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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morphosis IV【中国語注意】,5

[db:作者] 2025-06-29 21:44 5hhhhh 7680 ℃

【拾壹‧其一】

間桐雁夜在無法以言語形容的香氣中甦醒,眼睛還睜不大開。最先感覺到的是乾燥、彷彿連皮膚表層的毛細孔都因久旱而龜裂,有段時間「不能睜開眼睛、否則水氣會從黏膜溜走」這念頭盤據在意識表層。無以名狀的氣味收束得離五官更近,原先沒有邊際的枯竭匯聚成「口渴」,轉化為明確的動機,前幾刻蒸發無蹤的理性又重新凝結,驅使他張開了嘴。

正在啜飲著什麼。

「口渴」與「飲水」似乎形成了某種回饋機制,他喝得越多離滿足越遠,但湧泉正逐漸枯竭。細流終於四散殆盡、他的舌尖只能在河床上尋找殘餘水珠。語言組織慢慢恢復了機能,有個很貼切的比喻…是﹝酒﹞。金色的麥穗綿延、他簡直能看見酒精的獨特刺激在穗尖成型。眼睛是睜開的…什麼時候睜開的?麥田跟著群鴉飛離、成為星夜裡捲動的黑與藍與黃與紅…酒已變質,刺鼻如鐵鏽。

清楚認知到自己正舔著吉爾加美什掌心時,吸吮的動作仍未停歇,有段計量單位不明的空白,像是他主動掰開那道半趨凝固的傷口、也像是對方自發將肌理撕裂。雁夜強迫頸椎轉動、將臉別過釋放著血腥味的縫隙,留下暗紅軌跡斑駁蜿蜒在床單上。單是想翻個身視野便頃刻天旋地轉,他半側躺著與坐在枕邊的英靈對視好一陣子,對方眼底熟悉的興味盎然反而令雁夜安定了不少,又緩慢地調整姿勢為仰臥。

『…吉爾你的傷得趕緊包紮才行。』

金髮青年笑著揉了揉他的臉頰、絲毫不在意右手心的傷。魔力之源依舊餘有吸引力,不過還在控制範圍內,他把注意力集中血液特有的黏度上,想像自己現在應如同生態紀錄片裡剛飽餐完的獅子,整臉都是狼藉一片。吉爾加美什自雁夜髮際,順著顱骨往下顎撫弄蟲群曾潛行過的痕跡,骨感的手最終在領口停止動作。

『覺得餓了嗎?』

話語摻雜著莫名的不厭其煩,於是雁夜輕聲回答「嗯」。英靈攙扶他坐起身,傷口所經之處已逐漸不再沾染血汙,腥味卻隨更多肢體接觸包圍五感。吉爾加美什自寶庫取來的食物,嚐起來有點像小米粥,雁夜遲鈍地反覆吞嚥,逐漸回想起早先幾個片段。金髮青年在天剛泛魚肚白時來過一趟、對他說了點話,內容應該與現在───陽光強度接近正午───的問句大同小異,但在那時聽來都像是雜音。他只有搖搖頭、示意對方離開。

再往前追溯一點,記憶像掉進萬花筒般割裂而不真實:言峰綺禮吻他、他的手沿著喉結搭上言峰綺禮;言峰綺禮收攏掌心不留一絲空氣給他、他被自己掐住頸子恍惚著逐刻窒息。場景在殺意中進行,但主體與受體中間不存在界限,動作環節亦不帶粗暴,一段又一段類似親暱愛撫的蒙太奇,巧妙剪接成殺伐的意象。殺意…那本應是只屬於他的特權,對著奪走了自己珍視之物的兇手,他有充分理由可以施行單向的破壞衝動。然而對方參透了他的理直氣壯,急流被稀釋為暗湧,憤怒與嘲諷交互為一渦混濁的嬉笑怒罵。

﹝你想要時臣老師對吧。﹞

他是該反駁。但既然漠然底層的安堵被拖上檯面,就沒必要去迎合對方正等著的徒勞掩飾。雁夜也查覺到了,這段期間有違以往衝動性格的過份理性,扣除報復綺禮用的漠然、得知逝者已往的空虛外,尚還剩下能將對時臣的思慕糾葛通通埋進自個兒墳墓的僥倖。曾短暫用殺意逃避的大哉問,在教會苟延殘喘期間又回過頭來質詢他:「間桐雁夜真的喜歡遠坂葵嗎?」

