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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五类回忆录】4月6日重新更新(四)原段落顺延向下并作修改,4

[db:作者] 2025-06-28 21:32 5hhhhh 4890 ℃

  “你个臭破鞋,几天不斗你,就不老实了,说,老实不老实?”郭二麻子说着,那只臭脚稍稍向前,便蹬到了妈妈的脸上。

  妈妈只是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了一下,便重又跪直了身体,强忍住那臭脚的侵犯,小声地回答:“我老实……我认罪……”

  “你想怎么个认罪法?这事可不是小事,县里要是知道了,准要定你一个典型。哼哼!”

  妈妈直直跪着,小声地:“主任……求您饶恕我们这一次,我会好好改造的。”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卫小光走过来,站到妈妈的一侧,一只手用力地将妈妈的胳膊反拧,并将妈妈两只手的手腕部位重叠,然后用一只手攥住,另一只手则揪住妈妈的头发,稍稍用力,将妈妈的脸紧紧地贴到郭二麻子的脚心上,口中骂道:“你个臭破鞋,给我表现乖一点,知道吗?”

  妈妈的鼻子和嘴几乎埋进郭二麻子的脚心中去,口中发出“嗯”、“嗯”的低叫,却不敢躲闪。

  卫小光的手又向下伸去,隔着衣服攥住了妈妈鼓鼓的乳房……

  “干什么?不要……”妈妈第一次开始了躲闪。

  “不要?到时把你弄到县里,到了群专队,就知道你要还是不要了,哼!”卫小光威胁着,手却没有拿开,反而更加用力地摸弄着,“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嗯?”

  妈妈知道他们是在趁人之危占便宜,用送县威胁她,但此时的她也不敢激怒他们,便不再躲闪,而任由卫小光的手在她的胸部捏着,小声地回答:“我……配合……我认罪。”

  “这就对了吗!啊!表现好点,我们也不是不可以饶你一次的。”这话是郭二麻子说的,一边说着,那只臭脚却在妈妈的脸上来回地擦摩着,甚至还把脚趾硬往妈妈的口中塞去……

  “你可想好了,要配合呢,就要表现好点,要不配合呢,我们就先在公社游街批斗,然后再送你去县群专队。”卫小光说着,还迈开大腿,骑坐在跪着的妈妈的双肩上,然后将双腿用力并拢,使得妈妈的头部从他的裤裆处露出。

  郭二麻子冲着卫小光挤了挤眼,卫小光转身踢了一直跪在茶几旁边写认罪书的我一脚,命令道:“狗崽子,去,回家继续写,滚吧!”

  我收拾起写了三页纸的认罪书,走出了办公室,在我刚刚迈下台阶的当儿,办公室的门从后面关上了,然后又是“咔嗒”一声,门销从里面锁死了。听到这声音,我回头望了一眼,两扇窗户上的窗帘正在被拉闭,遮挡了房间里的一切。我不敢停留,便急急地回了家。

  回到家,上了炕,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的脑袋里反复地重现着妈妈被郭二麻子审问时的一幕一幕,想象着锁紧了门又拉严了布帘的办公室里可能发生的一切,全身禁不住抖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睡着,又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妈妈从水缸里往脸盆里舀水的声音,我又被惊醒,但我没出声,直到听着妈妈在外屋稀哩哗啦地洗了半天,要进屋了,才又假装睡着,合上眼等着。

  妈妈上炕,钻进了被窝,黑暗中,妈妈的手抚摸到我的头上、脸上,然后便听她说道:“放心睡吧,不报公社了,也不游街了,只在全校师生代表大会上斗两节课就以观后效了”,说完略做停顿,又说:“妈妈明天陪你挨斗。”

  “妈妈……他们欺负你了,我杀了他们!”我躺在炕上被窝里,狠狠地说。

  “别胡说。欺负我又怎么了,我不还是哪也没少地回家了吗。赶快睡觉,明天还得挨斗呢。”

  第二天天刚刚亮,妈妈便一家一家去借钱,不知跑了多少家,才终于手捧着连钢蹦子在内的一大把钱回到了家。数了数,仍然不够赔偿那几块玻璃的钱。

  上午收工后,正在做饭时,邻居赵大婶进来,从怀中掏出好几张一毛两毛还有五毛的钱来递给妈妈,说道:“我从我们当家的那借来的,这回就够了。”

