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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文】覆潮之后:末路的鲨鱼,在新的礼服中再会洋流,2

[db:作者] 2025-08-14 21:56 5hhhhh 8520 ℃

修女扬起下巴,撇了撇在地上来回抽搐的银色人鱼。

“神父。你还记得我们待在这里多久了?”

“对一个死人而言,这个问题可存在意义?”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

“——确实。只要待在这里,时间对我便毫无意义,但是你呢?深海教会的神父,你不担心,你在外的身体早已腐朽,最终化作一缕残魂卑微的苟且偷生?”

“哦?真想不到,你居然会关心我。审判庭的叛徒女士。”

“客气。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继续卷入这片漩涡中,哪怕是阿戈尔人。”

修女的声音甚是无力,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清脆的钟声打断思绪。她抬起头,看到墙壁上的时钟恰好卡到十二时。

“抱歉……时间到了。他们需要照顾。”

她一点点挪开被鱼尾裙箍住的双腿,纤细的鞋跟在地上摩擦出清脆的声响。但没走几步,便被神父一把拽住。

“怎么了吗?”

“有一点你说的很多。我们在这里,不知生活了多少个日夜。”

“你手脚不便,我陪你下楼吧。”

“有必要说的这么肉麻吗?”

嫌恶,几乎从修女的视线中喷涌而出。

“从始至终,你都把我囚禁在这身华服中。甚至变本加厉的塞入那些玩意,看着我蹒跚的模样一边耻笑。事到如今,你又摆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

“呵呵……要是再无视掉你这位默默为教堂付出的修女小姐,也不知你出于嫉妒,在趁我不备时,对我可爱的劳伦缇娜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啊?”

修女一脸茫然,舌桥不下,神父却依旧信心满满。

“我知道的。你在嫉妒,嫉妒这位比你漂亮,更受我宠爱的劳伦缇娜。思来想去后,我觉得自己也得多陪陪你,让你从乏而无味的生活中暂时得到解脱。”

这个家伙……真的无药可救了。

修女再也绷不住面部肌,抽搐的嘴角无疑在书写“鄙夷”二字。便索性闭嘴不再多话。

在神父的搀扶下,修女的脚步快了不少。但出于鱼尾裙的限制,她走的不是扶梯,而是简易的电梯——连护栏门都没设置。

神父非常贴心的修女护在身后,看着轰鸣的电梯徐徐上升。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神父的后颈。

——那个曾遭受致命伤的位置,早已痊愈的看不出任何痕迹。不,并非痊愈,是时间单纯的倒回去了。对他而言,那一切只是场可笑的噩梦。只要醒来,一切平安无事。

她又向神父的双脚,刚好触及电梯洞的边缘。

或许,自己可以让那个噩梦再现。

想法一旦播种,便不可遏制的生根发芽。电梯的轰鸣越来越近,顶棚的轮廓已跃入眼帘,修女突然伸手,用力推动毫无防备的神父。

“呃……?”

失衡的男人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却遭到修女的冷眼相待。接着,身着白裙的她缓缓下移。

不,不对……

应该是自己站在了电梯的顶棚上,被带着向上走。而在近在咫尺的上面,却是一睹完全实心的水泥天花板。

他连忙伸直手臂,仅凭血肉之躯,试图去对抗机械可怖的力量。

咔嚓!

是手骨折断的声响。神父的竭尽全力,依旧改变不了他身体逐渐曲折的命运。

“哈哈……你,你果然是在嫉妒……”

轰隆一声,电梯归位。骨头寸寸断裂的声音四起,接着便是液体的“潺潺”流水声。夹杂粉色脂肪的液体从天梯滴落,将腐锈的金属层浸的鲜红。

修女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平静的将目光转向仍在地上苦苦抽搐的银色人鱼。

“我会带你目睹……这里的真相。”

——————————————

这一次,又会是多久呢?

无边的黑暗将劳伦缇娜包裹,她只感觉又重新回到了封闭的水缸中。

明明身体不曾动弹,但劳伦缇娜就是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她拼了命的划动,但无边的洋流将她吞没,又热又硬,像是凝固的铁,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每一寸皮肤。

向上反扭的小臂依旧紧紧贴合后背,夹在大臂中央纹丝不动;唯一还能扑腾几下的小脚早已失去了力量,掩在铺散的蓬松裙摆下。但来自私处的震动从未停止,迫使疲倦的身体不得不来回抽搐。

停,停下……不要再来了!

