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悉尼的中国男人(1—44) - 8,1

[db:作者] 2025-07-03 09:15 5hhhhh 9830 ℃

            悉尼的中国男人三十三

  我喘着气追上阿三老婆,拉她的手请她别误会。

  阿三老婆避开我的手说,大街上请不要拉拉扯扯。说完继续往前走。

  我说,真的,不要误会,我发誓这是一场误会。

  阿三老婆转头看了一眼我反问我,误会什么了?我又没看到什么。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多余,我就象跟屁虫一样跟在她后面向前走。

  这样一前一后快速走了十五分钟。估计她走累了,气也走掉一点了,我就说,真的向天发誓,这个里面有误会啊。

  阿三老婆停下来看了一眼我说,我早就听人介绍过,你随时随地可以发誓的,今天算是领教了。

  我脸皮很厚地陪笑说,是不是老板娘说的?她这个人呀就喜欢诬蔑我。

  阿三老婆说,诬蔑你,你那么容易诬蔑吗?

  我认真说,这次是真发誓。我要是和阿芳有什么事,我小陆子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阿三老婆说,你三个字倒过来倒过去倒了多少次了?

  我又陪笑说,这次是真倒过来写。

  阿三老婆说,你认为你的发誓还有用吗?你是不是以为世界上女人都很痴情,可以给男人一骗再骗?

  我认真说,我没骗你的感情啊,我什么时候骗你呀?我真的向天发誓,我对你真的是……真的是一片痴情,我跳进黄河算了。

  阿三老婆说,你痴情?笑话。你是利用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个人绝对自私!你跟我好也是因为我有用。这一点我比谁都看得清楚。这样吧,陆老板,我今天借此机会说一句话,如果我以前跟你说了什么人好什么不好,请当我无知瞎说。我们从现在开始还是回到以前工人和老板的关系比较好。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生怕她跑了,我说,你干什么这样!你这样说太伤我的心了。我知道我这些天对不起你,我们一直没机会好好在一起。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没办法,老板娘他妈的天天盯住我,象盯特务一样。今天你看我一有机会就马上约你了。

  阿三老婆冷笑着说,你是约我还是叫我看你们的精彩表演?

  我说,这怎么是精彩表演呢,那么难听。这真是冤枉啊,我发誓我真的……。

  阿三老婆说,你最好不要再发誓了,我一听你的发誓就想笑。你还是老老实实,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忙说,那好,我不向天发誓了,我知道我再怎么发誓你也不会相信我,虽然我发誓都是真发誓。今天的事因为涉及到另外一个和你有关的人,我怕说出来伤了你的心,其实不应该我向你道歉,应该这个人向你道歉。等事情过去以后,我会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会明白我的心了。但今晚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真的和阿芳没事,真的是在帮你的忙……。我讲的摇头晃脑,口水也喷出来了,手机也响了。

  我打开手机,不耐烦地对电话Hello了一声,只听对方声音愉快地传进来说,小陆子啊,杰姆斯说晚上请我们俩吃饭,你说吃不吃?

  我烦都烦死了,我说,不吃不吃。

  张老板老婆认真地说,不吃,他会不会不高兴?要不我把电话给他,你自己和他说。

  我急了说,不要不要,我现在很忙,你就代表我去算了。

  张老板老婆在电话里咯咯笑着说,小陆子,今天怎么那么开明啊?好象突然变了哦。说完张老板老婆马上说,放心好啦,小陆子,我很喜欢你的,你听好了,我要当着杰姆斯的面,在电话里亲你一下。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阿三老婆说,行了行了,听到了。

  张老板老婆不满地说,听到什么呀,我还没亲呢。

  我说,行了行了,裁床要开裁啦,就这样吧,拜拜。挂了电话,我转头对阿三老婆说,好了,今晚自由了。我们去哪里我们?

