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第五卷 · 在魑魅魍魉之间,1

小说:【马早早外传】重生!在异世界当个风俗娘 2025-08-18 09:00 5hhhhh 6610 ℃

写在最前面:本卷着重探讨角色关系,没有过多情色描写,如果您迫切需要一份感官文学,那本卷的内容将会令您失望。

一·第一幕,第一场

  远处传来啪的一声发令枪响,周围陌生的同学纷纷开始埋头作答,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忙碌的考场上到处响着纸张摩擦声,就像无数只蝗虫正啃食书页。

  马早早紧张地望了一眼周围,红底白字写着助考口号的条幅悬在吊扇后面,窗外是一片虚无的苍白,外面的光线模糊着窗棂的轮廓,仿佛即将煮沸的热牛奶。

  讲台上,翘着二郎腿的监考老师捂嘴轻咳一声,像是在提醒走神的考生别再浪费时间了。早早下意识地低下头,周围海浪似的卷起一阵翻卷子的潮声,早早又随周围同学的动作将卷子翻了个面,背面的英文还是冷漠得像校友的脸,眼熟却又不相识。

  现在还没动笔的早早有些慌神,她瞟了一眼右侧白墙上的石英钟,恍惚间早早好像不认得时间了,表盘上没有数字也没有秒针,只有分针和时针的夹角在不断缩小。她不知道这场考试是从几点开始的,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就会结束,她的手指颤抖着,在监考老师敦促的轻咳中摸向铅笔——

  可是她的手指无论如何就是抓不起这根铅笔来,不是提前抓空就是合不拢手掌,周围的考生都在流畅地作答,只有自己在监考老师的目光中手足无措。好不容易用没有力气的右手堪堪握住了空气似的笔,考场里就已经有考生提前交卷了。

  墙上的石英钟指针飞速旋转,直觉告诉早早已经浪费了相当长的时间,眼看着作答时间已经无多,如此紧张的状态下,早早又绝望地发现这一面也没有什么能被她看懂的内容,她只是在凭着本能在往卷子上写字。

  突然,窗玻璃被人打烂了个洞——

  不,没有,窗户好好的,只是昭示着考试结束的发令枪又响了。最后一排的同学站起来开始往前依次收卷,早早又后知后觉自己还没涂答题卡。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这场考试完蛋了。

  如此惶恐,如此惊惧,眼看自己刚涂了四行的答题卡即将被人收走,紧张到窒息的她才想起自己连考号和姓名也都没有往上面填。老师强调了多少回,拿到答题卡一定要先填考号和姓名,交白卷也要先把考生信息填上去,自己怎么全忘了?自己怎么全忘了!

  无法呼吸的早早用笔尖在答题卡上刻着自己的名字,直到同学的手一把将她护在身下的答题卡连同卷子一起抽走。

  “吓!”十八岁的马早早从床上惊坐起身,额前的冷汗印证着她方才的恐惧并不来自于事实,心重新落回肚子里的早早缓了缓,在缺乏光照的房间里下意识摸向枕头两侧翻找自己的手机。

  几点了?自己睡了多久?考前梦到高考交白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两次摸索无果,早早发觉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和身下的床垫不属于自己的卧室,也不来自学校的宿舍。疑惑间她抬头向床尾望去,期望有什么参照物能方便她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于是,脚旁巨大的身影侵入她的视野,半空中的那两粒幽蓝的鬼火发觉她醒来而兴奋地抖动了一下。

  早早支着胳膊僵在原地,感觉舌头和喉咙都变得特别黏。

  “你醒了,真好。”黑影向前俯身,同时,一盏马灯在自己床边悄然亮起。温和的橙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充满未知的可怖疑影,一只体型夸张的类人生物将他那长着六只棱角的蓝色脑袋凑到了套了一身轻软白袍的早早身前,展露出的鳞片饱满鲜艳,温柔理性的低吟安抚住了早早,烛火在这亚人的小眼睛里闪闪发光。

  不需要咬舌头,身上隐隐在作痛的淤青伤痕就足以证明此刻她并非梦者,几乎是为了维持应有的礼貌,她扶着硬床坐起身来。

  “抱歉……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早早不太敢直视萨卡斯大师的眼睛,确认早早精神方面并无大碍,大师摇着头慢慢坐直身体。

