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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交 - 8,1

[db:作者] 2025-07-02 22:18 5hhhhh 7160 ℃

               第三十九章

  朱宜几句话说得我心里翻江倒海,要是我没怀孕,说不定我当场就表决心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过我不明白,悠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看到我家门前有白色粉笔画的圈,圈里有一堆纸灰。不知道上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烧纸,而且非要画个圈圈,似乎圈里面是鬼的地盘。人的世界,为什么要给鬼留地盘?秋风吹起,纸灰随着秋风翩翩起舞,像附着了鬼魂的精灵。进到电梯里,里面居然有很多火纸。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听说死人后,要在路上撒火纸,这样鬼会踩着火纸上天堂。我盯着火纸,心想不知道这些纸上有没有站着死鬼,正舌头伸得老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电梯打开,我赶紧逃了出来,我想一到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赶紧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清理掉这些讨厌的东西。楼道里竟然有女人的哭声,异常惨烈,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传下来的,我不知道谁家死了人,难道是张阿姨卧床多年的老公死了,如果真是那样,那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我进门给物业打了个电话,物业说是19楼的张阿姨死了老公。我说,怎么死的?他说,这我怎么能知道,反正他躺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死了。我说,那你赶紧找人把电梯收拾一下啊,里面全是火纸。他说,算了把吧舒小姐,网开一面让鬼走吧,不然鬼走不出去,对谁都不好。我实在无话可说,愤愤地挂断电话。我打开音响,放班德瑞的「蓝色天际」,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我要用它给我的孩子胎教。我边听音乐边走进厨房,想要给我和孩子弄点吃的,忽然门外有人敲门。漆黑的夜晚,敲门声令人毛骨悚然,我迟迟不敢开门,屏着呼吸壮着胆,从猫眼往外望去,一只硕大无神的眼睛堵在猫眼上。我吓得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门外响起了张阿姨的声音:舒小姐,是我啊,你把门打开吧,我有话跟你说啊。我说,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现在天晚了,不方便。她说,我有急事,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我想想也是,她虽然神经兮兮,但估计是不会把我怎么样。我打开门,她站在门外,冷冷地说,我老公死了,现在你威胁不了我了,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哈哈。她的笑冰冷冰冷。笑完之后她说,舒童,你别以为你聪明,你能算得出我老公什么时候死吗?哼哼,我要把你的丑事告诉你男朋友,让你身败名裂。说完她打开手中的dv,在我面前晃了晃,里面是一些裸体镜头,但是她很快拿走,我没有看清楚。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边哈哈大笑边一溜烟消失了,留下她深邃而阴险的笑声在走廊里久久回荡。我心情凄凉透顶,琢磨着这事怎么找点线索,忽然灵机一动。段斌说,这一切都是子彤花钱雇刘大壮干的,倒是提醒了我。既然这事铁定跟刘大壮有关系,那么我只要给足了他钱,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我想一顿打对他来说也许还能挺得住,但是这钞票要是砸下去,估计他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微笑,是钞票,能砸死一切。事不宜迟,我套上外套就下了楼。我到刘大壮的锁店,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我走了大概五分钟,忽然被路边店里出来的一个人拦住了。三十五刘相杰的确有一支宣传队,但根本不像那么回事。郑孟逸打电话跟我说。这个消息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说,怎么可能?刘相杰那瘪三人呢?他说,不知道,他公司的人都说不知道他去向,他手机也一直关机。我说知道了,我来试试。我还试什么啊?他要成心关机,我再怎么打也不能把他手机给打开机了。我想这瘪三,八成是卷款潜逃了,不过还真没想到他有这胆量。我正想着,朱宜门都没敲就闯进了我的办公室说,舒经理,刘相杰逃跑了。我心里一惊,嘴上却说,好端端的跑什么啊?他说,刘相杰拿了两百万广告费,什么广告没投,全部拿去澳门赌了。前几天那十万块估计是他最后一搏,你说这畜生,赌就赌吧,能赢也就算了,他倒好,两百多万输了个精光。这不,人刚刚抓到。我说,那怎么办呢?他说,警方已经介入了,听说这家伙被他手下就打得够呛。我说,贪公司的钱,怎么还轮得到手下的人打?现在的员工都高尚到要以殴打当事人为手段来表达自己对贪污腐败的深恶痛绝?朱宜摇摇头说,因为他这样一搞,他手下的人今年的奖金就全黄了,少则几千,多则几万,能不急吗?他最得力的助手最先用铁链把他绑在仓库大铁门上,一群人用钢管钢筋打他,警察赶到的时候,他喉咙都喊出血了。见到警察第一句话就是有气无力地让警察帮他找条裤子,原来这家伙屎都被打出来了。唉,他的一生,算是这样被废了……不过你放心童童,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记住,你自己别瞎忙活,别帮了倒忙。见我表情凝重不言不语甚至还流下一滴泪,朱宜补充道。

