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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傲世行 - 23

[db:作者] 2025-06-24 21:13 5hhhhh 4860 ℃

              第五部第五章暗涌

  「师兄,我们既已知道寒姑娘的下落,大可以回去如实向师尊报告,没必要这样子跟着他们。而且他们始终与白莲教关系密切,师兄的内伤又……」

  「我明白,清儿放心吧,没有问题的。文小勇堂堂一宗之主,那位姓常的黑汉子亦是耿直之辈,他们不可能会干什么下作勾当。而且我实在很想见一见凤红邪,至少要知道我和他有多大的差距。」

  向清在侧面凝望着俞志平充满期待和斗志的表情,眼里忧心之色仍没有因他的说话而减退。心中不住的暗忖,怎么男人就这么爱逞强,怎么女人又会爱逞强的男人。那个可怕的凤红邪,俞志平是否可以应付得了他?

  本来全真教接获峨眉派的急函,惊悉她们的大弟子竟在京师被人强虏。张志敬原打算邀请年资较深的同门师弟辈着手调查,可是俞志平却要求独个儿下山办理此事。张志敬深知俞志平的个性,故此让向清留在其身边作为缓冲。

  他们俩在离京的地方碰上了文小勇等人,更出手吓退了全真教的叛徒杜子轩和颜氏三魔的狙击。一行人得柳玉仪的经验之助,大伙儿化整为零装扮成逃难的乡农,由文小勇、常遇春等人率领十数名最干练的部下探路,成功逃离了京师的势力范围。离开了京师,自然就是其它派系的地头,蒙古人的影响力明显锐减。

  「文兄,你认为凤红邪真的能够突破蒙人封锁,准时到达峨嵋山吗?」

  文小勇眼尾一瞥四周的同伴,嘴角勾出爽朗的笑容说道:「如果我说一定可以,那就是张开眼睛说谎话。可是到现时为止,蒙古人仍未有松懈下来,足以证明红邪小子仍然生绷活跳。他做事经常出奇不意,可能当我们到达峨嵋山脚时,他早就留定桌子边吃边喝地等候我们了。」

  「但愿如此。」

  俞志平在文小勇的身旁经过,文小勇的脸容却出现微微的变化。他不担心就假了,但凤红邪孤身引开宗喀巴,临行前更把这群人郑重托负给他,即使他如何担心也必须先办妥此事,自他出山以来,还是首次感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压力。

  文小勇趁大伙儿不注意,追上了俞志平并小声的问道:「嗯,俞兄,你这么急着找那家伙,是因为身上的内伤吗?还是想找他一雪前耻?」

  「讲真一句,俞某的伤只属小事,我也确实很想跟他再较高下,可惜现在还未是时候。现在局势混乱,那厮的生与死将直接影响反元的进程,故此俞某只好放弃这个诱人的念头。」

  出乎文小勇的意料之外,俞志平似并未把内伤和战败的事放于心上,而且更没想到外表庄重老成的他,内里原来如此好勇斗狠。但也很难怪,到他们这个级数的高手,要持续进步必须得到契机,而这契机往往会出现于剧战之中。

  对俞志平来说,凤红邪是一个好得没法再好的目标,更是他在武道上推上极峰的一个重要助力。突然之间,文小勇似意识到他们这几名新一辈的高手,将因凤红邪的带动而向前迈进。

  从前忽然方传来常遇春的声音,打断了文小勇的思绪。

  「文兄,俞兄,前方有一户客栈,我们今晚在那处投宿一宵吧。」

  「小女子曲弱水,见过大夫。」

  曲弱水的样貌身形与乃姐倒有六、七份相似,其姿色美貌即使跟作古的韩慧君,或是现今的穆心玲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但最叫凤红邪感意外的,却是她连曲香风那份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独特气质亦继承下来。她的外表跟内在是一百八十度相反,完全是一副要人保护的闺秀形象,压根儿半点也看不出她懂得武功的影子。

