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沉舟侧畔】(21-30),3

小说: 2025-08-19 13:43 5hhhhh 2650 ℃

  蔡坤冲在最前,此刻愣在当地,不由心下懊悔,方才何不学着族长留在外面,他心中暗恨刘权,只是这会儿木已成舟,却是再无转圜余地,所谓捉奸捉双,如今彭怜不在,哪怕应白雪当真与其成奸,怕是此刻也进退不得。

  见他无言以对,应白雪前欺一步,宝剑呛啷出鞘,冷锋一抖指向蔡坤,厉声问道:「二郎是欺我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还是觉得我应白雪不敢仗剑杀人?」

  蔡坤色厉内荏,皮笑肉不笑说道:「小侄……小侄听说有贼人……贼人入府行凶,所以……所以带人来护佑婶娘……」

  「呸!」应白雪冷颜啐了蔡坤一口,喝道:「尔等破门而入,便已触犯王法!依王朝律,夜间袭扰孤寡门户,其罪当诛,民有误伤致死者不予问罪!不必多言,尔等纳命来罢!」

  说完,应白雪再次欺前一步,宝剑前出便要杀人。

  众人都是陈家亲随仆人,其中三个乃是陈家族长特地请来的高手,本意便是防着应白雪狗急跳墙,此刻众人受应白雪神威所慑步步后退,这三人却是收人钱财务必与人消灾,便虎着胆子硬挺站着,护佑蔡坤躲到后面。

  应白雪冷笑一声,剑势如虹而起,眨眼之间便将三人喉咙刺破,鲜血未及喷涌,三具尸身便已倒地。

  应白雪暴起杀人,眨眼之间便连取三条性命,不说剑法高明,便是这份狠厉果决,也将众人吓得心胆俱寒,蔡坤首当其中,早已吓得腿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求饶说道:「婶娘饶命!婶娘饶命!是……是那刘权说……说你与书生通奸……我们……我们才来捉奸的……」

  刘权跟在后面,闻言便要夺门而逃,但陈家众仆役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这会儿大家都要往外跑,他却难以成行,惶急之间,便即大喊道:「我白日里确实见她主仆二人与彭怜成奸,她赤裸下身趴在栏杆之上……」

  应白雪闻言大怒,高声喝道:「你这卖主求荣的贱奴!今日辱我清誉,不取你性命我应白雪枉自为人!」

  她一挥长剑,厉声喝道:「挡我诛此恶奴者,杀无赦!」

  即便应白雪不说,众人也要闪开,只是房中狭窄,房门又小实在避无可避。

  刘权知道生死尽在此间,只是用力朝着人群挤去,但求活命要紧,哪管他人死活?

  应白雪飞身而起,一脚踏在蔡坤背上,将他踹得口吐鲜血,随即宛如鸿雁经天,人随剑起如虹而去,直扑人群之中恶奴刘权。

  「啊……」刘权一只脚已迈出门槛,只觉胸中一凉,低头看去,却见半尺青锋倏然闪现,又觉胸前后背火热滚烫,他一抬头,却见应白雪已然站在身前门外,美目含煞,哪里还有日间淫媚风流?

  他心有不甘,咳着鲜血说道:「夫人……为何……如此辣手……明明……你确实与那书生……」

  「死到临头犹然不思悔改!辱没主人清誉,罪在当诛!勾结外人来犯,罪在不赦!你之前中饱私囊,我且看在老爷面上不与你一般见识,此番变本加厉,却是容你不得!」应白雪一挥宝剑,直接挑断刘权喉咙,将他剩余话语堵在喉间。

  应白雪宝剑擎于手中斜向身后,手中捏着剑诀看着屋内十余人,头也不回问道:「叔叔既然在此,可愿为妾身主持公道?」

  陈家族长陈五和几位长老本就守在门外,捉奸之事虽然能一饱眼福,终究上不得台面,几人自重身份,虽也有心一睹应白雪淫媚赤裸身姿,却不肯同流合污,只是抱着期待之心等在门外,等屋中诸事砥定再进去细看不迟。