  其实我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我只是为刘相杰痛心。不知道如果我这次栽了,张琪郑孟逸一干人等,会不会也爬到我头顶拉屎拉尿。我用小指轻轻挑了脸上的泪珠说,宜子你别折腾了,听天由命吧。这事就是我导致的,我怎么能不会有事呢?我有事不说,这次恐怕真要把朱宜给埋进去了。往坏里想,这次已经不是罚款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弄不好我要被停职,那就完蛋了。现在让我到别的公司去当空降兵,根本就不现实。上边没人,我自己很难搞得定,上司讹死我,平级挤死我,下属捧死我,哪个公司不一样?况且我还背着被这个公司解雇的黑档案,所以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我不能没有钱。但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只能祈祷刘相杰别交代出给我的那三万块了,只要他不交代,我只能算渎职,还算不上受贿。我打算去阿诺的剧组探班,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子彤了,我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子彤,亲口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是什么能够隔断糟糠之爱,疏远来之不易的亲情?看他怎么说,到底他是不是真的像段斌说的那样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我不想怀疑他,但又不能不怀疑。昨天晚上我在刘大壮锁店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见到了光着上身的刘大壮,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身上却并没有什么大伤。我心想也不知道是段斌根本没怎么打他,还是他的手段太高明,表面根本看不出什么伤。我拿出两千块钱在手里说,刘大壮,你老实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恐吓我,我把这些钱全给你。对你过去想要强奸我的事情,我也就当没发生过。他勉强扭过头来看了我一样,眼珠子都是暗红色。他说,我要强奸你?你报警啊。我咬咬牙,感觉牙花子都有点疼说,我也不跟你多啰嗦了,你就说你要多少钱才肯说?他说。你还是走吧,我不会说的,就算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我说是你老公雇我的,你会相信吗?有啥意思?他说的有道理,我想我还得考虑一下,想想办法才行。我拿了一千块给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我的他老爸,然后转身走了。刘大壮既然能被人收买做出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估计智商也不会低到哪去,我丢下一千块钱就当少买几条内裤,说不定会有用处,而且,我给的是他老爸,出来打工肯把老爸带在身边的人,估计孝心不小。

