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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飞自我,1

[db:作者] 2025-08-18 08:57 5hhhhh 1650 ℃

在时空的边界,一个被薄雾缭绕的虚幻境界,棕灰色的群山连绵起伏,品红色的阳光透过淡粉色的浮云打在靛青色的树叶上,不时有微风拂来,成片的薄雾无声穿行于茂密繁杂的树枝中间,如丝线如棉絮,袅袅地漫无目地婉转飘飞,寂静而深远。

无边的林海之下,两位少女身着简朴的衣裙,肌肤如流水铸就的卵石,发丝亦轻飘如漂浮的薄雾,身姿若花舞般点踩落叶沿路而上,恍惚间已然跨过了连绵的群山,奔走于垂直的峭壁边缘。

啪——女孩光着脚丫落步在光秃的巨石上,猫儿般金色的竖眸盯着盘踞生长在巨石上比自己高出几倍的奇异植物,紫色的刺藤盘根错节,只在最高的顶上开出一朵鲜花。一个念头闪过,女孩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容,两颗尖利的虎牙也适时地露出来;她伸手指着,半回头着发出略微低沉但富有灵性声音:

“妹妹,想要么?”

身后的妹妹顺着姐姐手指的方向望去,清澈的眸子在变异的阳光下氤氲出淡淡的粉色,她下意识地抬手半抓住自己的发丝,半带内敛半带羞涩地点了点头。

还未回过神来,面前姐姐的身姿已经消失,化为高空中一个灵动的影子,她从超出常识的地方抽出一柄太刀,于空中划出新月的弧线,然而带刺花茎挨过这一刀后却未出现些许动摇,直到天空中的影子像猫儿一样翻转身体,借刀尖立在荆棘丛顶,信手捻起那已被切下的鲜花,再空翻下来轻巧地将这花递到妹妹眼前。

“谢谢。”妹妹惊喜地伸出双手轻捧眼前的鲜花,而同一个瞬间,姐姐松开了花茎的手翻转探上前去抹了一把略凸出的柔软而滑腻的尤物。

“呀!”一阵躁动而懵懂的痒顺着脊背爬过发丝钻进脑海深处,妹妹下意识地交叠双臂遮掩胸口,红着脸前倾身体想要报复恶作剧的姐姐,那身影又像猫儿一般弯弓脊椎,巧妙避开了抓过来的手

“噗呼呼呼...”那姐姐紧绷着快憋不住的笑脸,又轻轻蹬地跃出了超出常识的距离,半空中她反手挥刀,劈砍出一道夹杂着繁复藤萝花瓣的浪潮。漫天的花瓣遮蔽了阳光,混杂了浓雾,铺满了视野,它生猛地席卷而来,冲得她几乎站不住脚跟,险些被吹走。花海浪潮平息,转眼望去,姐姐已经在山崖的另一边,只剩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妹妹踏了踏穿着便鞋的脚,攀着山石向姐姐的方向前行:她手脚并用,不时伸缩着脊椎,一节一节地攀升着,虽然有些缓慢却不显得笨重。经过了不长的时间,她攀上了最后的岩台,一路小跑地奔向静站在山巅的姐姐;本想伸出手去小小地报复一下,但是看见了那平整如大理石台阶的胸口以及那金色竖瞳中微妙的眼神,终于还是收回了手,静静地站在姐姐的身边。

“对不起。”那姐姐偏开猫儿般具有灵性的眸子,望着山巅对岸隔着无尽云海的一座孤岛,上面是满溢着的紫藤萝的花海。

“呜噜呜噜...”妹妹嘟着嘴,喉咙中发出一系列难以描述的咕噜声,却默默地侧着身体,贴到了姐姐的肩膀上。

“对不起。”那姐姐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愈加深沉,气氛随之趋于凝固了。

“嗯?”那妹妹转过头,只看见薄雾遮盖下姐姐的侧颜,这不像姐姐的性格,“怎么呢?”

“我可能要离开了。”那姐姐没有回头,语气故作冷漠地说着。

“什么时候回来呢?”妹妹从后面环抱着姐姐,轻轻地将脸埋进姐姐薄雾般的发丝中,嗅着其中淡淡的花香。

“也许,没办法回来了。”姐姐支开了妹妹环抱的手,又向前走了几步,赤裸的脚点在岩台的边缘,在山顶的劲风中摇晃着,摇摇欲坠却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为什么?”

