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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的小故事,扭曲的造物,2

小说:教皇国圣女篇(第三纪元的故事) 2025-08-17 11:59 5hhhhh 2080 ℃

开裂的嘴巴里再次响起奇怪的话语,这一次在隐约中,医师小姐仿佛听懂了一个词语:“……优秀的……”

一股如同被锥子扎中的刺痛感从腰胯猛然席卷全身,医师小姐颤颤地低下头,看见须肢手臂末端的那根尖刺已然扎进了自己的身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脚就像踩在了棉花上一般瘫软了下去。

蜘蛛怪物发出咯咯的邪笑,圆滚滚的腹囊向身下弓起,两对前足悬空扬起,从腹囊末端的吐丝器官上剐蹭拉扯出一丝丝半透明的柔软蛛丝。

红发女人意识到了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她见识过蜘蛛捕猎的场景,它们用自己的毒牙把猎物麻痹后,会再用蛛丝把猎物牢牢捆扎包裹,最后把猎物吸食干净。而现在,她就是那个猎物。

“不要……不要……”

她挣扎挥舞双臂想阻止被吸干而死的命运,却无济于事。

粘黏的蛛丝立刻就缠缚住了她的双手。这头蜘蛛怪物似乎对人体很是了解,熟练且利索地顺着关节屈折住红发女人的大小手臂,缠绕上蛛丝,缚在身体左右。裹缠住双臂与上半身的半透明蛛丝逐渐凝固成白色,变得坚韧无比,深陷其中的猎物已不会再有逃脱的机会。

圆润滑嫩的双乳被薄薄的衬衣罩住,从胸口上下缠缚住身体的蛛丝空隙间勉强挤出。蜘蛛怪物也注意到了这对被挤压变形的玉团,伸出尖刺勾破了衬衣。那对硕大的乳球立刻就弹了出来,抖在胸前。那双漆黑瘆人的眼珠子兴味盎然的盯着它们仔细端详了一番,一边看一边咕囔着不知其意的话语。

不知何处又传来了杂草灌木被踩踏的声响,听起来似乎很远,但也足以让这头蜘蛛怪物高抬起人形头颅,环视四周。红发女人还在呻吟着重复着“不要、不要”,蜘蛛怪物低声嘶吼了一声,从吐丝器上拽出了一条浓厚的蛛丝带,裹盖住女人的嘴巴。

随着蛛丝的凝结,女人再也没了声音。蜘蛛怪物则用它那两对前足抱起女人已经软绵绵的似乎没了意识的身躯,把她拖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废弃农舍里。

……

红发的医师小姐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还活着。

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头有着人形半身的蜘蛛怪物扑向自己的场面。

她想说话,却发现嘴巴被堵了个严实;她想伸手,却发现双手双臂被死死地固定在身体两侧;她想展腿,却发现双腿被分开抬起束缚在身体左右,只要稍有动作就会带着似乎悬空着的身体左右旋转摇晃。

四周一片昏暗,她环视四周,想从这片昏暗的空间里看清自己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借着两处裂口里漏出的零星光芒,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破败的屋内。厚厚的白色蛛丝如积雪般覆满了所有地方,已看不出这间屋子本来的颜色,那处漏着光的裂口正是原本窗户的所在,现在已经被蛛丝遮蔽得密不透风。

房间的正中垂挂着一张蛛丝编成的兜网,一丝不挂的她就被拘束在这只兜网的底端。

或薄或厚的蛛丝挂满了她的身体。双手双臂被折叠分缚在双乳两侧,双脚双腿则被高高抬起粘缚在身体左右,双脚举过头顶被收束的蛛丝兜网束住,支撑着全身重量的密集蛛丝在这里汇成一束,向上延伸没入了天花板上层层叠叠的丝层之中。抬起的大腿把屁股向上撅起,用淫秽耻辱的姿势把幽密花园毫无遮掩地暴露了出来。她扭动身体,想闭合摆着耻辱模样的双腿,然而蛛网的坚韧超乎任何一种绳索,她挣扎的力道最终都化为了在空中的左摇右摆。

身后传出了门链扭动的吱呀声响,医师小姐扭过头,瞥见的是那个缚她在此的蜘蛛怪物。

“唔……唔!”