  妈妈一连说地说着感谢。赵大婶又对着妈妈说:“小凤回家说了,下午只斗两个节课就完事了,不游街了,不过要捆的。”

  没等妈妈说什么,赵大婶又冲着我说道:“你个混小子,你老实点不行吗?你们家什么成分呀?你惹了祸让你妈陪你挨斗。”

  我低下头,我内心的愧疚是说不出来的。

  赵大婶走了,妈妈又气又心疼又无奈地直直地看着我,我低着头,知道她在看我,却不说话。本来从小妈妈就比爸爸打我更厉害的,但这一回,她没打我,似乎根本就没想到要打我,甚至连责怪我一句都没有。

  半晌,妈妈才说道:“下午挨斗,人家让撅就撅,让跪就跪,问什么说什么,是那么回事要承认,不是那么回事也要承认,听到没有?斗完就得了,听到没有?”

  到了下午,比上课早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和妈妈便来到了学校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贫农代表在,这人还不错,让我和妈妈先坐一会。

  不多一会,卫小光带着汪海龙几个革命小闯将进来了,二话不说,便两个人按住一个地将我和妈妈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捆完了,卫小光假装试探绑绳的松紧,拽着横勒在她胸前的两道绳子,却借机用手捏着妈妈胸部,口中骂道:“臭破鞋,今天批斗会上给我老实点,听到没有?”

  妈妈努力地侧转身体,躲避着我的视线,口中却小声应道:“是……不要……”

  “啪!”妈妈的脸上挨了卫小光一个响亮的耳光,“妈的,不老实!”

  那只罪恶的手在妈妈的脸部用力地捏着,挨了耳光的妈妈再不敢躲避,只是任他肆意地侵犯着。

  汪海龙用手使劲地拽着我身上的绑绳,问道:“怎么样?狗崽子,够不够紧?”

  我全身被捆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被他这么一拽,胳膊勒的疼痛难忍,口中便发出“哎哟哎哟”的叫声。

  “哼哼?想不想让我给你松一松,叫我声爸爸,我给你松松。”他的手进一步用力。

  我仍然小声呤叫着,但不肯叫他。

  汪海龙走近妈妈,把脸凑到妈妈的脸上,故作小声地对妈妈说:“他不叫我,你告诉他,我是不是他爸爸。”一边说着话,一边又使劲地勒着妈妈的绑绳。

  妈妈痛苦地叫着:“哎哟!疼……别拽了,小北,听话,叫……快叫。”

  看到妈妈受苦,又想起出家门前妈妈的叮嘱,我屈辱地对着和我同龄的汪海龙,小声地:“爸爸……”

  “哎!乖儿子,哈哈!”

  正虐待着,又有几个女红卫兵进来,其中赵小凤,看到他们正在对我和妈妈实施的虐待,便冲着汪海龙,不满意地说道:“汪海龙你别缺德了好不好,趁人家挨斗你欺负人家干吗,有本事不开批斗会时你跟鲁小北干一架。”

  上课了,几个红卫兵押着我们母子,向着八二班走去。

  教室里,有八二班的全体同学,还有各年级各班的学生代表和教师代表,连教室的走廊里也坐满了人。

  随着主持人赵小凤的一声大喝:“把破鞋坏分子郑小婉,和他的反动儿子鲁小北,带上来!”

  于是,我和妈妈双双被押到讲台前,面朝着教室里坐的满满的师生,上身被按弯下去,脑袋几乎低到膝盖处,按我们的几个红卫兵下去了,我和妈妈便被固定成这样的姿势,高高地举着屁股,任人上台来发言批斗。

  批斗是程式化的,照例是代表上台发言,间或揪住我们抽个耳光或吐一口唾沫,然后是审问,然后是认罪……有好几次,学校几个坏男生和色色的男教师走到紧紧贴着我撅着的妈妈身边,击打着妈妈的脸颊,发出“啪啪”的响声,挨打的妈妈不知在想什么,反正她的身体是要撅成一成不变的姿势不敢动一下的。只是那耳光,却象刀子一样扎在我的心上,但我,仍然也是一动不敢动地撅着,任人们在我妈妈的脸上身上发泄着……发泄着……