那姐姐又从超出常识的地方抽出了略带弧度的太刀银色的刀身氤氲着品红色的雾气,一串紫藤萝的雕纹正涌出紫色的光芒:

“它在召唤着我。”

“别这样,我不想离开你...”

“如果我能立于世界之巅,你还愿意来找我吗?”那姐姐的身形开始消散,化为缥缈的紫藤萝的花潮,她回过头来,似有未说完的话,可她的脸已经散成花瓣,再也看不出她最后一刻的表情。

妹妹的视野熄灭了,自身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梦境,梦里是她与她亲爱的姐姐,她们似乎从远古的时间开端就在一起了,她们曾躺在丝网制成的半露天小巢里体会撒下的阳光,曾奔走在靛青色调的林中追逐奇异的野兽,曾倚靠在光滑的岩壁旁吹奏植物制成的简单乐器,曾翻飞在广袤的平原上以远超常识的尺度扭打玩闹。

倏忽间,她醒了,品红色的阳光下再也没有姐姐蹭着丝网的身姿,靛青林中再也没有婉转的旋律,平原上飞舞的白絮中也看不到那猫儿般灵动的影子了。

“是啊,姐姐已经离开了...”她这样想着,脑海中不自觉划过了姐姐的身影散乱变成花瓣涓流的画面,这画面已经斑驳破碎,似乎过去了不知多久的时光,又似乎只不过是不久前的事。可以确定的是姐姐最后送出的那朵花已经不见了,她一直呵护着这朵奇异的花,却不记得它最后怎么样了。

她翻过身,避开了并不刺眼的阳光,从丝网上滑下,抹了一把脸,摸到了似有余温的湿润。她循着那一天的自己,重复走上了通往山巅的道路。她手脚并用,不时伸缩脊椎或弹起或侧跳,不一会又凑到了那巨大而高耸的岩台边,隔着无尽的云海望着对岸恒久不变的紫藤萝的孤岛,只要风起,就有潮水般连绵不绝的紫藤萝花瓣飘舞腾飞。望着这奇绝的盛景,她的眼里又泛起了一层薄雾,接着深深低下了头,蜷缩在坚硬冰凉的岩台上,无声抽泣了起来。

“呼...真是一个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呢。”一个语气玩味的声音凭空出现。她循声望去,看见一个装束奇怪的家伙虚坐在岩台之外的高空中,白皙而俊俏的脸半遮在宽扁的帽檐下,娇嫩的手半扶着帽檐,嘴角飘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我是秋川,是你姐姐白墨的熟人。”

“姐姐...她去哪里了?”

“她去了世界之巅,作为唯一的巫女坐镇时空的交汇节点。”

“世界之巅...”她站了起来,抹掉了眼眶中的泪水,望着坐在空中的奇怪家伙问道:“我该怎么去那里?”

“呵呵呵...”秋川半遮脸庞,肆意地笑了起来“你的反应还真单纯,世界之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达的地方,你看你干净得像白纸一样,穿行在世界的斑斓中不可避免地要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最后变成一片纯黑,你不再是你,你也就逝去了。况且,你甚至不一定拥有从这里离开的能力。”

秋川郑重地站了起来,一手扶着帽檐另一手伸出作邀请状,语气略带嘲弄:“不过我知道我怎么说你都不会放弃的,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摇篮的出口。”

望着秋川伸出的手,她瞄了一眼脚尖前面陡峭的断崖和翻滚的云海,不自觉深吸一口气,试探着迈出步子踩了过去,发现脚底似乎有一座看不见的桥梁,稳稳地托着她的身躯。下一瞬,这桥梁慢慢变得可见了,云朵般的白色从脚底蔓延到身侧又蔓延到头顶,凝聚成了一个封闭的管道。之前的岩台也不见了,只能看到远远的前面似乎有一片很大的空间。

“友情提示,你现在看到的是你心中世界的投影,”秋川边往前走边打趣道:“看啊,你的内心是多么干净啊,我都忍不住想赖在这里,这绵软的感觉,如果能躲在这里一辈子,不用面对外界冰冷尖锐的恶意,这样的人生不也是相当圆满吗?”

