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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的眼泪:墨之痕,18

[db:作者] 2025-08-14 16:32 5hhhhh 9320 ℃

【签太狼】

……

“姐姐快看,他醒了”,睁开眼后,已是深夜,我尝试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仍躺在同样的位置,只是身下本来浸满鲜血的茅草变成了新鲜而又散发出稻香的干稻草,微弱的烛光方向传来风铃般活泼又充满伶俐味道的声音,“喂,狼先生,你刚才睡的可真死,没觉的疼吗?”

狼先生?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先生?这种称呼不是人类的特权吗?还是那群总爱高高在上的上等人特权。

“让他多休息一会吧,我们也休息一下,这一夜,够累了”,同一个方向又传来另一个声音,这个嗓音如小溪般清澈,还带着一份稳重与成熟,“雨停之后就快离开吧,这里血腥味那么重,追兵很快又会寻过来”,“昨天在集市的时候,我在一处建筑上看到了他们的骆驼家纹,似乎那里就有他们的帮派。”

我用力把头扭向那一边,却只模糊地看见两个身着羽织的削瘦背影,一件是黑色,一件是白色,白衣女子靠在黑衣女子的肩头,背朝我坐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大雨。在阴暗的光线下,这两个背影靠在一起的样子看起来甚是温馨。我不觉想起似乎我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感受过这样的温馨,虽然那时与他和她都隔着两层铁栏杆。

我挣扎着抬起头掀开盖在我身上那条带着花香的毯子,发现肚子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也不怎么流血了。

尝试起身时一阵眩晕感袭来,于是我第一次在人类的背后安静地陷入沉睡了。

这一次,没有梦。

……

一阵摩挲声中,我又醒了,然后本能地坐起来并试图抓住身边任何可以抓握的东西——已经习惯应对趁我熟睡时发动的偷袭了。

软软的,嫩嫩的,凉凉的但还有着一丝体温。

“锃!”,很快我感到手臂上方降下的一线凉气。

“你干什么?!”,那个伶俐的嗓音瞬间变的凌厉起来,一袭白衣、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见我突然做出的动作,电光石火间拔出腰间配刀,挥至我的手臂上方一寸的位置时又精准地停住了刀锋。真想不到这比奴斗场老板花重金挖来的保镖们还要快的居合道,竟出自这么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之手。而且让我有点意外的是,她的打刀跟我从老板侍卫那里抢来的环首刀似乎是一对影打与真打,因为刀鞘上有着同样的鱼鳞纹装饰,只是她手中这把刀并不是直的,而是与本土打刀有着同样的弧度,并且刀柄上也没有环。

还在诧异于这奇妙缘份的我这才意识到惊醒后的我抓到的是一身黑衣、留着齐耳短发女孩的小臂,此时她正在收拾摊在我身旁的包袱,似乎正打算离开。

“瞳,别慌,没关系的,”,短发女孩干净的嗓音透着温柔,“他现在只是名落魄浪人,不必大惊小怪。”

浪人?人?可笑,我居然会被人类称为人?而且,我似乎还被人类给救下来了?天大的耻辱!

“姐姐,他哪是浪人呀?他可曾是……那个疯狼斗士‘灰色修罗’……”,见我还未松手而且正凶恶地盯着她的姐姐,这位叫做“瞳”的女孩便又把刀指向了我。

“唉,这世道,我们这样的人类与妖怪又有何区别呢?成王败寇,胜者在他们自己的史籍上书写着仅属于他们的‘丰功伟绩’。败于赤柳一族的我们,跟妖兽奴斗场里那些悲惨的妖怪斗士们没有本质的分别……”,年长一点的女孩似乎根本没有被我的眼神吓到,反而惆怅地看向瞳,“奴斗场也好,曾发生在大名院里的那场御前试合也好,奴斗士与武士,不过是场主与大名们的棋子兼玩物而已,本质是一样的。”,她又将湖水般清灵澄澈的大眼睛转向我,眼中充满爱怜,“如今,我们都是弃子了。”

“也都是浪人,浪迹天涯的浪。”,她把白嫩温暖的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我紧紧钳住她的毛乎乎大手之上,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甜甜的笑。

这样纯净的笑,只有小黑眼里见过——还在白坞村生活时天天见,成为奴斗士后只有在阿酉切腹后的最后一刻从她那可爱的脸上看到过最后一次。而大灰眼中的人类,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雨已停,我们要离开了,不然仇家很快就要上门斩草除根。”,她试着推了推我的手,似乎是想让我放开她,“如果赤柳一族的追兵前来问询,还望大灰先生不要过多暴露我们姐妹的行踪,只需指个大致方向即可,小女子泪在此先谢过。”,语毕,她便轻轻躬身。

嘁!我没想让你们救!被讨厌的人类所救就已经够耻辱了,你们这些奴役和掠夺成性的人类别在我这里装高尚了,我拒绝这种施舍!

