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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花project vol.0】血色斗狼花,8

小说:凛花project 2025-08-17 22:35 5hhhhh 7050 ℃

Stage7.神罚

薛胜虎曾经想过一件事,今后如果有了亲生孩子,是决不会舍得让他跟随自己走上这条道路的。这种刀口舔血的营生,要做就要彻底跟家庭断绝联系,是万万不能把家里人牵扯进来的。

但是这是否意味着,如今他就能随意左右养子兴仔的命运呢?

虎哥也不是兴仔的第一任养父,第一个收养兴仔的人是虎哥的老战友,当年一起偷渡出去给某些组织当过佣兵,也干过玉石文物贩运的勾当,关系亲密无间。兴仔是老大哥在边境强闯进某个见不得人的去处救出来的孤儿,那一头金毛和漂亮的紫眼珠,与众不同的白皙肤色,很难不让人想到这孩子可能是个混血儿。

没过多久,老大哥金盆洗手了,就悄悄带着孩子回到自家乡下生活。可是他躁动的性子依旧不改,闲不住手,表面上靠手搓红外热成像卖给客户挣钱,背地里却捣鼓些杀伤力强的“小玩意儿”,虎哥看得很不是滋味,嘴上退隐实际仍然不停手,总有一天大哥要因此酿祸的。

终于有一天,大哥就真的连人带屋被炸上了天,幸好那天孩子不在家躲过一劫,可又成了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薛胜虎带着孩子去给大哥立了个坟,他讶异于幼童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只是抱着手肘冷漠地盯着墓碑,也就在点香烛的时候跪下磕头。真不知道他在大哥身边究竟耳濡目染了些什么东西,抑或因为幼年的悲惨经历,他缺乏了很多对于善意的感知吧。

这样也好,刚好能培养成无情的战士,抛弃多余的感情,就能像老大哥生前那样杀伐决断。

他在大哥墓前发誓要把孩子养大成人,给孩子起名叫薛志兴,从此带着把兴仔培养得和大哥一模一样的目标努力着。这是一种有严重私欲的想法,根本不过问孩子的意见,就开始了不近人情的改造。

兴仔的童年注定与任何孩子都不一样,永远伴随着器械锻炼时肌肉的酸痛,蛋白粉的寡淡无味,还有浑身流不尽的汗水。但他什么抱怨都不说,总是一副冷酷傲慢的态度,而且特别崇拜养父巨熊般的体格。一旦身边有了想超越的目标,孩子的好胜心就会被调动,越发努力让自己的肌肉膨胀起来。这对父子并不像兄弟,更像是苦修徒弟和严苛师傅的组合,但兴仔心甘情愿接受了所有的训练,这一点连养父都刮目相看。

用不了多久,两人交流的方式就固定成了撸铁、练拳以及床榻之欢了。兴仔日渐健硕的胖壮体格也逼近养父曾经心里最重要的大哥。是的,养父对自己的大哥始终有着不明不白的情愫,而今这些奇怪的欲望,都发泄到尚属年幼的兴仔头上,甚至都不管任何伦理道德,只为追求昔日身影,而今兴仔就是养父心里最重要的人。

兴仔十岁时候的生日礼物,是在胳膊上刺了一只狼蛛纹身,从那以后就以昆虫中的“猎手”狼蛛自居了,养父精心培养下的他自然也是个骄傲的小猎人。

替大哥饲养遗孤的闲适日子并没有过多久,虎哥就被甄家的老太爷给找上了门。他的佣兵经历被老太爷看中了,成为帮老太爷搜刮宝物的不二人选。他被老人家委派组建起了如今的盗猎团,上到野生动物皮毛,下到珍稀古玩,没有东西不是他要为老太爷进献的。有这么个固定提供丰厚报酬与保护伞庇护的大客户在,虎哥应该高兴才是,但他实在是看透了老太爷的贪婪,尤为担心兴仔的未来会被捆绑在这其中。

等老太爷哪天要过河拆桥了,兴仔该怎么办?这是行事残忍的团长偶尔会迷茫的问题。

话虽如此,他也没阻止过兴仔被弟兄们日常揩油,孩子也对此不反感,这些戏弄都没有真正越界,只要承认兴仔是不可侵犯的团长禁脔就好。

但一切都因一个人的加入改变了。

老太爷和猎团之间的联系人,是刘叔。他既是狗头军师又是猎团的监军,极其险恶无耻。白吃白住且不说,似乎还对兴仔有些奇怪的想法。

约摸一年前开始,兴仔的身上就开始出现奇怪的变化,频繁梦遗,下身的发育也被提前,愈加粗壮,有时候在锻炼中突然脸色潮红,精神涣散。起初养父没有经验,不以为意,根本没有考虑过有一个可怕的阴谋在接近兴仔。

原来金发小熊的食物里被掺了性药!这是养父打死都不会做出的卑鄙算计,猎团内部有人竟然想对这孩子出手。等养父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为时已晚。兴仔有一次在半梦半醒之中,就已经被刘叔给得手了。

