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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ggestion(Answer 续),6

[db:作者] 2025-06-28 20:02 5hhhhh 7070 ℃

  真芝瞪大眼睛望著品味让人不敢恭维的围裙,但秦野却对他露出写满自傲的笑脸,让真芝有种再度坠人情网的错觉。

  他目不转睛盯著秦野的脸,点头说确实可爱毙了。秦野却从语气中敏感地察觉出真芝的弦外之音,趁著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踹了他一脚。

  「麻衣,菜菜跟肉肉都要吃哦?」

  「不要嘛——苦死了……人家不要吃……」

  「那老师陪你,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麻衣似乎有严重的偏食毛病。原以为只有蔬菜不吃,她却连肉类也几乎不碰,就只是一味地喝果汁。仔细观察之下,长相可爱的她跟其他小孩比起来,四肢异常瘦弱。真芝一直以为幼儿的体型都是圆滚滚的,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小鬼也瘦得太过分了吧?)

  从麻衣好不容易咽下肉片和蔬菜时,浮现在秦野脸上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真芝没来由地确信这个孩子背後一定有什么隐情。

  「嗯,好棒哦!麻衣吃下去了耶!大家说麻衣棒不棒?」

  不太可能偏心的秦野时时刻刻守著她寸步不离,还不畏辛苦地喂她吃饭。其他小鬼也没有为此提出抗议,只是猛盯著麻衣的嘴巴。

  「麻衣好棒——」

  「好棒~ 好棒~ 」

  和秦野一起鼓掌的是两个小男孩。大家同心协力守护那个脖子细得不堪一折的少女,不断给她鼓励,深怕伤到她的心。

  小拓和小敦年纪小小却懂得体恤他人。相较之下真芝不由得自惭形秽,更有种输得心服口服的感觉。

  「……挺帅的嘛?」

  笑意不经意地爬上嘴角,吐出白烟的喉咙深处感到一股久违的畅快。

  秦野照料小孩的模样让他有些心痛。以慈爱眼光望著幼儿的眼眸写满了高纯度的爱情。

  然而,那绝不是所谓的移情作用。他对麻衣的关爱是发自肺腑。

  (他就是这样的人。)

  不知为何,真芝的胸口豁然开朗。他笑了笑再度体认自己过去确实太操之过急了。秦野的爱情是那样深远而公正无私,从来只有无条件的付出,自己为了有幸得蒙恩惠而感到愧疚,对秦野反而是一种亵渎。

  「啊,真芝?你在休息吗?」

  「嗯……我过来抽根烟。」

  终於发现他的秦野喜上层梢地笑了。投向他的眼神不同於秦野所疼爱的小孩,也不同於跟秦野感情融洽的同事。

  短暂的凝视让真芝有些甜蜜,也有些困窘。

  (该不会被他看穿了吧……)

  沐浴在熟悉的视线下,真芝苦笑地想,自己到底在焦虑些什么。自己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好比是把秦野关进牢笼中还不知足,硬要在四周再钉上围篱才肯罢休。

  (我一直没好好跟他说,不用把全部都给我……也不用忘掉过去的事。)

  真芝依稀领悟到,自己搬进那间公寓,对秦野而言等於必须抹灭曾经一度想割舍,却始终深藏心底的妻儿身影。

  他不否认自己嫉妒那两个失去後反而永远占据秦野胸口的存在。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更不应该操之过急。

  结生子的房间就像秦野心灵的圣域,能让他藏起尚未愈合的伤口,若是硬生生把它揭开,就跟在伤口上撒盐没有分别。

  原该留意到这一点的自己,却因为秦野的包容而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傲慢。他为自己感到羞耻,也庆车能在毁掉一切之前发现自己所犯的错误。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不过这些都是你烤的……啊,这里还有炒面哦!」

  「那我就不客气了,」

  修长的脚才刚靠近,麻衣便急忙坐到秦野的膝盖上去。真芝困惑地想著,可能是被自己魁梧的身材吓坏了吧,小孩子真是难搞。却听到秦野笑著调侃说:「麻衣,大哥哥过来了耶。你不是说大哥哥很帅吗?」