话音落下,两人已经走进了一个相当大的空间,周围是模糊不清的白色云朵质感事物,呈现出不可辨认种类的花丛形状,正前方是一扇雕着紫藤萝花束的纯白大门。

“这是通往外界的大门,如果你能打开它,你就能去到更高层的世界去找你的姐姐了。”

听到秋川的话,她缓步走上去,伸出双手缓缓发力,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这大门都纹丝不动,这扇禁闭的大门甚至连疑似的门缝都没有!她又奋力敲打起这坚硬如墙壁的大门,甚至后退数步使出浑身力气冲撞大门,可除了自己被弹飞出去没有达到任何效果。

“哈哈哈哈...”旁边静观的秋川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看吧,你还在留恋这个安逸的地方。你看看周围,看看自己心灵的投影,都是软绵绵的云,在竭力地保护你自己。只靠这些内敛的东西怎么可能击破这坚硬的大门呢?”

女孩从软绵绵的云朵地面上爬起,虽然重重地摔在地上,但确实没感觉到任何疼痛。“是啊,我一直只想着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这样的自己是没有足够的力量的。必须将全部的心力都投入到突破上...”

女孩又站到了冷漠的白色大门前,随着心境的改变,周围花丛状的云朵逐渐向她的身边聚集收缩,逐渐凝聚成细长的样子,最终变成了一把一米见长的草薙剑。剑身呈纯粹略带淡粉的乳色,云朵花丛凝聚成剑后,露出了原本覆盖着的漆黑的石壁以及尖利的石柱。只有那扇唯美的大门还是纯白亮丽的样子。女孩握紧了草薙剑,又深吸一口气,向着白色大门发起了决绝的冲锋---嘡!细致的剑身猛击纯白的紫藤萝雕纹,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而女孩也被弹飞滚落到坚硬的石地上摔得疼痛难忍。她艰难地起身,身上沾满了污浊的石灰,细剑身上也晕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暗沉。女孩不泄气地调整姿态,一次又一次冲锋劈砍,一次又一次被弹飞,整洁的大门已经混乱不堪,但还是坚实地挺立着。

“你还是没领悟到心灵力量的使用方法,”秋川双手交叠在胸前,边摇着头边说道:“你仔细想想门上的雕纹,想想这代表着什么?”

女孩喘着粗气,略微放松下身体:“紫藤萝...这是姐姐对我最后的保护吗?她受到召唤前往危险的世界之巅,不想我也要面对外界的恶意,可是,我不想要这样,我想与姐姐在一起,不管即将面对怎样的境况,我都会努力变强保护自己的。”女孩提起草薙剑,笔直而细致的剑身逐渐发出柔和的光芒,那伤痕累累的大门也似乎产生共鸣一样绽放出光华。

“姐姐,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女孩屈伸小臂,直接而有力地将草薙剑刺了出去,深深地扎进了门扉深处。随后,大门破裂,狂风大作,似乎有另一个世界在贪婪地透过这扇残破的门将另一边的事物全部吸取进来。女孩逐渐感觉站不稳脚跟,回首望着身后稳坐空中的奇怪家伙。秋川轻笑一声,半带无奈半带希冀地说道:“去吧,去找最大的那片紫藤萝花海,你的姐姐白墨就在那里等你...”

狂风没有停息,女孩终究被吹了起来,吹进了没有边际的门后的世界,各种熟悉的事物扭曲成了陌生的样子,层层叠加从女孩的眼前流过,逐渐给女孩的心智积累了沉重的负担,像是给脆弱的丝线不断施加蹂躏,铮地崩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渐渐找回了神智,抬眼望见一片笼罩在雾气中的暗黄的麦田。她挣扎着站起了身,身侧撞击在地面的部位隐隐作痛,她的简朴衣裙被露水打湿,时不时的阴风吹过,女孩即使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还是不禁冷得发抖。她艰难地在麦田里穿行,试图找到一条宽阔的道路,她不断拨开眼前的麦穗,可麦穗的后面还是麦穗。隐隐地,她似乎听见了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她加快了动作,可那脚步声也越来越明显,已经可以看见某个方向杂乱抖动的麦穗。女孩绷紧身体,快速转身面对那窜动的不明事物。麦丛抖动得越来越急,一阵诡异地宁静后,它从刁钻的角度猛扑过来,露出了乌黑的皮毛和尖利的獠牙。女孩不退反进,蜷缩身体从那野兽的身下滑过,借机拉开了更远的距离,并反手从超出常识的地方抽出了那把略带淡粉的乳色草薙剑。而那野兽反应更快,四爪刨地马上转过身来,以迅雷之势再次猛扑过来。女孩看见那迅速靠近的血盆之口,直接挥剑下劈,却不料那野兽灵性偏头,巧妙地躲过了剑刃,只被削掉了一层薄皮,速度不减地朝女孩的咽喉而来。女孩拼尽全力侧跳,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撕咬过来的獠牙,可还是被爪子划破了衣服,在侧臂上留下了血淋淋的爪印。