甚至是事后孩子被养父打一巴掌,都没察觉到自己哪里有疏失的程度。

养父知道要想送走刘晋卿这尊大神,并没有那么简单,老太爷在上面镇着,可不是随便就能动手的,如果有什么契机能够除掉这家伙就好了。

果不其然,机会说来就来,这次老太爷委托他们到义真山猎狼。虎哥很清楚这是个险恶的差事,却正好能清洗异己。在这种深山里遇难,神不知鬼不觉被埋掉都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兴仔先行进村,住在金继昌家里,勘察地形报告给大家,也摸到了狼群活动的范围。到了行动的日子,二队的人开车带一队的来,负责接应,一队挑选装备伪装成登山客,从北面进入。一群各自心怀鬼胎的猎人,开启了这场特殊狩猎。

在摸索之中,猎人们居然找到了一个特别的洞窟,似乎有人居住的迹象,甚至还有锻炼用的器材。团长意识到洞穴的主人也许不简单,洞内很干净,被打扫过,明显是有个村民住在后山看守着树林,只有抓到守林人,才能顺利行动。

团长不曾想过,最大的变数居然发生在了兴仔这小子的身上。当大家布设好了陷阱和伏击区,就等着兴仔回来一起行动,这小子却忘记了会合,和村子的守林人打起来了。亏得团长主动带人去寻找,才把那红发孩子给拿下。

团长惊讶于世上竟有强子这样完美的格斗小子,能和自己一手培养的兴仔打得难解难分。若是能让强子加入猎团,今后无论面对怎样的行动都不在话下。何况,将强子赏赐给姓刘的,以谈判方式礼送他离开猎团,未必不是个好办法。可惜在这小子帮大家定位狼穴之前,少不得要受点皮肉之苦。

彻夜的凌辱和拷打过后,红发小硬汉终于还是在胁迫下低头,但他面临的磨难居然还没结束。大雨不停下来,猎人们就要拿强子消遣取乐,原先担任全团宠物的是兴仔,每到这时就会跪在大伙儿面前展露肌肉了,动不动就被揩油猥亵,但大家碍于团长的原因不能太过分。但面对强子,就可以无限制地发泄他们的兽欲了。

凌辱强子的阵地不再被限定在铁架上,先是把孩子整个人仰面朝上,捆在原本用来当椅子的大石块上,双手绑在脖子后面,双腿则被向两侧打开,柔韧性十足的强健躯体被肆意抚摸凌辱,有两三个兴奋过头的家伙居然开始蛮不讲理轮流进入,粗大异物直接冲刺,男孩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就将他们的罪恶体液发泄在少年体内。一旁放置的铁笼里,小狼一次又一次徒劳地撞着铁栅栏,无能为力。

当强子整个人快被撕裂的同时,有人居然提议给小子的伤口“消消毒”,但却不只是用烈酒浇他的伤处,大部分还是直接灌硬小子的口鼻。强子拼死抵抗,辛辣的液体在俊脸上流得到处都是,鼻腔、眼睛、喉管无不被渗到,无比疼痛,呛得孩子几乎昏厥,最后敌人用水刑的办法,蒙住他的脸直接浇,强迫他在揭开纱布的时候张嘴大口呼吸,结果又被强灌进去许多烧酒。几经折磨,最终在酒精的作用下,纯良少年也陷入了迷乱,脑子完全无法思考,只能凭借着一旁小狼的痛苦嚎叫保留最后的意识。

猎人们并不知道强子内心此刻的情感,他想要活下去,要保护小狼,无论什么都可以冲着他来。这种英勇牺牲,忍辱负重的意志,被烈酒无尽地放大了。

“哈哈,这小子真的变成一条狗了!”

“来来来,叫几声给大伙儿听听!”

他们用带链子的红色项圈箍住强子的脖颈,随意牵扯,强子两手并排撑着,膝盖跪地,在猎人们的拖拽下爬行。他已经被这群畜生不如的猎人玩到极限,甚至给松开了手脚也没有反抗能力,头重脚轻,一路跌跌撞撞,被大人们用皮带抽打屁股,脚踩背脊,又因为激痛被迫往前挪动。到了最后思维被酒精吞噬,已不知道身处何方,不知道自己是谁,任何屈辱的命令他都无力拒绝,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像条被责罚的猎犬,跪地贴近男人们的脚丫,屈辱俯首磨蹭以减轻痛苦。看着曾经的硬气小子落到这步田地,大家的施虐欲都得到了无上满足。

团长并没有兴趣参与这种残暴的狎戏,他只看见洞口旁的兴仔捏紧了拳头,一副想要发怒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曾几何时,虎哥自己也有这样的情感,不愿意看到真心尊敬的对手陷入污泥,只是这种遵循武德尊重强大对手的思维,早就随着大哥的去世被磨灭了。

事情结束以后,他一定要想办法安排好兴仔的去处,养子的性格出乎他意料,除了残忍也有男孩子耿直的一面,并不适合跟自己一路走到黑。

先得让事情马上结束,那关键就在于找到狼穴。算了,也做点事让这小子心里好受一点吧。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别太过分了,把这小子玩坏了就没法用来当猎狗咯。”

当强子已经连嘴都被灌入热浆,眼神彻底涣散的时刻,团长终于出面制止了大家的疯狂行为,他们可不是来享受的,最重要的任务还没有做完呢。

受尽凌虐的强子终于昏倒在大人们的脚边,不省人事,浑身是伤痕瘀血。如果不是孩子体格练得强壮,恐怕早就被折磨致死了。

“兴仔,你负责守着这小子,给他喂点水,需要的话把药箱也提过去,千万别让他死了!”