  两节课连着开,中间没有休息,但别的班的学生是有休息的,所以,课间时窗户外和门口便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乱哄哄的吵闹成一片,又有一些学生,从门口处或窗户处,朝着我和妈妈的身上扔一些脏东西,我的身上头上,便有几次遭受攻击,妈妈的脸上,也粘上了一块象是猪粪似的东西。

  主持人赵小凤冲着门外的学生们吼叫着,不许他们乱喊乱叫乱扔东西,但收效基本没有。好在上课铃声又复响起,门外才又恢复了平静。

  两节课后,果真没有再游街,赵小凤只是按规定罚我和妈妈负责掏净了男女两个厕所的大便,用粪筒挑着到实验田中的积肥坑里,又用了两节课的时间,在学生们放学后不久,我们便也把两个厕所收拾干净,就放我们回了家。

                (五)

  我的气焰进一步被打击,从此之后好几个月,没有再做任何坏事。但因为批斗我已经让卫小光以及很多人成瘾,没做坏事也躲不开挨斗。

  这天,课间操后,重新上课了,就在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同学们或者在呆坐或者在窃窃私语,教室内基本安静的时候,突然「啊!「地一声尖叫,让全教室的师生都一下震惊的张开了大嘴,急忙往发出尖叫的人看去。

  尖叫是鲁阳发出来的,原因是正当她开启文具盒的一瞬间,一条事先被关在文具盒里的蝎虎子(壁虎)窜了出来。在她失声惊叫的同时,人也瘫倒在了地上。

  于是追查,我和另外四五个男生进入了班主任侯茹老师的视线,被喊到办公室里一个一个问。

  说真的,这事不是我干的,因为我也怕蝎虎子,而且我怕蝎虎子的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女生。但因为我的出身和表现,在没有人愿意承担的情况下,我便又一次成为主要的嫌疑对象,于是,对我的审查批斗却又将进行了。

  一个四类子女受到蝎虎子惊吓,早已不再是阶级斗争的主要矛盾。之所以继续审查我们,一个原因,是我和汪海龙又一次因为弹球赌输赢时发生打架,身为红卫兵骨干的他借机报复。而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农闲没事干了,借口搞阶级斗争而批斗人欺负人,早已成为好多红卫兵干部们最大的乐趣。

  因为已经放假了,又是大雪封门,学生们与社员们都猫在家里,这叫猫冬。但得到通知,我和一个叫做王太华的,仍然提前将设在「工字楼」大办公室中的炉子生好,为的是欺负我们时不至于太冷。

  这王太华,小名叫二来子,本是贫下中农子弟,属于根红苗正那一类。而且他比我大两三岁,已经从九年级毕业成为公社社员。但此人特别嘎,经常地调皮捣蛋,凡是村中有的坏事,基本都有他的参与,故而他便也经常享受我们四类子女本该享受的待遇,动不动便挨批斗。而他似乎并不惧怕批斗,反而越斗越坏,不论你怎么折磨欺负他,斗过后仍然嘻皮笑脸。

  印象比较深的,是他几个月前参加劳动时将一颗蒺藜狗子偷偷塞进正脱鞋休息的一个泼辣的三十多岁的女社员的鞋子,使那女子再穿鞋时挨了扎。谁都想得到的,他当时便被被好几个铁姑娘队的女社员看了瓜,捆成一个球似的他被人们踢来打去在地上翻滚,全身扎了无数的蒺藜狗子。有几个女社员还将屁股坐到他的身上,一边用纳鞋底的锥子在他身上乱扎,一边脱下臭鞋罩在他的脸上,而且要他回答好闻不好闻。这二来子大声叫喊着求饶,亲姐姐亲妈亲奶奶都叫到了,连连说好闻好闻。

  就这么折腾着,一直玩闹到休息结束重新上工,才将他解开,但解开后的二来子却并不气恼,只是嘻笑着骂上几句而已。我在想,SM这两个字母在那时的农村并不存在,但这种心理,是不是早就存在着呢?

