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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星球与船,4

小说: 2025-08-19 07:50 5hhhhh 8770 ℃

“东西送进来,人请出去。”

“好的……这是今天的罚抄……另外,莎拉,请问我能向你借一个东西吗?”

“……有什么事就说。”

“你有没有那种体积很小,可以藏在很隐蔽的地方摄影的摄像头啊?”

“哈?”莎拉的声音突然变大。

“我不是做什么奇怪的事!请相信我!”我在她劈头盖脸骂我之前赶紧做出了解释。

“什么嘛……你小子也还算聪明,想出来这么个昏招……行吧,我确实有这个东西,借给你不碍事,不过别想歪心思!”

“明白,多谢你了,莎拉。”

莎拉只伸出了一只手,把微型摄像头和我的罚抄递给了我,然后便关上了房门。

不管怎么说,第一步计划总还是成功的,接下来的计划慢慢想也不迟。

在这之后又过了几个星期,我试着在网上找些笑话将给莎拉听,有时她会发出几声悦耳的笑声,不过她仍然很有分寸感,多余的话几乎没怎么说过。

又是平凡的一天,我正坐在房间里悠哉游哉地写着罚抄,这段时间我用的一直是莱尼的钱,不过他很大方,我几乎没有主动找他要过钱吃饭,都是他在请我,这让我有一点内疚,我心想等罚抄完上岗努力赚钱还给他。

“嘿,梅里特,兄弟,走啊,吃饭去?”

“行,等我马上写完这一条。”

“对了,今天罗利又干了什么事,刚才船长室好像闹出了不小动静。”

“能有什么事,他每天不都在发癫吗。”我随口应付到。

突然,我想起来了什么,便给莎拉发去了一条信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发一个信息看看她现在在哪。虽然有可能是完全多余的瞎操心,她看见了也不会回复我。

我发了信息便先和莱尼去了食堂。

在餐桌上,我不断地刷新着聊天窗口。

一直未读?

“莱尼。我得先撤了,我得去看一个重要的东西。”我扔下叉子转身就走。

“ok,我等你。”

我正在去莎拉房间的路上,虽然我打心眼里否认这个愚蠢的想法,但是我的脚步仍然不自觉地越跑越快,到最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跑。

三步……两步……一步……到了。

我猛拍房门,大声喊道:

“莎拉,你在里面吗?莎拉!”

无人应答。

“莎拉!开门!”

无人应答。

我浑身向触了电一样地浑身机灵了一下,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向船长室冲去,过楼道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但是我就像完全没有痛觉一样直接跳起来继续跑,风声,喘息声,我的心脏激烈的跳动声,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的双手像抹了油一样,口袋里的摄像头摸了好几次才摸出来,我不敢怠慢地把它别在我胸前。我不敢慢了哪怕一分一秒,一毫秒都不行,我害怕那个事情发生,那个最可怕的事情。

我叫罗利。罗利*坎贝尔。我是第一批出生在水星殖民地的人。我曾今参加过两次对冥王星的战争。战争之后我便落下了一堆毛病,重新进入社会的我就像孤零零的老狗,没有人接纳我,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我缺钱,我需要钱,我要让自己活下去,还要照顾年事已高的父母。我的父母都是被派遣到水星殖民地的普通工人,当然,他们在地球应该也是这样,不过地球是他们的家乡,我只在老电影里见过地球的样子。常年的军队生活让我完全无法适应现在的社会,我这么多年学会的唯一技巧就是杀人,可这个社会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技巧。

我的两个最好的兄弟都死在战争中,因为指挥官的错误指挥,他们死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被热能炮一瞬间蒸发成了空气,仿佛他们不曾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只有冰冷的阵亡名单为他们的存在证明。从那一刻我便意识到权力是多么恐怖,强势但是诱人的东西,可以无缘由地让人去死。我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两次活着回到了战场,可我却无比希望在战场里死去。这种痛苦我没办法找人倾诉,我被世界抛弃了,可我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偶然间我看到了罗菲斯公司招聘捕鱼员,还不需要什么门槛。我兜里没有一分钱,什么工作我都能干,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只剩这一条命。