  连见惯绝色的凤红邪,亦不由用神细视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子,心里更是啧啧称奇,如非他早先一步察觉到她的可怕,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柔弱的少女实际足以进身绝级高手之列。倒是曲弱水似没有甚么反应,对凤红邪唐突的目光视而不见,可能是因为早已习惯了吧。

  「敢问赵大夫,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一句简单的说话,却让凤红邪立时头皮发麻,他因为韩慧君的影响而生出重遇故人的情怀,然而曲弱水就只望了他一眼,竟可以感受到当中的异样,她那份玄功灵觉实在敏锐得惊人。

  曲弱水全身丝毫未动,但凤红邪却清清楚楚感觉到自己的行动已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他努力控制着心跳保持正常,同时知道若然答得不好,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他与房门或窗户虽只有十来呎距离,但若是发生意外,他可以断定自己绝无可能从曲弱水手中闯得出去。

  凤红邪不禁在心底自嘲起来,这样的对手在平时可是渴求也找不着,怎的在他受伤时却一窝蜂地涌出来。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在下多年前曾在秦淮之上得睹曲大小姐尊容,才会一时失仪冒犯二小姐,请二小姐见谅。」

  「原来赵大夫曾见过姐姐吗,但大夫的年纪似跟弱水相距不远。」

  危机感越来越沉重,简直是嗅到了死亡的气味一样,凤红邪几乎要喊救命,也几乎要拔腿便跑。

  他此时满脸乌丝的模样怎也不像是个廿岁的少年,可是这个曲弱水没有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更不知为何可以察觉出他的实际年纪,他可以断定即使自己没有受伤,要胜过她怕亦要付上一定代价。

  虽然被她的奇兵突出而吓一跳,但凤红邪亦是才智过人之辈,一刹那的平静过后已想到如何对答。

  「实不相瞒,在下除了医术以外,亦涉猎丹道之学,虽不至于成仙成圣,但养生之术倒略懂一二。若是二小姐有兴趣,在下可以倾囊相授。」

  曲弱水微笑点头,悠然地一望身旁的大床,而凤红邪也感到刚刚的危机感逐渐减弱,晓得自己终于过了一关。

  「这位卧病在床的就是郭静容姐姐,有劳赵大夫了。」

  曲弱水盈盈的起身施礼,才静悄悄地避离房间,留下马秀英一人伴着吓至几乎虚脱的凤红邪。当曲弱水远去以后,马秀英才笑道:「嘿嘿嘿……我家小姐是否很漂亮呢?」

  「江湖传闻剑貌双绝韩慧君,丝竹品奏曲香风,曲家之女果真名不虚传。」

  「韩慧君?那是谁家的小姐?」

  马秀英明亮的眼睛瞪大起来,相信在她心目中,曲氏姊妹应该是世上最美丽的女性,但凤红邪却爆出韩慧君的名号,会惹起这个年少丫头的好奇亦属正常。

  对于这种小女孩的想法,拥有少女记忆的凤红邪自然晓得,他不禁柔温地笑道:「让赵某先为小姐看病,有时间再把在下听过的江湖故事告诉马姑娘吧。」

  被凤红邪温柔的目光一扫,马秀英竟突然发呆起来,脸珠更升起两片异常的红云。

  凤红邪心知要糟,赶忙叫马秀英准备丝线。从遮掩着的纱帐里,凭凤红邪的目力仍可依稀窥见安躺在内的女子,她虽远及不上曲弱水的倾国姿色,可是也算是中上美貌,唯一可惜的是其面容苍白,睡得昏昏沉沉。马秀英拿出了丝线并缠到郭静容的手腕之上。凤红邪坐在绮罗半掩的闺床之外,两指夹着丝线细心听其脉象。