那一阵阵爆发的激流在体内不断碰撞,她多想不顾形象的再地上来回打滚,或是将手探入裙中,自行解决那不断积蓄的热流。

但是,一切都是空谈,周围硬邦邦的金属剥夺了她的一切,咬紧的牙关几乎渗出鲜血——但没有声音从紧锁的薄唇中传出。

猎人不免心灰意冷起来,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曾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度过的日子,让人几近抓狂的每一秒。

听着自己的心跳,劳伦缇娜明白,自从自己被拘束起来,最多过去半个小时不到。但就是这短暂的时间,已经让她倍感煎熬。

疲倦的身躯以及完美的束缚让她只能乖巧的趴在地上——犹如搁浅的鳞兽。刚开始还能扑腾几下,但随着水分流失,最终化作腐臭的尸体。

——但猎人强悍的体质不会让自己就此长眠。眼前的黑暗甚至让她无法得知,自己到底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突然,溅射的白光给黑暗开了一个弹孔。劳伦缇娜似乎听到了某种呼唤。她试图睁大眼,但下一秒,黑幕破碎,喷涌的白光夺去了她的视线。

“阿戈尔人,能听见我说话吗?”

白光散去,视线重新对焦。只见白发的修女半跪在地,额头已是细汗密布。

下身的震动也在此刻终止。劳伦缇娜惊讶的发现,那层覆盖在自己脸上的薄膜不仅变得透明,甚至软化了不少。虽不能同平日般顺畅的做点小表情,但单纯的眨眼或是咧嘴,都毫无问题。

她本以为,自己最起码会被绑上数日,但眼前的光景显然超出了劳伦缇娜的预料。尤其是空气里还弥漫着的,几乎能激起生物本能的浓烈腥味。

“好久不见呀。”

“现在只过去几十分钟。”

修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一声叹息,汗珠缓缓从额头滑落。就和当初的劳伦缇娜一样,被修女裙拘束的她,同样没有擦拭汗水的资格。

“你看起来……温和了不少。阿戈尔人。”

“嗯?比起这条楚楚可怜,连尾巴都不能摆动的搁浅小鱼,你更喜欢一丝不挂,挑起你下巴的猎人吗?”

“哼,见你还是这般油嘴滑舌,我便放心了。”

四目相对,劳伦缇娜倒是想尽可能的掌握主动权,但一时的黑暗与不堪回首的记忆却将那层最原始的恐惧放大,她甚至感觉,有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

“讨厌,眼睛都压酸了~”

她俯下头,不让自己的窘态就此暴露。

“你杀了他?”

“我杀不死他。”

“应该说,在这里,没人能杀死他。”

短暂的沉默流过,半跪的修女再次开口道:

“阿戈尔人……不,劳伦缇娜。介意我这么叫你吗?”

“真是荣幸~”

“我们时间很紧,神父再过不久便会醒来。我会带去你一窥这个村庄,以及这个钟楼的真相。”

“呜~你看,我现在有选择的权利吗?”

劳伦缇娜无奈的扭动脑袋,展示自己被缚成人棍的身体。

“不考虑先给我松绑吗?手麻的都快感觉不到存在了。”

“很抱歉,我做不到。解开你头部的束缚,已经是我最大的权利了。”

“哦?那刚刚自称‘不受神父信任的修女’,又是哪位小姐来着?”

“别误会,那并非拜神父所赐。我需要给他们喂食,所以才得到了这项权限。”

冰冷的修女,几乎是用着最平静的语气,向劳伦缇娜暗示,在这个生灵涂炭的小渔村,还有更加上位的存在蛰伏在此。

“劳伦缇娜,你作为一位深海猎人,又是如何与海嗣厮杀?还是一如既往的锯成两半,就和一张白纸一样?”

“难道还有第二种相处方法?”

