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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鬼说(上),3

[db:作者] 2025-08-18 20:02 5hhhhh 2150 ℃

她心中种种念头转动,手下的呵挠可是一刻没停——四指插进他脚趾缝隙间扳住,将足趾最大程度向后张开,使脚弓展露出弯月一般优美的曲线。紧接着,手指似鸟嘴并拢,在脚心处攒刺轻啄,不,不只是脚心,啄挠自脚心始,沿着脚弓向脚掌游弋,体味着少年脚底不同部位不同肤质的敏感程度。

李还休清秀俊朗的面容被痒感所扭曲,血丝漫上双眸,他不想笑,他只想把眼睛闭上,可穴位受制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丫受苦。

少女的指尖继续在足底各处起舞,刚开始只是啄,后来手指分开,四指先后戳下去,剧痒的气泡于体内接连炸开...然后慢慢转变为抠抓,她绘着鲜红花朵的指甲竖起,在白皙汗湿的脚底犁出一道道灿烈的红痕。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相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这边。窗外子辛追着寻影砍确实挺好看的...可屋里的种种旖旎,对她这个懵懂年纪的女孩也别有一种诱惑。

“好看吗?”姐姐冷不丁的一句发问唬得红相思差点从窗台跌下,仔细听来才知她是在对李还休说话。

红相忘摊开手背,向李还休展示着绘着鲜红花朵的指甲,“是用‘唐突佳人,公子谢罪’的花汁绘出来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茫然,她解释道:“也就是你口中的惑心花。”

她话锋一转,“其实你的指甲比我更适合涂这些呢。毕竟手指又纤长,又白嫩。”放开他的脚趾,一手掐住脚弓脚背,鲜艳的双唇向李还休脚尖缓缓靠近,“当然,脚趾也是一样的。”

眼看着她的双唇要包裹住自己的脚趾,李还休的喘息也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咿!呜呜呜呵呵哼...?”

突然,一阵剧痒自腘窝处传来!就在李还休全身心注意力都在脚上,没有分毫防备之时,红相忘的一只手悄然无声探下,落在他膝盖窝里,最长的中指拱起,使劲向腘窝的嫩肉中钻去,同时其余四指也没有闲着,正有条不紊地施加以指腹的爱抚。这一记奇袭,简直称得上是“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的典范。

李还休蓦地里遭逢剧痒,小腿连带脚掌自然而然伸直,脚趾也不自觉地舒展开。红相忘等的就是他松懈这一瞬间,啊呜一口含住他的大脚趾,极用力地吮吸起来。

“嗯啊....啊..呵啊......”李还休激烈地喘息着,竭尽全力要蜷缩脚掌,可他的抵抗在少女看来幼稚的可笑。自吐出一颗湿答答的足趾球,到含住另一只脚趾深吮,少女只是在脚背与脚心两端同时一撩,便抽空了脚趾蜷曲的气力。

每逢一只脚趾沦陷在对方温暖而潮湿的口腔中,被唇齿轮番舔弄咬噬,少年的思绪便只剩一片空白,仿佛三魂六魄都抽离体外。

少女更是停止了对他腘窝的蹂躏,转而用指腹顺着小腿的曲线,自脚踝到膝盖反复抚摸,将这脉冲一般的快感与痒感好几倍地放大。

“呜,嗯嗯呜呜呜......”李还休现在后悔了,为何自己不早些点出“只能使双手呵痒”这个疏漏。现在想说显然已是太迟,他唯恐红相忘取消赌局,或从头再数上一百二十息...况且自己一旦张口,酸痛的下巴只怕再拦不住身子里几经沸腾的笑声。

少女此时再次盯上了李还休充血挺起的蓓蕾,手指不再局囿于脚底小腿,大胆地落在少年胸前,时而指甲竖起,透过薄纱围着他胸前的红豆刺弄,恣意地呵挠,时而放平,沿着胸口到侧肋细数爬搔。

剧痒与来自肉体的愉悦昏淆在一起,李还休痴痴地望着自己的脚趾被一根根,瞳孔已然扩大,若不是他身体每隔一息便小颤一下,甚至不像个活人。对于痛快笑出声的渴望已经将他整个人撕成了两半,体内不断扩散的麻痹却让他动弹不得。

到底还有多久才结束?

为什么一百二十息这么漫长?

