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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和我(二)

[db:作者] 2025-08-16 09:42 5hhhhh 7860 ℃

又过去了几个月,我现在有把握宣称,铃确实已经把我当成普通朋友看待了。至少现在她开始允许我与她进行一些低限度的身体接触——比如牵着她的手走回家。对于我回家路上的东拉西扯,铃也偶尔会插上几句“嗯”或者相当简短地发表自己的评论。

教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纷纷结伴回去了。最后就只剩下了我和铃。

铃依旧是懒散地起身,一手拎起自己的单肩包,胡乱的将桌上的课本和试卷塞了进去。

我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余光瞥见一张黄色的纸条从铃的书包一侧掉了出来。那张一拃长半拃宽的黄色纸条悠悠地在空中打着转,最后轻轻落在地上。

我探出头去,想要弯下腰拾起那张纸。

然而铃却快了我一步。说实话我从未见过铃能够运动得如此快速。她迅速弯下腰去,用中指捻起那张纸,随后食指和中指将那个纸条夹起,迅速地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我仔细眨了眨眼,刚才那张纸上好像用红墨水画着一个符号……更准确地说这可能就是一张符纸,最下面几个字好像是“随身保命”……?

等一下,这是什么封建迷信活动吗?我有些惊愕地转过头去望着铃。

铃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拉上了挎包的拉链,将包带往身后一甩,迈步出去了。

“走吧。”铃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地说了这样一句。

“啊,噢,好的。”我急忙拉上自己的书包拉链,将背包甩到身后,跟了上去。

这可能是这几个月来最尴尬的一次步行回家了——比第一次更甚。我屡次想要问起刚刚掉落的那张符纸,话到嘴边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有这种东西?还是说这只是铃自己的私人爱好?

再次走到那爿熟悉的店门口,要是现在再不说的话可能以后也便没机会再提及了。

“铃。”我下定了决心,“刚才……”

“……先别说话,”铃打断了我的好奇心。她迅速拉上了卷帘门,弯下腰去,探入头去看了几眼店铺内的情况。

“今晚有空吗?”铃钻了进去,这次只探出了头来问我。

“大概……待到多晚?”我的心砰砰直跳,从未见过铃如此主动的情况。(此句属实)

“整晚。”铃的回答有些惊人,但是好在我是独自租房,因此即使夜不归宿也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头一次要在其他女生家里留宿……

“在这里待一晚上……可以。”我激动起来了,感觉脸颊上有些发烧。

“……不完全是。”没等我理解这句话,铃伸出了手臂,将我一把拉进了店铺里面。

眼睛花了半分钟才适应店内昏暗的环境。我开始环顾四周。

铃家里的这爿店铺布局和我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杂货铺布局差不多。店铺门面不算大,但是深。右手边的墙面斑驳,不知道什么时候刷上去的石灰已经快要一碰就掉了,露出砖墙本身的颜色。靠左手边摆放着一条L型的柜台,L的短端就是正朝店门口的那一截,L的长端就是与两边墙壁平行,置于店铺正中,将店铺分隔成柜台内和柜台外两部分。柜台后的墙上嵌着一排木制立柜,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嗯……丧葬用品?香炉、香烛、立香、各种用于焚化的纸钱纸币、用铜钱和细绳编织成的挂坠、笔墨以及现成的挽联……看上去都是多少有些年头的老物件。越往店铺深处走,立柜上的陈列物越少,以至于在快到尽头时立柜几乎是空置的了。柜台似乎也是老式的那种——倒不如说柜台本身也是老物件了。木制的框架,透过玻璃只能看见柜台里陈列物模糊的影子。用手指一揩,下来一层厚厚的灰尘。透过手指揩出来的小孔隐约能看见柜台里展示着各种……符纸?和刚才从铃的包里飘出来的几乎一样,只是上面画的图案和字样有所不同。然而最后一个柜台和店铺前端的柜台不一样,里面杂乱的扔着各式各样的……

我停下脚步,借着走道尽头的昏暗的灯光想要看清里面的物品。

丢在最上面一层的是几只大小和款式不一的铃铛,看上去是黄铜制成的;铃铛下面就是扎成小捆的符纸——都带着“随身保命”字样的那种;再下面的东西看不太清了,似乎有刻着八卦图案的铜镜,木匣子,隐约还能看见有几只木制的剑柄杵在这堆东西里面。

我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些东西的用途。

只听见走在前面的铃在压低声音喊我了。“这边,小声点……”

我转过头去,店铺的尽头也分成了左右两侧:左侧是上楼的台阶,右侧开了一个小门,铃刚刚就是打开了那道小门,一闪身便进去了。

我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那道门,铃为我将门虚掩着。我轻轻拉开了门,昏黑的走道在我眼前向下延伸。

地下室吗?深邃的走道里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铃?”