修女没有作答,而是按着劳伦缇娜的脑袋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将不远处的轮椅推上前来。

“和我走一趟,花不了太多时间。”

“——好哦。反正我现在也只是条任你摆布的小鱼。”

“这个比喻对一个猎人而言可不相配。”

她不得不再次半跪下来,倾斜着将上半身送去,连同劳伦缇娜被反绑的手臂一同拥入怀中。

接着,小腿肌开始绷紧,试图将动弹不得的猎人送上轮椅。

看的出来,她格外努力,但套着长手套的双手,光滑的别说握紧物体,哪怕只是简单的弯曲手指,都显得相当费力。有的时候,好不容易让匍匐的猎人挺起身,但又只能眼睁睁看着被银色包裹的身躯光滑从手里滑脱,一切努力前功尽弃。

更何况——

“劳伦缇娜。”

“嗯?”

“你好重。”

“真失礼呀!是衣服太重了!给我改成……咳咳!”

下意识的咆哮再次让胸腔骨扩开,缺氧的痛苦随即让劳伦缇娜小声的咳嗽起来。委屈的猎人不敢继续乱来,只好乖乖的咬紧了双唇。

到最后,修女不得不将劳伦缇娜推往墙角,俯下身子,用脑袋一点一点的将她顶起,这才将她顺利送上了轮椅。

为了避免滑脱,修女特意找来皮带,将本就动弹不得的猎人紧紧固定在轮椅上。

——而作为当事人的劳伦缇娜,简直郁闷到了极点。自己以及被毫无弹性的金属制礼裙拘束的看不出双手,而现在又要在礼服的外侧,多捆上几条纵横交错的皮带。

她只感觉给予双臂的压迫更强了,毕竟它们不再搁着后背一动不动,轮椅的颠簸顺着靠背完完整整的传递到手上的每一个关节。整条手臂痛的厉害。

至于另一个问题……则来自礼服的裙拖。金属的丝线不仅让它们有了远超寻常材料的蓬松,同时也大幅度增加了其压缩后体积。

修女几乎是将劳伦缇娜强行按在轮椅狭小的座位上,四散的裙纱几乎将两侧的轮子掩盖。劳伦缇娜甚至没发触到轮椅的座位,周边尽是被挤压的银色裙纱,沉甸甸的银色将她托起,也多亏上半身的皮带,才导致劳伦缇娜没有直接从上面滑落。

电梯重新启动,带着两人通往下层。至于顶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则自然而然的被忽略而过。

惨叫,悲鸣,甚至是金属利器摩擦的声音愈发清晰,劳伦缇娜不自觉的视线下瞟,却只看见一条条黑白相间的“蠕虫”,在鲜红的血池中来回蠕动。

离得近来,她这才注意,这哪是什么蠕虫,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那副模样,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那些活物瘦骨嶙峋,唯独膨胀的头颅大的离谱。身上均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但在衣服外层,却是由一个个皮带钩成的一体式拘束带!从脖颈开始,一根根皮带便隔着病号服勒出一道道凸起,它们的双手没有被反绑在身后或是压在胸下,而是由皮带一同收纳在身体两侧。

至于那颗肿大的头颅,劳伦缇娜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形容。那简直就是颗肉瘤,没有毛发遮掩,见不到五官轮廓,布满褶皱的皮肤上千疮百孔,散发着泡烂的腐尸特有的惨白光泽。

更毛骨悚然的是,有部分活物的人首直接分离,仅仅留下一团肉瘤奄奄一息的蠕动。

纵使相隔甚远,扑面而来的恶臭依旧让劳伦缇娜不由自主的拧住了眉毛。那些哀嚎,那些咆哮,毫无疑问是他们的杰作。但她无法理解,这些活物……到底是用那个器官发声?

“它们,是这里的村民?”

劳伦缇娜忍不住追问道。

白发修女点点头,脸上已是无法掩盖的悲痛。

“其实说真的,我一直不喜欢你们阿戈尔人。你们的所作所为也间接影响到了伊比利亚,乃至给整片大地招去了灾祸。”

“不列举一下证据吗?”

劳伦缇娜显然有些不快,但这个状态实在让她不好发作。

“别紧张。这只是我个人的假设。”

“不过,我是说如果——你们一直视为洪水猛兽的海嗣,实则本就无害,最多充当起这片海洋的清洁工。”

“不推荐一下这本童话书的名字吗?”

