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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黑] 氷中の魚 I,2

[db:作者] 2025-07-03 18:50 5hhhhh 4750 ℃

“吓? 這算是什麼?” 青峰苦笑.

…有種溫暖就不會降臨.

“所以青峰君快點回家吧. 我也快開店了.”

“你還真愛做生意.”

“錢沒人會嫌多的.”

大家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的樣子, 最後, 青峰笑著說著就離開店裡.

兩人帶著各自複雜的心情回到應該回去的地方.

只要和溫暖保持一段距離, 凍結在冰中的魚兒就一直能躲在裡頭.

只要這樣, 就一直能偽裝活著, 就能以厚實的冰一直保護自己.

被海洋遺棄的魚, 已沒可能光靠自己就活得過來.

一旦解凍, 誰也只有

死路一條.

曾經的汪洋大海, 曾經的碧海藍天.

那是多麼美麗的景象.

可是, 水退去, 陽光直照下來.

明明該溫暖的日光卻一下一下地絞殺著自身.

這才明白: 我們都沒有在陽光下活著的能力.

有些人, 一生下來就不被賦予抬頭活著的資格.

不是公平不公平的事, 對他們來說, 他們的世界不曾認識到所謂的公平.

活著就是活著, 能有飯吃, 能有地方睡, 工作就是為這而存在.

活著沒有為別的, 就只是為了不死去.

而死不去的自己, 其實和死掉沒差別.

不由自主的思想, 不由自主的身體, 像扯線木偶的被錢碰來丟去.

連開心還是生氣, 交往還是做愛, 全都不真實.

只要你願意花錢, 很多都能買起來.

你想我笑嗎? 付錢. 你要我哭? 再多付一點.

我就是你的布偶娃.

只要你有錢.

黑子站在吧桌裡抹著酒杯, 舉在燈光下, 看看還有沒有紅酒殘留下來的痕跡, 然後再抹抹.

從旁邊的樓梯有人走下來, 紅髮的他看看黑子, 笑一笑.

黑子看見他也禮貌地點點頭, “赤司君.”

“今天還好嗎?”

“沒有什麼不好的.”

“哲也真是個好孩子.”

“能只是擦擦酒杯就能賺點外快, 還有比這更好的嗎?”

“也沒說錯.”

赤司坐到吧桌前, 黑子掛起擦好的酒杯後問: “要喝點什麼嗎?”

赤司敲敲桌面, 揚一下眉說: “就白開水吧.”

“還以為會要點酒呢.”

“還喝的話, 我的胃也快要完蛋.”

“赤司君的應酬太多了.” 黑子皺皺眉頭.

“要是不應酬, 我的員工都得喝西北風去了.” 赤司微笑著.

“今天是去了組裡頭嗎?”

“哲也就不要多問組的事. 黑的事, 我不想讓哲也接觸.”

“赤司君老是把我放在黑色的世界外面.”

“哲也本來就不該來到這裡.”

“但我還是來到這裡了. 已在這裡的人, 怎樣離開呢?”

赤司聽明白黑子的反問, 意根本不在赤司的回答.

黑子明確地說著自己就只有這裡才能待下去, 他離不開這裡.

“其實哲也哪都能去.”

“赤司君也是.”

兩人笑著.

我們不出走, 是為了什麼?

“我走不了的, 哲也.”

“那我也走不遠, 赤司君.”

走, 的確是自己的自由, 自己的決定.

但當人一走進千絲萬縷的社會中, 就不由得你說抽身離開就離開.

你的抉擇, 影響的…可能不只自己.

猶其在這複雜的街道上, 影響力愈大的人愈退不下來.

像赤司, 他身不由己的事有很多, 連說話也由不得喜好去決定.

但赤司沒得選擇. 他一出生就是組裡的人, 他沒得說不.

而赤司一直把黑子隔離在外, 就是想他盡量做一個不會被別人用怪異目光看著的人.

那是很幸福的事.

做一個平凡人是多麼難能可貴的.

沒有煙酒, 沒有毒品, 沒有黑錢, 沒有刀, 沒有槍的世界.

赤司不是沒想過.

可他幻想不了.

太不現實, 太抽象.

什麼爸爸會帶孩子到公園玩, 媽媽會在廚房弄著你愛吃的等你下課回家.

赤司一點也不知道.

爸爸身旁的都是保鑣和組員, 媽媽是誰, 赤司不知道, 一被生下來, 母親就不知所踪.

有時候赤司也會想: 為何母親不帶他一起離開呢?

窮也不要緊, 就一起走啊.

他不想留下來, 成為父親的棋子.