  「啥?」

  坐在秦野旁边的真芝一听之下目瞪口呆,两个少年又接著取笑道:「麻衣说她很喜欢烤肉的大哥哥呢!」

  「很喜欢很喜欢呢~ 」

  「没有啦、没有啦!人家才没有讲啦!」

  满脸通红的麻衣大叫著揪住秦野,用含泪的眼神瞥了真芝一眼。

  「……谢谢,麻衣也很可爱。」

  真芝脸泛微笑,轻轻摸了摸麻衣的小脑袋。这个地方也感觉得到小孩温暖的体温,柔软滑顺的发丝传来甜甜的芳香。

  秦野用泛著泪光的慈爱视线注视真芝的大掌,接著反过来揶揄那两个爱笑闹的男孩。

  「小拓和小敦不可以吃醋哦,不然麻衣会被这个帅得不得了的大哥哥抢走哦!」

  「乱、乱讲,人家才没有吃醋!……我要吃肉肉了啦!」

  两个小大人嘟起嘴巴,争先恐後抢起笑得一脸促狭的秦野盘里的食物。唐突的行为一眼就看得出是在害羞。

  (……话说回来……)

  虽然话是对小孩子说的,但听到秦野夸赞自己帅气,真芝才差点就害臊起来。

  更何况後面还多加了「不得了」。

  「——秦野。」

  「小敦,不可以站在椅子上面!……啊,抱歉,你叫我吗?」

  既难为情又不甘心的真芝,突然动了个恶作剧的念头。他决定以牙还牙,於是凑近忙著安抚几个小捣蛋的秦野耳边,悄悄地说:「……刚刚那句话,偶尔也在床上说给我听好吗?」

  原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秦野却只是耳朵泛红地垂下头。

  「……那是麻衣讲的,又不是我。」

  秦野哼地一声别过头,显然是在害羞,真芝见状笑得更贼了。

  从旁人眼中看来或许是乱没营养的嬉闹,但这也是置身在这个温馨祥和的情景中才有的产物。

  「看来我得努力保持形象才行,要是不小心变得又老又秃头就对不起你了。」

  「都跟你说不是我讲的了!……还有,你的头发多得要命,少在那边乱扯了啦!」

  带著窃笑的耳语似乎被秦野当成了揶抡,但暂时不澄清自己是认真的也无所谓。

  要完全得到秦野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反正年轻力壮是真芝的优点,他敢笃定凭自己百折不挠的精神,绝对可以赖著秦野好几年——甚至是好几十年。

  等到秦野顺其自然接受他的时候,就可以在往後的日子慢慢告诉他了。

  羞到不行的秦野在桌下阳著真芝的脚。不再像过去那样强迫说服自己,而是发自内心体会到这一点,真芝胸口有种好不容易拨云见日的畅快。

  结果,真芝连善後工作都参了一脚,两人回到公寓已经晚上八点多。

  「你一定累坏了吧?住下来可以多睡一会儿啊?」

  明天要上班的真芝打算告辞回家,结果遭到秦野的挽留。

  累了一整天,他也不想搭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去,但是一想到明天上班得早起,说不定回家反而比较轻松。

  老实说,秦野只是希望真芝多陪他一会儿。就因为这样,真芝才无法坚持要走,他想了一想,笑著对秦野说「既然这样我就打扰了」。

  「反正我也流了一身汗……可以借个浴室吗?」

  「当然可以啊。」

  听真芝答应留下,秦野松了一口气。瞥见真芝边说「顺便借我洗衣机」边脱掉运动衬衫,秦野的呼吸又哽住了。

  「整件衣服好像都是烤肉的味道……不知道洗不洗得掉。」

  「衣服放著给我洗就好了……我先去帮你放洗澡水哦。」

  宽阔的背影还穿著一件T恤,那底下突起的肩胛骨让秦野一阵晕眩。他接过衬衫转身落荒而逃,一颗心小鹿乱撞。

  (天哪,这下该怎么办……)

  他无法正视真芝。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小动作,自己却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

