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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全) - 54

[db:作者] 2025-06-24 14:22 5hhhhh 8860 ℃

  「我也不知,他伤了许多人就跑啦,只看见氓山二老及四位少庄主这个方向追去的。」小童说着,用手指了指东边。

  谢云岳正要侧身往东,身后任七姑及一干人等已追及,只听得任七姑一面叫道:「小辈,你杀人放火,岂能如此一走了之。」

  谢云岳猛回首,双眸射出阴森光芒,冷然一笑,道:「老贼婆,你庄中放的火杀的人,就认准是少爷所为的么,不过云雾山庄之人尽都是可杀之流,死了活该。」

  随同任七姑来的人,这时将谢云岳团团围住,其中一人黑衫长须亮出剑来,接口冷笑道:「阁下大言不惭,何不道出姓名,今天下英雄得知。」

  谢云岳喧的鄙夷一笑道:「你也配称英雄吗。」

  那人大怒道:「区区不才猿公剑诸衡,虽不是楼脸人物,但也叫得上字号,不像阁下既不敢道出姓名,犹背着剑装幌子,自吹天下第一,走遍天下,也没见过你这一号。」

  这句话反把谢云岳说得笑起来了,两眼紧盯着诸衡,片刻说出一句俏皮话,道:「诸老师,你这就叫做武大郎吃药,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说着,反腕一把,呛当当响,太阿神剑业已出鞘,一道夺目青光,映在阳光之下,寒气四射。

  诸衡一见大惊失色,知这人手中是柄前古神剑,这可惹上杀身之祸啦。话已说出,却不能不算,欲先下手为强,要知名家交手,只是一毫之差,是以猿公剑诸衡,猛地出招,剑如电飞地一指。疾变「飞猿坠枝。」由上而下迎面直劈,出手之快,确也非凡。

  谢云岳垂搁着剑丝毫不动,等诸衡剑尖堪可到得身前,脚尖一动,就晃在诸衡胸后,左掌轻按了诸衡肩头一下,微做微冷笑出声。猿公剑诸衡可吓得满身冷汗,谢云岳掌一沾在后衣,及时警觉,「一鹤冲天」拔起半空,化作「飞鹰攫兔」姿式,头下足上。跟着一道惊鸿剑光,电闪而到。

  这一招威力至大,谢云岳也无可遁其形,因诸衡人在半空,无论谢云岳移形换位至何方。剑光均可罩住。谢云岳哼然一声,左掌往上斜挥,一股阴柔劲力登时拨开诸衡剑势。猿公剑诸衡只觉一股无形劲气迎面而到,就知不妙。身形一侧,就翻下地来,足才沾地,对方身形蓦又不见,不由旋身出剑,身形连续换了四五个方位,依然不见对方身影。

  诸衡身影快得有如电闪,要知猿公剑法必需以快速的身法才臻神化,但对方冷笑声却连续从身后传来,并不时用手掌沾在自己后胸,他面色成了猪肝,额角淌汗如雨,依然似疯猿一般,挥舞出剑,不知见机收舵。谢云岳见他太不知进退,清啸一声,大阿宝剑抖手起处,但见一道青色圆弧惊天,察的声响,诸衡手中剑只剩下一截剑柄,右耳陡觉一凉。诸衡面如土色,弃剑举手一模,粘濡濡地血液涂了满掌敢情右耳被削掉了。

  谢云岳哈哈冷笑,道:「权饶你命,借你之口,传布少爷剑术天下无故,倘有不服,可来找少爷好了,姓名本是虚幻,且萍踪无定,你只记下少爷形象好了。」话音未落,陡见七个黑点迎面飞来,电漩星射。

  原来任七姑心惊谢云岳身手高绝,恐非对手,突起恶念,取出绝少一用之「黑芒钉」,用那「满天花雨」手法打出。这「黑芒钉」长仅寸许,喂有巨毒,钉尖成六角形,专破气功横练,钉身原为脆钢铸就,若一被打中,钉身粉裂肤内,不割掉这块肉,根本无法救治,还有打暗器手法妙绝无比,七、九、十一,连续而至,分两手打出,前后相距不过五寸,有时后出者先至,今人防不胜防。