终于,随着脚掌一下刺痛,红相忘张口吐出湿答答的小脚趾,满意的点点头。至此,李还休的每个脚趾都沾上了她的唾液,脚掌上还留有她牙齿咬噬的痕迹。

“姐姐......”耳边是妹妹红相思的呼唤。

一百二十息。

红相忘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俏脸腾地一下红了。

......自己刚才挠得太过瘾,只怕还超出了百二十息不少。

那李还休笑了吗?

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在被褥上擦干汗津津的双手,她又去抹额头的汗。收拾心情,红相忘抬头,扮出一个还算勉强的笑:“没想到,你真的忍住......”

语声戛然而止。

眼前的少年仿佛死了,苍白脸色,鲜血自唇角蜿蜒淌下,雪白衣衫被绯红浸透。

红相忘难以置信,她低头看,自己的指尖上也是鲜红,自己的额头上也是鲜红。

顷刻间,暖如地血,寒比天风。

“姐姐......”思儿的嗫嚅唤醒了红相忘的神智。红相忘仓惶回头——思儿正哆嗦着抱臂站在地上,她年纪小,哪里见过这般惨烈景象。红相忘伸掌一推,无形内力将她裹住,送出房间,“哐当”一声巨响,房门又紧紧闭上。

“李还休你疯了!”红相忘扑身上前,将他身子揽在怀中,双手飞快在他几处要穴点过,内力注入,出血立时止住了。

深呼吸几下平复内心的冲击,红相忘将他一截舌头托在手心,淡淡道:“只是为了忍住不笑,你竟要做到这般地步吗?”

昏死过去的少年自然不能回答她。

或者说,再也没法亲口回答他。

红相忘抱住他冰凉的身体,用血染的床被将两人裹住,低声道:“李还休,你好傻啊。为什么你不能好好和我说呢,只要你和我说,我...我......”她忽然哽咽,垂首啜泣起来。

她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是面对李还休时,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所以她恨李还休,恨他没完没了的长吁短叹,恨他一身桀骜不驯的风骨,恨在他面前,自己刻在骨子里的卑微。

她也爱李还休。

爱他悲春伤秋的愁情,也爱他清眸流盼,那遗世绝美的容颜。

单论颜值,放在她原来那个时代,一个国民男神是妥妥当当,可李还休的身上,还有着另一种超然时代的美。

这种美是她宁死也不愿放手的。

平复了情绪,红相忘将侧脸靠在他胸口,低语道:“放心吧。只要你还活着,不管你受怎样重的伤,我都治得好!不过等你舌头长好,我会在葬花谷为你单独开辟一间监牢。你不是爱自残吗?好啊,我要让你戴上口球,再用麻绳把你死死绑住,不光是四肢,每一根手指,每一根脚趾,都用细绳拉开,固定。我要你一点也不能动弹,看你还怎么伤害自己。”

她忽然笑了。

“别怪我...毕竟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笑容苍白而残忍。

第五章逢秋

几十丈外的繁密花丛中,王洗由衷赞叹道:“谈笑间将千红山庄的弟子玩弄于股掌,子辛实不负天下第一之名。”

洛橙却满脸忧色,伸手与王洗相握。

王洗捏了一下她的手掌,侧身问道:“你手怎么这样凉?”洛橙强压心里的恐惧,缓声道:“若他只有这些微末本事,恐怕不是庄主的对手。”

“红相忘?”王洗蹙眉,“我也见过她,气息粗浅,心术不正,却不是个高手模样。”

“公子这样妄言,未免太不把我们千红山庄放在眼里。”身侧,一陌生女声软软道。

洛橙一惊,结萝刀出鞘,伸臂挡在王洗身前。

几丈外,一名身着深色宽袍的雪肤女孩分开花丛,缓步走出。

洛橙并不认得她,“你是?”

