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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19,2

[db:作者] 2025-06-26 06:30 5hhhhh 5300 ℃

  小紫折下一枝柳条,在手里无聊地把玩着,一边眨了眨眼睛,「我见了几个傻瓜。」

  程宗扬琢磨了一下才恍然想起,「你是说星月湖的八骏吧?你是去和他们见面了?」

  小紫摇着柳枝道:「几个傻瓜有什么好看的?」

  程宗扬悻悻道:「按你的标准,我这么聪明的人是大傻瓜,小狐狸比我强那么一点,算傻瓜。你说那几个都是傻瓜,看来水准都比我高一点。咦,你去见他们怎么不叫上我呢?」

  小紫哼了一声,扬起下巴。

  程宗扬话说出来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些天整日在宫里胡混,如果不是今天到别墅来,想找到自己可就难了。他看着小紫的脸色,有些心虚地讪讪道:「加上小狐狸,八骏还有七个人,他们是不是都来了?嘿嘿,见面礼总是有的吧?」

  小紫似乎对这个话题兴趣索然,没有开口,只转头朝躺椅看了一眼。卓云君已经听到她的声音,本能地蜷起身体,这时撞上她的目光,身子顿时一抖,顾不得臀间的剧痛,勉强撑起身体,在她脚前拜倒,低声道:「女儿见过妈妈……妈妈万福。」

  小紫矜持地点了点头,「乖女儿,你也好呢。又学了新花样来讨好主子,真乖呢。」

  卓云君怯怯地不敢作声。

  小紫望向旁边的芸娘,用嘲讽的口气道:「这位奶奶好像挺有身份呢,怎么也和我们程头儿睡到一起了呢?」

  程宗扬喝道:「行了,死丫头,我借你的岛玩玩,用不着给我摆脸色吧?」

  小紫跳过来,亲密地拥住他的手臂,弯长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用娇嫩的声音甜甜道:「人家哪儿有啊。程头儿,你快去见客人吧。两位娇客让小紫照应就行了。」

  程宗扬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喝道:「少跟我来这套!要去一起去!」

  丽娘和芸娘看看程宗扬,又看看这个精致如画的小美儿,神情间除了尴尬,还有些隐隐的不安。她们两个不顾身份,在别人岛上与一个异族商人白昼渲淫,一旦传扬出去,又是一场轩然大波。旁边卓云君没有被小紫叫起,只能羞窘地跪在沙滩上,一手掩着受创的雪臀,黏稠的精液正从胀痛的肛中淌出。

  程宗扬跃进泳池,用布巾抹净身体,然后换上衣物,扯着一脸不情愿的小紫离开沙滩。这位滩岛独处湖中,离最近的湖岸也有半个时辰的水程,不怕这三个美人儿会走失。要紧的是把死丫头拉走,免得弄出血案。

                第二章

  宽阔的客厅中,巨大而华丽的水晶吊灯让秦桧啧啧赞叹。他见闻也算得上广博,可这处别墅每件陈设都别出机杼,连一桌一椅都与众不同,让人耳目一新。

  程宗扬穿着大花的衬衫短裤,大摇大摆进来,「会之,原来是你啊。」他往沙发上一坐,懒洋洋道:「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忙着呢。」

  玄武湖一战另一个后果是自己吸收了太多死气,真阳充沛得直想外溢。刚才只干了一半,就被死丫头暗算射精,程宗扬实在很不过瘾,只想赶紧把秦桧打发了,好回去接着左拥右抱。

  秦桧第一句就让程宗扬坐直身体。

  「一个时辰前,宫中下了诏书。」

  「怎么说的?」

  「诏书说贵妃孟氏昨日产子,陛下喜得皇子,下诏大赦天下。」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完了?」

  秦桧点了点头。

  程宗扬叫道:「这算什么诏书?」

  玄武湖之战,王处仲败死,少陵侯萧道凌惨胜。在画舫谈判中,丞相王茂弘与谢太傅联手压制萧侯,桓大司马临阵倒戈,致使萧侯功败垂成,愤然离席。不过萧家并没有就此收手,一直牢牢把持禁军与石头城水师大营,更将太初、昭明二宫死死握在手中,摆出绝不善罢干休的姿态。