  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先给阿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阿诺说,童姐你真把子彤弄丢了?子彤的戏已经拍完了,几天前就离组了。我说,阿诺跟你说实话吧,我跟子彤之间出了点状况,我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我找不到他,你要是知道他在哪,一定要告诉我。阿诺沉默了一下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我还想找他呢,很多事情,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样吧,有空我们聊聊。阿诺的电话让我再次没了方向。我不知道子彤在上海还能有什么去处,他平时向来就没有什么朋友,上次失踪就是住在陶子家,陶子是我的朋友。想来想去,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若干年前的建材老板娘。我先是打114查建材老板公司的电话,但是电话已经注销了,我又没有他的手机,最后我只能凭着几年前的点滴记忆,找到了建材老板的家。建材老板一副沧桑的样子,一张起伏不平的丘陵脸,上面的杂草似乎多少年都没有修剪过了,好像老了三十岁。不过他居然还能认出我,摇摇头说,你别找我了,我已经搞不动了,也怕了女人了。我说,我看出来了,我这次来是想找你老婆。他呆了半天,然后说,我老婆已经跟人跑了好几年了。她跑了之后,我找了个女朋友,结果被女朋友卷走了我公司的财产,现在我只剩下这套房子了。我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心说怎么不连房子都给你骗走,让你无家可归直至曝尸街头,让你小头捅出的窟窿用大头来补。诅咒完建材老板,我真不知道该去哪了。此时老魏打来电话,第一遍我没接,心想这家伙让我耳根子清净了一阵子,怎么又冒出来了。他又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二遍,我没好气地说,你有屁快放。他说,你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这老鬼想打什么主意,但我知道他一直盼着我们快点分手,他好有机可乘。我说,很好,他现在就在我身边,要不要让他接电话?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给竿就爬说,好啊,我跟他沟通一下。我不耐烦地问候他早已过世的老妈。他说,童童,我知道你不快乐,可是你身边不是有很多像我一样关心你的朋友吗?可以找我们倾诉,找我们帮忙啊,你为什么老是自己撑着呢?我愤愤地挂断电话,我跟一个强奸犯有什么好倾诉的,难道要倾诉我被他强奸是否有快感?过了一会儿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我看完短信,不小心跟前面一辆车追了尾。

  被我的车子吻了屁股的是一辆国产越野。我急匆匆地下来,一看,他的车子屁股高高地翘着倒没事,我的车头漆被蹭坏了一块。对方车子下来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我说,先生我有急事,这样吧,你车子基本没什么问题,我赔你两百块,我们就别叫交警了,我耗不起。他沉默了一下说,两千块私了,我放你走。我心想,他妈的穿得人模狗样的,到底还是个穷鬼,我要不是看了老魏的短信着了急,我就跟他耗。我不说话,回到车子里拿了钱包。等我把钱数好交给他的时候,他却不接钱,猥琐地笑着说,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还开这么男人的车子,有个性,钱就算了,你这朋友我交了。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我在心里把他祖宗问候到元谋人时代。这家伙一看就是狗皮膏药型的,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胡扯。我说,这样吧,你把电话给我,我也把电话留给你,等我有空了我们再联系,我现在确实有急事。他高兴地掏名片,我接过名片说,我没带名片,我把我手机号告诉你。说完我打开我那个永远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打了他的手机,说,我姓上官。说完我把钱递给他,他赶忙把我的手推回来,还趁机握了一下。我抽手,扬扬手机说,那我等你电话。对不想让他们找到我的人,我总是告诉他们我姓上官。这一辈子不知道能不能嫁给子彤,但是我早已经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上了他的姓氏。这个习惯来自于朱宜,大学的时候,朱宜经常称我为朱氏舒童,我就称他舒朱氏。还有这车子,其实刚刚那个人说得没错,这车子线条比较硬朗,适合成功男士,它并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坐骑。我曾经讽刺陶子选车的品位,其实我也一样,跟一般暴发户没什么区别,我喜欢宝马的330i敞篷版,当初我要凌志,老魏也颇为不解,说要不给你买辆宝马吧,我说难道我看起来特别像农民企业家或者他们的二奶?他们都不知道,其实雷克萨斯ls430是子彤最喜欢的车,因为以前他们老板有这么一辆,他开过。