我在最危险等级的星球上成为了一个捕鱼的水手,我很享受这里的生活,因为在这里让我仿佛回到了以前的军队。

我勤勤恳恳的工作,不管什么活都抢着干,我得到了一次有一次的奖励和升迁,直到老船长被白鱼震碎了脑袋,当场死在甲板上,我作为船长的左膀右臂,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的船长。这里打工的工资非常高,因为要时刻承担自己的死亡风险。我一下子富裕了起来,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宿了,我成为了这里的老大,我有权力了,我终于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了!我开始严格地训练,控制我的手下,我要让他们变成听话的忠犬。

在这么危险的星球工作,外界想和这里沟通最快都有至少一个月的时差,所以船长就是这艘船的法律,他说的话就是绝对的真理,他的指令没有人可以违抗。我太爱这种感觉了,就像快渴死的鱼突然跳进了湖里。

我开始运用我的权力做一些刺激的事,以弥补我这么多年的心理创伤和压抑。我不在乎这艘船死了多少人,因为总会有新人加入进来任我差遣,他们大多是没什么背景的贫苦人或者亡命之徒,和我一样,所以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乎。

只要是船上的女性,我都会想方设法的和她们发生关系,因为我是船长,所以那群婊子就算被我侵犯了也不会出什么声,更不会妄想去报复我。

直到我遇到了那个女人。

莎拉*墨菲。

这个装清高的婊子愣是碰都没让我碰过一下。

她是三年之前被火星劳务局派过来的,长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但是脾气火爆的不得了,谁能骑上那个疯婊子啊?

多次的失败让我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她让我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我可以征服那么多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凭什么征服不了你?

我为了讨好她,让她当了捕鱼队其中一队的队长,她做的也确实很好,但不管我怎么使出我的招数,我始终没办法得手。

这时,一个声音开始在脑海里旋转。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个“幽灵”,或者别的什么,我不在乎。他穿着带纽扣的老式工作服,开始给我出主意。

“你作为一个男人,却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真是丢脸”

“你何不强硬一点?你可是这艘船唯一的法律,谁敢违抗你?”

对啊,我为什么不强硬一点?我早该这么做了。

于是在一次偶然的相遇,那个婊子刚从公共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我开始了我的工作。

可是,

一个乳臭未干的屁孩坏了我的好事。

我真想当场把他弄死。

我醒来后见大势已去,叫乔德去删掉了监控视频。这种事我轻车熟路,他也心知肚明。

现在不得不改变计划了,我要把那个婊子杀了,然后再杀了那个屁孩。

没人能违抗船长,这是规矩,我才是这里至高无上的存在。如果我的威信被他们打破,我还有什么脸当这个船长?

.

.

.

我来到了船长室门口。大门紧闭,里面不断地发出物品掉落和摔碎的声响。我的心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我颤抖着打开了开机键。

“砰!”我大力一脚破门而入。房间里的人瞬间凝固住了。

映入我眼帘的,是衣服已经被撕扯得破烂,衣不蔽体浑身是血的莎拉,还有眼冒红光咧着嘴的罗利,他的牙齿咬得紧闭,从齿缝中渗出口水。他的裤子从腰上滑落,裸露出下体。莎拉此时被死死捏住脸,仿佛就快要撑不住了,她闭着眼,表情痛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甚至还有污血,她无力地被按在桌子上,双手死死的抓住罗利的手臂。

罗利慢慢地扭过头,样子及其诡异,他眼中闪过寒芒。

“阿斯特拉先生,又是你?”

我一时间竟被吓得腿软!

现在不能退缩,因为根本没有后路。我已经紧张到忘记了该怎么呼吸,我的心脏到达了超负荷的临界点。

罗利松开了濒死的莎拉,慢慢朝我的方向走来。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完成我早就该完成的工作。可阿斯塔拉先生你,似乎总是喜欢在最不合时宜的时间来见我。”

“罗利!”我下意识地往后退,手背在身后摸索着门把手。

“本来我不想太过于为难你,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敲打一下,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就把你杀掉,然后再慢慢地享用她。”

罗利话音未落,一脚飞踢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被踢出去的惯性翻滚着撞到了墙边,我只感到天旋地转,暗红色的血从我鼻子和嘴里流了出来。

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爬起来,可是罗利早就等着我,等我站起来之后重拳打在我肚子上,我刚吃进去的饭菜瞬间呕了出来。