  “做噩梦了吗?”马灯的亮度相较之前又提升了许多,昏暗的房间里气氛温暖了许多。

  早早抿着嘴唇点点头,“梦到我高考了。”

  先意识到这只是个梦,又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错过了高考,早早刚回到肚子里的心又一下高高悬起。但是想到自己也没有回去的办法,不安的心又稍微回落了一点,卡在这不上不下的中间,正如她此时似笑非笑的嘴角。

  “什么是高考,是某种意义重大的考试吗?”

  “算是……我梦到自己交白卷了……这是哪儿?”彻底清醒的早早蹭到凉丝丝的白袍,不由得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这间房子似乎没有其他人来,早早像只寻觅母羊的羊羔一样左右环顾着四周。

  “这是我的屋宅,真高兴你醒了。”大师拍了拍罩袍的衣袖,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早早还是听到了回音。

  “这……”发觉自己好像占了这个大房间里唯一能容得下大师身体的大床,耳尖烧红的早早有些尴尬,“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梅格总是会给安排我各种棘手的任务,而且比起解剖尸体,我更喜欢看到有人能在我这里醒过来。”萨卡斯大师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尽管话题似乎并不那么好笑。

  “欸……呃……”早早歪头回应了大师一个尴尬的苦笑,她一直在瞟望着这屋子大概存在房门的无垠黑暗,期望能看到有人带着外面的光走进来。

  “对了,你被送到我这里来之前,曾被洛佩那家伙的走狗下了药,那药虽然不会直接置你于死地,但会让你对所有人的体液过敏——嗯,你不必那么担心,现在那药已经不在你的体内了。”大师张开双手示意坐直身体的早早放松,这只是虚惊一场,“我很庆幸,有人暗中保护了你,使你免遭他们的毒手,当然,保护了你的也可能是你自己。”

  “告诉他你有个守护天使。”沉寂了好一阵的龙祸突然插话,把惊魂未定的早早又吓了一跳。

  “你先前去哪儿了?”早早在心里质问着赖在自己身体里的龙祸,当然,在提问的同时,龙祸已经听完了早早对他不作为的大张挞伐。

  “普通人加害给你的一点外伤而已,真正会波及你未来的部分我自会出手,什么都要我来操心,你怎么不直接把身体控制权交给我。”龙祸的语气相当轻蔑,但还是在脑海中为早早展现了自己凝结胃液阻止石化蛇泪稀释的过程。尽管它对早早忍受的毒打毫不在意,但至少,作为宿主的早早仍能再与同族乃至异族随意交媾,不是吗?

  “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只要能给你带来精液就行了,我个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不是吗?”早早的思维活跃着,表意识尽量挑选着彰显淑女涵养的词汇拼接成新的诘问,潜意识则不断抛给龙祸尽可能难听的字眼。

  “我劝你不要把被人利用想得那么糟糕,真的,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可言。”龙祸丢下了这句话,从早早的思维里隐去。对自己遭遇毒打一事委屈至极的早早还想听龙祸向自己道歉,想听龙祸安慰自己,但此刻只有一拳挥空的失衡感。

  思维里的失落情绪写满了早早此刻的面孔,她无助地蜷缩起双腿,失去光亮的眸子垂望着自己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孤独感再次席卷了她。但她仍然很坚强,她憋着难言的苦楚与委屈,试着安慰自己好人总是要被社会上的败类欺辱的。

  当然,她现在只是想要尽可能逃避自己真正想要问出来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因为风俗店遭人虐待,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她解围,为什么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会选择保护自己。

  灵长类那复杂的面部表情被身为冷血动物的大师误以为是早早在担心自己的状态还能否继续为那肥猪老鸨接客,于是大师尽量用清爽一点的声音告诉了早早她已经被妓院单方面开除了的好消息:

  “好好休息吧,你已经自由了。”

  正在愣神的早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像收到噩耗的人一样张嘴想要问清楚信使到底是怎么个“自由”法,但最终,她还是闭上了嘴巴。