長大後, 偷聽家裡的傭人說:

原來他的母親, 是某政客的女兒, 為了疏通關係才進行這次懷孕.

直到高中才得知自己的存在只是一種利益關係, 赤司的確受了很重的打擊.

可是他明白, 從一開始, 他看見的世界就不像故事書的美好,

期待父母會是因為愛情而誕下自己這種事…對自己來說才是最不真實的.

別人的家庭畫, 總是有一個孩子左右牽著父母的手.

而赤司的左右, 就只有保鑣們站著.

要說, 赤司不相信童話, 但赤司還是把家裡的故事書藏得很好.

不相信, 不代表不盼望.

當他看見黑子的繼父和黑子相處時, 赤司知道, 他的相信是有憑據的.

那是他對世界的肯定.

小小的, 但足以令赤司相信世界並不是完全是黑色的, 污衊的.

“近來不是有個年青的大學生常常來找你嗎? 跟他走吧.”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是嗎? 感覺你們走在一起的感覺很好.”

“是嗎?” 黑子垂下眼的笑著, 卻提不起勁的一顆心沉到深溝裡去.

“哲也擔心著什麼…我明白.”

黑子把溫的水倒進杯子裡, 輕輕放到赤司面前: “赤司君看得太透徹了.”

“不容得我看不清.” 赤司實話實說.

“嗯.”

“哲也, 沒有幾個誰會跟自己合得來, 不抓緊, 過去了, 就回不來.”

黑子頓一頓, 點一點頭.

“他的世界, 是哲也該待著的世界.”

“該和能是兩回事.”

該到那兒去, 和能不能到那兒去, 是理想和現實的問題.

“赤司君, 我就說: 我走不遠的.”

赤司不想黑子和他們變得一樣, “有能力就離開吧. 不要像我.”

“赤司君. 你能和今吉大叔一起走的.”

赤司笑著, “哲也搭錯紅線了.” 赤司一次過把杯裡頭的水喝完.

“有這回事嗎?” 黑子傻笑一下.

赤司君, 我的確走不遠.

誰也救不了的 - 不是現況, 而是心裡的情感.

我們習慣了武裝著自己來過活.

殘渣剩飯也是能飽食的價值觀, 理所當然的說著情色, 不重視修養談吐.

對於睡高床軟枕的人們來說, 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世界.

他們不會知道米飯能有灰黑色的, 不會意識到上個廁所也要花錢的,

不會明白洗澡是多麼奢侈的事, 不會了解外套買厚一點只是為了可在冬天當被子用.

還能在溫水裡游著的魚兒, 那不自知的幸福, 對自己來說有多可怕, 多不能正視.

總是想著岸上的你們, 來到陸地上的我們.

能在海裡游著不好? 偏偏漸漸來到岸邊.

沒結冰的魚兒, 比自己更易乾死.

…為什麼不明白呢…?

這時, 黑子卻想起了青峰.

世界總是模稜兩可的存在著對立的價值觀.

很多時, 人們的表面和內心都抱持著相反的立場.

理所當然的表裡不一, 面具下那張臉, 是何樣的, 我們有必要知道嗎?

而沒帶上面具的人們, 是愚蠢還是純真, 又該由誰來評價?

可是, 真的有必要去判斷看著的人看著世界有否披上虛假的顏色嗎?

真的假的, 只要是美麗的, 不就可以了嗎? 有撕下來的需要嗎…?

“赤司君是沒發現守在身邊的人還是特意不去發現, 我不懂得去分辨.

只是…只要赤司君覺得這樣的生活能夠接受, 就沒有什麼不好了.”

赤司淡然笑著, 像是什麼都聽不見的沒有回應黑子的話語.

過了半刻, 赤司才說起另一個話題, 好讓靜下來的室內再響起聲音來.

“哲也, 明天我要去醫院作個檢查, 會擔心我嗎?”

“赤司君不就是有點小感冒, 不用太擔心.”

“哲也愈來愈懂得說話的技巧. 總是迴避著本意的.”

“擔心不擔心也輪不到我來說, 你說是嗎? 今吉前輩.”

從樓梯上方走到地庫這裡來, 今吉嘻嘻地笑了一聲.

“今吉, 你不動聲色的偷聽到現在, 就沒打算道歉嗎?” 赤司靠在椅背上說.

“赤司你倒是沒說過不可以旁聽, 再說, 你早就知道我待在那兒.”

今吉自個兒在赤司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哲也也是早就發現了嗎?” 赤司笑問.

“不能這樣說. 只是有赤司君的地方, 很多時候都能看見今吉前輩而已.”