女孩双手浅握,盈盈行礼,“奴婢夺情,是庄主身侧的贱婢。”

洛橙警觉:“我从没见过你。”

“奴婢身份下贱,怎入的了洛小姐的眼。”夺情浅笑。她性子本就有些古怪,方才听到王洗贬低红相忘,心里气恼,此时现身焉能不呛几句。

“你要和我们动手?”洛橙眯起双眸,护着王洗站起身来。

夺情莞尔,“洛小姐误会,奴婢可不是您的对手......您的对手另有其人。”

树丛之中无声无息,一道漆黑刀光斜插而至,刺向王洗的前胸。

“小心!”洛橙仓皇回身,双手挺起结萝刀,险之又险地挡住了韩樱的吞光刀锋。劲力逼来,洛橙半跪在地,两人目光相交,周遭数尺的花瓣后知后觉地炸开,如花雨零落而下。

“低头!”王洗的反应不及两人,行动却是灵敏。眼见洛橙不支,他弹开针匣抬臂——“怦”,一蓬细密的银针径向韩樱面目射去。

韩樱早些年与王洗交过手,却是第一次见他使出这种暴雨梨花的手段。此时想躲已来不及,她只来得及阖目掩面——腰间忽被人向下一扯,韩樱仰面倒在地上,被一具软绵绵的身体压住。

银针激射而过,只有寥寥几针扎中洛橙的后背。

“两位姐姐,都请停手。”夺情的指甲已抵在王洗侧颈,将他挟持。

“洛橙!”

洛橙固然要顾及王洗的安全,韩樱却不必。她双眸冒火,将洛橙一把推开,反转吞光刀再砍。方才生死一线,是洛橙扑倒她救命。韩樱不领情不说,刀锋霍霍,显然已动了杀心。

洛橙避开刀锋,须臾间抢出三尺距离,再顾不上救出王洗,与韩樱刀锋相交,火星飞溅,打作一团。

“你还不明白?我是在救你。”韩樱低声喝骂,“让我杀了这负心男人,再在庄主面前替你求情!”语声刚落,她刀势更快,再不留情,竟是不惜将洛橙砍伤,也要先杀了王洗。

洛橙脚下寸步不让,衣袂翻卷,闪电般地接下她三招,黯然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杀他。”

韩樱面色一沉,收刀不攻,厉声道:“这么说,你是真的打算叛出山庄了。”

洛橙摇头,“我是对不起庄主,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好!”韩樱点头,吞光刀垂下,徐徐吐气:“放心吧,我会送你们一起去死。”

她身影骤动,提步弓身,刀锋拉出长长幻影,向洛橙直劈而下!

有句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就当是这些年来,我们姐妹情谊的见证。

“你赢了。”

一心阁中,李还休重新回到了惑心毒的掌控下,变回了那具木偶。唯有倒塌的床铺,血染的衣衫还在诉说着方才情形的惨烈。

他雪白的脸上化不去的愁云终于消散,嘴角微微扬起,不知是轻松,还是解脱。红相忘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她默默将玉葫刀自在墙上摘下。

“值得吗?”

她之前没有说的是,接回去的舌头哪里还能和原先一样?他只怕再也尝不出食物的味道,也再难说一句完整的话。

语声未了,红相忘已飞身出窗。

“来了吗?”子辛早捕捉到她的杀气,一剑逼退寻影,画剑成圈垂向地面,如渊渟岳峙。寻影也瞥见庄主出手,赶忙闪到一旁,静观其变。

一边是子辛垂剑而立,虽然周身上下都是破绽,像个筛子——但这筛子偏偏盛满着水,一滴都不漏。

另一边是簇飘忽不定的红云,似不着半点重量。红云一收一放,骤然散开,漫天皆红。刹那间,子辛也动了,剑随身走,拉出一道两尺见圆的剑光。

有剑光便有阴影,红相忘其身形如鬼似魅,在阴影中时隐时没,寻常弟子单凭肉眼几乎捕捉不到,只能看到一团红影在子辛身遭环绕。

子辛的剑越舞越慢,剑气却越来越亮,似一条银鳞黑龙在绯红云海中上下翻飞。

终于,双方的兵器碰在一起,激发出骤雨般的清响: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每逢剑击声响,红影便是一滞,而子辛的剑舞便快一分。

众女弟子看不出名堂,只觉着剑气逼人,不自觉为自家庄主捏一把汗。

赵小吟身为执刀人,眼界高出寻常弟子何止一筹,却也看不出场上形势。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对子辛他尚有胆量去应对,可面对红相忘,他是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霎息之间,胜负已分。

红相忘一指点在诸子剑剑脊上,随即子辛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退十数步,摇摇晃晃勉强站立。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手中的剑忽然一轻。

