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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虎】愛しい-chapter 1- 閉じた瞳,2

[db:作者] 2025-06-28 21:29 5hhhhh 72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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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回家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干燥舒适的衣服这才去了公司。可还是感觉喉咙干涩发痛,鼻腔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呼吸不顺。心想着不会这么容易就感冒了吧,手指按上指纹考勤机,巴纳比听见从门外走廊上传来的属于中年男人低沉而略微沙哑的声音。

每一次总是在听到“早上好”之后才能看见镝木虎徹满脸爽朗笑容地走进办公室,今天也依旧如此。中年男人笑着同经理打了招呼,便走到巴纳比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巴尼早上好”。

已经放弃去纠正那个令人倍感不快的外号,巴纳比扶了扶眼镜冷淡地说道:“请不要随便碰我。”侧过身想为虎徹让开路,接着便看见一贯衬衫派的中年男人今天倒出人意表地穿了一件高领针织衫。

相较西方人外表所表现出的超龄成熟,亚洲人在外貌上却总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年轻。浅咖色的针织衫服帖地套在虎徹的身体上,此刻的他看上去似乎只是刚刚三十左右的模样,年轻得令巴纳比不由得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早就习惯了巴纳比的冷淡,虎徹不以为杵地缩回手,一面按上考勤机一面侧过脸看着年轻人微微泛红的鼻尖说道:“感冒了?我早上起床的时候也感觉好冷,就很没用地套了一件这个。”他说着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针织衫,“你穿这么少,没问题吗?”

巴纳比刚想回应一句没事,只是张了嘴,却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

手忙脚乱的倒是一边的虎徹。他忙不迭地跑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盒感冒药,举着它冲巴纳比说道:“有热水吗?感冒的话还是喝点药比较好吧。”

“只是感冒的话就算不吃药也能自愈。”说不出讨厌吃药这么孩子气的话所以只好扯出自愈论,巴纳比也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没有去接虎徹手里的药。

“可是吃药的话好得比较快吧。”虎徹担忧地看着巴纳比,“你说话都有鼻音了,要是在节目里不小心打了喷嚏什么的就难办了。”想着巴纳比在镜头前耍帅的时候却流下鼻涕的滑稽场面,虎徹还是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无视巴纳比的瞪视,他把药扔到桌上,自己多管闲事地为他打了一杯热水,还热切地催促他赶紧吃药。

被这个啰嗦的大叔缠得烦不胜烦的巴纳比抬眼冷淡地瞥了虎徹一眼,对方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赶快吃药。巴纳比伸手接过虎徹手里的水杯,却又顺手轻轻将他推开了半步,虎徹被他的举动惊得怔了一下,终于识趣地摸着鼻子回到了自己的桌前。

可直到那杯水放凉了巴纳比依旧没有遂虎徹的愿吃下感冒药。

年轻人的自以为是虎徹也不是没有领教过,过多的劝诫反而会惹来他们的反感。就像他自己一样,曾经仗着年轻对自己的身体毫不顾惜,受伤时面对母亲和大哥的喋喋不休也只觉得啰嗦——他是个英雄,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伤就退缩?

然而那些痕迹已经彻底消失的旧伤却依旧长进了他的身体里,肩膀与腰上的那些旧伤虽然不是经常复发,但说不定在哪个天寒地冻刮风下雨的晚上便会忽然痛不可当,简直防不胜防。

“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乱折腾。”

母亲带着怒意的话还在耳边,虎徹回忆起自己从前的无所谓,看着距离自己也不过几步之遥的巴纳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友惠忽然去世,抱着年幼的小枫,虎徹这才发觉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是完完全全依赖着他的。他所挥霍的并非只是他一个人的身体与生命。

他对这座城市有着异常过分的责任感,他把自己当做了真正的英雄,却在经年累月的贯彻正义中将对女儿的负疚越滚越多。他几乎错过了女儿所有的成长,以致他不得不将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那点自觉与唠叨转而投射到自己年轻的搭档身上。

