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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1-73) - 7,4

[db:作者] 2025-06-27 05:52 5hhhhh 1880 ℃

  带着没睡好的怨气,我起身洗漱。低头洗面时,脑中闪过一个影像——隐约中霍锦儿推开房门,走入了院子,在俯身拂弄盆栽之花。

  我急离了漱盆,走到外屋,临窗一望,果见霍锦儿的背对这儿,俯背弯身,以手轻弄看视檐下的盆中菊花。

  我心砰砰急跳,莫非不是她练什么鬼功,而是我通了预感之能?正在这时,霍锦儿忽然回首望来,我忙避开了窗口,心跳片刻,再望去时,霍锦儿已避入屋内。

  这个上午有数次类似的知感,除了她,并未感应他事,其状又不大像预感之能,搞得我疑神疑鬼的。多次下来,远则她窈窕的身影、盈弹的肥臀,近则她皎美的樱唇皓齿,丰满起伏的酥胸,靓影缤纷,时隐时现,我犹如得了花痴狂症,臆想不断,没有片刻安宁。

  「见鬼!」

  自从采丹过急以至瞬间变相,我就隐隐有些担忧,说不定会有何不妥之处。

  现下如此反常,难道是丹气不由自控,经脉紊乱,致使乱象频生?

  行气内视后,却并无气乱之象,我心神一松,登时有了尿意,举步下榻,解带宽衣,绕去帐后,扶着尘根,正欲小解。这时忽又「见」了霍锦儿一个抵颌凝思的样子,她明媚的容色作此低眉娴静之态,异样动人,影像逼真,宛在眼前。

  我被「她」纠缠了半日,不无火动,恰又值此暧昧时分,光光阳物,便如袒露于「她」冰清玉洁的神容面前,尿意被逼回,尘根倒是一点点胀大。我喉间一干,晕淘淘的,正要临花对景,暗亵玉人,做一回望梅止渴之举,摆开架势,手上尚未捋动,忽见「她」瑧首略抬,明眸一张,登时玉容大变,颤口作娇呼状,掩面惊羞,影像倏地消失不见。

  我大吃一惊,收拾不迭。

  ——她、她也同样能感知我!

 

            第五十三章 玉业祖师

  「你、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起初的一阵慌乱羞愧过后,我大起疑心,忍了半日,熬到宋、亢两人离院,便直闯霍锦儿房中大声质问。

  实际上我是恼羞成怒了。意亵玉人之举本极不雅,被对方当事者亲自撞破,那可恨的感觉简直是入地无门。尤其是我正欲抖耸羽毛、树威立望之际,这一下颜面扫地,感觉自己满身鸡毛乱灿,既狼狈又没尊严。

  「少主息怒。」霍锦儿显然早有所备,见了我,离座起身,明眸直迎,脸上虽不免有些讪讪然,但还算好整以暇,不慌不忙,道:「请稍待片刻。」

  随即见她转过身,撮嘴作「啾啾吱吱」之声,不一会,一只馊大如猫的怪物应声而出。

  我唬了一跳:「妖……妖怪?」

  「长老的确神异,竟能以这种法子消解富春子所施的惩戒。」

  「真的是小白?」我不能置信地盯着这个体大如猫的巨鼠,不过两日,它身子竟大了两倍不止:「怎么会这样?」

  「我们都低估了那富春子,还算他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暗暗还了个警告。」

  霍锦儿道:「不过,长老也没白受罪,至少探知到富春子曾怀疑过少主。」

  「怀疑我什么?」我脸上一红。

  霍锦儿瞥了我一眼:「那罗侍卫说少主的气劲是丹气,此言自然瞒不过富春子那道士耳目,不过,具有结丹修为的高手不少,此事另有旁疑之处,他又猜不透少主出手杀人的用意,因此也仅是略有怀疑,与全真道士全未提及,只跟你爹贾似道议了几句。」

  我闻言脸色胀得更红了。要说杀人的用意,我乃瞬间起念,莫说他人不知,连我自己事前也决然想不到,旁人从何去「猜」?

