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悲催少年们的癫笑惊魂夜(下)(规则类怪谈),1

[db:作者] 2025-08-18 20:02 5hhhhh 8590 ℃

“呼…呼…张淼…张淼他人呢?”

将语帆一路从浴室背回来,我早已累的气喘吁吁,本想找张淼搭把手,却没成想房内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我只得先将语帆扶到座位上再开始仔细搜寻,推开厕所的门,又拉开阳台的推拉式玻璃门,却都没看见张淼。他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独自离开了寝室,今天这么特殊的情况,擅自出行也太令人担心了,我有些忧虑地走出寝室大门,简单地搜寻了一遍我们所在的楼层,结果仍是一无所获,此刻距离规则上完成作业的时间已经很临近了,必须先把作业补上才行。

【请在十点半前完成作业】

希望张淼没出什么事吧,我从书包中翻出自己的那张卷子,随即奋笔疾书起来,卷上的每道题都计算的格外小心,规则上虽然只要求完成作业,但胡乱填写答案显然不算明智之举,我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规则上的标准是否苛刻。

有了时间的限制,我写作业比平时卖力许多,脑袋里根本不敢开小差去想其他事情,思维几乎完全沉浸在数学逻辑的海洋之中,效果确实显著,我比规定时间提早了二十分钟就完成了试卷,可以说是可喜可贺,可又说来奇怪,就在我写完最后一道大题的瞬间,一股极不自然的尿意突然从我的小腹升起,让我忍不住朝门口的卫生间瞥去,这可很难不让人怀疑是陷阱。【请勿照镜子】这条规则是摆在明面上的,宿舍内的厕所进门就正对着一面镜子,虽然可以全凭记忆闭眼进入,或者索性“倒车入库”,但我总还是担心的,没准会有超自然的力量吸引我转身面向镜子。

我努力夹紧双腿,试图抵御尿意带来的酸胀感,然而夹的越紧反而越是难受,尿意转眼就到了无可忍受的程度,我…我总不能不去厕所随地解决吧?算…算了还是去一趟吧。我颤颤巍巍地朝厕所走去,推开门的瞬间紧闭双眼,向左转身后缓缓挪步,直到小腿踢到马桶的下端我才放心地睁开眼睛。

一对目光皎洁的双眼与我对上了眼,我眨了眨眼睛,他也眨了眨眼睛,是个头发微卷眉毛纤细的清秀少年,不对…这就是我自己本人啊!一面镜子居然出现在马桶靠背的正上方,完全超出了我的预判,我想要扭头逃离,却发现脑袋已经转不动了,双眼只能死死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请勿照镜子】这条规则就这样被我轻而易举地犯下了。

四周一片安静,黑暗覆盖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马桶、墙壁、大门通通消失不见,原本只能映照出上半身的镜子也变成了一块无限扩大的镜面,像是陷入了幻境一般,我疑惑万分地向前走了一步,镜中穿着深蓝色色睡衣的“我”却依旧站在原地,不对,那并不只是我的镜像!

“你到底是谁?”

少年没有回答我,而是自顾自地抬起左臂,右手食指轻贴着大臂内侧划向腋窝,这是要胳肢他自己?啊!不对劲,一股难以言说的酸痒居然凭空出现在我的右腋下方,痒得我差点跌倒,应激反应下,我的左手赶忙去捂自己的腋下,下意识想将这难忍的酥痒轻轻揉开,嗯?我的手明明放上去了,腋下却没有任何相关的知觉反馈,反而是镜中少年的身子抖了一下,我有些不太确定,又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肚皮,对面的“我”立马单手捂腹,我懂了,我和镜中少年的身体知觉已经互相对调了!只有双手的手掌手指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触觉,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攻击”自己的身体来为难对方。

这也太魔幻了吧,我还在惊讶于这猎奇的现象,镜像中的对手就已经发动了下一步袭击,他双手叉腰,十根手指一抓一抓地掐揉起自己的腰腹,痒的滋味迅速传递进我的身体,我感觉双腿泄力,整个人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脸上也露出苦不堪言的神情,此刻我的两侧腰腹频频遭受搔痒,像是无数的虫子钻进了皮肉里,每一下都难受到了我的心坎里。虽然身体反应剧烈,但我紧紧憋住了气,满脸惊恐地把快到嘴边的笑声咽了下去,就在刚刚倒地的瞬间,我看到了镜面下方的两个血字:勿笑。这二字的意思言简意赅,就是不能发笑…如果被挠的发出笑声,下场必定是悲惨不已。