兴仔呆滞了片刻,随后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拿到养父指令的他沉默着上前,拽开那群意犹未尽的混蛋,把一身酒味软如烂泥的红发小子一件一件解除束缚,再扛到背上,朝着原先那个捆绑强子的铁架走去。

与好对手肌肤短暂相贴,兴仔第一下感受到的是无比温热,不知道是不是烈酒所致,或者他可能因为受伤已经开始发低烧了。至于肌肉的触感也十分紧实,紧闭双眼的容颜甚是帅气。之前大人们凌虐强子时,兴仔真的一次也没有回头看,此刻被强子巨大的勇气所震惊,红毛小子被叔叔们折磨得遍体鳞伤,乳头和性器都是微肿的,受刑那么久都没求饶过。自诩同龄人里最强的兴仔都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真是条硬汉!如果不是被用狼崽的性命威胁,一定还能撑得更久。

兴仔把强子双手抬起,重新用麻绳固定,凝视了好一会儿这完美的身躯。受难者双臂打开,头颅低垂,匀称肌肉带上伤痕只会让强子更加凛然不屈。他熟练地打开药箱,为强子的身体清创。此刻他做的都是些善后的杂活儿,却没有怨言。

要是你能加入我们猎团就好了,一起到处冒险,何必受这么多苦?此时一种想占有强子的邪念在兴仔体内蔓延,已经快被这家伙的魅力吸引到神魂颠倒了,他不允许别人对付强子,但也绝不会放强子离开。

该怎么样才能把你留下呢?兴仔微眯双眼看了强子被缚的姿态好一会儿,然后索性张开了粗壮的胳膊,把红发小子拢进怀中。对方昏迷着,也没有抵抗的可能。

“不过多亏了他们,咱俩倒也不用决斗了。以后你肯定是我的,不管是谁,都别想跟我抢!”

先前他还厌恶猎人们的暴行,转眼间也和同伙们一样陷入狂热。在完成了最后的消毒以后,小熊崽紧贴住自己的猎物,想要占有,现实却是他根本没有支配强子的权利。只能在充分满足自己的情况下,狠狠侵犯。他对这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有恻隐之心,但还远没有到被触动的地步。

我可不怕报应,我只想做满足自己愿望的恶鬼。

他在强子昏睡的状态下,双手轻轻揉捏强子胸前肿胀的肉点,直到听见昏迷中的小斗士发出一阵低沉悲鸣,而强子本来低垂的性器也再度刚硬起来。兴仔暗自窃喜,这家伙也没有被打倒,而且猎人们在用刑途中始终没允许他射精,还是那么精力十足,于是空出一只手来顺势套弄。也许是之前的磨难反衬出现在下体迷迷糊糊的快感,红发小子短促地呻吟起来,扭动磨蹭,似在哀求抓住他的人赐予他解脱。

不顾身后同伙们的哄笑,小熊继续得寸进尺猛然吻住了对方,舌头撬开强子已经沾染浓烈白酒味道的嘴唇,连最后的尊严都不留,就这么强硬进犯,夺取好对手的呼吸,欲望炽烈到丝毫看不出来他是个刚自慰过不久的家伙。强子似是感知到了恐慌,却睁不开眼,只能胡乱挣扎。

你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熊崽这样想着,终于松开吻,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疯狂一步。自己先跪下,然后将强子的双腿分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褪下已经膨胀到极点的裤裆,冲锋陷阵一样,挺起下身猛然刺入。

即便是昏迷之中,强子也能感知到这违逆生理的痛苦再度注入,而且比之前的都更有烧灼感,因为兴仔虽年纪小,性器却要比那些大人都粗壮,在强子体内肆意开垦,而兴仔腹部冲撞强子屁股之时都会发出激烈的响声。被开拓过至少两三次的穴道依旧紧致,在狭窄处来回摩擦的快感顷刻间迸发出来,小猎人胸中似有无数野马奔腾,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同龄人身躯,强壮又充满耐力,恨不得把所有的欲望都发泄在这家伙体内!

摧残他,征服他,将猎物的身与心都囚禁在自己怀中。

又一次被奸污的强子面色扭曲痛苦,只能发出气若游丝的惨叫,而金发小熊因为快乐,浑身的壮肉都在颤抖。饶是养父的手掌,也未必能让自己兴奋到这地步,甚至心甘情愿为之献上精华!