  「咦,奇怪?请问马姑娘,郭小姐懂武功的吗?」

  侍立一旁的马秀英暗暗吃惊,慌忙打手势示意凤红邪不要张声。

  「请大夫不要张扬,郭小姐是隐瞒了郭老爷子偷偷学艺的,今次也是她主动要求小姐带她去拜访合洲的武林隐士。」

  「但郭姑娘的脉象显示她习武不当,再加上不习惯水土,所以才发生重症。而且嘛,她似乎亦有心神受困之象。」

  马秀英立即目定口呆,让凤红邪知道自己的诊断正确无误。

  「大夫看得真准,郭小姐口虽说要拜访隐士,但实则是在逃婚。」

  「逃……逃婚?」

  「是啊,但也很难怪,如果是竹门对竹门的婚事倒也罢了,可偏偏郭老爷子看中的,却是个身无长物的粗人。」

  「身无长物的……粗人?」

  凤红邪听得好奇心大起,郭子兴乃一方土豪,四方闻名之辈。他有家财亦有势力,而且传言他独俱慧眼,属于有胆识之士。但他竟打算把掌上明珠下嫁一个穷人,相信当中一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理由。

  「那个人怪惨的,投奔郭老爷子时就受到府里上下白眼对待,有一次还被人关在柴房几乎饿死。」

  「如此听来,马姑娘也见过此人?」

  「见过一次啦,那时奴家跟小姐作偶郭俯,那家伙被人锁进柴房,我见他怪可怜的,还偷偷送了个吃剩的干饼给他,他当时就高兴得哭出来呢。嗯……那家伙……好象……好象叫作朱头璋。」

  「猪头璋?这个名字也真是别出心裁。」

  马秀英和凤红邪两人终于忍不住的笑起来。

  「嘿嘿嘿嘿……大夫很幽默风趣,但别再谈猪头猪脚了,还是先看好郭小姐的病,之后奴家跟先生慢慢详谈吧。」

  「其实只要服一剂药,郭小姐就可以药到病除。可是大夫只能治身病,却治不了心病,她一日心结不解,此病亦无法可以根治,请姑娘明白。」

  「奴家明白,有劳大夫。」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郭子兴的下人仆役办事确实伶俐快捷。凤红邪开出了药方以后,执药煲药到侍奉郭静容服药也不超过半个时辰,相信地方帮会也有份出力才有此效率。

  由此可见,郭子兴的管治能力与及人面皆非泛泛。

  黄昏以后,郭静容的面色已渐见红润,呼吸亦平稳安定。曲弱水与郭天叙商议过后决定起航,而凤红邪则顺理成章留在船上照顾郭静容。

  大约到了戌时,马秀英奉曲弱水之命前来请凤红邪到船的中仓一起同膳。凤红邪倒算受宠若惊,可是却一点高兴亦没有。以他忖测,曲弱水应是不愿与郭天叙等人独处,才会拉他躺这浑水。

  抵达中仓,郭天叙以主人家姿势坐于主席,而郭天爵与张天佑则分坐在他的下首。曲弱水坐在郭天爵之下,而在她对面的是位三十出头的曲发汉子。凤红邪被安排坐在那名曲发汉子之下,同时在曲弱水下方还有一位长有白胡子的老翁,与及两位其貌不扬,但身型健硕的中年大汉。

  经介绍后,凤红邪才晓得原来那位曲发汉子叫陈武海,是直沽的最大帮派桃花会副会主,其武功在卧虎藏龙的直沽更能排入头五名之内,今次因受会主重托才会跟在船上保护郭府之人。

  列在陈武海背后的,更有四名衣着整齐的男子,个个精芒内敛,气度沉隐,看来应该是桃花会里精选的好手。

  那位白胡子则被介绍为郭府的一位普通武师,但此位名叫范纯的武师却让凤红邪留意起来。于韩慧君的记忆内,崆峒派里有一位卓号白猿的范姓前辈高手,以一手推山掌驰名江北多年,其形格皆与此人十分相似。

  在座之中,除了受伤的凤红邪外,就要数深藏不露的曲弱水为最可怕,接着就是那位自称范纯的老者,最后才轮到那位陈副会主,此三人皆非等闲之辈。

  至于其余两名汉子也是郭府的武师,他们名叫梁聚和潘文。此二人虽然都有北方人高大健壮的体型,可凤红邪却感觉不出他们有高手那股收发由心的气势,从而推测出他们应远及不上范陈两人,更莫说是曲弱水这位锋芒完全内敛的绝级高手。