  谢云岳瞥见银发妹婆任七姑手腕一动,便知有暗器,冷哼一声,身随剑出,只见扇形剑光递出,叮叮数声,七支「黑芒钉」尽数击落。任七姑出手奇快,谢云岳剑出得更快,任七姑两手九支十一支黑芒钉扣着欲发未发之际,只见迎面耀眼剑光急疾飞到,惊叫了一声不好了,左臂已被削断,谢云岳左手一挥,咯咯声响任七姑右肩骨登时粉碎,一捏一抖、身形也被抖飞出五丈开外,左臂断处鲜血急涌出,随着他飞出的身形,洒了一道红色血路,地下尚留下一只断臂,掌心黑芒打仍自紧扣着,这一幕,看得围堵群寇惊心动魄。

  谢云岳对着面色灰白的众人投了一眼,嘿嘿冷笑,长剑入鞘,如飞地往东弛去。众人也不敢阻拦,走近扶起任七姑,见她已然绝气,猿公剑诸衡跺了跺脚,就此离开云雾庄,挑动天下武林,掀起一片血腥杀劫。任七姑这个不可一世的黑道高手,轻易丧在谢云岳手下,起说来有点出乎意料,照说以她这高的功力与谢云岳拼斗,只要谢云岳不施展出「菩提掌力」,一时之间还不能奈何她,但一上来任七姑骄气太甚,为谢云岳先声所制,再被太阿神剑突袭,剑尖尚未及身,可是吐出一芒尾,左臂齐肩斩落,且谢云岳身法奇快,使她猝不及防,何况血肉之躯,岂能与前古神兵相拼。

  且说谢云岳往东疾走,不时停下身形,仔细察看有无格斗痕迹留下,他只在山间飞越,不知不觉已是走出二三十里路程。日色已偏西,山风劲疾异常,扑面生风,白云缕缕掠过,他停在一块巨大山石上,黯然惆怅,遥见黄河如带,蜿蜒曲折天际生来,弄腾急踹。

  他暗自忖道:「小童明明说是往东而来,迄今未见,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难道说小童是骗我不成?」其实小童并没有骗他,只是姑娘背着母亲,又避着氓山二毒及龙门四怪紧迫追随,东奔西窜,已是转向,与谢云岳所走路径南辕北辙了,是故不见。

  谢云岳不禁猛一回头,又往来路飞驰,走近云雾山庄时,只见一片残垣断壁,人头纷纷忙乱救火,残烬尚未扑灭,浓烟弥漫着,稍一留览,跟着又飞掠而出。他来在瀑布源头处停着,夕阳残眼里,流霞满天,瀑声如雷,飞珠溅玉,景色无比。可是爱侣芳踪已杳,心情宛如铅重,人是感情动物,多日来耳鬓厮磨,片刻温存,已是难分难舍了,如今呢,似梦似幻,心灵上只留下一片空虚,忽忽若失,久之,突然双目突露出威棱,若有所得,掉头又往云雾山庄纵去。

  山庄屋宇几乎毁去了四分之三,只剩下西边的一列厢房因远离火场,竟安然无恙,此刻庄中新遭大故,防守未免稍形松懈,谢云岳一路闪进,并未受到任何阻截,置身西厢窗外一颗枝密叶茂的梧桐树上,暮色苍茫下,任谁也不能觉察树上藏得有人。

  西厢长长一列镂花窗格,竟是全部敞着,室内人物动静均可一览无遗。谢云岳人一藏好,就瞥见任龙右臂右腿白布紧裹着,布上渗出紫黑色的血迹,由其他三怪扶着进内坐下,是时夕阳下山不久,尚留着残余的光亮。可以看得极其清晰,四怪眼圈都是红肿老高。