快乐的一瞬抵得过万年,最后一次用力抽送过后,兴仔吼叫着,在这具身体内喷射出一大股精液,跪着的大腿不停打颤,极度的快感带来了痉挛,宛如天堂的快乐不断回旋着。

他缓缓放下强子的身体,像只吃饱喝足的巨熊,慵懒地凝望这个打不倒的小斗士,随即搂住强子的背脊,抱紧感受小子微弱的温热呼吸,久久不愿放开。

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兴仔暗自发誓。沉溺在快乐中的他,把什么一决胜负的心思都扔到脑后去了。既要占有强子,又要忠于养父和猎团的大家,唯有这样才是最容易做到的选择。

就连他也没有注意到,身旁铁笼子里还有一双已经瞪得血红的眼睛。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早已经被幼兽的眼眸所铭记下来。

直到神罚彻底降临的时刻。

雨帘笼罩了山麓的小村庄,山下人们的内心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变得颇为躁动。

已是深夜,李家主人几乎是踩着泥泞一路来到了狄正英的家门口,但与预想中一样,狄门的弟子们大多已经在厢房休息。狄正英本人则倚靠着大堂正中的椅子端坐,微黄的灯光下正英始终像头沉默的老虎,霸气尽显,却并未阻止大师兄进门。而且师兄的正后方,还有随之一同前来的尹芳林。

“两位,恕不待客。”

“不会吧,你还真就跟我们赌气了啊?我和小芳林商议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件事要你亲自出面解决为好。”

村里最有势力的三家首领又一次集合在一起,因为白天的冲突,三人这次的相见显得尤为尴尬。

“师兄,我说过不会再插手管这件事了。”

李家主人拎着收好的大黑伞,朝堂外用力甩掉水珠,一边陪笑着:“雨下这么大,我除了能叫你一起去找强子,也叫不动别人了。”

长辈们都很少去干预强子接近大自然的生活,除非天气恶劣,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让一个小孩子继续待在山洞里,万一山洪爆发可就危险了。以往如果大家发现下暴雨的时候强子不在家,是一定会派人去山里把他叫回来的。

“他现在身边不是有人管他吗?也不知道这些年多少乡亲照顾着他,现在倒好,学会串通外人来算计村子了?”正英讥笑道。

“您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这不就是在随口诬陷强子吗?”芳林为了挚友的声名,依旧不退让分毫。

“那就让他主动做点事,证明自己不是叛徒,这很难吗?”

大师兄见这两人又开始针锋相对,立即上前挡在中间:“这么多年你都关心着村子的安全,师兄知道你也很辛苦,但至少要先把人找回来问个明白吧?”

“那也等明早天亮以后再说,我不想考虑这些事情。现在雨太大,也没有办法进去。”

狄正英的冷漠,令村长家的孩子怒不可遏,他最生气的是,关系到强子安危的事情竟然会被如此轻描淡写放在一边。

“啧,分明就是不想去而已。”

好像察觉到身后的小家伙已经来到了爆发边缘,大师兄赶紧把狄正英往旁边推开:“好,那就这样吧,也不用叫太多人,明天一早咱俩一起去。”

“站住。”

两位武术家都愣住了,因为主动开口叫住他们的居然是这个小家伙,这个生性淡漠的孩子只有在朋友的事情上异常刚强。

“有些事说开了比较好,那个记者是我放进来的,也是我允许他住在金继昌的家里。”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我说怎么有人能从我眼皮底下溜进村子,没想到你是内应。你们啊,一个个背叛村子,还要打击我到什么时候呢?”狄正英先是意外,随后长吁了一口气,失望的神色爬满了那张正气十足的脸庞。

“不想知道为什么要让他进来吗?”孩子冷笑道,“我想让强子不要再被大家冷漠对待,这样的日子早该结束了。只是我没想到那记者大叔是个急性子,完全超出了我的计划。”

“小芳林,关于强子的安排,我们已经……”李龘听见话茬不对,连忙要解释。

“把他赶去城里上初中,对吧?你们几个背着我偷摸搞的事情,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义真村只有一间私塾改造的小学,供村里的所有子弟读书。等孩子们到了上初中的年纪,除了留下来继承家业的,或者立志成为武术家的,就全都要去外面读书了。

这些年虽有芳林教强子读书认字,但强子被排挤到连村里的小学都没有一席之地,也无法拜村里几个武术家为师学艺,种种前途都被堵死。如今狄正英为了把强子赶出后山,又用上了这种借口。如果强子就这样离开训练场,被送进城里,那他的格斗梦想就再也不能实现,带着一身天赋却要沦为平常人,这是再残忍不过的结局了。

这都是小银狐利用身份打听到的情况,他早就看不下去挚友的生存处境了。

“我本来不想说得这么难听,想不到就连外人都看得出来你对强子有多刻薄。你对强子还有成见,把他当成叛徒之子。只要你不宣布接纳他,所有人就都不敢名正言顺照顾他。”

考古队事故发生后,村民们听说强子的父亲私自带人去不该去的地方,是排挤和厌恶过张家的,但那只是一开始。自从强子没有跟随母亲离开,而是留在村里继续看守后山以后,乡亲们亲眼见证了这个孩子的乐观、刻苦和善良,早就对他十分怜惜,也都默认了不应该将父亲的错误牵连到儿子身上,暗中接济这孩子的生活,却都不敢明着说强子的好。

因为只有村里势力最大的狄正英,始终没有点头认可强子,人们太畏惧狄家的态度了。

“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村子的将来,不需要拿你那一套来评判我。”

“强子就不是村子的一员吗?凭什么他就不能在村里正常生活呢?”

李家主人听着两人的争执,无奈地挠挠辫子,哑然失笑:“小芳林啊,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对强子没有恶意,是要安排他去城里……”

“行了,说的再多,如果这个人不肯接受强子,矛盾就永远不会解决,把强子赶到城里去也没用。”

“我不相信他,除非他证明自己。”

武师说罢不再多言,径直向后堂走去,留下厅里心情复杂的两人。这些认识上的矛盾,无论争辩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狄正英也有苦衷,只是从不向外人表露而已。让张家世代管理后山?如果护林员徇私,禁地就会遭受危险。正英信不过强子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彻底封掉后山的道路才是上策,为什么大家就是不明白?