趁着瞳仍在用她的刀指着我但却被她那位叫做“泪”的姐姐分神的时候,我猛地快速起身抓着泪的手臂将她甩向瞳,然后一把夺下了瞳手中的刀。

“够了!”,见到瞳被我袭击,泪那原本清冽的嗓音顿时变的充满杀气,话音未毕,一柄蜻蜓状刀镡的直刀胁差已架到我的脖子上,“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大灰。”

见她不再在我的称呼上加那些奇怪的前缀与后缀之后,我反而觉的有点舒服了些。

舒服归舒服,我还是拒绝接受人类的施舍与怜悯,我在奴斗场中的岁月中悟出来的铁则就是:每当人类给我一样东西的时候,总会从我这里拿走更多。

于是我没管泪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她爱砍便砍,然后我用刚刚从瞳的手中抢来的打刀对准自己插进肚子,把她们花了一夜为我缝合好的伤口又割开了,肠子又带着黄澄澄的各种油挤了出来,挂在肚皮上,不过血没有流出来太多。

这样轻松多了,这下我的腹中之魂终于有见证者了,我把带血的刀丢回瞳的脚下,然后呲牙对着泪挤出一抹不屑的坏笑。

也休想让我欠人类的情。

“唉……”,缓缓收了手中胁差之后,泪原本满是杀气的眼神突然顿时充满无奈与爱怜,这与瞳几乎一模一样的大眼睛中似乎透出一种魔力,我的身体在这样的魔力之下仿佛透明一般,把我那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在她的眼中展现的一览无余。

“……讨厌欠人情是吗?”,完全没有被我的举动吓到的她,轻轻走到我跟前,拿出一卷洁净的白布摊开之后兜住了我涌出体外的内脏,“我的蜻蜓双刀原主人——山中家的小百合,那个爱唱歌的姑娘,也跟你一样,不过她却没你这么过分。”

“心念悉之术……”,见到我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泪,瞳补充道,“是姐姐家族古老的秘传忍术,你虽是个哑巴,但你脑袋里的东西她都能知道,”,她也像刚刚的泪那样,轻轻走到我的跟前,扶住我的肩膀引导我坐到了床榻上,“不然我们昨天路过发现你昏在这里的时候她也不会那么固执地说一定要救你。”

虚伪的人类!能窥探内心又如何?我宁可……

“宁可死也不想欠人情,我知道,”,泪的话音里透着一股哀伤,“不只是你,许多人类也一样,类似的场景,我也见过……别看我年纪不大,可我不是在笼子里成长起来的。”,在用布条一圈圈缠起我的腰并打了一个结之后,她伸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塞满红的黑的细竹签的竹筒,“这样吧,让这个东西来决定一下你的命运怎么样?”,她开始轻轻摇晃,“我们姐妹每逢遇到绝境时都靠它,虽说命运应当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过有时踟蹰不决了,总需要一个借口来说服自己。”

我不知为何,会被这个写有“签”字的竹筒深深地吸引住,呆呆地望着里面红色与黑色的竹签在她的摇晃下混合跳跃,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

“你自己来决定吧,这两种颜色分别代表什么意思,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说完,她把签筒向上一扬,黑的红的竹签一齐飞向空中,又散落。

感觉似乎在下雪。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头顶的空气被这些细长的东西切割与摩擦,好像每一根都有不同的味道,也有它不同的故事,我探出脑袋,像淋着漫天雪花一样让它们落在我的脸上。

其中一根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我的鼻尖上,弹起,又翻滚着向一旁落下,我本能地向着那个方向一张口,将它咬在两排牙齿之间。