  他们围着一张檀木上嵌白色大理石方桌坐下,任虎举掌向桌一拍,叭地一声,好端端地石面四分五裂,只见他睁眼骂道:「我就不相信,这少年剑术就这么利害,明几个我就要寻遍江湖,非找着他不可。」

  任豹哼了一声,道:「二哥,别叫人笑话了,以娘的那高身手,尚不能架抵人家一剑,纵然你找着了,还能把他怎么样?」谢云岳心知在说他,心中暗笑不止。

  任虎横眉怒道:「怎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就罢了不成!」

  任豹冷笑道:「谁说了罢手,凡事总得有个计议,谋定后动,谁像你这毛包脾气。」

  任虎眼睛一翻,正待发作,任龙连连挥手阻住,道:「豹弟说得确也有理,老二你这暴躁性情可要改改,所来的两少年无一不是好惹的主儿,也只怪我们过于托大,说什么云雾山庄犯者必死,多年来江湖路人谨守此戒,无不先通报才敢入庄。因循松懈,才让两少年轻轻得手。」

  说至此,顿了一顿,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就拿背出霞儿的那个少年来说吧,只腾出一只手,便将我们兄弟四人逼得无法还手,若不是氓山二老来很快,愚兄这性命亦将难保,你道好容易的么?」这话显然是说任虎听的。

  任豹接口道:「氓山二位老前辈不知现在得手了未?」

  任龙摇摇头道:「邙山道上,陵墓丛丛,易于藏身,加以天色已晚,这少年又身手奇绝,说不定双方还楞着呢。」谢云岳听得邙山二字,急不择身即往回纵去,带起枝叶微响。

  任虎立时警自觉,一场腕,五只「黑芒钉」电射打出,只听得一声冷笑,「黑芒钉」已然反击回来,打在桌面上火花迸冒。任虎任豹同时跃出一看,只见寒风习习,枝叶做晃,那曾见得人影,人家已走老远了,再追也是白费,无言丧气返回室内。邙山墓道,看起来极为深邃阴森。

  而谢云岳此时也找着顾嫣文,两人拾抬级而下,谢云岳一眼瞧见有个黑衣妇人蜷卧墓道中,姑娘抢前一步唤了一声:「娘。」那黑衣人应了一声,姑娘两手抱着轻轻一拉,支着墓碑上坐好。

  谢云岳这才瞧清楚了,面庞与姑娘长得一样一样,美秀俏丽,只是十余年囚禁,显得十分憔怀,额上多了几条皱纹,但见她一只星眼紧瞧着自己脸上,他立时悟出自己仍带着人皮面具,「啊」了一声,伸手揭下。他发觉顾母星眼亮出光辉,面泛笑容,忽又幽幽一叹,道:「嫣文,娘现在形同废物,你救出娘来又有什么用,只是娘见你终身有靠,也安心了。」

  「娘,尽说这些丧气话做甚,女儿纵然粉身碎骨,也要寻人与娘治好。」

  谢云岳早就看出顾母软瘫,似是为人点上阴穴,当时又不便相问,此刻,才问道:「文妹,伯母受了伤么?」

  顾嫣文满面幽怨之色,转头望了谢云岳一眼,说:「娘被老贼婆掠来时,便逼着娘嫁与任龙,娘坚执不允,老贼婆竟下手点了阴蹻诸穴,致手足不能动弹,声言一日不允,即一日不解上穴道,你想,我娘怎能应允,为此四肢筋络俱已萎缩,所幸老贼婆尚念师徒之情,三餐衣食不缺,且拦住任龙对我娘无礼,不然……」说至此处,不禁呜咽出声,又道:「云哥你看赛华陀魏平洛可以治好我娘么?」

  谢云岳心中恻然,沉吟片刻,说:「若是最近点中的,三两天便可恢复,但年代已久,主筋枯萎,非短时间可能奏效尚需灵药调治荣筋活血,使之逐渐增强活力,赛华阳也许可以,但长途跋涉,人何以堪,论说愚兄对医治穴道颇有心得,不过男女……」