  阿三老婆摇摇头说,我已经对你说了,不要这样了。我们以后是老板和工人关系。

  我急了。我知道不出卖她丈夫不行了。我说,好吧,我本来不想说的,现在我全告诉你。我知道我要是再考虑不伤你的心,我就要伤我的心了。你知道阿芳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吗?知道我坐在她身边干什么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无聊摸她的手?我告诉你,我是拉住她,是帮你解围,知道吗?她告诉我她有了。知道阿芳肚子里种子是谁种的?我要是不拉住她,她就要到警察局告阿三啦。

  阿三老婆可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吧,她看着我,一下子没话说了。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突然想到一首诗,大意是我象一只帆船渡过了狂风暴雨,终于进入宁静的港湾。这诗酸是酸了一点,但倒很合我当时的状况。我乘机把手搁在她的肩膀上,我说,你也不要难过,也不要跟阿三大吵大闹,事情已经到这地步,就要心平气和坐下来解决。要我帮什么忙,你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以赴帮你。我看她没有刚才激烈的反应了,就捏了一把她说,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去。这时手机又响了。我想这个张老板老婆真是烦,我拿起电话大声说,你去吃饭就吃饭,你干什么你?

  没想到电话里说,老板,我是阿三啊。我的车坏在路上啦。你跟我老婆说一声,我不回家吃饭啦。

  这真是万事具备,东风也不缺了。我说,行,我会转告的。

            悉尼的中国男人三十四

  我把阿三老婆塞进车里,一个转弯就开进了我们以前约会过的旅店。

  我忙前忙后,关门,开灯,拉窗帘,倒茶,然后坐下。但一坐下我明显感觉不象以前了。以前我们恨不能两个人坐成一个人,现在坐得好象外交谈判一样,一个人一个沙发。

  空气比较沉闷,我开始找话说。因为一时话题很难找,我就先说天气。由于这段时间天气一直晴朗没什么变化,所以说了几句天气就没什么好说了。我就转说厂里。由于阿三老婆说过了她和我的关系是一般老板和工人关系,所以她也不再帮我出主意,我说什么她就点头什么,这样工厂又没话说了,我只好开了电视机,大家干坐着看电视。

  电视里叽哩咕噜在放一个家具清仓的广告,接着又是一个洗发水的广告,然后是每日一菜,介绍法国菜怎么做。我心里很急,我想总不能让宝贵的一晚就这样看红红绿绿但好看不好吃的法国菜看完了,我决定脸皮厚一点挽救气氛。

  我站起来,假装倒茶,向她走去。我靠近她,试着把双手搭在她肩上。双手搭在肩上是亲热的前奏。这一点阿三老婆应该明白。她以前一碰到我这样的动作,她就会很暧昧地抬眼看着我,微笑着等待我,甚至会伸出双手迎接我,但今天她坐着一动不动。阿三老婆这样冷淡使我有点尴尬,我决定孤注一掷俯首亲她一下。我想好了,如果我亲她她避开我,那么就是说我们的关系真的走到头了。迎接我还是避开我将是我们关系的试金石。

  我吸了一口气,靠上去,低头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阿三老婆倒没有我担心的那样避开我,她反应倒是有一点的,但这种反应比不反应还糟糕。她眼睛看着法国菜,等我亲完半个脸,又把另外半个脸转过来等我亲,动作就象机器人。

  这种客客气气机器人一样的举动造成亲一下比不亲一下更不好的后果。不亲一下我们之间还有回旋余地,亲一下反而把余地给亲死了。

  阿三老婆看我亲完,她眼睛还看着法国菜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知道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就同意说,那好,是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把她送到家门口,远远看去房子的灯还没亮。这表明阿三的车还在抛锚。我转头问她,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去。阿三老婆摇摇头说她不饿。我想我也不饿。这种时候不会饿,只会饱。我自言自语说,就这样结束了?

  阿三老婆在黑暗的空气里说,这样挺好,这样反而可以长久。

  我点点头说,那倒也是。不过有过那种关系,再变成这种关系,一下子不习惯。

  阿三老婆说,慢慢会习惯的。说完她拿出钥匙开门了。

  我目送她进了房子。看到灯亮了,我就垂头丧气发动车。突然一个影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头伸到车窗前,吓我一跳。那个影子说他丢了钱,回不了家,能不能给他二块钱买车票。我生气地说,你回不了家?我他妈的都没家。说完我一加油门,车就尖叫一声开跑了。

            悉尼的中国男人三十五

  开灯时张老板老婆睡在沙发上,睡得很死。我从她身边绕过去,进了洗澡房。

  我认认真真从上到下又洗了一遍。张老板老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走上去推推她,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我说,喂,你不是有话要说?

