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男人在背叛了自己的女人背后纹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杀死了女人。

真是个了不起的爱情故事。TIGER毫无悲悯之心地冷笑着，所幸此刻的他已经放下了头盔的护甲，不然他的英雄之名大概会被这记笑容给破坏殆尽。

“反正——人已经死了。”他的言下之意是说只要冲进去抓住犯人之后他就可以下班了。

他讨厌一切，当然也包括他现在这份工作。可独独，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爱着“WILD TIGER”这个名字的，深深迷恋，绝对不要放手将它转交给别人。

要知道，雄虎是绝对不会将已经叼在了嘴里的食物让与他人的。

一旁的巴纳比也非常不耐烦，虽然他也放下了护甲，并且欺骗性地让身体站得笔直。他不介意等待，却非常讨厌浪费时间的行为。现在那个男人几乎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就算再怎么等待时机也不可能再出现什么新的收视高潮了。

阿涅斯看似愚蠢的待机指令令他感觉异常焦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镝木·T·虎徹彻底失踪的缘故，巴纳比这几天的心情都非常恶劣。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包括他在乡下的老家。那个可恶的男人就像是从这个城市里高楼大厦的缝隙间蒸发了一样，他所有残存的气息混进了空气里，没有留下任何值得信赖的痕迹。

正想着，耳麦里传来阿涅斯的声音，巴纳比仿佛放空了所有思维般地立刻窜了出去。抓获犯人的过程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巴纳比拎着那个面如死灰似乎已经放弃求生意志的男人的后领走出来，节目主持人夸张的解说令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将犯人交给警方之后，巴纳比立刻开着摩托回去了公司。倒是TIGER，走之前留意了一下被杀害的那个女人——此刻警察刚刚进来，法医还没开始犹如马后炮般的验尸——他看见那具趴伏在地上的线条美丽的尸体背后、在左边那块形状优美的蝴蝶骨上刻着一个潦草的名字。血水和深蓝色的墨水几乎弄脏了她整块白皙的背，TIGER“嘿”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现场。

巴纳比和TIGER几乎差不多是前后脚的工夫回到了公司。

早上刚来的时候巴纳比就看见TIGER颈肩相连的地方有一个明显的咬痕。那块痕迹就像个鲜艳惹眼的纹身一样，每当TIGER去往洗手间而走过长长的走廊时，来往的同事都会因为它而忍不住偷偷侧目。

TIGER倒并没有因为那样的注目而不快。

巴纳比却感觉非常不高兴。

那种令人烦躁的心情折磨了他整整一上午，直到午饭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过来他如此不悦居然是因为——因为那个痕迹很明显地并不是他留下的。

这种类似占有欲的情绪让巴纳比几乎食不下咽。

他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搭档。然而他对“WILD TIGER”这个名字却抱有极大的好感。

他非常讨厌他的搭档。却又想同他做爱，想狠狠压住他的身体，对他做尽羞耻下流的事情。

此时TIGER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了整个背部。上面几道明显的抓痕让巴纳比猛地咬紧了嘴唇，身体不受控制地凑过去，他从背后一把抓住了TIGER带着通讯器的手腕。

“做什么？”TIGER一手拎着衬衫，斜着眼睛看着身后脸色不善的巴纳比，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巴纳比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TIGER背后的抓痕，他记得，昨天他们在训练中心的更衣室里做爱的时候，这个人身上并没有这些痕迹。

指腹触碰到的地方有些痒，TIGER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他还没意识过来巴纳比指的是什么，只是厌恶地甩开他，将衬衫套在了自己身上，由下到上缓缓扣着扣子。

“前辈，我在问你问题呢。”以为TIGER是故意不回答，巴纳比一把拉住TIGER将他按倒在地板上，他伸手揪着TIGER额前的头发，俯下身体，几乎是脸贴脸地盯着他那双眸色奇异的眼睛。

摔倒在地的TIGER痛得龇牙咧嘴，他曲起膝盖用力顶了一下巴纳比的肚子将他踢开，起身坐在地板上，不满地反问道：“以前没有学过该怎么前辈说话的礼仪吗？”

巴纳比闻言倒笑了起来。他爬到TIGER身侧忽然分开双腿跨坐在了他的腹上，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前辈，你背后那个抓痕……是怎么回事？”

TIGER这才想起来了昨晚的事。

虎徹嫉妒的表情。

还有凶恶的眼神。

TIGER也跟着笑了起来，状似享受地微微歪着头接受了巴纳比的吻。

“被家里的猫抓伤了。哦……你这是——在嫉妒吗？”TIGER舔着巴纳比的嘴角，哑着声音问道。

这是嫉妒吗？

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巴纳比可不想承认。

然而他更不愿承认的是，在听到他身下这个可恶的男人以这副满不在乎又充满嘲讽的语气问他时，他居然觉得愤怒非常。

巴纳比没有回答。却低着头吻向了他的脖子。

他照着那个咬痕狠狠咬了下去。

“前辈，这里也是你家的那只猫弄出来的吗？”他含混不清地问道。

TIGER却一把揪住巴纳比的头发粗暴地将他拉开，用力推离自己。他从地上起身，继续若无其事地扣好了身上剩下的扣子，接着拿起了马甲与帽子。

“真不好意思，我今天可没有跟你做爱的兴致——小兔子。”他恶劣地冲巴纳比吐了一下舌头，将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接着便走出了更衣室。