  哪成想应白雪暴起伤人,兔起鹘落之间连伤五条人命,此刻立于门外,言下之意甚是明白,陈五一言不合,她便要杀光屋内众人,到时门外这几人能否活命,却也是未知之数。

  陈五沉吟不决,屋内形势不明,刚才听见侄儿一喊才知捉奸未成,他原本只道应白雪自恃武艺行凶,有自己请来高手坐镇,倒也不在话下,谁料竟是如此不堪,一个来回便都死了,剩下十余家丁长随不过有些粗使力气,即便手上拿着棍棒刀枪,又如何比得应白雪这般凌厉狠辣?只是此刻若就此服软,自然威望受损,若是强硬到底,却又性命堪忧,如何选择,着实不易。

  尤其他今夜为求稳妥,所请皆为族中与他亲厚长者,若是捉奸成功,这些人添油加醋自然不在话下,但眼下捉奸不成,不被落井下石已是万幸,指望这些人说服其余族中长老认为自己师出有名,无异于痴人说梦。

  何况眼下已经损伤多条人命,再要死人,明日惊动官府,自己身为族长带队行凶,却被一介女子屠戮致死,自己一命呜呼、陈家颜面无存尚算小事,如此名声传诸后人,岂不再难抬头?

  他心中计议已定,自然捋须说道:「嫂嫂容禀,府中恶奴刘权里外勾结,卖主求荣,百死难赎其罪;二郎觊觎弟媳洛行云美色,引颈受死,也算咎由自取。我与几位长者带人到此捉贼,正遇嫂嫂一展身手降服贼人,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事端……」

  陈五年岁不小,却比应白雪亡夫小上两岁,是以才叫应白雪「嫂嫂」。

  「叔叔却莫要欺心,以为我实有奸情,只不过今日未曾撞见罢了,」应白雪回眸一笑,竟是百媚丛生,她此刻未曾黄蜡覆脸,病体痊愈之下,媚色更胜从前,「彭生不在我房中,却也要着人出去探访一番,看看是否在小女泉灵和媳妇洛行云房里,如此才可遮得悠悠众口,免得毁了我们妇道人家清誉。」

  前院一番吵扰,后院二楼早就亮起灯烛,陈五心中腹诽,却无奈派人到后院查访,果然彭怜也不在后院。

  正吵嚷间,却见门外有人大声叫门,陈五点头,自有随来仆人前去应门,不多时,几人抬着一扇门板进来,上面躺卧一人,浑身酒气熏天,不是彭怜更是何人?

             第二十五章 世上神仙

  陈府之中,整夜吵吵嚷嚷,一直到晨曦微露才算人声稍定。

  洛行云夜半惊醒,只道婆母应白雪与那彭怜东窗事发,心中惊疑不定,伏于二楼窗前观瞧良久,又打发丫鬟彩衣前去探听虚实,良久彩衣回返,才知大概情由。

  白日里她亲眼所见,婆母与婢女翠竹同彭怜当庭欢好,以她目力,连彭怜腿间毛发都看得清楚,又如何不知几人言语?

  尤其那翠竹口口声声叫着应白雪母亲,所扮演者正是自己,洛行云耳闻其中淫靡,心中自然情动不已。

  那日与彭怜一番亲昵,事后她虽心有余悸,却也乐在其中,只是上午被那彭生亵玩,身子便觉懒散,午睡良久未醒,自然错过下午功课,又过一夜,心中情火便即淡了下来,怕见彭怜不知作何解释,干脆躲了开去,想着熬过几日,看看能否拖延过去。