  也就是大概因为感觉斗他比斗别人更好玩吧,他也就陪我在这慢慢的冬季挨了好多次的审查与批斗。

  这二来子长的算英俊那一类,高个,大眼、浓眉、唇红、齿白、鼻挺、口正,是很能招人喜爱的那一类。

  我们两个都早起就到了「从头越」的司令部,开始生炉火,到日上三杆时,腾腾的炉火已将房子里烘的暖暖的,连棉衣都穿不住了。整个屋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门窗上、桌椅上、木制的地板上,连一点煤渣甚至一丝灰尘也摸不出来。

  此时的我,因为已经对批斗感到惧怕,待卫小光带领着汪海龙等五个人进屋时,本来不想立正的我,看到王太华笔直地立正,便也无奈地立正,象奴隶迎接主人那样迎接他的到来。

  「他妈的,没规矩了。」卫小光吼道。

  王太华赶忙跪了下去。我本来不想跪,但看到二来子跪了,便也慢腾腾地跪了下去,跪在了卫小光的面前。这让我有些异样的感觉,什么感觉呢?说不出来,总之短短的时间,我已经被卫小光征服。

  卫小光神气地斜仰在椅子上,晃动着二郎腿,那胶皮底的军用高腰帆布棉鞋差不多要晃到我和王太华的脸上。他用一只手扭着我的下巴,附视着,问:「你妈的屄的,这几天认识的怎么样了?」

  「我……有罪,我认罪。」我垂着并没有被束缚的双手,脸被他捏的东一下西一下、高一下低一下地,极屈辱地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

  他弄了一会我,便转过脸朝着二来子,「好久没给你看瓜了,皮子痒不痒?」

  二来子跪着,将身体向前倾着,诞着脸,「卫老师……我哪敢呀,不信您问问,我都好久没干过坏事了。」

  卫小光却坏笑着,对着身后几个紧紧跟随他的汪海龙等人,「给他看上。」

  说到「看瓜」,大概只有冀中以及京津一带的人们才知道。它是一种玩闹的游戏,或者说是一种惩罚的游戏,用今天的眼光去看,它应该又算是一种SM的游戏。

  「看瓜」的玩法,是先将被玩者的双臂反绑,然后再将他的脑袋强行塞入他自己的裤裆之中。这样固定后,整个人便没有了丝毫的反抗余地,而只能任人踢打翻滚折磨。《战斗的青春》、《艳阳天》、《瓜棚柳巷》等以冀中及京津地区为背景的长篇小说中,都有「看瓜」的描写。

  二来子的裤子并非老一代农民穿的大裆裤,脑袋无论如何无法塞入自己的裤裆内,几个人便将他的头与他的两只被扒掉了鞋的臭脚紧紧地捆到一起。这样捆好后的王太华,与其说象个瓜,到不如说象个饼,或者说更象个乌龟,团成一团一动不能动地坐趴在地板上。

  汪海龙等几人将二来子的衣领抓住,缓缓地将他提起,直到屁股那一端着地而头部在正上方时,一松手,丝毫也没有自制能力的他便象个砖头被推倒般地,脸朝着地面,「吧叽」一声,死死地摔下去。

  「哎哟!好疼呀!」

  「往前爬!爬一圈。」几个人用脚踢着他。

  他根本一动也不能动,所谓的爬,只不过是用被捆在头上的脚向前挣扎着伸出一寸长的距离,然后屁股向前一耸,跟进一下,然后再将脚向前伸,屁股再向前耸。很慢地蠕动,却要用吃奶的劲才行。

  「哎哟!别踢了,亲爸爸,这哪爬的动呀。」正在受着折磨的王太华依旧嘻皮笑脸地嚷叫着。

  「回答我,你是不是王八羔子?」

  「是是,我是王八羔子,放开我吧,好累呀!」

  「哈哈,好玩,那你爸爸岂不是公王八,你妈妈岂不成了母王八,说,是不是?」

  二来子并不犹豫地回答:「是是,我爸爸是公王八,我妈是母王八,哎呀我腿好累好酸,亲爸爸,求您老给松松吧。」

  「真你妈的拿你没治,哈哈!」

  这时又有人将他提起,提到呈饼子立起样子时,一个对着另一个说:「你猜他往哪边倒?」

  「后面倒」,另一个红卫兵小将回答着,将二来子的身体向后推了一把,他便向后倒去。因为后背两条反绑着的双臂,也因为他的腰呈弓形弯曲,向后倒时没有象前倒那么地死板。不过这时,他的脸却正面朝天了。