女孩来不及顾及流血的伤痛,连忙再次后跳,与试探着扑击上来野兽相互拉扯,再也不敢轻易挥剑,同时注意着自己躲闪的方向,虽然左右绕着圈,但整体上是朝同一方向。经过了数次躲闪与逃跑的交替后,她终于钻出了麦田,滚到了平坦的大道上,有火光从侧面照到脸上。而那野兽则缩在麦田的阴影里,外溢着杀气的阴冷眸子抖动了几下,低吼着向麦田深处退步消失了。

“别怕,没事了。”这是沧桑的声音,女孩转头望去,是一位盘坐在火堆旁边面容慈祥的老妪:“那野兽怕火,来坐下吧,等到天大亮就安全了。”

女孩小心地做到了老妪对面,将草薙剑轻轻放在身侧,而那不太真实的细剑在离手的下一刻便化为漂浮的薄云消散了,女孩没有太意外,反而有所明悟的样子。接着她麻利地脱掉身上穿着的唯一一件衣物,那件湿透了并且沾满泥土和血污的连衣裙。摆脱了湿衣的束缚全身赤裸的她在火光的炙烤下迅速恢复了体温。老妪张了张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有斟酌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从哪里来?”女孩失神地重复了一遍,脑海里不禁回忆起那个自己不知生活了多久的世界。那里有品红色的阳光,山林里随时有薄雾缭绕,却没有雾水,自然也温暖舒适。时不时有奇形异兽活动,但是有姐姐在,那个似猫儿般灵动坚强可靠的身影,华丽地挥舞凌利的太刀,如新月般的斩击能吓退所有歹意之物。那个只有自己和姐姐两人的世界,是多么让人怀念的世界啊!

“我...”女孩回过神来,面对着老妪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不好说吗?没关系,当我没问就好。”老妪慈祥地笑着,满脸的褶子像是要纠缠成一团混乱了原本的表达,说着侧身打开了随身的麻布包,抽出了数条纱布并拎出了一个有加工痕迹的葫芦:“会自己处理伤口吗?我人老了,手不稳,怕弄疼你。”

女孩伸手接过了这一堆事物,拧开葫芦盖子倒出水来清洗伤口,又衔着纱布层层包扎好,一切做完后,她望着火堆对面的老妪心底萌生了一股暖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呼...”她抬手轻捋垂在脸颊边的头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问道:“请问你知道最大的紫藤萝花海在哪里吗?”

老妪摇了摇头:“我们这里已经没有紫藤萝了,你可以到我们的村子里,问问那些四处冒险的年轻人,她们也许见过你说的紫藤萝花海。”老妪说完就朝一个方向望去。女孩随着老妪的目光远眺,发现雾气已经快要散去,阳光已经逐渐热烈,而视野的尽头就坐落着一个祥和的村庄。

女孩于是起身,一把抓起脏乱湿透的连衣裙,没想着穿上地直接朝着村庄前进了。平坦的大道比起山路走起来不知轻松了多少倍。女孩感受着从未体会过的阳光抚摸肌肤带来的温暖,不出几刻钟就走进了村庄里。这里的房子相当简朴,却是女孩没有见过的,她不懂得用茅草将房顶封起来的意义。略走几步,女孩没发现任何人影,她透过房屋的间隙向远处眺望,发现了农田里一个个弯腰劳作的身影;正想着找一条道路去到那里找人询问,在同一瞬间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吱呀声——她寻声回头望去,看见一个年轻的黑发女孩正迈步走出来,她小麦的的肌肤蕴含着结实健康的气息,宽大的额头与整齐的发际线额外引人注目,黝黑的眸子转了一圈迅速锁定了屋外的来客,水灵地映出道中女孩的样子——淡色的发丝轻飘如薄雾,白皙的肌肤清冷如卵石,乳色的眸子格外令人在意,上臂缠着层层纱布,还抱着一坨脏乱的衣物。

两人对视了一瞬,黑发女孩率先讲话了:“我是冒险家沐枫晴,你从哪里来?需要帮助吗?”

