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现实重力下的退役魔法少女

这两年走南闯北，四处奔波的求职经历让我总结出一个属于女性的……定理？规律？约定俗成？

无论如何，它都普遍存在，你几乎没法逃过它的影响。

潜规则。也许是养父养母把我照顾得太好，或者是……我生父生母的基因影响，或者其它的什么见鬼的原因，早在17岁我身体仍处在发育阶段的时候，我就因为身前身后沉重的束缚而不得不拿着零花钱独自溜去医院做了次全方面体检。

坏消息是，我的身材已经属于典型的巨乳翘臀级别，无论是身前的拥雪成峰或者身后的安产肉屄（即使只有内心这么想也还是觉得我某种程度很色情啊……），女医生都严厉地给我下达审判书，不穿塑身内衣你连走出家门都得喘气。

好消息是，至少这两坨×两坨无用的赘肉，女医生有确实紧咬银牙地“安慰”我说，它们大概、也许、可能、有概率，已经发育完全了，本来人体生长到这年龄也基本没变化了。

虽然往后它们的确好端端地安静下来不再每晚都发痒得让我难以入睡，但似乎因为塑身内衣具有的塑形效果实在太好，即使乳房和臀部尺寸在两层衣物的拘束下缩水了大半（也让早年的我每个月都几度因为呼吸困难而窒息），但却因为极致的贴身，反而完美勾勒出了我这前凸后翘身材的每一根曼妙的曲线，不仅是我的玉峰、柳腰与桃屄，要是我穿的是裤装，甚至连我胯下的鼠蹊部凹沟都能紧勒出形如骆驼趾的……

哇哇哇哇，真的，真的感觉我快成变态了啊！谁会这么细致并且色情地描述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内心的回响啊！

唉……无论愿不愿意承认都好，我尽可以把一切问题都归咎于男性普遍龌蹉肮脏的思维而且一点错都没有，但看看我这淫荡啊呸这发育过于媚男的雌体（哪个正经女人会这么形容自己啊……），职场无处不在的潜规则对我来说都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亲身面临无数次的性骚扰与性暗示。

也是最简单的求职方法，不是么？每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能轻易做得到，只要你求职时把贴得死死的就好像其实是美人鱼尾巴的两腿尽量岔开（记得事先调查老板或者面试官的喜好是内衣派还是真空派，丝袜派还是光腿派，然后你就发现关于他甚至她性癖的调查会陷入一个无底洞），说话尽量魅惑些除非你先天说话像破锣嗓音，最重要的对跟你面试的人所有不符合公序良俗的擦边乃至直接行为全部心理作用成只是他或她对你健康状况的检查工序，包括与他或她相约情人酒店来场亲密到负距离接触的粘膜交换都只是身体检查的一部分，毕竟，你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获得职位，就做好你解锁了情妇小三甚至公用便器这些隐藏职业的心理与身体的双重准备了吧。

我不是“你”。

我不是那个选择沉沦于欲望的另一个“我”。

所以我也处处碰壁，只能以打短工为生（有趣的是那些底层人民聚集的工作场所反而对我这样的性感女郎最好的也只是偶尔饱饱眼福的程度，更多的是连多看我一眼都没空，我想生活的煎熬比一切生理疾病和破坏都更能令人“阳痿”）。倒是有几次相当意外的以正常方式入职我想要的工作，但都干不长久。要么是老套的职场性骚扰，要么迅速溃败于时代的汹涌浪潮里，要么……见鬼，最长的那份工作原本做得好好的与同事和上级也相处愉快，你猜公司在六月份的带薪旅游去哪儿？

泰国！！！

闹麻了……我的求职之旅不能说是磕磕绊绊，也只能说是凄凄惨惨戚戚。我记忆犹新的是做服务员时忙活到六点才下班，和同事迎着地平线一点一点升起的曙光行走在大街上，路过一家刚开门的早餐店时就欣喜地点了两份馄饨，一块吃。

同事突然来了一句，估计她也没什么想法只是随口说的。

是有关本科生与大专生的笑话，并笑着调侃说虽然我连高中都没上呢，但瞧小婷你这些天手忙脚乱的样子，不会也是本科出来的高材生吧，哈哈哈……怎么可能呢。

本科生怎么可能来做服务员，你说是吧小婷。

……

虽然饿了一晚上，但看着我碗里的馄饨还是觉得不香了。

[[rb:那段时间我从售卖老碟片的旧货摊子买到了一张 > 第一滴血]]在我的出租屋内播放，虽然我怎样也是个女孩子或者即将大龄并且待业状态的无业游民女青年，第一滴血也被称为极度暴力的影片，但我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实际上那些所谓极度暴力的部分我反而是当成了喜剧元素对待，毕竟男主兰博人设上再怎么塑造越战老兵的形象，他的饰演者也只是从没上过战场的好莱坞动作明星史泰龙，而我，是确实退役下来的魔法少女。

我曾在小学六年级，仅用一晚上就确实杀戮了上百个魔法少女，让魔法少女协会的总部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要是会尸横遍野的话更能展现我在战场上的统治力吧，小学六年级兵王什么的，听着就既荒谬扯淡又炫酷帅气，号称极度暴力的第一滴血全片也就死了四个角色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又怎么样？在战场上的辉煌战绩，赫赫功勋啊……好像什么用都没有，虽然我也没这些。