她张口呼喊,声音却被嘴巴上覆着的蛛丝阻绝成意义不明的呜咽。

人形半身的蜘蛛怪物迈开它那八条尖脚,在厚厚的丝网上踱着无声的步伐,来到了医师小姐面前。昏暗的光线映在它那副扭曲丑陋骇人的身子上,让人心惊肉跳。

尖端汇成尖刺的须肢缓缓伸出,落在了医师小姐的脸上。这头怪物有心得反手收起了锋利的带毒刺口,只用冰冷光滑的刺体从脸往下,抚过圆润乳房上的乳晕,滑过柔软平坦的小腹,最后在小腹底和雌穴口之间来回摩挲,坚硬尖刺磨蹭着穴口的肉豆,仿佛是用一把锋利匕首的刀背在女人最敏感的部位挑拨,只要稍稍越位,锋利的刀尖就能摧毁这座被红毛覆盖的幽密花园。

恐惧化为泪水在医师小姐惊恐到已经扭曲的脸上奔流,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发出声响、不敢挪动身体,生怕现在的挑逗转眼就会变成血腥的杀戮。

恐惧之中,另一种异样的感觉也在升腾。须肢上的绒毛拂过身体,在尖刺的寒意后又给这具身体注入了不合时宜的淫痒快意。或许不应该说这不合时宜,而应该说是这只有着人形半身的蜘蛛怪物有意为之。有着人类智慧和女人身体的它,似乎清楚的知道如何挑起眼前这个红发女人身体的感受。

在恐惧与快意间,幽密花园变得湿润了起来。

这似乎正是蜘蛛怪物所等待的结果,它停下了动作,抬起手,把沾了红发女人蜜穴淫液的刺爪伸到嘴前,伸出一条黄黑色的舌头仔细的舔了舔。品尝片刻之后,它咧开那张裂开了的嘴巴,用邪笑般的嗓音和难分辨的语言嘶鸣到:

“嘶撒……优秀的……孕……床……”

旋即,它抬腿攀爬上蛛网,正正地趴到了医师小姐的身前。裂开的嘴巴凑到了医师小姐的耳边,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吐息,张开嘴向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轻微的刺痛闪过,而后变成了一阵瘙痒侵袭全身,像毒药进入了身体。渐渐的,瘙痒成了一股奇异的温热悄悄升腾,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团无法抑制的火焰。这团火焰不会灼烧血肉身躯,只会灼烧灵魂意识。

医师小姐哀鸣了一声,还不等哀鸣结束,最后的音调就变了模样。身为医师的她,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甚至猜到了蜘蛛怪物的那一口里带着什么。她专研过无数种草药,有些草药服下后就会产生温热的火焰灼烧意识的效果,有这种效果的草药就会作为媚药给需要行男女交欢的人使用。

她曾称那团火焰为:欲火。

“嗯~啊!”

怪物的毒素猛过她见识过的任何一种媚药,在很短的时间里便把她的意识焚烧到迷糊不清。海潮一样汹涌的快乐感觉从脑海深处迅速袭来,猛烈地冲击全身,先是溶进皮肤变成带着刺激的汗水蜇遍全身,把每一寸皮肤都变成快感的熔炉,被蛛丝裹缠黏缚挤压的部位则成了炙热的中心。她扭动身体想缓解这股异感,然而被缚住的身体反倒让淫欲的刺激陡升。止不住的淫欲快感向内汇聚,积攒,最终在身体上最敏感的部位砰然爆发。

伴随着蜜穴深处淫液的喷溅,红发女人在媚毒的作用下迎来了高潮。

剧烈的颤抖牵引着蛛丝兜网带着蜘蛛怪物一起开始旋转摇晃,网中的翻着白眼的女人俨然成了一团欢淫的媚肉,被丝网层层裹盖的嘴巴用最放浪淫媚的声音发泄着身体里层叠不休的极乐波涛,仿佛看不到终结。

旋转让蜘蛛怪物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它连忙从吐丝器中抽出了几段蛛丝,把红发女人旋转摇晃的身体固定在周围。旋转停止,摇晃不再,红发女人也终于从极乐的抽搐中换过了神。虽然潮水暂时退去,但是媚毒营造的快乐还在她的身体里肆虐,她挣扎着扭动着身体,想要从重重叠叠的束缚中解脱,不是为了逃跑或抵抗,而是为了用双手去揉搓慰藉那片被欲火烧成泥泽一片的幽密花园。

坚韧的蛛丝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皮肤上的拉扯剐蹭更是用淫痒把她推到近乎疯狂的境地。她呜咽着望向面前的那头阴森可怖的怪物,眼神中露出的不再是惊恐畏惧,而是乞求渴望。

