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符华微微蹙眉，身体不经意闪躲。她没有阻止对方，轻信过程立雪谎言。

至少直到那一刻之前。

程立雪举着花洒给符华冲洗。简单清洗过上身，便来到身下的重点。她让符华将腿再张开些，自己好用手帮师父洗去那些黏腻。符华摆摆手说这种事自己来就好，正欲起身取程立雪握在手中的花洒，却被对方再一次钳制。

程立雪熊抱般禁锢住符华，施力将她摁回浴池边沿，不等符华反应，直直把水流冲向符华双腿之间。

水流暖热而有力拍打在符华方才高潮的软肉，夺走她最后一点力气，只任由程立雪打开她双腿，让比手指更暖、频率更高的水流蹂躏她已经敏感到极致的阴蒂。

哈啊、立雪……嗯、停、停下……

符华有气无力地去抓程立雪手臂，换得对方携带水流更加猛烈的冲击。下身的肉在无法闪躲的刺激中如同再次高潮，颤栗从穴肉向下蔓延到脚心，也顺着躯干悸动至心脏，再向上直捣进大脑。符华觉得自己意识正被身下水流一点点碾碎，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酥麻与胀痛遍布每一寸肌肤。符华喘息着，呻吟着，在近乎折磨的快感中再无法完整吐出任何字句。她乏力扑在程立雪怀里，双手颤抖着去捧程立雪脸颊，企图用这愈发加剧对方任性的行动阻止她。

您好像比方才更湿了。

程立雪伸手回握符华，深深注视对方的一脸意乱情迷。她想，原来师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那个她心中处变不惊的师父、那个情绪几乎没有起伏的师父。对方在她面前、只在她面前展现出脆弱，让她心疼，又令她兴奋。这具泛着痉挛的年轻身体与内在灵魂截然相反着，比她更加青涩，比她更像孩童。师父，我这年轻的师父。程立雪用鼻息去烫符华，烫得对方一个哆嗦，往她怀里又缩了缩。

啊啊、您实在是过于可爱了。程立雪鼻尖轻蹭符华脸颊，内心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她甩手一把将花洒扔进浴池，双手紧紧攀在符华脑后，没给对方一秒反应时间，倾身吻上符华嘴唇。

程立雪试想过无数次自己应如何向符华献上初吻。她或许会在除夕烟花绽放瞬间将唇轻轻印在符华唇瓣，又或许会于瓦伦汀夜晚的烛光中娇羞俯身，在对方嘴唇浅浅一啄。程立雪想，她们的初吻一定象征着某段崭新关系，成为彼此的情人、成为彼此的爱人，让两颗心被爱的甜蜜与柔软包裹住，愈发吸引着、愈发靠近着，最终爱人的鼻尖与鼻尖触在一起、手指与手指扣在一起、嘴唇与嘴唇印在一起。吻是冬日静谧夜空下的暖黄灯光，在雪花飘落的日子里照亮两颗孤独的心，让她们紧紧相系。

可现实截然相反，她献给符华的初吻暴戾而躁动。她们不是爱人，甚至算不上情人，以至于这份初吻与其称为呈献，不如叫作强夺。程立雪猖狂地夺走符华初吻，并以自己对初吻的美好幻想为代价。她或许是觉得自己再等不到那天，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再忍不到那天，于是在对符华的欲望与绝望都攀升至顶峰的今日，粗鲁地撬开符华嘴唇，舌头狠狠舔过对方齿间，探进口腔索求符华的舌。程立雪贪婪地吞吃符华舌头，强硬到令对方发出细碎呜咽，像是被她沉闷的爱意压得喘不过气。她在几轮连啃带咬的亲吻后终于放过符华嘴唇，炽热的吐息喷洒在对方脸颊，裹挟着欲望亲吻起符华下巴，再顺着对方脖颈吮上喉咙、锁骨，最后含住符华已经无比敏感的乳头。