               第四十章

  老魏的短信说,你别骗我了,子彤没有跟你在一起,我想你大概在找他,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在中山公园会合,之后我开着车子跟在他的帕萨特后面。天刮起了大风,伴着大雨,天气预报说有一个名字温柔性情凶猛的雌性台风正在上海附近撒泼,老魏开的很慢,我在他后面时不时地按着喇叭。路上积水很多,我们就这样一会儿陆路一会儿水路,开出了外环,直至我的手机收到了浙江的短信,说欢迎来到嘉兴云云。我打电话给老魏说,你个老东西是不是想把我卖了?他说,如果你是我的,我只会收藏或自用,不会销售。我刚挂断老魏的电话,张琪就打了进来说,舒经理,你快回来吧,出大事了。我心一沉,说,怎么了?她说,刘相杰被抓了。我说,抓就抓吧,慌什么。她说,你都知道了啊?但是我刚刚听说,这件事情已经报到总部了,董事会非常恼火。我愣了好长时间,说,我知道了。朱宜终究没搞定,三年了,我在公司出的所有问题都是朱宜搞定的。我的所有同学都知道朱宜是神仙,有三头六臂,都知道在着名的优思公司,朱宜就是舒童的金钟罩,有他舒童就刀枪不入,舒童是绝对不会死在职场上。可是现在,三头六臂的朱宜被打回了原型,金钟罩被废了武功。车子终于开进了一个吴越风格的小镇,路牌上写着「枫泾」。我想起来,这地方我来过,以前我们公司在这里拍过广告片。不管公司那边怎么样,我想总归要把子彤找到再说。老魏把车子停好,撑一把大黑伞,到我车旁接我,本来我不想躲在他伞下跟他靠那么近,一来我不喜欢他,二来这样被子彤看见也不好。可是没办法,我没带伞,我又不能着凉,我肚子里还有我下半生的幸福。虽然雨很大,幕天席地,但仍旧能看出江南古镇的白墙黑瓦,石路拱桥,很有《白蛇传》里古老的杭州城的感觉,如今我是许仙,我的白娘子像一条大蛇一样隐藏在这小桥流水之中,我要把他找出来,领回家。

  我跟随老魏,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破旧的厂房门前。老魏说,你进去吧,子彤应该在里面,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状况你赶紧叫我。我犹豫了一下,说,雨这么大,你……他笑笑说,这可不是雷厉风行的舒经理的风格,你去吧,我进去不方便,我在这等你。我有伞,不行找地方躲躲,就算淋点雨,也没事。他要等就随他吧,不过他还算懂事,没有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当电灯泡。我顺着一条幽暗的小过道往里走,过道里晾着各色的内衣,散发着一种纤维、洗衣粉混合精子的味道。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没有女性的内裤和胸罩,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下。毕竟跟我抢男朋友的人都远离了这片净土——黄雯被抓起来了,陶子也去了日本。再往里走,豁然开朗。这里明显是一个废弃的厂房改装而成的影棚,因为我看到了眼前有一个盛满水的大坑,坑里还竖着铁栏杆,似乎是电影里的水牢场景。而这影棚似乎也废弃很久了,外面下小雨,里面下大雨,风从缝隙里刮进来,像小倩的哀嚎。我有点怀疑老魏的用心,因为我不理解子彤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我正盯着屋顶发愣,忽然一阵脚步声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子彤正穿着睡衣,拿着一盆青菜走出来,像一个居家男人。看见我站在面前,子彤也愣住了。我手里的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眼泪流了出来。我说,子彤,你这么狠心不要我了?躲在这里干什么?他不说话,转身要走。我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连喊三声,他终于站住了。他回过头,说,舒童,你走吧,我们不适合。我说,有什么不适合的?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你不想要孩子我就打掉她,你想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他慢慢地走近我,站在水牢的另一边,摇摇头说,不是因为这些,真的我们不适合。风声更大,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瞬间癫狂不已。我急了,跺着脚要撒泼,忽然哄的一声巨响从头顶上传来,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进了水牢。幸亏水不深,我挣扎着站起来,抓住了水牢的栏杆,水没到了我的肚子。光线太暗,我隐约看见子彤在铁栅栏另一边的水里,像一个即将沉入水底的人在垂死挣扎。我大声喊,子彤没事的,别怕,这里水不深,可以站起来。他总算也抓住了栏杆站稳。我知道他很害怕,因为他一直怕水。见他没事,我四处看了一下,感觉大概是厂房的房顶被台风掀翻,一些大片的石棉瓦和梁柱掉了下来。