葵的死帶來無盡的自責與哀慟,而時臣的死在心口留下了深不見底的窟窿;他問起自己到底真正的答案是什麼。他喜歡葵、希望她幸福這點無庸置疑,對時臣則是這個前提延伸的弄巧成拙───自問自答所得的拼圖總填不滿那道裂開的縫,永遠缺少那麼一角、直接落進深淵,不留些微回音。

﹝間桐雁夜不曾愛過任何人。﹞

那是雁夜最害怕的結論。如果沒有愛情、沒有一點人之所以為人的最珍貴菁華,他會像臟硯眼神所暗示的,化作地下室那些纂動的異形;然而若肯定對葵的盲目崇拜能被稱為愛,他亦不得不給予自己對時臣付出的情感相同稱謂───倘若他鬆口承認,就是背叛了葵。二律背反。

﹝你敢說掐著遠坂葵的脖子時,一點兒嫉妒也沒有嗎?﹞

雁夜無從得知對方是怎麼挖掘得來,但會故意選擇用過於煽情的挑釁,代表綺禮已經識破他的秘密。被惡意曲解痛處令雁夜大為光火,雖然很快便被隨後的評語澆熄;如今再度捫心自問,他仍能斷言自己並未抱有妒意。真正的理由其實更加自私:他必須藉愛她來肯定自己。

進食途中吉爾加美什離開房間了片刻,回來時捧著水盆與毛巾,兩者都是平常綺禮替他清潔時用慣的道具。雁夜見狀有些緊張,他還沒準備好與綺禮再次對面,暫且只能故做鎮定地把稀粥喝完。英靈待雁夜放下餐具,以相對輕柔的力道擦拭起他的雙頰,白色纖維浸染成濕潤的薄紅,部分來自對方掌心乾涸的血漬。

『吉爾、先幫你的手敷藥吧。』

『嗯。』

吉爾加美什敷衍地應聲。赭紅汙漬溶解於水時又釋出腥甜,雁夜微帶暈眩地懷疑英靈是想讓自己在血腥味裡待久一點,才遲遲不去處理傷口。他的魔力在緊急補給後是有稍加恢復,也許還能撐個一、二天,在存量堪慮前雁夜並不想與他人做親密接觸,無論是吉爾加美什或言峰綺禮。英靈結束清洗後終於動手包紮傷口,憑空取出的藥瓶散發著清新青草香,緩解麻痺多時的嗅覺。

英雄王陪他稍待了會兒就又出門遛躂,沒說上什麼話。雁夜呆坐在原位,盯著床單上不規則的髒汙虛線,久了突然興起「不趕快換掉不行」的類強迫症念頭。他蹣跚走向衣櫥,墊起腳自最上格拉出新的枕頭套跟被單,匆忙剝去原本的那套、鋪上還保有洗衣精味道的換洗品。獨自搬動彈簧床墊讓他氣喘吁吁,靠著床頭櫃休息一陣,堆在地上的舊床單持續毫不保留地主張存在感。雁夜又拖著步伐、將整團布料抱到浴室的髒衣藍去,沿途提心吊膽,怕走到一半與綺禮撞個滿懷。

他害怕見到言峰綺禮,也許是因為被男人戳穿偽裝,故而懼怕對方會再對自己的把柄窮追猛打。不過吉爾加美什所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雁夜現在卻寧可選擇與英靈共處一室;英雄王的嘲弄、恣意妄為雖然無情,但隱含天災般的平等,他想當吉爾加美什與新任御主私下對談,應該也不改愛好唇槍舌戰的本性。至於言峰綺禮…

晚餐時間依然是吉爾加美什給他帶飯,同樣味道清淡的小米粥,加上幾顆椰棗。英靈剔除籽核,將果肉放進嘴裡咀嚼成泥才餵給雁夜,鼻尖輕觸時他忽然意會,接下來對方提供的魔力補給將限定經由此種形式。綺禮去那兒了呢?嫣紅瞳孔僅是玩味地笑,跟著他到浴室淨身時彼此接觸也收斂成事務性的照護。英靈掌心的傷口超乎常理地迅速癒合,入夜後僅剩一道紅線留在原地,雁夜暗暗告誡自己別再屈服,絕不主動去剝開那吋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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