他垂下头——无往不利的诸子剑自正中断成两截。

红相忘一步步走近,自袖口挑起一根长发,道:“这根头发是李还休的。我送给你。”手腕微动,云袖翻飞,那根长发已如细针刺进子辛的丹田,在他衣衫上洇开一片鲜红。

钻心的痛处自小腹丹田蔓延到四肢百骸,子辛噙着鲜血半跪在地,倚着断剑,想再站起,脚步蹒跚已是不能。

他一直是个极骄傲的人,他也有骄傲的资本。

海宁论武名列天榜第四,皇帝御笔赐下“天下第一”。

但此刻,这份仅存的骄傲只能支撑他挺起自己的脊背。

红相忘将玉葫刀自刀鞘中拔出,眼神淡漠,像俯瞰一只蜷缩濒死的蚂蚁。

“姐姐不要!”一心阁门被推开条隙缝。红相思自门缝中挤出,赤着脚丫快步跑来,却被几名弟子拦住。

玉葫刀终究没有挥下。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不该死,而是因为我妹妹喜欢你。”她用仅有子辛能听到的声音接了一句:“也是因为他。”

还刀入鞘,红相忘起身环视一周。

所有人都自觉垂下目光,不敢与她对望。

忽然有人掩口惊呼——

庄主...她甚至没有穿鞋。

十年后,千红山庄谷底,溪花源。

子辛剑锋一展,如银鹰掠地,步步进逼。尉迟今身上的斗篷已被绞成了烂布条,仅凭着一腔斗志与他抗衡。

望着两人在花丛中兔起鹘落,剑影刀光,杨萝终于意识到一点——这位子辛前辈和自己一样,是尚未修炼出内力的武人。

这个迟来的结论更让她心惊不已。她武功虽马马虎虎,却也知道内力对一个人实力的助益。尉迟师姐出生习武世家,不久前初窥练气门径,比自己的三脚猫功夫要强得多。而这个怪人也是不会内力,只凭一身蛮力,竟能将师姐稳稳压制?

杨萝咬着下唇,目光逡巡,苦思着对敌之策。

其实她并没把这次试炼的结果放在心上。庄中姐妹都说她天资聪慧,可在努力方面,比一条翻身咸鱼都勉强。

但尉迟今不一样,她性子耿直,对这次试炼更是早有准备,全力以赴,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致使试炼失败......杨萝不敢再想下去,伸手拍拍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算做加油鼓劲,突然听闻尉迟今一声惊呼。

她慌忙抬眼去看,只见尉迟今格挡不及,手臂上吃了子辛一剑,血立刻染红了衣袖。

赵小吟面露不忍,想要拔刀阻止,被红相忘出言拦住。

杨萝不敢再迟疑,躬身藏在花丛中,向正在激斗的子辛身后摸去。

她知道当下最当紧的,是夺走子辛前辈手里的长剑。

可这剑该怎么夺?

“新秀试炼不同寻常比试,你俩须随机应变。”她忽然回想起在下到谷底之前,寻情师叔的一句话。

难不成子辛前辈有什么弱点?

她灵光一闪,偷偷向庄主瞄去——红相忘正无精打采,一手托着雪腮,一手在“李姑娘”袜底划着道道。李姑娘樱唇咬着一根缎带,瘫倒在席子上,十指攥紧,香汗淋漓。

杨萝看得脸红心跳,忙摇摇头,暗自思忖:方才庄主的言行究竟有何深意?挠痒痒......这子辛前辈不会也怕痒吧?

此刻她已摸到子辛身后的花丛中,所谓知易行难,想得到与做得到是两码事,她“咸鱼”的本性又发作了,踟蹰着再迈不出一步。

——唉,若他真的怕痒,还被自己摁着呵,那该有多羞人呐。

“小心!”耳闻尉迟今一声疾呼,剑影荡下,杨萝吓得面无人色,要闪身躲避已来不及,只能抱头向前一滚...“诶呦”她的额头与子辛胸口撞在一起,双手好巧不巧,正落在对方的侧腹。

眼看子辛提剑又要来刺,她索性闭上双眼,手指挨着他冰凉结实的腹肌,重重掐了下去!

“啊哈哈哈哈哈!!...”这一下正巧掐住了他侧腹最敏感之处,男子爆发出豪放的笑声,整个身子陡然紧绷。

果真奏效!

