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fate】【言切】空心人(OOC/515更P9/中国語),5

[db:作者] 2025-06-29 08:16 5hhhhh 9470 ℃

准确来讲,切嗣并不是一个吝啬言语与表情的人,只是大多数时间里他选择以沉默与冷漠示人,当他与同龄人、甚至比他更年长些的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身形全然湮没在年少群体里的热烈中,比影子更轻薄,比背景更易被忽视。

作为暗杀者,这是你的长处。绮礼这样对他说,他有些无奈,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不合格的家长,面对叛逆期子女冷硬的态度束手无策——当然,从最初他在心理上就未曾将切嗣当做一个真正的孩子,而是披着少年外壳的平等对手。那双眼睛、那双对他而言镜子一般的眼睛,回想起来,出卖的倒像是绮礼自己的灵魂。

若是对等的存在,摧毁起来的话,会更有成就感。

切嗣用行动说服了他,尽管他成绩良好,只是偶尔出入禁闭室:因为一些不足以记过的琐事。作为监护人,他允许蔽于自己荫下——放在切嗣身上,这个说法可笑极了——的少年从神学院退出,作为他的助手加入第八秘迹会,以成为代行者为目的接受训练。

绮礼带他离开的时候再次见到了老院长,他注视着这位在他的少年时期未能点醒他的长者,过于鲜艳的夕阳在对方保养有方的脸上染上病态的红,高耸的颧骨与额骨间投下深色阴影,鹰般锐利的眼睛温和地藏在凹陷的眼眶里。反倒是这样赤裸裸的注视令绮礼毫无畏惧,他已经受过太多类似的考验,从未有人——除了切嗣——能够穿透那层阴翳抵达他的内心。老人的脸他的视线里变得有些模糊,他想起自己的父亲。

“先生,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却一点也没有变过。”

“啊、是吗,我可以把这当做你对我的赞美么,绮礼?”

“啊啊,如果您这样认为的话。”

他礼节周备地道别,带着切嗣转过身走向等在门外的车。切嗣仍不及他的肩膀,但二人走在一起,旁者绝不会误以为这是父子抑或兄弟。他们在一些细微的角落微妙地相似,又在许多方面迥然相异。然而,事情总是由于容易被忽视的细节而改变了最终结果——虽然人们容易把这一点抛在脑后,只想看到自己熟悉的,只能看到自己熟悉的。

“果然学院的笼子关不住你这只野猫吗。”把塞不了些许行李——少年也并没有什么随身物品——的箱子安置在后备箱,他对已经坐进后座的切嗣说。

“我希望拯救世界。”

绮礼没指望对方会回应自己,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喔?”

“祈祷也好、苦行也好,并不能构成实际的效果。”

“这可是渎神的发言,切嗣,你的耐心与虔诚不够。”

“是啊,远远不够。”

少年完全没有否定他带着一半玩笑意味的反驳,对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发起了呆。

“绮礼。”过了一会儿,他叫他的名字。

“嗯?”

“你开得太快了,我还不想这么早去见上帝。”太阳正急不可耐地掉进墨色山峦的怀抱,下弦月变得明亮起来。

那就是他们一整天里全部的对话了。

*

夏天接近末尾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萨沃纳,打算从那里乘船横渡地中海,再穿过直布罗陀海峡。绮礼的下一个任务地点位于北非。

切嗣在体术上的训练进步极快,但神赐予他的多是用枪的天赋,绮礼想多一个远程助手大概不是坏处,毕竟他们日常龃龉不合,在战斗中却颇有默契。

从都灵到热那亚湾港口城市的长途汽车上切嗣昏昏欲睡。前天夜里他一直没怎么睡着,绮礼从他的呼吸声里就能听出来,尽管背对着他的少年掩饰得几可乱真,但绮礼明白他醒着。有几次他几乎要睡着,脑袋一点一点,鼻尖几乎要碰到自己胸膛。绮礼看了有些想笑。他心里存有一丝希望,希望这孩子会睡着,然后他乱糟糟毛茸茸的脑袋就会随着不够平整的高速公路一颠一颠地靠过来,倚在自己的肩膀上面,这样他便有理由嘲讽他。但切嗣宁愿紧紧贴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如同一只观赏箱里绝望的章鱼、忍受着八月艳阳的烧灼,也不肯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一点。