  张老板老婆还是模模糊糊地仰天躺着说,小陆子,抱抱我。

  我说,今天很累,抱不动了。

  张老板老婆模模糊糊说,哦,也没什么重要,你猜猜今晚我碰到谁了?

  我说碰到鬼了?

  张老板老婆说,真碰到鬼了。吃饭吃了一半,你猜猜谁进来了?

  我说,有屁快放。忙了一天,我要睡觉了。

  张老板老婆说,小陆子啊,你做梦也不会想到,是阿张进来了,我以为在做梦呢,……。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阿张来澳洲了?我突然记起这次我回去听到的关于阿张要带代表团来澳洲商务考察的事。我吃惊说,真的吗?

  张老板老婆说,他看到我和一个澳洲佬在一起,有点吃惊,就问我是不是和你分手了。

  我说,你不用告诉我这些,我要听他来干什么。

  张老板老婆不满地说,怪了,一天没见,聊聊天你都不情愿,你去睡吧,去吧去吧,我也睡了。说完她翻身朝里。

  我一听马上说,那好那好,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回答阿张的?你不会告诉他小陆子不好玩,还是澳洲佬好玩吧。

  张老板老婆又来精神了,她白了一眼我说,神经病,我当然说我们很好,孩子也有一个了。

  我听了笑起来说,他怎么说怎么说?

  张老板老婆也开心地说,他脸色都变了,他打量我老半天说不可能。我想他的意思是我生过孩子身材还那么好。他一定……。

  我知道张老板老婆又忍不住要自己表扬自己了,我马上转移话题说,阿张是几个人一起来的?

  张老板老婆说,小陆子,你说,要是我们生个小孩子,我身材会走样吗?

  我说,阿张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进来的?

  张老板老婆说,一大帮人。小陆子,你估计我身材要是不生小孩,可以一直保持这样到五十岁?五十可以难一点,四十五、六,应该没问题吧?

  我说,一帮子都是中国人?

  张老板老婆说,不是,有中国人有澳洲佬,其中还有我们大客户。你说我四十五岁,会什么样子?我最怕的是肚子。小陆子,你估计这辈子也不会有肚子,你怎么吃不胖的啦?

  我说,啊呀,不要管我胖不胖。我烦都烦死了哪有时间胖呀。我问你,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了,大客户不是和你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吗?怎么又和阿张一起走进餐馆了?

  张老板老婆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杰姆斯是大客户啦?杰姆斯又不是公司的老板,真正的老板是个老头子。和阿张一起进来的就是老头子。杰姆斯一看到老头子进来,就站了起来,过去和老头子说话了。

  凭生意人的警觉,我马上感觉不好。我认真地说,阿张找杰姆斯的老板干什么?

  张老板老婆说,不知道。小陆子,你知道阿张怎么说我们两个,他说我们是应该有个小孩子了。不过我听出来他很酸的。

  我一把抓住张老板老婆的手臂说,我问你,阿张找老头子干什么?

  张老板老婆吓一跳说,小陆子,你干什么你?你看看你,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我怎么知道阿张找他干什么。阿张找他干什么,阿张找他吃饭嘛。阿张说这次来的都是中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澳洲当然也要安排T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来吃饭嘛。

  我说,那阿张知道老头子是我们的大客户吗?