  秦野双脚发软,明明低著头走路却心不在焉没看路,一个不小心脚被绊了一下。

  「……哇!」

  「小心。」

  差点跌倒的秦野被真芝从背後扶住,与大掌接触的肌肤渐渐发烫。

  「你累了一整天,加上昨天也没睡……乾脆你先洗吧?」

  「啊……嗯。啊,不用了,我没关系。」

  关怀的眼光让秦野良心不安。自己没来由的惊慌失措显得好滑稽,秦野赶紧逃进了浴室。

  「……我在搞什么呀……」

  扭开水龙头确认水温,在这个没有真芝视线的空间总算可以放心脸红了。秦野拍了拍两颊,斥责自己可耻的行径。

  ——刚刚那句话,也在床上说给我听好吗?

  尽管如此,依旧阻止不了白天的耳语在脑海里转啊转,秦野发出小小的哀嚎蹲了下来。假借麻衣名义不小心说出的赞美,根本是他的真心话,他羞愧得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园长病倒的时候,大家都慌了手脚,他嘴上安抚著乱成一团的职员们,其实自己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尽管如此,换成以前的他,肯定会自己设法解决。

  然而,他却不加思索就打电话向真芝求援。真芝没有丝毫不悦,不但安慰他没事,还竭尽心力帮他度过难关。

  「真的……帅得不得了……」

  从实际年龄的差距来考量,秦野一直以为自己的精神年龄要比真芝成熟多了。

  之所以能自以为是地包容真芝的撒娇,也是因为他只看过真芝犹如困兽的一面。

  可是一到外面,任何人都会认同真芝是个成熟稳重的好男人。那爽朗亲切的笑容、灵活的手脚和果断的决策力,都是秦野从未接触过的。

  所以,自己为真芝可靠的一面脸红心跳也是情有可原吧。秦野兀自替自己找了个藉口。

  「那家伙到底想迷死多少人啊……」

  藉著哗啦啦的水流声掩饰小小的感叹。他叹了好几次气,烦闷得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做了几次深呼吸安抚仍不安分的心跳,接著又用冷水泼了泼脸。心想表情应该冷静多了,秦野走向客厅叫真芝洗澡,却发现早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地板已经收拾得乾乾净净。

  「……你早上帮我打扫过了?」

  「反正我也睡不著。」

  真芝正忙著把回家路上买来的啤酒放入冰箱,听到秦野惶恐地这么问,只是朝他一笑。秦野呆了一呆,总觉得这样的真芝跟平常好像不太一样。

  「洗澡水放好了吧?我先进去洗罗。啊,我拿了几罐冰在冷藏室,待会儿记得拿下来。」

  「啊、嗯……嗯?」

  直到真芝潇洒地离开,秦野才弄懂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今天……怎么都没提呢?)

  遇到这样的情况,平常的真芝一定会对他开玩笑说「这就是有我在的好处」,顺便把同居的事再暗示一逼。可是,义卖会结束到现在,真芝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同时,秦野心头不免有阵莫名的寒意。

  「……已经放弃了吗?」

  苦涩的滋味在秦野心头蔓延。对真芝的感情越深,不安的阴影也在心中扩散得越大。

  不论是外表或能力,真芝都是那么出类拔萃,直到现在,秦野仍对他喜欢自己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之所以放任他对自己予取予求,只是希望他离不开自己。藉『自己的身体还有利用价值』这种想法来得到安心的自己,是否太卑鄙了呢?

  「毕竟我每次都拒绝他啊……」

  事实上自己一直抱着观望的心态吧!想试试男人会为他坚持到什么地步,这种心态真是丑陋。想到这里,秦野紧紧揪住了胸口。

  明明不可能点头,凭什么妄想这么多。前一刻还陶醉在纯情的悸动中,此刻碾压心口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刺痛。

  对秦野的困惑和不安浑然不知的真芝,洗完澡后仍是一派好整以暇的悠闲。

  紧接其后也洗好澡的秦野,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客厅,真芝递给他一罐冰啤酒。

  「辛苦了。」

  「啊,谢谢?」

  下酒菜是义卖会剩下的东西。把职员们各自分得的烤肉和章鱼丸子重新热过,一口一口啜饮着啤酒的秦野,发现真芝似乎在沈思些什么。

  街着香烟的唇线呈现坚强的意志,紧绷的嘴角散发阳刚的气息。真芝缓缓吐着白烟,偶尔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吗?」