  顾母忽然接口道:「谢贤侄,武林中那有这多忌讳,何况你与嫣文这段关系……」说至此倏口不言,谢云岳何等聪明已听出顾母话中涵意,露出自己既是有半子之份,尽可下手疗穴,不由心下微微作难。

  姑娘在火把子光辉映照下,粉脸显然格外娇红,只听她笑道:「怎么云哥你还会医病之学,任七姑手法独凸,别具一格,外人甚难破解,你有此奇学,日来我怎没听你说过。」

  火褶将已燃尽,吐出微弱火苗,谢云岳忙道:「此地不宜多作耽留,方才二毒身旁所悬盛装毒器革囊,被我下手盗来,当时并未发觉,以他们之功力,此到必已知晓,恐他们返回此处,我先上去打发了他们再说,你可收拾一下。背着令堂同奔开封天马镖局,再商救治之法吧。」说着,身形微晃,就到了墓口,移开墓碑钻出,再又封好。

  繁星满天,钩月斜挂,一阵阵朔风,夹起尘砂,在这山陵面层涌起一片黄雾,月色映照在邙山墓地上,平添了几分凄凉鬼气。谢云岳腾身在方才下手之处负手眺望,片刻间,即听得两声长啸传来,高吭悠亮,就遥见远处墓地上,两条黑影起伏穿落,在风砂中倏隐倏现,片刻就到了近前。

  二毒一停身,即瞥见谢云岳立在高陵上,两人同时一声大喝,身形即扑向高陵,动作之快,眨眼即至。岷山二毒足一沾上,也不出声,便欺身四掌飞击,出手都是寻向重穴。谢云岳微一冷哼,夷然不动,四掌堪填到得身前,两手疾地向二毒腕脉一拿一放,哈哈大笑声中,人已凌空,「旋龙升天」,人已拔起五丈六七,霍地放开身躯,两足五踹,去势如电,眨眼已落在十数丈外高阜上。

  这份绝世的轻劲身法,看得岷山二毒暗暗惊心,方才一拿自己腕脉就觉遍身酥麻,刹时有功力全失感觉,不过经他一放,真气又复运行,仅比一点,足听证明人家武学已过高深莫测地步,两毒不由相对苦笑了笑,眼前谢云岳负手伫立高阜上,冷淡的瞻辉映在他脸上,依稀可见鄙视不屑的笑容。

  两毒虽然心惊那少年的功力高深,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了,于是同时暴喝一声,双双纵起,去势之快,并不比谢云岳逊色多少,淡日光辉下,如二只夜袅扶风飞去,在绵绵无尽陵墓上,直似鬼魅凌空,益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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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菩提存于一念好心终有好报霹雳妄动无名辱人自取其辱

  且说岷山二毒双双纵起,电闪地向谢云岳存身地高埠扑去,去势之快,无与伦比,淡月光辉下,直似两只夜袅凌空,口中不停地怒啸,在绵绵无尽的陵墓上益增恐怖。谢云岳存心开二毒一个玩笑,巍然傲立,二毒一东一西扑来,堪堪将近身前了,陡翻两掌,意随念动,施出「弥勒神功」粘字诀,双掌一引一合。

  只见二毒像两只箭矢一般蓬的撞在一起,二毒身形顿时像断线纸鹞翻落在高埠之下,直跌得发昏,半晌才爬起,他们尚以为自己扑去的身法太快,才致相撞,于是同声怒吼了一声,一鹤冲天,又双双向谢云岳扑到,出手如风,指向要害,诡奇之至。谢云岳轻笑了一声,施展「玄天七星步」法,只闪不攻,无论二毒招式怎么快法,一沾即行滑脱。

