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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蕾丝小说系列(1-16)全本 - 3,11

[db:作者] 2025-06-28 10:41 5hhhhh 9570 ℃

  安娜没有再出现。凯蒂不想见她,为她的不在而谢天谢地,不管它意味着什么。她想不出一个法子来和约翰传递信息。当然,如果她成功地逃脱的话,他肯定会被告知的。然后他也可以自寻出路,从水门那儿出去。凯蒂不想自欺,不以为他会愿意和她一块儿走。他一旦获得自由,就会变得强硬的,这也是她不喜欢的。

  即使她被击中了,凯蒂毅然决定,宁可自由自主地死掉,也不愿再继续编织在这幢房子里的谎话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一旦关于她离不开劳尔的性的谎言被戳穿,她便随时都危在旦夕了。他们从未完全信任过她,即使她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灌了这么多迷汤。

  如果她不是内心挣扎得这么厉害的话,她是会把这个谎圆下去的。她身体的某些部分喜欢这些事,但她有一种罪恶感。劳尔,尽管很傲慢,不失是一个好的爱人。罪恶并没有妨碍他的床上功夫,而那个虎视眈眈的鲁西安也是一种可爱的男人。把扬·马克拉进她这个圈套很让她快意,虽然她也许永远见识不到了。

  她甚至有些想坐在劳尔的膝上,挽住裙子,感觉劳尔在她身上的勃起。她能描绘这样的景象:扬·马克面色涨红,喘气着,鲁西安笑着,劳尔紧张而兴奋,她环着的他脖子,笑着,喝着酒……

  凯蒂拉回自己的思绪,该走了。

  她又走下楼,到了厨房里,穿过厨房后面那个荒芜的花园,穿过那片茂密的树林,冲到岸边。天空澄蓝,太阳普照四方。她的眼里涌出了泪水,有一种被抓到的预感。她非常害怕。她还记得和约翰曾经预演过这样的情节,而约翰在哪里呢?失去她的保护,他真成了孤军奋战了。也许安娜会对他温柔些。

  她隐约记得,安娜和约翰做爱时,有些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可怜的安娜,完全给可怕的劳尔给控制住了,她一定期望有人对她好些吧。

  凯蒂毅然决定的进入水中,有一种临死的悲壮。凉鞋滑在石头上,裙子底边漂上水面。她已经靠近露台了,在她的右边。她立刻决定游到水下,重复她曾经历过的过程,在露台下面呆几个小时,直到夜色来临。也许约翰就在她头顶,但她并不计划进入塔中看看,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除了一心一意地要逃脱,做独立的自己。一个人,有些害怕,不想给任何人友谊,她自己是自身难保。

  进入水中是一种可怕的体验。她潜下水,裙子包在了她身上,她潜在水底,靠近湖底的石头,胸部几乎碰到它,悄无声息地向前游。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到达拱门了,准备冲上去找它。

  她前面似乎有一股细细的水流。凯蒂静静地游着,一边在想那是什么。

  无疑,是一种水生动物,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戏。

  这时,她听到了来福枪的扣机声。她抬起头。

  艾米尔站在露台上,离墙很近,她甚至能看到他咧着嘴,又举起枪。

  她停下来,踩着水。

  「不要开枪。」她说。他不说英语,她的心绝望地说。

  但她的意思是足够明显的。

  「这儿。」他说,比划着走下露台的石级。

  她可以潜下水,找到那道拱门,但这次会被他们发现的。而且,子弹在水里也有一定穿透力的,她被打中的机会非常大。

  艾米尔坐在石级顶上,看着她,她向他游过去。等她到达那儿,凯蒂觉得已经被吓得完全失去知觉了。这一次纯粹是自寻死路。如果她聪明些,穿上一件比基尼,那至少还可以假装是纯粹出来游泳的样子。她这是怎么回事啊?已经把所有的小心谨慎都抛在脑后了。也只有背水一战,不管结果如何。