如果不想被痒的激潮淹没,我就必须反抗,要让镜中的冒牌货动不了手我才能安全,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的我立马反击,在胸前交叉的双手快速将十指捅进对侧的腋窝,拼尽全力地抓搔起来。我挠的肯定也很痒,因为镜中少年同样跌坐在了地上,双臂猛地贴住胸腔两侧,好像这样能把凭空传递的痒感夹住似的,结果不仅防不住我的高招,还丢失了原先挠腰的攻击主动权,和我方才表现的一样,他也没敢笑出声来,嘴唇紧紧地抿着。我合理地猜测一下,只要能让镜中的自己笑出声来,我就能顺利地从这里逃出,而如果先笑出来的是我,那也许…我将永远被留在这里,或是有更糟糕的结局。

必须乘胜追击,我的双手尽可能快地抓搔着自己的对侧腋窝,完全不想给镜中少年任何一点反击的机会,然而对方也及时意识到了进攻的重要性,他强憋住腋下的巨痒,而后同时伸手去扒双脚的袜子,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保持盘坐的姿势足底朝天,十指一股脑地跃上足底,凌乱无序地抓搔起来。

挠脚心?嗯…嗯哼…我最怕这个了,密密麻麻的激痒遍布脚掌,简直让我痒的快掉眼泪了,喉中藏蓄已久的笑声随时都可能蹿跃而出,我赶忙匀出一只手掌去捂自己的嘴巴,以此阻挡即将逃逸的笑声,但这样的选择无疑是恶性循环,由于少了只手搔挠腋下,对手的攻势明显压制不住了,他露出一脸势在必得的自信神情,双手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脚板上游走,痒感便源源不断地“发送”到我的脚上。不行了…我感觉真的要笑出来了,难道我就要这样败给一个冒牌货吗?

我真的被痒到头皮发麻,双脚开始发泄式地乱蹬乱踹,慌乱之间脚底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一瞬间传来了些密密麻麻的触感,我神经紧绷地转头试图寻找,可双脚附近是完全的黑暗,肉眼根本无法看见那东西的模样,它一定还藏在黑暗中的某处。直觉告诉我这件东西不可忽视,即使会拖慢自己的攻击节奏也一定要找到它,我强忍住脚底的指刮感,双手凭感觉在先前的位置摸索,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摸到任何东西,一定是不小心被脚踢远了,我没有放弃,整个人完全趴在了地上,伸展开四肢像划水一样摆动手臂和双腿,终于我的右手手肘再一次碰到了异物,是柄重量很轻的的小玩意,我将其一把抓起,此物便由黑暗中完全显型,原来是柄青色的气垫梳子,这绝对是能助我翻盘的有利道具。

现在是反击的时候了,我学着镜中人的姿势盘坐在地,以最快的速度扒掉碍事的袜子,而后右手持梳,像刷洗鞋底般飞速擦刷起足底的软穴,根根梳齿如钢钉般“扎入”足肤,碾压着敏感的嫩肌猛烈驰骋,只是看着自己娇嫩的足肤被梳齿压出凹坑,我便已经能想象这番威力了,还好体验到这等痛苦的是镜中的那家伙。他的反应特别大,双脚止不住地发颤,嘴角逐渐咧开,笑声下一秒就穿透了镜子。

“噗哈哈~哇哈哈哈痒~不!不不不!不要啊呵呵哈哈哈!”