“這樣說還真窩心啊, 黑子君.” 今吉還呵呵了兩聲.

赤司一個杯子敲到今吉的手背上並死按著.

今吉沒叫痛, 還用另一隻手握著杯子說: “我家主人真會教下人.”

“可是我的下人都沒個聽話的.”

“哈哈, 紫原老是吃的, 黃瀨總是亂說話, 綠間買回來的幸運物一天比一天多.”

“那理子小姐能幫手……” 黑子摺好抹杯子的布.

“不不不.” 今吉搖搖手, “昨天還差點燒了對面的廚房, 太可怕了.”

黑子無奈地笑著.

當今吉和赤司討論起廚房翻新的造價時, 門口又有個誰跑進來.

“降旗君?” 黑子看著對方慌張的神色也開始緊張起來.

“赤司君!” 降旗一進來就衝到赤司面前.

“怎麼了?” 今吉第一個抓住降旗問.

“外面有班人來了, 說要我們交人.” 降旗都快哭了.

“交什麼人?”

“灰崎.”

今吉掩著眼, “那個笨蛋又幹出什麼來了? 虹村呢?”

“他們說, 不交灰崎出來就不放虹村前輩.”

“我連灰崎人在哪也不知道, 怎樣把人交出來, 他們這麼有種不就自己去找.” 今吉站起來.

赤司敲敲桌面, 示意今吉停下來, “他們有說抓灰崎的原因嗎?” 赤司看向降旗.

“耶? …好像是說拿了他們的東西, 但沒說明是什麼……”

赤司眨眨眼睛沒說話, 單手摸了一下嘴巴就慢條斯理地離開座位.

“虹村不會有事的.” 赤司拍拍降旗的頭, “你是酒保, 不要太慌張.”

“但是!”

“小酒保顧好我們能喝的, 讓我們喝得心安理得, 就是你最能做的事.

光是這一點, 就已足夠.”

赤司的話, 降旗有點不服, 可是以他的能力也確實是力所不及.

咬咬下唇, 點點頭. 赤司微笑著喃了句 ‘好孩子’.

終有一天, 你會能明白言下之意的.

赤司不是不信任降旗的能力, 未成氣候的人材, 要是這樣一折, 就沒得回頭了.

盡力保護一切還不能飛的你們, 那就是赤司的意思.

就和保護黑子不染成黑色, 是同樣的.

赤司和今吉走上樓梯的時候, 赤司頓一頓, 然後回頭對黑子說:

“哲也, 由裡面回去自己的店吧, 帶上小酒保.”

黑子垂下眼, 輕聲地回應: “嗯.”

‘我們的世界, 狂野又荒涼’.

這一句, 黑子已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中看過的了, 就是忽然想起來.

可是, 這正正適合用來形容他們身處的地方.

沒有能脆弱的時候, 永無結果的日常, 循環不斷的就只有圍著金錢輪轉的世界.

以夜為晝的你我, 都得學懂獨自走在暴風雨中.

渾身濕透也不要緊, 只要痛感還在, 那就代表你還活著.

帶上降旗的黑子在暗黑的通道中回頭一看.

“降旗君?”

“果然我還是得去.”

“你還是不明白赤司君的用意.”

“我笨我知道. 可是這樣眼睜睜的……”

“你覺得赤司君會任人宰割嗎?”

“不會. 但是……”

“再擔心下去, 你只是在小看赤司君.” 黑子帶笑地說.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聽赤司君的話吧.”

“……”

黑子站著等待降旗, 而在等待的過程中, 也聽見了吵鬧的聲音.

降旗下定決心的走前一步, 黑子就乾脆拉上他.

“既然都決定要往這邊走, 為何腳步還要拖拖拉拉呢?”

自說自話的一句,

像是把微微撬開的門再關上的.

既然已往海裡跳, 既然寒冷已成既有的習慣,

為何仍禁不住回頭?

為何仍回頭仰望著那不曾屬於我們的日光?

黑子的苦笑, 降旗看不明白.

只知道那種一走了之的心情像堵住了心臟, 好不痛苦.

“我們能幫的, 就是少幫倒忙, 不成為赤司君的負擔.”

降旗抬眼看見黑子那稍稍落莫的眼神.

這就使降旗的態度軟下來.

“那時的黑子君都是這樣的心情?”

“要是能在這個地方把心情說上, 我們還用走在這裡嗎?”

黑子用頭示意降旗看看這狹窄的通道.