“我从哪里来?”女孩第二次听到这个问句,看着怀中脏乱不堪的衣物,想起了久远久远的以前,姐姐灵动的身影钻进可怖的巢穴,一边与巨蛛周旋一边偷取丝网出来,然后拉着自己的手嬉笑着跑回两人半露天的小窝,再用打磨过的枝条组成的奇异工具将丝网织成连衣裙。在漫长的时间里,自己的衣裙不可避免地要磨损破败,而姐姐身上的衣裙却总是完好如初;虽然在那种温和的环境里完全不需要衣物来保暖,姐姐还是会将她身上的衣裙褪下,穿到自己的身上,然后用观赏的眼光上下打量几遍,然后赤裸着身子钻进巨蛛的巢穴再次偷取丝网出来织造新的衣裙。这个循环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但置身其中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感受,直到今天,在属于姐妹的世界之外,再次回想起种种情景的时候,一种既雀跃又祥和、既炽烈又清新、包含着满溢向往的情愫从心底油然而生,逐渐蔓延至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感觉灵魂一层一层被填满,追逐的欲望再也不能摆脱。

“我...”女孩看着沐枫晴的眼睛,有层次地开始组织语言。

“不需多言,我大概明白了。”沐枫晴说着走到小院的中央,坐在了正对阳光的椅子上,并伸手指着另外一张铺着毛皮的椅子:“先坐下吧,你也许有问题要问我?”

女孩缩着身体盘靠上去,厚重而柔软的绒毛直接与她的大半肌肤接触,撩拨着她身体的角落,感觉痒痒的却很舒服。她随即开口问道:“沐枫晴,请问你知道最大的紫藤萝花海在哪里吗?”

“紫藤萝的花海,原来你也是要去参与试炼的异禀者吗?”沐枫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说道:“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是试炼的主持者知道,只要你打败她,她必然会告诉你。她在世界之山的山脚下,只要向着太阳一直走就能到达她的庭园。她有着少见的金色眸子,而且身手极好,我努力修炼了十几年也没能接住她一招。”沐枫晴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院子角落的断剑,又暗暗地叹了口气。

女孩听过就要起身,却被沐枫晴拉了拉手臂。沐枫晴用眼神示意她进屋,并补充了一句:“你可能需要一些护甲才能赢过她,我可以送你。”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着沐枫晴进了屋子,看见屋里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护甲,它们泛着冷冽的银光,看起来就很坚固的样子。沐枫晴信手提起一套最小巧轻便的,可拿下来一对比才发现女孩的身姿远远比她想象得更加娇小,这最小的护甲也没法妥当地绑在她的身上。沐枫晴不禁挠了挠宽大的额头,略带尴尬地转向另一面墙,上面挂满了不同的圆盾,它们同样透露着坚实的质感,给人安全的感觉。

“试试这个,”沐枫晴同样挑了一面最小的盾交到女孩的手上,可是女孩接过圆盾后动作变得极度僵硬,移动半步都很费力的样子。

“咚!”圆盾掉到了地上,沐枫晴失望地看着女孩:“你太弱小了,没办法击败她的。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改变主意的,就像我一样,所以你至少穿一件衣服再上路,赤裸着身体没法挨过夜晚的严寒。”

沐枫晴说完开始翻找衣柜,然而两人体型对比悬殊,只好抽出一条长绢团团裹住女孩的上半身,再外披一件斗笠系紧。

女孩活动了下身体,感觉怪怪的,但也没多说什么,走出房屋抱起那件脏乱的衣裙,又回头看了一眼房屋门口的沐枫晴,见对方点头后就循着阳光的方向上路了。这条路虽然有弯折和分叉,但是大体上都朝着太阳的方向。女孩不知疲倦地走着,路上依稀有别人略带诧异的目光投过来,不过都没有影响女孩疾行的速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天色逐渐黑了。那轮陌生的太阳从早上钻出地平线开始,只在天边划过一道小小的弧线又沉了下去:这让女孩仍然能记住太阳的方向继续前行。

