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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某一天发生的不期而遇的邂逅,2

[db:作者] 2025-08-18 08:59 5hhhhh 7990 ℃

“午安,七种さん。”HiMERU还是微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不过眼下他也想不出什么对策,与其用什么托辞不如如实告之,“HiMERU刚刚在文京区的花店预定了一束花,大概下午会送去御茶水。前些日子不是有人帮忙把HiMERU的要用的文献送过来了吗?那天HiMERU也为了答谢对方去御茶水送了东西,不过很不巧的是那天出了些意外,导致HiMERU欠了人情,所以才预定了一束花送过去。”

“这样啊……”七种茨仍然是笑眯眯的,语气里却没有流露出对这个回答的信任,他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动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么您送的什么花呢?本公司也打算在即将到来的圣瓦伦丁节里准备一些商品,虽然是最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节日不过对于商人来说每一个机遇都有可能迎来巨大转变。所以说您选择的是哪家花店呢?哎呀哎呀,一不小心就对HiMERU氏的私生活干涉过多了……不过在下真是非常好奇,能让您那样在意的……生活在文京区的人。鄙人真希望下次去那里的时候能亲眼见一见。”

“御茶水应该不让外人进。如果七种さん想要见她的话,不如下次和HiMERU一起去约会。”HiMERU淡淡地应着他一边走上了楼梯,七种茨愣了一下慢了几步才和他一起走上楼梯。HiMERU知道七种茨当然不会硬要跟着他去,只是一直被对方逼问也让他感到很不愉快,明明刚才自己就直白地说了那是位在御茶水就读的学生,七种茨却佯装不知地把范围扩大到了文京区,似乎是刻意要求他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于是索性就把话说到底看看对方如何作答。在过了一段楼梯之后HiMERU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了,回头一看发现七种茨还站在原地,他笑了笑:“不上来吗?七种さん。”

七种茨仰起头和他挥了挥手,拎了拎放在一边的公文包:“其实在下是正好要出门。不过难得看到HiMERU氏在和别人通话觉得有些稀奇,没想到那样冷淡的HiMERU氏也会有在意的人,所以擅自搭上了话。要是在下真的不知趣地和HiMERU氏去赴约想必也会让那位女性留下不好的印象——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公馆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地方,那样对神父的声誉也不好。”

说完七种茨就往门口走去,关门前还对他说了一句祝约会顺利。HiMERU目送着他离开才继续上楼,回到房间时不免松了一口气。实际上刚刚说出那些话时他也做好了七种茨会答应的打算,只是还没想好对策的情况下对方就避开了。避重就轻地把话题挑开也是那个人的风格,说到底HiMERU还是庆幸了一下他没有真的打算一起去。

从千代田区回来过了些时日,差不多每次快忘记那时的事情的时候手心里传来的刺痒都会重新让她的脸烧起来,接连着许多的回忆也涌了上来,等情绪舒缓下来的时候发现嘴里已经在念叨了,那个人说的下次再见到底是什么时候。细想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多半也是一种托辞,特地从文京区跑来的前不久才翻过墙的御茶水的女学生,一连七天都在明治大学蹲点,怎么想都会觉得对方不怀好意。然而身为当事人的杏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直到她终于见到了他,得到了安心的答复回到文京区时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不得了的事情。她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过了不知道多久,出了新年降雪的频率也降下来了,她和朋友短暂地去金泽待了几天放松心情,不过就在回来的那一天刚进宿舍就被管理员叫了下来,她还恍惚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杏さん,有花店的包裹送到了。”管理员笑着从服务窗里走出来把一束鲜花捧到了她手上。

杏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接过花束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围巾取下来,裸露在外的鼻尖冻得通红,声音因为惊讶而有些沙哑:“给我的?”她用手指拨了拨唐菖蒲的花瓣,由于天气寒冷仍然保持着红色的丝绒般的触感,习惯性地思考起来应该把这束花怎么插起来才好看。

“对。上面有名字你可以自己看。”