杨萝哪里敢给他缓过来,大拇指按住肋骨下部,其余四指在腰上动得愈发勤快,希冀产生更多的痒感来压制子辛的行动。只是她心里愈急,下手不自觉重了许多,一时间疼感倒是比痒感多些。

子辛面色如血,强忍住笑意,森森目光直逼下来,手中的剑再度高举。而杨萝仍低着头呵痒,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命悬剑下。

尉迟今抱着手臂的伤口犹在一旁茫然,忽然见到子辛动作,不假思索一步抢上,在最最紧要关头,双手自然而然伸进子辛的腋下,拨开腋毛,在他毫无阻拦的腋肉上搔挠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子辛措不及防遭她偷袭,固然是惨笑不止。尉迟今也是冷汗涔涔,想到方才杨萝命悬一线,心中后怕不已。

子辛左右疯狂扭动身躯,试图抵挡尉迟今在胳肢窝下捣乱的双手,可说来也怪,他抬起的双臂肌肉虬结鼓起,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就好像有什么隐形的桎梏卡在他的腋下,阻止了他双臂的夹紧。

杨萝这时才注意到师姐也来帮忙,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慌乱的心绪也平息下来。她抓住机会去抢子辛手里的剑,可子辛青筋暴起的大手正死死攥着剑柄,铁铸一般牢固。

杨萝害怕他又趁机发作,不敢硬掰开他手指,眼神扫过,正瞅见他不着寸缕的苍白大脚,当即蹲身下去,食指指腹悄然无声落在他脚背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子辛的笑声猝然拔高数度,大脚也躲避似得提起,将脚背藏在小腿后面。杨萝被他的反应吓到,狼狈跌坐在地上,沾了一屁股泥土。她也不着恼,干脆直接坐在地上,连连称奇:这样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女孩儿家的脚丫还怕痒。也亏他是行走江湖的大侠呢,若是不小心被人脱了鞋在脚心上呵痒,还怎么行侠仗义?

杨萝也不去追他藏起的那只脚,指尖在空中绘出优美曲线,翩然落在他的另一只脚背上,顺着脚背上青色的脉络,若有若无地抚摸起来。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子辛脚趾蜷曲扒住泥土,脸色也因持续不断的大笑涨得通红。痒感有如雷奔电走,酥麻麻地自脚背和腋下向身体其他部位扩散。他到底是个讲义气的大侠,不忍放那只脚独自遭受杨萝的折磨,最初藏起的那只脚主动现身,递到杨萝手边。

好家伙!真真好家伙!杨萝为这只又宽又大的脚掌惊叹,这次却不只是在脚背下手了,直接抓住他脚腕抬起,女孩在他沾满泥土的脚底轻吹一下,用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顺着脚弓的弧度划着道道。

这脚果然是他最敏感的部位,只是被杨萝并指轻搔,子辛的身子已触电似地狂抖,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笑声也变得嘶哑起来。

杨萝还在叹服:这么大的脚啊,难怪痒痒肉这么多。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按理说被杨萝这般不停地呵着脚心脚掌,子辛纵使神智恍惚,也该将脚趾蜷缩,努力让脚底受痒的位置减少。可他不但没有这样去做,反而主动将脚底绷起,五个脚趾也向不同方向伸展,露出自己同样敏感的脚趾缝隙。

杨萝并没有因为他的配合就放过他——她的眼里只剩下这只宽厚平坦的大脚。她竖起修剪得恰到好处的指甲,一道一道接连挠过子辛足底的皮肤,并且呵痒的频率还在不断加快。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正挥动皮鞭,在催促她再挠快点一样。当然,他主动献出的脚趾也不能放过,女孩灵巧的四指在脚趾缝间穿进,像玉镣一般夹住,甚至可以称得上严丝合缝,而她的指尖正好落在脚趾下面的跖球处,极温柔地按揉起来。这仅存的一点温柔对子辛而言却是地狱,整只脚掌都因为她的动作轻微扭动起来,被唤醒的足部肌理无处可逃,唯有更加敏锐地感受她指甲的呵痒。

望着在花丛中纠缠的三人,红相忘似惋惜,似同情,长叹一声道:“没想到当年武林的‘天下第一’,会落到这般可怜地步。”

举起的手臂已然有些酸麻,尉迟今终于掌握了呵痒的诀窍,对准腋下的嫩肉慢揉猛攻,同一时刻,杨萝的指尖开始收拢,向着子辛脚底唯一一处洁白——脚心进发。

“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自子辛喉咙里涌出的早不能算是笑声,倒更像是声嘶力竭的哀嚎。沸腾的痒感在他体内的每一处空隙间游走来去,霎那间,他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了齑粉,往事如潮水倒卷——

耳畔最先回响的是朗朗的读书声。那一年,自己素衣黛衫,挑灯夜战,埋头苦学,咬秃了不知几根笔杆。

青辞先生笑说:武功一学就会,为何读书偏不开窍?也罢,只要你将这篇《正气歌》读通学透,我便算你过了,如何?