午休的时候虎徹又多嘴地催促巴纳比喝药,却还是被搭档的自愈论给挡了回来。

其实吃药只是为了缓解一下感冒症状而已,这样人也会轻松一点。但巴纳比明显不这么想,于是虎徹也只能无奈地闭口不言。两个人的午餐还没吃完通讯器就忽然响了起来,默契地推开跟前的餐盘两人一前一后地大步走进了更衣室里。

换衣服的时候巴纳比还在不停打喷嚏,虎徹也像是畏寒般地缩手缩脚地不肯换衣服,年轻人瞥了一眼磨磨蹭蹭的他,拉好拉链又揉了揉自己通红的鼻尖催促道:“大叔你快一点。”接着便走出了更衣室。

“嗯哦……诶,等着我!”虎徹这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脱下针织衫换好了衣服跟着出去了。

其实这座城市大抵也算是安宁祥和,毕竟没有多少歹徒会愚蠢到非要在一座拥有八个英雄的城市里干出点什么事来。一般的犯罪有警察就足够了,只有面对特别狡猾难缠的罪犯才会轮到他们英雄出场。

一开始虎徹听说今天的歹徒居然残忍地虐杀了三个人,心中愤愤还不忘信誓旦旦地说道一定会抓捕犯人。过程中也格外卖力,然而最终还是被自己的搭档捷足先登。

巴纳比压着罪犯的肩膀将他的手臂扭过背后,罪犯却还在不甘心地挣扎。虎徹走过去一手掀开面甲,皱着眉头嘟囔着“既然做出了这种事就应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吧”。听到这句话,罪犯猛然仰起脸,红着眼睛冲虎徹歪歪笑道:“他们虐杀了我的妻子却只坐了几年牢就被放出来了!如果只是这种代价的话我觉得我不吃亏。”

虎徹没想到罪犯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怔忡,垂眼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笑得有些歇斯底里的脸,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知道真相之后一开始的愤懑就忽然变成了复杂的同情与悲哀。他再也说不出正义凛然的豪言壮语,嘴里干巴巴地也说不出半句类似安抚的话,只是呆呆看着罪犯笑着笑着似乎就要哭出来的脸,又无言地伸手放下了面甲。

这个世界的规则其实本身就很奇怪。总是良善而恪守规矩的人被蹂躏,法律的威严其实许多人转个身就会忘记——其实虎徹很想安抚那个罪犯说那几个人最后也为他们的罪行支付了代价,可这代价最终还是由这个丈夫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收取的。

“抱歉。”跟搭档一同将罪犯送上警车时,虎徹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可或许是谁都没听见,对这句话谁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英雄可不是超人,他不可能第一时间就赶去每个需要保护需要得到帮助的人身边,可英雄……可英雄要做的,应该就是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减少这样的事发生吧。

对这座城市来说,死一个人,只是死一个人而已。

可是对于一个家来说,失去一个人就等于失去了有关这个家庭的全部未来。

这个残忍的罪犯——这个丈夫的妻子在遭遇那样的事时,他这个英雄又在哪里呢,在做些什么呢。说不定只是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他最爱的传奇的纪录片而已。

这是不能有的联想。因为一旦在心中为自己这样定性了,属于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虎徹都将为此感到沉重低落,甚至还有轻微的负罪感。

大概对自己的搭档也抱有了同样奇怪的负疚感——更直接一点,其实是抱持着说出来就会让身边这个年轻人气得不轻的同情。虎徹曾经很认真地想过,巴纳比失去父母的年纪就跟小枫失去母亲的年纪差不多,对一个大人来说“死”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何况他当时还那么小。即便收养他的马贝里克为他提供了令人艳羡的成长环境,然而再多钞票也无法挽回至亲的离去。

正因为抱有这种同情以及无法照顾小枫的遗憾,所以虎徹对巴纳比总是表现出一种热情过头的关切,然而巴纳比却从不领情。

年轻人会在镜头前露出英俊的微笑,可私下对谁都是一副疏离的态度。办公室里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地垂眼做事,表现出来的便也是一种寡淡的冷漠。只有偶尔交谈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类似皱眉或是抿紧嘴唇的动作,因为一开始还会不高兴地纠正,所以虎徹才会逐渐习惯去叫他巴尼。