  「那富春子与贾似道无所不谈、交言无忌,由此看来,他两人的关系绝非道左相逢,邀结交游那么简单。」霍锦儿皱眉道:「这富春子城府很深,至少让人看不透,往后在他跟前,少主需得小心了。」

  这是指我在府中击杀全真道士一事,太过鲁莽吗?我呐呐道:「原来……你们全知道了?」

  霍锦儿微笑:「知道什么?」

  我咬牙道:「我杀了那全真道士!」

  「少主。」霍锦儿正色道:「没人明指那是少主所为,何需自认?」

  眼波闪了闪,又垂睫道:「胡乱杀人自然不好,这是我个人之见。少主行事心中当自存法度,只要少主问心无愧,难道属下还能向少主指问是非不成?亢总管说了,东府负累沉重,事繁且杂,不怕少主有脾气,就怕少主没兴趣……」

  「嗯,少主年轻气盛,摆架子好面子,闯祸闹事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东府好歹都能接下,就怕少主对东府事务全无兴致,那就全没法子了。如今少主肯挑头任事乃天大的喜事,咱们需……」

  说到这里,霍锦儿笑道:「哎哟,我说太多了……不过,三哥倒是对少主大加赞赏,说是少主神功初成,拿个狗道士……嗯,祭手,再好不过,全真小道士被杀,恰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我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番话里头居然夹有宋恣与亢总管的闲白,岂非可怪,显然几人早就商量过的。那两头老狐狸刚才离开院子,莫非便是让霍锦儿出面说这番话?当下讪声道:「什么机会?」

  「他本想试试全真对真武教的态度,在那道士身上补了一记昔日替雀使疗疾时偷偷取来的炎火劲,富春子果然对此缄口未提。」

  我吸了口气,没想到我一时妄行,背后生出这么多事,若非宋恣居中搬弄遮掩,需有顶头直对的时候。或许,宋恣早知其间掺杂了真武教嫌疑,全真道士便不会再查了罢?

  死了一个无辜的全真道士,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可堪玩味的是,府内各派煞有介事齐指怨僧会,且调派防卫,难道这便是江湖?

  经此一番波折,我振翅欲飞的举动看起来,就显得很可笑,但我不仅未再羞恼,且异样地全身觉得轻快。便如绕了一圈,回到原地,我还是我,感觉却已焕然有变,笑了笑,道:「召一郎几时知道,去补了那一手?」

  「九哥有地听之术,昔年十里外的马蹄声都瞒不过他耳朵,三哥将他扔在门板上,院外有何异动他可就便知察。九哥说他被『咚』的一声震醒,伏耳细听,又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响动。在你沐身的时候,三郎就赶过去了。」

  我感觉身上又被剥下一片,原来连唧唧歪歪的胡九也大不寻常。这帮老货,不愧是杀场上混剩下的,真动起来,暗中还互有呼应,唯独瞒我一人,嫌我不堪问事吗,哼哼。

  「那么。」我感觉全身轻得简直要给人扔飞了,索性咬牙耍起了无赖:「你在我身上究竟弄了什么鬼,搞得我躺着想你、坐着也想你,为你着了魔,茶饭不思的?」

  「什么?」

  霍锦儿骇然,张圆了口,似个大姑娘般腾地烧红了脸,羞得单纯直露,顿足道:「那是感应术!贾府以婚庆诱敌,你这新郎倌,就会成为怨僧会下手的首要目标,怨憎会隐术神出鬼没,届时人多混乱,我们也没把握能够护得你周全。」

  「万全之策便是时时掌握你的动向,万一你被敌方掠去也好借机追踪,不至于束手无策。这感应术原是细作暗探相互策应之术,思感遥相呼应,牵系成像,我于军中向此道高人习来,以前从未使过,昨夜才刚试手,相扰……勿怪!」

  「这么说,你将我当役鼠一般施汰了?」

  「效果虽似,术理不同,役术若施法太轻,你心神体魄太强,驱动不灵,施法太重,又怕伤了你,故此,只能试试感应术能否行得通了。」

  「哼,你们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当我这个东府少主傀儡一样摆弄吗?」

  「也不是刻意要瞒你,感应术成术关键,在于隐约恍惚之间似有若无,双方均熟通此术还好,可融会互济、水到渠成,你又不通此术,只能由我单方施为,受者若知机刻意,不易搭桥贯通,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说这么多,结果还不是我任由你操控,你可随时将我看光,我却不能主动瞧你在做什么,这太不公平了!」我双目灼灼,故意将「看光」两字重重提起,她果然大羞,掉头闪避,瞠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你……」