读书声渐远,急遽的马蹄声紧接着响起。

那一年,自己鲜衣怒马,腰佩长剑,踏过大道,尘土飞扬。

也是那一年,自己选择了蓄须。“名家剑”向槿抓狂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不是吧大哥,你留什么络腮胡子啊,真是白糟蹋了这张脸。

马铃声远去,在海宁论武之后,自己终究是回到了书院传武授课。

“嘘,快看,子辛师傅又靠在树下睡着了。”

在这段短暂而悠闲的日子里,自己在书院矮墙边种下一棵小小的水杉,寄托了自己最美好的愿望。

当然还有“纵横剑”苏琴,她的发誓和撒娇一样,说过就忘:

“别生气了子辛哥,我真的改,以后不贪玩了,我刻苦练剑,好不好?”

......斑驳的光影在他眼前浮现,随即幻灭。子辛至多只能捕捉到零零星星的回忆,但这转瞬即逝的回忆,却让他潸然泪下。

尘随马去。月逐舟行。

在光影的末端,绾发及腰的少年静默站在那里,他潋滟的眸光中满含歉意。他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可在子辛看来,比说千万句言语还要真挚。

“我不后悔。”

这四个字是说给李还休,也是说给他自己。

......

杨萝与尉迟今已经将这头“病虎”按在地上,使劲呵挠。红相忘看得兴起,干脆脱下李还休的白袜,对着“她”白嫩的脚心狂挠一通。

他在笑。

“她”也在笑。

只是,一个的笑声响彻山谷。而另一个,始终无声。

溪花阁是刚入门的懵懂弟子的住处。之所以以“溪花”为名,是因为阁体建在峭壁之上,半悬于空,俯瞰整个山庄。一泓瀑布自阁间落下,如白龙跃涧,抖入深潭。

阁底与四壁用十数层洁白棉布垫着,一是为了隔绝瀑布水声,二是为了在深冬保暖。

等溪花阁的弟子学满三年,便可换寝至明花阁,住宿条件较之前好上许多。

明花阁坐落平川,与鹊回阁相对,它占地更广,足有数亩,阁高八丈七尺。阁下分布四幢列馆,负责弟子日常衣食及用药,与阁体以高低廊相连。

而明花阁之所以被命名为“明花”,是因为每逢深秋,树叶落下,阁檐顶上是金黄,回廊里层层叠叠也是金黄,明艳夺目,不可方物。

明花阁前,取整块长石刻作傍山阶梯,阶畔栽着银杏、梧桐。此时此刻,有一位少女正在落满树叶的石阶上蹦跳。

红相思今年十九岁,性子还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她单足立着,摇摇晃晃在落叶上一遍遍踏过,听树叶“啪嚓啪嚓”碎掉的声音。几个侍女伺候一旁,皆心不在焉。

少女跳到最高的台阶,抖擞转身,叉腰挺胸,威风地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见没人给她喝彩,又垂头丧气起来。

她“啪嚓啪嚓”小跑着下来,绕道其中一个侍女肩上一拍:“喂!”

“啊——”那侍女猝不及防,但瞧见是她,又散漫起来,“二庄主,你淘气归淘气,可别再吓唬奴婢了。”

“知道啦,你胆子小嘛。”红相思玩着辫子,“姐姐今天在干嘛呢......”