我听说在原作里，从战场上退役却反而备受人们排挤和歧视的兰博，真正的结局是在大闹一场后丧命了，这是符合悲情英雄的最完美结局，也是我最羡慕的结局。

毕竟自吹自擂着什么小学六年级兵王的我，最后的结局大抵是饿死在某个出租屋内，等着专门团队来收尸。既不英雄，更不悲情……我只会像个无名小卒那样死去。没人会记得那场摧毁了魔法少女协会的杀戮之夜，没人会记得魔法少女守护了这座城市近半个世纪，没人会记得……我们存在过。

兜兜转转两年后，我又重新回到了这座本该埋葬了我一切过去的城市，至于原因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

从毫无逻辑的紊乱思绪里清醒过来，凌珺婷。

约定的面试时间快到了，而我却还在办公楼下四处徘徊着，胡思乱想，犹犹豫豫，像要随时放弃面试跑路的样子。

妈的，今天这场面试可是我这半年最有希望的一次了！我其实已经通过了之前的笔试，他们甚至对我非常满意，说今天的面试会由这家集团的总裁亲自出面跟我洽谈。

亲自出面！这份工作绝对是十拿九稳了，只要这个总裁别又满脑子都是……不不不不，想想它的正式工薪资凌珺婷，两万！税后！底薪！即使是总裁对我碰碰胸摸摸屁股的我也认了，凌珺婷你不想真饿死在出租屋的话，那最好把底线放低到可以接受总裁揩油和轻微性骚扰的程度，也许他没这么低级趣味呢！

“呼……哈——”

深呼吸，凌珺婷，然后畅快地排除所有废气。

记得往身上喷喷香水，去厕所再补补妆，再清洗下你那今天刷牙的口气。辎重整备完毕，该上战场了新兵！

“啊，姐姐你也是来应聘的吧？仁贵制药集团？”

“姐姐……（笑）。嗯嗯，我今天是来面试的，你呢？”

我和一个女孩在电梯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女孩子间的关系就是很奇怪的只有一两句话就建立起姐妹关系。

当然那只是表面的套近乎罢了，就像我和她看似亲昵地交流时想的完全是其它的事，她大概也只是拿我做消遣罢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向生活妥协的同时就已经在堕落了？

或许恰如军人最好的归宿就该死在战场上，身为退役魔法少女的我最好的归宿也该落在十二年前的那场杀戮之夜，这样就不会有今天这个被腐化的我了：我竟然在为了“那点薪资”，堕落到都开始自我催眠哪怕被潜规则也是可接受的事了。

你是否也在地狱嘲笑我呢，小妍，嘲笑我这个为了信念宁可大义灭亲的姐姐，现在却和你快是一丘之貉了。

我几乎能想象出小妍嘲讽我的语气，刻薄、冷笑、只是用来刺激我的“温柔”，还有那停留在十二年前的声线。

“诶？”还在跟女孩愉快聊天的我，却忽然感觉右边的脸颊湿润润冰凉凉，去触摸，发现是泪水。

我好像，进沙子了，抱歉。

我这么解释着，稍稍转过去不让她看见我的面色。

……为什么么，小妍？为什么我再也没法想象你真正温柔、关心她人、善良没有半点虚假成分的好听声音了？你总是蹭我、依赖我、相信我，相信我永远是你的守护天使。

但我却什么也救不了啊……无论是被俘虏的你，无论是身心都被他人占据利用的你。尤其是那个披着你皮囊的恶魔让整个协会都陷落至深渊时，我在做什么？我能做的了什么？

我甚至还痴傻地相信着早已不是你的“你”。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妹妹都认错的？我怎么会看不穿自己的妹妹皮下藏着一头邪恶魔鬼的？什么魔法少女应该死在战斗中，早在我尽力赎罪以前，我就没资格做魔法少女，更没资格做你的姐姐了啊！

我还活着吗？我是一具行尸走肉吗？我为什么——

“姐姐，我们到了呦。”

女孩甜美的声音清澈地流淌进我那荆棘遍布的黑色的心。

——活过来了！！！

虽然内心是这么呐喊，我的身体却是在听到女孩善意的提醒后先是浑身颤栗着，再然后干脆掐着自己脖子在电梯内跪下来，表现出了呼吸严重困难的濒临窒息症状。

——是我的塑形内衣太紧了吧？你想想能把E罩杯的乳房强行收缩到C罩杯，我没有憋死都是奇迹了！

只是连累了这女孩了，令得我只能勉强恢复过来后不断向她解释不是她的问题是我身体就先天比较虚弱加上一路坐地铁过来电梯空气也是同样难闻，才没有看到她继续掉小珍珠。

地狱笑话，我为了安慰她而不断在脑海里搜罗词汇组织语言，耗费的精力与脑力，比和小妍最后的对峙还上心。

那些拍给女孩子看的魔法少女动画不也偶尔有这样的情节呢，主角的同伴被反派操控心智甚至还真的夺取了身体，然后这场战斗就是以主角不断地呐喊什么友情啦、希望啦、梦想啦，反正就是以嘴炮来救回同伴，是很没意思的套路。

我来做编剧？

我只会不说一句话，不流一滴泪。虽然那场对峙我还是很丢脸地流了一些泪，说了一些话，但怎么说呢……

——有什么跟无药可救的将死之人煽情的必要吗，在战斗中？是嫌你致命的破绽被最熟悉的敌人看穿得不够多？

我继续沉溺于无尽的臆想当中，只是脚步依然在迈开着。我的思想和身体似乎很久前就互相独立了。

这也是行尸走肉的最显著特征。

小说相关章节：身为退役魔法少女的姐姐与堕落为秽蚀魔女的妹妹那淫靡不堪的爱恋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