她又走过了相当长的距离,远远地看见了闪烁着奇异光斑的庭园,它四周都被高耸的金色高墙环绕,只有正面一座大门,门口铺就着颇为陡峭的巨大光滑大理石。女孩快步奔向那坡道,只冲到一半就脚底打滑溜了下去。女孩于是脱下了便鞋,又退出相当的距离,手脚并用伸缩着脊椎,像野兽一样奔向了大门。

她勉强成功了,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拱形门框,并没有任何可以开关的门,庭园的中心,一个身姿高挑气质飒爽的女性已经提着长刀立在那里。她的嗓音沙哑而豪迈:“我是奥菲尔,打败我,你就能得到你渴望的。在此之前,先站好,让我认识一下你。”

女孩按照奥菲尔的话站直了身子,薄雾般的发丝与乳色的眼眸都进入了女性的视野。“我知道你是谁了,”那女性直爽地说道,并反手提起了长刀:“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我会手下留情,而你则不需要这么做。”

女孩闻言,后退了半步做警戒状,可同一瞬间,奥菲尔以超越她反应的速度冲到了她的面前,当头劈下一刀。女孩惊恐地向后弓着身子弹起,还是有些避之不及,被刀刃划开了斗笠和长绢,它们杂乱地散开飘落,女孩又回到了一丝不挂的姿态。

女孩落地连退几步,见奥菲娜没有进一步上前,连忙从超出常识的地方抽出乳色的草薙剑,那本来纯净的剑身已经沾染上了暗沉的黑、热烈的红、幽静的蓝、懵懂的粉、庄严的黄、生机的绿——丝丝缕缕各种颜色。

女孩提剑摆好姿势,奥菲尔点点头,嘴角闪过一抹期待的微笑,又猛烈地窜过来连续劈砍,女孩改变持剑手势抵挡各个方向的来袭,并不敢贸然出剑。虽然每挡一刀,她自己几乎被力道振飞出去,然而得益于她娇小的体型和轻盈的体重,她就像花瓣一样在刀风中飞舞,规避了实质的伤害。

奥菲尔突然停止了进攻,左右挥动长刀似乎在舒缓连续猛击的疲劳,豪迈的嗓音再次响起:“不愧是心灵世界来的非凡者,我得拿出真本事了。”

女孩好不容易获得喘息的机会,又看见奥菲尔扎稳步子将长刀指向身后,刀刃向上作收刀入鞘状,接着猛然发力,迅猛拔刀,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凭空砍出一道飓风,它席卷了所有可以躲避的方向,犹如挥手拂尘般将女孩胁至高耸的围墙,无情地砸了上去。女孩实实在在地吃下了这一击,浑身都摔得剧痛,狼狈地落地几乎没法动弹。

奥菲尔缓步走了过来,将长刀随手扔在女孩面前,并大方地坐了下来;她尽量小心地扶起女孩娇小的身体将她抱在怀中,一只手绽放翠绿的光芒,慢慢地划过女孩身体的每个角落。女孩感受到疼痛在一丝丝消散的同时听见那豪迈的嗓音动情地问道:“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女孩涣散的眼瞳猛地一缩:“我是从哪里来的...那是一个令人怀念的世界,它本身虽然无序找不到规则,却因为姐姐的存在拥有了灵魂,无论是丝网架构的小窝,或是粗糙靛青的高树,陡峭光滑的峭壁,丝缕漂浮的薄雾,它们本身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却因为姐姐的存在仿佛拥有了灵性,虽然我现在再也感受不到它们了,但是总感觉它们还存在于我的心里,与我一起向往着姐姐,想要回到姐姐的身边...”女孩感到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她优雅地起身,对奥菲尔说道:“我来自我内心的世界,我第一次从我为自己构建的心灵世界中走出来,那世界的一切过往都还留存在我的心中。”

“是的,你的世界、你的过往都是你的力量,在你填充心灵空缺的过程中,你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奥菲尔也矫健地起身,捡起了脚边的长刀:“再来一次?我觉得你可以。”