她循着管理员的提示把花束转了个角度,瞥见了吊在那里的细麻绳,牛皮卡纸上写着:from HiMERU。背面是一串号码,她轻轻地把纸片解了下来偷偷放进了口袋里,转过身一只手捧住了花另一只手提起了行李箱和其他人一起上了楼梯。她觉得脉搏跳得很快,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清晰地听到心脏的颤抖,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似是陷入悲情一般叹了口气。回到房间和朋友们一边收拾旅行带回来的东西一边又聊了一会儿,等到房间里人都要散了她也顺势拿起了外套。接着她就走出了宿舍连围巾也忘了一路小跑到了附近的公共电话亭里,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卡片拨通了背面的号码,手指一个一个按下去时她发觉自己的手心又烫了起来,就像那天留在她手心里的字慢慢地扎根在了血液里——一定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总是心烦意乱。她端着听筒关好电话亭门,靠在玻璃门上食指无助地剐蹭着玻璃墙的灰尘,直到通话声传来问她要找哪位,那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听筒换到了别人手上。

“午安,HiMERU君。”她首先说了话。

HiMERU的声音紧接着从听筒的另一端响起,他像是笑了一下语气欣然:“午安。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前几次打电话过去时听说你去金泽旅行了。”

“去朋友的老家待了几天。唔、我还买了伴手礼。抱歉,我不知道你会打电话过来……”她低声说着,手指不自觉地又缠上了电话线,仅仅是听到那个声音还不够,似乎要顺着电话线抚摸到每一个发音才让人安心。一听到HiMERU前几次也通了电话过来杏一下子就羞怯了起来,相必自己不在东京的这段时间都是宿舍管理员接的电话,难怪她一回来就看到了对方笑容,当时自己一定也是被当成了话题。

“花收到了吗?”

“啊、我一收到就来打电话了。很漂亮的唐菖蒲……不过HiMERU君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管理员说的吗。”

“是HiMERU的推测。这两天去金泽的应该是去参加当地的活动的,查了一下新闻就粗略推断了一下杏さん大概参加的是哪个场次,所以想着今天就要回来了吧。幸好杏さん真的是今天回来的,否则HiMERU都不知道那束花该怎么办。”对面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现在在学校?”杏抬头看了看路边的时钟已经将近下午一点,电话那端传来了些许嘈杂,像是在外面。应该是校内的某个电话亭。

“嗯。HiMERU给你留的号码是社团的,住的地方不太方便接听。”

“哦……什么时候我把伴手礼送过去。”她随口说道。下一秒又后悔了起来,这种说法不就像是在催促着对方和自己见面吗。她还在想着自己应该接什么话把刚才的发言糊弄过去,对方却淡然道:“这样的话今天可以吗?还在千代田区这边,HiMERU下了课就去找你。”

“……好。”

“抱歉,HiMERU好像有点心急了。明明今天你才旅行回来就要见面,有些失礼了吧。好不容易回到了东京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HiMERU也很想听听你的旅行见闻,不过还是应该等你有力气了再说。”

“没关系。”她立刻应道,“那么下午在文京区的车站见……”

这次轮到对面停顿了一会儿才出声:“好的。不要太勉强自己,HiMERU大概四点多去见你。”

挂了电话从电话亭里出来时杏仰起头用手捧住了脸用力地朝着天空中呼吸了好几次,胸腔的热度仿佛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被驱散,唐菖蒲热烈地盛开在心室里层层欲燃,她顾不上鞋跟的高度向前跑了两步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幼稚了而慢慢停下来,随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蹲在了原地,她低下头伏在腿上时裸露的脖子被冷风裹挟,围巾她一开始就忘记带了,所以脆弱的地方才会如此毫无防备,她忍不住抓住了胸口重新站起来,看着自己面前呼出的气体化为白雾扩散在空气里,咚咚作响的心跳声里只反复回荡着HiMERU刚才的话:大概四点多会去车站见你。杏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坠入爱河了。

杏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会被爱情牵绊住的人,尽管在小说里旁观过不少她人的情感,不过始终没有幻想过有一天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应该作何反应,心悸、犹豫、敏感,这些症状明明就和感冒一样,不对,恋爱就是一种精神的感冒,痛苦缠身、燥热不减。而此时的自己就是染上了病毒的病人,除了等待痊愈没有别的办法。她揉了揉通红的脸颊,并不发烫,簌簌滚落了几滴从干涩的眼眶里涌出的泪水——分明就是感冒,却没有药物可以医治,多么让人焦心难耐。直到这时她仍然担心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然而约定的时间还是如期而至了。

她从地铁口出来后看到了站在那里的HiMERU,咖啡色的格纹围巾从他的衣领里露了出来,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厚重的黑色外套,她一直觉得HiMERU不是很怕冷的类型,毕竟就算是这个季节还能把西装套在身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让人联想到“稚子生于风,大人生于火 ”的说法。不过自己也没有调侃别人的资格,在她那身山茶花图案的和服外面同样是一件卡其色的大衣。她踮起脚从人群里举起一只手挥了挥,很快就被牵了出来。HiMERU拉住了她的手同她走在一起,因为地下环境的嘈杂初见面时只是彼此微笑了一下,直到走到地面上时才重新寒暄。

