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晚上十一点钟，一辆马车踱过青石板路，响声惊动了倚在枝头的乌鸦，同样也惊醒了房间里的薇拉·奈儿。

屋内没有亮灯，窗帘拉得很死。她恍惚看见一个人影，于是伸手往枕头底下摸着手枪。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点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其后细长的香烟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啪嗒声后四周很快重归寂静，只剩下浮在空中的一点红光有时变深。

“是我。”那个人影说。

“我知道是你。”薇拉晃了晃手枪。

“你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还塞着把枪？”

“为了防范某些不速之客——比如说你。”她将铁家伙收好，“这次我该怎么称呼你？”

“和庄园里的其他人一样，薇拉小姐。”玛尔塔回答。

漆黑的夜里，无人在意的一隅，大名鼎鼎的调香师懒得在意体面，衣衫不整地赤脚踏过冰凉的地，夺过军人唇边的香烟叼在口中，学着她的样子猛吸了一口烟嘴，试图压住从胸口涌到鼻腔的热流而无果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玛尔塔接过她指间滑落的半支烟，合拢三指掐灭后扔到一边。

“你会把自己弄病的。”她说着，一边替她顺气。

“搞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的。”薇拉止住咳嗽，“你半夜闯进我的房间，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也不尽然，奈儿小姐，”玛尔塔稍稍弯下腰，看着面前比她矮上许多的女性，“这算意外收获。”

薇拉很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这个举动。于此，她最开始以为是对方的礼貌，但认识的时间长了，她倒怀疑这其中是否夹杂了某人隐秘的恶趣味。

“我是来叙旧的。”玛尔塔又说。

“叙旧？我们很熟吗，”薇拉抬起头，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大概是唯一了解彼此的那种熟悉？”玛尔塔轻笑。

不知为何，这笑让薇拉觉得有些不爽——也许她就是见不得这个人高兴？

于是她踩上军人的皮靴，揪住她的衣领迫使她低下头，然后闭上眼，吻上了那张只会讨人厌的嘴。

玛尔塔揽住薇拉的腰，纵然着她的任性。她们算不上朋友，却是唯一能容下彼此的所有不堪之人。

薇拉扒掉玛尔塔的外套，手摸到她腰间，扯出塞进裤腰里的衬衫，解开纽扣，手探进里衣，用掌心描摹着腰侧线条，然后贴着肌肉纹理游走，对着沟壑分明的腹肌捏上一把，听见玛尔塔轻微的呜咽，她的心情都好上了几分。

玛尔塔一手护住薇拉的后脑，拉着她倒在床上。床单被大幅度的动作滚出褶皱，欲望之火在夜色中悄悄酝酿。

即便处于被压制的位置，薇拉也不打算投降。她咬住玛尔塔的唇，比起接吻她们更像是在打架。她们互相啮破了对方的下唇，纠缠着彼此的舌的同时，血也在交缠中混在一起。

她们不是恋人，却比恋人更加了解彼此的身体。玛尔塔一点一点磨蹭着薇拉的上颚，后者稍一败下阵来，便在她的喘息间往更深处侵略。她将双手垫在薇拉脑后，趁对方落败之际挤进她的腿间，将人整个地抱进了怀里。

薇拉不耐烦地解着身上人的皮带，然而这家伙却比她想象中要复杂，拉扯了半日，最后还是玛尔塔忍不住发笑，上手帮了她一把。

“这么着急？”她调侃道。

“是谁先闯进来的？”薇拉反问。

玛尔塔伏在她耳边，轻笑起来。她撤去怀中人睡衣的带子，脱去那件薄如蝉翼的外套，拉起里衣示意她抬手。

薇拉配合着她的动作，却没想到玛尔塔总能整出她想不到的把戏，那件衣服就这么被卡在中间，蒙了她的脸。

“……”

于是她屈膝朝玛尔塔的腹部撞去，顺利听到了后者捂着肚子呻吟的动静。

玛尔塔看着这个自顾自把衣服甩到一边，没有半点愧疚之心的女人，缓过劲开口说道：“下手有够重的。”

“你应该感谢我踢的是肚子而不是其他地方。”

玛尔塔凑近了问：“薇拉小姐不打算做出点补偿吗？”

“现在还不够吗？”她反问，“别太贪心。”

玛尔塔埋下头舔弄着她的耳垂，一只手揉过腰窝，熟练地解开内衣，指尖配合着唇舌的节奏挑逗着乳尖。

即便薇拉再不喜欢这个行踪诡秘的女人，也没法否认她是个优秀的床伴。她发觉自己正在陷入她的节奏，不知何时掉进了欲望的洪流，在其中起伏。

她不打算挣扎，她为何要挣扎。

玛尔塔从薇拉的耳边开始，吻过她的下颚与嘴角，吻过她的锁骨与小腹，左手钻进她的指间与她十指相扣，恶作剧般地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挠动。

她抬起她的腿架在肩上，侧过脸咬了一口细腻的大腿内侧，故意用牙齿磨蹭着那里娇嫩的皮肉，直到薇拉紧了紧握住她的手才算作罢。

玛尔塔伸出舌尖舔弄内裤边缘，炽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敏感的私处。待到那里已经完全湿透，便拨开碍事的布料，含住脆弱的蒂头，随着其主人泄出的呻吟加以吮吸。

薇拉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与她相扣的手，指尖掐紧玛尔塔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月牙。