“真恶心……等下我要拿你的肠子把它清干净。”罗利冷冷地说。

“你死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罗利用怜悯般的眼神俯视着我。

“证据……已经全部收集好……咳咳”我眯着眼对他露出了微笑。

“你说什么?”罗利怜悯的眼神瞬间收了回去,露出了杀气。

“根据……员工条例……咳咳,只要能找到你这个畜生不当人的证据……咳咳……你就等着坐牢吧。”

罗利显然听出了不对劲,拎着我的衣领强行要我站起来。他正要搜我身的时候,我轻蔑地笑了笑。

“没用的……这个玩意上面设了基因锁……咳咳,只有我一个人能解锁,只要它里面的感应器被破坏,会直接把目前拍到的所有视频全部传回罗菲斯的监察部……咳咳”

“那又怎样?”他又把我摔到了地上,像看渣滓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就算罗菲斯的专用通信网络,传回总部去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你还指望他们马上来救你?”罗利讥讽般地说到。

“不,我想你意会错了,你现在就能杀了我。”我说到。

罗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是我死的一个月之后,你就会被罗菲斯派过来的执法人员五花大绑的运到冥王星的监狱里去。”我微笑着看着他。

罗利的笑容瞬间消失。

“原来你小子根本不在乎自己活命,是想扳倒我啊。”罗菲斯坐到了椅子上。

“不,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交易。放我们一命,你还是至高无上的好船长,你还可以像之前一样过你的美好生活,我会守口如瓶,今天这件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或者,你今天杀了我和莎拉,等你最后逍遥快活一个月之后,成为一个阶下囚,在监狱里过完余生。”

“你觉得你哪来的胆量可以威胁我,小子?”罗利放大了说话的音量。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开船逃到银河系的任何一个角落了。”罗利站起来踩住我的肚子。

我肚子吃痛,但现在不是顾着疼痛的时候,只要我的话音慢一秒,罗利就随时有可能杀了我。

“据我所知,罗菲斯渔业公司面对这种情况首先就会关闭掉船上的任何高速驱动设施,然后就是定位飞船位置,找到你般只需要不到一个星期,最后就是整艘船直接用反物质炸弹湮灭……你觉得有多少船长和你想过一样的事?你有听说过任何潜逃成功的新闻吗?”

罗利的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之前的从容。

“他妈的,他妈的!”他疯狂地挥拳砸向附近的家具发泄自己的情绪。

“可如果你今天放我和莎拉一条生路,一切就当作从没发生,照我看,这是最划算的买卖。”我像一个就差一步就能成功卖出自己产品的推销员。

发泄了好一会之后,罗利慢慢停了下来。

“行,我放你一命,你现在就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罗利僵着脸说到。

“还有莎拉。”我站起身回复到。

“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罗利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威胁我。

“这是一锤子买卖。两个人的命,换你的美好生活,如果你只放我一个,我现在就发送视频。”

“操你妈的!操你妈的!操你妈的!”罗利愤怒的砸着桌子。

“你有种就过来,把这个婊子带走。”

罗利站在莎拉身前,他的眼神好像正要冒出火舌。

我一点一点挪了过去,我挺直了腰板,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原本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我像是在跑一场马拉松,终点就在眼前,但是我已经耗尽了我的所有精力。

当我靠近罗利的时候,我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喘息声和我疯狂的心脏跳动声,我只能尽可能地不让自己显露出退却的情绪,哪怕现在只要多呆一秒都是如坐针毡。

我把莎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准备走出船长室。我不敢回头,我感觉背后站着的是一个随时会把我撕扯成碎片的怪兽。

三步……

两步……

一步……

我摸到了门,

我转动门把手,

我使劲地挤了出去,

我走出了船长室。

我正准备大跨步离开,突然腿一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莎拉整个人直接压在我的身上,不过好在她并不重。我颤抖着把摄像头放进了口袋里。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摔弄得差点闭过气去,但是我依靠着自己本能的意识挣扎的爬了起来,现在,必须马上把莎拉送去医疗室。

我看着莎拉被摧残的面庞,一股悲伤从我心底里犹如喷泉一般涌现。也许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没办法看到她的微笑,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想到的全是她?几个单词从我嘴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莎拉,你不要死啊……我……我喜欢你啊。”