“唉。”

修女沉重的,无力的长叹一口。猎人的反应终究还是让她有些失望。

轰隆一声,轮椅剧烈颠簸。是电梯到达腥臭难闻的最底层。

她再次绷紧被狭小裙口包裹的双腿,推着轮椅走出电梯口。

大腿直至膝盖的束缚感让她根本无法轻易迈开脚步。每走一步,无法分开的大腿便会摩擦一下,臀部直至小腿肚都绷紧不止一层。而流线型散开的纱边,又让修女无从注意脚下。

她走的很慢,慢的几乎让轮椅上蹦跶都做不到的某人开始焦急。但眼前的惊世骇俗又让劳伦缇娜无心再去计较。

——沾满血水与油脂的房间里,不光爬满了蠕动的活物,几声尤为凄惨的哀嚎与金属利器的碰撞断断续续的从几个封闭房间传出。

劳伦缇娜无法观测里面的情况,只是借着天光,勉强看到一个头颅肥大的纤瘦阴影正拎起输液杆,毫无章法的砸向墙壁、地板。

一阵疯狂过后,身影不再动弹。那颗肥硕的头颅,如成熟的果实般悄然滚落。

“修女,修女。”

突如其来的问候拽住了劳伦缇娜的视线,她忍不住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仿佛那个问候,是直接在颅内响起。

修女在一间虚掩的房门前停下脚步。离得近了,劳伦缇娜这才发现,里面关押的也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活物。一根根纵横交错的皮带从身上勒过,躯干被牢牢的固定在上,同时也将双手扣在两侧;她似乎很想从这里出来,但并皮带捆缚在一起的双脚又被栓在轮椅的另一角,根本无从动弹。

单从体型上看,那应该是个女性,只是骨瘦如柴的难以形容。顶着的头颅一如既往的肥硕、肿大,布满骇人的褶皱,扭曲的不见五官轮廓。

“修女,你,你又来了吗?真好。”

——那个头颅没有丝毫的动作,但劳伦缇娜的的确确捕捉到了她的声音。

“我好饿……你能再给我来点一些,一些……脑……”

“抱歉,我没能准备。”

意识到那个骇人的词汇即将脱口而出,修女及时打断了她。

“没关系的,谢谢你了。修女……我会,我会等你再来的。”

修女点点头,算是与轮椅上的活物告别。

“他们是这个村子的原住民?”

离的远了,劳伦缇娜忍不住问道。

“嗯。”

“劳伦缇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地方曾实现过人类与海嗣和平共处,作为阿戈尔人的你,会作何感想?”

“哦?有趣的假设……你是想说,那些肿成瘤块的杆子,便是和海嗣和平共处的人类?”

“应该说,在以前是。那个时候的他们,也不是这般模样。”

修女停下脚步,如释负重的喟然长叹。

“在以前,我是一位伊比利亚审判庭的审判官。你知道审判庭吗?劳伦缇娜?”

“我在陆地上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就好。我接下来的话,你权当一个故事来听,能否接受在你个人。”

“沿海的伊比利亚,自然与大海的一切息息相关——狩猎、生活、工作都。小渔村便是其中之一。”

修女开始将一切缓缓道来。

“但是,和其他城市不同的是,这里的村民崇尚着某种海神。”

劳伦缇娜不可遏制的想起海岸上的那具死尸。她还清楚的记得,在自己陷入的洞穴中,一群皮肤青蓝、背生鳞鳍的生命正对着某个方向做出祷告。直觉告诉她,那便是修女口中的海神。

“他们早已海嗣化,但无论性格、品行却与常人无比。他们本可以在海神的庇护下安居乐业——直至审判庭的到来。”

“没错,我便是其中之一的刽子手。我的老师,则斩杀了他们的海神。审判庭的其他学者更是对村里发生的一切充满兴趣,于是,便有了这种与村庄格格不入的钟楼。”

“更多的学者涌入这里,有的时候,他们更愿意直接把试验场设在村子里,不仅取材便利,还减少了后续清理的麻烦。”

“撬开头颅,掏心挖肺……学者们借着‘发觉真相’的美名无恶不作,几乎让整个村子沦为腥臭难闻的尸山尸海。”

修女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就连轮椅上的劳伦缇娜也能察觉到,她正在发抖。

“我还记得,当我用刺剑贯穿一名村民身体时,那张无辜又绝望的脸。我明明早点站出来的……”

“再后来,深海教会拜访了这里。和审判庭有过一场鏖战。”

“让我猜猜……那个时候,你把手炮指向了自己人?”