“天气还很冷呢。金泽那里怎样?东京这边倒是停了几天雪。”

“还好……”她的双手垂在了身前,时不时捻动着手里的包带,里面装着伴手礼,不过她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送出去,“金泽下了很大的雪,一连几天都是脚印才烙上没多久就被覆盖掉了。就算穿了靴子也还是湿漉漉的。”

“听起来很辛苦,不过也很有意思吧?雪势很大的话旅游的人也很多呢。”

“唔,是的。得小心和朋友靠近一点,否则就要被人群冲散了。这次是去了朋友的老家参加地方活动来着,因为雪很大所以趁此机会还举办了滑雪比赛。但是我实在站不稳滑雪板,所以只试了几次就放弃了,还是更喜欢去会场看看。买了一些可爱的装饰品……唔、不小心就买多了。”

“因为杏さん是心软的人不怎么会拒绝推销呢,况且还是年轻的学生旅客。如果HiMERU也是在那里兼职的人话大概也会缠着你不放。”

“讨厌啦……这样捉弄我。”

“呵呵,HiMERU没有那个意思——到了,先进去吧。”

不知不觉中她发现自己已经顺着HiMERU的引导停在了一家店铺的门口,门松还立在那里明明新年都已经过去了。不过仔细一看的话玻璃上甚至还留着圣诞节的喷绘,让人不禁觉得店主是个多么粗心的人啊。她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忍俊不禁背过了脸。

“这是HiMERU很喜欢的餐厅,像这样漫无目的地散步就等吃完饭之后再继续吧。说了这么久的话杏さん的手还是这样冷,这样子HiMERU也很过意不去,毕竟是HiMERU想要见你的。所以请进去暖和的地方再告诉HiMERU你的这次旅行。”

“唔。好。”一下子她的肩就被HiMERU托住了,推开门时门框上的铃铛晃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快便有服务生到了门口接待他们。杏略显局促地走在他身旁坐了进去。到这样装饰精致的餐厅里也有过几次,只是不像这样单独和异性出来,她局促不安地解开了围巾放在腿上,餐厅内的壁炉正烧得火热,HiMERU示意她可以把外套挂在他这边,她便点了点头双手捧起大衣送了过去。HiMERU接过时笑了一下,杏さん的手看样子暖和起来了,在等待期间再和HiMERU说下去你刚才的话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背贴在了脸颊上发觉脸上烧了起来,待喝了一口桌上的柠檬水才重新出声继续说了下去。席间HiMERU就坐在她对面,时不时附和她的话,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和除了家人之外的男性说这样多的话,等到最后一道甜品芭菲也端上来时用餐时间也接近了尾声,他们来的时候还算早所以餐厅里没有什么人,然而他们一待就待了黄昏临近夜晚人总是会越来越多,虽说是黄昏但是由于还处于冬天所以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杏吃完了最后一口芭菲HiMERU也将咖啡喝完了,一开始她还觉得只有自己在吃甜品真不好意思,但是HiMERU执意要请她作为专门来见他的道谢她也就不做声了,只是心里惦记了他说的“专门来见他”这种说法就像是普遍的应付说辞。刚刚咽下去的奶油似乎又让心脏痛了一下,吃完甜品之后心情也沉了下去。

HiMERU抖了抖大衣从身后服侍她穿上,杏还不习惯这样被人照顾一时间竟然没有分清左右手惹了笑话,她缄默不语直到门口,刚开一条缝冷空气就让人慌了神,俩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口冷气。她第一个走到了外面还没看到地面一抬头就发现雪花正纷纷扬扬地落下,交叠起双手伸了出去,感受着感叹道:“下雪了……真糟糕。本来还以为新年过了之后就不会下雪了。”

“‘相逢瞬息间,难舍更缠绵’……”HiMERU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伞,看样子在去车站接她之前就来踩过点了。这个人,到底把约会规划到了什么程度,如果现在自己做点什么超出计划的事情他又会作何反应,杏在心里默默地思考着这件事下意识地反问道:“这句和歌的意思是?”