  卫小光坐着,将两只脱光了的脚丫子踩到了王太华的脸上,坏坏地低头看着象个翻盖王八似的王太华,「怎么样?舒服不舒服?」

  「好臭哇!卫老师……」虽然嘴里是这么说着,但捆成王八似的王太华却讨好地伸出舌头,在卫小光的脚底上舔舐,看那劲头,到象是舔着蜜糖一般。

  我的心底及至全身突然涌动着一股激流……

  玩够了二来子,便放任他仍旧象个乌龟般在地上挣扎着,大家的注意力开始转到我的身上来。今天上午的正题是排练即将到来的对我的批斗。

  怎么批斗还要排练呢?对了,为了保证批斗大会的顺利成功,也象排节目一样,要将预告准备好的程序走上好多遍才行的。

  卫小光对那几个女生,「你们几个捆人的技术不行,今天好好练习练习,就拿这狗崽子当靶子,来!李红卫,你来。」

  这实际上也是对红卫兵斗争性的训练。

  这个叫李红卫的,是我们年级另一个班的红卫兵干部,也是今天四个女生中最腼腆的,她听到卫老师点自己的名,极不情愿地,「怎么捆呀?」

  「就按批斗会上那么捆。」

  那个女生手拿着绑绳,不好意思地用力抖动着双腿,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撒娇似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捆呀……」

  但她终于还是开始捆了。她先是冲着跪在地板上的我又算调皮又算不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你别怪我啊。」说着便将绳子搭到我脖子后面,然后从腋下穿过,在胳膊上缠绕,缠绕到手腕部时,重复了两圈,将绳子向上穿过脖子后面的绳子,用力下拉,系紧,我的双臂便反剪着捆在背后纹丝不能动弹。

  「这哪行呀?你捆的这个象是戏台上的。不行,重新解开,要勒紧。」卫小光对她的手法打了不及格。

  她又解开系死在我手腕上的绳扣,卫小光说胳膊勒的也不够紧,她索性又将绳子全部松开重新捆绑。捆到最后,大概怕勒不紧,竟然用脚蹬在我的后背部位,而用两只手狠劲地勒,重新拉紧。

  「噢……啊……」我疼的忍不住叫着。

  绑完了,她用手抓住我身上的绳子,扯了几下,绷绷紧,对着卫小光,「卫老师,你看这回行了吧?」

  卫小光:「鲁小北骨子里反动思想极其深厚,对这样的反动典型必须用无产阶级的革命手段批倒批臭」,稍一停顿,他加大了声音,冲着我大吼一声:「鲁小北!转过去。」

  我不知他又要做什么,但仍然听话地将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着他。

  他给我松开绑绳,然后又用绳子分别捆住我的左右两个手腕,先将我的左臂沿着胸前绕着脖子拉向背后,再将我的右手从背后背着向上拉,将两根绳子连接,狠劲地拉紧,系死。

  「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苏秦背剑。我这次到保定参观阶级斗争展览时学到的。」

  我也是第一次挨这样的捆绑,和以往的五花大绑相比,捆过后的我并不象以往那样要低头附身,也不好低头附身。

  「给我趴一会吧!」随着卫小光的话音,我的身体被他猛地踹了一脚,上半身全无丝毫平衡能力的我向前踉跄了几步,一下子裁倒在地上。因为双臂这样的捆法,上身不论向前还是向后都不能支撑与用力,头便紧紧地贴了地。