程立雪在符华乳尖轻轻吮吸几口，舌头来回舔动逗弄那处凸起，像是孩童把玩自己心仪的玩具。对方身体跟随她舌尖的的舔舐颤动，分不出抗拒还是迎合。她被符华的回应激得兴奋，愈发陶醉地吮吻起来，手掌在符华后背胡乱摸索。符华一只手扣住程立雪后脑勺，五指隙进发丝，将程立雪头发揉乱。喘息声在空中扩散，程立雪手指还在符华乳粒搓揉，亲吻却已经一点点向下延伸。她俯身到几乎半跪着吻在符华小腹，对方的身体跟随躁动的呼吸起伏，皮肤上水渍半干，覆满薄汗。程立雪的亲吻蔓延着，鼻尖嗅在符华腿根，她手掌轻攀对方膝盖，没带一点力气便将对方双腿分开，嘴唇吻上符华私处。

她师父下身的软肉淫靡又粉嫩，在浴灯下泛着黏腻而腥甜的水光，程立雪肆意吮吻着，舌尖贪婪地触碰在符华软肉，搅动起咕啾咕啾的绵密水泡声。她一手撑在符华大腿内侧，一手绕过对去把对方另一只腿扛上肩膀，好让嘴唇更加充分服侍她师父满是情欲的身体，让这具身体跟随她舔弄吮吸符华脆弱的步调一同律动。程立雪微眯着眼睛舔舐符华，鼻息烙在对方下体，又被对方下身的暖热同样烧灼。从符华穴口不断流出的晶莹体液被她尽数嘬进口腔，再探出舌头把自己口津浸化在对方充血肿胀的阴蒂。体液与体液相互溶解、彼此交合，溢满程立雪唇角，顺着重力从她下巴道道垂落。符华被她吻得飘忽，身体紧绷着往后弓，仰起脖子，被程立雪蹂躏出近乎满足的粗重喘息。她重心不稳地攀住程立雪脑袋，却让对方嘴唇在自己下身凑得更紧、舔得越重。程立雪抱住符华双腿吮吻对方腿间那惺忪缩动的嫩肉，对方揉着她脑袋像是拼命拒绝这来自舌尖与唇瓣的猛烈攻势，却又如同忘情地挺动腰臀迎合她，让程立雪的脸在符华手掌反复的推拥下与阴唇轻轻拉开距离，又陡然埋进去。

哈啊、立雪……不行、师父快、快要……

符华仰头大口喘着气，又在程立雪舌头连续不断施加于阴蒂的刺激下猝然蜷缩身体，攀附对方后脑的双手完全失了力气，从对方缕缕发丝间垂落，瘫在自己这滚烫又颤栗的大腿上。穴口的黏腻液体止不住往外冒，溢了程立雪满嘴，又用湿热蒸腾出她满脸的红。程立雪一边舔弄符华穴口一边仰头去瞥符华，瞥见她师父赤裸的身躯正随自己舔舐的节奏色情又放浪地摇曳，对方手指在那起伏不定小腹上毫无章法地摩挲，微微隆起的乳房在这忽上忽下频率里娇弱颤动。

嗯……嗯、立雪……立雪——

符华的喘息颤抖着，在呼唤程立雪名字的同时穴口开始急促收缩。程立雪意乱情迷地啃食符华软肉，嘴边满是对方的欲，在她与对方肉体的碰撞间润着滑。此时她已分不清符华发出的声音是在讨饶还是求索，下身的瓣瓣唇肉紧贴她唇舌，像是被她舌尖顶弄得全身翻涌，又像是主动在她唇舌上放纵蹭动，裹挟着她的嘴、她的头、她的双手，让她被动服侍着，在对方腰肢加剧扭动的幅度中不得不随之加快舔弄。程立雪的脑袋随着符华身体一同晃动，她想，这如同她在抚慰符华，而对方正享受着她的服务。程立雪继续着她的占有与侍奉，从对方欲拒还迎的表情里推断自己正把对方舔得舒服。符华被她舔弄得愈发失神，身体的起伏愈发剧烈，直至双腿夹住程立雪脑袋在空中胡乱踢蹬，嘴里的呻吟变得密集又细碎。她被程立雪口到高潮，浑身虚脱，大脑与小腹一片止不住的痉挛。