  晋国制度,诏书并不是宫中随便一下就算的,必须由丞相签署才能生效。晋帝在萧家手中,丞相是王茂弘,程宗扬原以为诏书既然颁布,肯定是两家谈定的结果,内容对晋国未来的政局极为重要,没想到就这么不痛不痒的一件破事。

  程宗扬发了句火,才没好气地说:「你从哪儿得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秦桧徐徐道:「是王丞相、谢太傅对在下亲口所言。」

  「哈,」程宗扬对这死奸臣刮目相看,「两位大人可真给你面子啊。」

  秦桧平静地说道:「今日黎明,王丞相、谢太傅、萧侯爷、云三爷联名请公子赴东府城议事,在下遍寻不见公子,只好越俎代庖。」

  黎明那会儿自己正在内宫的华林园快活,连小紫都没找到,他能找着自己才见鬼了。程宗扬干笑两声,「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对了,听上去大家似乎是谈妥了,结果是什么?」

  「陛下失德只是传言,几位大人的意思,既然陛下身体不豫,当在宫中慢慢调理。至于宫中妖人与汉安侯王处仲勾结,图谋作乱,已由萧侯领军平定。桓大司马、徐司空、王侍中、周仆射联名上书,为首的古冥隐、王处仲悬首示众,余党枭首,已经结案。临川王国之贤王,忠心可嘉,下诏在建康赐宅居住。」

  「就这么算了,大家还太太平平照常过日子?有本事啊。」程宗扬真服了王茂弘的手段,这么大的事,琅琊王家连毛都没掉一根。

  「萧家呢?这样的条件他们也能忍下来?那八千禁军难道是纸扎的?」

  「少陵侯萧道凌平叛有功,晋升镇东大将军,加封食邑五百户。」秦桧停顿了一下,慢慢道:「兼任江州、宁州刺史。」

  程宗扬精神一振,「这是什么交易?」

  秦桧笑道:「萧侯晋位大将军,有权建牙开府,自僻僚属。江、宁二州虽然不足六州之地,但西连大江,南及云水,有山河表里之固。堂上双方已经约定,两州政务、军务,朝中一概不予插手。」

  程宗扬思忖道:小狐狸狮子大开口,要把建康周边六州全划为军镇,真要遂了他的意,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以后都在萧家屋檐下讨饭吃得了。这会儿咬下两块肥肉,名正言顺划为萧家的地盘,也差不多够意思了。

  「云家呢?云老哥辛辛苦苦,不会只换了一条渠吧?」

  「云家拿到盐业生意。」

  「什么!」程宗扬差点儿跳了起来。盐、铁这两个行当在六朝至少有四朝都是官府专营。单从利润说,云家得到的盐业生意,只怕比萧家的两州获利还要丰厚。

  秦桧笑道:「云老爷子本来要把盐铁两个行当一手拿到,但谢太傅坚决不同意,只允许云家经营盐业,至于铁器可以自行炼制,与海外交易,绝不能在境内贩卖。我瞧着云老爷子虽然脸色不悦,其实心里还是挺得意的。往后挂着云家徽记的盐船,就可以在境内畅行无阻了。」

  萧家、云家各有所得,朝廷也安然无事,一场偌大的风波,就此风平浪静,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程宗扬不得不服,王茂弘这把稀泥和得真有本事。而这样的结果,恐怕也是最好的。

  想着程宗扬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几家分赃,叫我去干嘛?」

  「这是萧家和云家的意思。」秦桧笑道:「我猜度他们两家也怕彼此争执起来,便宜了王家和谢家,想让公子当个和事佬。」

  程宗扬笑道:「少来。云家早把陛下和太后送回宫里,牌都给萧家了,还怕什么争执?」

  秦桧笑咪咪道:「正是因此,才更要公子出面。」

  程宗扬哼了两声,突发奇想道:「他们各捞各的,分赃分得不亦乐乎--我呢?我也辛苦这么多天,难道没我的一份?」

  秦桧露出为难的表情。

  程宗扬失望地说:「真没有啊?」

  「属下惭愧。」秦桧说着惭愧,脸上却没有一点惭愧的表情,反而有些尴尬的样子。

  程宗扬讶道:「秦会之啊秦会之,论起奸滑来,我看小狐狸都比不上你,难道还有人能硬吃你一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桧道:「属下专门问过王丞相和谢太傅,我家公子出生入死,一身是胆,如今总该有些报酬吧。」