  「起来,爬起来!」卫小光用脚踢着我,命令着。

  我拚命地动作,但费了吃奶的劲,却只是屁股在蠕动,因为双臂全无丝毫活动的余地,所以不管屁股和两腿如何地用力,却无论如何不能抬起失衡的身体。

  卫小光用脚踢过来,「起来,你妈的,给你五分钟,站不起来明天把你捆到公社去。」

  我加大了力气动作着,可全身仍然只是象个虫一般蠕动,上半身却始终无法抬起。过了好几分钟后,卫小光才一脚踩在我的头上,一边骄傲地对汪海龙说:「这样捆法,除非他把绳子弄断,想自己站立起来?哼!没门。」

  一个女生说话了,「这么勒,会不会很疼呀。」

  卫小光又用他那臭脚丫子蹬了我的脸一下,嘻笑着说,「要是让女生捆你,你就舒服了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则用他那臭脚在我的下巴上弄了几下。

  「行了行了啊,把你臭脚丫子收起来,你还让不让人出气儿呀。」赵小凤坐在远远的,冲着卫小光说,卫小光这才嘻笑着将鞋穿上。

  我又被重新按照挨斗那样的捆绑了一回。捆绑完毕,他们便象排戏一样地开始讨论大会开始前由谁领呼口号,口号呼多少句,呼什么,主持人用什么样的语气宣读批斗大会的开始,发言人如何地现场揪斗我、审问我,几个发言人后我开始交待,交待到哪里时打断我的交待继续撅着等下一个人上台发言,等等。

  讨论了一会,于是主持人赵小凤开始练习。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一切阶级敌人……」念了一大串主席语录后,她加大了嗓门,「把拒不改造的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押上来!」

  听到她这一声吼,我被押到主席台正中位置,头被使劲地按下去。

  「哎呀!不行!错了,不是说好了要揪着他的头发的吗」,是那个女知青的声音,「重来!重来!」

  我又被押回了侧屋。负责押送我的汪海龙用手在我的头上猛地揪了一把,骂道:「你妈屄的以后头发留长点,他妈老子揪都揪不住。」

  又是赵小凤的声音:「前边我不念了。从这句开始……把拒不改造的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押上来!」

  汪海龙二人改成用一手扭我的胳膊,一手揪我的头发,将我押上来。

  「哎呀!又错了,不是说好了,把他脑袋按下去后,要踢他的两腿吗。」又一个不满意的声音。

  那个与汪海龙一起押我的红卫兵不耐烦地:「他腿自动并拢了的,还踢什么呀!」

  一边看着的卫小光站起来纠正那个男生,「那不行,不踢他,就少了革命性,必须得踢」,说着又冲着我喊,「鲁小北!」

  我仍然撅在主席台正中位置,答着:「到。」

  「你他妈的上台来把腿叉开点,知道不知道?」

  我撅着回答:「是,知道了。」

  「重新来。」

  赵小凤:「把拒不改造的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押上来!」

  我又一次被押到台子中间,听话地将双腿叉开着站立。

  汪海龙照着我的腿踢了一脚,正要开口教训我时,卫小光又止住,「不行,双腿叉的太开了。鲁小北,你以为这是象你妈跟人搞破鞋时挨操呀,把腿叉那么大……」

  赵小凤在一旁叫嚷开了,「流氓!文明一点好不好吗。」

  卫小光似乎对女生并不太凶恶,听到赵小凤骂他流氓,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冲着我,「鲁小北!听到没有?」

  「听到了。」

  「操你妈听到什么了?」

  「听到……不把腿……叉开太大。」

  「好了,重新来。」

  折腾了不知多少次,押我上台的戏总算过关了。

  接下来又排练我被喝令当场交待的戏。这是在批斗大会中间,当一个人发言完毕后,主持人命令我跪到讲台前沿一个专用的话筒前背那认罪书的。

  主持人赵小凤:「鲁小北,对于群众刚才的揭发,你认罪吗?」

  我走戏般撅着回答:「我认罪。」

  「跪下去交待你是如何XXXX的。」

  我原地跪下,我的脚下,早已预制了一个话筒,就是一般的话筒,是放在桌子上使用的那种,很矮的那种。我跪下,将嘴对准那个话筒,交待起来:「六月,有一次学校组织我们拾麦穗,我出于对社会主义丰收的忌妒与仇恨……」