  「嗯——」

  随意穿了件当做睡衣的休闲衫,男人依旧帅得无懈可击。忍不住赞叹那张端整侧脸的秦野看他似乎心事重重,于是开口问他原委。

  「有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你。」

  真芝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秦野以为他要问同居的事而紧张得如临大敌,不敢与他视线相交。真芝又想了一想,才吞吞吐吐地说:「那个麻衣……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咦…?为什么这么间?」

  始料末及的问句让秦野目瞪口呆,真芝以为自己问错话而蹙起眉头。

  「她看起来实在太瘦小了……而且,你对她照顾得特别用心。」

  秦野不禁佩服他的观察人微。麻夹确实很瘦小,虽然背后牵扯了某种隐情,但乍看外表应该不至于给人生病的印象。

  这个花了一年时间才取得信赖的小女孩,秦野犹豫着是否要把她的事告诉真芝。

  「她有轻微的厌食症……最近状况才总算出现起色。」

  真芝脸上写着果然不出我所料,用真挚的眼光催促秦野继续讲下去。

  「她有个哥哥,不过……在她出生后没多久就得了重病。」

  年轻的双亲把所有心思都用来照顾哥哥,因而冷落了麻衣。她之所以只肯吃零食和果汁,也是因为从早到晚都被寄放在托儿所里,回到家里也没人关心造成的。

  「今天她看到你只是害羞,并没有怕你,这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秦野注视眼前的男子笑着说,甚少和父亲接触的麻友对身材高大的男人有恐惧感,这是她第一次展现出少女的羞怯而不是惧怕。

  或许是敏感的少女察觉到真芝其实是个体贴而细心的人吧!秦野想着展露了笑容,真芝梳着他微湿的头发喃喃地说:「那是因为你对她那么温柔。我是你的朋友,她自然也对我没有戒心。」

  「……是吗……」

  秦野垂下了视线,因为真芝的眼神蕴含太多宠溺。他喝了一口啤酒掩藏自己的羞涩,接着又说下去。

  「其实麻衣还好,比较让人担心的反而是……小敦。」

  「咦?他看起来很活泼啊?」

  「……那孩子得了ADHD。」

  也就是所谓的过动儿。身体健康和学习能力虽然没有异状,但团体活动和学业等方面却会出现障凝。听秦野这么一讲,真芝也点头说他对这种病略有所闻。

  「我记得好像是一种脑部机能障碍……」

  「真正的病因还未获得医学证实。幸亏他的症状还算轻微……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吧?不过,他跟其它人就是处不来,他自己也觉得很难过。」

  平常的他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活泼奸动其实是小孩子的天性之一,反而是时下刻板的教育体制硬要把他们局限在一个框框里需要检讨,秦野自己也觉得这种教育方式很矛盾。

  「我们是托儿所,对小孩的管东不会太严格……换成需要考试的幼稚园或小学,在团体活动方面的规范就会比较严苛了。学校每年都有固定的学习进度,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牺牲所有人的教育权益。」

  一提到这个。秦野忍不住滔滔不绝抱怨个没完。真芝默默听着,用直视他的眼光鼓励他说下去。

  「大部分的孩子只要不厌其烦地教导,慢慢就会纠正过来了。反倒是现代生育率低,再加上核心家庭比率攀升,为人父母的没有亲自带小孩,造成很多小孩管敦失当。只是一味地疼爱、纵容,让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重要的部分反而……」