然而现在,年轻人早就看似妥协地不再对那个称谓提出任何异议。

虎徹隔着面甲眼神复杂地看了巴纳比一眼,而此时那位年轻的英雄也已经掀开面甲面对镜头露出了英俊的笑容。

“因为保护市民就是我们的职责。”

他说出这句早已烂熟在心的台词时,虎徹不由得狠狠皱起了眉头。这种漂亮话在刚才的真相前面虚伪得宛如笑话,1分钟前,巴纳比不是也听到了那个丈夫的话了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漂亮场面话的时候。

虎徹呆呆看着镜头。

可如果不说那些的话——大脑里空荡荡的,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句子。

已经习惯了,从传奇那时候起,那句话就成为了经典的英雄台词。虎徹自己曾经无数次地模仿着传奇的语气说过那句话,仿佛如此一来他距离自己的偶像也能更近一些。

后来他的后辈们也学着这个前辈,在镜头前一定会说那句话,逐渐逐渐地,每一个英雄都将那句话视作了理所当然。

可是今天这样的情形,他们这群英雄究竟保护了谁?

虎徹很茫然。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来年少时第一次见到传奇时的情形。

——这样一来,你也是英雄了。

是这句话让虎徹成为了英雄。是这句话让虎徹认为自己是个只能成为英雄的人——英雄这个职业,理所应当地就是为他这种人所准备的吧。

“大叔,回去了。”

巴纳比的声音打断了虎徹的思绪,虎徹抬头,看见自己的搭档已经骑上了摩托,正一脸不耐地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哦哦抱歉抱歉,回去吧!”虎徹哈哈讪笑了两声,连忙跑了过去。

一路两个人都很沉默。反正从前他们也不会在回去公司的路上交谈。有时虎徹真觉得巴纳比就是公司派来压制他的克星——他一向不懂怎么跟认真优秀的年轻人打交道,如果这个年轻人摆着笑脸却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那简直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我也会那么做的。”

忽然听到巴纳比说出这样一句话,虎徹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他只是仰头看着巴纳比的面甲,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吐出了一个类似疑问词的单音。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也会那么做。”

说的是刚才那个男人的事。

巴纳比过于冷静的语气让虎徹一时有些慌神,他屏住呼吸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搭档,脑袋里绕了好几个弯才终于开口说道:“啊……虽然我能理解他的痛苦,但毕竟……”

“英雄只会出现在电视节目里。就像我们一样。”巴纳比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道路,说话的时候感觉嗓子里干得发痛,几乎都能尝到一丝血的味道,“只有制片人才需要我们吧。”他说着还笑了一声,浅而短的气息,却像是藏着满溢的讽刺跟不屑。

“这座城市需要我们!”仿佛是被那声浅笑刺激到了一样,虎徹忍不住粗声反驳道。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在哪里?说不定我在听音乐会,而你和安东尼奥在酒吧。内森在美容院,伊万前辈还在研究他的手里剑……”

“巴尼!你够了!”虎徹反感地皱紧眉头,少有地呵斥道。

虎徹猜得到,巴纳比是在迁怒。他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父母的死,那个时候明明已经有了所谓英雄的存在,可是他的父母遇害时,那些英雄却并未出现。那些说着冠冕漂亮话的英雄却不像他们在镜头前说的那样,没能及时赶到去保护需要他们保护的市民。

“巴、巴尼……我知道你……”虎徹深吸了一口气,软下语气试着想安抚巴纳比。

“可是你又知道什么呢?”巴纳比轻声说道,语气淡漠一点都不像是讽刺。

虎徹却一时语塞,搜肠刮肚地思索着措辞,然而终于还是闭嘴不语看着前方的车尾。

人类怎么可能完全知晓其他人类的事呢。

就像他不知道巴纳比的事那样,不过巴纳比也不会想知道有关他的事吧。

虎徹苦笑着将手掌贴上自己的胸口,反反复复回忆着传奇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这样一来,你也是英雄了。

我也是英雄了。

我也可以成为拯救别人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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