真是别扭的性格,明明有些时候很可爱的。

也许顺利的话,下次可以申请购买机票的经费。绮礼想,不知道拥挤的经济舱里,他被安全带束缚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会是怎样。

航行很顺利,谁也没有把谁丢进海里,尽管切嗣威胁绮礼再靠过来就要给他脖子上面的棕毛疙瘩来上一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奇怪修辞,大概是亚热带的森林里流行的说法,那么切嗣专属的形容词也许会被猫耳取代,因了脑后两撮总是支楞着的乱发,他用尽一切方式也没能让它们变得听话。不过话说回来,猫科动物挺适合你的,切嗣。看对方黑着一张脸的时候绮礼喜欢逗他玩,切嗣没理他,转身上了包舱的上铺,缩进绮礼看不见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传过一阵切切嚓嚓的微小声响,绮礼看到M21的枪管从床沿上探出来。切嗣的声音很闷,嘴巴可能贴在床单上:“水不够冷,我不舍得把你丢下去。”

绮礼从自己的铺位站起来,切嗣猛地起身贴向后方却撞上了舱壁。他的神色平静,而握着木质枪把的手指关节紧得发白。

“别紧张,我只是认为道谢时应当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过切嗣,我可不记得有教你油嘴滑舌。”

“想想你把我送进了怎样的地方。真抱歉,我尚未习得饶舌的十分之一二。”

“‘人因口所结的果子,必保得美福’。”

“诡辩。”

“那么,以你的手将他人的血洒在地上,就是你所谓的拯救世界?”

“怎么可能。绝对的和平无法实现,因此,只能将人类看做单一个体去对待。如果杀死一个人可以令另外两个人活下来,那么他就该被牺牲。同情你的敌人,你和你的同伴就可能会死;胜利必然有失败相伴,但若幸福的是大多数,便离‘那一点’更进一步。”

“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拯救全部?”绮礼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他感到有灼热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流过太阳穴旁的血管,咕咚,咕咚。

“痴人说梦。”

“意外地明事理呢。那么,因此而堕入魔道也没有关系?”

“人心中总居住着魔鬼,被人称赞的英雄也好、勇士也好,都只是错误的榜样、在正确的时机降生而已。这个问题你应该很清楚,”他稍稍停顿,有些不情愿地,“绮礼。”

“啊啊、被看穿了呢。”绮礼勾起嘴角,因对方有些泛红的耳尖而感到喜悦。

“所以,即使让我一人来承担全世界的恶也——”切嗣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绮礼从未见过他那样急匆匆地说完一句话,被自己呛到,把头埋进膝间止不住地咳嗽。

多么天真、多么的梦想——切嗣啊我该让你保留着它吗?这可不是小学生写在作文里的夸夸其谈总会与陈旧的作业本一起被丢进废纸篓,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让我听听你的心音,你是认真的对吗?

这个形态,这张面孔,这个生命

生活在我无法把握的时间之世界里;让我

为了这个生命放弃我的生命,为了那没说出的话……

绮礼露出他所惯常的、暧昧而模糊的表情,想要吻去那对氧化的古镜面上氤氲的晨雾,在这大西洋颠簸的洋面上,染着地中海与南欧气味的、染着血水灌注的腥膻草木气味的眼泪。

“我得睡会儿。”

切嗣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突然变得病恹恹的,又把自己蜷成一团,只露着脑后乱糟糟的头发,尖尖的拟成耳朵的形状。

“别睡太沉,马上就要靠岸了。”

绮礼回到自己的位置,透过圆形舷窗看到遥远的一小块陆地,和隔在他们之间的大片海洋。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