对方发出大笑之后,镜中的面孔忽然变化,显露出了少年的原来面目,我认得他,是住在隔壁寝室的同班同学吴浩,为什么镜子里会是他啊?他痛哭流涕地捶打起那挡在我们中间的镜面,激烈无比的举动把我吓得后退几步,我看到他的身后走来了七八名少年,他们每个人的长相都和吴浩一模一样,这些复制品邪笑着包围过来,强掳带拖地拉走了吴浩,

一切都在仓促中结束,我突然从厕所的地板上惊醒,原先的尿意居然一点都没有,我一脸懵圈地环顾四周,那面镜子此时并不在马桶后面,而是回到了洗手台上,好像它从来都没挪动过位置,我不知所措地走出厕所,正好撞见门口一脸关切的语帆。

“顾言,你没事吧,我看你上厕所上了好久,正打算冲进来呢。”

“我确实遇到了点怪事…这个说来话长,那镜子不知怎么的移到了马桶后面…害得我不小心违反了规则,直接就一片黑…”

“啊~啊啊!谁来帮帮忙啊!”

我正想向语帆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隔壁寝室却突然传来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隔壁就是吴浩所在的房间啊,我和语帆不敢怠慢,连忙开门去查看情况,隔壁寝室的大门敞开着,吴浩的舍友双手捂脸站在卫生间门口,里头的镜子碎了一地,地上散落着衣服裤子和鞋袜,联想到吴浩被拖走的场面,我实在有些不寒而栗,他一定也是在卫生间里照了镜子,才会和我一样被拉入幻境,我们不明不白地进行了一场生死角逐,而失败者永远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吴浩他不见了…他不见了…”

吴浩舍友那透露着悲情的喃喃自语令我胆战心惊,我怒视着地面上的镜子碎片,心中感到既愤怒又羞愧,我对不起吴浩,把他害死在了镜像的黑暗中,但我也是被逼无奈,当时并不知道镜中的镜像竟会是他,如果知道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寻找共同破解困境的办法吧。

“顾言…你刚刚说厕所里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要紧的,咱们回去吧。”

我没有把自己在镜中世界的所作所为如实告诉语帆,这一切都是那可恶的规则害的,我只是想活命而已,这不该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不“痛下杀手”,那消失在镜子前的就会是我了。

现在纠结这个不是时候,我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刚厕所里的事情,此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面对,距离规定上完成作业的时限还剩七八分钟,却迟迟没有见到张淼的影子,他的作业还摊在桌上一字未动。

现在想想,张淼应该没道理这样不辞而别,他一定留了什么线索,我若有所思地来到他的课桌前,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了桌上的试卷,不对,那张卷子下方好像垫着什么东西,我赶忙将其翻开,竟在试卷下方发现了他那部一眼就能认出的智能手机。他怎么会把手机落在宿舍?而且还特意还把手机的解锁密码取消掉了,我匆忙地划动手机的解锁滑钮,随着咔嚓的解锁声,屏幕切换到了语音备忘录的界面,上面只有唯一的一条十几秒录音:“顾言,很抱歉我没能亲自和你说清楚,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些什么,所以拿走了你的水果刀,你和语帆好好保重,我回不来的话就不要来找我了。”

录音内容戛然而止,我和语帆惊诧地对视一眼,随后齐刷刷地看向了不远处属于我的课桌,原本放在台灯边上的水果刀果然不翼而飞了,粗心大意的我先前居然没注意到。但他拿刀做什么?报仇?也太不冷静了,我必须找到他,他很可能已经遇上什么危险了。

“应该还来得及,我现在就出发把他找回来…啊对了,他还有作业…”

“作业我先帮忙补上。”语帆心急如焚地把张淼的卷子拿了过去,对照着自己的卷子开始飞速誊抄,规定的时间所剩无几,等张淼回来绝对来不及写,虽然这样誊抄不一定符合规定,但不写是肯定不行的。

“那…语帆,你一个人在寝室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很快回来。”

张淼…张淼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要出事了我怎么跟胡晓交代。我火急火燎地在走廊里快步寻找,很快便在楼梯口发现了他可能来过的踪迹:几条被砍下的灰色手臂,这些残肢掉落在楼梯上,附近全是呈喷溅状的黑色血迹,这是他用水果刀干的?

“张淼!张淼!你在哪里!?”