  秦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发了太多牢骚。

  「抱、抱歉,我太多话了。」

  「不会啊,我听得很有意思……不过,这就难怪了。」

  真芝又点了一根烟,抬头望着天花板语带玄机地说。

  「难怪什么?」

  「最近有不少厂商争相投入婴幼儿服饰和儿童服饰的市场。可能是那些经历泡沫经济时代的父母,舍不得花钱买自己用的东西,小孩的衣服便宜多了,买起来比较不会心疼吧。」

  我们就是靠这种父母的心态赚钱。真芝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转移原本严肃的话题。

  「说的也是。确实有一些父母给小朋友穿名牌服饰来上学,还要我们小心别弄脏。」

  「下次记得帮我留意他们都穿哪个牌子哦。」

  真芝伸长身子慎重其事地叮咛,脑中似乎在打什么主意。男人热心工作的一面让秦野怦然心动,他苦笑着点头说好。

  (话说回来,这好像是我头一次提到这种话题……)

  他们至今对彼此的工作和想法都不甚了解。一方面是因为两人一开始只有维持肉体关系,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要怎样来加深彼此的了解。为了弥补这一点,真芝常讲一些关于自己的事给他听,秦野则大多扮演听众的角色。

  另一个原因是,他总觉得就算跟真芝谈论自己周遭的琐事,也很难得到他的共鸣。秦野以前在S商社任职过,他很清楚那个环境以精明干练的苦英份子居多,那种人大多瞧不起社会地位比自己低下的人。

  刚认识真芝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秦野虽然对自己的工作引以为傲,但是从日常生活中他痛切地感受到,这个思想封闭的社会对『保父』一职仍有偏见。

  「老是从媒体收集情报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实地去观察市场的需求。」

  自从被调到企划部,真芝的思考方式似乎柔软多了。他把生活和工作结合,贪婪地吸收各方面的情报,秦野认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

  经过他灵敏的大脑分析,看似无关紧要的情报最后都能串联成息息相关的资讯。吸收能力强又善于解析条理,他相信真芝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真芝,我……」

  秦野有点不服气又涨满更多信赖感,正当他悄悄伸出手,渴望真芝就这样拥他人怀时,真芝却仰头看了时钟一眼,接着泼了他一盆冷水。

  「啊,都这么晚了……你也该睡了吧?」

  「我、我还不困,才十一点而已啊?」

  「怎么可能不困。我听茉莉老师说,你为了准备活动已经两天两夜没好好睡了。」

  真芝叹息着说早点告诉他,他就可以来帮忙了。被真芝在背后推着,秦野只能无可奈何地走向卧室。

  (他今天……不做了吗……)

  虽然不见得每次见面部要亲热,可是每隔一段时间没见,真芝都会忍不住想要他。发现自己抱着一丝期待,秦野心头微微一酸。

  「棉被可以借我吗?」

  「……一起睡就好了啊?」

  看见真芝准备搬出客人用的棉被,秦野鼓起勇气说出要他同睡一张床。不疑有他的真芝问这样会不会太挤,秦野一瞬间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仔细想想,他错愕地发现自己似乎从未主动提过上床的邀约。

  要是被拒绝该怎么办?抱着如坐针毡的心情等待对方反应并不奸过,这种滋味说不定他已经让真芝尝过无数次了。

  「冷不冷?」

  「……嗯……啊?」

  被真芝一再催促着『你也累了,还是早点睡』,秦野也只好唯命是从。被修长的手臂老老实实抱在怀里,秦野半赌气地把脸庞埋进宽实的胸膛,就在此时,他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

  「真,真芝……?」

  「哦,你不用在意。」

  长腿间的亢奋让秦野双颊发烫。真芝瞥了顶着秦野大腿的硬物一眼,困窘地笑了笑。

  「可是……你、你不做吗?」

  「真的不用管我……你快睡吧。」

  「可是…这个……」

  这样子叫他如何视若无睹?秦野陷入了左右为难。他很想说既然这样就抱我吧,偏偏他又说不出口。

  (说不定他根本不想要我……也说不定我开口邀他会让他扫兴……)