那面容和身体有多扭曲已经无所谓了,那八只脚和虫皮肤有多可怖已经不重要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只希望面前的这个存在能给她解脱,或快乐、或死亡,哪种解脱都可以。

怪物的那张扭曲的人脸上浮出了满意的神情,缓缓蜷屈起它的腹囊。吐丝器前的一条肉缝缓缓裂开,从中伸出了一根柔韧的肉管,末端还有个犹如未撑开的蘑菇伞盖一样的东西,那模样比人类的阳具更粗更长更诡异。

已经在媚毒中沉沦的红发女人眼中闪出了痴迷的光芒,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撅高屁股、张开腿根,把自己那渗着蜜汁的雌穴迎向那根诡异的肉管。

怪物如她所愿的把肉管贴在了汁水横溢的肉缝上,猛然挺进。这一下,直抵小腹的最深处,突如其来的猛烈刺激几乎把红发女人推进了绝顶的境界,可蜘蛛怪物没有像动物交合那样在女人的蜜穴里抽插运动,而是在肉管到达最深处时撑开了那个蘑菇伞盖一样的东西,把肉管死死地顶在女人的宫口前。

“唔!啊~啊!”

停滞的肉管没能给女人足够的满足,她疯狂摇晃起腰肢,发出谄媚的哼吟,向着怪物渴求更多。

怪物狞笑了一下,硕大圆滚的腹囊开始有规律地收缩,一小团圆滚滚的东西被挤出了怪物的身体,透过肉管刮着肉壁一点点穿过红发女人的蜜穴,最后被挤进了那处孕育生命的地方,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透明又粘稠的液体从肉瓣缝隙中流出,从未被使用过的子宫逐渐被圆团占满,原本平滑的小腹此时已鼓成了一个山包。

圆团隔着肉管穿过肉穴的蠕动过于微弱,这点刺激对于她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而令她更加绝望的是,怪物腹囊的收缩已经结束,蜜穴深处也开始松脱,已然软塌的肉管滑脱而出。怪物得到了它想要的,缓缓的从缚住女人的丝网上落了地。

红发的医师小姐发出来了一声悲泣,无尽的肉欲淫痒驱使她又开始扭动起腰肢。随着下体的用劲,最后挤进蜜穴的那个圆团从穴口滑落。

那颗落地的圆团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乳白色光泽,形如鸟蛋。

蜘蛛怪物发出了一声愤怒的低吼,露出一副要把医师小姐生吞活剥的表情,锋利的尖刺渗着半透明的毒液架到她胸前,似乎是告诉她再敢这么做就取她性命。红发的医师小姐被这头怪物突如其来的吓破了胆,僵在那里再也不敢动弹。怪物俯下身,用漆黑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医师小姐的肉穴口,稍作思索后,又扯出了一段粘稠的蛛丝,一圈一圈仔仔细细地把医师小姐的肉穴严密地封上。

无法终结的欲火还在医师小姐的体内燃烧,化作无穷无尽的淫痒啃食着她的身躯。能解放肉欲潮水的闸门已被彻底封死,这副无法挪动分毫的身体俨然成了她无法解脱的牢笼。这焚烧灵魂的折磨远比死亡来的更加痛苦。

Chapter 3. 为了生存而不断挥舞的利刃

时间倒转至更久之前,回到这个探险小队刚刚被冲散的时候。

科斯科挣扎着从一堆枯枝烂叶中爬起了身,身边是静到令人冷汗直冒的稠密丛林,身后是一面被树影遮蔽的看不到顶的陡坡。刚刚他就是从这上面摔下来的。其实本来要摔下来的并不是他,在慌乱的撤逃中,他看到并跨过了那块松动的岩石,但是他后面的那人却踩了上去。他本可以不去救那人的,他们只是临时组成的队伍,没有什么生死与共的责任和义务,谁生谁死都只是各自的命数。可是他还是出手拉住了那人,把他拽回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掉下了深谷。

好在,他没什么大碍。绑住灰色头发的发绳不见了踪影,散开的头发让他本就清秀的圆脸看起来更像个女人了,金色的眼神里并没有看到任何后悔或是怨恨,反而依旧挂着他那副惯有的爽朗表情,专注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短衣长裤已经在下坠的过程中被岩石树枝刮蹭地不成样子了,不过幸运的是,他那瘦小的身板倒没有出现一处致命的伤痕,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的破口,虽深至骨头却只些泛着轻微血迹。他捏了捏那些破损的皮肤,把伤口挤压在一起,遮住暴露在外的灰银色骨头和暗红色血肉,破损的地方竟在这种方式下渐渐粘连并神奇地愈合了。