我高声呼喊着张淼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身后一间寝室的门却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戴着眼镜的陌生同学,他很耐心地询问起张淼的外貌,听我描述完后竟露出几分感激的神情。

“你说的那个同学嘴边贴着创可贴是吧,我看到他往楼上去了,我和舍友刚刚差点被怪物扑伤,是他拿刀逼退了怪物,他真的好勇猛。”

“楼…楼上是吧,谢谢谢谢。”

陌生同学的话让我对张淼多了几分敬畏,他为了避免胡晓的悲剧再次发生,居然在主动清理那些横冲直撞的多手怪物,他之前可是胆子比我都小的,此刻形象竟忽然变得如此高大,简直让我有些不认识了。

“张淼!张淼你到底在哪里啊?。”

我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向上找,一路上发现了许多搏斗的痕迹,也遇到了不少目睹他英雄事迹的目击者,却怎么也找不见张淼本人,明明上面的每层楼都已经去过了啊,莫非他又从其他楼梯间跑到楼下去了?

时间不会等人,来到顶楼的时候走廊的分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四十,十点五十分是守则上的熄灯时间,即使有万般不愿,我也必须向回赶了,回去的上我走的很快,心情跌落了谷底,我可能真的再也找不回张淼,不…想点好的…也许自己真的只是碰巧和他错过了,没准他已经自己回到宿舍了呢。

然而现实还是打破了我最后的念想,张淼没有回来,一声不吭的语帆则双手掩面地坐在床边,他欲哭无泪地指了指张淼桌上的手机,好像想诉说什么却无法开口,我颤颤巍巍地低头看向屏幕,屏幕上的内容是某个未知邮箱发来的视频,内心的声音劝阻我不要点开,但我的手指还是不自觉地触向了屏幕。

“哈哈哈混蛋…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呀哈哈哈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熟悉的笑声从视频中传来,是张淼!他四肢大张全身赤裸地躺在一间教室的讲台上,脸颊上糊满了泪水和唾液,身体更是惨不忍睹,黑色的字迹遍布了他的腋下与腰腹,并还在其他部位上快速增生,镜头聚焦至他的足底,答案与解题步骤一笔一画地凭空显现在他颤抖的脚心窝里,仿佛有无形的笔杆正在飞速书写,这些答案的内容我全都认得,就是今天的作业题。张淼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却怎么也无法在讲台上坐起,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引力吸附住了,只能悲惨地接受着搔痒的洗礼。视频只有短短的两分多钟,最后一题的答案写满他的脚跟之后突然花屏了数秒,重新恢复时台上已不见张淼的身影,只剩一张写满答案的试卷孤零零地落在台上,试卷顶上写着名字:张淼。

“哇呜呜…我明明已经帮他补完了,一字不差啊!这凭什么!凭什么啊?嗯呜呜~哼呜呜呜~”

压抑许久的语帆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同样悲痛欲绝的我再次将他搂入怀中,试图安抚他那临近破碎的心灵,短短一天内我们就失去了两位挚友,张淼和胡晓,他们这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到最后居然谁都没活下来,简直是一桩惨不忍睹的悲剧,也许…这桩悲剧还会在我和语帆间继续上演。不…我不能这么想,要把悲观的想法通通丢掉才行,一定要对未来抱有希望,我和语帆一定能活下去的。

“语帆,张淼和胡晓已经回不来了,我们都得冷静…冷静下来。”

“可是…呜呜可是…”

“不能再拖了已经…你赶快上床去吧,我马上就去把灯关掉。”

已经时间不多了,我不得不催促少年快点上床,【十点五十分前务必熄灯】在确保语帆盖好被子之后我才走向门口的灯泡开关处,因为先前的种种经历,现在的我连关灯都不得不做心理建设,生怕灯泡一黑自己又莫名碰上什么诡异事件。

我把手放在灯泡开关上,犹豫了二三十秒才终于按下,事实证明我有点想的太多,熄灯后并未发生什么反常的事情,在如此惊悚怪诞的夜晚,这么不反常的时刻反而显得有些反常,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我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床位,躺上去后一个翻身盖上被子。

安全起见,熄灯后我没和语帆进行多余的对话,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想事情,我还是很害怕的,语帆他睡在进门右手的上铺,我则是躺在靠左侧的下铺,若不是那条宿舍不得更换床位的特殊规定,我可能会选择和语帆挤在一张床上,这样互相都能更有安全感一点。