  早早呆滞的目光略过大师山一样的身影,视线迷失在了房间后方那仿佛没有出口的幽邃黑暗之中。当初许诺说会对每个“女儿”负责的杜鹃妈妈不会出现,探春里结识的那些姐妹当然也不会来这探望她。

  早早看到寂静弥散在这房间里,并且像逐渐清晰的雾气一样蒙在了自己与这陌生世界之间。回顾起遭遇的一切,仿佛自己这趟旅程的目的就是不断去承受来自他人的欺骗和坑害;她已经尽自己所能的去适应这扭曲的世界了,她已经不惜代价的去为她效忠的利益集团做贡献了。

  可到头来她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被她曾打算托付一生的探春妓院像块报废的破抹布一样遗弃在了这个角落。

  酸辣辣的感觉沿着鼻尖窜上天灵盖,刺激着早早闭上了眼睛,两滴硕大的泪水掉在材质特殊的被单上,像两颗自由的珠宝顺着褶皱形成的沟壑分头蹿进了甜蜜的黑暗里。

  萨卡斯大师猜到会是这样,但也不好安慰。

  “对不起……大师,我……不是……我活该……”从小的家教让早早不敢也不愿当着大人的面落泪,而她又无比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被人抬到了大师这里。已经无法制止抽噎的她想要避开萨卡斯大师,可是她颤抖的身体根本用不上力气,她只好紧紧攥着床单,死死咬着嘴唇,极力瞪大了眼睛企图收住越聚越多的泪水。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小孩不是缩小的大人,你已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把他们叫你做的事做得很出色了。身为孩子的你承受了大人都无法忍耐的苦痛,挺过了他们都无法坚持的折磨,我由衷的敬佩你,至少在我这,你不需要再压抑自己的情绪。”萨卡斯大师俯过身来,伸出手打算为早早有些凌乱的小脑袋顺顺毛。

  不过,眼泪朦胧的早早在意识到有手臂接近自己时,近期才遭到过虐打的身体本能地抬起留有淤青的手臂向大师摆出了逃避伤害的怯弱姿态。大师被早早新出现的应激反应刺痛到了,轻轻收回了手,为早早长长地叹了口气。

  “哭出来吧,孩子,我知道你遭遇了许多不幸,这里没人会因为你想哭而伤害你的,所以,不要委屈自己。”萨卡斯大师的眼睛里满是怜悯。

  终于卸下所有防备的早早再也抑制不住呼吸,抽泣的频率越来越快,抓着被单的手指慢慢松开,捂住脸开始大声嚎啕。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萨卡斯大师多么希望她的痛苦与委屈能随着眼泪就这么离开她啊。

  现在,大师知道,应该为这位重获新生的稚嫩孩子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于是大师从房间的阴影中取来一杯掺了蜜糖的温牛奶,用魔法将其放到了早早够得着的床边柜上。

  然后,大师走进黑暗中,推开硕大的石门,离开了。

  早早的哭声还将持续很久很久,久到她将精疲力尽,久到她将再次陷入沉眠。

  

  

二·第一幕,第二场

  海浪自天际线推搡着拍向海岸,溅起的白沫溶解在浓郁的海雾中。释放了整晚热量的汹涌海面,现在被浓重的雾气彻底笼罩,从临海的山头向潮声望去,只能看到灰蒙蒙的雾海间,偶有几只不安的海鸟潜入又飞出。

  在太阳彻底升起之前,这样浓郁的海雾同样拒绝着归航的船舶,屹立在礁石带上的离岸灯塔启用了灼目的光魔法,但它发出的光芒仍然湮灭在了雾霭之中。魔法工会设立在斯特兰商港的临海分馆自然也在这场海雾的影响范围之内,即使是特意修高的占星台,其光滑的石壁上也挂满了水珠。

  萨卡斯大师扶着两米多高的石质围栏一动不动,正享受着周遭汹涌的潮声与浓郁的水汽。不同于穹顶下翻涌的白雾,此时的天空并没有多少云带,这方澄澈无垠的深蓝晶石中,只有褪去模糊轮廓的圆月,正一边沉向西边一边遥望此地。