程立雪脸颊蹭在符华滚烫的大腿根，在对方逐渐从容的喘息中慢慢起身，顺着符华瘫软的躯体一点一点往上爬，手指将对方挂在嘴边的发丝捋至耳后，轻轻咬在符华耳朵。

师父……

她悄声唤对方名字，手掌温柔地抓握符华乳房。先前她内心的脱缰野马此刻终于沉寂下来，于是她在经历一场爱人与情人才该拥有的情事后、在已然冲动夺取对方一个初吻后，又无比小心翼翼地凑在符华唇边，在自己因紧张而泛起的怦怦心跳声中，向对方献出自己饱含敬意与爱的初吻。

符华微眯着眼睛回应她，舌尖轻舔她的舌头，任由程立雪将手掌与手掌相印，然后十指相扣。

师父……喜欢。

她声音轻柔，将这句已经不知多少年未从她嘴里直白表露的敬爱说出口。对方听见她的话语，低喘着露出笑意，在程立雪轻吻间隙回答一句，嗯，我也是。

程立雪静静注视符华，看着高潮之后她师父那张和缓的脸庞，眉头轻蹙，眼神迷离，微微张合的嘴唇边淌下口津。对方绯红的脸颊将那青蓝的眼睛染得微微泛红，水润的眼里几乎要溢出眼泪，令她怜爱无比。

怜爱。程立雪在心里轻笑，指腹摩挲符华嘴唇。这个词语原本是师父对她，如今反而由她施与。程立雪看着符华，心想，这会是她眼中的我吗？敏感、脆弱、易碎，让她心疼，因此被她呵护。

她看着她，看着对方如今只倒映她一人面容的双眼，心想，这或许是师父眼中的芸芸众生。

芸芸众生……

芸芸众生！

想到这里程立雪的双眼渐渐黯淡下去。对方的确纵容了她，可这份纵容又无法向她证明任何事情。程立雪看见符华将手掌再一次覆在自己额头，如陪同小狗嬉闹般揉乱她刘海的毛发，像是下一秒就要挠挠她下巴，极致温柔地夸她一句：乖孩子。她的心莫名又开始刺痛，甚至比入浴前还要空虚。她妄图以求证方式解开心中的某个结，结却在求证过程中更加死拧，让她意识到起点本身就是歧路。

程立雪拾起花洒重新调整好水压，让热水均匀适度喷洒符华身上。她在对方迷蒙又不解的眼神里把花洒塞进师父手掌，接着，从这处方还云雨翻覆之地落荒而逃。

15

符华换好睡衣从浴室出来，看见比自己更早结束洗漱的徒弟还没缩进被窝，只愣愣在床边坐着。她走近，注意到对方眼角微红，手指上拂，触即与少女坚韧外表截然相反的晶莹泪珠。

立雪，你在哭。

符华不知第几次错把关心表达成陈述，并如料想那样看见程立雪一双晦暗眼眸。她像是不明白程立雪为什么哭，又似乎一直预感对方会在她面前哭。

光阴将曾经的稚嫩孩童磨砺成女武神部队英容焕发的副官，那个娇小的身影如今成长得比她宽厚。她自天命各处、从身份各异的人口中听见他们议论她徒弟，赞美程立雪作战英勇、称颂程立雪功绩卓绝；她看见仰慕者蹲守于训练室外，向她徒弟递来信纸、送上鲜花。在某些值得纪念且赋有空闲的日子，符华点开通讯器置顶的头像，在乘坐总部行政大楼扶梯下行的间隙输入邀请，听见上行扶梯上雪狼小队一行人正提议今晚聚餐，在扶梯的缓慢行驶中静静关闭自己通讯器。