  她又掉转过身子。

  她觉得肩头一震,周围响起了一阵枪声。她继续游。劳尔听到了枪声,跑出来看出了什么事儿。她的肩头发痒,但继续游,慢慢的机械地游着,不会停下,不会转弯,也不会思考了。

  周围又归于沉静。她游着,惊扰了一群野鸭,它们楞楞着飞走了。

  水里并不太冷,特别是湖面上还很温暖,反射着太阳光。晚上会很冷的,她想,正如上次一样。

  凯蒂听到船起动的声音,真像一群愤怒的黄蜂在嗡嗡叫。她的一只胳膊已经难以动弹了,肩膀失去了知觉。如果她还这样游下去,带着一只动弹不了的胳膊她只能是转一个大圈,轻易地又落入劳尔的掌心。

  她看看岸边,似乎还非常遥远,而她似乎已经了游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了。

  她耳朵里忽然轰地一声,胳膊再也不会动了。凯蒂回过头看看她的追赶者。

  船在露台下打转,艾米尔站在船头,拿着枪。皮尔站在船尾,劳尔正准备上船。不到五秒钟他们就可以抓到她,她冷笑一声。她是一只断翅的小鸟,再也坚持不去了。至少她已不用再伪装自己了,扮演那个角色已经成为历史了。她现在并不在乎他们会怎样对付她,她全部都置之度外了。还有约翰,真是遗憾。如果真有来生,那多好啊,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里……

  说时迟,那时快,船已经出发了,忽然,凯蒂看到它晃了晃,溢进一些水,人掉进水里。他们在水中挣扎着,她怡然地仰浮在水面上,冷眼旁观。有人爬上了船,开着船扬长而去,不顾水下这些男人。

  这时,凯蒂饶有兴致地发现又一艘船驶过来了,是一艘小小的船,驾船的是一个肥胖的人,这让凯蒂一阵激动。真的,这次游戏太刺激了。唯一的缺憾是她的肩膀在汩汩地流着血。

  伤口又冷又疼,不由分说拽着她往下沉,让她失去重心,无法平衡。她必须做一番努力才能漂在水面上。

  她抬头看看天,笑笑。再见了,蔚蓝的天空,她想。我要死在这么好的一个天色中了。如果你不跟那伙贼狼狈为奸的话,皮勒尼斯是个好地方。

  船直向她驶来。停在她身边。约翰看着她,头发湿湿地贴在头上。

  「你能爬进来么?」

  「他们击中了我。」她痛苦地说。

  「哪里?」

  「肩膀上。」他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她懒懒地想着。这时她已经只能侧身浮在水面上了,肩膀一直拽着她下坠。

  约翰扭头看看。另一艘船正慢慢向他们靠近,舵手背对着他们。水中的男人游向霹台。鲁西安出现了,正举枪向他们瞄准。

  「不止一个。」凯蒂说。

  「你是说船么?我想那是安娜。」

  「枪。」

  约翰再看看。然后他伸出手放到她好的那只胳膊下,把她举起来。

  船晃了几晃,差点又翻了。凯蒂挣扎着滚到船舱里去。她痛不可抑,但拼命忍住了。约翰开足马力,又对着湖岸冲过去。

  他正好在那时跑出了塔底。太巧合了,他竟然刚好碰到那艘船,把它给掀翻了,而这时她浑身早已湿透,挨了一枪,筋疲力尽。凯蒂躺着,肩膀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栈桥那儿,通过栈桥可以到车库。约翰拴好缆绳,转过来看着凯蒂。

  「你最好赶快走。」她艰难地说:「我的肩膀伤得太厉害了。你带着我会很不方便的。」

  他把她抱起来,扔在栈桥上。她痛得一声尖叫,他微微跳起来看看远处。

  「一个叛逃者。」他说:「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安娜开着船过来了,麻利地把它拴起来。她爬上栈桥,帮约翰一块儿架起凯蒂。她看看凯蒂的肩膀——她的衣服遮住了伤口,弯下腰撕开自己身上的衬裙。