  程宗扬连连点头,「说的不错,这话太有理了。那两个老狐狸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到吧?」

  「属下问完,王丞相咳了半晌也没开口。」

  程宗扬恨得牙根发痒,「老家伙又装糊涂!谢太傅怎么说的?」

  秦桧也禁不住咳了几声,才吞吞吐吐说道:「谢太傅一听,比属下还惊讶,问属下:贵主人整日在宫里厮混,还想要什么?」

  程宗扬瞠目结舌,想不到自己这几日的荒唐,看似无人知晓,其实全落在旁人眼中,半晌,他跳起来,「我干!我在宫里关他们屁事啊!两个老家伙什么意思?就这么把我打发了?借花献佛也不是这个借法吧!拿这些来搪塞我,他们以为我程宗扬是什么人!精虫上脑的好色之徒吗!」

  秦桧挺身愤然道:「只要公子一句话,属下便是拼上一腔热血也要为公子分说明白!」

  程宗扬扭过头,「什么话?」

  秦桧正容道:「只要公子不再入宫,属下定把公子的一份讨要回来!」

  程宗扬琢磨片刻,然后严肃地摆摆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秦桧一声不响地坐下来。

  程宗扬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之,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那个……那个……算了,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秦桧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子身为家主,在下只有奉命效力而已。」

  程宗扬宽慰道:「世上有得是钱,想挣钱还不容易?他们不给,咱们自己挣嘛。好了,好了,你别把脸拉那么长。我这会儿明白给你说吧。我是跟丽娘有一腿,够坦白吧?我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好色,但这事真和好色没多大关系。说实话,丽娘她们真的挺可怜的。守着那么个废物,连自己最起码的安全都保不住。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对吧?以前大家又有点交情,总不好干完就翻脸不理吧?」

  程宗扬推心置腹地说道:「萧家和云家一个得了地,一个得了利,我没有他们那样的雄心,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活得越久越好。力所能及帮别人一把,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程宗扬靠在沙发上,舒服地摊开双手,「会之你瞧,这世上有太多可以享受的好东西,该享受的时候何不尽情享受呢。」

  秦桧微微叹了口气,「是。」

  程宗扬忽然跳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说这事王丞相和谢太傅都默认了是吧?哈哈哈!会之你去忙吧,没什么大事别来叫我!」

  说着他左右一看,「小紫呢?我干!那死丫头又跑哪儿了?」

                第三章

  日影微微西斜,绿柳荫下,小紫穿着浅紫色的比基尼,一身清凉的打扮,裸露着雪嫩的肌肤。她小巧的鼻梁上架着那副墨镜,一手拿着一杯红茶,嘴里咬着吸管,舒适地躺在帆布椅上。

  躺椅的扶手上系着三条皮绳,每条皮绳带着一个翻毛的皮制颈圈,套在一个女子赤裸的粉颈中。

  小紫面前,并肩排列着三具白滑的肉体。中间一个是芸娘,左边是丽娘,右边是卓云君。三个美人儿都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除了颈中的皮项圈,身上没有一丝衣物。那些颈圈不知是小紫从岛上哪个角落找到的,皮毛已经脱落,又宽又硬的皮革上包着已经褪色的金属钉,三女像母狗一样肩并肩趴在雪白的沙滩上,高高翘起雪臀。

  小紫可爱地偏着头,一边含着麦秸,吸着红茶,一边伸出雪白的玉足,用趾尖在芸娘臀间拨弄着。

  芸娘两手撑地,双膝用力分开,敞露出美穴,那只白玉般的脚趾在她穴中灵巧地挑动,将她蜜穴翻开,宛如一朵淫艳的肉花,在阳光下颤微微蠕动。

  程宗扬咬牙道:「死丫头!项圈在哪儿找的!」

  小紫仿佛没有看到程宗扬阴沉的脸色,她若无其事地吐出麦秸吸管,浅浅笑道:「捡的。好像是拴狗的链子吧,给她们用还挺合适呢。」

  程宗扬叫道:「你怎么这么爱欺负人呢?」

  小紫笑嘻嘻道:「你那些书里有个好玩的故事。说有个太后生性好淫荡,后来国家灭亡了,她就带上儿媳,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两个人一起在妓院挂牌接客。你猜是不是她们两个?」