符华隔着马路看众人簇拥下的徒弟。那天是对方生日，队友为其准备的生日惊喜多过符华从前给与的每一次祝贺。过去程立雪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生日歌，太虚山上符华只为她煮一碗长寿面，领对方燃一盏灯笼，最后轻轻说一句，立雪，生日快乐。符华看见程立雪天真烂漫的笑，透过对方纯粹的眼眸看灯笼微弱的火光。那朦胧的昏黄像是团团泡影，浅浅淡淡映出两个人单薄的身形，令符华觉得自己的祝福温暖又寂寞。温暖是程立雪并非茕茕孑立，寂寞是程立雪只与她相依为命。

因此符华欣慰于程立雪与外界逐渐累加的联系，不再只作为谁的徒弟，不再只有谁可以相依。她是天命里尽人皆知的寒霜剑客、是前辈值得信赖的战友、是后辈无限憧憬的长官；她拥有善解人意的队长、热情洋溢的队友、诚心实意的属下。符华浏览过对方呈递给奥托的工作汇报，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那孩子身边终于不再只有她，摇曳在烛光下的祝福终不会让人寂寞。

但符华似乎一直搞错什么，又或者愈发确信某事。一如程立雪在她眼中的独特，她在程立雪心里亦是无人能及。表彰大会上，人群包围住她的徒弟，祝福声淹没于雷动掌声里。符华背靠在偌大会馆的最后排墙壁，整个人融进没有灯光的阴影。她隔着层层人群远远注视此刻万众瞩目的徒弟，看见对方的目光不偏不倚直直望向自己，熟视无睹隔于二人之间的一切身影。

符华看见程立雪朝自己微笑，一如往日无暇纯真。可她却从对方的笑容里读出一种落寞，那份落寞与期待混杂在一起，像极了曾经每次她在拂云观门口与女孩道别时对方脸上的表情。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时间为女孩筑起的盔甲层层瓦解了，所有外界加之在女孩身上的描述开始片片剥落，让符华渐渐看清表象下的本质，臆想下的真实。

如她所想，程立雪身边不再只有她。

却出乎意料，程立雪眼中满满只是她。

我低估了自己在立雪心中的分量，符华想。她轻易碾碎指尖之上对方的眼泪，看向对方的眼神携带愧疚与悲哀。那曾是对华而言足以填补心灵空缺的东西，灾变使她未能将其紧握手中，成为无尽岁月里的遗憾；于是她将曾经自己的触不可及赠予程立雪，愿她成为华所憧憬的模样，却未曾想这反倒加深程立雪心中的空白。

或许我自以为是的关怀一直刺痛着立雪。我始终误解了她的愿望，以为陪伴是有更多人站在她身旁。

——不，符华想。我并非误解了立雪的愿望。

符华看见床边衣架上那条红色针织围巾，那是教会孩子们送给她的圣诞礼物，作为交换，孩子们许愿要吃圣诞蛋糕。

愿望，愿望。

她回想灯笼晃动火光下女孩的祈祷，双眼紧闭，食指扣在一起，突然发现，自己从不知晓程立雪许下什么愿望。

16

符华到程立雪身边坐下，伸手去捋对方头发。她不知如何安慰此刻情绪低落的女孩，对方的悲伤因她而起，致使她所有行动如履薄冰。

师父。

不知经过多久，程立雪开口叫她，浅灰色眼睛里仍浅浅淌着泪。

符华听见对方说时间不早了，像在催促自己入睡，更像用驱逐来回避，语气与三小时前符华转动门锁时如出一辙。她在程立雪如常的谦卑中回想对方愈发望向自己的踌躇、回想对方逃离浴室时眼神的落寞，凭着直觉发问。