  尽管推门者只是想要试探,但轻薄的推力还是激活了门内的魔法机关。随着一阵摩擦声,潮湿的海风扒住石门一头扎进了昏缺乏光照的室内,房间内积累的燠热被冲淡,让门口的少女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清凉。

  东方的海平线附近刚着了霞彩,真正的阳光还未平射到海港,但对于闷在石屋内好一阵的少女来说,外面现在仍旧有些刺眼。

  “大师……能给我添口水喝吗?”捧杯的少女声音有些喑哑,看来她的确是渴到实在无法忍耐了才选择冒险走出房间的。

  “哦,我的失误,请原谅我。”萨卡斯大师的每一块鳞片都沾着水汽,随着他在风中的动作,观测台的局部又因他下了一场蒙蒙雨。大师用爪子将水杯从女孩手中拈走,并没有挪动脚步,只见他在海风中摇了摇杯子,一片荧光过后,容器中便多了大半杯水。

  “请用,马小姐。”早早满脸不可思议地接过水杯,顾不上对卫生的顾虑一饮而尽,这次大师只是在潮气中捻了捻爪子,清冽甘甜的淡水便再次凭空从杯底满了上来。

  “好神奇……”早早举起杯子观察杯底,朴实的实心杯底向她证明这一切与其故乡的魔术毫无关联。

  “眼睛还疼吗?”萨卡斯大师仍在凭栏眺望着远方,只有少数镂空的石质围栏在身高不超过一米七的早早面前只是一堵墙。虽然很傻,但早早还是与大师并肩站在了一起,海风在这些孔隙间通过时发出嘶嘶的低吟,让面壁的早早不禁脑补墙后会收容怎样的野兽。

  “我习惯了。”早早捧着喝不完的水杯轻抿一口,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对大师说。她微挑的眼角还带着一点羞人的桃红,搭着清澈透亮的眸子倒像是春风亲自为她点的妆容。

  “你真勇敢。”萨卡斯大师眯着眼睛点点头,任由潮湿的冰凉海风拍打他的双颊,身为沼泽爬行类亚人,大师很难不喜爱这样的天气。

  早早听到如此明快的评价,歪着头仰望了一眼大师,见对方其实不是看着自己说的,又把头扭了回来。早早一向对他人的评价敏感,不过这一次,她的心情和表情都自然了许多。

  “是不是应该说,我其实很抗揍。”自嘲结束的早早又喝了一口水,风中携带的水汽凝结在了她的体表,至少她的头发已经蒙上了一层小水珠。

  “你还会开玩笑。”萨卡斯大师放松肩膀,对着海风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毕竟都已经过去了……”早早扭捏着,浓郁的水汽缓慢浸湿着她身上这件丝织品,让本就比较宽松的睡袍现在更加贴身了些。习惯了石屋内闷热气温的早早身上的纯白衣物因为吸收水汽越来越多而变得越来越透明,当海风吹过时,薄丝绸冰凉的触感和面料的摩擦让她的身体不合时宜地再度敏感起来——

  她知道这不体面,而且萨卡斯大师也并不在意自己,但就是这短短几分钟内,她的小腹又一次自顾自燥热了起来。为了维持住此刻的从容,她开始频繁地喝着杯中的凉水,可欲望并不会褪去,被水汽濡湿的空虚身体还是逐渐蒸出了甜丝丝的花香味。

  大师闭上眼睛嗅闻着在冷气中瞬间弥散开的甜香,试图只靠嗅觉定位花香的源头,但他再怎么认真嗅探,也无从分辨气味的浓度变化。这倒也很符合大师对早早所散发的番红花香只是作用于个体嗅觉的幻术的合理推测,作为一种功能相当复杂的增益魔法,可以被嗅到的甜香也许只是帮助个体了解其已经进入了早早的影响范围——

  “马小姐,你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花香吗?”镇静术的青色流光开始在大师扶着石栏的手心亮起,方才有意吸入的行为让花香的催情效果翻了个倍。

