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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言切】空心人(OOC/515更P9/中国語),4

[db:作者] 2025-06-29 08:16 5hhhhh 3190 ℃

-从他手中造出的灵魂

-在成型之前就受到他的爱怜

绮礼抽身出来的时候,切嗣才终于把视线挪回了他身上。自从发觉他在兵营里习来的那些应付成年人(有时候也有同龄人,不过都是些弄拙成巧的蹩脚玩笑)的姿态——媚态遭到冷落后,他就变成了一截木头、一块碎石、一片冰,与少年酝酿着生长力量的柔韧而充满了爆发力的身体不同,泛红的眼角与鼻头仿佛是生在另一个镜像的脸上,发生在那个世界中的事情与他本人无关。

绮礼曾经以为自己已然窥得这孩子严实包裹藏好的内心,比如那荒诞的梦想——还是个孩子、正是幻想的年纪,心中有个诡谲的声音这样安慰自己——比如那些随意分给别人恨不得把自己也切成小片的爱心,如果那能够一劳永逸地喂饱遍布了着整个世界的流浪猫狗,也许他真的会这么做。

当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眼前的黑发少年默不作声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手帕,”他简明扼要地说,喉咙里仿佛被稻草戳了几个小洞,有些不协调的嘶哑。变声期。绮礼不着边际地想,从口袋里摸出片干净的亚麻布。

切嗣爬到窄小房间的另一边清理有些狼藉的现场,魔力构成的光源早就不见踪影,绮礼有良好的夜视能力,但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凭他也只能觉察到不远处有微小谨慎的动静。

手指、粘膜与二者之间的粘稠液体亲密接触的声音由碎成气泡的空气推波助澜,有些像不老实的舌在湿润的口腔里搅动、藉由骨传导所听到的那样,清晰而引人遐想。他可以像蝙蝠一样凭借回声勾勒出对方模糊的轮廓,以怎样满是屈辱的动作迅速地完成清洁的任务,残留着泪水痕迹的脸颊神情淡漠。

喔,机械。这个比喻跳进了他的意识。终有一日会被烈火灼成一小滴金属眼泪的锡人儿,由内心那点他看不透的血肉驱动着不择手段生存下来、无论是硕鼠还是大鱼也动不了他分毫的机械人形。

等到微弱的光再次燃起,切嗣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像绮礼刚进门时那样蜷缩在角落里了。脏污的手帕被丢在主人脚下,“记得带走,”他闷闷地出声,自肺部挤压出的温热气体通过皱皱巴巴的布料后有些走音。

绮礼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刚刚他就被强烈的既视感突袭了,现在他终于想了起来。

那还是他们相识的第一个星期。神令世人礼拜日不许劳作,在信仰异教的贫穷东南亚国家自然不被人所遵循,但仍旧是连续紧张的工作日后悠闲的假期。

他带着切嗣上街随便走走,收集些关于当地的情报以便不时之需。热闹的周末集市里充斥了新鲜的河鱼、刚刚从街边的树上采摘下来的弥漫着清香的大串香蕉,当地的特色面食在蒸笼里蒸腾着袅袅的雾气,熏得木结构房屋露出一副陈年的老旧样子。

人们操着他所不熟悉的语言热烈地交谈着,绮礼兴味索然。他偶尔会停下回头张望在旅馆房间里断续昏睡了两天的异国少年,更多时候还是大步地沿着破败的、分不清究竟曾是石板还是泥砖的道路走向前,好像有十足的把握那孩子会牢牢跟着他、即使前方不是千篇一律的拥挤民居,而是地狱。

-因为他曾经看到过地狱。但是,地狱不止一个,他还没有见过所有的地狱。

与即使换下了神父袍也依旧因那张肤色相异的脸、或者更多的,是他所散发出的沉重气场而吸引了众多视线的绮礼不同,切嗣似乎对于在人群中隐藏身形相当具有心得。有时候绮礼以为他已经不见了,可转眼又会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出现在他身边。真是调皮,绮礼想,在下一次那孩子接近他的时候冷不丁揪住了对方的衣领,然后把那只细长干燥、在指肚和手掌边缘触感坚硬的手攥进自己手心里。

他被人盯得有些倦躁,曾被罗马人奉为贵重品珍惜的香料辛辣浓郁又温吞的味道熏得他皱起眉毛。猛然映入视线、白漆剥落的招牌便令人心生感激。在大片扭曲文字中央,看到标示着影院字样的拉丁字母只觉熟悉异常。