他回避了她的追问:“不知道的话还是不知道的好哦。”

“HiMERU君好像把我当成了小孩子……”她低声抱怨了起来,HiMERU为她空出的伞下的位置也像是在照顾年幼的孩子,心中的苦痛又再次浮现,她深深地呼吸着攥紧了手里的袋子,伴手礼还是没交出去。

“并不是。”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她苦笑着,“只是HiMERU也很久没有研究这个课题了,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明。真糟糕啊,原本只是信口道来,没想到在杏さん面前露怯了。”

她惊讶于他的坦然,仰起头对上了那双香槟色的眼睛,丝毫不避讳地问出了口:“HiMERU君为什么不学了?”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去文学部找他的时候就落了空,后来他似乎也有提过自己没有再继续在文学部上课,不过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中途跑去一个和原先的专业完全不相关的医学部她不知道,HiMERU也没有告诉过她。对于一些人来说保持隐私是一种习惯,其他人也应该尊重,然而当她抬起头时HiMERU没有避开和往常一样温柔地笑着,她便莫名有了底气想要继续探寻他的心思,仿佛风车茉莉热情地顺着脉络缠绕了上来薰得她心思紊乱。

“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就是留学申请的科目是别的,所以不能继续在文学部上消耗时间了,新的科目有新的内容要学。”HiMERU淡淡道。杏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真是辛苦呀。HiMERU一直送她到车站这是她来时见到他的地方,刚才吃下去的甜品在胃里莫名泛酸像是她的情绪作用。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出国的计划,不过他们相识也才一个月不到彼此一无所知也很正常她就连他的名字也不是很清楚,一想到这里她觉得目前为止的事情都只是自己的误解。毕竟对方也从来没有过什么过度的表示,到底是在享受着她的好意还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她不禁心情更沉重了下来,一连叹了好几次气都没有发觉。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被当做孩子的任性也不去解释了,如果任性能至少听到一句清晰的话那么也是值得的,她几乎是耗尽了勇气才在车站处他收起伞要和她告别时叫住的他,她手上紧紧抓着那把HiMERU刚刚递过来的伞走近了他,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了礼品袋递了过去:“是、是去金泽的时候买的一些点心。希望你能收下。”

“太好了,谢谢你。HiMERU很喜欢点心,会等回去之后挑选合适的茶叶一起享用。”他收下了袋子仍然站在原地,“那么,HiMERU就送到这里吧……”

“下次!下次……还会见面吗……”她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如果杏さん有空的话。今天实在太匆忙了,杏さん完全是为了满足HiMERU的任性才专门过来的呢,都让HiMERU觉得不好意思了。”他像是注意到了她的意犹未尽答应下了她的邀请,然而对方仍然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于是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下次HiMERU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候再来见你,旅行辛苦了,等你回去之后HiMERU也要回去了。”

HiMERU完全没有打算说点什么的意思,直到这一刻杏才认清了这件事。她在脑海里设想过很多种如果HiMERU对她说了什么她该如何回应,然而对方却避开了所有的陷阱说出了完美的答案,如果到此为止或许就将迎来谢幕,从未像这样执着过的杏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又向他走近几乎是抵在他胸前的地步,微弱地说道:“HiMERU君……请你再等一下。”

他沉默了下来不清楚她要做什么,只见她牵起了他的手放在了侧脸上她抬起头害羞地笑了起来:“我想告诉你的话……也许你会回避。但是……我更害怕今晚的雪会覆盖掉所有来时的路。就算是任性……HiMERU君也会包容吧。”夜晚的寒风灌进领口却因为喉咙发烫而丝毫没有退缩,她偏过头吻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上,水红色的口红印留在了他的脉搏上。

HiMERU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僵硬了起来然而没有甩开,明显是动摇了,她低声进一步诱惑道:“我不知道哪里是正确的位置。你能告诉我吗,HiMERU君?”

“杏さん真是……”

HiMERU低下头试探性地凑了上去,她颤抖着闭上了眼睛直至爱意得到了回应。她揪住了HiMERU的外套不让这个吻逃走,心悸终于得到了平复。

*

“……是的,请你扔掉吧。”

留学的申请还在等对接学校的审核,如果提交的材料通过了一到那边就得参加考试和面试,明治大学这边的学业也还在清算中,直到前不久才正式把文学部的课程结束,医学部的课程可以说完全是另一个领域的事情了。日程排列密集没有功夫去哪里逗留,这些事情HiMERU在填写申请之前就已经清楚,原本就是打算处理完母亲的法事之后就离开日本,只是没想到两边的流程都需要漫长的等待,他只好在东京再待一段时间。早上照例该去上课他却不知怎么想起来前不久来文学部找他的女学生,有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不知道她过得如何,文京区和千代田区之间的距离不算长,如果想要去见她的话直接去就好了,然而HiMERU却不觉得对方想要见自己。他摩挲了一下那天被她写了名字的手背,她指尖的触感似乎残留在了上面,于是出门前他下楼拨通了电话。