劳伦缇娜直接了当的点明了中心。接着,她不顾结实的立领,后仰的脑袋几乎贴在修女胸口。她视线上瞟,似乎想从那颤抖的眼眸中寻求答案。

修女不可否认的点了点。

钟楼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混天的白光从门缝中照入。她没有犹豫,点起套着高跟长靴的双脚走入光中。

“我做了大逆不道的判断。但是……即便得知今后会被囚禁于此,我也会再一次做出一样的决定。”

“我不可能是老师,以及过去伙伴的对手。我眼睁睁看着那一阵阵轰鸣的手炮将我半边身体化作血雾……”

“可你现在还活着。”

“不,劳伦缇娜……我应该有说过,这只是场噩梦,不仅对神父,你、我皆是如此。”

“当我再次醒来时,便已又来个了钟楼内。但我知道,这里不再是那个战场。一道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

“——诅咒那些恶魔。诅咒他们的孩子,子子孙孙,永世受难。”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在脑颅内回荡的声音。我终于明白,这是个无法摆脱的梦魇。本该死亡的海神,将一切的怨恨,一切的诅咒,都带入了这个噩梦。”

“那些参与了屠杀的审判官、学者们无一幸免。陷入了不可遏制的疯狂中,他们在噩梦的边缘厮杀到最后一秒,直至现实中的肉身开始腐烂。”

修女沿着小道继续蹒跚。冰冷的阳光洒在劳伦缇娜脸上,她看到,不远处还是那个破败的村庄,两侧是点满了蜡烛的孤舟,上面塞着用棉布裹成的人形物——像是一具具死尸。

神神叨叨的灰袍人手握提灯,向着这边彳亍而来,嘴里念叨的台词也是如出一辙。

动弹不得的猎人豁然开朗。

“或许是我最后的决断,至少,我还残留着自己的意识。我想赎罪,便主动照顾起那些徘徊此处的亡灵。但神父却不知道用了何种方法找到这里,且来去自如。”

“我本以为,信仰深海教会的他,或多或少会同情这些受难的同伴,便向他寻求帮助。”

“然后得到的答复就是这身紧的要命的裙子?”

“嗯……他当然信不过曾经身为审判官的我,于是我便主动答应了他的请求。”

“噗——”

劳伦缇娜不免走漏了鄙夷的嗤笑。哪有人会这么笨,主动去穿上这么紧身、一看就是陷阱的裙子?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在意修女编著的故事。那个“谎言”牢不可破,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的悲痛,更是让“谎言”更快完美。

——不,那绝非谎言,而是曾经发生的事实。只是劳伦缇娜不愿承认。

不可否认,修女的阐述让劳伦缇娜产生动摇。她明白,如果真的有地方能不动干戈的与海嗣和平共处。那么自己,乃至整个阿戈尔,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傲慢与错误决断。

“但是,如你所见。神父并不是什么善人。”

“显而易见的事实。所以,你是想求我去把尸体切成臊子?可是你觉不觉得——”

说着,劳伦缇娜苦笑着晃了晃腰,努力将几乎并拢成尾鳍的双腿抬起。

“啊~你好歹先想办法给我松绑嘛。你总不想看到,我在他面前扑腾几下,随后又被那该死的小玩具折磨到欲罢不能?”

“不……我想让你斩断的,是整场噩梦。”

修女出乎意料的发言让劳伦缇娜瞪大了双眼。

“或许你没有发觉。在你踏入村子的那刻,便被海神拖入了梦魇当中。你,我皆是梦中人——但是你不同,海嗣的血让你保持清醒,你即是梦中人,又保有现实的肉体。”

“——善良的猎人,我恳求你,解放那些无辜的亡灵,好让海神的怨念重回大海。不要让它,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劳伦缇娜无法作答,不仅因为自己被拘束的手脚动弹不得,同时也被修女沉重的恳求压的喘不过气。

她本以为,这个村子,只是深海教会无聊的阴谋诡计,但现在来看……隐藏在恶臭外表下的悲剧,远超自己的想象。

面前又是一架电梯,设立在潮湿的山洞中。

修女按下开关,生锈的齿轮开始缓缓运作,发出几近坍塌的轰鸣。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还为时过早,但机会总有的。更何况,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摆脱这身束缚。”

“嗯……那来看,我真是别无选择了。”