  又飞过来一枪。这是一支手枪,鲁西安瞄得并不很准。来福枪已经随艾米尔一起掉到水里去了。

  安娜草草地包扎上凯蒂的肩膀。约翰撑着她,让她站起来。

  「汽车。」凯蒂喘息着说。约翰已经在踢车上的锁了,但毫无办法。车被锁上了,又找不到钥匙。

  「我可以破窗进去,但我不会起动它。」他绝望地说。

  「你会吗?」他问安娜。

  她摇摇头。空气一阵沉闷。他们跑出了车库。

  一切如故。安娜笑笑。慢慢的,几乎是难以相信的,一些黑烟从梅森·杜·拉克开着的窗子里冒了出来。

  约翰转过去的对着安娜,「你干的?」她点点头。「好女孩。我们要不要在这儿也来上一手?我们不希望他们游过来并用它,是吧?」

  他们拿过汽油桶,把它洒出来。

  约翰敲破汽车的窗子,也倒了一些汽油进去。

  凯蒂蹒跚着走开。她不知道安娜为什么会改变了立场,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她。他们应该离开她。她需要一张护理的病床。他们应该离开她,她希望在那些愤怒的家伙赶上岛来抓她之前,他们已经获救。

  岛上的房子里,装的全是可爱的东西。看得出劳尔是为之花了一定精力和钱财的。凯蒂想知道他们会不会赶过来抢救它们。

  约翰过来,「我们没有火柴。」他遗憾地说:「不过我不认为他们敢开这辆汽车,发动机只要一起动,也许立刻就爆炸。」

  凯蒂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在浸透的衣服里摸索。她找到了那个塑胶袋。

  「在这儿。」她虚弱地说。

  「好女孩。」他特别高兴。

  「也许我不把你扔下是正确的。那只是个体外伤,没动到筋骨,你知道,不要太紧张。」

  他又把一桶汽油倒在地上。慢慢走出车库。两个女人也远离了车,他点燃火柴。

  火柴已经湿了,他划了四根才点着。然后汽车燃烧起来,立刻火光冲天,熊熊大火燃烧。

  他们弓着腰跑开了。凯蒂感到热气不断地扑过来,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约翰大笑。

  「我们把地球都推动了。」他说:「我想该走了。」

 

            第十一章  变态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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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她的下巴,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的嘴。最后他放开了她,转过身,瞄了她一眼,她赶忙把视线移开,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帕里斯是个谜,真的。」约翰说。他们挤在一个小洞里休息。令凯蒂懊丧的是,约翰对她伤口的判断是绝对正确的。那是一个不算严重的伤,在她沿路跑来的过程中,竟把它完全给忘掉了。

  「是么?」

  「你知道他么?」

  「不。」

  「他是特洛伊国王普利亚姆的儿子,但在他生日那天,神谕他将导致特洛伊的覆没,所以他被送到一座山上等死。」

  「太不人道了。」

  「政治是不讲人道的。」约翰残忍地说:「不管怎样,一个牧羊人把他带走了,抚养他成人。」

  「他很幸运。」凯蒂说,揉着自己的膝盖。她想知道安娜是怎么想的。

  「他是吃一只母熊的奶给喂大的。」约翰温和地说。他似乎正处于精神的最佳状态。相形之下,凯蒂显得焦急而易怒,情绪不稳定。

  「有一天,当他在山上给他养父牧羊时,赫耳墨斯出现了,就像一般的古典神话,神或次神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约翰躺在草地上,头下枕着一只胳膊。

  「赫耳墨斯带了三个女人,他让帕里斯选择最漂亮的。」约翰又停下,看看安娜和凯蒂。

  「天真的帕里斯。」他又说:「他该知道那是一个圈套。」

  「为什么?」

  「三位女士与赫耳墨斯是从一个婚礼上来的。帕琉斯是个凡人,是宙斯的一个跟班。他娶了忒提丝,一个海洋女神。你知道,宙斯和她——我是指忒提丝是有一手的,神谕却说他的儿子注定要强过他父亲,宙斯不愿这样,所以他让她嫁给帕琉斯,那么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他们的儿子果真如此吗?」

  「当然。帕琉斯是弗士亚的国王,而他的儿子简直是笑话,是阿喀硫斯。」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凯蒂礼貌地说。