“您好,请准备一束唐菖蒲为主的花束送到东京都文京区大塚2-1-1。”

圣瓦伦丁节过去不久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甜蜜的味道,透明橱窗里也仍然展示着巧克力组合和鲜花,仿佛圣瓦伦丁节只不过是为即将到来的春天预热,而春天还会有更多的浪漫要绽放,不过这些也和HiMERU没有关系。由于此前在圣瓦伦丁节上大赚了一笔七种茨兴致极佳,大早上就敲响了他的房门,等他一开门还没开口对方就自顾自说了几句客套话径直走了进来,说真的,HiMERU有时都快忘了和这个人还有一层血缘关系。HiMERU沏了茶放在会客的圆桌上,自己则坐在床前继续忙着整理东西,七种茨坐在那里时不时关心他的状况,更多的时候是在对本次的商业战绩滔滔不绝地总结了起来,他是有备而来,转身就拿出了好几张报表开始对着没有丝毫闲情逸致看过来的HiMERU说了起来。一说就是三个小时,HiMERU也不好赶客,毕竟是对自己有恩的人,身后是哗啦哗啦翻页的声音,等到HiMERU合上行李箱的时候七种茨也正好说完,他喝了一口放在面前的茶瞥了一眼HiMERU放在床上的箱子随口问道:“啊呀,看样子您是要出远门呢。”

“是的,HiMERU要去京都待几天。正好这几天没有课,打算在出国之前再去附近走走。”

“和文京区的那位吗?”

HiMERU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七种茨睁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着他,试图从房间内搜寻出什么原先他不知道的秘密:“是的。因为不久就要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不多见几次面可就没机会了。七种さん很有兴趣呢。”

“不不,鄙人只是出于对家人的关怀。毕竟您也是在下想搞好关系的一个,说不定以后还开拓公司海外市场还要仰仗您呢。”七种茨立刻爽朗地笑了起来,举起右手做出了一个标志性的敬礼动作。

“HiMERU去学的可不是营销方面,不过多发展人脉对未来有好处这一点倒是没错。七种さん总是深谋远虑呢。”HiMERU笑着走了过去拿起了他晾在椅背上的围巾。

“今天就要走吗?”

“嗯,毕竟时间不能拖得太久。能相处的时间要好好珍惜,为了不给彼此的今后留遗憾。当然,HiMERU也是想最后留下一些在日本的美好回忆。”

“好吧,那在下也不多打扰了。祝您旅行愉快。”

“谢谢。HiMERU也会记得给社长带礼物的。”

“哎呀哎呀,社长什么的太抬举在下了,如果有朝一日坐上了社长的位置也是托了HiMERU氏的吉言。”

HiMERU提着箱子从公馆的正门离开,关上铁门时他看到那俩姐弟又站在那里,只是这次他们站在了一棵橙子树下,现在距离橙子成熟的季节还有好久,但是两个人却站在树下一个劲地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HiMERU突然想起来今年刚开始的时候那两个人对他说接下来HiMERU的人生里要发生一件重要的事情。

二月一旦过半就半只脚踏进了春天里,HiMERU走进月台的时候杏已经站在那里了,她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眼睛里却流动着喜悦,高举在空中的手左右摇晃担心他会看不到她似的。HiMERU也伸手回应朝她走过去,二月份出行的人还不算多,不过到了春假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然而今年的春天HiMERU恐怕是没有机会去赏樱,所以提前做了旅行规划。上了列车杏坐在他的对面,她的手上捧着一本《吠月》,这是近几年才出版的诗集HiMERU还没有读过,心中一下子涌现了遗憾他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您好,关于昨天送到的百合请你扔掉吧,今天会送一束唐菖蒲去,请您签收一下。

好,不过有必要扔掉吗?昨天你也是让我把郁金香扔掉的,前几天我就想说了,等杏さん回来之后发现自己收到了不止一束花应该会很高兴吧?而且昨天才送来的我帮你放在花瓶里了,现在还新鲜着呢。