  「赵大夫,多谢你为郭姐姐治好了病,奴家在此先饮为敬。」

  马秀英为曲弱水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曲弱水向凤红邪举杯一饮而尽。在旁边的男士们眼中充满了艳羡,郭氏兄弟面上更现出一丝妒忌。

  凤红邪装作慌忙回礼的同时心下却暗暗叹息,郭子兴手下有范纯这等能人,自己肯定也非闲角。可是其儿子的胸襟竟如此不能容物,为这区区一杯礼貌的敬酒而妒忌,他实在很难想象他们接手郭家以后的情况。

  在尾席的潘文似已发现主子的面色不善,突然向凤红邪问道:「敢问赵大夫向在那处行医,又怎会落泊至在直沽流浪呢?」

  凤红邪心知这姓潘的家伙想要当众丢他面子,希望藉此讨好郭天叙,但他何等样人,又岂会跟这种小人斤斤计较,只是微笑道:「说来惭愧,赵某本在燕京附近行医的,可是数日前蒙古鞑子突然发疯,强征大夫医师进入军中服役。某虽非什么英雄好汉,但骨气还有一点点,所以就孤身跑了出来,躲到直沽希望避过此劫。」

  「好,好一位汉子!陈某也敬大夫一杯!」

  陈海武突然拍案叫好,更举杯与凤红邪对饮。凤红邪还留意到侍立曲弱水背后的马秀英正以崇敬的眼光盯着他。比起那些怨毒眼神,这种女孩子瞹眛的眼光更使他混身不自然。

  郭天叙干咳一声,望了一眼沉默的曲弱水以后,立即争先发言。

  「赵大夫有所不知,蒙古人的国师伽僯真被刺客所伤,听闻这个刺客更与域外一名高手交战,结果惹起了蒙古人的怒气和警惕。」

  得闻伽僯真之名,曲弱水在众人不为意时垂下了螓首,但却避不过凤红邪的注意,留意到她眼里略过微仅可察的杀意。

  伽僯真害曲香风白白昏迷了廿多年,作为亲妹的曲弱水实与韩慧君一样,有相同理由要杀此人。可惜她迟来了数日,否则让她先找上伽僯真,凤红邪跟宗喀巴决战的战果或者会因而改写。

  陈武海听出了郭天叙故意隐藏事实的全部,不屑地冷笑一声,接口道:「郭公子似乎所知的也不详尽,行刺蒙古国师的并非普通刺客,那位侠士乃当世年轻高手之冠,名字叫凤红邪,而且他更与域外第一人,号称蒙古帝国最强横人物宗喀巴,在京外的荒亭一决高下。这则消息现已成为北方武林最热烘烘的话题,相信很快就会传遍天下。现在无数的武林人士更千方百计打探凤少侠的下落,希望能一睹其尊容风采。」

 

              第六章煮酒论英雄

  郭天叙被陈武海抢白一番,面色骤然剧变。在旁的凤红邪暗暗摇头,桃花会摆明只卖郭子兴的帐,但又怎会把郭天叙这种小子放于眼内,可笑的是他还未学乖,还频频向范纯和潘文等人打眼色寻求协助。

  真是虎父犬儿。

  潘文冷笑一声,果真出言襄助道:「陈兄所言差已,想凤红邪何人,只不过是廿岁出头的少年罢了。至于宗喀巴,由始至终只有蒙古人传说他如何了得,但潘某却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厉害的战绩。依在下愚见,他大概只是浪得虚名,那个凤红邪亦不过尔尔。」

  曲弱水和范纯皆垂首不语,以他们的识见当然晓得成名之下无虚士的道理,像宗喀巴这种层次的高手,想要捏造根本是没有可能,她们保持沉默只为不想接直开罪郭天叙。倒是凤红邪却哭笑不得,宗喀巴那头怪物叫浪得虚名,而他就叫不过尔尔。若他不是有伤在身,他真想让这个潘文看看什么是不过尔尔。

  陈武海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冷笑道:「夏虫语冰,不知所云。」

  「大家只是闲话家常,何必认真。」

  气氛尴尬,还是老江湖的范纯比较懂得世故,冲着陈武海微微一笑后还敬了他一杯酒。范纯乃白道的老前辈,在江北行走超过三十多年,现在明是给了陈武海下台阶,可说是给足了面子。