  「那些胡扯你也信!」程宗扬底气不足地说道:「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人家也不知道啊。」小紫放下玻璃杯,无辜地眨眨眼睛,「她们说自己是你叫来的粉头。你知道,人家最喜欢又乖又听话的粉头了,就给她们讲故事。她们听了好高兴,就答应扮母狗让人家开心。」小紫扬起右手的柳条,朝身前的美妇臀上打了一记,笑吟吟道:「骚婆婆,用力点啊。」

  芸娘羞愧地侧过脸,当着程宗扬的面挺起雪臀,用柔腻的美穴套弄着女主人的脚趾。

  程宗扬生气地抓住柳条,一把夺了过来,丽娘却在旁边不好意思小声说道:「程少主……奴家和婆婆是自己愿意的。」

  程宗扬看看丽娘,又看看小紫,「死丫头,你又干什么了!」

  丽娘连忙道:「真的。」

  小紫嘟着嘴道:「你自己听见的。」

  程宗扬蹲下来,在丽娘耳边道:「她讲了什么故事?」

  丽娘摇了摇头,她抬起眼,神情间并没有多少受虐的屈辱,而是一种略显无奈的苦笑,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位姑娘好聪明,几句话便套出了我们的底细,连我和婆婆在画舫接客的事都知道了。我和婆婆只好承认下来,她说自己会编鼓儿词,若是编一个,明天全建康人都会传唱……」

  程宗扬忍不住道:「你傻啊!」小紫是哪种妖精?没有把柄还要制造把柄,她们俩竟然乖乖把底细都露出来,那还不被死丫头抓个结实?

  丽娘无奈地说道:「紫姑娘只是游戏,奴家和婆婆便陪她开心就是了。」

  程宗扬脸色不善地说道:「她要玩,你们就让她玩啊?」

  丽娘看出他的不悦,轻笑道:「卓美人儿告诉我,紫姑娘是这里的女主人。奴家和婆婆已经服侍过少主,再服侍女主人也是应该的。」

  估计卓云君也不明白自己和小紫的关系,丽娘更是错以为自己和小紫是一对夫妻,拿出服侍自己的姿态,慇勤服侍。程宗扬气都不打一处来,我有死丫头那么变态吗?

  程宗扬刚要开口,远处有人叫道:「公子爷!小侯爷前来拜访!」

  小紫哼了一声,「你还怕我把她们打死啊?」

  程宗扬心里哀叹,面上却不服软,伸手飞快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口气再酸点都能炒菜了。别乱来啊!我见过小狐狸就回来!」

  …………………………………………………………………………………

  萧遥逸摇着扇子,意态闲适,从外表怎么也看不出他身被六创,到现在还有几处伤口在溢血。

  看到程宗扬的花衬衫、大短裤,萧遥逸先是愕然,然后愤然,最后把扇子一收,倒在沙发上叫道:「什么世道啊!我们在外面拚死拚活,当牛作马!程兄却在这里享清福!」

  程宗扬剥了只桔子给他递过去,小狐狸和古冥隐交手时,右腕受了伤,别人看不出来,他是知道的。

  「好说!我把这岛给你,你把江州、宁州给我,我替你当牛作马去。」

  萧遥逸张开嘴,让他把桔子扔进来,吧唧吧唧吃完,然后一脸苦恼地说道:「你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我们星月湖两千多兄弟你替我养啊。」