  二毒越打越心惊,数十个照面下来,直觉对方少年步法快得出奇,不禁头晕目眩,心知对方存心相让,连刚才两人相撞亦是故予示警,怎么自己两人这么糊涂,若在别人早就知难而退了,一想清,即双双纵出圈外,落定四面一瞧,只见谢云岳负手长立三丈外,面含微笑,衣袂折折飘飞,淡月光下,望之清绝脱俗,丰神如玉。

  要知岷山二毒虽名列毒名,其实人并不太坏,行事也颇知分寸,漆清漆冲幼时俱是孤儿,受尽冷漠歧视,冻馁之苦,其后为一异人收归门下,但后天之乖僻已养成,总觉世间甚多伪善之人,越是标榜清高,心内愈加屋龊,反不如下层人物直爽义气,学成下山后,性喜接近草莽之上,对正派人物往往避而远之,直至年迈,渐悟他们成见与事实大有出入,但由于正派人士见他们性格乖僻,便将二毒列于群邪之内,事实上他俩羽毛自惜,从不妄杀一人。

  正因他俩看出这大千世界,十文软红尘中,有几人能得十全,好多于恶即是真善,罪多于良便为邪恶,故尔有此一念,遇上谢云岳这个煞星能得保全,谁谓冥冥中没有天理在。此刻,二毒一见谢云岳止步不追,犹自负手微笑,不由赫愧交并。

  谢云岳微笑道:「在下与二位素未谋面,为何妄施毒手?」

  二毒听得,不由暗自忖道:「人家问得正是理由,革囊失去,自己并未见是他所为,何以不问明就双双出手,看来自己实是理亏。」于是二毒脸色登时一红,大毒腾清道:「阁下说得正是,老朽等方才离此之际,不知何人暗中将老朽等襟下系挂的革囊窃去,等到发觉返回此处,只见阁下孤身一人,即认系阁下所为,竟一时情急益浪出手,不过……」

  谢云岳微笑接口道:「革囊盛装之物,想必俱是奇珍异宝然老英雄等未必心急如此。」说时,缓缓走前数步。

  大毒漆清笑道:「囊内多半俱是不成材的毒器玩意,丢了不值可惜,只是此物奇毒霸道,经人误用,或仗此横行,我岷山二毒平生爱惜羽毛,不能以此无心之失,至闯弥天大祸单囊夹层尚有数十颗「火云丹」及一册师门重物「合毒释注」,万万不能失去,倘或为阁下捡护,可否赐还,老朽必有以报。」说着,晶光双眼望定对方。

  谢云岳淡淡一笑,道:「哦,原来是岷山二老,革囊果为在下拿去,既是如此说,足见二位心地良善。」说着,在衣底取出革囊,霍地抛去,二毒举手一扬接下,漆冲在革囊内取出四颗赤红如火药九,置了掌心,走向谢云岳,说道:「老朽等昔年东海云游,无意在一所海心小岛峰顶,拾的五枚「离火精玉」,此物是纯阳之宝,因此来合药练制一炉「火云丹」,以之治筋骨萎缩或血液冻凝功效如神,些许小物,不值一晒,聊报革囊兄还之德吧。」

  谢云岳闻言心中一动,这「火云丹」不是正好用来疗治顾母么,遂伸手接过,道:「想不到二位如此宽容大度,不但不见罪,反而厚赠,令在下有点愧疚难安,不过……」沉吟片刻,又笑道:「在下于此相逢二应,也算有缘,四颗「火云丹」目前正巧需用,在下愧疚以报,不过日后二位需用我怪手书生处,绝不袖手。」面上仍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却极其诚恳。

  二毒同声叫了一声,大毒膝清满面诧容,道:「这就难怪了,阁下竟是刻下震惊江湖,名动八表的怪手书生,老朽输招输得心服,日后阁下加入川,请至岷山一游,老朽等还要讨教呢。」说着,二毒拱了拱手,回身窜去,刹那间,隐入无穷陵墓中,偶或得见,只是两个黑点在月色下起落……