  坦然说出自己的欲望需要极大的勇气。意乱情迷时他也不乏大胆的表现,可是那通常是在真芝把他折磨得溃不成军之后。

  只要真芝想要,他不在乎用淫荡的行为来取悦他。秦野早已习惯由真芝主动求欢,他根本不知道在正常情况下该怎样勾引对方上床。

  「你…你真的不想做吗……?」

  以为情人并没有那个意思的秦野战战兢兢地问,心里也愈发不安起来。然而,甜蜜的亲吻却堵住那怯懦的声音,像在告诉他别胡乱猜测。

  「嗯……!」

  「……这还用说,我当然想。」

  结束了温柔的吻,眼神依旧灼热的真芝如此笑道。秦野抬起视线凝视男人,鼓励他既然这样就赶快做,真芝却用大掌遮住他的眼睛。

  「别闹了,你并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吗?」

  「我无所谓啊,如果你想的话……」

  「只有我想也没用。」

  真芝笑着这么说,还是不打算向他出手。

  「更何况你睡眠不足,一定累坏了。」

  诚如真芝所言,睡眠不足又劳碌了一整天的身体确实很疲倦,被这么一说他根本无从反驳。即使感应到真芝的热度,他现在的身体也起不了反应。

  「别管我了,好好睡吧……」

  真芝慰劳般抱着他印上一吻。听他说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秦野不知为何有种喜极而泣的感动。

  (他都这么难受了……)

  男性象征在勃起状态下有时甚至会感到疼痛。像真芝这种精力旺盛的年轻男子应该更不好受,身为同性的秦野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很高兴真芝这么珍惜他,可是——他更不希望真芝为他受罪。

  要他做出忝不知耻的行为也无所谓。就算事后骂他不要脸也没关系。秦野咽了一口唾液,终于下定决心。

  「……嗯?你、你……你干什么?秦野……!?」

  「反正……你不要乱动。」

  秦野掀开棉被钻进去,真芝一开始还只是诧异,很快便逸出沙哑的惊喘。突然握住真芝分身的秦野,正连里带外剥掉他下半身的衣物。

  「你、你不用勉强自己做这种事。」

  「没关系……我好像硬不起来,可是……」

  这不是他第一次帮真芝爱抚,但今晚不知为何感到非常羞臊。真芝慌张地想掀开棉被,面红耳赤的秦野要他别看自己的脸,接着垂下视线,迟疑地抚弄在掌心脉动的硬挺。

  「我不希望你为我忍耐……」

  「秦野……呃!」

  一心想取悦情人的秦野将嘴唇凑向前端。他仿效跟真芝接吻时的动作先细细啄吻了几下,再张启双唇将雄伟的分身含入嘴里。

  「嗯……嗯唔,呼……呜……」

  竭尽所能把在口腔中逐渐茁壮的硕大深深吞入,秦野难受得泛出了泪水。他有些害怕真芝会排斥自己强迫他做这种事,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打算停止为真芝口淫。

  「你这个人老是不按牌理出牌……」

  真芝嘴上心有不甘地嘀咕,手指却温柔地梳着秦野的头发。真芝要他别勉强自己,秦野摇了摇头,开始上下吞吐起来。

  「嗯——!嗯……呜嗯……」

  宛如咀嚼般蠕动双唇,避开牙齿一再吮舔前端,口腔黏膜来回摩擦发出细微的水渍声。秦野一边持续口腔的动作,一边仿效真芝平常爱抚的方式,用指尖轻轻搓弄底下的双囊和毛发。

  「射在我嘴里……也没关系……」

  「你啊……呜!都跟你说用不着做到这种地步了……!」

  舌尖沿着根茎一路舔到用指尖缓缓揉弄过的根部,又在左右两侧细细啄吻,真芝再也忍不住发出焦急的声音。裹在掌心里的前端已经淌出黏浊的白液,秦野用指腹抵在黏液上面一次次套弄着。

  (唔……下巴…好酸啊……)