  程宗扬坐下来,「你的兄弟都到建康了?」

  萧遥逸道:「本来想给你引见的。谁知道程兄神出鬼没,小弟只好直接请小紫姑娘过去一叙。」

  程宗扬也很想见见这几位追随过岳鹏举的星月湖八骏,「反正都在建康,大伙再找个时间见面好了。」

  萧遥逸摇了摇头,「这次没机会了,他们已经走了。」

  「这么着急?」

  「六哥受了伤,孟老大、二哥、七哥要找地方帮他疗伤。」

  程宗扬讶道:「受了什么伤?建康不能疗伤吗?」

  「六哥在京口撞上黑魔海一位幽长老,被他砍伤右手。不过那个幽长老也被六哥和七哥联手砍了脑袋。」萧遥逸拍案道:「这一仗黑魔海多少吃了点亏,也算替三哥吐了口恶气。」

  幽长老这个名字好像挺熟悉……对了,那个倒霉的飞鸟熊藏就是幽长老从东瀛招揽来的。

  程宗扬道:「他们见着小紫没说什么吧?」

  萧遥逸顿时挑起拇指,眉飞色舞地说道:「来的时候几个哥还在担心,怕紫姑娘从小失教,万一成了个野丫头,让我们兄弟愧对岳帅。没想到紫姑娘一出来就把他们都震了!那模样!那作派!天生的名门淑女啊!」

  程宗扬险些噎死。死狐狸,真瞎了你的狗眼,知道你们那位淑女千金这会儿在后面干嘛呢?

  萧遥逸喋喋不休地说道:「紫姑娘不但姿容无双,有倾城之色,而且举止斯文,谈吐又温柔又优雅,那风范,连公主都比不上。六哥、七哥也是出身豪门,见到紫姑娘也看傻了。哈哈,五哥那种怪人都忘了装瞎子,连说话都不敢高声,只怕那口气吹得大点,把紫姑娘吹走了。」

  程宗扬捂着小腹,像痛经一样咧着嘴,无力地点点头。

  萧遥逸叹道:「我们兄弟本来商量把手里的产业分成三份,一份是月霜姑娘的,一份给小紫姑娘,还有一份我们兄弟暂时代管,等找到岳帅最后一个女儿再交出来。可小紫姑娘这么温婉个女儿家,水晶一样的美人儿,兄弟们都生出不忍之心,觉得生意这种浊物,只怕脏了紫姑娘的手。」

  程宗扬倒啄一口凉气,捂着腮帮嘟囔道:「狗日的,这是什么世道!」

  萧遥逸关心地说:「程兄,你怎么了?」

  程宗扬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儿,我牙痛……你说那些生意,其实我可以帮忙管啊。」

  萧遥逸带着憧憬的微笑道:「这是小紫姑娘的嫁妆,我们兄弟辛苦一些没什么,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来管呢?」

  死丫头的嫁妆?白送我也不要!

  程宗扬挺起身体,「小狐狸,拿了两个州,心里挺得意吧?」

  「秦桧告诉你的吧?」萧遥逸夸张地叹了口气,「得什么意啊,鸟都不拉屎的地界,也亏我这个呆头鹅肯要。」

  「你要算呆头鹅,这世上还有聪明人吗?」程宗扬心道:小紫那种妖精不能算人。

  萧遥逸冷笑一声,「怎么没有?你可能不知道,谢家的少公子谢幼度星夜兼程,只用六天时间便从长安赶到北府兵大营,当晚拿到北府兵兵权,接着把临川王请进军中,又连夜挥师南下。我们在玄武湖和王处仲打生打死的时候,北府兵的前锋距离京口只有一百余里。谢幼度,聪明人啊。」

  「谢幼度?听起来挺耳熟啊。」

  萧遥逸冷着脸道:「谢家原本对艺哥寄以厚望。因为艺哥追随岳帅,谢家才把当时才十三岁的谢幼度送往长安,进入皇图天策府学习。谢家这枚棋子放了十年,一出来就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程宗扬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在画舫你和萧侯肯退让。」

  「退让?」萧遥逸咧了咧嘴,「退是退了,让却未必。说实话,那天是王老头放了我们一马还差不多。」

  看到程宗扬的疑惑,萧遥逸解释道:「那天的战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是我们胜了,上万水师都给王处仲陪了葬。在画舫上,咱们还剩几个人?」

  这个程宗扬知道,除了自己所乘的最后一艘走舸,上百艘水师战舰尽数葬身湖底。最后登上画舫的只有十几名军士和云家的水手。

  萧遥逸道:「家父与王处仲交手被噬伤,到现在还没复原。我更惨,那会儿能站着就不错了。你不会真以为王谢两个老家伙在船上没有安排吧?嘿嘿,我这会儿老实告诉你,如果当时不是四哥出来,打死我也不会靠近画舫!就我们父子两个,不够他们一锅烩的!」