  哪知白日里婆母便敢与其宣淫,晚上更是被人明火执仗前来捉奸,而后应白雪仗剑行凶连杀数人,迫着族长许下诺言签字画押,才算风波平定。

  如此桩桩件件,不过两日之间,洛行云如坠梦中,尤其婆母应白雪狠辣,她从前只是耳闻,从不知竟然如此杀伐果决。

  彩衣说完,继续说道:「我听门子小福说,夫人已经前去告官,说二爷觊觎小姐您美色,素来欺压孤儿寡母,有族长亲笔证词佐证,要让二爷家里赔钱呢!」

  洛行云闻言俏脸一红,心说既然已经诸事砥定,何必节外生枝再去弄些钱财?转念一想,便即明白其中关键。

  应白雪暴起杀人,若然就此息事宁人,自然显得其中有鬼;果然如其所言,蔡坤勾结刘权图谋陈家婆媳美色资财,告官罚没家产以为补偿,所得多少暂且不论,单是名声上便能挽回一二。

  何况有陈家族长亲笔所写证词,应白雪所告自然皆无不允,刘权蔡坤俱殁,已是死无对证,无论奸情存在与否,一行人夜闯寡妇民宅却是事实,尤其蔡坤刘权死在应白雪闺房之内,证据确凿,以王朝律法,侵扰寡妇门厅致死无罪,应白雪请君入瓮,这几人倒也算是死有余辜。

  况且蔡坤与刘权合谋侵夺家产本乃事实,整件事中,除了彭怜与应白雪毫无奸情是假,其余样样皆真,蛛丝马迹一清二楚,再有陈五断腕求生,自然便是铁案一桩。

  「彭公子昨夜却是去了何处?」彭怜与婆母通奸,洛行云虽然心知肚明,却从未说与婢女彩衣,总怕彩衣年幼无知多言惹祸,是以并不深言,只问彭怜去向。

  彩衣笑道:「彭公子夜市游玩,随后登楼观景,喝得酩酊大醉,最后竟被人抬了送回来,也是一桩奇闻……」

  「早不醉、晚不醉,偏偏昨夜醉;早不归,晚不归,偏偏那时归……」

  彩衣却未听清洛行云喃喃自语,不由问道:「小姐说的甚么?」

  洛行云摇头不语,半晌吩咐道:「你且去前院守着,夫人回来你便速来报我!」

  彩衣应声而去,留下洛行云一人端坐楼上半晌无语。

  楼梯脚步声响,洛行云转头看去,却是小姑泉灵到了。

  今日泉灵一身白色襦裙,外面一件浅绿过膝长褙子,头上簪着珍珠发饰,步履之间,摇曳生姿。

  「嫂嫂可有闲暇一叙?」泉灵面有愁容,眉间紧蹙,隐有忧思。

  「闲来无事,正不知何往,灵儿却是何事如此愁苦?」洛行云宽颜一笑,自己这小姑平素善良淳厚,最是与她相得,若不是家中变故,两人姑嫂之情实逾姐妹。

  「母亲……」泉灵欲言又止,毕竟涉及母亲清誉,她心知肚明、猜测嫂嫂也已知悉是一回事,如此宣之于口却是难上加难。

  「婆母深谋远虑,定而后动,自然逢凶化吉,转危为安,」洛行云自然知道小姑深意,只是笑道:「至于小妹与那彭怜,成婚不过早晚之事,有此一端,自然不惧蜚短流长……」

  洛行云话中自有深意,将来陈泉灵与彭怜成亲,世人再如何异想天开,却也想不到应白雪竟能与女争宠、母女同欢,到时流言不攻自破,自然不必忧虑。

  陈泉灵俏脸一红,只是蚊声说道:「我却担心母亲手上伤了人命,即便刑罚不及,只怕也有损天和,好不容易才身体痊愈,若再生出些变化来,到时可如何是好……」

  洛行云却未想及于此,顿时愣然无语。

  忽然楼梯脚步声响,翠竹快步上楼,给两女行礼后道:「启禀少夫人,门外来一道人,说家中血光冲天,要来襄助引渡一二……」

  洛行云秀眉轻皱,不耐道:「家中变乱方起,便有这般云游道人前来乘乱敛财,以后但有此事不必禀报,赶将出去便是!即便要请人做法,却也不请这些来路不明之人,去那些铜钱随意打发了吧!」