  我伸手抓住了子彤的手,说,你没事吧?他说,我没事,你呢?我哭着摇头说,我没事,小娘没事。我说着伸手要去摸他的脸,他却躲开了。我说,你也不用躲我了,估计我们会死在这里了。我的手机也泡坏了,跟外面根本联系不上,如果老天爷一定让我们生不能再同室,那么他也总算做了一件好事,让我们死能同穴了。他说,不会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说,这么大的风,不会有人来的。他停了一会儿,说,舒童,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难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我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说,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我说,官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哼了一声,说,你当我是傻子啊?三年了,你一直当我是傻子。难道我说我们不适合,你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听到这里,我忽然感到刺骨的冰凉。一只蜻蜓的幼虫爬到了我的手上,我抖掉它。三年多了,我一直坚守「淫而不宣」的原则,竭尽全力地不让他知道我的「放荡」行为,因为我知道这样对一个男人是多大的伤害,而对我来说,丑事被子彤发现,更会让我崩溃。没有谁比我的心理更脆弱,除非她也被轮奸过。上次在我家门口被子彤撞到我跟段斌的事,就差点让我崩溃,还好他似乎并没发现。我说,官人我不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他苦笑了一声说,你真的爱我?你真的爱我为什么要故意拍你打人的录像发到网上羞辱我?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上官子彤受委屈了要靠自己的女人来帮我出气?听到这句话,我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我想辩解,可是他没有给我机会。他歇斯底里地说,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会不行,就故意给我找两个小姐,还美其名曰给我治病,怕是在试探我吧?你知道不知道为了让你满意,小姐给我吃伟哥,之后每次跟你上床之前我都要吃伟哥?我为什么不行?从跟你在一起我就没行过,你说是谁的责任?我偷人家丝袜,你以为我愿意变态啊?你还找私家侦探来调查我,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可是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能当上那么大的上市公司的企划经理?你的凌志车是哪来的?这可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别以为你直接说出来我就不相信了。你上次住院是因为什么?还有,你跟阿诺是什么关系?我是怎么当上演员的?我满足不了你我知道,你有别的男人我说过什么了?可是你非要在家门口,在我满头大汗为你做饭的时候,在我眼皮底下跟别的男人干下流勾当,这样羞辱我你很开心吗?居然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能证明那是我的孩子?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你还有什么脸来找我?说你真的爱我?

  我的手从子彤的手上滑了下来,借着微弱的光,我看见水里蛆虫孑孓泛滥,我想大概地狱就是这个样子吧。子彤说,以后不管跟谁在一起,注意手机短信看完早点删掉。我从来没有承诺不看你的短信,我承认,我利用了你的信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忽然间我感觉自己像被脱光了衣服挂在外滩的钟楼上,下面是数以万计的游客,我拼命捂了很多年的布满瑕疵的胴体被展露无遗。我感到冰冷无比,呼吸困难,我想我这次大概真的要死了。就在这时,子彤头顶上的断壁残垣被人扒开,他不断地喊着子彤的名字,然后抓住子彤的手,奋力把子彤拉了上去,我朦胧中看到那张脸似曾相识。我看着那个人把子彤救出去,然后轰隆隆一声,我头顶上的东西塌陷下来,压在了我头上。我奋力地用头往上顶,以使我的脸可以露出水面,不至于被憋死,我不是怕死,关键很多事情我还没跟他解释清楚,即使要死我也要跟子彤死在一起,。我听见一个似乎很遥远的声音在喊我,然后,我的身体瘫软了,慢慢往下沉,我的整个世界漆黑一片,我失去了知觉。三十六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见子彤正看着我,我努力地挣扎着坐起来,可是我的身边只剩下光头老魏了。我四处环顾,像找妈妈的孩子一样。老魏说,别找了,这里没有别人了。我说不可能,我刚刚看见子彤了。他说,那大概是你的幻觉。我说我现在看见你才是幻觉!我正想下床去找子彤,忽然病房门开了,阿诺风风火火地进来说,童姐,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这么神武,居然把影棚都搞塌了,你没事吧?老魏说,她没事,主要是受了点风寒,脑袋有点轻微脑震荡,休息一下就好了。阿诺说,你没事就好,要不我怎么向老朱交代,不过,呜呜,我有事!因为那是我的影棚啊,不久前买下来的,正准备好好装一装呢。我并没有因为阿诺的话而感到愧疚,因为毕竟那个破影棚的倒塌不是我导致的,不过我倒隐约记起,我昏迷之前看到那个奋力把子彤拉出去的人,似乎是当时阿诺曾经在夜总会带在身边的男人。我说,阿诺,你上次说要找我好好聊聊,什么事?你是不是丢人了?