  老上了脸皮,我大享报复之乐。朝她身背一挨近,陡闻似兰似麝的清香,从她颈根发间飘散游逸,我心道:「这便是处子幽香吗,她年纪虽大我甚多,犹白璧无瑕,不解男欢女爱,我却算个老手了。」

  一时大有俯临戏玩之趣,又在她耳后轻道:「霍姨,我很吃亏啊。」霍锦儿微微身抖,羞得耳根都红透了,后颈处那一瞥白皙显得愈发生动。我的手枯燥地搭上她香肩,她「噫」的一声,身子倏地滑掠飘前,扶在帐边,双颊酩红,赐眼吁喘:「少主,请……请自重!」低着头,一眼也不敢回看我。

  我如放丢了到嘴的肥肉,一阵空荡,见她一副春情难禁的模样,陡然又大胆起来,举步踏前,一把从后将她丰腴温软的身儿搂进怀。

  「嗯……」

  她肥美的乳峰怒涛冲起,热盈盈地填满我整个臂弯,小腹则绵软无限,舒滑起弹,我叉指滑下,未及隆起的至高处,臂间一紧,绷裂失手,「啪」的一声,我脸上热热地挨了一耳光,霍锦儿回掴一掌后,惊鹿般闪身于帐后,怒声传来,喝道:「放肆!你……你走!」

  「霍姨……」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姨』?」

  我丝毫未慌,叹了口气,道:「那我走了。」

  霍锦儿于帐后并未应声。

  我推门而出,外边凉风洗面,我仰目一扫,只觉天空海阔,气象万千,胸口腾起豪气万丈,不愿局促我身,大踏步而行。

  身经屈受事,反生飞扬拔脱的奇妙感觉,这是道法中阴阳互变、雌雄转换的玄机,而霍锦儿的推拒躲逃,非但不是她的「强」,反显她的「弱」,惟女子之弱,方能激起男子的雄心壮气,我此际正从霍锦儿含羞促守的弱势中汲得滋养,神气空前饱满。

  「大公子,老爷唤您过去!」

  我行至园中,正欲乘便去王氏房中瞧一趟,老远跑来一个小厮,正是贾大公子的书僮过来传话。

  到了前院书房,贾似道屏退了左右,拿眼望着我,一时却未说话。

  「爹爹!」

  这是我首次独对贾似道,我并未如自己早先想像中那般不安,叫过一声后,眼睫微垂,静候问话。

  「筠儿。」贾似道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道:「东府这顶帽子终于扣到你头上了,这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我躲了他们十几年,最终却落到了你身上。唉,既然是娘娘的旨意,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了。」

  「爹爹请吩咐。」

  「切不可荒废了学业!咱们贾氏虽有恩荫,依本朝制,亦需经吏部诠试,方能入仕为官,再说,我与你爷爷都是进士出身,也望你与笙儿能争口气,传续家声。」

  我唯唯而应,心中好笑:「只怕你盼不到那一天了。」

  「东府之事,我不便多插嘴。」

  贾似道沉吟道:「不过,那帮人跟了你爷爷半辈子,虽然胡闹了些,也算不易,你该尊老敬长,不可辜负了人家。至于东府的欠债,唉,东府的欠债,当年我就一直都不同意你爷爷的做法,以区区一室之微担负数万户家累,居心固好,但结果如何?」

  「天下没有这个道理,违理之事究不可长,万一东府支应不下,连累无数,那时谁会揣想你的初心?只会招来满身骂名。」

  「凡事需依理而行,方能不咎。我白手起家,并未从东府支过银钱,这些年来,我却暗暗帮付那边不下万贯,前几日,娘娘又从这边府中调去了一万贯,也算尽了全力,问心无愧。如今你是府主,依我之见,局面撑不下时,宜尽早禀示娘娘,奏明圣上,由官家处置。若到场面闹豁,就难收拾了。」

  「是!」我一边应着,一边若有所感,向窗外望去,大夫人与几人正走出院中穿堂,一名白衣女子婉约的身影极为眼熟,未暇细看,却听贾似道咳了一声。

  「罢了。」贾似道顿了顿道:「如今府中多事,东府的事我想管也管不了。我十六岁时,已任事当家,你今年也十六,也该问事自立了!好自为之罢。后日婚仪过后,我再拨出一万贯,连同之前娘娘取走的,共计两万贯,权当你另立门户的家底,你最好交给新妇,她是个精细人,比你要强许多。」