  「武海多谢范老偿面。其实正如潘兄所言,宗喀巴向来从没有跟任何人交过手,亦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可是凤红邪和宗喀巴二人是真的很可怕。此事其它人或许会不知情,但敝会却知之甚详。」

  「除了潘文以外,郭天叙昆仲和曲弱水等都听出了兴趣,连凤红邪亦想知道桃花会掌握到什么,可是最听得津津入味的却是站在曲弱水身后的马秀英,那对闪亮的大眼睛已经老实地告诉凤红邪,她正在开始了女孩子的幻想了。」

  「凤宗二人一战之后,蒙古朝廷派驻了三千官兵重重封锁他们曾经决战的山头,不让任何闲杂人等接近该处,莫说是普通的猎户樵夫,就算帮会教派亦无法窥见个中情况。」

  「可是敝会却收到秘密线报,他们决战的山头处,从山脚到山腰多达三百五十级以上的坚固石阶全部化为碎石。那座原本建有石柱和大理石桌的亭台更被彻底摧毁,只剩下一个残破的亭顶留在现场,据亲眼目睹现场情况的人仕声称,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造成的破坏,当时一战的激烈程度各位可以想象到。」

  听毕陈武海的话说完后全场一片沉默,原是跟他唱反调的郭天叙深思起来,虽说大家闲话家常,但可以猜想桃花会这个情报得来不易。蒙古人对于宗喀巴没能击杀凤红邪当然震惊,但战后的情况更可能让他们无法置信,他们定然把此事列为最高机密。

  郭家跟江湖多个帮派关系深厚,与白莲教亦有来往,能知道更多关于凤红邪这号人物的资料,将可作为决定立场的重要指针。

  曲弱水淡然一笑,终于开口说话,甜美声线立时引来所有人心头一阵悸动:「奴家尚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陈二当家。贵会是否接获情报,朝廷将要封锁进入四川的水陆两路,故我们此行才要劳动二当家亲自护送呢?」

  陈武海虽在黑道打滚多年,以他的权力亦从不缺女人,可是被曲弱水的丽质魅力影响,竟仍不禁老脸微笑。

  「小姐说得对,据我们收到的情报,凤少侠从深宫中救出了一位峨嵋弟子,故我们忖测他应该准备入蜀。朝廷突然封锁此条路线,亦是因为这个理由。」

  「那么说,此战仍是宗喀巴占优势,而凤红邪则依然受伤在逃。」

  在当曲弱水说话之际,凤红邪忽然感到一阵寒意由背脊骨涌起来,他隐隐感到曲弱水似乎对他的身份仍有所怀疑。

  犹幸郭天叙抢先地道:「曲小姐心思细密,看得非常透彻,以现在的情况估计,战败的应该是那位凤红邪。」

  「曲小姐,武海有一事不明,小姐何以知道凤红邪落败呢?」

  曲弱水静静地望了一眼郭天叙,可是她的眼尾却是扫在凤红邪的身上,吓得他连小心干儿亦差一点要跳出来。

  「不,凤红邪并未算是败阵,但也胜不过宗喀巴,真正原因在于伽僯真。他进宫刺杀伽僯真失败,那表示他受到某些理由影响,以奴家猜想应该是宗喀巴从中作梗。以此看来,他跟宗喀巴交手其实只是被动的反击。」

  「但话分两头,连宗喀巴亦看中了凤红邪作为对手,表示此人已达至中原七大武学宗师的水准,甚至几近天净宗宗主雪无痕的水平。可是相比起来,奴家还是对宗喀巴看高一点点。」

  众人的视线全皆停留在曲弱水的如花美貌之上,她此时眼里充满了憧憬和希冀,就似一位天真少女在想着一个美丽纯洁的白日梦般,甜美而又安详的气氛渲染着在座的每位宾客,包括了凤红邪在内。