  「当然,好了,我们讲到平凡的帕琉斯娶了海洋女神忒提丝。他们没有邀请厄里斯,那个恶神。厄里斯为了报复,在客人中扔了一个金苹果,并称送给最美的神。这时,女神们都争先恐后地抢上去,最厉害的是雅典娜、阿弗洛狄忒和赫拉。雅典娜是宙斯的女儿,智慧和战争的女神。赫拉是宙斯的妻子,一只嫉妒心很强的母牛,但也允许宙斯拈花惹草。而阿弗洛狄忒是爱神,非常可爱。帕里斯选中了她。」

  「我都听迷糊了。」

  「赫耳墨斯带着金苹果与这三个女神来到年轻纯洁的帕里斯面前,把苹果给他,让他选出最可爱的女神。帕里斯选中阿弗洛狄忒。」

  「我猜其他两个一定很气愤。」

  「赫拉和雅典娜?恐怕是的,提醒你一下,她们三个都收买过帕里斯,而他只接受了阿弗洛狄忒的。」

  「她的什么?」

  「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爱情。」

  「等等。」凯蒂说:「特洛伊和这有关系吗?」

  「我快要讲到了。帕里斯回到特洛伊,被认出是普利亚姆的儿子,顺理成章的王子。于是神谕被抛到脑后去了。有一次他到斯巴达办事,他看到了海伦,立刻坠入情网。她是斯巴达国王梅尼劳斯的妻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不幸的是,她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所以,她也就和帕里斯坠入爱河了。这是帕里斯把苹果给了阿弗洛狄忒的结果。」

  「帕里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冒险把她偷偷带回特洛伊,这就导致了特洛伊战争,最终导致特洛伊的覆没。正如神谕所说,无庸多说,在这场战争中赫拉和雅典娜都站在帕里斯的敌对一方,轻而易举地就把他给干掉了。你还记得帕琉斯和忒提斯吗?」

  「呃……」

  「厄里斯扔苹果的那个婚礼。」

  「啊,对。」

  「他们的儿子阿喀琉斯正是帕里斯对阵的希腊将领。当然帕里斯杀死了他。他握住了他的脚后跟——他唯一个致命的弱点。」

  「哦。」凯蒂说,有些茫然。

  「而我拿到了金苹果。」约翰柔声说。

  「我以为我们是在神话里呢?」

  「是从那个雕塑上取下来的。那雕塑描绘的正是帕里斯把它递给阿弗洛狄忒的情景。那是一个漂亮的男孩,赤裸着,你简直不能把他和牧羊人联系起来。」

  「现在苹果又落入劳尔手中了?」

  「是的。」

  「不。」安娜说,吓了他们一跳。她不仅开口讲话了,甚至还听懂了他们的话。她伸手拿过随身带来的包,取出一个包着的东西。

  「亲爱的耶稣。」约翰低声说。他慢慢伸过手去,从安娜手里拿过那东西。

  他打开它,取出一个包着缎子的硬盒。他打开它,里面赫然是那闪闪发亮的东西。

  一个苹果,金苹果。

  「你拿了它?」他柔声地问安娜。

  她点点头。

  「你会说英语吗?」

  她咧咧嘴,耸耸肩。

  「懂一点儿?」

  「一点儿。」她说。

  「你说结论?」他说。

  「这儿,在这山上。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想在劳尔面前装哑是对的。你为什么跟我们一起来,安娜?你不再喜欢劳尔了么?」凯蒂问。

  安娜向约翰斜靠过去,黑色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他抓过她的手放到唇边,吻吻手指,泛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凯蒂觉得她开始妒忌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一直很愚蠢地以为安娜只是劳尔的一个傻乎乎的女仆,他变态的发泄对象。安娜有足可以和约翰匹敌的智谋和勇气,而且已经是爱上约翰了。这让她很不舒服。