临时处理完伤口,他伸手摸了摸身后,似乎在找背包,可身后却空空如也。不仅是背包,挂在背包上的那把应对危机的沉重双刃斧,也一同不见了踪迹。发现这两样东西的丢失终于让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在这片绿色地狱中潜藏的东西棘手又危险,少了从罗兰河庄园带来的装备和武器,无异于猛兽少了尖牙和利爪。

他站起身,摸了摸瘦弱的后腰,好在挂在腰后的两把短剑还在。这两把武器是在途径的最后一座城镇里额外购置的,材料只是普通的铁,他是看锻刀的工匠手法不错才决定买下的,本只是想做个应急,并不想用它们顶大用,可现在只有他们可以用了。

“一时冲动救了那个人类,这下我自己麻烦大了。”

科斯科的嗓音倒是能听出点男性的味道,他叹了口气,虽是在抱怨,但柔沉的语气却听不出怨气。

周围的丛林里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令他瞬间警觉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能在狭窄密林中敏捷穿梭的恐怖猎手。他低估了它们,没把它们当成威胁,从而放任它们一直暗中盯梢着自己所在的探险小队。它们一路跟踪、一路观察、选中了恰当的时机从树影编制成的绿色暗影中突击。突如其来的攻击击伤了身披甲胄的壮硕武士,只一下就撕开了他的护甲。队伍瞬间被冲溃,吓坏了的医师和经验不足的咒术师开始玩命地奔逃,他和蒂卡尔只得跟着一起,然后就是他为了救失足的武士而坠落山崖。

枝桠折断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暗中潜伏的追猎者终于显出了它的身影:

那是体型大到不可思议的蜈蚣怪虫,目视所及能看到三条的踪迹,多到数不清的利爪尖腿扒附在树干上,两三人才能环抱的树木在它们脚下就如同玩物。一对触角耀武扬威般地抖动着,似乎在帮助它们藏在几丁质甲壳之下的小眼睛观察锁定猎物。树影斑驳中,两颗从布满密齿的大鄂中伸出的毒牙咔咔作响,闪烁着摄人心魄的暗红色寒光,仿佛可以咬穿咬碎任何猎物的皮肉。

“变异的怪物,传闻里说的难不成就是你们?主控大姐头,你真是给我安排了一件好差事呀。”

科斯科抽出了挂在腰后的两把短剑,摆好了架势。只有手臂长度的刃身与面前体型硕大的披甲怪虫相比,显得无比纤细,仿佛不堪一击。

“算了,抱怨也没用,谁让你是老大呢。早知道就带瓶杀虫剂来了。手工打扫虫子窝,这得讲多少个故事才能干得完呀。”

他吹响了一声口哨,咧出一副爽快的笑容,弯曲蓄力的膝盖猛然蹬直,带动着身体猛地冲向眼前最近的那只怪虫,动作敏捷地躲开了那一堆利爪尖腿的缠抱,绕到怪虫身侧挥刀,精准地捅进了几丁质甲壳的缝隙之中。然而刀身只侵彻了三分之一的长度就再也无法挺进,像是甲壳之下还有另一侧更坚硬的护甲。

“那这次就选个刺激的故事来讲吧,大出血哦!”

怪虫甩动起尾巴,把它带着尖刺的尾部朝科斯科猛刺过来。科斯科看准了攻击未至的空隙,灵巧地跳起,踩着那根致命的尾巴,借着力量腾空而起,目光锁定着另外两只伺机待发的怪虫。离得较近的那只看准科斯科在空中单调的轨迹,窜动起密集的尖腿,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滑过半空,左右张开两只巨大的外鄂牙,想把那跃在空中的食物扑入口中。

“今天要讲的故事,叫作《潜伏的恐惧》。超级应景的。”