“嗯。”女孩点了头,接着她白如卵石的身影接连后跳,正端着细长的草薙剑,目光有神地望着远处作收刀入鞘状的奥菲尔——她又一次猛烈出刀,劈砍出一道骇人的飓风,女孩则屈腿上跳,斑斓的草薙剑亮起柔和的光芒,它的尖端飘出几朵似是花瓣的明亮光影,接着有灵性般拉着女孩的身体斜着向下钻进了广袤的气浪中,而那几朵光华则消散在飓风中,化成了锥形的、拖成长长尾迹的亮尘,保护了女孩免受飓风挟持。

穿过飓风,女孩继续冲刺,却看见奥菲尔已经停止了动作,目光和煦地看着自己,于是渐渐减速,恰好停在了奥菲尔的面前。女孩轻柔的握着草薙剑,任由它的尖端划在地面上,薄雾般的发丝随风轻抚白皙娇小的身体。女孩抬头看了看奥菲娜的眼睛,小心开口问道:“能告诉我最大的紫藤萝花海在哪里吗?”

“在层叠世界的最深处,”奥菲尔毫不拖沓地回答:“我会送你到层叠世界的外层,你需要自己深入。”

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就看到脚下泛起刺眼的光芒,逐渐包围住她毫无外物的躯体,接着,世界变得昏暗。

女孩左右看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一处狭小逼仄的窄道,两边都是灰黑的高墙,深处幽黑不知通向哪里。女孩小心地向有光的一侧挪步前行,尽量避开脚下的杂物,终于出到了夹缝之外——这是一条炫目的街道,路的两旁闪烁着各种不知所云的光晕,路的中间则穿行着颜色各异的方形物块,它们毫不例外都闪着刺眼的光芒。女孩失去了方向,顿时感觉微风有些阴冷,不禁蹲坐下用双臂环抱双腿,茫然地看着周围放肆闪烁的耀光。忽然,街道的一头嘈杂了起来,那里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群人,她们高呼着自由,眼中带着吓人的神情或振臂高呼或挥舞旗帜或狂暴捶打,整个区域混乱不堪。

女孩听着这嘈杂不禁发凉,慌忙站起向街道另一边逃跑,没过几步就见到了十字交叉的路口,向两旁望去,都是一样的炫目耀光看不出什么区别;继续向前,路口一个又一个,耀光一团接一团,恍惚得人意乱神迷。

忽的,女孩眼前窜出一个圆筒状的奇怪家伙,一举一动发出让人烦躁的吱嘎声响,它靠上的一端有奇怪的亮光闪烁,同样的刺眼;接着它说话了,没有气息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你想去哪?要干什么?”

“我想去哪...”女孩刚想回答,就感到脖颈受到一下猛击,没反应过来便被击翻在地,隐约传来链条碰撞的声音,接着是不可抗衡的拉扯,转瞬之间,女孩已经被那奇异造物拖在地上滑行了十数米。女孩从超出常识的地方抽出草薙剑,挥刀斩断了链条,单手扶着紧锁在脖颈上的厚重金属转进逼仄的窄道。跑着跑着,她感受到了从那环形金属中侵蚀而来的麻木、痛苦、绝望:那是被她所不能理解的财富压榨无法翻身的感受,她的脖颈越来越沉重,在这超乎想象的重压下只能伏在堆满杂物的地上,再也没法移动分毫。

贴着冰冷地面的她,被来自世界的恶意深深刺入了内心,她本来纯净的心灵油然生出各种复杂黑暗不可描述的东西,这些污秽好似要化作尖刺,深深扎进她的灵魂,想要将她最后一丝生机凌迟破灭;无尽的痛苦中,女孩的眼角,一滴纯净异常的泪滑了下来...

“嘡!”一声复合的金属撞击声响过,女孩默然发现脖颈上的可畏之物四分五裂了,已被泪水打湿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头顶:一位长相斯文的女孩正收起她玲珑的短匕首。“放心,它没有追过来。我是白墨的熟人希瑟,我们先离开这里。”

女孩心中的污秽还没散去,只是木然地任凭希瑟扶着自己御风般飞过一个个杂物堆,七转八拐进入了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希瑟扶着女孩躺到了绵软的大床上,接着转身打开立柜翻找起来。女孩迷糊地望着,只觉得身材同样娇小的希瑟留给她的背影那么温柔,仿佛能够治愈恶意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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