立雪，你在害怕什么？

问出这话同时，数年前自己的不辞而别浮现脑海，如同一种预兆将符华引向自认合理的解答，让她觉得程立雪是害怕自己再次离开她。

又或许在对方眼中，自己已经离开她了，符华心想。

她没能在重逢后的日子里为女孩庆祝一场生日、共度一次佳节，她好意将那些祝福留给程立雪的战友，行为却像在主动回避对方。更别提她会记得在圣诞前夜为福利院孩子们买一块蛋糕，却没能给程立雪准备一件礼物。她是不称职的母亲，悄无声息离开自己养女，又一声不响与养女重聚。

符华隐隐理解了程立雪时常望向自己的眼神。像是雨后街边偶然撞见的流浪小狗，亮晶晶的眼里满满写着两句话，请好好看着我，请带我回家。

可是，符华想，我明明一直注视着她，我们也有一处共同的家。

她去抓身旁程立雪的手，将她紧紧握在手心，身体前倾拥住自己徒弟。幼时程立雪被噩梦侵扰，符华也会这般安慰她，在拥抱中把小孩一点一点挪到床铺中心，盖好被角，与她相拥入睡。而如今她妄图以同样方式安抚这早已比她还高的孩子，手刚刚攀上程立雪后背，被对方一把钳制，骨节分明的手指以恰到好处力度禁锢符华上臂。

一直噤声的少女失意看向她。

您会用这种方式安慰所有孩子，对吗？

符华听见程立雪声音，一如往日温柔，却像带着怨气。对方并未给她机会回答，借着体型优势让被压倒在床铺中心的人如今变成她。符华抬头看近乎狼扑在自己身上的程立雪，少女带着与鲁莽行为截然相反的小心翼翼，问，若今日是别人留宿此处，您是否也会让她们睡上这张床？

符华从程立雪的提问中微妙地察觉到自己先前预感的误差，为证实这一猜想，她诚恳地点点头，回答一句当然，看见程立雪瞳孔如意料中猛然紧缩。

于是符华最终看透了程立雪的惶恐。对方或许有无措于她的离开、不安于她的抛弃，但最令对方心灰意冷的，是发现名为程立雪的个体始终得到与他人同样待遇。符华顺着这一结论往前追溯，想到她同样牵住福利院孩子们的手、接受福利院孩子们的拥抱、任由福利院孩子们摆弄自己头发，就像过去她对程立雪的纵容。

可程立雪在她心中与她们相同吗？符华问自己，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记得她们任何人名字，同样，也没有给她们一个家。她看着眼见近乎陷入绝望的程立雪，心想，在黑夜中，我只拉住过立雪一个人的手。

符华在任务过程中救下不少小孩。她身份特殊，没法把孩子转交后勤部队，只亲自将她们带去教堂，再顺路给奥托做工作汇报。她去教堂的次数不算多，孩子们却独独将她身影记得清楚。偶尔她会在那里碰见塞西莉亚，对方看见被小孩团团围住的符华，笑着说这些孩子格外黏长得冷冰冰又板着脸的女武神，或许是觉得讨她们喜爱会更有成就感？白发女武神说着，分享自己小队经历，说我们队里那位不太爱笑的上次也被团团包围，手足无措的样子比符华小姐如今还要窘迫。也许是她太过于不擅长应付小孩，以至从那之后都坐驾驶位。

符华顺着塞西莉亚所指方向看去，视线那头如她所想正是自己徒弟。她看见程立雪正与一旁队友聊天，少女已然成熟的脸庞在她看来依然残存稚嫩。塞西莉亚暗指符华不擅长应付小孩，可她明明就亲手拉扯一个小孩，一个令她无比骄傲的小孩。

于是她借着陪伴幼年程立雪的经验应对那些孩子，又在与孩子们的相处中，回想起那段和程立雪在拂云观相依为命的日子。

在那处与崩坏毫不相干的世外桃源里，有着她为自己寻来的、与这个文明纪元最为纯粹的联系。她无关乎任何使命，无关乎任何目的，即便对火种计划而言只是芸芸众生中的其一，却将计划执行者一颗凡心牢牢锚定。