劳伦缇娜故作轻松,尽可能别让情绪在语气中暴露。

两人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电梯的轰鸣不绝于耳,她终于看到,在电梯下降的尽头,是一个深蓝色的窑洞。在往前是狭窄的夹道,在透光的另一头,赤裸的村民一排排跪倒于此,虔诚的做出祷告。

劳伦缇娜认的这里,不正是自己此前被触手强行拖拽的目的地吗?只是没想到,居然在教堂不远处,会有电梯直通。

这一回,村民们没有争先恐后的扑上来,任凭修女推着轮椅挤开人群,走向洞穴的另一头。

眼前的风景与劳伦缇娜预想的答案如出一辙,那具自己曾眺望过的巨型尸体,匍匐在自己面前。

明明应该死亡已久,但肉身不见腐烂,白色的表皮犹如新生,不见任何纹理;向两侧摊开的双臂还是那个模样,柔软的让人怀疑是否存在骨骼。

那就是他们的海神吗?

劳伦缇娜还是第一次对海嗣采取了这般温和的态度,尽管和身上的拘束密不可分。她自己端详着尸体的每一个细节,如雕塑般铭记于心。

——但是,修女的呻吟打破了宁静。

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并拢的双腿来回小跳,甚至不自觉挺身,撑着双手,几乎将浑身的重量压在轮椅上。

“呃……啊~”

“你怎么……?”

尽管无法转过身,但修女此时的姿态,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媚气,劳伦缇娜分外熟悉。她知道,是下面的开关启动了。

“啊——啊~”

悠长的呻吟划过天际,强烈的刺激让修女夹紧双腿,或是找个凸起物来回摩擦几下。但多余的动作让她再也保持不住平衡,连人带椅一同摔在了地上。

劳伦缇娜自然无法幸免,倒地的修女与散架的轮椅几乎同时砸在她身上。她又无从闪躲,只能任凭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受到更进一步的压迫。

——尤其是那个长驱直入的硬棍,由于刚刚的震动,它仿佛突然戳的更深,突如其来的刺激顿时让劳伦缇娜连大气都不肯多喘一下。

“哎呀……”

突然,一只大手无情的握住了劳伦缇娜的心脏,那是神父的问候。

劳伦缇娜无法转过头,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告诉她答案。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向我动手的那一天。”

“哎呀……女人的嫉妒心呀。”

神父揉着脖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两人面前,身后还背着个长条形的铁匣子。修女抬起头,似乎还想反抗一下,但更加强烈的刺激随即贯穿了她的身体,竟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来回扭动、翻滚。

“啊~不要,不要……哈~”

“我,呃……哈~”

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下垂的头纱突然揉搓成团,钻入了修女口中。

在劳伦缇娜的目瞪口呆中,铺散的下裙开始收拢,将修女还在乱踹的小腿禁锢其中;她的手臂也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强行反扭到身后,手套开始融合,最终化作结实的单手套,将手腕直至手肘的位置彻底贴合的密不可分。

她不再挣扎,而是变成一根只会抽搐的人棍——尽管刺激依旧。

神父半眯的眼睛重新移到劳伦缇娜身上,看那失去双臂轮廓的上半身,看那依旧掩盖在厚实裙裾下的双腿。

“我可爱的劳伦缇娜。我家的修女,可有好好的关照你?”

劳伦缇娜只感觉一阵冷颤从背脊窜过。她有想过给予一如既往的问候,但发自内心的反胃感,已让她再也无法对这个男人虚情假意的咧嘴一笑。

神父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但因为薄膜的覆盖,得到的依旧是硬邦邦的反馈。但给予劳伦缇娜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她分明感觉有一根温润的长舌在脸上舔过,从舌根到舌尖,尽可能的把每一滴口水都流在上面——那并非心理作用,而是实打实的触感。

“你,你走远点……!”

他当然不可能对劳伦缇娜言听计从,甚至变本加厉的抚向压在地上的双峰,或是撩开蓬松的裙摆,以更为挺翘的臀部为目标,正大光明的展开袭击。

“呃……!”

死变态……滚开啊!