  阿诺无奈地摇摇头,说,童姐你骂人越来越有水平了,已经渐渐超越了单纯以畜生和狗日的为口头禅的初级阶段了。不过我这辈子,脸没少丢过,人是第一次丢。我说,等等,你那个尚郁不是个gay吗?他说,正是,纯正的gay,据说一生下来就是gay,gay了二十几年了,就跟蓝宇似的,分不清是温柔还是他妈的骚,老子丢的人,就是他。我说,那子彤……老魏说别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阿诺接茬说,是啊,魏总说得对。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别的事等你好了再说吧。我在床上四处扒拉着找到我的手机,拿起来就要拨子彤的号,却看到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是子彤发过来的,我的心不由得立刻紧张了起来,我颤颤巍巍地打开:童童,谢谢你帮我进了阿诺导演的剧组,我才认识了尚郁。之后我发现,其实跟男人在一起,我似乎才更踏实,你给了我很多的爱,但是跟你生活在一起,我总是莫名地恐惧,我太缺乏安全感了,请原谅,也请成全我。我放下手机,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似乎真是那么回事。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曾经他信誓旦旦地当着一公里以外神坛上的偶像张学友发誓,说只要我想飞,他随时可以放开我。如今,他已经试飞过两次了,又要飞第三次。唉……飞吧,不放你又能如何?这时候护士进来,我说,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她说,医生说暂时没什么问题,还要进一步观察。我笑着摸了摸肚子,忽然狠狠地打了一拳,老魏和阿诺抓住了我的手,老魏说,你疯了舒童,别又流产了!我知道老魏是有点急了,否则他不会当着阿诺的面把我流产的事漏出来,但是他不懂女人,女人疯了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我没疯,我是不想活了。子彤带着他的男性女朋友飞了,我的爱人、孩子的爸没了;优思公司也即将把我扫地出门,我的工作没了;而前天晚上在我去找刘大壮的路上,我重新登记的一家房产中介的业务员拦住了我并客气地告诉我,您的房子我们卖不出去,因为那里面确实死过人,我的家没了;加上我早就一刀两断的家人、我东渡日本的死党,除了钱,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没了,我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

               第四十一章

  老魏居然几天几夜没怎么睡觉,一直陪在我身边。有次他坐着睡着了,鸡啄米一样。我想走走,就到外面的厕所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看见他趴在走廊的窗户上一边往外看,一边歇斯底里地喊我的名字,锃亮的脑袋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我想他大概看出了点苗头,怕我会跳楼自杀。他不知道,杀我自己容易,但杀我的孩子,其实挺难。