我已经记不清我究竟是怎么走完那段路程的了,当我推开医疗室笨重的大门时,我的浑身上下都已经失去知觉了,时刻紧绷的神经把我的意识耗干了。我依赖着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勉强将莎拉推上了医疗床。看着医疗床开始扫描诊断她的身体,我彻底卸力跪在了地上。我看她衣不蔽体,便将外套脱了下来胡乱搭在了床边,挣扎着在床边找了个椅子爬上去坐下,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甜蜜美好的梦,我梦见了妈妈,她一边微笑着,一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她仿佛从来没离开过我,这个梦是如此的温暖,我忘记了刚刚经历的伤痛,忘记了这艘船,这个星球,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触感从头部传来,我意识到了不对劲,直接惊醒了过来。

映入我眼帘的是莎拉,她的左手正在做着往回缩的动作,不知所措地搭在了床边。

我已经记不清我沉睡了多久,但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医疗室内的灯管散发着蓝色的冷清灯光。莎拉的下半身被被子盖住,上半身则穿着我的外套。

我和她四目相对。

她飞快地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胸口的起伏动作却越来越大。

“莎拉,你还痛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关切地询问着她的状况。

“不……不痛,目前一切都好。”她的脸染上了红晕,语气是我之前从没听过的温柔。

“对不起莎拉,我来太晚了……我早应该想到……”我沉闷地低下头。

莎拉一言不发,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我已经搞定了罗利,你和我都已经安全了……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离开医疗室。”我安慰着她。

莎拉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看见了莎拉脖子上的淤青,眼中不自觉地落下泪来。为什么我要哭?我明明应该庆祝我居然活了下来啊,而且还救下了莎拉。

“你等一下我,我去帮你拿点药。”我轻声对莎拉说到,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在医疗终端要了一瓶外伤药,走回到莎拉床边。

我把药递给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指了指她,示意她把药抹一点到脖子上。莎拉这时开口了,说到:

“你帮我擦吧。”

我也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将一些药挤在手上,便轻轻地朝着她的脖子摸去。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脖子,仔细地涂抹着有淤青的地方,我的呼吸速度在不断地肢体接触中逐渐加快了。

莎拉抬起左臂,用手掌慢慢盖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的手背上传来了她手心的温暖,和医疗室的寒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等我好了之后……我去把你房间里的暖气修了。”莎拉轻声说。

我心里暗自被莎拉的这番动作吓了一跳,这和我预想中的她的反应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莎拉……我……”

“有什么事吗?……我听着。”莎拉马上做出了回应。

“我……我感觉我好像有点……”

“有点爱上我了?”几个单词轻飘飘地从她嘴里飘了出来。

!?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大脑在一瞬间开始充血。

我像一个思想透明的人,被他毫无保留地把内心里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戳了个洞。

“那是什么意思?”她歪着头反问我。她已经完全把我看透了,只是想等我亲口把那句话说出来。

她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的嘴。此时的我内心的节奏已经被完全打乱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她能把这个词这么自然地说出来啊?我的脸像是被火烧一样,帮她机械般地抹药,嘴里愣是没憋出一个单词。

此时莎拉似乎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她握着我的手,用我的手指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我的手指传来了柔软温暖的触感。这就是抚摸女孩子脸颊的感觉吗?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是有知觉的。”

从一开始就有知觉?

“……也就是说,我能听见一些你说过的话。”莎拉温柔地说到。

说话?听得见我说话?

正在思考间,我突然猛地意识过来。

莎拉似乎知道我想明白了,便也没多说什么,松开了我的手。

我有点沉浸在莎拉手心的余温中,但马上便集中了精神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不管怎么说,你的伤要紧,现在还是……还是不要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我强装镇定地说。

莎拉躺下来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

我起身准备走,但莎拉叫住了我。

“……你要去哪?”她坐起来问我。

“我……我……我去开一下医疗室的暖气。”我敷衍道。

“你说过在我伤好之前会一直呆在这陪我的……”莎拉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

“我……”我一时竟无言以对,我确实这么说过,但是刚才莎拉的话语和举动早就将我的节奏和思绪完全打乱了。

莎拉“切”了一声,随后目光便离开了我,自顾自地朝相反的方向躺下。

“你说得对,莎拉,我会陪着你的,我说到做到。”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朝着莎拉的背影说到。我看见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莎拉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开心?