只是普通住家改造成的简陋放映厅,摇摇欲坠的木头房子吊顶硬生生加高一层,要踩着木板钉成的梯子上去。绮礼盯着墙壁上的霉斑默不作声,老板腆着笑脸用磕磕绊绊的英语暗示正放着的这部片子有成人情节。绮礼转头寻找在门口放开手的切嗣,却不见了他半分踪影。

他耸耸肩,点了一桶冷掉的爆米花——闻起来要比刚出锅时好得多——弯下腰爬上了二层。果然他已经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等着他了。

老式的录像机在脏兮兮的幕布上投映出二十年代的拙劣效果,当地小成本制作的三流电影,剧情恶俗,演员表情僵硬。前几排的沙发上睡着放映员,发出雷鸣般的呼噜声。

不算宽敞的家庭沙发,弹簧坐垫在一些地方软塌塌,在另一些地方则硬得硌人。罩着泛黄的白布,在显眼的位置残留着可疑的污痕。切嗣坐在一端的角落里,紧紧靠着把手,把腿蜷起来放上坐垫,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影院必备的甜品被冷落在一边。绮礼很欣慰对方对甜食似乎不具有最基本的兴趣,也许他会喜欢自己偏爱的菜品,他想,准备回国后带着小家伙去趟唐人街。

他在沙发另一头坐下,准备在刺耳的对白声中小憩一会儿,却被电影里面女人——女孩没顶的尖叫声吵得全然没了睡意。

被看不清面容的军人狞笑着淹没了身影的乡间少女,疾声呼唤着所爱之人的名字——绮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去看另一端坐着的人:切嗣的动作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把脸埋进了手臂与双膝形成的空洞里,肩背僵硬。几不可感的震动沿着零落的粗硬弹簧传导过来、放大,绮礼看着切嗣发尾与衣领之间露出的一小片在杂乱的人造光里有些偏蓝的皮肤发呆,轮廓明朗的骨节之上绷紧了韧性优良的组织,让人产生用牙齿将它连着血肉剥离出来的冲动。

绮礼只是伸长手臂打算摸一摸看,但对方的反应比他的想象更快。爆米花打翻一地,苍白泛蓝的皮肤很快被淹没在四处支棱的黑色短发里面,他对上那对黑洞一般恨不得把周围的光全都吸引进去的黑色眼珠,还以为会在不够光洁的年轻脸庞之上看到碎钻样子的泪光。

什么也没有。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很久,直到电影的背景音乐变成了细碎的呜咽和不堪入耳的浪叫。像是受到了怎样的触动,绮礼站起来迈过二人之间相隔的一步距离,他的身体遮住了屏幕也遮住了光,如同一堵高墙缓慢地倒塌。他吻了那个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的孩子,在对方的口腔里尝到了如愿以偿的、血液的甜美味道。

那可是个安抚性质的亲吻,后来绮礼反省道。但实际上,他花了非常漫长的时间去回味那一丝在异国他乡阴暗潮湿的阁楼上所邂逅的,仅此一次的香甜。

那天晚些时候,切嗣在只铺了薄薄一层床单的冷硬木板床上对他顺从地张开双腿,但绮礼只是笑了笑——那究竟是否算是笑容还有待考证,但他知道自己面上僵硬了多年的肌肉因了久违的运动而有些酸痛。绮礼从另一边爬上床,把细瘦的身体揽进怀里。暴露在夜的抚慰中,本应充满活力的年轻皮肤冰冷而缺乏生气,绮礼环住他的腰仿佛拥抱了空无、或说这黑夜的少年本身便是空无——被充填了太多的空无——切嗣在他怀里难耐地挣扎了几下,很快便屈服般地放弃了动作。

……怎么可能是屈服呢,这样顽强的生命。

-生活的每种表现都只能为继续生存服务,而且不可避免地只能去适应它。

这是战场的信条么。醒醒吧,快从你为自己亲手砌好的围城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试试这外面世界的污浊空气。另外的地狱正等着你毫不知情的双脚踏入,将你拉进深不可测的泥沼——到那时,你的心,我就收下了。

切嗣习惯性地蜷起了身体,手臂交叠,塞在胸前与膝盖形成的小小空当里面。

绮礼在那再度自发间露出的小块皮肤上落下灼热的吻。

绮礼捡起手帕放进口袋里,走到切嗣面前弯下腰,轻轻亲吻他额间的乱发。

“不要这样着急地去赴死,人生还很漫长。”

对方想要像他一样做个代行者,这一点他自然知道。

切嗣等到他走到门边、让过分充沛的日光重新流淌进这不见天日的惩戒室里的时候才开口作答。

“我既是过去的幸存者,便未必会轻易死在将来。”

绮礼顿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切嗣说过的最长的句子。

他反手锁上了门。

引用来源:神曲;汤姆•克兰西;西线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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