她在养育这幼小生命的过程中逐渐重拾许多被超变因子颠覆扭曲的常识，像是生死、像是悲喜、像是散聚，让她从高高在上的神慢慢又蜕变成有血有肉的人。

她们相遇那年，符华牵着程立雪路过太虚山集市，茶馆里说书先生一如往日称颂赤鸳仙人无所不能，法力无边、普度众生。她看见女孩顺着说书先生所指，望向太虚半山腰那座仙人石像，注视良久，再转头看向她。

符华，那位仙人和你好像。

她听见程立雪如是说，心想毕竟那的确是我相貌，点点头当作答复。

可下一秒身旁的人紧紧攥住她的手，一脸委屈巴巴看着她。

但我不希望你和仙人那么像。

符华蹲下身抚摸她的头，轻笑着问程立雪为什么。

那时幼小的程立雪揉揉鼻尖，吞吞吐吐地说，你和仙人那么像的话，看见孤零零守望神州的她，会让我觉得你也很孤独。

说着，女孩给她一个熊抱，稚嫩又天真地注视她，带着半分憋屈半分试探的语气问她，符华，我的存在能让你不那么落寞吗？

她清晰记得那时的自己将女孩拥入怀中，无比笃定地回答对方一句，当然。

是的，符华想，我只拉住过立雪一个人的手。一直以来向我伸出手的孩子，都只有她。

17

符华张开双臂，双手环上程立雪脖颈，将两人距离逐渐拉近。对方没有抗拒，却又被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包容刺痛，扑进她怀里的瞬间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符华伸手拭去程立雪滑落眼角的晶莹，觉得此刻对方才彻底卸下所有逞强，真正在她面前展露脆弱。英勇的指挥官外表恣意洒脱，内心却被少年时绕起的结困顿着，为她系上这一结的是符华，也最终只能由符华亲自解开。如今符华已彻底明白对方因何恐惧，完全知晓对方为何悲伤，于是接下来的事不言而喻，她需要用尽一切方式让程立雪信服她，需要倾注所有感情让程立雪确信自己从未离开、从未抛弃，且始终把她视为无二独一。

符华手掌捧住程立雪脸颊，让压于自己身上的徒弟抬起头看她。她用指腹轻蹭程立雪泪痕，问她，立雪，在你看来，师父会用这种方式安慰所有哭泣的孩子吗。

程立雪不带犹豫地点了点头。

于是符华亲吻她眼角，唇瓣摩挲过泪珠。

这样？

程立雪依然点点头。

于是符华探出舌头，舌尖轻轻舔舐程立雪眼泪。

这样？

程立雪还是点点头。

师父，求您别再戏弄我。她伸手阻拦符华落于脸颊的舔吻，试图闪躲对方予她的亲近。

符华被她徒弟的反应逗得轻轻笑出声。她抓住程立雪挡在自己唇边的手，一口咬上对方无名指的指节，用力留下一道齿痕。立雪，在你眼中，师父竟这般毫无边界？

程立雪在符华的发问中微微怔住，然后以一种无比确信的语气回答，您只是在怜爱我，一如您怜爱其他任何人。

怜爱。符华重复一遍对方的形容，指腹摩挲程立雪唇边。这个词语的确能用来描述此刻的程立雪，敏感、脆弱、易碎，让她心疼，因此被她呵护。可这个词语又不足以完整形容程立雪，不足以完整形容程立雪以何种形式存留于她心中。

如若有人来此处借宿，符华想，想起程立雪先前对她的发问。她想，我或许的确会让她们睡在这张床，可那将不同于此刻，这张床上不再有我。铭刻骨血的使命赋予她悲悯众生的大义，心底滋生的温情唤醒她独属一人的私心。我只与她一同诠释过何谓相依为命，哪怕是在那些分离的日子里，她也依然牢牢牵挂住这颗心。