  而这显然让约翰很惬意。他手里拿着苹果,反复地把弄玩赏,然后冲安娜笑了一笑,那是一种足以令任何女人都为之心跳不已的笑容,这个男人显然有种不可思议的吸引力。凯蒂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好了。」他慢慢说:「我想他们还会继续追踪我们的。我原先以为把他们的房子和汽车烧了,他们就再也不会追我们的。而现在我知道他们是决不肯放弃了。」他收起苹果,然后抬起安娜的下巴,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的嘴。最后他放开了她,她的眼睛瞄了一眼凯蒂,凯蒂赶忙把视线移开,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安娜要从她手中抢走她的男人,并为此深感得意。

  好,凯蒂痛苦地想,很好。他恨我,是因为我与劳尔同床共枕以此保存他的性命。他喜欢她是因为她给了他一个苹果。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她说,竭力不使自己的声音异样。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感觉。

  「我们要到哪里去?」

  「西班牙。」

  「我们不能到拉兹去吗?安娜在那儿应该有朋友。」

  「西班牙是第一选择,是吧,安娜?」

  「是的,索内尔。」

  「我想你们都疯了。」凯蒂沉声说:「我要去拉兹。」

  他注视着她。他又要诱惑她了么?正如上次一样?

  「我可以给你讲清楚利害关系。」他说:「我想你还不太清楚这形势。我们现在不能不考虑身后的追踪者。再没有游戏了,凯蒂,也不再有卧室。我不是想侮辱你,但你不能指望劳尔还会要你。一旦他找到我们,他会把我们杀掉的。」

  凯蒂生气了,「我从来设想过劳尔会放过我。我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我用色相迷住他,是为了让他不能清楚地思考。但我不想去西班牙。我没有护照,没有文件,至少我可以合法地呆在法国,去拉兹总比去西班牙好。安娜也许会和你一起去,她也许不会在乎你是一个罪犯,一个贼,一个惯偷,但我在乎。」

  「强词夺理。」约翰说:「妒忌,是不是?我不记得你以前在意我的罪犯身份。」

  「现在情况不同了。」

  「有了安娜。」约翰恶狠狠地说。

  「我对你的计划知道得大多了,而我不赞成它,而你知识的渊博——我是指考古方面的知识——更让事情越变越糟。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同伴,去西班牙。我以前需要你,现在则不需要了。」

  「他们会跟上来的。」

  「跟着你,苹果在你手里。我无关紧要。」

  「他们并不能确认苹果在谁手里。你是有关系的。而且你还要上警局。」

  「我不会告诉他们你的事。你没必要害怕。」凯蒂轻蔑地说。

  「那不是我所害怕的。我承认我不想你死。」

  安娜忽然震了一下,头抬起来侧耳听听,好像一头野生动物听到什么动静。

  「怎么了?」约翰平静地问。

  「来了。」

  凯蒂立刻恐惧起来。约翰拉起她和安娜,悄无声息地走出洞去。他松开手,在草丛中开路,安娜和凯蒂紧跟其后,无声无息。

  凯蒂什么也没听到,但她信任安娜。第一次,她庆幸自己是和他们在一起。

  这不是一种爱的游戏,这是性命相关的大事,在他们身后追赶的是一伙贼和亡命之徒。

  她在想自己能否说动约翰把苹果留给他们,也许他们就会放弃追踪了。

  但她不相信她能做到。

  他们跑啊,跑啊,一直向前跑。凯蒂的肩膀疼痛难忍,双脚也几乎失去了知觉,喉咙里喘着粗气。他们并没有看到追踪者,但觉得他们就在不远处,这迫使他们不敢停留下来,不及停下来仔细想想对策。

  安娜毫无怨色,非常自然。她很强壮,比凯蒂强壮多了。凯蒂甚至猜想她比约翰更有耐力。约翰是他们的头儿,在前头跑着。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根本没有开口讲话的余地。

  天色变暗了,有点冷了。他们穿过了许多不知名的植物,走过一个松树林,约翰停下来,看看四周。

  微凉的风刮着,天空慢慢黑下来了。空气中有一种树脂的气味。前面是一片草地,铺满茸茸的绿草,上面零星地点缀着甜甜的野花。四周没有野兽,没有野猪,没有熊也没有鹿。头顶上的树叶哗哗作响,似乎有什么动物跑过。但这些都是感觉得到而看不见的,和他们的追踪者一样。