  程宗扬登上画舫的时候根本没多想,这会儿才意识到,当时如果只有萧家父子,他们重伤之余,被王谢两家联手当场翻脸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大。至于云家,只要手里握的两张牌不丢,未必会为萧氏父子的生死与王谢硬拚。倒是斯明信的出现,给了萧家父子一线生机。这样想,萧侯的退让并不奇怪,奇怪的倒是王谢家族为什么不趁机赶尽杀绝?

  听了程宗扬的疑惑,萧遥逸叹道:「你要非说他们两个不是好杀之人,我还真信。不过真让他们投鼠忌器的,就是程兄你了。」

  程宗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重要,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咧开嘴笑道:「是吗?」

  「可不是嘛。为什么我和云老爷子非要死乞白赖拉上你?你身边的秦会之、吴长伯,可都是硬茬啊,你们在此战中都没有全力出手,保留了实力,王谢敢硬吃我们萧家,恐怕你第一个不同意,你如果翻脸,云家是帮你还是帮他们?王老头嘴巴再大,那会儿也不见得能把咱们一口全吞了。说到底,程兄是生面孔,王谢两个老家伙算不准你的反应,才宁肯求稳放我们一马。」

  程宗扬明白过来,叫道:「原来你拉我是拿我当挡箭牌啊?」

  萧遥逸嘻笑道:「程兄面子真够大的,王老头也肯买帐。不过程兄帮我最大的一个忙,还不是这个。」

  「还有什么?」

  「徐老头的五百个大和尚。」萧遥逸道:「徐老头知道灭门消息,九成是谢家透的风声。借徐老头的刀,把桓家、张家和我们萧家一网打尽,手上还干干净净,王谢两家设的好计啊。如果不是你让会之把人从张少煌手里要过来,天知道徐老头会干出什么事来。」

  徐敖宅中的命案现场程宗扬去过,死者并没有徐敖的儿子。但无论徐度还是徐敖,都认为那个婴儿被张少煌和桓歆杀死。听到司空徐度索要徐家唯一的小孙子,程宗扬立刻让秦桧去找张少煌。如果真和张少煌有关,程宗扬有八分把握他不会下手。这位国舅虽然纨裤了些,但并不残忍。

  这一铺完全是赌博,如果那婴儿真的死了,什么都不用说,大家准备好再跟徐度的私兵硬拚一场,五百精壮和尚虽然不是太多,但大战之余,舟楫无存,大家连逃命都危险。幸好众人还有些运气,秦桧找到张少煌,果然是他那天见桓歆杀红眼,悄悄把孩子藏起来。这时秦桧一张口,毫不费力就把孩子要了过来,将迫在眉睫的一场大难化为无形。

  程宗扬越来越佩服王谢那两个老家伙,不动声色间就操控了整盘棋局。自己作为盘中的棋子,被人搬来搬去竟然毫无知觉。他苦笑道:「你们这些死政客,十二生肖都是属狐狸的。我这老实人跟你们玩,只有吃亏的份。」

  萧遥逸酸溜溜道:「我们几家打生打死,程兄在中间混得风生水起,竟然还说吃亏?萧家、云家跟你算是过命的交情,徐老头这回大大承你一次人情,再加上今天在丞相府能谈出结果,跟程兄也脱不了关系。往后王家和谢家对程兄高看一眼,那也不用说了。」

  萧遥逸靠在沙发上,长叹道:「刚才你说的,如果真能跟你换换,我还真想呢。」

  「真是这样吗?哈哈!」程宗扬大笑两声,「看来我的生意前途有望啊。」

  萧遥逸没有作声。他满眼留恋地抚摸着沙发,过了会儿道:「去光明观堂的事,只怕要往后推些时候了。」

  「怎么了?」

  萧遥逸道:「明天我会移交禁军的指挥权,届时禁军和水师的精锐会跟我们去江州。」

  程宗扬一怔,「你要走?」

  萧遥逸苦着脸道:「我以为我想啊?奶奶的,谢幼度在京口摆下阵势,我不趁这机会风风光光离城,难道还灰头土脸地让谢小子打出去?」

  程宗扬皱起眉头,「你带那么多兵,他们愿意吗?」

  「就算我不带,他们也要清理。我把精锐带走,大家都省事。剩下的老弱就地解散,也酿不出什么祸事来。」萧遥逸半是苦笑地说道:「怎么样?这次晋国世家大战,建康人一个都没伤到,我答应你的做到了吧?」