察觉到危险的科斯科在空中转了半个圈,以分毫只差躲过了猛然咬合的尖锐外鄂牙,踩着包裹鄂牙的甲壳,迎着冲击的力量,把手中的短剑插进了怪虫那六个幽红顶凸的眼睛中的两个。覆盖眼睛的透明几丁质脆弱易碎,钢铁的刀刃轻而易举地捅进了怪虫的头颅,虽然深度不足以致命,但是这精准狠辣的刺击也让这只庞大怪虫的不知结构的脑子里,刻下了恐惧的疼痛记忆。它疯狂甩动那由几大节几丁质甲壳组成的上半身,想把头上那个东西甩下去,科斯科也顺着力量,跳到了最近的一支枝桠上。

“‘那个投下恐怖得足以破坏大脑的影子的东西——当我颤抖着思考它的实体时,知道自己终于触及了超越这个世界的恐怖的一个末端’。”

尖脚爬动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另一只怪虫正顺着大树的枝干飞速爬来。有力的外鄂牙轻而易举地啃碎了挡在它行进路线上的所有东西,科斯科扭身躲过了那张深渊巨口,挥起双刀接着下坠的力量砍向了怪虫的背甲。刀刃在坚硬的几丁质上勉强留下了两道浅浅的伤痕,没能造成更多的伤害。科斯科咂了一声嘴巴,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我和亚瑟·芒罗已经把这个被袭毁的村庄仔细翻查了二十次,甚至更多次,随着失望的情绪,我们心中产生了一种模糊而全修的恐惧’。二十次,你们可真大胆呀,这种破事我干一次就不想再干下一次了。”

轻盈翻滚着落地的科斯科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瞥眼扫见一个黑影快速袭来。他屈膝跳跃躲闪想避开,可这次的动作却慢了分毫,这让他只得抬手架刀尝试阻挡,然而这次的攻击不是这两把短剑就能招架得了的,靠前的一把应着冲击的声音碎裂,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迅速扭头,飞溅的碎刃必将扎进他的脑袋。

怪虫甩起长长的尾节扫过地面,重重地打中了从树上落地的猎物,把他像团破布一样甩向这块狭小空地的另一角。

“‘亚瑟·芒罗已经死了。在他被啃咬、扣挖得不成样子的脑袋上,没有任何还可以被称为脸的部分留下’。”

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的身体狠狠地砸向了坚硬的树干,撞击的力量之大连粗壮的巨木都为止震颤。若是普通人可能早就在这一击中昏厥了过去,但是科斯科并没有,即使被砸飞,他还在警觉地锁定着那三只怪虫的身影,甚至连口中那叨叨不停的讲述都没有暂停一下。他爬起身子,交换了一下右手的残刃和左手的短剑,重新摆好了迎敌的架势。三只怪虫没有没受到多少伤害,依然包围着他,就连那只瞎了两只眼睛的都任对他抱有强烈的捕食欲望。

“‘在紫色闪电照耀的天空下,赤红而粘稠的奔流之影尖叫着、奔跑着,癫狂地一个接一个互相追逐,穿过无尽的、被鲜血染红的通道’,这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呀!”

现在情形不容他陷入被动,他猛然窜出身子冲向怪虫的脑袋。指望手中的武器干掉三只全身覆甲的大虫子并不现实,只能尝试再次攻击它们脆弱的眼部以换取逃脱的机会。怪虫们显然没有料到眼中的猎物会主动向自己发起攻击,一时间不知该是进攻还是防御,科斯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宝贵的空隙,饶过了密集的尖腿阵,窜上了一只怪虫的身子,来到头部,冲着幽红顶凸的眼睛挥下刀刃。

“‘当我向那只落在最后的不可名状的生物开枪后,在手电的光芒下看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单纯了。以至于我用了将近一分钟才明白过来、陷入谵妄’。”

几丁质甲壳无情地截断了仅剩的那把短剑。科斯科愣了一下,旋即被怪虫甩下了身子。这次他没有再次优美地在空中保持住身体的平衡,而是踉跄着摔倒了身子。当他挣扎着爬起身时,最后抬眼看见的只有迫近眼前的密集牙齿和血盆大口,之后就是嘎吱作响的无尽黑暗,口中叨念着的故事也终于没了声音。

“科斯科求救。主控,不好意思呀,乌曼王国的任务我失败了,现在在一只变异大蜈蚣的肚子里,有点惨。身体主要结构完好,各个部件机能正常,但皮肤肌肉结构有不少破损。现在时间是郁金孟冬月二十四日夕午时后刻。重新评估任务难度,建议派遣两名或两名以上护卫使共同行动参与营救及继续完成任务。蒂卡尔与我走散,下落不明。我目前的坐标为……”

Chapter 4. 隐藏在沉痛悲剧之后的空白

“可瑞儿(Courageous),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之前没有见过的污染生物,这部分是拟态么?很有意思。”

“不清楚。和之前一样,切块组织样本,我们快走吧。这地方湿哒哒黏糊糊的,到处都是虫子,太难受了。”

“它好像对我们的话有反应。”

“错觉吧,单纯的只是对声音有反应吧。”

“你、好、呀……你看,有反应吧!”