  平时沉默的曲弱水似乎被引出了兴趣,竟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以那平淡但悦耳的声音继续道:「宗喀巴乃当代禅宗最杰出的人物,西域能与他比较者,大概只有近百年前曾经震动中土的一代巨匠八思巴。不知列位知否宗喀巴师承何人呢?」

  曲弱水那双有如雾水般迷蒙的眼眸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他们同皆泛起了无法说明的感觉。此处年资最老的是范纯,曲弱水的问题自然应该由他来作答。

  「请恕范某孤陋寡闻,但传闻说宗喀巴是无师自通的。」

  「范老师言重了,可是宗喀巴并非无师自通,而是他根本就不懂得武功。」

  曲弱水平平淡淡的说话,可是所有人包括了凤红邪在内,全皆因她的说话所动容。

  宗喀巴不懂武功?

  虽然郭天叙等初生之犊仍不把宗喀巴或凤红邪当作什么一回事,可是说宗喀巴不懂武功实在太过了。当中只有凤红邪一人,在惊讶之中却开始分析曲弱水的说话,而且更隐约捕捉到某一些事情。正当他想要深思时,骇然发现了一个不妥当的地方。

  曲弱水表面平静如恒,眼睛更没有正视凤红邪,但只有他才晓得她真的在怀疑自己。她故意把宗喀巴的秘密说出来,是想设陷阱来试探他,若果他稍稍露出异常的表情,恐怕下一刻她将会出手对付自己。

  有了这个想法,凤红邪小心地跟其人一样,摆出一副渴望知道答案的样子。

  「其实奴家亦不懂如何去解释,但以奴家推测,宗喀巴确实是不懂武功,可是正因为他不懂得武功才会更可怕。」

  在当所有人摸不着头脑之际,只有凤红邪终于发现曲弱水的高明及可怕,甚至有必要重新估计她的深浅。

  回想跟宗喀巴对战时,其攻击和防守全都是浑然天成,每个举手投足都毫无破绽。当时对凤红邪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但现在想起来才发现有一点非常奇怪,宗喀巴使用的并非什么奇功秘技,而是最单调的脚踢掌掴,可是这些单调的攻击却比起什么绝技都更难抵挡。

  坐在尾席的梁聚看来比潘文单纯忠直,抓一抓头顶虚心问道:「梁某实在想不通,不晓武功怎么还会比晓武功更可怕呢?」

  曲弱水礼貌地微笑点头,充份流露出她那大家闺秀的秀外慧中之仪态。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另一个问题,就是武功到底是什么?」

  至此,全场同皆沉默,凤红邪发现所有人亦被曲弱水的魅力才智所吸引着,毫无招架之力地被她所牵引。

  「想要解释其实很困难,但武林人士习武,好多时只知神功绝技,但却完全忘记武学的本义。乎武者,只是进乎于道的台阶,而宗喀巴却以禅学出身,由禅进于道。」

  「我明白了!」

  范纯首先拍案赞叹,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异及钦佩。

  「小姐的意思是殊途同归,当武术或禅道进入最高境界后,应该会是一个通溶的境界。那么说……宗喀巴和凤红邪岂非……」

  「范老师说得对,其实武学跟禅学本来就相补相剩,分别只是凤红邪由武入手,而宗喀巴由禅入手,两人在最后之境相碰头。」

  曲弱水眼中神光倏地大盛,嘴角牵出一个坚定自信的浅笑,可是凤红邪心中却吃惊不少,她的天才横溢实在让他太感意外。当年的曲香风因为天生体弱,所以无法习武,但万万没想到继承她才智才情,而身体健康的曲弱水在武道上竟可有此成就。在江湖新一辈中的女性高手里,暂时恐怕只有一人能跟她争一日之长短。

  天净宗传人穆心玲!