  翠竹却为难说道:「这些婢子倒也懂得,只是看那道姑仙风道骨不似凡人,而且……而且还说……还说她乃彭公子旧日相识,此来只是襄助一二,并非为了钱财……」

  「是个道姑?」洛行云闻言一愣,「她说与彭公子有旧,你可去请过彭公子了?」

  「公子与夫人同去县衙了,婢子一时无计,才来禀报少夫人……」

  「如今人在何处?」

  「婢子送上茶水便到后院来了,想来此刻仍在厅堂静坐。」

  洛行云沉吟片刻,对小姑陈泉灵说道:「妹妹不如与我同去,会会这道姑究竟是何来历,若真是公子故旧,你与彭公子想要成就好事,也好看看他底细究竟如何。」

  泉灵俏脸一红,轻声说道:「便依嫂嫂吩咐,一起去看看便是。」

  姑嫂二人携手下楼来到前院,拐过小门,远远便见厅中站着一位女子,只见她一身玄青素色道袍,内里素白襦裙,头顶莲花紫金冠,手执羊脂玉拂尘,身形高挑,肩脊挺括,背对厅门而立,仰首注视中堂画作,虽然不见容颜只见背影,却仍见一番巍峨气象。

  洛行云一见之下便即倾心,脑中狐疑尽皆化作无形,她转头去看小姑泉灵,却也如同自己一般,便即展颜一笑,走上厅来。

  进得厅中,才见一旁还站着一位年轻女子,浅绿直帔,黄底白花襦裙,浑身上下竟无一件珠宝,只是面容精致,玲珑剔透之间,别具天然之美。

  那道姑气势冲天,有她遮掩,这女子竟然毫不起眼,自己姑嫂二人也自相形见绌,洛行云心中惊叹,上前深行一礼温言说道:「道长仙驾陛临,妾身未能远迎,还请赎罪则个。」

  那道姑闻言转身,细细打量洛行云半晌,这才面上泛起温和笑容说道:「贫道法号玄真,此乃首徒明华,四方云游至此,冒昧登门求见,倒是贫道鲁莽了。」

  之前巍峨如山之感忽然消散,举手投足间,这玄真道人竟似让人无比亲切,仿佛相识经年一般,洛行云心中啧啧称奇,温和一笑请玄真落座,等众人各自坐下,这才微笑问道:「道长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她有心试探,问得便有些含混,毕竟家中刚出变故,小心行事总是无错。

  玄真轻轻一笑,淡然说道:「贫道劣徒彭怜,与府上诸人颇有渊源,如今身犯桃花千朵,更有血光沾染。贫道既然恰逢其会,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尤其府中怨气滞留不去,长此以往恐伤人命,故此冒昧前来,愿为死者引渡前往东方青华极乐,也为生者祈福祛灾,益寿延年。」

  洛行云面容惊疑不定,片刻后说道:「仙长既是彭公子恩师,不如等他回来相见,而后再开坛做法如何?」

  玄真微微一笑,「怜儿自然是要见的,只是开坛做法却等不得,此地冤魂缭绕,引动往日亡魂怨气,宅中阴盛阳衰,不日将成大祸!若非劣徒借宿府上有所亏欠,贫道自不会扰动天和,以贵府主母之刚烈嗜杀,家中绝后几乎便是必然,若二位还想日后生育一男半女,务必允许贫道午时之前开坛做法,否则为时晚矣,莫要悔不当初!」