我继续思考着规则的内容,【宿管查寝时请保持安静,不要让宿管发现你还醒着】这条规则看似最佳的解法是快速入睡,但问题在于还有另一条规则同时存在【查寝时间结束后,宿管会在你的床头留一支羽毛,请确保你能一晚上都用脚趾夹住它】,宿管离开时如果我真的睡着了,那根等着塞进脚趾的羽毛可就没办法处理了,没办法,怎么想都只有在查寝时装睡蒙混过关这一个办法。

各个宿舍应该都已经熄灯了,只留下了走廊的灯泡,那昏黄的灯光落在地上,透过门缝洒进我们的寝室,黑暗中的我侧躺在被窝里,却又不敢睡着,只能盯着这门底的光缝发呆,大概是熄灯的七八分钟过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忽然传入我的耳中,是从走廊深处传来的,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正好听见隔壁寝室门被旋开的吱呀声,规则里提及的查寝已经开始了。

在几声令人心痛的尖叫声之后,床板摇晃的震响以及短促的笑声不断从墙壁对面传来,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我双手合十为隔壁的可怜人哀悼,同时也为自己和语帆祈祷,希望这样的灾难不要发生在我们身上。那隔了一堵墙的笑声响了很久,但渐渐还是听不见了,受刑者应该已经凶多吉少,几秒过后,原本门底的光缝被鞋子的黑影截断,那人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门前,我赶紧窝进被窝,眼皮慌忙地盖住惊恐的双眼。

金属门把手被一把拧开,无情的脚步声离耳边越来越近,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脑中已经开始预想面前怪物的恐怖长相了。此刻我全身都裹在被窝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为了不被看出破绽,我努力地放松自己的面部表情,睡着的人是不会皱眉头的,我可不能表现的太过紧张。

我感到床头一沉,似乎是有人把手臂撑在了我的脑袋附近,并以一种俯身的姿势打量着我,左耳依稀感受到湿热的气息,我动都不敢动,生怕会有排獠牙咬住我的耳朵撕扯起来,这种压迫感让我体验到了被猎食者威胁生命的原始恐惧。先前浴室里的头发和外头的灰手怪主要是令人反胃作呕,铁笼女也主要是怪诞,而我身前的这东西不一样,它散布着一种能震慑灵魂的恐怖。

我的耳朵逃过一劫,一对冰冷的手掌却毫无征兆地贴上了我的脖颈,这对手并不是要置我于死地,而是要用指甲挑逗我颈部的软肌,它们的指甲又尖又长,一道一道刮过脖子简直要让人呼吸困难,如果再这样挠下去的话,我马上就要发出动静了。

“噼里啪啦”

突如其然的事情发生了,玻璃制品碎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掩盖了我即将出口的笑声,是从语帆那边的地板上传来的,他在上铺扔下了一个玻璃杯子…他这个傻瓜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噪音的出现引开了掐住我脖颈的双手,脚步声朝语帆的方向去了,为了将宿管的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语帆这家伙居然鲁莽地直接丢下了杯子,注意力确实引走了,可这下他怎么办啊?

我依旧躺在床上不敢睁眼,仅靠听觉探查着房间内的状况,先是一阵踢床板的声音,再而是上铺少年憋屈无比的笑声,语…语帆他果然遭遇不测了,我…我得帮他…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的对手可不是正常的人类啊,我就算与之搏斗也不过是多一个牺牲品罢了,而且…语帆扔下杯子本来就是为了救我,如果我再把自己给搭上…那不是辜负了他的好意吗,这已经是最后关头了,之前这么多挑战我都挺过来了,只要撑过去…撑过去我就得救了…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自私?