但三番五次有人为强子做争辩,即使是狄正英的内心也免不了动摇。是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正义出现失误了吗?

狄门的家主打开了后堂内室里一个沉重的木箱,半跪着虔诚地向其中的物事行礼,那就是他心中沉埋的关于千年古村的秘密。

“或许整件事情里错的人是我呢?我费尽心机想守护你的秘密,结果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被人理解……也许伤到了不该受伤的人。”

沉睡于长方箱体当中,以丝绒衬托的,是一柄光洁如新的长枪,在暗室里泛着紫色的光芒。正英伸出手,像感受脉搏一样轻轻触碰枪尖,似有激烈的悸动传来。

“如果,我不打算再坚持这么无情了,你能原谅我吗?”

一夜似乎很平静地就过去了,洞外的雨势也渐渐变小,淅淅沥沥地从顶部生满青苔的缝隙里透下来。明明还没到六月,能下这么久的雨已经非常罕见了。

团长始终没有睡着,他在等待山里天气转变的时机,准备随时命令大伙儿出发。猎人可是不能睡懒觉的,要随时警惕地观察场地的情况。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也没有真的天一亮就马上叫醒所有人,和在山下等待的二队相比,一队进山确实也比较辛苦,再把他们从睡梦中叫醒,怕不是所有人当场就哗变。至于刘晋卿,妈的这傻卵睡得最香,拿个折扇挡着脸就开始打呼噜。谅他也不敢偷偷来对兴仔下手,不过看他对强子的馋意,怕不是早就忘了自己先前是怎么想算计兴仔的。

准确说来,团长之所以没有睡,是因为兴仔先歇息了,他担心刘胖子对兴仔出手才始终醒着。如果兴仔醒着在洞口放哨,他倒打算睡了养养精神。现在也只能守在养子身边,一边回想已不在人世的大哥。

若是大哥还能活到现在,也一定会参加这次狩猎吧,说不定大家手里的枪都是他改装的。

那自己就不会有如今的处境了,看着风光,其实孤立无援。这盗猎团里哪个是真心拿他虎哥当领袖的?不过只是临时合作罢了,哪天散了就是真散了。

希望兴仔将来也能结识一个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吧。

山里的天空比外面更鲜亮,凌晨五点多就不太需要手电筒的光源,倒也省事。男人独自站起来走到洞口,向着后山眺望,露出不屑的眼神,仿佛在向传闻中不得侵犯的禁地发起挑战。

呵,就连森林的守卫者都屈服于我们手上,捕猎狼群根本不在话下。

洞中被吊起来不省人事的红发小子,笼子里浑身伤痕已经累得趴下的小狼崽,都令他心情愉悦,更加确信自己会成功无虞。

只要今天能猎到狼王就算胜利,畜牲的首领终究也只是畜牲,找到巢穴就能一网打尽。

干完了这一票,就该开始慢慢计划着怎么把兴仔安顿好了。自己铁定是陷在这一行里出不去了,但无论如何,要让大哥的孩子顺利成长下去。

两盆冷水浇醒了强子,浑身一丝不挂的男孩被冻醒了,身子一颤,所有的伤痛就又重新袭来,令他喘不过气。下身甚至流淌着那些被发泄出来的肮脏体液,但他的劫难还远未结束,还要为了保住小狼性命蒙受更多屈辱。

“你是打算告诉我们位置,还是亲自带我们一起去呢?不过无论哪一种,我们都有办法对付你,别想耍花招。”团长蹲下来与狼狈不堪的强子搭话,他倒是想清楚了怎么发落强子,在队员们睡觉前,也主动跟姓刘的摊牌了这件事。

团长想把这红毛小子送给刘胖子,握手言和,但不准让这死鬼再打兴仔的主意。如果刘胖子敢搞小动作,等找到狼穴,团长就会当场把强子的小脑袋给开瓢。厚礼引诱加上威吓,他可是最会平衡这两套手段的。

“咱带你们去,但是你们……不能伤害小狼。”

猎人们找来了一条粗糙的麻绳,将其上身牢牢束缚,双腕向下捆在后背上,而且两个手肘之间又多牵了一条绳,尽量并拢捆起,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不要说挣扎了,就连正常走路都会疼。红发少年跪着被捆绑,小胸脯起伏着,光是咬牙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有多么不情愿,但比起个人的屈辱,这孩子更是不愿犯下见死不救这种违背大义的事情,他胸中的觉悟,其实是很多大人都比不上的。

团长能体会出来强子的勇气,但很可惜现在不是赞叹小英雄的时候,必须从这孩子嘴里撬出更多有用的情报。

“给咱……一些吃的,不然没力气带你们去。”饿得头昏眼花的孩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向敌人请求道。

“兴仔,拿点东西灌他喝下去。走个路而已,也不需要有多少力气,大不了还可以用爬的不是么?”