她偏过头努力克制着想要摆腰的冲动，残存的理智与羞耻心一起，将她压得快要喘不上气。无法忽视的快感化作阵阵热流，从小腹攀上脊背直达大脑。

玛尔塔分出一根手指，在泛滥成灾的穴口磨蹭几下后径直插入。她对她的身体太过熟悉，轻易便能在触碰到的每一个地方得到热切的欢迎。

被方才过分漫长的前戏挑逗过的身体比平时还要敏感，内壁在手指插入的那一刻便立即吸附缠绕了上去。

激烈地动作起来的同时，蹂躏着敏感前端的舌尖也不逞多让。

薇拉咬着下唇，终究是在温柔乡里放下了所有自持，她抓着床单在喘息中发出求欢的呻吟，贪恋着被填满的快感将手指咬得更紧。

大脑已经陷入迷茫，完全无法思考，眼前被泪水屏蔽，白光过境片刻。令人窒息的快感带走了所有理智，她按着玛尔塔的脑袋，五指陷进她柔软的发丝。

“声音这么大，薇拉小姐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吗？”待她回过神来，便听见玛尔塔带着笑意说道。

“……混蛋。”她现在没力气和她吵架。

难得听见在外端庄有礼的调香师小姐骂人，玛尔塔越发觉得好笑，又怕再吃一下膝击，只好强行忍下。

她抽出手指，不急着进行下一步，随手捡过一件衣物擦干净手——当然，还有脸。

薇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物被抹上羞耻的液体，一边诅咒她一边把枕头丢到她脸上。

而罪魁祸首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把一团糟的衣物随意丢开，两手撑在她的肩侧，俯身落下一个吻。

“我应该感谢你扔过来的是枕头，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玛尔塔低声问。

她的手滑过她的侧乳、腰窝，再一次覆上了薇拉的私处，撩拨着她尚未从高潮余韵中脱离的神经。

掌心很快被打湿，玛尔塔不禁自问刚才白吃一个枕头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低头舔吻着她纤细的锁骨，脱去下装释放出早已挺立的性器，就着滑腻的爱液不紧不慢地磨蹭着穴口，两只手不安分地游走在上方，最后停留在胸前将那里的软肉肆意揉捏。

靠近敏感部位的区域传来湿润的触感，腿间磨蹭着的肉物散发出灼人的热量。

薇拉浑身一颤，越发难以忽略下身的空虚。她咬紧牙关不让玛尔塔察觉到自己的狼狈，揪紧了身下的床单，任凭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薇拉小姐真该亲眼看看自己现在的姿态。”玛尔塔撑起上身，说道。

这话令薇拉恨不得用视线在始作俑者身上戳几个窟窿，但眼角泛红又泪光未褪的双眼哪里还有什么威慑力，比起警告更像是邀请无果后的埋怨。薇拉也从玛尔塔忽然加重的呼吸声中猜了个大概，立即开始后悔起来。

但求饶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而玛尔塔似乎也拿准了她的心思，扶着性器便插进了熟悉的甬道。

“唔……”

满足的气息忍不住出口，薇拉抬手挡住玛尔塔的眼睛，也挡住她调笑的目光。

玛尔塔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腰上动作不停的同时含住她的手指。她舔舐着指节，轻咬着指甲，用舌尖勾勒出食指的弧度。

薇拉红着脸抽出手指，捏住玛尔塔的下巴，撑起上身与她拥吻。残留的血腥味在她们口中交换，但这一次她们不再动用牙齿。

她抓住玛尔塔的衣物，在喘息间发出满足的呜咽，玛尔塔抱着她的腰，往底下塞了一只枕头，方便自己进入到更深。

她分出一根手指挑逗着脆弱的阴蒂，配合着进出的节奏有规律地按压，偶尔刻意用指甲轻弹，将对方的颤抖尽数收入眼底。她俯下身仔细端详着薇拉的脸，端详着她隐忍却难掩愉悦的神情。

她吻去她额间细密的汗水，简直像个温柔的情人。但突然加快的顶撞又将她的本性暴露无遗。

玛尔塔贴在薇拉的耳边，毫不掩饰地喘息，故意地说些荤话。后者肉眼地变红后，又带着笑意建议：“在天花板上装一面镜子如何？”

“不……闭、闭嘴……”

薇拉口齿不清地骂道。

她大多数时候也看不见天花板……她迷迷糊糊地想。

她被玛尔塔抱在怀里，下意识缠紧她的同时忍不住羞耻的吟叫。她揽住她的脊背，指甲无意识地陷进皮肉留下一道道红痕。在对方略直起身时又转而抓住她的手臂，却不敢像先前那般用力，因为那里分明有一处新伤，刚刚痊愈不久。

“心疼了？”玛尔塔问她。

“我才……不在乎”薇拉断断续续地说。

薇拉感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脖颈，于是抬起脸看着那个人。

玛尔塔体会掌心下跳动的动脉，温热粘稠的血液就从这里流经，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存亡。她用拇指摩挲着喉头轻微的凸起，感到阵阵搏动自指腹传来。

她想薇拉应该很适合颈环——不是皮质的那种，那和她的气质不符——应该是丝质的，正合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某一次进入带着刺痛，薇拉忍不住皱起眉，玛尔塔见状，低头轻吻着她的眉心。快感很快汹涌而来，她无意识地抬高了腰，抓紧了玛尔塔的肩膀。甘美的电流传遍四肢百骸，飨足的媚叫在那一刻尽数释放。

燥热的室内，凌乱的床上，她们只是凭着本能一次又一次地交合。

玛尔塔低头吻了吻薇拉的下巴，等她喘过气来。

她脱去早已被乱七八糟的液体弄脏的上衣，倾身贴着她的额头问：“继续？”

“继续。”薇拉圈住她的脖颈，如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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