  草地的那一面有些岩石堆在那儿。约翰把她们领过去走到那堆岩石旁边。岩石上盘旋着一只大鸟,凯蒂觉得似乎是类似兀鹰之类的飞禽。

  「这儿。」约翰用胜利的口吻说:「我们在这儿过夜,明天我们就会安全地抵达西班牙了。」

  这儿是一个洞,地是干的,间或有动物的粪便。他们很快地把上面的脏物扫到一边。从外面看,不可能看出蛛丝马迹来。安娜出人意料地从包里拿出食物。他们一起吃些乳酩和面包。

  洞里很冷,也很安静。

  「我们该睡觉了。」约翰说:「我们必须尽力而为。」

  凯蒂冷得发抖。她的衣服已经干了,但皱巴巴的。经过这么长时间地奔跑,已脏得不成样了。他们三个紧紧挤在一起,约翰在中间。

  她根本睡不踏实,只能短暂地小寐一下,不久便又醒过来,浑身极不舒服,就这样睡睡醒醒。

  忽然她被什么动静地彻底地给弄醒了。她感到平静给搅破了,约翰男性十足的身体正在轻轻动着,她立刻明白了。

  他和安娜,这是安娜的报酬,为她的背叛主人。凯蒂很想知道是什么动摇了她的忠诚,也许如何选择男人是她自己的权力,而劳尔无权利用她去折磨另外一个男人。劳尔命她与另外一个男人做爱,所以他失去了她。

  凯蒂不知道,她不可能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知道的只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

  她看不见他们具体的动作,但她能够想象。

  也许她应该走开。但是外面这么冷,出去又不安全,她只能像生气的孩子那样看着。

  安娜和约翰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了。她站起身,向洞的深处走去。她点燃了根火柴,真生气,想找到洞的底部。她的内心有说不出来的痛楚。这时她发现洞壁的岩石裂开了一个大口,她纤细的身体完全钻得过去,于是她钻了进去,里面是个非常长的大洞,凯蒂接着走,似乎暖和多了。她点燃一根火柴,停下来了。

  这儿的空气似乎不太对劲,洞越来越窄,如果她继续踩着蝙蝠的粪便继续走的话,她恐怕支持不下去了。她的火柴闪着奇怪的光,太冒险了。她最好是回到他们身边。

  她转身回去,这时有个什么东西从她身旁斜出。她划了三根火柴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一头野牛,淡淡的铁锈色。她惊魂未定,又看到了墙上的一个手印,她抖抖索索地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比较。那是一双一万年或三万年前的男人的手。

  她回到原地,躺下来,约翰转过脸对着她。他摸摸她的脸颊,发现它温乎乎的。

  「不像你想的那样。」她平静地说。

  「最好不过。」

  「那儿还有另一个洞,进去很深。」

  「是么?」

  「比这个暖和,是斜下去的。我想那儿空气不太好。」

  「对的。」

  「墙上有史前的艺术。」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讲话,声音有些紧张。

  「给我火柴,凯蒂。」他说。

  她在自己口袋里摸了一下,取出来给他。

  他走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颤抖着。

  「它也让你震撼了?」凯蒂说。

  「是的。」他的声音里有一些苦涩。

  「很遗憾你不能把它们凿下来拿去卖?」

  「如果我很能看到你的脸的话,我会掴它两巴掌的?」

  「你不能打它的主意。」

  「是吗?」

  「与其说你是个小偷,莫若说你更像一个真的考古学家。」

  他们装作睡着了。

     ***    ***    ***    ***

  第二天,他差点死了。

  他们早早地起身,吃了一些剩下的食物,黎明时分就动身了。约翰想登高一些,判断一下方位。从上向下看,草地的另一方很宽阔,水从山上流下,汇成溪流,山顶上的积雪正在融化,毕竟已是春天了。再加上春雨的滋润,使得草地绿油油的。

  他们站立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在这儿他们得非常小心自己的脚踝,万一要是伤了骨头,那麻烦可就大了,只有纵身跳回草地上,这才能松口气。