  张老板老婆说,小陆子,我有那么傻吗?我去告诉阿张他是我们大客户?我做T恤那么多年,有那么傻吗?我告诉你,连杰姆斯是谁,我都没告诉阿张。我就介绍是我们的好友。小陆子,你不要老是以为世界上你最聪明,你想到的别人都想到,你以为你真的是诸葛亮呀?你不就是……

  我没理张老板老婆,我也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预感大祸临头了。

            悉尼的中国男人三十六

  做人就是这样的,一旦预感不好就真的什么事都不顺了。星期一,因为阿三搞大了阿芳的肚子,阿三老婆不让阿三上床。阿三睡沙发睡不好,上班心不在焉,结果做错了一批杰姆斯公司给可口可乐公司做的广告T恤。印错颜色的T恤全部退货不说,还不准我们私卖,说这几个英文字是有什么他妈的版权,只能烧掉。星期三一个女工思想开小差手指被针刺穿,工伤要我们赔钱,我们不肯,她就叫工会的人来了。最令我烦躁的是阿张在澳洲吃吃喝喝整整到星期五,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我真担心他一直和杰姆斯的老板在一起,搞出什么名堂来。

  星期五晚上,我实在熬不下去,我对张老板老婆说,这个周末,我们去庙里烧烧香吧。

  张老板老婆笑起来说,临时烧一下积不了什么德的。你想想看,小陆子,要是你烧一天就有用,那长期烧香的人不是亏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唉,烧烧总比不烧好吧。要不请他吃顿饭,探探他口气。

  张老板老婆说,那天见他,我就跟他说什么时候我们请你吃饭,三个人很久没谈谈了。他听了说谢谢,他没空。

  我说,你不懂。你说你一个人请他,他就有空了嘛。

  张老板老婆笑起来说,小陆子,你真的进步了。

  我说,我进步什么,我是烦死了。

  张老板老婆说,你是进步了,以前我跟杰姆斯吃饭你都不开心,现在我跟阿张吃饭都没所谓了。

  我说,不同的嘛,杰姆斯是杰姆斯,老公是老公,你老公好不容易来了,我活了那么多年,人之常情我还是懂得嘛。我要是这一点也不懂,那我不是猪了吗?说完我似笑非笑笑了笑。

  张老板老婆说,啊哟,小陆子,你到镜子里去看看你的笑,我告诉你,我哭都比你笑好看。

  我摸摸自己的脸说,是吗?我笑得很难看?我一直这样笑的,我全家都是这样笑的。说完我又笑了一下。

  张老板老婆咯咯咯笑起来说,啊哟啊哟,你不要笑了,你再笑我晚上会做恶梦的。

  我听了又使劲笑了笑。张老板老婆咯咯咯笑得胸脯乱抖起来叫起来不要了不要了。我推了她一下,指指电话说,打呀。

  张老板老婆看了看电话说,真的打?

  我点点头说,一定要搞清楚他最近在干什么。

  张老板老婆就拨电话了。差不多要通的时候,她看我一眼,想了想,改为扩音电话。我明白她的意思,很感激地在她屁股上啪地拍了一下。

  电话里传来我熟悉的阿张声音,他喂的一下,就嘿嘿嘿了。两个人从相互问好开始了交谈。当然问好里时不时夹点埋怨。不过这种埋怨也不能算埋怨,说清楚一点就是埋怨里暗藏思念。不过张老板老婆总算还好,思念没忘了今晚的任务。她提出来请阿张出来吃顿饭。阿张说很抱歉,真的没空。我就在旁边做了一个喝杯子的动作。张老板老婆就说那就今晚喝咖啡。阿张说今晚有活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张老板老婆就不作声了。阿张可能觉得这样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老婆,就说,这样吧,明晚有个大宴会,你一起过来,顺便我给你介绍介绍这里的名人。来吧,后天我就走了,嘿嘿嘿。

  张老板老婆说,宴会呀?我宴会的衣服都没有的。

  阿张说,你早点过来,我带你去那个,那个叫什么什么公司,就是澳洲那个那个……最有名的公司,去买几件不就行了?