  谢云岳望着二毒逝去的身形默然的出神,暗忖道:「生死造化,冥冥中自有安排,果是信而有徽之事,自己出道以来,心辣手狠,凡属邪魔外道,遇上自己,虽不死也须带点伤回去,怎么今晚竟如此宽容……」继摇摇头,心说:「说起来,自己也难相信,若非如此,怎么知道「火云丹」这种灵药,这不是数定吗……」想至此,急急回身往顾妈妈藏身的古墓驰去。

  他移开了墓碑,只见姑娘与其母并肩坐在墓地石阶上,偶偶低语,背向着谢云岳,一听到墓碑移动响声,姑娘即回面笑问道:「云哥,你打发了二毒吗?」

  谢云岳笑道:「想不到打成了相识,他们现在已返岷山,文妹,告诉你一个顶好的消息,伯母有救了,保证不出七天,便可行动自如。」

  姑娘星眼中露出惊喜的光辉,霍地立起,叫道:「真的吗,这太好了……可是不要哄我呀。」

  顾母亦回面幽幽一叹道:「贤侄,休说老贼婆独门点穴难解,就是十数年瘫痪之身,筋血已枯,何能于七日之内痊愈,你怕我心灰绝望,故尔说出此言,是不是?」姑娘听了,原来惊喜之容陡变满腔失望之态,在火折子发出光亮映照下,大眼睛内蕴着莹然泪珠。

  谢云岳一脸庄容,道:「小侄说话,从来是一不二,伯母但请宽心,七日之内包可痊愈就是。」说着,取出二颗「火云丹」命姑娘放进顾母口中咽下。

  姑娘取过「火云丹」喂吃了,便凝目谢云岳,好似疑惑不解神情。谢云岳微笑不语,片刻,右手倏出,施出「轩辕十八解」中凌空解穴神奇手法,离顾母身两寸,朝「天枢」,「期门」,「气舍」,及四肢重穴风快地点上一指。

  顾母服了「火云丹」后,只觉腹内奇热如焚,不能宣泄一种难耐的紧张,使牙根发噤,正在难受时,突觉穴道一松集结于腹内之焚热向四外迸射,遍体流转,舒适已极,不过四肢还是绵软无力。这时,谢云岳向顾嫣文道:「文妹,你现在可面对伯母背后盘膝坐下,双掌抵紧伯母「命门」穴,用本身真气贯输,愚兄再在贤妹后胸抵掌「隔体传引」以两人功力,大概伯母可以恢复一半。」

  顾母惊讶此少年有此精湛的武学,当今之世,武林中殊少得见,可称绝无仅有,就论这手虚空解穴法,非五十年之内外双修,就难得这般造诣,如今在这少年人身上见到,若不是亲眼得见,实在难予置信,可见武学一道,端赖其人根骨秉赋,方可有大成。此刻,姑娘依言盘膝坐下,双掌抵住其母胸后命门穴,默运真气,正在屏息凝神时,姑娘惊觉自己后胸被谢云岳双掌抵住,立刻就有一股奇猛阳和之气,加速本身之真力贯输。

  顾母即有一种酸软懒洋洋的感觉,另外的一股热力直在遍体内运行,入紫府,贯丹田,径通十二重楼,枯萎的筋络顿呈膨胀复苏之势,一个时辰后,顾母立觉手指可微微动弹这一来,那还不喜出望外,十数年瘫痪之体,现在有枯本重生之望,不要说是顾母,任何人均有此种感觉,顾母喜得不禁喊道:「文儿……你看为娘的手指脚指……不是能动弹了么。」

  谢云岳闻言立时收掌,姑娘扳住顾母身躯,叫道:「娘,真的吗?快给女儿瞧瞧。」姑娘只见其母四肢指趾慢慢移动,微微上昂,复又落下,显得十分吃力,虽然如此,但这是一种极良好的现象,姑娘喜极,不禁搂着其母,连连摇晃,母女二人却是遽然泪下,骨肉至情、此时发挥至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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