真是个嘴硬的男人。

承认自己嫉妒了这件事会死吗？

猫徹先生，你还真是摊上了一个恶劣的家伙。

不过这样一来，说不定会更有趣。

TIGER捏着自己的马甲快步行走在公司的走廊上，这一时半会儿，他大概也不会察觉到自己正在替虎徹生着巴纳比的气这件事。

而依旧留在更衣室里的巴纳比却因为TIGER离开前那声“小兔子”而在意得要命——他那个该死的搭档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然而为什么在他的记忆深处，却有着那样一个声音一直如此称呼着他？

下班的时候巴纳比破天荒地主动要求送TIGER回家，穿着紫色衬衫的男人想也不想地便跨上了摩托。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TIGER让巴纳比停了车，不一会儿他从超市里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和一袋子啤酒。

“原来前辈也有吃快餐的嗜好。”巴纳比拧动摩托的油门，不屑地瞟了TIGER一眼。

男人挑起眼睛回望着巴纳比，似笑非笑地告诉他说：“这是带回去喂猫的。”

巴纳比本想反唇相讥说原来猫咪也喝酒，可是自觉这样又说得太明显了一点，便黑着脸发动了摩托。

到了公寓楼下，TIGER见巴纳比一副想跟过来却又碍着面子没动弹的模样，便绕到摩托另一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低笑着问道：“为什么不肯承认呢？承认你这是在嫉妒的话，我就带你上去我家——让你见见我前两天刚刚捡回来的那只猫。”

虽然他没想过要这么早地就让巴纳比见到虎徹，不过偶尔出点什么意外状况也是很有趣的。

巴纳比闻言猛地咬紧牙关一把推开TIGER，他愤愤看着眼前这个还戴着面罩笑得一脸恶劣的男人，冷冷说道：“是你想太多了，前辈。”说着，他便发动了摩托。

啧，真可惜。

TIGER耸了耸肩膀，拎着为虎徹带回来的食物与酒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虎徹被关在他的房间里。因为客房昨晚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那条打湿的床单还没换下来，地板也没清理。TIGER盘算着或许可以打电话叫个钟点工过来，一面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房间里果然又是一团糟。

被绑住手脚的虎徹躺在地板上扭头狠狠瞪着TIGER。

“你是嫌我的房间还不够乱吗，猫徹先生？”TIGER走进房间随手将食物放到了一边，自己走到虎徹跟前俯身将他抱起来扔到了床上，“托你的福，我今天可是被我那位搭档给讽刺了呢。”他说着，打开纸袋拿出三明治递到虎徹嘴边。

虎徹没有动，只是狠狠瞪着TIGER。

TIGER取下面罩扔到一边，俯下身子，嘴唇几乎就要贴到了虎徹的嘴唇。他张嘴缓缓说道：“我可不想谋杀，你要是不吃的话，我不介意我替你嚼烂了这东西然后再喂进你嘴里。反正，恶心的是你又不是我。”说完这番话，他再次将三明治递到虎徹嘴边。

再三权衡过后，虎徹这才不甘心地张嘴一口一口地吃下了那块三明治。

TIGER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又从纸袋里拿出一份炸鱼块，还是像刚才那样一块一块地喂进了虎徹嘴里。TIGER喂光了纸袋里的所有食物，他看着虎徹伸出舌头舔着自己嘴唇的模样，忽然伸手将他抱起，让他可以靠着床头坐好。

“在我这里不用担心被警察追捕，每天晚上还有人给你喂食，”TIGER解开了虎徹手上的钢线，却在下一刻将他的左手与自己的右手绑在了一起，“你为什么总是要逃走呢？”

虎徹抬起眼看着TIGER的脸，他虽然有些迷茫跟困惑，却依旧坚定地说道：“我要为我的友人从马贝里克那里抢回来被他夺走的有关我的所有记忆。”

记忆无用。

却是人活过的证明。

虎徹他可以不要别人的认同，却不能容忍他作为“WILD TIGER”的那十年被人抹煞。

那是对他的侮辱，更甚，是对他亡妻的侮辱，对他薄待了这么多年的家人的侮辱。

他不能容忍。

“友人……？”TIGER挑起眉毛，“那么，你的搭档呢？”

TIGER的追问让虎徹的呼吸猛然一抖，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露出哪怕丝毫痛苦的表情，沉下脸缄默着不肯回答这个无礼的问题。

TIGER笑着伸出左手抓起虎徹的右手拉着他抚摸上他颈肩处那个咬痕。

“你昨晚……咬得我好痛。”他笑着凑到虎徹耳边，张嘴咬着他的耳垂，手指紧紧掐住他的虎口，“可是今天，你那个可恶的搭档，在那上面又给了我一口。”

虎徹挣开TIGER的手一拳用力砸到了他脸上。TIGER侧过脸，舌尖舔过嘴角，有点咸腥的味道。流血了。虎徹用仅有的那只自由的手一把揪起TIGER的衣领，面容凶恶地低声说道：“喂，不要再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TIGER哈哈笑了两声，他张开手掌托住虎徹的后脑，舔着自己流血的嘴角含混地说道：“有人见过你这张写满了嫉妒的脸吗？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真是难看极了。”他说着，忽然压住虎徹的身体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在嫉妒这件事上，你真该学学你那个混账搭档。

“喂，猫徹先生，”TIGER拼命压住身下挣扎的虎徹，“这样吧，在我这里乖乖呆上半个月，然后我就放你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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