  见她言之凿凿,洛行云不由惊骇,转头去看小姑陈泉灵,见她亦是骇然,心中计议片刻,决然说道:「既如此,还请仙长开坛做法,至于其中用度几何,妾身愿一力承担!」

  玄真摇头轻笑:「既是回报收留之情,岂需银钱俗物牵涉其中?唯有少夫人同意,贫道方能师出有名,却非待价而沽、自重身份,还请少夫人明鉴。」

  洛行云闻言亦是一愣,随即笑道:「倒是妾身市侩了,只是不知仙长开坛需要作何准备?」

  玄真大袖一挥,起身径往后院而去,朗声笑道:「天地为坛,阴阳作法,还需要准备些甚么!」

  眼见她仙风道骨、洒脱超然,洛行云及众女均是心折不已,尤其洛行云心中慨叹,只有如此神仙人物,才能培养出彭怜那般才华过人的俊杰徒儿吧?

  来到后院,却见玄真已然站在庭中,右手戟指成剑,与左手平举胸前,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功行圆满,剑指向前,一股凛然劲风直扑应白雪居所。

  「天火汹汹,大道冥冥。寿元既尽,可往天穹。滞留不去,苦叙别情。人鬼殊途,不必重逢。冤仇相报,法度难容。循环往复,造化神功。且自归去,步履匆匆。且自归去,万事皆空。十方化号,普渡众生!敬奉太乙救苦天尊,急急如律令!」

  洛行云与那陈泉灵皆是肉眼凡胎,旁边丫鬟彩衣珠儿及那翠竹亦是如此,自然不知玄真所诵是何名目,却也听见院中劲风列列,屋内隐有阵阵哀嚎传出,白日中天,门窗竟然无风自闭随后不停开合,其间怪异,极是瘆人。

  明华素习道法,虽然不如师妹南华那般精深,也不似彭怜那般学识广博,却也知道屋中冤魂徘徊不去,引动陈家旧日怨气,若非恩师玄真道法参天,怕是根本难以如此轻易收服。

  明华眼中,一缕正大真元丝丝缕缕笔直灌入房内,一道青色天光直通霄汉,恩师慈悲心性,每每驱鬼之前都会开通天地之桥超渡亡魂,有那冥顽不灵的才会强势镇杀,想来此刻也是如此。

  道道黑影冲天而起,肉眼凡胎却无法得见,当此之时,天上方才还是晴空一片,此时已乌云骤起,四下乌黑,只留一道天光,聚于陈府内院正房之上。

  延谷县外一间小观中,一个须发洁白的老道人忽然心有所感,奔出观门见此天象,不由屈膝跪倒俯身拜礼,口中念念有词,心中却是诚惶诚恐。

  县内一处富户家中,男主人刚入定醒来,眼见窗外天空异象,不由屈膝跪倒,不住声惊呼道:「世上真有神仙有此法力!」

  县衙门外,彭怜走在应白雪马车边上,忽然飞沙走石天地变色,他仰头一看,不由又惊又喜:「师父!」

  应白雪一愣,顺着他眼神望去,却是自家府邸所在位置阴云汇聚,不由又惊又惧,连忙催促车夫尽快赶回家中。

  彭怜却已当先一步,撒腿飞奔起来。

  不及叫开府门,他不顾惊世骇俗,直接翻墙而入,几个起落来到后院,只见院中一人宽袍大袖,正是恩师玄真。

  彭怜心中大喜过望,却不敢大声喧哗,只是走到明华师姐身边,牵起她一只青葱玉手,心中无限欢喜。

  玄真耳听八方,一边做法一边温和笑道:「怜儿过来替为师护法!」

  彭怜大声答应,穿过劲风走到玄真身边,同样默念咒语,澎湃真元激射而出,院中瞬时风雷大作。

  众女站在廊下犹觉风如刀割,退至墙角方能勉强忍受,只见彭怜加入之后,屋中嚎叫之声更趋惨烈,那股怨恚不去之意,竟似感同身受。

  应白雪也已赶到,未及问明缘由,便也被逼到墙角站立,眼见情郎与那道姑站在一侧,对着自己居所指指点点,她虽同样难见真容,毕竟乃是习武之人,知道师徒二人所用乃是道家秘法,只是不知在做些什么。