还是那股粘稠又富含温度的触感,又痒又灼,仿佛直接触动神经,几乎让劳伦缇娜的每一个毛孔都聚落收缩了一下。

耻辱、愤怒,以及身体的条件反射,都让劳伦缇娜情不自禁的挣扎起来。但也在这时,她惊讶的发现,箍住自己身体的礼服,仿佛不再那么硬邦。

似乎是神父的手笔,凡是被他触碰的地方,礼服均化作亮闪闪的银色化作光流,开始四散奔走。

向上反戳的小臂突然下降了一个高度,就连双腿,仿佛也不必再绷的那么笔直。渐渐的,礼服恢复了原貌。

神父倒是非常识趣的后退,脸上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若非此前过于直接的猥亵,任谁都会觉得眼前这位身着长袍的男人,会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

四肢终于得到解放,但极限的反拜观音也让双臂失去了知觉,双腿也是毫无力量。过了良久,劳伦缇娜才颤颤巍巍的直起身。

海风撩起她的长发,连同银色的头纱与裙裾一起飞舞。她没有愚蠢到立即展开攻击,只是轻轻揉搓着酸痛的关节。

突然,一阵搅水的蠕动声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不远处的海岸上,早已失去生命体征的白色软体,竟诡异的抽搐起来。抽搐的来源并非手臂,而是腹部的某个部位。

以人类的标准而言……那个位置,恰好是子宫。

下一秒,惨白的软体被撕开,挤出个布满褶皱的球体,竟是一颗头颅。它一边蠕动,一边竭尽全力的从中钻出。眼窝的轮廓逐渐清晰,接着,便是蒙着阴翳的浑浊双眼。

丑陋的生命一边蠕动,挥动着四肢离开了母亲的子宫。

劳伦缇娜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怪物。他虽生的人类模样,却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明明偻着背,却比在场的所有人来的更加高大。不见毛发的褶皱皮肤手臂还来着酷似鳞鳍的器官,手上还挂着未能及时扯断的胎盘。

新生的孤儿发出了第一阵啼哭。蹒跚向前,望着昏沉的白日,然后视线下沉,定格在远处的水平线上。

神父有恃无恐,指的海岸上的生命说道:

“——看啊。为了迎接你的到来,就连海神也诞下了新的子嗣。劳伦缇娜,你可知那代表着什么?”

“多了一个需要分解的目标。”

“哈哈……还真是符合阿戈尔人的答案。”

“我想,你已经明白了。这里只个仅存在过去的村庄,现在依靠他的力量维持。他是新生的同胞,我是他的使者,有义务来一同维持这个虚伪的场所。”

“呵,连你自己也知道何为‘虚伪’?”

劳伦缇娜眯起眼,发出一声不含温度的冷笑。

“那又有何妨?没人能从这里逃脱……这里便是我的乐园。”

“我本想着等你再安分几天了,再带你来这里,不过择日不日撞日。劳伦缇娜,你身上同样流淌着海嗣的血。我们本该是可以共同繁衍生息的同胞,而不是在这里面面相觑。”

“——你不必拐弯抹角。你想霸占我的身体……难道还需要我点头同意?”

“哎呀,瞧你说的。”

神父说着,猛的一挥,掷出了铁匣。

它在半空打开,某种长条形应声飞出——正是劳伦缇娜失散已久的圆锯。她一伸手,便让这把凶残的利器稳稳当当的落在手心。

隔着厚实的手套,劳伦缇娜感觉不到它的温度,但握柄熟悉的手感直接让心跳不自觉快了半拍。

神父向她伸出了手。

“这足以表达我的诚意。来吧……和我一道吧,向着海神做出祷告!呵护它,敬重它……然后,一同融入大群的怀抱。”

神父说的大义凛然,劳伦缇娜却将视线扫向那具瘦骨嶙峋的背影。

垂暮的孤儿依旧面向海的那边,但不再啼哭,而是病入膏肓的咳喘,颤颤巍巍的身躯犹如散架。

劳伦缇娜又望向趴在地上,因快感而止不住抽搐的修女。

那张白净的脸早已被折磨的通红,汗水顺着睫毛与下巴不断滴落。唯独半眯的眼睛,还残留着不肯放弃的坚毅。

——解放它。让那些无辜的灵魂,那些诅咒,顺着洋流,一同涌入深邃的海洋。

劳伦缇娜读懂了修女的意思。

全身上下的束缚感依旧,但握紧电锯的手指不自觉加力。身着礼服的猎人第一次挪动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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