下方的脚步声停下了,静默数秒后——

“你下来吧,我等你,小心一点,有点黑。”

“……好。”

我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向下探着台阶。光线被我抛在身后,离我远去。我逐渐投入黑暗之中。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眼前的台阶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向我伸出了手。

“抓住我的手。”

铃的手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的手不像我的那般细腻,有些部位已经起了了轻微的茧子。但是这手总感觉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我们继续摸黑往下走着。

楼梯尽头,眼前的空间似乎变开阔一些了。

铃牵着我的手走到靠墙的一张桌子边上。呲啦一声,黑暗中亮起了一株微弱的光。铃擦亮了一根火柴,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兴许是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楚,铃略微调高了一点油灯的亮度。我半捂起眼睛,挡住突然迸发的刺眼的光线,四处打量起这间地下室来。

唔……我咽了口唾液。

地下室不算太大,呈狭长形状,在摇曳的灯下,我好像能看见那边的尽头,似乎里里外外一层又一层地堆放着数十口棺材。

是的,虽然我不信这个,但是这再怎么说也有点……

“铃……这个……”我有些发怵。

铃提起煤油灯,叹了口气。

“我要跟你解释一下关于我的事情。”

我神经紧绷,有些慌忙地点了点头。

铃向前走去,我紧紧跟着铃的脚步。

“帮我提一下这个。”我从铃的手上接过煤油灯。

我这才发现,在我们站立的墙边就倚靠着几口棺材,从材质上看可能是普通白木制成的。

不寒而栗。

铃拾起倚在墙边的一根撬棍,将我们面前这口棺材的盖板撬起,挪到一边。

棺材里面的内容物令我有些腿软。

里面应该是一具站着的尸体。这家伙皮包骨头,虽然穿着衣服——有点像清朝的文官样式,顶戴、翎子、蟒袍、补服,补子上绣着鸟儿——但是脸颊深陷,下颌也是几乎看到骨头,双眼深深地凹陷进眼窝中。最显眼的便是牠额头上贴着的一张黄色的符纸,上写“敕令随身保命”。

我可能要收回之前的“我不信这个”之类的声明了。

“我觉得是时候跟你讲讲我的事情了。”站在一旁观察了我很久的铃发话了,“挺吓人的,对吧?”

我用力咽了口唾液:“嗯。”

铃笑了两声——这好像是我头一回看见她笑,“没有昏倒,已经很厉害了。”

“所以……这是什么?”我换了种站姿,试图让冰凉的双脚有些起色。

“你应该看出来了,”铃将撬棒放回原处,走到了我的身边,接过油灯,“这是僵尸。”

“真的吗?……会动的那种吗?”好奇心驱使我向铃提出了这个问题。

“货真价实。”铃取了一把铃铛回来,正如我之前在柜台里看到的那些一样。

叮铃铃——铃在牠面前轻轻摇响了铃铛。

那具尸体突然唰地向前伸直了双臂,紧接着直挺挺地从棺材中跳出,咚的一声落在了石质地砖上。

牠额头上的符纸轻轻飘起,我才看见牠的完整面容。说实话确实有点像骷髅头,除了表面还有层皮外。

“我的父亲就是干这行的,”铃放下了铃铛,走回了我的身边,“根据族谱,我们家可能已经有好几辈都是干这门行当的……你知道的,赶尸。”

我吃惊地点点头。

“这门手艺,”铃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主要就是负责处理这些僵尸……送牠们上路,让牠们不至于死后还要继续在现世徘徊不前……更重要的是,不要继续祸害其他的人们。”

“当然,僵尸还是可以排上其他用处的,比较简单的搬运重物还是可以做的,而技术水平高超的赶尸人甚至能够同时操控许多僵尸完成更加复杂的活动,比如搭建简单的建筑。“

铃停顿了一下,““我的父亲……他是我见过的赶尸的中间最厉害的。一人便能单挑一只‘飞僵’。”

“僵尸……也有分等级的吗?”

“……有的,但是便于你理解,我就简单说了。自然形成的僵尸都是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的。在死人被埋葬后,当地的风水——或者说地理条件,需要适合僵尸形成,而不是让遗体腐烂,”铃解释道,“非常初级的僵尸甚至不会自己移动,要等到合适的条件后才有可能转化为更高级的型态,会蹦跳着行动本身就需要很多年的演进了。我刚才说的‘飞僵’就是会移动的一种,只不过行动速度比这个——”

铃指了指身边的那具纹丝不动的尸体。

“快多了,以至于给人感觉像是在飞一样。”

“那么,僵尸要怎样才能……嗯……升级呢?”我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了。

“有几种方法,最基础的便是‘吸收极阴之地的阴气’,”铃摇了摇头,“古代典籍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虽然有些书里面也有具体阐述这个的,但是我看不懂……”