  我只笑了笑。

  「莫笑,记好了?」

  「记下了。」

  「咱们府中的事你也都知道了。不过,解道长乃世外高人,此事只会有惊无险,你不用瞎担心,也不必跟你娘她们多说,多言无益,你——回去罢!」

  我转身离房,暗道:「这贾似道为人不坏呀。」又想:「我刚给他送了顶绿帽,受他半日教训,爷们俩互不亏欠,算是两相抵过了。」一抬头,正见大夫人归来,身边却只有一名丫鬓小荃,她立于穿堂口台阶下,欲上未上,眯着眼儿向这边顾望。

  我只道她要与我说话,加快了脚步,可走到一半,却见她已从穿堂走入房中了。

  我于是脚下又放缓了,到了她方才停留的地方,小荃却悄无声息走了出来,笑道:「夫人请公子喝口茶再走。」

  我寻思道:「搞得这么神兮兮的。」不过,与美艳无双的大夫人相见,总是件愉悦的事。

  当下跟着小荃走过穿堂,一进屋,只听内房里大夫人的声音:「小荃,一会儿齐管家陪两位仙姑赏园回来,你将她们领到南边精舍歇息。」

  「是,夫人。」

  「筠儿稍坐,我一会儿便出来。」

  我环顾室内一眼,正室的气象毕竟大不一般,处处描金画彩,屏风、榻椅等大宗物件不说,连烛台、黑笼等居家度日的小物品也华丽精致,置放整洁有序,整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宽敞而不失舒适。

  小荃示意我坐到大窗下的坐榻上,她自己俯背弯身于榻角一处摇动手柄,宽大的坐榻中央徐徐升起一座四方几案,埋案的地方恰适以伸腿。几案升起时,我顺势举起双脚,一时未便放下,足高身低,彷佛被人推倒的样子。

  小荃笑了一笑,梨涡微现,也未说话,转身又取了茶具置于几上。这时内房门帘闪动,大夫人道:「小荃,你去吩咐厨下备好热食点心,于院口候着仙姑回来,不可怠慢了尊客!」

  「是!」

  我将腿伸进几下,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小荃从外边贴窗走过,两人隔着薄薄的木壁照面。

  她的身高恰与我坐势头面差不多,一时花容掩近,鼻息可闻,她往前行进之势,便似要迎面相贴过来一般,两人俱是一怔。小荃竟一时停步不敢前,阳光照着的俏丽面庞,娇羞的红晕漫上白嫩的面肌,奇景难描难画,我心道:「大夫人房中,此蛛最美!她才是屋内堂外最好的摆设啊。」

  「噗吓」一声,步出内房的大夫人驻足生笑,容色灿斓,正向这边望来。我慌忙整衣作势,小荃则羞面低头,匆匆而过。

  「筠儿,你觉得小荃怎样?」去了外边披肩,一身柔黄,轻流罗衫的大夫人迈步盈盈走来。我恍惚有种错觉,这不是秋天,而是夏日。一方面是窗扇开得很大,此时阳光普照,屋内敞光明亮,另一情面却因大夫人身衣明媚、容光照人。

  我身于此境,只觉心暖身懒,如阳光下的猫犬,倦而沉迷,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大夫人调教出来的,自然比各房的丫鬓格外伶俐些。」

  「只是这样吗?你只要开口,我让小荃改去侍候你又何妨?」

  我不无心动,但想大夫人哪有这般好心?前一阵子她与齐管家还谋害大公子呢。

  此妇机心深密不可轻忽,于是笑道:「大夫人使唤惯的,孩儿岂能不孝上,倒要您割爱?」

  大夫人已端过炉子上的热壶水,侧坐榻上,一边倾身洗杯泼水,亲自整弄茶水,一边垂眸叹道:「唉,大夫人大夫人的,你打小就不愿唤我一声『娘』。」

  温婉瞠责,其声有憾,倒将我吓了一跳。按大户规矩,大公子的确应该称她为「娘」,而叫王氏为「姨娘」,不过,我却知道,大公子向来只叫她为「大夫人」。

  据说王氏原为贾似道的外室,后来才接入府中,想来大公子儿时叫惯了一直没有改口,大人们也未相强。

  如今霍氏忽然提起这个,也不知是否有笼络之意。我故作羞涩,拿过瓷杯,呷了一口茶,垂眸道:「孩儿口中虽称『大夫人』,其实心下也叫您『娘』的,只是叫顺嘴了,改来觉得别扭。」