  以玄真一人道法修为,便已足够引渡阴魂,有了爱徒彭怜更强真元加持,自然更是手到擒来,又过盏茶功夫,玄真剑指一翻,厉声喝道:「尔等若还滞留不去,便休怪贫道心狠手辣,到时神形俱灭,便是咎由自取!」

  屋中一声哀嚎,一道黑烟蓬勃而起,便要蹿出屋来。

  玄真一声冷笑,左手结印,右手剑指森然引动天光,仿佛一道天刀斩下,口中念念有词:「冥顽不化,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贫道无情!」

  那道天光斩在黑影之上,仿佛刀切豆腐一般将其一分为二,两道身影各奔东西便要分头逃命。

  玄真早有预见,反手结印,大声喝令道:「怜儿,结阵字印,灭其魂魄!」

  彭怜微微点头,手指不停变幻,丰沛真元结成参天法印,直接轰在一道黑影之上。

  那黑影仿佛三春白雪骤遇骄阳,瞬间消融不见。

  一声哀嚎响彻天地,另一道黑影骤然转身,径朝玄真扑来。

  玄真手中结印将发未发之际,忽然松开手印,虚空指指点点,随即默念咒语,只见那道黑影冲到她身前寸许便再也难以前行,仿佛被什么困住一般挣扎不休,却又似被收紧绳索一般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小团黑烟宛如球状悬浮空中滞留不去。

  院中劲风戛然而止,天空忽然一声雷响,随后大雨滂沱而至。

  玄真不避风雨,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挥手将那黑色烟球纳入瓶中,看见爱徒询问神情,不由笑道:「这冤魂修炼百年,如此灭杀倒是可惜,为师将它收了,到时炼化成丹,也算成就一段因果。」

  彭怜点头,随即开心说道:「好师父,你是怎么寻来的?」

  玄真伸出手去刮了刮爱徒鼻尖,又揉了揉彭怜发冠,笑着嗔道:「还未弱冠,便梳起发冠了?忒也胡来!」

  彭怜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扶着恩师手臂,一起来到应白雪房中。

  众女早就跑进屋里避雨,见师徒二人湿透,应白雪吩咐翠竹去取些干净衣裳来,却被玄真挥手止住。

  只见师徒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仿佛蒸笼一般,头顶冒出丝丝热气,片刻过后,便浑身干燥如初,竟比最早进屋躲雨的明华还要干爽。

  眼见如此神迹,众人无不惊呼,便是应白雪也敬服起来,躬身过来向玄真行礼,诚恳说道:「仙长大恩大德,为我陈家除去祸患,请受妾身一拜!」

  玄真转头看了眼爱徒,见彭怜心领神会将应白雪扶起,这才笑着说道:「你我自家姐妹,以后日久天长,倒也无需如此客气。」

  应白雪听她说得古怪,却也不敢细问,只是问道:「却不知这所谓冤魂,究竟从何而来?」

  玄真微笑答道:「夫人昨夜大开杀戒,恰巧于这房中杀伤五条人命,却不知这房子底下百余年来藏了冤魂无数,其中缘由,贫道亦是难测,只知此处乃是陈家祖宅,宅基之下原是一座古墓,陈家祖上贪此风水宝地,擅自掘坟毁尸,而后陈家男丁便代代早夭,女主则缠绵病榻……」

  「昨夜血光大盛,大概便是这般因果,想来若非我这劣徒天生福报,无意中将这恶鬼镇住,只怕夫人早已香消玉殒,陈家一脉,只怕也要就此绝了……」

  应白雪闻言不由愕然,不以为然道:「陈家子嗣众多,如今在世男丁三十九人,便是十岁以下也有十几人,怎能轻易绝户?」

  玄真微微摇头,笑笑说道:「三十余子孙,不过是偷奸借种所得,竟无一个是陈家血脉,如此香火鼎盛,岂不贻笑大方?」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自君别后