揉着睡眼的兴仔从背包夹层拿出一罐香蕉牛奶,他倒是一直很爱喝这玩意儿,但别让这小狗崽死了才是正经事。手指粗暴地捅破锡纸瓶盖,握着罐子蹲下凑近强子。

“咱们,还没分出胜负吧?”

第一眼看到与之恶斗过好几回合的小壮熊,强子的双眸有一瞬的擦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因为这已经不是当时与强子斗得热血沸腾的好对手,只是个卑鄙的加害者罢了。加上自己悲惨的处境都呈现在对方面前,强子的失望都凝聚在这一句话里。

“那又如何?别说老爹他们,我现在也能让你乖乖低头的。”

“呜啊!!”兴仔粗暴地将牛奶瓶塞进强子口中,硬灌了起来,白色液体都流到了红发小子的锁骨上。塑料瓶口几乎把强子顶得干呕,只能对之报以愤怒眼神。

就这样半呛半喂给强子灌进去不少牛奶,强子总算能喘口气了,但距离填饱肚子还远远不够。

“……还有吗?”红发男孩继续低声请求,这反应倒是让兴仔很惊讶,原来这野小子居然怕饿肚子,一些恶劣的心思又涌入了兴仔的脑海。

“你就这副样子求我吗?吃的倒是有,不过我看你未必敢咽下去!”

“呜!”

金发小熊崽褪下迷彩短裤,明明都已经射过两回了,粗壮的性器却又一次坚挺抬头,完全是因为强子的表现太过诱人,让他产生了无穷的性欲。兴仔无视强子愤恨的眼神,掐紧对方的下巴,竟然居高临下,一举将胯下阳物顶进了强子的嘴里。

被突然粗暴侵犯口腔,强子又一次面临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兴仔的性器直抵喉咙,撑得强子下颌剧痛,但连干呕都做不到,只能呜呜叫着本能挣扎,试图逃离异物的结果反而是无意中反复摩擦异物,更刺激到兴仔的兽欲,毫不顾忌对方的感受,提胯在狭窄温热的口腔里横冲直撞。

他何曾对一个猎物产生如此强烈的冲动?连丝毫的怜惜都没有。

直到他充血的阳具在强子嘴里又一次发泄出精华。

“咳!哈啊!”

脱离折磨的强子痛苦地咳起来,粘液从嘴角渗出来。小熊崽很享受这种欺凌别人的快乐,今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因此他选择了继续为养父效忠,希冀这样的日子长久无尽。

但征服敌人的满足感还没过去多久,忽然一股如芒在背的恐惧又袭上心头。因为他看见了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强子一梗脖子,把灌满嘴里的热精硬是全部咽了下去,甚至那双红眸还在散发着火焰般明亮的光芒,仿佛在宣示森林小战士是永远也打不倒的。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能坚强到这个地步的吗?兴仔哑然失笑,甚至浑身也跟着兴奋到发热起来。

另一边,团长叫醒了睡梦中的大家,命令众人起床收拾起东西。天穹降落的雨水终于开始收尾,不再能阻挡猎人们的去路。

强子最终还是被兴仔施舍了一些面包,可体力刚有所恢复就又被拖拽起来。项圈也没有摘掉,细铁链的方向调转过来放在了正后方,确保孩子更没有机会逃脱。有人在后面牵着的时候,这孩子真的像变成了一条猎犬,任人摆布。

而负责押送他的人正是兴仔,金发小熊化身为最凶恶的狱卒,虽不至于踢打虐待强子,强子若是带路的时候犹豫迟疑,粗暴推搡肯定是少不了的。

强子竟然第一次在自己最为熟悉的山路陷入绝境。昔日森林里跳跃的精灵,以最屈辱的姿态,被猎人们押送着在树丛间穿行,甚至是像被押赴刑场前的游街示众那般不堪,全身赤裸,胯下只被围了一块破布,光着脚走过他熟悉的每寸土地。五花大绑,一身灵巧施展不开,膝盖又受了伤,竟然不止一次因为湿滑而摔在泥泞之中,又被兴仔拖拽着绳索强迫他继续前行。他的眼神充满不屈和悲愤,绝不甘心因此沉沦。可他就算不怕死于猎人的枪口下,保不住小狼的性命也是无谓牺牲。关押小狼的笼子放在队伍的最后,被其他人看管。

后山的道路因为下过雨变得更加难走,猎人们对于这一路上不停地拐弯也习惯了,但是有人偏能看出端倪。

“把笼子放下。”团长突然对后面的人命令道,随手抄起一把猎枪,朝队伍后方走去。眼尖的兴仔也勒紧了手中铁链,迫使强子因为窒息原地站住。

“小子,你是真的活腻了,故意带我们绕远路?想瞒我,你还太嫩了点。”

“咳……是你自己要咱带路的……”强子倔强地回答。

团长将手中的枪管伸进铁笼,直抵小狼崽的背脊,得意地威吓:“你连这家伙被打死了也无所谓吗?反正这么小的狼崽,拆了骨头都卖不出几个子儿钱。”

“咱找它们要看脚印,下了雨以后地上根本看不清楚,走错也没啥办法!”

看见强子认真争辩的表情,团长反倒哂笑了起来:“算了,我看你也不敢耍花招,给你个期限,二十分钟以内还没有把咱们带到,你就得眼睁睁看这崽子变成一摊肉泥了。”

“咱说到做到,你要是敢对它动手,就永远别想知道了!”