  喘着粗气的真芝偶尔逸出快感的呻吟。但不知是否做得不如想象中的好,真芝亢奋的欲望始终未能攀上顶点。

  「……是不是我的技术不好……没办法……让你高潮?」

  伸出舌尖一下下舔弄不住颤动的前端,突然感到不安的秦野抬起眼睛望着真芝。

  「嗯?别胡说八道了……」

  用大掌覆住嘴角想遮住粗重喘息的真芝,呆了一呆望向秦野,接着以充满情欲的沙哑嗓音埋怨说:「你都快把我活活整死了……啊啊,可恶!……害我想射又舍不得暴殄天物……」

  气息急促的真芝用唠叨掩饰自己的难为情。秦野也听得面红耳赤,急忙垂下视线将颤抖的贲张含入口中。

  「抱歉,你一定累了吧……我会尽量快一点,你再忍耐一下。」

  「嗯、呜……嗯、思!」

  原本还算安份的腰肢加速前后摆动,秦野的喉咙深处被顶得苦不堪言。握住分身的指尖被拉开,秦野揪住真芝的手腕,将嘴巴张到极限配合顶弄的动作蠕动舌瓣。

  「啊……太棒了……抱歉,我要……射了!」

  「呜、呜嗯!?……咳咳咳!」

  真芝说着射精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贯入口腔的热流吃了一惊,秦野反射性别开脸,贲张就这样弹离口腔,没能咽下的黏液飞溅在脸颊上。

  「真……真芝……?」

  「啊……对、对不起!」

  两人同时一呆,咳个不停的秦野噙着泪水嘟嚷,好歹也警告我一声。真芝急得团团转,忙用修长的指尖在他脸颊胡乱擦拭,秦野羞得想一头钻进洞里。

  「我、我以前没喝过,所以……不小心漏出来了……」

  「抱歉,真的很抱歉……啊啊,得赶快把脸擦干净才行。『」不、不用了啦!

                 「

  指尖被秦野躲开的真芝改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秦野赶紧逃开来说要去洗个脸。

  (精液好难喝啊……果然没办法像A片演的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被射在嘴里,虽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却没想到会这么呛人。

  论味道只是咸咸的体液,真正让他难受的,是太过黏稠再加上断断续续灌进喉咙。

  秦野边洗脸刷牙边检讨刚才的失败,心想着除非哪天习惯,否则暂时不想领教了。回到床上,还来不及为自己的笨拙道歉,就被真芝一把抱了满怀。

  「真芝……?嗯嗯、嗯?」

  「真的很抱歉。」

  仿佛要把口中残留的触感搜刮一空的深吻,秦野被吻得气喘吁吁又不禁感到好笑。因为真芝就像条垂头丧气的小狗,垂下视线表达自己的忏悔。

  「下次要做……记得事先通知我一声。」

  嘴上如此嘀咕,这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其实很开心吧。秦野心想,这点小事答应他也无妨,害臊地把脸颊埋入宽阔的胸膛。

  「……睡吧!」

  「嗯。」

  密不可分地紧抱在一起,感受着浓浓的满足感涨满四肢百骸,秦野闭上了眼睛。一道暖流缓缓渗透细胞每个角落,无需言语交流,宁静祥和的气氛自然围绕而来。

  秦野心想若是此时此刻,说不定我会答应同居的事,可惜他的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了。

  听着不久后传来的平稳呼吸声,秦野沈浸在真芝温暖的怀抱中,享受着久违的安眠。

  深夜的电话声总是格外刺激神经。被妨碍睡眠的噪音吓得心跳加剧的秦野,焦急地坐起身来。

  「您、您好,我是秦野。」

  『秦野吗!?我是镰田,半夜打电话吵你真的很抱歉。』急忙拿起电话子机,打电话来的是秦野意想不到的人物。瞥向时钟一看,时间是凌晨三点。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秦野的胸口骚动,耳边传来镰田焦急的声音询问真芝的下落。

  『我打手机和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你今天有没有见过他?』「真芝?他现在在我家,义卖会人手不足我请他过来帮忙,后来就干脆留他住下来……」

  心虚的秦野不由自主地做起多余的解释。秦野越讲越小的声音才刚说完,镰田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真的吗?那就好……』「请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如释重负的声音更加深秦野心头的不安,镰田在询问之下语重心长地说趣事情始末。

  「真芝住的公寓失火了!?」

  『听说只是小火灾,失火的范围并不大……刚刚接到警方的电话我吓了一大跳,偏偏我找了半天又联络不到真芝。』当事人家里的电话和手机都打不通,不动产公司只好改打户籍和公司的电话,留在公司处理公事的镰田正巧接到了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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