“可瑞儿,你的样子很蠢,你知道么?”

“我们找个缸子把它带回去吧,主控说不定会感兴趣。”

“达帝纳小姐家又不是垃圾场,可瑞儿,别什么都往那里捡好么?”

“格萝(Glorious),你看这个缸子怎么样?”

“你在听我说话么?”

* * * * * * * *

甲壳破碎,血肉撕裂,浓厚的黑暗被生生劈开。

透过被黄白色液体染了色的光芒中,逐渐看清了两个女性的身形。

一位身穿线条简练的淡紫色长裙,提着白色手袋,高挑的身姿飘逸而优雅。浓密的黑色长发扎成一束马尾垂于身后,在树影阳光下泛着漂亮的紫色光芒。棕色眼眸深邃得看不出任何感情,静如止水,又洞悉万物,让人着迷流连。端庄的脸庞如同一幅精细的画作,明朗的线条里充满了故事和知性,没有多少红妆点缀,却散发出一种自然脱俗的美。

另一位的风格就截然不同了。她的个头不高,明显年纪更小,披着露臂露腰的蓝色短外衫,穿着扎着裤腿的低腰长裤,一头蓝紫色的头发侧扎成马尾垂在左耳上,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桀骜不驯的气息,与身旁的那位黑发女人大相径庭。稍显圆润却依旧有线条感的脸上撇着嘴,墨蓝色的眼睛里挂满了鄙夷的神情,不知是否与溅得满身满脸都是的黄绿色液体有关。

而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只已经死去的巨型披甲蜈蚣,扎着侧马尾的少女正趴在巨虫的尸体上,用套着金属利爪手套的双手挖削着散发着异味的血肉。坚硬无比的几丁质甲壳在那双金属利爪面前不堪一击,只几下就被开胸破肚,露出了藏在消化腔道中的一个身影——科斯科。

“哟!孟斐斯(Memphis)老姐!见到你来救我,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在巨虫肚子里呆了不知有多少天的科斯科,破肚而出后依旧活蹦乱跳,身上甚至连伤口都不见一处,只是先前所穿的衣物已不见了踪影。白色的、黄色的、绿色的、泛着泡沫又散着异味的粘稠的液体挂满他赤裸的全身,其中还能看到不少像是没有消化完全的食物残渣,直让人作呕。就这番邋遢模样的科斯科,在见到被他称为孟菲斯的少女后,居然还挥着手想给她来个拥抱。

“滚开!别碰我!你脏死了!”穿着厚重靴子的脚径直踩在了科斯科的脑袋上,阻止了他搂抱的企图,“被只虫子生吞,你还好意思嬉皮笑脸!我们护卫使的脸都要给你丢光了!我好不容易才调回庄园,还没休息两天就要赶来救你!”

“你这不是显得主控大姐头重视你……别别!轻点轻点!啊!!”

不由分说地,戴着利爪手套的手抓住了科斯科的手臂,看似瘦小的身体随着扭腰摆臂的作动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竟直接把科斯科的身体从怪虫的消化道中拽出,丢进了不远处的看着还算干净的水洼里。

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女人侧身,仅一个优雅的退步,就躲开了溅洒而来的水花。

“长安(Changan)老姐!见到你也来救我,我更开心了。”

没过膝盖的浅水洼里,洗去了些许污物的科斯科站起了身,阳光照耀下的身体能清清楚楚地看出男性的特征。他也丝毫不忌讳在两位美女面前袒露身体,反倒是饶有兴趣地不停打量着身姿高挑的长安。

反复扫视了几圈后,他忽然咧开嘴,用他那惯有的笑声大嚷道:

“长安老姐,那个藏在你后面的不会是蒂卡尔吧!”