  约翰走在前面,第一个跳下去。可立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他发出一声大叫。不一会儿已经沉没膝盖了,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他离干燥的土地并不太远,凯蒂站在岩石上,伸出手给他。

  他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也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沼泽地里散发出一股恶臭。他一直摸不到岩石,而凯蒂根本没有力量把他拉上来。

  他现在已经没到腋下了。他什么也没说,脸色逐渐发灰发绿,不断地挣扎着泥浆四溅。凯蒂的胳膊似乎要从胳膊上卸下来了,她不假思索地把另一只受伤的胳膊伸出去,火辣辣地疼。手掌也已经开始发热了。岩石擦着她的胳膊,也有些发红了。

  安娜帮不上忙,凯蒂的这个地方只容下一个人,而约翰的手最多只能伸这么远。她毫无办法,凯蒂听见她在祈祷。然后她从凯蒂身后伸出手去抓约翰,但她的胳膊太短,根本无能为力。

  四周没有植物,没有枝条,没有木头,没有东西可以利用。

  「上帝保佑。」安娜又说。

  如果凯蒂浑身不是这么疼痛的话,她差不多要笑起来了。她和约翰彼此瞪着对方的脸,紧张得要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劳尔已经和这件事情不相干了,几分钟之后,约翰将完全沉没,慢慢地死去,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

  凯蒂的视线开始模糊。世界黯然失色,约翰可爱的脸也一点点看不清了。

  一片乌云飘过来,带来一阵雨,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不一会儿,他们就湿透了,刺骨的冷。安娜抱住凯蒂的腰,拼命往后移,以解救约翰。

  这时,他们听到鲁安西的声音,以及靴子击在岩石上的声音。旁边还有一个人,似乎是艾米尔,他们声音忽高忽低,不久便渐行渐远了。他们又逃了一劫。

  「安娜。」凯蒂说。

  「嗯。」

  「在我的裙子下,系在腰上的皮带。」

  安娜立刻找到了那根皮带。她把它解下来,凯蒂正大颗大颗地从额上渗出汗珠来。她真的不能支持多久了,约翰的手正一点一点向下滑。

  没必要多说,安娜趴在凯蒂身上,把皮带抛向约翰。

  约翰身子一歪,他另一只手抓住了它。他把它绕在腕上。这时他已经沉到肩膀了,因为抬着头,所以下巴还没有浸进去。安娜跪在岩石上,开始向后拉。

  凯蒂用尽全身的力量,不理会自己生疼的胳膊,和安娜一块儿用力拽。约翰的脸已经向下沉了,他猛地一挣,稍稍上来几英寸。

  凯蒂抓准了他的手腕,又拽了一次。约翰又向上挪了几英寸。他的手已经碰到岩石了,他放开凯蒂的手,攀住岩石,过了一些时候,他用力撑起身子,脸色一阵发乌。凯蒂和安娜各抓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扶上来,得救了。

  他躺了好长时间,一声不吭。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漠然地瞪视着天空。凯蒂望着他爱莫能助。他真的不是英雄。这个男人正和恐惧搏斗,比他与泥沼搏斗更艰苦。他真的一点都不勇敢。

  太阳从云中露出了一丝黄色的微光。

  「你在那儿的时候他们走过去了。」凯蒂说:「现在他们在我们前面。云低下来,掩护了我们。」

  「是的。」约翰说。听起来很茫然。但至少,他已经开始讲话了,开始有反应了。安娜看看凯蒂,她点点头,她们走过去,扶着约翰站起来。

  他们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又上路了。只有安娜走得有几分轻松。约翰步履蹒跚,佝着腰。凯蒂想笑:她的手掌又热又疼,而肩膀更是不用提了,它似乎又开始流血了。但不要紧。他们一定要幸存下来,走出边境,那么一切事情都好了。

  最后他们来到水边。太阳现在已经非常炽烈了。安娜让他们停下。她和凯蒂让约翰洗洗身子和头发,她们则给他洗衣服。安娜撕下衬裙。给约翰擦干身体。

  他懒洋洋地躺在阳光下,他的衣服正缓缓地冒着水蒸气。他们把最后一点食物吃光,喝了点溪水,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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