“嘻……”,我仍闭着眼,但我晓得这是瞳的声音,她似乎笑了。

血的味道,这根签子上面满是血的味道,还有泪身上特有的花香。

不用睁开眼睛,我也知道这是什么颜色了。

“那么,既然出现了这个结果,而你又不想欠人情,不如就为我们做点事情,免得你心里不平衡,”,泪弯下身子,开始把落到地上的竹签拾起来收进筒里,“我知道你的鼻子和耳朵很灵,替我们放几天风,不要让赤柳家的人追踪到我们,逃出他们的地盘之后我们两清,互不相欠,你后续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还有,我们姐妹也喜欢酒,并且不介意再多一位酒友,”,她拿出一个精制的酒壶,上面画着一只火红的狐狸,正朝着我的方向回眸一笑,“如果答应了,就喝光它。”,说完,她拔掉塞子,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我。

“还有我的呢,”,瞳也从她的怀里摸出一个几乎同样的酒壶,只是上面画着的是一条翠绿的青蛇,妩媚地吐着信子,“我跟姐姐永远在一起,我也有份!”,于是她也像泪那样,自己先灌了一口又递给我。

火红,翠绿,美酒。

鲜血,竹林,亲情。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看到了正吮吸着阿酉乳房却还沉浸在家乡幻景中的小黑。我想都没想,双手几乎是用抢的方式从她们手里夺过酒壶,仰头张开大口,一齐一股脑地灌进嘴里,清香的酒浆顺着我的嘴角溢了出来,与眼角的泪水汇成一股,滴到脖子上,胸口上,伤口上,还有地面上。

第一次喝女人的酒,真香,真甜,真美。

我似乎听到了一句“真好”,但不知道是泪,还是瞳,还是她俩同时讲的。

“哼,哪能这么便宜他呀?他明明那么能打,”,瞳那机灵的如同小魔女一般的瞳孔似乎闪过一道光,“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这把刀,还用自己的血给它开了光,我就把它送你了,记的收刀前把上面的血擦干净!”,然后嘴角咧出一丝坏笑,“还有,要让它沾上一切其他胆敢对姐姐不轨的家伙的血!”

在把两个酒壶同时喝的一滴不剩之后,我还给了她们,接着便默默起身去拾瞳说要送给我的那柄打刀,弯腰的时候,本来痛感早已变的没那么敏感的我突然发觉好疼……

“瞧瞧你那狼狈的样子,是不是活该!”,似乎我吃痛时脸部抽搐的那一下被注意到了。

“对了,我们还没有正式介绍,小女瞳,原名里见瞳,由于已经成了浪人,便失了姓氏现在只叫瞳,姐姐现在也一样,单名泪,我们是流落天涯、永远都在一起的两姐妹,”,她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我,“那么,大灰是你本来的名字吗?还是只是一个代号?”

当然不是我本来的名字,名字对我也不重要了,随便怎么称呼吧。我才不想承认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名。

“其实,相传名字也是分吉凶的,每逢我们姐妹遇到绝境时,都由瞳来抽签决定放手一搏还是就此自我了断,而每次都是红色的‘生’签,我们也全都成功死里逃生了。”,看来我的想法又被洞悉到了,“而我在遇到瞳之前,自从为一位爱唱歌的好朋友抽出过一次黑色‘死’签之后,就决定再也不碰它了,那也是我第一次抽签。”,“而这回是我第二次摇签,不过是你自己抽的。”

“喜欢这个字吗?”,见不怎么识字的我一直盯着签筒上的那个神秘的“签”字,泪问道,“这是一个好字,而且你也为自己抽到了属于你接下来命运的那道签,不是吗?”

“不如就叫他签太郎吧?也蛮好听的。”,瞳看着泪,把手伸向签筒,晃了晃。

嘁,太郎,又是人类的名字。不过无所谓,你们爱怎么叫怎么叫,我本来也对人权问题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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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妖的话,也可以叫签太狼,既然他对右耳上缺的那一角如此自豪,所以就把郎的耳朵也给切掉好了。”,泪默默地说着,拔出刀,将签筒上那个“签”字给撬了下来,钻出两个洞穿在黑绳上,又挂到我的脖子上。

她居然能晓得我耳朵上这道伤口对于我的意义?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原来阿酉可能在骗我——因为我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头发和胡须。其实,她只是想给我个活下去的理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希望我活着,也许她并不知晓我的过去,也不理解我活得到底有多累。不过,我现在很庆幸我答应过她,不然我就遇不到眼前人类当中这两股甘甜的清流了。

“你好,签太狼,请多多指教。”

我右手握拳贴胸,第一次俯首单膝下跪,做出这种表示愿意接受委托的姿态,在二位人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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