  张老板老婆用一种发嗲的腔调说,啊哟哇呀,才离开澳洲几天呀,连gracbros公司都叫不出来啦。

  阿张又不无骄傲地说,这种什么公司,在中国都不上档次的,我们只穿欧洲牌子。

  张老板老婆听了冷冷地说,看来我没把你打扮起来,倒是她把你打扮成名牌了哦。

  阿张知道自己说错了,他马上装傻嘿嘿嘿说,她呀?她现在哪有时间管我呀,一个人管五个厂,忙都忙不过来。你知道的,那里的厂不象澳洲,一个车间好几百人。你要是回来,也帮我管几个,嘿嘿嘿。

  张老板老婆没好气地说,我回来?我回来看看你们甜甜蜜蜜进进出出是吗?

  阿张色情地说,进进出出?我们都几个月没进进出出了哦。

  这种话不知怎么搞的张老板老婆一听就懂,她反应极快地说,是吗?那就其他女人嘛,反正大陆嘛,女人那么多,天天换,好象换衣服一样啦。

  阿张笑起来说,嘿嘿嘿,我哪有那么好精力?我连你一个都顶不住,天天换?

  嘿嘿嘿,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老板老婆靠在我身上痴痴笑起来说,我以为你忘了呢。还算有自知之明。

  阿张也来劲了,他说,我怎么会忘了,不过今非昔比啦我,嘿嘿嘿。你知道我昨晚做梦做到什么了吗?我做梦做到你用两只奶抽我的脸,嘿嘿嘿。

  张老板老婆听了骂他一声神经病。骂完可能进入她和阿张早年生活的回忆,也痴痴笑起来。

  我听了很恶心,把张老板老婆靠在我身上的头搬开。张老板老婆以为我累了,她抬起来换了个位置又压下来。张老板老婆意尤未尽说,刚才你说今非昔比,什么叫今非昔比,你的意思是现在力大无比了?

  阿张认真地说,力大无比倒也不是,不过现在不一定怕你,嘿嘿嘿,这倒是真的。

  张老板老婆一听就说,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比一比?她的话刚出口,马上想到我在旁边,她改口说,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到底出不出来喝咖啡?

  显然阿张不知道我们用的是扩音电话,他余兴未尽说,知不知道,我在中国,每天吃什么?每天一只乌龟,野生的。

  张老板老婆笑起来说,哦,你的意思是长龟头了?她这样说着,用靠近我裤裆的一只手捏了我一把龟头。

  阿张在电话里放荡地嘿嘿嘿笑起来说,这种事说也说不清楚,嘿嘿嘿,要眼见为实的。

  阿张和他老婆这样横跨我身体调着情,我倒不是说我不是滋味,不是滋味倒是次要的,关键是阿张在整个对话中一个字也没提到我,我觉得哪怕阿张骂我几句,那起码也说明阿张心里还有我,可他一字不提,这说明他早把我扔一边去了。

  不过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阿张终于提到我了。不过他是这样提到我的。他说,老婆,你那天跟那个鬼佬不错的,那么壮,很配你的,嘿嘿嘿。

  张老板老婆马上说,呸,那是我一个普通朋友。

  阿张笑起来说,我明白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啦。我一看你坐在那里眉来眼去的样子就明白啦。

  张老板老婆紧张地说,胡说什么呀,什么眉来眼去,我看什么人都这样的啦。

  阿张嘿嘿嘿笑起来说,嘿嘿嘿,老婆,有进步有进步,哪里搞来的?

  张老板老婆一下子脸红起来说,你再胡说,我挂电话了。

  阿张马上叫起来,不了不了,那你还跟那个小子在一起?

  张老板老婆没听清楚说,什么?

  阿张说,我是说你还跟那小子在一起呀。

  张老板老婆不明白了说,你说的是小陆子?

  张老板说,你真的还跟他在一起啊?怎么搞的,我以为你早一脚把那小子踢出去了。

  我听到这种把我不当人而当皮球的话火就上来了,我差点跳起来操他妈。不过张老板老婆的表现相当不错,她冷冷地说,我为什么要和小陆子分手?你怎么不和她分手?

  阿张听了一愣,但马上自以为是地用一种偷情老手的腔调,压低声音说,老婆,是不是说话不方便?不方便的话你就说Yes或No,嘿嘿嘿,我能明白。那小子你感觉不到吗,他绝对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你说是不是?