正当我准备走向莎拉的床位时,我突然感觉到传遍全身的剧烈疼痛,两眼一黑,沉重地倒在了医疗室的地板上。

我从无尽的混沌和虚无中逐渐恢复意识,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睛眯成一条缝,因为现在就算再细微的光都让我的眼睛刺痛。

我迷迷糊糊的看向莎拉的床位,我的神经就像被闪电劈中一般地瞬间惊醒。床上已经没有了莎拉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染红了床单的一大摊暗红色血迹。

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我瞪大了双眼,周围的空气愈发凝重,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的呼吸变得粗缓,医疗室并不大的清冷灯光让我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随着走廊外传来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迅速的躲到了医疗床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可现在空气安静地却能清楚的听到我的呼吸声。

来的人会是谁?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吧?可他又是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我想清楚了,船上的监控他都能随意调取,想知道我的位置简直轻松的像探囊取物,他肯定是趁我倒下的时候来的,然后把莎拉她……想到这里,我不禁流下眼泪,看来我最终还是没能救下她,可是他为什么不在当时连着把我一起杀了?难道说他要专门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伤心地不能自己,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在自己倒地的一瞬间化为了泡影,为什么一切的变故来的如此迅速。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我脆弱的思绪也被打断了。

医疗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随着他的站住的脚跟,我一点一点向上望去,而肩膀上最顶端的那张脸,自然就是我最熟悉,最不想再见到的脸——罗利。

他光着膀子,从手掌到手臂全部都沾满了污血,而他的身后,正漂浮着一个人影,他穿着老旧的工作服,衣服上不是拉链而是纽扣,我这时才看清楚他的脸,这完全是白鱼的头!

罗利眼睛里布满着血丝和杀意,背部略微弯曲,我甚至能隐约看到他包裹着脊椎的皮肤下面的突起!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我还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吗?

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平板,对啊!给莱尼发消息!让他来救我!

然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等莱尼真的赶过来,我早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就算他及时赶到,罗利也只是多花点时间再杀一个人罢了。

可能我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如今却变成这副鬼样子吧。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坦然接受我的结局了,就算我曾经为了活着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可是……我好不甘心啊,我想活下去啊!

“阿斯特拉先生,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罗利一边踱步一边发出声音。他的声音非常的怪异,声调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能发出来的似的。我屏住呼吸,只能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而我却无能为力。

罗利一边走着一边用指甲敲击着床沿,我闭住双眼,我已经没时间,也没办法再去思考些什么了。我要死了,我感觉到致命的寒冷感正在从我的指尖蔓延开来,先是痛楚,再是麻木,这种感觉一直缓慢地爬上了我的大脑。

罗利用手掌轻轻一推,无情的摧毁了我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的眼睛不断地转动着,眼珠甚至没有注视着我。

或者说……他现在根本没有眼珠?

他的眼眶里只有污浊的深红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啊,找到你了,阿斯特拉先生……”罗利的喉咙里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声音。他的脸上满是暴起的经脉,就连他的光头都被交错突起的密密麻麻神经所覆盖,他……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被他的惊人残像吓得一动不动,眼神颤抖着盯着他。

只见他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他要对我做什么?

我紧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我的死亡。我实在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死,被一个诡异的渔船船长弄死,想想我刚到这的时候的想法,哈哈,真是够讽刺的。

罗利的伸直了他的四根手指,猛地像我的脑袋戳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他的脑袋突然爆炸开来,大脑碎片,血,脑浆和其他的东西混合起来一股脑地溅到我的脸上和衣服上,但是他的手却因为惯性直直的砸到了我的脑袋上,我感觉脑袋突然一沉,差点背过气去。

“醒醒,孩子。”

“醒一醒!时间不多了!”