  霍氏抬头白了一眼,道:「有什么别扭的!你不是我儿子吗?枉费我在你身上花费多少心思!」

  是谋害的心思罢?我呐呐道:「是……娘!」

  霍氏喜气缢面,将手在我掌背摸了一下:「你终于肯叫了吗?」

  不知怎么,我竟有些心虚,向窗外看了一下,这个院子的格局是曲尺形,贾似道在那边房中与几人议事,这边历历能见。

  霍氏见我望向那边,一时间也有些脸红,随即喜孜孜地离榻,捧来一个大锦盒,去了盒盖,里边珍饰灿然有光:「瞧,这都是我娘家带来的稀罕物,咱们府上要寻这些东西哪也找不着。娘早就给你的新娘子备下的,你这声『娘』并不白叫哦,随便挑一样罢!」

  我以为是全给,原来还是只挑一样,心下好笑,装作极有兴趣,倾身细瞧:「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寸——鲫观。

  「什么玩意儿!」霍氏失声道:「说得很轻巧,这些东西,哪一件也不下五千贯。这全是霍家大师巧造,市面上罕得一见,你不曾听说吗,『丘祖描金断玉手,霍氏十年弄机巧』,丘祖仙家妙手,点石成玉,指的是玉中仙品,霍氏大师匠埋头苦造,乃出罕世珍玩。」

  我满头雾水,问道:「丘祖?是指哪位大玉匠?孩儿却未曾听说过。」其实霍氏造珍玩,我一样也丝毫不知,却不便多问。

  霍氏道:「亏你读了那么些书!丘祖便是全真教的丘处机丘真人,昔年蒙古皇帝给北边玉业出了个大难题,眼见行业要遭覆灭之劫,丘仙长施展仙家妙手,帮玉业渡过难关,于是丘真人便被奉为玉业祖师,北边玉匠从此纷纷拜在全真门下,受其恩庇,否则,全真古道堂的玉业怎会如此繁盛,一统北方天下?」

  我大吃一惊!原以为全真教乃一群修道诵经之士,对商经一窍不同,却不料丘处机竟是玉业宗师,教下更有着繁盛的玉业依附。如此说来,我对东府筹划定策,以财力对付全真教的大计,岂非是井蛙观天,要全然落空?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如遭雷劫,说不出半句话,见霍氏兀自捧盒相候,便随意指了件光灿灿的饰物,道:「就……就这个罢,瞧着挺好看。」

  「就……就随你了!」霍氏忽然满脸红晕,急急将锦盒掩上了:「回头我让小荃送至内房,给新娘子收好。」

  如此珍物,不在喜堂上作婆媳之礼搏个大面子,却送至内房,岂不掩埋了光彩?但我此时心气正乱,也未多问,只点头称是。霍氏脸上更红,将锦盒放下,掠了掠鬓发,渐渐移身坐上榻,执壶倒茶笑道:「筠儿,今儿让你来,还有件事儿要与你说说。」

  她的双脚拢到茶几下,下边地界狭窄,登时与我的腿儿相触,我心上一跳:「娘有何吩咐?」

  霍氏先是一笑,意似对我这声「娘」称许,底下的裙脚移开,离了我腿侧,道:「锦儿——你霍姨在那边可好?」

  怎么才算好呢?大约除了受我侵犯,一切尚好吧!我颊上泛热,干巴巴地应道:「挺好。」

  霍氏皱了皱眉,道:「也许我不该说嘴,但我这妹子年纪老大不小,一直不肯出嫁,也不——什么心思。」霍氏忽然对我提起她妹妹的婚嫁事,虽然极为荒唐,万万不可能,但我却忍不住歪想:「长辈的嫁娶没有跟小辈商量的道理,那么跟我说这干嘛,难道还能像小荃一样,说过一声便将霍锦儿派到我房中侍候?啊呀……姨全配,干到累!」