  临出院的时候,悠悠挺着大肚子来了,见了我就哭,说,你个没良心的,住院也不到我们医院去。还当不当我是孩子她婆婆了?我说,臭娘们你怎么知道我怀孕的?她说,人家还不是关心你?那天你神经兮兮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又不肯说什么毛病,我怕你出事,就去问了医生,这才知道,你小骚货居然偷偷怀上了,未婚先孕你可要注意了。我说,告诉了你就相当于告诉了广播电台,你还怪我?她做含冤状看看头顶说天怎么不下雪。我说,你可别喊,小心冰雹砸死你。我问你,是不是你告诉朱宜的?她这才挠挠头说,这家伙,也是个大喇叭,我只是想让他偷偷照顾照顾你,唉……我心里一暖,心想就是这样的朋友。我竟然曾经打算勾引她的老公,当初如果做了,现在就算戴着铁面具,也会被我的脸烫红。老魏执意开车送我回家,以表现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在路上每到红灯他都会打个盹,每次绿灯亮起,他的车子都是在后边如浪般袭来的喇叭声和问候老娘声中发动起来。好几次我实在屏不住要求我来当司机,都被他拒绝了,我想想算了,随他去吧,反正大不了就是个死,还省得我费心想怎么个死法。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问他怎么会认识阿诺。他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他们那个电影,我有一半的投资。我心情不好,如果是平时,听到这话,我一定挫他两句,说这明摆着是个赔钱货,你还上,真对不起「上海奸商」的光荣称号。我说,这也是你知道子彤躲在枫泾的原因?他点了点头,说,童童,其实我已经观察他很久了,之所以没有早点告诉你,是因为怕你误会我有什么企图,但是我也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我不说话,看着窗外崎岖的人行道上,一对外表亮丽的年轻人走在白桦树下,他们衣着单薄朴素却精神饱满活蹦乱跳,对未来充满希望。那是2003年的舒童和上官子彤。那天我接到了朱宜的电话,让我到优思公司去面试,那时候我跟子彤都失业很久了,没有钱却有大把的时间,于是我们决定走到南京西路去。那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走几公里的路都觉得开心。面试完之后,我跟子彤沿着南京路走到了外滩。天黑了,黄浦江的水在灯光里一跳一跳的,我说,子彤,真奇怪,我忽然觉得水都不是水了,哪天我活够了,一定要从这里跳下去。我边说边哭。

  当时人力资源部经理让我先在企划专员的岗位实习,月薪税后6000,整整几天我都觉得眩晕,无法接受。也就是那次面试,改变了我的生活。到家之后,老魏企图以坐在沙发上装睡为手段而赖着不走,被我严词拒绝。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怕你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害怕。我说,怕什么?他说,你不是一直觉得这房子里面有鬼吗?我冷笑了一下。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当一个人把生死都看得很轻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我执意把他撵走。等我关上门,回过头的时候,忽然看见子彤站在我面前,一脸天真的笑,跟每天早晨上班前俯下身吻我时的表情一样。我眨了下眼,他就不见了,我知道,这又是幻觉,心却隐隐地痛。我想到厨房榨点胡萝卜汁补充一下维生素,因为孩子已经跟着我受了很多罪,在医院里虽然都用无副作用的药,但我还是不放心,担心她会畸形。到厨房里,要打开冰箱拿胡萝卜的时候,却看见了冰箱上贴着我和子彤的大头贴。2004年夏天里的某一天,我忽然搭错神经,非要拉着子彤去拍婚纱照。子彤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那架势把我吓了一跳,结果在小区门口对过就有一个拍大头贴的,子彤拉我过去,慷慨地给了人家5块钱,说来个全套的。我开心的不得了,因为子彤不喜欢拍照,那是破天荒的一次。回来后我要把它贴在冰箱上,他不让,说,你这样不是要把我们冻起来吗?我说,非也,我把它贴在保鲜柜上,这样可以为我们的爱情保鲜。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心想也许当时真不应该贴这张相片,它使我们的感情,陷入了零度以下的恒久严寒中。我奋力地撕扯着照片,看着我们的笑脸一点一点的被我抠得支离破碎,我大声地哭。照片贴得很牢,揭不干净,我于是从旁边拿起一把菜刀,想要用它把照片刮干净,可是不小心却把手割破,血汩汩地流出来,把冰箱和冰箱上我们残缺不全的笑容染得鲜红且血腥味四溢,我边哭边刮着血肉模糊的冰箱,忽然窗外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没有理他,只是继续刮,直到露出白森森的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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