我的意识逐渐回到了身体里,我看见魏斯曼正在托着我的脸呼唤我。我模糊着看见魏斯曼一侧的手和腿已经全没了,只留下了短短的一截断口。

“魏斯曼……你?……”一瞬间,太多的问题一股脑地灌入我的大脑里,我有太多问题想问他了,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他是为了救我?从罗利手下救下我?他……他杀了罗利?莎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这些问题我现在都已经没办法问出口了,因为我虚弱到连张嘴都是难事,我感觉我的脑袋被戳了四个大洞。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是现在没时间了,我说你听着。你还有一次机会,我给你的,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要死!”魏斯曼焦急的摆弄着一个奇怪的机械,那机械不断地响着奇怪的声音。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好了!”魏斯曼抓住我的手。

“这个东西你一定不要弄丢,一定要抓好,抓紧!”魏斯曼热切地看着我的眼睛,严肃地对我说,仿佛这个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

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我的眼前逐渐被一团红光覆盖,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轻盈,周遭的一切逐渐变得抽象、模糊。

“找我!记得找我!”这是魏斯曼最后对我发出的嘱咐。

一阵难以忍受的眩晕后,我从病床上惊醒了过来,我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发出一阵冷汗。

我发现我正躺在莎拉的怀里,旁边坐着莱尼。

莎拉在我睁开眼的一瞬间将目光从我身上转到了别处,莱尼则是大喜过望地站了起来准备为我欢呼,但是莎拉瞪了她一眼,又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兄弟,你真的醒了,太好了,我们以为……”莎拉又瞪了他一眼,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莱尼随即转口道:“不不不,我们当然坚信你会醒过来,是的,是这样的,我们一直在等你醒过来!”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莎拉则顺势松开了环抱住我的手。

“我……发生什么事了?”我焦急的问道。

“你伤得很严重,肋骨断了两根,还是莎拉发信息叫我来医疗室的,因为她一个人没办法把你抬到手术床上。”莱尼指了指莎拉说到。

“莎拉……”

“干……干嘛?”莎拉红着脸蛋,扭过头不看我,直接从床上下来做到了凳子上。

“谢谢你……”我看着她的背影说。

“不客气……”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我问道。

“差不多两天吧,莎拉伤好了之后就一直在陪着你……噢噢噢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不能说。”此时莎拉又猛地瞪了莱尼一眼。

两天?此时刚才罗利杀我,魏斯曼救我的情节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重演……那是梦吗?还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魏斯曼好像嘱咐过我一定要抓紧一个东西……难道刚才经历的都是噩梦吗?

此时我回过神,发现左手紧紧地攥着一个东西,我顿时瞪大了双眼。不会吧,不会吧?

我摊开手掌,发现手里正握着一个小正方体,表面十分光滑,甚至还能反光。它不断地散发着幽幽的寒气。

所以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魏斯曼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到这里我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莎拉……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没……没发生什么,和莱尼说的差不多……”莎拉仍扭过头,不正眼看我。

“好啦好啦,既然现在你已经醒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我有事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你。”莱尼朝我堆笑着说到,转身取下了挂在床边的外套,大跨步离开了医疗室。

现在只有我和莎拉两个人了。

我和她都默不作声,时间悄悄地在我们两人身边流逝,就在几分钟前,我们的位置还是相反过来的,想来也真是有趣。

我正准备问莎拉更详细的事情的时候,莎拉开口说话了: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莎拉的声音略有些哽咽,她仍然没有回过头来看我。

“随时都愿意。”我肯定地答复到。

“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听完哦……因为打死我都不会说第二遍……”莎拉说到。

“这次我一定会认真地从头听到尾的。”我声音柔和的对她说道。她似乎放松了一些,怂着的肩膀慢慢地垂了下来。

“我出生在冥王星的监狱里……我的妈妈在生下我不久之后就死掉了,我从来没看见过她,也从没看到过她的样子,但是……但是我却常常在梦里梦到她,很奇怪,对吧?”莎拉哽咽着说到。

“我在地球上的一个孤儿院里长大,那里的所有人都很可怕,都很坏,坏到骨子里。他们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眼睛里从来容不下其他人,我就在那种地方生活,直到成年被赶出来。我这些年一直遍体鳞伤,只能从一些烂俗小说里找到一些慰藉,所有人在我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嘲笑我,不断地说着‘我不行’,‘我做不到’之类的话……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看我长得又瘦又矮,霸凌我、欺负我,所以我只能自己在心里长出一层硬壳,对所有人都咄咄逼人,隔离开我和外界的一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抱歉以前对你那么差劲,因为我已经习惯了生活在那些烂透了的人中间,自己也已经变得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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