  我正胡思乱想,却听霍氏叹道:「她长年在东府,有家不归。也许是霍家人的天性使然,她从小就爱摆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一项费钱着实不少。东府的境况我也知道,养不起她。她孤身未嫁,也还算霍家人,每年从霍府支用数千贯,我爹爹在世时还好,疼她这个小女儿,给了也就给了,如今我爹不在,只有我娘暗暗拨给,闹得兄弟几个颇有怨言。」

  我不禁暗下汗颜,霍锦儿之术对东府助益不少,她那些术法的确需倚仗许多稀奇古怪的宝贝物事,没想东府为此受益,所费竟是从霍府支用,从情理上讲实在说不过去。

  「你是东府之主,帮我递句话给她,请她往后莫向霍府伸手了,白教我娘为难。如需用钱,我当年随嫁奁资颇丰,或可帮付一些,但像往年那样每年数千贯之钜,我也支应不起,只有她自个儿设法了。」

  「是,孩儿会向霍姨说清其中难处,东府会承担这一项,不会教霍姨独自设法。」

  「说得轻巧,东府能有钱吗?」霍氏瞠道。

  我嚅嚅道:「如今,有些不同了。」

  「哟。」霍氏向窗外瞄了一眼,脚下抵了过来:「你们方才在房中说了半天话,该不是你爹爹出手大方,给了你不少?」

  我脑门一晕,腿上感觉她软翘的足尖勾挑之力,只觉神魂飞荡,面色腾腾然赤红起来。

  霍氏见状,轻轻咬了咬唇皮,眸中流波荡洋,一时容色更艳。她垂头抿了一口茶,足下莲勾悄悄缩回,偏腿下榻,道:「你们父子之间的事,也轮不着我理会,作儿子的有烦难,为娘也会帮上些忙。你去罢,有事再说。」我慌忙跟着收腿下榻,直身站起:「多谢娘了!孩儿告退。」低头行至窗外,却被霍氏叫住,道:「芸丫头闹气了,说你回来了也不去瞧她。」

  「我没去瞧她,她不会来看我吗?」

  「所以说闹脾气了,你不去,她就偏也不去找你说话。」

  「这妮子!」我微微一笑,抬起头,正与霍氏隔窗目对,我目光停在她艳丽的面庞上,看她还有何话想要交代。霍氏也将水汪汪的眼波凝定在我脸上,怔了片刻,不知寻思什么,面色微晕:「去罢!」

  从霍氏房廊下出来,我一路心跳不止。天打雷劈啊,怎地我如今一叫「娘」就不由动兴?

 

            第五十四章 圣女本尊

  走到院口,只见几名小厮正缠着小荃说话,小荃则爱理不理,不时向园子方向望上一眼。

  见了我,几名小厮唬得忙四下散了。我暗中好笑:「谁说世无赏花人?人人都长着一双雪亮的眼呐!」

  本想与小荃搭话,见了此状,我倒不屑同流了。当下装作视而不见,从小荃身旁擦身而过,暗运天眼术,却绕来瞧小荃脸上神色。

  小荃哪知我背后长「眼」?脸上全未掩饰,水灵灵眼儿向我身影望来,讶色中带些惶惑。

  我忽伸手在后背,指头勾了勾,小荃大是不解,大睁着眼,迷惑望着,脸上不由红了一红。我暗运念力,附近数片落叶儿齐齐飘向我手心,我指掌一张,叶片轻轻地一荡一荡,迳直向小荃飘去。

  小荃半张檀口既惊又羞,慌促无措;但我此时却顾不上戏她了。以念力送叶时,我略略沉入灵境,立时感应到远处有一股淡淡的青阳气,辨其方向却非我的住处,如非有人偷了我的青阳丹,便是与我密切相关的师门人物闯入了府中。

  我毫未停留,加快脚步拐过墙角,一至无人处,登时施展身法,如飞赶去。

  循气感追至园中,我又闭目默察,追寻气源,一察之下,不禁暗暗奇怪。这么淡的青阳气!几若无有,只较一株青阳古木强上少许,比我在师门时气感还弱许多,绝不可能是青阳丹,也不应该是师兄师姐们,那会是谁呢?莫非是无音师姐或无双师妹?她们在青阳山的时日很短,青阳气感不强,倒极有可能。

  我心下坪坪直跳,一边琢磨,一边追去,抬头前望,目力所及,前向无人,只见池旁两间木屋,正是原先连护法与矮胖子的居处,又默察一瞬,唬了一跳:青阳气正是源自木屋!