强子不屑于再回应这些威胁,自顾自地转过身往前走去,兴仔也不得不放松手头的拘束紧紧跟上。团长不得不感叹,这小子居然还没认输啊,真想把他收入猎团给兴仔当帮手,就算当一头只能用四肢爬行的猎犬也好,送给某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做玩具太糟蹋了。

蜿蜒的道路在前方中断,分出了三股岔,正中间的木牌已经快看不清字迹,而最前方红色的挡板不知被谁撞成了两截,掉在地上的还有另一面“道路施工”的牌子。很显然这里是深山中的一处路口,常有人经过。

“这小子把咱们带到有人的地方了!”有猎人看到路牌以后惊呼道,随即被团长摁了回去。

“别一惊一乍的!小子,这是怎么回事呀?”

“你们人多,又逼咱要快点找,去禁地走这条路就是最近的!”被紧缚的强子挺直胸膛环顾四周,随后又咬住嘴唇低下了头,略微紧张地回答团长的问题。

“我认得哦,一边是去村子,一边是去上面的庙,还有一边就不知道了。”猎团的狗头军师刘叔摇起扇子,突然大声说道,“这小子确实想把我们带到有人的地方,大声呼救就有可能被人发现。很可惜他运气不好,下雨天是没有人会一大早进山的。”

原来强子一直就没有放弃抵抗,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局面。团长听完,挥手让大家无视残破的围挡往里进发,还得意地瞥了强子一眼。

“原来如此,真是不能对你掉以轻心呢,如果不是因为要你带路,是该堵上你的嘴。耍小聪明反而失败了吧,小子?”

“你们现在放了小狼还来得及,触犯禁地一定会被惩罚的!”出于守护者的职责,红发男孩还是忍不住急切地喊出声来警告猎人们,却随即被兴仔一脚踢到膝弯。趁着强子跪倒的机会,兴仔用胳膊锁紧了他的脖子防止挣扎,又从包里掏出一团纱布堵住了嘴。

“谁来惩罚?都到最后关头了,还指望这种话能吓唬住我们?老子从来不信什么报应,杀过的野兽比你这辈子见过的都多!禁地不过是你们村子编出来吓唬人的,是害怕被人查出考古队死了人的事情吧?你啊,也只是被大人们欺骗的小可怜虫罢了。”

强子听闻团长在污蔑村子,愤怒摇头发出呜咽,但没有用处,还被兴仔扯住头发提溜起来,强迫他反弓着身体继续前行。

猎人们剥夺了强子说话反抗的权利,最终还是硬闯过了禁地与外界最近的分界线。

清脆的气流声带来一阵耳鸣,所有人就像凭空穿过了一条不可触碰的边界。随着脚步的前进,一丝丝絮状的雾气弥漫在人们周边,只是谁都未曾察觉,这山谷中最令人畏惧的异变即将发生。

树丛簌簌飘摇起来,两侧道路上的藤蔓也被强风吹得张牙舞爪。越往里走,越感觉到视线变得漆黑,被从左右横贯蔓延的水汽阻挡。义真山的气象变化确实很快,但这对于经历过热带雨林的猎人们来说也算平常,团长狞笑着催促大家前进,誓要追寻到狼族的领地。

坏蛋们押着强子和小狼,警惕地弯下腰前进,湿冷的空气也黏在了他们的脸上。终于走到略微开阔的地方,经过一棵枝叶茂密的古树。一路上注意倾听远方异响的团长,仿佛被什么触及了灵魂一样,突然站在原地大笑起来。

松风一起,知虎来。

“小子,你确实没说谎!我听到狼的声音了。”

众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这是虎哥曾在边境听见过的,狩猎结束后日夜在脑海中回响的嗥叫声,再远都能先人一步捕捉到这些野性呼声。原始的冲动在血管中蔓延,非剥下那些家伙的皮不可!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熟悉后山情况的兴仔想开口催促养父赶紧走,却不料男人朝自己和强子走来。

“小家伙,接下来就不用麻烦你了。”盗猎团长走到眼神愤恨的小战士跟前,抬起男孩的下颌,一边回头命令属下取出箱子,那里面有几支可疑的注射针剂,有人已经拿出了一支在强子的眼前晃悠,已经轻推出了一丝液体,溅到了孩子的脸上。

“接下来你只需要乖乖睡一觉,不过醒来以后可就不知道在哪了。”

“老爹!”兴仔终于反应过来了,老爹是要把强子卖给刘叔而不是留在团里。这样下去,自己想要占有强子的愿望就无法实现了,忍不住大声阻止。

“没你说话的份,把他看好了。”

被强硬地驳斥了回来,不愿坐视强子被糟蹋,又不能反抗父亲,兴仔的内心难得出现了迟疑,不觉握住铁链的手松开了。

看样子,属于小守护者的绝望结局就要降临了。但残暴的猎人们永远也想不到,男孩子的韧性能有多么强大。

从咱决定守护后山的那一天开始,就不会低头认输!