  窗外骤雨初歇,室内静谧至极,竟是落针可闻。

  应白雪愕然半晌,不由问道:「道长此言,可有依据?」

  玄真微微摇头,「贫道妄言而已,岂有依据?不过陈家始祖掘人祖坟,有此绝后之兆,又有别样因果,才得享受百年异姓香火,昨夜那蔡坤一死,陈家一支也便就此绝后了……」

  「若非你我姐妹不是外人,贫道岂会胡言乱语说这些与旁人听?」

  应白雪听她又说起「姐妹」之事,不由问道:「仙长所言『姐妹』,妾身却不明何意……」

  玄真牵过爱徒大手,将其放在自己衣襟之间,自然笑道:「此间女子,将来皆是我这爱徒床上禁脔,概莫能外,如此不是姐妹却是什么?」

  众女闻言大惊,尤其洛行云及那泉灵小姐,更是羞不自胜。

  若是此话是一般人说来,只怕早就惹得众人破口大骂甚至拳打脚踢,但玄真方才所为宛若陆地神仙,言语之间自有一股从容气度,便是此时与爱徒暧昧调情,也自然至极,让人丝毫难起厌恶嫌弃之心。

  屋中陈府诸女,只有应白雪与那婢女翠竹和彭怜不清不楚,洛行云与彭怜暧昧温存,却是无人知晓,其他以泉灵小姐为首,均未曾与彭怜亲近,闻言害羞之余,不由均是心如鹿撞。

  泉灵自觉早晚嫁予彭郎,自然心有所属,对此倒是不觉如何;婢女珠儿乃是泉灵小姐随身丫鬟,早晚被小姐夫君收纳本在情理之中,倒也处之泰然;洛行云心中情思暗结,却始终不得机会捅破窗纸,自然羞红双颊;洛行云婢女彩衣只道小姐守贞高洁,每日里心中暗苦自己云英未嫁,此刻闻言却是羞中带喜,无比欢欣。

  彭怜却不知众女心思,他与恩师久别重逢,此刻握着恩师美乳,手中触感柔腻,心中更是乐极,眼神痴痴傻傻,不由说道:「好师父,你今次下山,是专程来寻怜儿的么?怜儿这便随你回山,再也不私自下山了!」

  「傻孩子,师父下山是要带你师姐游历红尘,另有要事,却非专门寻你,」玄真抬手轻抚爱徒面颊,眼中怜爱深深,轻声说道:「你此入红尘本是天意使然,一番游历自有劫难际遇,为师此来,只是交代些因果,免得你心神不定,有损道心。」

  她一挥素手,接过明华递来包裹,取出其中一个木盒递与应白雪,笑着说道:「怜儿户籍路引一干文书,贫道均已备妥,只是他下山匆忙,未及当面交付,今后倒要你帮着保管起来……」

  应白雪俏脸一红,不由摇头道:「我……妾身岂能……何德何能……保管这些……」

  玄真摇头笑道:「怜儿所历女子,我为最先,你却为最长,因我不能常伴左右,日后彭家诸事,自然以你为主。姐姐治家犹如治军,法度森严,张弛有道,这正妻你我自是无缘,这长妇却非你莫属,还望姐姐莫要推辞,为彭郎前程计,便勉为其难,应下这份差使吧!」

  应白雪释然一笑,接过木盒轻声说道:「既然如此,妾身便暂为彭郎代管,待他来日求得功名成家立业,到时再定交付谁人不迟……」

  玄真也不强求,只是笑道:「天色不早,贫道还要与怜儿彻夜欢好,就不叨扰各位了……」

  如此暧昧淫秽之言,从她口中说出,便似无比自然、天经地义一般,众女面红耳赤,却无不倾慕她云淡风轻自在逍遥之意,站在门口目送师徒三人离去,良久过后,这才回到房中坐下。