  我忍无可忍了,我搬开张老板老婆的头,跳起来就要破口大骂。张老板老婆一看不好,急忙对电话说,阿张,有电话进来,拜拜。

            悉尼的中国男人三十七

  阿张走后,一切平静。但大概平静了半个月就不行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三点左右杰姆斯突然打电话来。平时他打电话都是叫张老板老婆一个人去拿订单(这事我已慢慢习惯)。但那天杰姆斯特地提到我,说叫我一起去。

  张老板老婆一告诉我,我的心就怦怦跳。我这个人其他本事没有,就是预感很灵。

  和杰姆斯握手时我仔细观察他,他只要眼神闪一下,我就明白出事了。不过外国人的眼睛太凹,看不清楚到底在想什么,一时很难看出凶吉。于是大家见面还是说了很久你好我好大家好,天气也好,然后杰姆斯说了一声excuseme就站起来去关门。我一看就马上心跳了。

  因为以前关门都是我关的,而且总是当我带了一包人见人爱的宝贝给他的时候,我都要探头到门外两边看看,然后关上门。这次是杰姆斯主动关门。我紧张地看了张老板老婆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但她的眼睛死鱼一样没光泽,可见她到现在还没感觉到末日来临。

  杰姆斯关上门,走回他的办公桌,一边弯腰一边说,我今天请你们两位来,是想给你们看一样东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是一件T恤。

  我一看到它,我的头一下子大了。我说过我一生没什么本事,但对倒霉事料事如神。我一眼就看到那个塑料袋上是谁的商标。

  张老板老婆一时还不明白,她还开玩笑说,怎么样,杰姆斯,想送我们礼物吗?

  我急得真想骂她死到临头了,还开玩笑。但我没心思管她,我转头假装不懂地对杰姆斯说,Thisis……?

  杰姆斯指指塑料袋说,这件T恤是我老板今天上午给我的。老板说是从一个中国代表团那里拿来的。可能就是上次我和你吃饭时候看到的那个矮男人。杰姆斯说着指指张老板老婆说,好象这个人也和你一样叫张。

  杰姆斯说这个中国的张字,发音好象枪。杰姆斯说,我老板说了,他要和中国这个枪合作在上海开发房地产,作为交换,叫我今后T恤全部给中国枪做。

  我听了几乎昏过去。

  杰姆斯明白我的心情。他拍拍我说,陆,老板关心的是什么,我不说你也明白。中国张和我老板在一起有一个星期了,他们谈了很多,也谈得很高兴。说完杰姆斯耸耸肩,我知道这是外国人表示无能为力的意思。

  我做生意几年了,这一点我很明白,什么叫大生意,什么叫小生意。T恤怎么能和房地产比呢。杰姆斯的老板用T恤去换房地产,显然是明智的,要是我无疑也这样做的。

  张老板老婆显然也明白问题的严重了。她着急地说,那,那,那杰姆斯,问题是我们一集装箱T恤布怎么办?杰姆斯,这一集装箱精梳T恤布可是你叫陆到中国去进的呀。

  杰姆斯说,我只能说对不起。事实上当我听到我的老板说T恤给中国枪时,我也知道麻烦大了,我也是想尽力帮你们,但是……。

  死到临头了,我的头发突然好象几天没洗,奇痒无比,我拼命抓头皮。我说,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我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渴望地看住杰姆斯,就象沙漠里的人求一点水,大海上的人求一片木板,月球上的人求一口空气。

  杰姆斯没说什么,又一次耸耸肩。

  张老板老婆不服气了,她鼓了鼓胸脯说,杰姆斯,你明白的,大家现在在一条船上。我要是死了,谁也逃不了!说到这里张老板老婆凶狠地把自己衬衣一拉,拉掉了一粒纽扣,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肉,一付破釜沉舟的样子。