“嗷啊哈哈呀呵呵哈哈哈住手~啊嗯啊嗯~噫呀呵呵哈哈哈哈~嗷呜…嗯姆呜呜~嗯呜呜唔~”

少年的笑声忽然变成了奇怪的闷笑,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嘴里的声音虽然小了,摇晃床板的动静却越来越大,这真的…简直是可怜极了。

我壮着胆睁开了双眼,脖子缓慢地扭向对床的方向,总算是看清了施暴者的诡异背影,是个裹着洁白浴袍的光头怪人,明明体态偏向于女性,头顶却没有一根头发,光秃秃的脑袋看起来极其突兀。她的双手全都伸在对面上铺的栏杆处,将少年的光脚板斜侧着拉到了栏杆上,尖锐的指甲反复刮搔着两只白皙的嫩足,她的手法狠辣之中又有所保留,左手只用了食指、中指二指,右手则是在此基础上多了根无名指,其余手指紧紧地收在手心。

语帆的双脚没有遭到什么绳索拘束,也没有被手拽住,照理说他完全可以收脚才对,但他没有这么做,像是出于什么理由在自愿接受这场酷刑,可随着搔痒的进行,语帆脚丫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怎么看都只是在苦苦支撑,果然就在片刻之后,他小腿条件反射地朝回一缩,一只右脚就从铁杆上临阵脱逃地溜了下来。他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两下,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但那只侥幸逃脱的右脚却没有要“投案自首”的意思,脚底直贴着床单猛蹭,试图驱离那残余在足肉深处的痒流。

怪人肯定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只右脚朝床单上蹭了还没两三下就又被捉了回去,重新架到栏杆之上,我注意到端倪了,这次怪人左手的无名指也伸了出来,挠脚的手指数加到了六根,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作为猎物逃跑的惩罚,躲闪的次数越多,之后要同时承受的痒感就越剧烈,这才是语帆不敢收回脚的真正原因。

我心疼万分地看着对面上铺这双饱受折磨的双脚,眼中满是恨意,恨不得把这可恶的怪人千刀万剐,剁碎了焚烧殆尽,可身体却被恐惧侵蚀的动弹不了一点,仿佛泄气了的皮球般瘫软在床上,懦弱无比的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吗?

“嗷呜呼呼呼…唔哼哼~呜~呜呜呜!”

语帆不住颤抖的脚底被怪人灵活的指甲扒来刮去,但他除了捶打床板外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反抗,他的身子确实太瘦弱了,手里也没有武器,根本不可能是怪人的对手,只能被动地接受着可怕的搔痒…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忍耐的毅力了,脚板一次又一次从铁杆上缩回,作为惩罚加入进来的手指便越来越多,手指一多痒感越发强劲,脚丫就越是要躲要逃,甚至有一次连五秒都没有忍住就直接缩了回去,语帆已经完全陷入了不断犯规的恶性循环里了。在一次次失败的忍耐之后,怪人蓄势待发的手指们终究是倾巢出动,十根尖甲一齐在少年脚底刻下耻辱的痒痕,我以为这是怪人能做到的全部了,但我依旧是低估了她。

在语帆的下一次缩躲之后,我眼睁睁地看着怪人的右手小指侧面钻出了第十一根手指,紧接着又是第十二根,第十三根,我简直看呆了,她的双手短短十几秒内就长成了一朵惊悚的“肉花”,蠕动着的手指像花瓣一般围着中间的掌心,而掌心中间又长出了七八根新探出头的小指。

怪人不打算再给语帆收回双脚的机会,十余根手指同时扒住了足板的内外两侧,将这双脚丫死死地抱向蠕动中的“肉花”,“肉花”上宛如花瓣的手指完全将可怜的脚底占满,红润的脚掌和脚跟上各自游走着三四根粗暴的手指,最为薄弱的脚心则是被足足七八根手指持续地抠挖着,这得有多痒啊!

“嗷嗷呜呜呜!嗯哼哼~呜呜哼哼哼吼吼~啊呜呜呜噫嗯嗯~嗷哼哼!”