但我从未将这些告诉过她。符华触碰胸膛里心脏的鲜活跳动，心想，我理应告诉她。她手指轻捋程立雪发丝，指腹摸到对方脸颊泪痕的冰凉，心想，我必须告诉她。

于是符华牵起程立雪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还记得初次见面的场景吗？她说，那时我也这般握住你的手，那份拯救出于怜爱，对你如此，亦对其他任何人。说着，符华手掌印上程立雪掌心，五指顺着对方指间的缝隙往前，轻轻扣住程立雪的手。

可一切若只出于怜爱，立雪，此时此刻师父不会与你十指相扣。

程立雪愣愣地看着符华。

我们相识多少年？她问。

十五年有余，师父。程立雪答。

我们共度多少年？她再问。

十年以上，师父。程立雪再答。

符华微笑着看她。立雪，这漫长时光可带给你什么。她最后一次发问。

不至生老病死，无关怨憎会，但即爱别离与求不得，故生五阴炽盛之苦。师父，程立雪说，年岁因您的存在镌刻上温情、掺揉进思念、萌生出爱，如是而已。

符华眼神柔和地看着她，在对方的注视下轻轻点头，牵起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立雪，时间对你而言如此，于我亦然。

她闭上双眼，额头触在程立雪额间。

这漫长岁月已然将一份怜爱酿成挂念，共度的时间铭刻于记忆，牢牢牵绊两颗无论相距多远的心。立雪，这便是我想传达与你的心意。

我爱你，一直如此，从未改变。符华张开双臂拥住程立雪，让对方手掌紧紧贴在自己胸膛。

程立雪注视符华泛起水光的温润眼睛，听见她师父用温柔得近乎化开的声音说，这颗心已被你稳稳抓在手里，所以，这份爱应如何定义，也同样由你决定。

那一刻，程立雪觉得自己心中的死结荡然无存了。她师父亲手为她解开那个拧巴又枯瘪的疙瘩，红线捏在指间轻轻缠绕，为她系出一只鲜活完美的蝴蝶。红色的蝴蝶微微煽动翅膀，让她听见扑腾在自己胸腔的跳动，听见红线那头，自己手掌覆盖之下对方同样的炽热心跳。

她静静望着符华，在漫长的对视中渐渐红了脸颊。

于是，红蝴蝶的晶莹鳞粉洒落成一片心有灵犀，一个恰如其分的吻绽开在两人嘴唇。

程立雪唇瓣浅浅印在符华唇边，两颗心被爱的甜蜜与柔软包裹住，吸引着、靠近着，最终不可分离着。吻是冬日静谧夜空下照亮心房的暖黄灯光，在渐渐飘落雪花的圣诞前夜，将深爱之人的心意紧紧相连。这已不是彼此初吻，却是往后所有亲吻中最值得铭记的那个。

在这个象征某段崭新关系的亲吻里，她们成为彼此的情人、成为彼此的爱人，成为一如往日生命里的，不可或缺。

18

要休息吗，师父。时间不早了。

程立雪在亲吻符华的间隙发问，被对方咬一口嘴唇，说一句明知故问。

真不休息？程立雪再次确认般发问。师父，已经凌晨四点了，她说着，伸出舌头回应符华的亲吻，两只手环住对方脖颈。

就算师父说要休息，立雪难道就会同意？符华反问，嘴唇轻吮程立雪舌尖。

程立雪微微闭上眼，对方软舌侵入她口腔。嗯……、师父想做什么事，哪还需……哈啊、需要征求立雪的意见……对方游走于她口腔的啃食蛮横，挑起她舌头，让她把话说不完整。

的确不必征询，但断然会被阻止。符华轻笑，伸手抚在程立雪睡衣下摆，慢慢摸上胸脯。就像这样，她说着，手掌抓握起程立雪乳房，指尖有意无意施力勾挑过对方乳尖，隔着布料感觉到对方乳头的充血肿胀。