  程宗扬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你真打算要干了?」

  萧遥逸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你那点心思瞒过王丞相和谢太傅?」

  「瞒不过。」萧遥逸道:「也不用瞒。」

  「是吗?」

  萧遥逸淡淡道:「因为根本就没人信。」

  他站起来,望着别墅的陈设,慢慢道:「王丞相和谢太傅再聪明,也以为我们父子只是想当权臣。借助星月湖的势力,不过是作为自己的私兵。他们两位都是博古通今的聪明人,要对付一个野心勃勃的权势家族,有的是办法。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我们父子据地称王,以他们两个的权谋,算不得什么大事。」

  程宗扬不得不同意小狐狸的分析,造反这种事别人也许畏之如虎,但能让王谢两位应付不来的,只怕还没有。

  「正因为他们是博古通今的聪明人,他们才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父子要的不是这些。」

  程宗扬深深望着他,「你想要什么?」

  萧遥逸笑了笑。

  「我有一个梦想,」他一手放在胸前,带着一丝几乎看不出的忧伤说:「我梦想,世间再没有垄断权力的世家豪族。我梦想,丞相的儿子和渔贩的儿子不会再有身份的区别;城楼上的士卒与王谢家族子弟一样能成为叱吒风云的将军;朝堂上的峨冠博带,不再是士族的专属。我梦想,决定每个人前途的,不再是出身的郡望门第,而是每个人的智力和才干。」

  萧遥逸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并不高,也不激昂慷慨,但以往的飞扬跳脱全都消失不见,眼中人动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可以为理想献身的光芒。程宗扬从未想过会在这只小狐狸身上看到。

  程宗扬忍不住道:「岳帅都给你们教了些什么?」

  萧遥逸道:「他告诉我们很多。其中一个就是这个上古圣哲的梦想。他说,一个人的成就与地位,不应该受出身的束缚。他说应该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里贤者得其位,」萧遥逸停顿了一下,「而愚者受其惠。」

  程宗扬可以想像岳鹏举说这番话的神情,但自己丝毫没有他那样的信心。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对程兄另眼相看了吧?」萧遥逸微笑道:「当日在车中,程兄待手下视如手足,大有岳帅所说的圣贤之风。嘿嘿,看程兄的神情,对岳帅这番话似乎不陌生啊。」

  程宗扬苦笑道:「这个梦想我确实听过,但我从来没有听过成功的例子。一般来说,你老爸当过官,机会就会比别人多好几倍。如果当过大官,那就更不得了。」

  萧遥逸微微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鸡和鹅哪个大?」

  「鹅吧。」

  「错了。」萧遥逸道:「鸡比鹅大。因为鸡有漂亮的冠,应该加分,有好看的鸡尾,更应该加分。」

  「干,这算什么!」

  萧遥逸笑道:「好了,我再问你,天鹅和鸡哪个大?」

  程宗扬反问道:「你说呢?」

  「天鹅大。因为天鹅比鸡大得太多,鸡再加分也没天鹅大。你明白了吧?」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似乎有点。」

  「世家门阀,就是姓王的鸡永远比天鹅大。」萧遥逸道:「我没想过一次就革除所有弊端,但只要给寒门的天鹅一个机会就是好的。姓王的鸡可以比鹅大,但不能比天鹅还大。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何至于此!」

  程宗扬有些明白了他的理念所在。第一个着手打破士族门阀垄断的,竟然出自正宗高门的兰陵萧家,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程宗扬试探道:「其实你可以去宋国,那边好像没什么门阀。」

  萧遥逸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们去宋国,只能作为客卿。况且这是我的家。我不希望它无可救药地烂下去。」

  程宗扬不再劝说,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江、宁二州所有官吏尽数罢黜,一律由考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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