“铃……”我不由得牵起了铃握住铃铛的手。

“但是还有其他方法,”铃看向旁边的那位,“就是吃人。”

我抿了抿嘴。好吧,不出意外应该有这部分。

“人血,人肉对于僵尸而言都是极好的……‘升级’用品,”铃笑了,又转头看向了我,“因此古籍上会有记载某人被僵尸袭击,开膛破肚,惨死在僵尸的利爪下。”

“但是,”铃话锋一转,“天然形成的僵尸是很少见的,另一种就多了。”

我紧张得不敢出声。

“有时候僵尸不会破坏被害者的身体,”铃皱起了眉头,“有些僵尸偏爱吸尽活人的血液。僵尸的身体内本身有许多有害物质,古籍称‘尸毒’。尸毒经伤口进入活人的身体后,轻则全身感染,重则致人死亡,并且在死后不久——”

铃停下了。她深吸了一口气。

“——就会尸变。”

“我完全不清楚这种事情发生究竟是什么原理,”铃垂着头说着,“尸变后的人就与其他一般的僵尸无异了。似乎大部分尸变的受害者或多或少会残留一些意识……然而僵尸的本性会逼迫他们袭击其他活人。”

我抓紧了铃的手:“但是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铃摇摇头,“但是我是负责处理他们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到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

“最近还是时有失踪案发生的对吧。”铃看向了我,眼角流露出了悲伤的痕迹,“他们中的有一些就是被这些玩意儿——”

铃提着提灯的手指向了仍然笔挺地站在一边的那位。“给咬死了。”

“那你要……”话说了一半,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似乎不应该问。

“死人可能不会感到痛苦,”铃低着头,“但是我会。如果让我用这个……”

铃将灯放回桌上,抄起了桌上丢在一旁的一把木剑。剑柄上刻着细腻的花纹,一串用铜钱和红线穿成的装饰品也挂在剑尾端。

铃抬手挥剑,剑的前端直指一动不动的僵尸。

“我并不同情这种老死鬼。牠们早就失去了意识,完全成为了渴望血肉的力大无穷的怪物。一般对牠们的处理方法便是,用符纸镇压住牠们——通常是贴在额头上,之后用剑刺穿牠们的胸膛。”

“就像这样。”

我还没来得及做心理准备,铃突然冲上前去——我还攥着她的手,她手中的木剑也径直向我们面前的僵尸胸口处逼近。

我看见那剑尖刺进了僵尸的胸口,听得几声闷响。

噗。呲。剑尖在僵尸的身后重现。本身直挺挺的僵尸在被刺穿的一霎那瘫软了下去,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

铃快速地将剑收了回来。原本是僵尸的尸骸垮了下去,变成一堆布料和骨架。

“这就叫送牠们上路。”铃冷冷地说道。

这似乎不是很血腥,毕竟这堆骸骨的水分已经在不知道多长时间内被沥干了。

“但是对于被牠们咬死的人呢?”铃继续说道,“我试图下手过。当我将剑……插入那个女孩的胸口……我好像看见了她眼里的绝望……她同样很快便没了动静,身下的一滩血泊将她的衣裳都染成了黑红色。”

无言以对。

“那双眼睛直到最后都好像在谴责我,问我为什么不救她……但是最后我只能扛着她的尸首,将她扔进了棺材里面……我不知道变成僵尸之后的牠们……究竟剩下了多少人性。但是如果有的话,我不能就这样将牠们随随便便地处理了,一定有其他办法的……我不想做杀人犯……”

铃好像在自言自语。长剑的剑尖垂在地上,铃握紧了拳头。

我向铃靠了上去,从她的身后搂住了她。剑和铃铛都掉在了地上。

“我不能帮你做这一切,我也不能代替你评判这一切。”我倚在铃的后颈上,“但是无论你做何种取舍,我都支持你。”

我讨厌这种道德上的两难困境,幸运的是我没有碰见这种问题过,然而不幸的是铃目前正在经历这一切。

而铃是我的爱人。

“……所以,”铃没有拒绝我的拥抱,只是继续说着,“我决定先放一放。”

我感觉铃也抓住了我的手。

“我把牠们用符纸封印起来,之后将牠们全部赶进这里,最后全部装进棺材。”铃微微转过头来,靠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要是未来我,或是其他什么人,发现能够挽救这一切的,我再把牠们救活……”

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趁机感受着铃的气息。

铃终于安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时间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刻。

良久,铃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走吧,今晚还有事情要做。”

我慢慢松开了紧搂着铃的手臂。“走吧。”

铃走到地上的那一堆骸骨边,弯腰拾起了依然粘在骷髅头上的符纸。

铃吹熄了灯,牵着我的手走上了来时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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