  「这就是为何奴家会看高宗喀巴的理由,正因他并非从武学作基础,故此他并不像习武人士一般,被武学的规律所约束,其天马行空,毫无成章的可怕,应该只有跟他交过手的唯一一人,凤红邪才会明白个中详情。」

  凤红邪暗自苦笑,曲弱水说得很准确,宗喀巴那种可怕的战术打法,根本不是正常高手会使用的,他差少许就死在这一点之上。亦正如曲弱水所言,宗喀巴现正处于一种不能言喻的玄奥境界,甚至不能用武功二字可以表达出来。

  有相归无相,无相化穷苍。

  宗喀巴学的是密法,透过手印贯通精神和天地,而他亦早已悟透了自身,武功办得到事情,他的身体亦同样可以办到。相反,他办到的事情武功却未必可以办到,故此曲弱水才会看重宗喀巴一点。

  这情况就像中土佛学里的有相与无相,宗喀巴还欠一步,将可能回归穷苍。

  「以小姐认为,宗喀巴比起雪无痕又会如何?」

  陈武海终于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想发问的问题,一个是当今中原的头号宗师,一个是域外的首席高手,他们的高低直接影响中原和域外两大武林的比并。

  「二当家真是折杀奴家,奴家一介女流,如何知道他们那个高明。但以汉人的立场,当然希望雪大师会旗开得胜。」

  众人一阵歉意,皆自觉向曲弱水问得太多问题,当中的范纯毕竟是老前辈,他垂首品味着她最后的一句话,而凤红邪亦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曲弱水似已肯定雪无痕会出山迎战宗喀巴,但她凭什么会如此肯定呢?

  黎明时份,当朝早的露水仍未退去以前,赵梓橦已跟韩巧巧在荒郊之中努力练功。自从跟凤红邪分开以后,赵梓橦几乎每朝早都被悠闲没事干的韩巧巧拉到这里试招,乍看巧巧是用心练习,但赵梓橦却晓得她其实在担心凤红邪的安危,才会早起练功来麻醉自己。

  两人对战了五十回合,才各自收起兵器返回住处。

  「哼,太后真偏心,怎么只送礼物给你但我就没有,我才是她的徒弟呢。」

  韩巧巧毫不客气地从赵梓橦的后腰间抽出了一枝碧色,彷照青竹形态所雕琢而成的古朴玉箫,拿在手中不断把玩着。

  此箫乃由韩明霞所赠予,当作是在上次大战时,赵梓橦斩杀敌方主帅的头功偿赐。

  「梓橦你知道嘛,听闻这支长箫是你十八代祖宗所制的呢。」

  「用词庄重一点好嘛,白莲教一统天下以后,你就是新朝代的长公主了。」

  「啧,鬼才要当公主。」

  韩巧巧拿着赵梓橦的玉箫,当作是海外贡品千里镜般,单着眼睛从箫管中四处窥看,引得赵梓橦亦要掩嘴轻笑起来。

  「巧巧,这枝翡翠长箫历史悠久,它背后更还有一段故事。在北宋之时,徽宗爷酷爱艺术,诗词歌赋等他无一不好,亦无一不精。当时他曾下令制作一枝长箫送予一位爱妃,此箫以罕有的祖母绿老坑翡翠所雕琢,全长为尺八标准的一尺八寸,再反复以秘药煲滚半月才算完成工序。」

  「长箫完成以后,箫身硬如金石,但音质却相反地清雅,故此徽宗爷御赐名字为清音,也就是你手中这枝箫子了。」

  韩巧巧仔细检视手中的翡翠长箫,果然在箫尾发现清音两个指甲般的小字。

  「这么说来,这枝鬼东西岂非货值连城?」

  望着身旁娇小的韩巧巧,竟然边说边把清音往袖里收藏,实行一副强盗抢劫的样子,赵梓橦不禁再次莞尔。

  「圣后送梓橦此箫,相信不是因为它的货值。徽宗爷本身是位多才多艺的名士,可惜玩物丧志,荒废政事,最后导至靖康之变,成为了中原史上一个千古奇辱。」

  赵梓橦淡然望往前方,一时默默无语。她心里清楚韩明霞要传达的意思,凡事太过沉迷只会惹来祸害,若果她因张保真的恩怨而执迷不悟,最后只会跌入困局,对她的静功造成极大影响。

  正当赵梓橦想得入神之际,心中忽然警觉,在前方的朝露中逐渐出现一个身段修长优美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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