  “呃……好像……闻不到?”尽管他人对这份甜香的称赞不容早早忽略,但她着实没有怎么在意过成了招牌的“体香”。在念书的时候,早早就有用檀香熏衣服的习惯,有时她会很享受身上香喷喷的感觉,但更多时候也是习以为常并不留心,对于大师的提问,早早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萨卡斯大师沉吟了一会儿,“也许这让人有点上瘾的花香的确是我也无法理解的高级魔法对外的效果之一,而对你生效的部分,似乎只有那个用远古奥术逻辑铭刻的多构符文。”大师的粗长尾巴环绕早早一圈,细瘦的尾巴尖隔着薄丝撩拨了一下她隐隐发亮的淫纹,“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早早迷茫地摇摇头,刚刚小腹被大师用尾巴尖拂过的奇妙触感让她兴奋地打了个哆嗦。龙祸难得的在萨卡斯大师面前保持了安静,所以现在早早的脑袋里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这代表着你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燃烧魔法,但无论我怎么测试,你都不具备任何关于应用魔法的资质与天赋。”萨卡斯大师后撤一步半跪下身,伸手张开五指在早早头顶凝聚出一只不断向四周发散雾状辉光的白色魔法球。这是一种非常安全的支配法术,但凡受魔者有一点操纵魔法的天赋,都可以以自身为触媒施放出大师赠予其的魔力。一般来说,这种支配法术还可以帮助人类这种个体间魔法天赋差距极大的受魔者找到适配自身的魔法属性,但在早早眼中,这不是开启灵智的钥匙,这只是一只花里胡哨的发光水母黏在了大师撑开的左手上。

  “你的身体里没有可以回应我支援魔法的受体,这很罕见——这意味着你既不能像少数彻底摈弃魔法的种族一样免疫法术带来的影响,也无法纯靠自身来运转魔力。”大师诊治医师般的低评价让早早手足无措,直觉中的危机感影响了她的理智。这个小姑娘刚刚才经历过一次遗弃,就在此刻,恐惧自己会因为没有价值而被再次抛弃的早早冒昧地抢先出声打断了大师:

  “不!大师,”早早捧起水杯向大师展示双手手腕,“我可以靠这个使用魔法……”

  龙祸提醒过她身为地球人不能直接操纵魔力,但通过龙祸庆祝自己通过大体检而赠的那对镯子就可以调动魔法能量——

  可当早早的视线落到自己手腕上时,才赫然发现左腕的魔能导流器不见了。

  “怎么少了一个……”早早在心里焦急地呼唤着龙祸的名字,这镯子别人摘不下来,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抱歉,马小姐,这个我也不知道。”萨卡斯大师迎着早早的焦灼目光摇头为自己辩护,“梅格把你送我这儿来的时候,你的左手手腕上就是空的。”

  “放心,你弄不丢它的,暂时先用另一支镯子就行。”不堪忍受早早内心焦灼呼唤的龙祸发声安抚,但也并未给出那支魔能导流器的下落。

  “那……我该怎么做?”早早心里没底,只得在脑海里继续询问龙祸。

  “发挥想象力,分清楚召唤与许愿的区别,剩下的命运自会帮你完成。”龙祸这次的声音很轻,领受过启示的早早也努力平复焦虑,她望了一眼正注视着自己的大师,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得到大师的点头确认后,她闭上眼调整呼吸,左手拿走水杯,右手举过头顶。

  黎明的湿寒让这个单薄的孩子无意识中希望靠近温暖,光与火就成这首次召唤的不二目标。

  “我想……我要在手心里出现火焰!嗯,要不烫手的那种。”早早一边想一边回忆着动画里经常出现的施法桥段,但她想象不来那些绚烂但复杂的魔法阵,关乎“火焰”,生活中鲜少接触蜡烛的她脑海中浮现的是煤气灶上一圈的青蓝色火苗而非是凭空燃烧的簇状火球。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个妄想症患者。在她的认知里,人类是不能在掌心中凭空变出无烟之火的。燃烧的进行需要燃料与助燃剂,有热量的释放就必然有什么物质被反应所消耗或生成,如果真的召唤出一团动态的火焰,那么它要靠什么来维持燃烧呢?就靠这自己看不见也抓不着的“魔力”吗?