另有一位侍女答道:“今日新秀试炼,庄主同李姑娘去了溪花源。”她答得又急又快,是怕红相思一时兴起,领着大家往一心阁空跑一趟。

溪花源是明溪的源头,处在溪花阁正下方。

“哦......”红相思背过身,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抬眼看梧桐枝丫,只剩零零落落几片红黄相间的枯叶,正随着微风摇晃,随时可能落下。

她看着看着,忽然发出一句疑问:“这树叶为何非落下不可?相比落在地上被人踩踏,它若能永远挂在枝上,该多好啊。”

这句话一出口,立刻引发后面侍女们的暗笑。一名侍女憋笑道:“二庄主又在逗奴婢们发笑了,这些笑话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另一位侍女道:“我们千红山庄夏天虽长,但落叶归根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这在全天下都是一样的呀。”

“况且,也许这叶子偏喜欢被二庄主的小脚踩呢。”第三位侍女笑答:“二庄主要恨,就去恨这不解风情的秋风吧!”

听着她们吱吱喳喳的碎语闲话,红相思也笑了。

她蹲身自脚边拾起一片碎裂的火红色枯叶,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也想留在树枝上的,对吧?不过,能做出决定一跃而下的你,真的很勇敢。”

第六章分袂

银色的瀑帘分开,穿戴斗篷的少女匆匆挤进来。晶莹的水滴挂在斗篷微褶的边缘上,像倒挂在夜幕下的点点繁星。

子辛蜷缩着身子,膝盖与手肘着地,寻了一处天然的溶洞安眠。他睡得是那样香甜,轰然的瀑布水声也无法将他唤醒。

洞中光线昏暗,少女踏着湿石前行,直到驻足子辛身边,竟一点也没将自己的鞋袜沾湿。

“子辛哥,醒醒。”她蹲下,用自己的小手,极温柔地拉住子辛满是伤痕的大手。

子辛几乎是在她呼唤的同一时间醒来,他的眸光如剑,但也只是一瞬,接着便归于沉寂。他脱开少女的手掌,盘膝坐起,嗓子沙哑地像含着纱布:“红姑娘,你我有约在先,每逢瀑水涨消,我们才可相见一面......今夜,你不该来的。”与新秀试炼时的疯癫不同,此刻的他显然留有神智。

“可我今夜非见你不可。”少女没有因为他的只言片语动摇,态度反而愈发决绝。

“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是千红山庄的主人,而我只是一个囚徒。”

“可我爱你呀!”少女情急出声,摘下兜帽。子辛看到她的面容,思绪不由一阵恍惚——是红相忘?

她的容貌与红相忘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那双眼睛,真诚,清澈,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你这孩子......唉。”便是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总有柔情的一面,何况是被这样一个孩子说“爱”。子辛故作冷漠的话语再说不下去。

“子辛哥,”红相思手上捧着一柄漆黑断剑递来,“这是那年你断掉的诸子剑,我从姐姐那偷过来了。”

子辛没想到她会为自己做这种事,声音颤抖道:“你怎么敢...若是你姐姐问起来...”手却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剑刃,珍重放在膝上,用指腹来回摩挲。

红相思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又从怀中取出两小袋尚温热的药包,道:“这是惑心花毒的解药;这是葬魂钉的解药。”

子辛珍重接过,看向少女的眼神愈发复杂。

红相思仍自顾自地说着:“子辛哥...我真的想过法子的,也有好好学习医术......但葬魂钉在你的经脉中积淤太久,就算服用过解药...怕也不能恢复内力。不过你不要难过...好不好?”她嘴上劝着子辛不要难过,自己的泪珠先滴滴答答落了下来,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在灿烂笑着,“——因为你在我心里,是永远的‘天下第一’!”

子辛默默望着她,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心底早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听见自己在问:“你放我离开...可你自己怎么办。”

红相思果决的话语紧接着他的问题:“你带我走。”似乎是怕子辛拒绝,她又跟了一句:“我放火烧了鹊回阁。”

明花阁。

守夜的弟子手举灯笼,正沿着走廊心不在焉地巡视着。

若有哪个寝室的弟子敢半夜不睡,鼓捣出来动静,她就有权利直接把那女孩从床上揪下来,罚她光脚站上一夜,或罚她在第二天清早被其他弟子吊上“赏罚墙”呵痒。

飞蛾在灯笼罩外无休止地盘绕,是在挥霍着所剩无几的生命。

守夜弟子打个呵欠,揉揉眼睛,忽然注意到身前的窗缝正被红光映得发亮。她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抬臂支开窗,眼前的一幕吓得她腿软坐在地上!

“走水了!来人呀”

“鹊回阁走水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红相思用衣袖胡乱擦着眼泪,“你若是不要我跟着。那好吧,我回去,不过是一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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