被白袜堵住嘴巴的少年疯狂扭动着双脚,他之前脑袋一直朝着墙那边,此刻终于转了过来,双眼艰难地望向我,他的头发凌乱的不成样子,脸上几乎全是泪水和唾液,嘴里还含着裹成团的白袜子,这双湿哒哒的白袜就是他无法开口的真正原因,我以为他转过头来是要朝我求救,却没想到他竟对着我反复摇头,示意我不要过来,看着他那不断滚落面颊的泪水,我也不禁潸然泪下。

“咣铛…咣当…”

突如其来的撞击声令我无比震惊,泪流满面的语帆竟用脑袋磕撞起坚固的铁栏杆,每一下都近乎使出了全力,他是想要像胡晓那样了结自己的生命吗?可恶啊…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奉献自己,是要留我一个苟且偷生吗…我…我才不是那种会抛弃朋友的懦夫!就算打不过那怪物我也跟她拼了!再惨也不过也就是一死,死就死!熊熊的怒火在我体内燃烧,将一切的恐惧都烧成了灰烬,我悄悄地摸下床去,抓起床边的水杯用力地朝女人的后脑砸去,我已经失去了两位挚友了,绝对不能再失去第三个。

“去死吧你这怪物!”

受到攻击的怪人终于松开了少年的双脚,恼羞成怒地转过身来要将我扑倒,我慌忙挥舞起手中的水杯,一下又一下猛击她的肩膀与头部,她却依旧毫发无伤,整个人凶狠无比地向我扑来,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推翻在地,她那对长满手指的肉手正在伸向我的腰侧,眼看就要擒住我了,我情急之下抓住她浴袍一角用力一拽,松垮的浴袍就这么被从她赤裸的身体上拽了下来,太恐怖了,她的肚皮和胸脯上是一张又一张挤在一起的肉脸,这多达数十张的怪脸全都展露着近乎癫狂的笑容,恶心…好恶心,我感到一阵反胃,整个人手足无措地倒在地上,丢掉了最后的反抗机会。

然而幸运女神还是眷顾了我,被看光身躯的光头怪人忽然捂住自己的脑袋大声尖叫,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宿舍的大门,尖叫的声音越来越远,我这是…击退她了?

惊魂未定的我第一时间将寝室的大门关上反锁,而后爬上梯子去检查语帆的现况,他的头部万幸没撞伤,但整个人都晕过去了,怎么摇都摇不醒,我心疼万分地取出了他嘴里的袜子,这团白袜早已湿的不能再湿,几缕银丝跟随着袜团一起被带出唇齿,他今天真是受苦了,洗澡的时候遭难还没完,又被这可恶的光头怪物折腾了一顿,他那么一个乖巧伶俐的小家伙…哎…这全都怪我,我刚刚怎么突然就焉了呢,明明之前浴室里还勇敢地在和头发搏斗,到了这次却害怕的动都不敢动,我心里明白,刚刚的自己真的动了苟且偷生的念头,回想起光头怪物胸前的一张张狂笑的肉脸,其中一张似乎是楼上的高年级学长…如果我没有选择救语帆的话,也许他也会成为那些“笑脸”的一员,好在最后关头我还是做了正确的决定,没有让自己抱憾终身。

“语帆,我对不住你,事情过去之后你怎么怨我都好…但请你一定活下去…我们俩一起活下去。”

我饱含歉意地凝望着少年紧闭的双眸,手中的纸巾轻柔地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这么漂亮清秀的脸蛋,被泪水摧残的不成样子,实在惹人怜惜,希望他能安然无恙地醒来吧。我在我俩的床单上各发现了一根纯白色的长羽,摸起来又薄又柔,要把它夹在脚趾缝里才符合规定,语帆已经昏倒了,根本不可能靠自己夹住这细长的白羽,只有我来帮他了,桌上的透明胶带只剩下最后一小段,我全部用在了他的脚上,将属于他的羽毛牢牢地缠在了他的大脚趾与二趾之间,这样即使语帆睡着了,羽毛也不可能轻易地脱落,除非…还有新的威胁在等着我们,不过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会一直在下铺把守着,绝对不让语帆再受到半点伤害。

安置好上铺昏迷的语帆后,我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自己这根羽毛了,我脱去右脚的棉白袜后将其横着塞进大脚趾缝的最深处,若不是穿着袜子实在没法夹羽毛,我绝不会愿意脱掉袜子,让一只光脚板露在外面真的很没安全感。说起来…我的脚趾缝也蛮敏感的,塞了这么一根白白的羽毛在里头,总感觉挺不自在的,也许它会大半夜的突然“活”过来,在我的脚趾缝间推拉游走,成为又一件滋痒人的刑具。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