你来感觉了。符华平静地把一句令人浮想联翩的形容说出口，手指沿着睡衣纽扣间缝隙往里伸，指腹摁在对方乳粒上划圈。她嘴唇轻啄在程立雪下唇，用鼻尖轻蹭程立雪脸颊。想做？

程立雪本就泛红的脸被对方逗弄得更加羞涩，她避开符华直视，目光往一旁挪移，在对方指间不断游走于乳尖的拨弄下小声说，嗯，想和师父做。

符华轻舔程立雪下巴，另一只手一点一点解开对方睡衣纽扣。先前在浴室不是做过一次？纽扣尽数解开，程立雪睡衣被符华脱到肩膀，半挂在手臂上。符华伸手游走在程立雪双乳，牙齿轻啃程立雪锁骨。

对方承认她们先前是在做爱。程立雪内心一阵心悸，在符华双唇的亲吻与双手的抚摸下身体微微发抖。之前是……嗯、是立雪在抚慰师……哈嗯、抚慰师父……她伸手捋符华头发，立雪也想……想被师父……啊嗯、——！

符华一口含住程立雪乳头，舌头绕在那处粉嫩饱满吮吸舔弄。想被师父做同样的事？她手指拨弄程立雪另一边乳头，对方身体在她的抚慰下愈发颤抖，呼吸变得缓慢而粗重。立雪，告诉我还该做什么。符华用下唇逗弄程立雪那已被舔得水光泛滥的乳粒，朝对方温度渐升的皮肤上吹一口气，一手加重揉捏程立雪乳房的力度，另一只手沿腰下滑，徘徊于程立雪髋骨。

师父明明知道应该……呜嗯、应该……、程立雪吞吞吐吐地回答，不知是羞于将后面的话说出口，还是符华一边啃咬一边揪住她乳头往外扯带起的刺激太大，文字渐渐淹没在呻吟里。符华一只手在程立雪小腹摩挲，似有似无慢慢向下，又在即将触及某处前迂回，刻意的挑逗令程立雪倍感折磨。她轻轻扭动身子去迎符华的手，只换来对方手掌从小腹绕回腰边，渐行渐远。

符华指腹在程立雪乳晕划圈。立雪，还想要师父怎么做？她倾身注视程立雪，鼻间的气息喷洒程立雪脸颊，用爱去烫她。告诉师父你的想法，或者，对师父下令。符华轻笑着说，不忘补充一句，你知道，师父不会拒绝。

立雪想……、想要……她面颊绯红，被符华手掌从乳房抚摸至锁骨，又顺着锁骨向下行至小腹。呜嗯、想要师父摸……、符华脑袋蹭在她脖颈，手指逗弄她肿挺的乳头。这里？符华来回搓碾程立雪乳粒，快感令程立雪胸腔急促起伏。往下……师父……哈嗯、下……、符华玩弄程立雪乳头的手顺着少女身体的起伏向下摸，经过髋骨一路来到大腿外侧，向后捏住程立雪臀肉。这里？她五指抓握程立雪饱满的臀瓣，往这圆润姣好的肉上轻拍一下，又像是安抚般用手掌轻柔。

程立雪身体不自觉跟随符华抓在臀瓣的揉弄晃动，腰向后曲张，垂在胸前的丰满双乳随之上下抖动，又被符华张嘴含住一只，吮吸一阵后探出舌头舔弄这随身体高低摆荡的乳尖，让场面变得更加色情。哈啊、师父……求您摸摸立雪、摸……符华还在诱她，手指有意无意划在臀缝，在她下身欲望汇集之处若即若离。可只要她不说出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对方就始终只携带暗示撩拨，让她肉体与意识都愈发煎熬。

想要师父摸哪里？符华手掌已经顺着程立雪臀缝摸进去，指腹沾染上对方黏腻的体液。她手指绕在程立雪阴唇边划圈，感受到对方唇肉吞吐收缩，卖力渴求着她的幸临。她指尖如羽毛般轻滑过程立雪阴唇边缘湿热的肉，听见对方意乱情迷的喘息愈发急促，攀在她后背的一只手握住她手臂、爬向她手背，像是想强行带她去往那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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