恍惚走神的兴仔万万没想到,眼前受困的精灵竟然忍耐到这一刻发起反击,身上的绳索一瞬被双臂用力崩断,一跃而起,返身就把脖子上的铁链缠到了兴仔的脖子上,令小熊因为被抵到喉结的应激反应而向后倒地,身体又接着撞倒了拿针筒的家伙。打翻兴仔后,浑身血迹的强子拔出嘴里的纱布,把链子一股脑儿缠到身上,防止再被钳制,随即开始了抱定必死信念的冲锋。

团长刚要拔枪瞄准,强子却更快,手握着什么锋利的绿色东西,迎面冲过来正好扎在他的左大腿上。

少年在生死关头被激发出全部潜力,暴风骤雨一样的攻势令雾中的猎人们惊讶。甩掉手中一块带血的玻璃碎片,就奋不顾身继续向后跑,敌人在距离太近和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也不敢随意开枪,只能试图用拳脚拦下来,然而只是一瞬就被灵活的孩子给晃过去了,正面抗上去的不是吃了飞踢,就是被强子用铁链给甩到。

虎哥捂着伤处,兴奋地发抖,仿佛伤到他的不是个普通的男孩子,而是一匹真正的独狼,以锋利的牙在他身上撕扯出伤口。仔细回想这小子手里哪来的办法挣脱绳子,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难道说,是那些用来虐待他的酒瓶碎片吗!

原来强子从受难的时候,就趁机藏了一块细长的碎玻璃握在掌心,在猎人们休息的间隙,还有被押着带路的途中,早就把绳子割松了。多么可怕的毅力,尽管格斗少年平时就习惯用几层绷带缠住手掌,但这样极力握住玻璃还是会被割伤,吸收了血液的绷带都染得一片殷红。

重新站起的兴仔也恍然大悟,为什么强子会主动求他喂食,就是为了恢复一些体力给反抗做准备。

这家伙可真行啊,从来没屈服过,还试图抓住每一个逃脱的机会。

强子的目标,自然是直取队伍最后的铁笼,救下小狼。可是如此剧烈的一连串动作,对受了一夜折磨的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不屈的精灵浑身是伤,膝盖流血,捆绑过久的手脚都像灌铅一样沉,身上又还挂着一条取不下来的项圈铁链,从队头冲到队尾,已经是极限了。

最后抱着铁笼的猎人并没有多余的手阻挠强子,只是尽量拉开距离。少年却毫不犹豫上去抢夺,就在快要接触到铁笼的时候,从后方袭来的一条木棒砸到了他的后背,猝然,刚跳起来的红发孩子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好险啊,差一点就让你小子翻盘了。”那个喜欢仔细折磨男孩子的刘叔从后方走来,用棍棒戳着反抗失败的少年,饶有兴致。猎团狗头军师可不是浪得虚名,就这么冷静埋伏一手,让强子的反抗功亏一篑。能让男孩子的希望瞬间化为乌有,这股快感真是令人颤抖。

猎人们都为红发小子的反抗被扑灭松了一口气,唯有兴仔的内心纠结不已,转过身去不愿看。

“想逃,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现在就把手打断好了。”刘胖子用满是泥土的皮鞋直接踩在强子的侧脸上来回碾压,痛得强子激烈挣扎。

好不容易找准机会努力反抗,还是失败了。强子望着铁笼里的小狼,满眼屈辱与不甘。就算遍体鳞伤,直到这一刻孩子挂念的仍然不是自己的安危。

“对不起……”

答应父亲会成长起来守护村子的秘密,想从盗猎者的阴影下保护小狼,保护大叔,还有所有后山的生灵,都已经做不到了,因为自己还不够强。

如果可以,真想成为这世上最强的男子汉啊!

也许,在这片神秘的领域,最纯洁的愿望就是可以引发奇迹的。

谁都没注意到先前那个负责看管铁笼的猎人,在后退几步以后就消失在了雾中,随后是一声惨叫和铁笼落地的声音,所有人身边泛白的水汽逐渐浸染上了一层紫色。

“是谁!”团长的枪口已经调转过来,对准了那边令人不安的气息。他微眯眼睛,目光与那片深紫色的霞霰相会。

是个人影,而且是拄杖而立的年轻男子,短袖衬衣被斜着撕开了一条大裂缝,粘在身上,沾满泥土和杂草,看起来十分狼狈。原本胸前的相机,身后的腰包也都不见了。

团长知道这个人,是老爷子请来的愣头青记者,还多亏了他吸引村民的注意力,猎团潜入山中才能如此顺利。

“你好不容易逃掉,又回来撞咱们枪口上?跟这小子差不多憨啊。”

“大叔?!”

不用说平时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兴仔开始皱眉,被摁在地上的强子在认出对方以后更是着急地大叫。两个孩子之前都和芮晓佳有些缘故,内心竟是都一致希望他能安全逃走,怎料他会来自投罗网。

突然出现在猎人们面前的晓佳默不作声,无视了所有人的注目,这么做无异于向面前手持枪支的猎人们挑衅。这家伙中邪了?还是被什么怪物上身了?简直找死。

唯有团长毫不畏惧,盯紧了一反常态的记者:“再不开口说话,就毙了你。”

只见“芮晓佳”倚靠手杖站直,终于抬眼注视着面前的所有人,深紫瞳仁隐隐露出慑人光芒,谁都能感觉到此刻的他非同寻常。

“今天要死在这里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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