  早早有些后悔自己过早地闭上了眼睛,她无法想象何种火焰会乖乖定格在自己的手心里,诞生与成长在科技世界中的她忍不住思考召唤出的火焰是否真的安全可控,万一召唤出来后自己也无法控制……

  萨卡斯大师静默地凝视着紧张到满头大汗的早早,她蜷曲如煤气灶支架的右手手指出于恐惧正在颤抖。其实,以早早当前所具备的条件而言,要召唤出一团凭空燃烧且不会伤到任何人的平静火焰并不困难,但对魔法没有任何认知的早早来说,她分不清自己将召唤来的是温顺安全的火焰还是威力莫测的炮仗——出于对危险的抵触,早早的潜意识拒绝实现早早期望“召来一团火焰”的想法。

  龙祸没有吱声,它并不打算帮它的宿主走出牛角尖,从未有人得到力量后仍然表现得如此软弱。尽管早早真实的想法自相矛盾,但其调用魔力流的节奏并未因此受到干扰。

  红丝交叉缠绕而成的手镯环绕手腕开始浮空旋转,早早屈成鹰爪的手指表面逐渐出现余烬般闪烁的暗红光斑。

  在魔能导流器的调谐下,大量魔力顺着经脉流向早早右肢末端,身为现代人的早早此刻真切感受到了自己体内魔力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像是血管里奔淌着一股刚刚融化的雪——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至少不是粘稠的泥浆,生锈的玻璃渣之类的——许多有着绝佳魔法天赋的孩子,在第一次运转体内魔力时便疼得死去活来,这样的人注定不该使用魔法,哪怕其天赋再高也不行。

  感受到自己指尖越来越冰冷,早早像是看到某种预兆般大胆地催动起这些过载的魔力——放弃所有思考,就像把手浸入到冰池之中——猩红的裂痕从早早的掌心爆炸般蔓延开,没有指向性的高能热量在得到施法者的默许后开始直接作用于触媒本身。

  被膨胀魔力篡改知觉的早早终于感受到了一阵来自掌心的暖意,就在她认为她马上就要成功时,一阵刺骨的寒流封冻了她全力聚集在掌心中的热量。伴有麻痹感的刺痛从指尖一直下行到了手肘,早早猛地睁开眼,发现是萨卡斯大师蜷起手指握住了她的右手。

  “不必勉强,马小姐,因为迫切想要证明自己而盲目操控魔法是件相当危险的事。”萨卡斯大师温和的对她说道,看到早早一副全然不知情的迷茫神情,大师歪了歪头,“你刚刚差点把自己的右手给熔化了。”

  “对不起……大师,我只是不想让您觉得,我什么事都做不了……”发觉自己差点闯祸的早早有些厌恶咀嚼这些废话的自己,是她自己非要证明自己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而要强行发动魔法,所以她遭什么罪都是她自己活该——

  毕竟自己总是想要讨好别人,对他人看待自己的态度始终耿耿于怀。

  真是这样的吗?

  大师握住早早右手的左爪又轻轻捏了捏,早早没敢看向对方的眼睛,但耳朵真切地听到了大师温柔的轻语:

  “放轻松,你是个机灵的孩子,我对你的各方面表现一直都抱有足够的信心,你早就得到了我和梅格小姐的认可。而且你现在正以宾客的身份受到魔法工会的政治庇护,因为我们的监察官不会因为他下面的走狗失手了就轻易放过你。只要你想,马小姐,你在我这里待多久都可以,以沼泽圣树起誓,我绝不会对你的遭遇坐视不理。”

  “嘿,你听清了吧,你能跟这个蜥蜴人合法同居了。”龙祸冷不丁跳出来打岔,让本来一脸感动想要道谢的早早想笑又不敢当面笑,只能咬着下唇用血丝未消的眼睛向大师回以感激。

  见眼前的人类女孩摆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复杂表情,不善分辨人类脸色的大师不禁在心中暗忖自己刚刚是不是把好话说得太轻飘飘了,于是他又庄重地向早早强调了一遍:

  “我说得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

  看着大师泛着冷光的爬行类面孔,体验着大师掌心清泉般的体温,注视着大师那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早早感到自己的耳尖烫得发痒。她没有选择直接用语言答复,而是更羞赧地一边凝望着对方一边慢慢牵拉她的右臂。

  大师由着早早将他的左爪拖至其身前,灰白的苍穹之下,早早像只小猫一样将她自己烧红的脸颊贴靠在了大师那冰凉如山涧水石的手背上。

  早早也不知道这样向大师表达自己的信任与谢意算不算过分,只是在大师向她第一次做出承诺时,她就想失礼一回,这次,是真没忍住罢了。

  萨卡斯大师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小姑娘会这么做,对人类体温敏感的他当然记得早早这份稍高于常人的温暖,不过他不像人类那样擅长羞涩,至少对大师还知之甚少的早早在外观上看不出对方有任何情绪变化。毋庸置疑的是,早早这个别出心裁的温顺举动又为她博得了萨卡斯的一些好感。

  大师松开早早已经恢复常温的右手,顺势将仿佛能积蓄无限水的神奇杯子从早早左手中拈了过来,这水杯中缓慢恢复的液体一次比一次少,回到萨卡斯大师手中时,比最开始少了足足一半。

  “咳,说回我被你打断的那个话题,相信马小姐经过刚才的召唤魔法,切身体会到了魔力的存在,这世上一切魔法本质都是施法者通过‘触媒’来将‘被驯服’的魔力转换成实质性的现象。附魔,也只是无数奥术工艺中的一种。这只水杯也只是我在学徒期间仿制无限杯的拙劣作品,如你所见,它被激活之后,恢复不了几次水位就会因为魔力枯竭而失效。”

  萨卡斯大师将水杯倒过来,只有几滴本就挂在杯壁上的水珠滚落,似乎那奇迹的源头真的已经干涸了。

  早早接过空杯子,大师陪她等了一会儿,杯底依然没有任何水汽自发凝结成水珠。

  “附魔可以被设置成条件激活,比如遗迹中还未失效的法术陷阱,也可以是常态保持,例如大城池的立场屏障。不过无论是何种附魔,若没有魔力供给,都只能失效。”萨卡斯的蓝眼睛注视着早早,引导着这位对魔法理论刚刚建立概念的女孩去思考自己身上的不寻常。

  一阵清风从二人身边经过,调剂了一下整座占星台上的香气浓度,早早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小腹上确实在微微发热的红色淫纹,似乎一下子悟到了大师没有明说的意思。

  “所以您一开始就知道我可以使用魔法……?”早早理解的有些浅薄,不过这个推断也完全正确。大师看着早早右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出于对物主的尊重,他没有直接触碰这枚贯彻猩红螺旋的环形法器,只是伸出爪子指了指: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不曾拥有它,但当时你小腹上的这个魔法纹印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遵循龙祸的引导,早早当着大师的面将右腕上的魔能导流器摘了下来,这枚镯子毫无分量,但硬实的触感又完全符合其通体鲜艳的金属光泽给人带来的直觉。在早早松开左手的瞬间,这支血红色的手镯便直直地坠向早早的右腕,然后如同幽灵般滑过她的小臂,恢复了原本的位置。

  “就像变魔术一样……”早早讶异地轻叫出声,镯子穿过她手臂的时候,她只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体内的幽微波动。

  “这也是附魔工艺的一种,但……”萨卡斯大师迟疑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完,“我不会向你过多了解这些法器的来历,不过如此高的契合度,嗯……总之,我会替你担保它们不是荒野巫师的陷阱。”

  “荒野巫师?是不守规则的魔法师吗?”不知为何,早早脑子里闪过一个有关编制的联想,但她没有细思。

  “在更合适的时间里,我会向你说起他们。”萨卡斯大师长出了口气,盯着早早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晨光熹微,但不敌大师眼睛深处闪烁的锋芒。

  “可以使用魔法,难道是件错事吗?”龙祸控制早早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她心头的关键问题,大师眼中那审判般的凶光倏然被这个提问驱散了。

小说相关章节:【马早早外传】重生!在异世界当个风俗娘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