……谢谢。不过还是请你扔掉吧。

HiMERU靠在窗边半睡半醒直到听到了轻微的笑声才缓过神来,他一抬头看到杏凑在了他身边,她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看到他醒来了就温柔地笑了起来:“我刚刚叫了你几声没有回应所以想着该把你拍醒,没想到刚走近就被你拉住了袖子……HiMERU君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呢。”HiMERU低下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了她的振袖,一下子松开了手:“抱歉,HiMERU貌似这两天有点累了。明明是难得的旅行却一直在走神,这可不好。”

京都去的早了,还不到赏花的旺季,只有几处温暖的地方早早地开了樱花。他们去的时候也没有提前做功课,除了脑海里想到的几处景点之外想不到别的地方可去,可想而知最后选的几个地方都是人满为患,刚好还碰上了几个来修学旅行的高中,顺着当地人的介绍又去了好几个地方,一直将近黄昏才回到投宿的旅馆。旅馆选的是日式风格的,关上拉门就和外面隔离了开来。她的脸上红晕还没有消退,桌子上已经备好了茶,HiMERU就坐在她的旁边看到她心情很好就把话题又引了下去。

HiMERU仍然回味上上个月发生的事情,他送了唐菖蒲的那天是他去文学社参加活动的日子。虽然不在文学部上课了但是社团却没有退出,况且文学社有专门的电话使用很方便,他也可以避开在公馆里被其他人听到通话内容。“HiMERU君居然不在文学部了好让人遗憾啊,本来还想着下次分组可以和你一起的。”“没有办法,HiMERU申请了别的学科,如果不早点学起来可就来不及了。”

“好啦,好不容易社团活动能聚到一些人就赶紧开始吧,今天就接着上次继续讨论古典文学,就选这本——”主办人刚刚举起书要发话就听到了电话的声音,“这又是打给谁的。”他接起来听到了对面的女人说传话给HiMERU立刻调侃着把位置让了出来:“是你的恋人呢。”

“不是……只是有些恩情还没有偿还。”

不知道她是这么答应的当天就要来见他,HiMERU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既然对方是今天才回来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该今天就见面,然而对方干脆利落的答应也出乎他的预料。她走在他身旁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不敢看他似的好几次都避开了眼神的交汇,HiMERU猜到了几分大概和他想的是同一件事。HiMERU没有那样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毕竟他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在东京待不了多少时日,与其留下一个无足轻重的承诺不如暂时享受暧昧的滋味,就当做是一场冬天尾声的突发降雪等到春天到来也就没有了。所以在车站告别之际HiMERU装作没有察觉到避开了她的暗示,原本想着就这样结束也很好,然而下一秒就被她的举动吓到了。她怎么会想到吻他的?她那时就侧过脸吻在了他右手的脉搏上,HiMERU一下子没有做出反应只觉得被她吻过的地方很烫,像是被雪冻伤了一样,如果当时甩开了手都还有退路,然而HiMERU迟疑了动摇了,她蓝色的眼睛不安却热切地看着他,满溢的爱意几乎要从心脏的缺口处涌入、淹没。那个时候会低下头吻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呢,真是太荒谬了,到底是为了填补自己的空虚还是满足对方的幻想,说到底那个时候的HiMERU一定是犯了迷糊。

现在她就坐在自己身旁说些琐碎的话,她说新年的时候在学校里和其他人一起煮了红豆年糕汤,不过镜饼还是太有韧性了,不如新打的年糕口感要好;她说因为经常在房间开茶话会所以不知不觉就会吃很多煎饼,等到喝茶的时候才发现舌头都已经干涩了;她说御茶水的樱花很漂亮,春天举办赏花大会的话都不用专门跑去外面占位置,直接在学校里选一块地方就好,而且因为学生很多,所以三天两头都能看到有人在樱花树下设席,只可惜学校不让外人进……她不知不觉说了很多,对于HiMERU来说是很新鲜的事情。母亲的法事在冬天,所以总是一到冬天就会觉得格外寂寞,总想和什么人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这种时候的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只是会引起对方的同情“母亲去世了好可怜,你一定很想她吧”,事实上因为母亲在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如果不是翻看照片连长相都快忘记了。即便是最重要的人也会因为长久不见面而忘记容颜,真是可悲。

“我有时会觉得‘明明新年就是前不久的事情嘛,怎么大家都说是去年了’,唔……真讨厌,都这个年纪了还说这种幼稚的话。”她小心地把身体靠在了他的肩上,温暖的感觉让HiMERU忍不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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