被科斯科点破,长安身后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身影才抽动了一下,却紧贴着长安又缩了缩身子。闪躲犹豫再三,最终她还是拿定了主意,小心翼翼又胆怯万分地露出了仅披着一条薄布遮掩的身子。

跃入眼底的一颗覆盖着灰白色脂肉的脑袋,像是个巨大的肉瘤,只能从肉瘤底部漏出的紫色头发才能依稀猜得出她是蒂卡尔。

“哈哈哈!你那是什么打扮!哈哈哈,太滑稽了!”

蒂卡尔的模样换来了科斯科的无情嘲笑。

“蒂卡尔她遇到点小问题。那东西分泌了一种胶状物质,黏在了她脸上。我们没有精细剥离的工具,暂时无法取下来,只能回到庄园再想办法了。科斯科,你也别笑了。”

长安说着伸手想把蒂卡尔推回自己的身后,但是遭到嘲笑的蒂卡尔依旧杵在原地,显然已经有了脾气。

“不行,她这模样我要记着一辈子!哈哈哈!你怎么不说话呢,是说不出话嘛?蒂卡尔小妹妹?”

“那个,科斯科,蒂卡尔刚刚叫我告诉你,让你把通讯连进FR1N28频段,她有话要和你说。”

“好呀,要说啥……”

只一瞬间,科斯科那张还挂着傻笑的脸上,表情就瞬间僵硬了下来,紧接着变得极为难看,最后竟抱着脑袋蜷进了水洼里。

“看来给骂得很惨呀。”从怪虫尸体上下来的孟菲斯来到水洼边,冲着科斯科的屁股就踹了一脚,“你说你招惹她干嘛,你又骂不过她。”

“行了,别闹了。赶快洗干净,这里不宜久留。”

长安说着,轻盈地把手中的提袋丢往水洼边,抬头望向天空。炫目的太阳光芒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只鸟一样的阴影正在盘旋。

四周的丛林发出了细细簌簌的声音,又密又急。

“长安姐,我们被包围了。”听到声响的孟菲斯扫视起四周,语气中有了些警惕的意味,“数量很多,似乎是被同类尸体的气息吸引过来的。”

“我看到了,它们在聚集。”手无寸铁的长安语气倒很平静自如,“科斯科,动作快点。”

“来了来了!”清洗干净的科斯科从提袋中掏出了一块薄布,匆匆披在了身上。

就在这时,隐藏在绿影黑暗中的披甲怪虫们纷纷亮出了行踪,张牙舞爪地对着眼前这几个看似渺小又脆弱的猎物。

“有谁想要听我说故事助助兴么?”

望着四周越围越近的怪虫们,科斯科又开始张罗起他那些故事。

“我随意,长安姐呢?”

孟斐斯曲了曲自己手上的金属利爪,碰出了轻微的触响,但却没有一点出击的架势,反倒是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长安。

“科斯科,你有网环世界大图书馆二十一楼四号藏书室的文献么?”

长安的目光挨个扫过那些逐渐靠近的密密麻麻的怪虫们,撇出一抹毫不在意的轻蔑笑容。

“遗忘之间四号房的文献么?有呀,那里的书我大部分都看过。长安姐想听什么?”

见这番认真模样的长安,科斯科瞬间来了兴致,迈着小步伐贴到了那个高挑的身姿旁。

“《尼伯龙根之歌》,第三十三章,第一九五六节,从这开始吧,上次我就读到了这里。”

长安说毕,抬起手指向了天空,随即猛然落下。

“没问题!”

一条拖着红光的炫目轨迹以目光无法追及的速度从天而降,触碰到地面便立刻掀起一阵巨大的爆炸,灼热的气浪掀起成片的土石泥块,整个密林都为之震颤,只一瞬间就把那红光落地之处的一切彻底撕成碎片,屠戮殆尽。比雷霆更沉重的轰鸣、比山崩更猛烈的崩裂,在那些怪虫没有多复杂的脑袋里刻下了从本能里生出的恐惧,这几个看似渺小又脆弱的猎物,是能无情收割它们生命的猎手。

“‘告诉我,旦克瓦特,你为什么满身通红?我相信,你受了重伤,一定非常疼痛。不论这个国家的哪个人伤害了你,除非魔鬼出来保护,否则他休想活命……’。”

怪虫们四散而逃,但却毫无用处。更多的红光如雨点般从天而降,以万钧雷霆之势在绿海之中掀起一团又一团惊涛骇浪。难看的褐红色血光裹挟着碎裂的几丁质甲壳四处飞溅,泼洒在支离破碎的树干碎屑上,浸染进被新翻出的泥土中,犹如一片又一片妖艳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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