  母女儿媳三人一时无语,应白雪随即遣散侍女,只留女儿儿媳说话。

  看见房门关好,应白雪闻着房中淡淡血腥气息,皱眉说道:「昨夜之事,你们或有耳闻,为娘且述说一二,为你们解惑……」

  原来昨日应白雪有心激发洛行云淫欲,便于庭中白日宣淫,不想却被刘权撞见,彼时应白雪刚刚尽兴,正是耳聪目明之际,便听见刘权喘息之声,追到门边,见是刘权快步而出,便知事情不妙。

  她心如电转,干脆将计就计,叮嘱彭怜下午便即出门,越是人多处越好,不见府中喧闹声起便不要回来。

  一下午没有动静,应白雪只道那刘权竟然没有说动背后推手,犹疑之间,便让翠竹帮她揉捏筋骨,主仆二人正躺着,门却被人踹开,便有了后来一幕。

  说完原由,应白雪不再含糊,只是盯着儿媳洛行云问道:「我与彭郎眠宿成奸,灵儿已是一清二楚,且也同意将来母女同床共侍彭郎,今日我且问你,可否情愿,与我母女二人同侍一夫?」

  洛行云被婆婆如此直接发问弄得面红耳赤,期期艾艾说道:「母亲乃是婆婆,如何问得儿媳如此问题?」

  她言下之意倒是明确,应白雪做婆婆的,本该管束于她,如何却做此勾当,为奸夫与儿媳保媒拉纤?

  应白雪摇头轻笑,柔声说道:「若我是那一般婆婆,自然不会如此劝你,只需下些迷药用些手段,待你与彭郎成就好事,假意捉奸在床,到时你不从也要从了……」

  见洛行云面色大变,应白雪轻轻拍拍儿媳手背,继续说道:「念在安儿面上,我自然盼你一生一世坚贞白洁、恪守妇道,但你我情同母女,让你如为娘一般孤苦一生,却又怎生舍得?」

  「若在彭郎之前,为娘一心让你改嫁,便是陈家上下尽皆反对,为娘亦是在所不惜!」应白雪面容坚毅,显出素来刚强一面,旋即面现欢颜,轻声说道:「但彭郎知冷知热,不说相貌俊俏,体格过人,才华横溢,只说床笫之间,便非一般男子可比……」

  眼见洛行云复又面红耳赤,连女儿也跟着脸色羞红起来,应白雪捂嘴娇笑,眉宇间更见风流本色,只听她道:「为娘说的却不是男欢女爱之美,有一桩好处,你们却是不知……」

  见女儿儿媳附耳过来,应白雪才小声道:「彭郎身负双修之法,便连为娘这般沉疴都能治愈,何况你等健康之人?不说别人,你们细看翠竹,可否觉察她有何变化?」

  泉灵脸色赤红,却不由说道:「女儿只觉翠竹肌肤更加晶莹剔透了些,面色也不似往常那般沉郁……」

  洛行云细细思量,确实翠竹有此变化,便也轻轻点头。

  应白雪笑道:「便不说她,行云嫁入陈家已近三年,当时为娘身体虽是康健,每日笑容满面,这眼角皱纹却是不少吧?而后连年病重,身子瘦削,肌肤更是松弛,以此推论,如今痊愈,自当皱纹更多才是!你俩且看为娘眼角,此刻可有半道皱纹?」

  洛行云瞩目观瞧,果然应白雪眼角竟毫无皱纹,不由心中惊讶万分。

  应白雪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般,径自撩起上襦,微微扯开下裙,露出平坦白皙肚皮,微笑说道:「为娘生育两个孩子,腹上曾有数道浅纹,如今均已消失不见,这些也是彭郎双修秘法之功!」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