  「不行,脸埋的太低,下面看不到。」一个红卫兵小将又提出意见。

  于是我跪在那,他们就继续讨论,有的说要我站着认罪的,也有的说要我跪在桌子上认罪的,也有说就让我继续保持着撅着的姿势认罪的,却全都被卫小光否了,他仍然坚持要我跪下认罪,只是说试验一下将我跪成四十五度角的姿势改为跪直的姿势,可他的话却受到汪海龙的异议。

  「跪直了让这小子显的太嚣张,还是要他跪成至少四十五度,然后再在后面踏上几只脚,那效果才好。」他说着,还走到我身后,真的将一只脚踩到我的脖子处,「跪低点,你妈的屄的。」

  我在他的脚的踩压下,将身子进一步地向前探去,脸几乎要贴到地面。

  卫小光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反而赞同汪海龙的主张,并且催促着,「不错不错,试一下,抓紧时间,试一下。」

  于是,我在得到主持人的命令后,便原地跪下交待,汪海龙和那个男红卫兵则分别在我的后脖胫处踏上一只脚。

  「不错不错,不过,两个男的踩不好,要换一下,一男一女,各踩一只脚。」

  那个男红卫兵被换下,换上一个女红卫兵。

  「嗯,好,只是……」,卫小光赞赏着,又摇起了头沉思什么,半晌,才又说,「狗崽子的头太低了,都贴到地面了,效果反而不好。」

  那个踩我的女红卫兵发言了,「踩高了更不好,没效果,你们看」,说着,她又重新将一只脚踩到我的头上示意。

  我在她的踩压下头向着台面贴去,却被她喝止,「跪高点……不行,太高了,低一点……好,就这样,不许把脸贴到地面上。」

  于是,我的头上承受着她的脚,身子向前保持到一定的角度才被喝止不许动。

  终于,这一方案被通过了。

  接下来,是同为四类狗崽子的孔卫红如何地在批斗大会上对我的犯罪行为进行揭发。

  「鲁小北妄图复辟资本主义,一直想着重新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那天给猪圈起粪,社员们刚刚收工,他就鼓动几个黑五类狗崽子磨洋工,站在那不干活,等着天黑。鲁小北,你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我有罪,我认罪。」

  这个孔卫红,原名叫孔凡花,其父原为傅作义部连长,北平和平解放后转业到北京一家工厂工作,彭真当市长时清理阶级队伍,他们一家比我一家更早吊销了城市户口回到农村挨斗。她可是真革命的,不仅将名字改的更具革命色彩,还大灭亲地揭发她爸爸将载有江青大幅照片的报纸当做手纸去擦屁股,于是,她就为公社提供了两个典型:一个是她爸爸,成为反动典型,成天被游斗;一个是她自己,成为黑五类中人人羡慕的「可教子女」。

  现在,她又非常积极地担任了批斗我的角色。在我又排练到该挨耳光的时候,她揪住我的耳朵,将我的脸揪成面向着她,然后抡起手,「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不错,打的够响亮,可教子女就是要有这个革命的劲。」

  说到这里,卫小光象是想到了什么,便对着几个女红卫兵们说:「你们几个,还不如一个可教子女那么敢于斗争,我看你们好象还怕鲁小北,这不行,要革命就不能怕,反革命是不打不倒的」,说着又具体地命令,「一人两个耳光,一定要将鲁小北的反动气焰狠狠地杀下去」

  见几个女将仍然不动,汪海龙替卫小光发话了,「开始呀!革命不是绘画绣花,不是写文章,不能那样雅致。」

  见几个女生仍然没人动,卫小光又一次命令,「先从刘文艺开始,要他跪过去挨打。」

  听到卫小光点名,一个八一班的女生开始了,「鲁小北,过来!」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好。

  她没说话,后面有个男生说话了,「跪下,狗崽子!」

  我羞辱地跪下了,跪在了一个女生的面前。

  那个女生在批斗大会上是打过人的,至少我就看到过她打过不止一个四类,但此时不知为什么变得羞怯,犹豫地伸出手,却又停止住,向左右几个女生挤了挤眼,才向前探出了身子,眼睛看着跪在她前面的我,「老实不老实你?」

  「老实。」我跪着,说不出什么滋味。

  「啪!」地一声,打来,又说道,「早点老实不就不挨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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