  ——屋中现下有何人在内?

  正不知就此闯入木屋是否稳妥,迟疑间,只见园中东南角行来一人,似慢实快,转眼辨出正是连护法。我心中一动,避向池旁一株大树后,随见连护法到了木屋前,四下一望,叩门而入,也瞧不清是谁给她开的门——这么遮掩做作的,想来不会是矮胖子吧。

  我寻思片刻,默运心法遁入土中,寻到矮胖子建造的地府秘道,向木屋处搜去。

  连想都不用多想,我才不信在连护法的居处,嗜窥上瘾的矮胖子不会留上一两手。

  果不其然,无需费神多找,我便在木屋附近岭现可供偷望的孔洞,与上次偷窥齐管家房内的孔道相比,此处孔洞简直设计得贴心无比。此孔道洞口不仅可舒适地容人站近,且旁边多出半人高的土墩,坐于其上,翘足仰靠,也无不可。我不禁想像矮胖子懒洋洋地翘足而坐的样子,一边磕着花生果子,一边从容观赏洞口那边的无限春光,人生之乐,不关名利,至此无求矣。

  若仅是这些,还算小瞧了此道瘾君矮胖子。他竟然将孔道开成喇叭状,上头小而下边大,既不惧被上方人岭现,又不需费力运功目视,还能听声无虞,最令人诧异者,他还在附近几处开了不同方向的孔洞,且高低有异,高者应是借木屋内的土台之类开孔,视野闲阔;低者,则全然于木屋地板下缝隙处镂空而成,需仰颈上望。这数处窥孔便于全方位地将木屋内通览无遗,哎呀,我的娘咧!

  连护法身上的每根毫毛只怕都被矮胖子瞧光了吧!我不知是该骂矮胖子无耻呢,还是该赞赏他精益求精、「由魔入道」的精神。

  总之,我一时也无暇多加敬佩了,择了其他处闲孔屏息窥去,一眼望见齐管家那张油面胖脸,心道:「原来是他!莫非他与连护法相约,在此屋商议太乙派门内之事?那青阳气呢?」

  稍移身位,又瞧见了连护法的背影,由于此孔由下朝上斜望,若非我与连护法极熟,本也难认出她来。这时,却听一个绵甜有味的声音道:「……好啦,云中护法,你也不需指责齐潘了,互相推诿,却有何益?你今日接到我传召,等了半日才到,可见你对本门的事也未必很尽心罢?」

  连护法陪笑道:「属下怎敢呢?王师妹来传知属下时,属下的炉中正好炼着药,不敢弃而不顾,收拾停当后才赶过来的,耽搁了一会儿,还望仙使勿怪!」

  「哦,炼药?既然说到丹药,我也正好有件事儿要问问你,本门在贾府的三人,只有你方有本门圣药『碧落花魂』。全真教云真子在贾府为『碧落花魂』所制,为此癫狂发作,这事儿可推不到齐潘两人身上,对此,你作何解释?」

  「竟有此事?」连护法大为「惊讶」,道:「属下从未妄动圣药,更何况对友教道友施为?属下没有那般大胆。」

  「我就知道你不肯轻易承认,哼,你自己没动过『碧落花魂』,莫非给别人使过?那便罪加一等了!齐——说,你在贾府并不安分,与贾公子亦有交往,此事可确?」

  「与贾公子结识,那是便于进贾公子屋里搜寻渡劫石。齐潘说他其他处都搜遍了,只因与贾大公子不睦,他屋内始终未得便细搜。」

  我听了暗道:「她这话只怕假中也有真呢。」我从未阻拦她搜寻渡劫石,因那与我毫不相干。只是如今怨僧会寻仇上门,她则不便勾留,前日说及此事时,她不愿离去,我多少有些怨她贪宝不智,此际听了她门中问事,却有些恍然,多半她也是身不由己吧。前日错怪于她,不禁心中略有愧疚。

  那「仙使」的说话声听来似乎很年轻,衔珠吐丽,音色悦耳动人,不紧不慢的,但话意语气中却有乌云压城的迫压之感,以连护法的精明机变,也只能有一句应一句,不暇他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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