  从张老板老婆这么随便地在杰姆斯面前拉开衬衣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肉来,说明了什么?张老板老婆虽然不是那种惜肉如命的女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在陌生人面前露胸脯的女人。张老板老婆现在敢在杰姆斯面前那么自然拉开胸脯,间接证实了我出差期间两个人决不止吃了一顿饭那么简单,也间接证实我对两个人的宽衣解带猜测没错。不过我已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了,我理解张老板老婆要死一起死的含义。很显然张老板老婆是威胁要向杰姆斯的老板告发杰姆斯和她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但这有什么用?这又不是在中国。这里只能引来杰姆斯的老板哈哈大笑。再深一步,就是杰姆斯因为搞了张老板老婆被他老板炒掉,这对我们今后的生意又有什么帮助?我认为目前要做的事是如张老板老婆说的前半句话,我们在一条船上。因为我们在一条船上,我们就不应该考虑一起死,而应该考虑一起共渡长江或黄河。

  想到这我踢了张老板老婆一脚,又满面笑容地对杰姆斯说,杰姆斯,你是我们多年好朋友,有些话我们不说你也明白,弄僵了对谁都不好。我这样说着,我要求张老板老婆帮我一起翻译下面比较难一点的话。我说一句中文,我们一起把它搞成英文。我说,杰姆斯,目前形势是不好,这不怕,我们以前也碰到过不好的形势,记得有人想打进来,结果不是不成功?今天我们同样可以找到办法。中国有句古语叫,水来土挡,兵来将挡。说到这里,张老板老婆提意见说尽可能不要成语,成语很难翻译的。但我觉得适当的成语有助于说明问题,我们就把水来土挡,兵来将挡翻成土可以挡住水,司令可以挡住士兵。虽然翻得不传神,但意思基本没错。我看到杰姆斯听了两眼闪了闪,显然有一点反应。于是我又来了另外一句成语。我说,中国还有一句古语叫事在人为。

  张老板老婆埋怨我了,她说小陆子,你不要文绉绉,翻成英文没那么好听的。

  张老板老婆一边这样埋怨我,一边还是尽力帮我翻了过去。她说这就好象你喜欢这个女人你就觉得她漂亮,不喜欢就觉得她不漂亮。但显然没翻好,杰姆斯睁着眼没有反应。我也觉得张老板老婆翻译有问题。我说应该翻译成事情发生了不要怕,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这下杰姆斯听懂了。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并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再说下去就接触到问题的实质了,而实质问题一般都是比较肮脏的。

  不过如今死到临头了,我也不管肮不肮脏,我转头对张老板老婆简单使个眼色就尽可能用轻松口气笑着说,杰姆斯,办法还是有的,就看你怎么做了。比方你可以把你老板给的中国枪的T恤狠狠地洗一洗,狠狠地烘一烘,让它变型变难看,然后你拿去给你老板看,告诉他这样的质量,消费者协会会起诉的。当然具体怎么对你老板说,你比我更清楚。

  我的一席话说得张老板老婆笑起来。但显然杰姆斯从没听过那么肮脏的话,他两眼盯住我,嘴巴半张半闭有点失控,他好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what。张老板老婆又笑眯眯地靠近杰姆斯,并含情脉脉地推呀推地说,杰姆斯呀,这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呀。

  杰姆斯还是没从恶梦里醒过来,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可以吗?

  我笑眯眯说,可以,怎么不可以?中国的T恤布的缩水情况你是知道的,你把中国枪的T恤用热水洗,然后放进烘干机里去烘,肯定缩水,明白?而我们的T恤稍微洗一下,不要烘,要阴干。然后一起给你老板看。我想你老板再傻也会作出判断的。

  我想我已走到了那么肮脏的地步,我只能进不能退,此所谓不进则退了。我没等杰姆斯说话,我进一步暗示他帮我们的好处远胜于帮他老板。我知道到这时候讲虚的没用,还是来实的好。我压低声音说,如果这次合作成功,我们将在原来基础上再加……。说这话时我身体向前倾,有点象列宁在十月武装暴动演讲,我把我原来伸出的五个手指有力翻过来又翻过去,变成十个手指。(为了这十个手指张老板老婆后来一路开车一路骂我疯了。她说杰姆斯最多加多一根手指,值六根手指。女人永远比男人冷静)

小说相关章节:悉尼的中国男人(1—44)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