“黑子君也試過如此無能為力嗎? …那種失落……”

黑子停了一下才回答: “世事如流水, 總有一天會把菱角磨得圓滑. 降旗君能明白嗎?”

降旗再也回答不上.

明白的什麼, 不明白的什麼;

長大前明白的事, 長大後就搞不懂的道理;

不經歷過就無從體驗的事, 沒體驗過就好的事,

一切一切, 都沒有明確的界線.

區別不開, 也沒得混為一談..

條理分明的世界已消失在只能活於黑夜的這裡.

庸俗的霓虹燈, 落到地上牆上那七色的光,

全都像人們揣摩不透的話語, 搖擺在空中, 晃動著的.

年少的激情, 祟高的理想, 那是別人的感情.

對我們來說, 那只是不能飽食的廢話.

“…不過, 要是降旗君一直不明白的話, 也是一種好事.”

降旗聽著黑子喃著, 似懂非懂的點頭, 隨著黑子背後, 就走到另一間店的後巷去.

“哲?”

當青峰看見黑子和降旗從一個櫃裡頭走出來的時候都不禁傻眼了.

黑子對青峰點點頭, 然後對降旗說: “你先去綠間君那邊知會一聲吧.

有什麼事的話, 他們也能馬上趕過去.”

“好的.” 降旗轉身就往店外跑去.

“怎麼了?” 青峰看著神色沉重的黑子.

黑子搖搖頭, “沒什麼. 只是幫派的糾紛而已.”

“…是電視劇上的那一種嗎?”

“如果像電視上的那樣, 事情就好辦多了.” 黑子把櫃門關好.

“那哲今天還開店嗎?”

“當然開. 他們要斬要殺都不關係到我的生意.”

“哲把錢看得很重要.”

“因為錢真的很重要.” 黑子認真地說.

青峰沒反駁. 因為黑子沒說錯, 但又說不出那種奇怪的感覺.

‘叮叮’ 兩聲, 店門被打開, 有一名女士走進來.

看見黑子就快步走上前, “黑子君.”

“朱川小姐你好.”

“要那些.” 朱川用手指向上勾了一下.

“要哪一種? 多少?”

“不易穿的就行. 正正常常不花巧的. 最緊要便宜.”

黑子苦笑步進櫃台內蹲下翻著櫃底問: “一打夠了嗎?”

“一箱好了. 不想走來走去.”

“那要等一下, 我進去裡頭找給你.”

“嗯, 謝了.”

朱川掏出打火機和香煙, 點起煙含著.

這時, 她才留意到青峰的存在.

朱川把手來回靠前一下便問: “買東西?”

“不是.”

朱川上下打量著青峰, 青峰不太理會對方的目光.

“你和黑子君是這種關係嗎?” 朱川用拇指刮了一下尾指.

青峰看不明白, 沒有回答.

朱川莫名地自己點起頭來, 黑子也剛好從裡頭走出來.

“黑子君, 他是?” 朱川直接地問.

黑子看了青峰一眼, “他是速遞公司的人.”

青峰聽著, 樣子顯然有點不快.

“啊…原來如此. 還以為是你的……” 禾川用拇指點著尾指.

黑子笑一笑, “才不是.”

“挺帥, 不錯看.”

“不要打別人的壞主意.” 黑子把那箱貨放到朱川面前.

“我家孩子足夠好看了. 還有心思打別人的主意嗎?” 朱川把大鈔放到櫃台上.

“還賣得去嗎?” 黑子點著錢.

“還好. 近來喜歡大叔和年下的人多了. 找年紀大的容易一點嘛.”

“…那…也不錯.” 黑子點著頭.

朱川摸摸黑子的頭, “黑子君也加油. 我們一起打倒經濟蕭條吧!”

“嗯.”

朱川匆匆地離開後, 青峰有點好奇地問: “哲和那個女人很熟的嗎?”

“朱川小姐是我們的熟客.”

“咦? 但我都不常見她來這裡.”

“說是熟客, 但都是一至兩個月才來一回, 大多時候都是她的孩子來買的.”

“什麼? 有媽媽會讓孩子來這種地方的嗎?”

“…青峰君…… 孩子是指她的員工們.” 黑子無奈地一笑.

“…我真的不知道.”

“青峰君不好奇朱川小姐買什麼嗎?” 黑子溫柔地問.

青峰看著黑子, 眼神有點疑惑, 緩緩地說: “哲, 你一定是有些什麼的.”

“青峰君過敏了吧?”

“才不會上哲的當.”

黑子看戲弄不了青峰, 就開始工作起來.

青峰因為休假的關係, 乾脆坐在店裡看著黑子處理店務活.

而漸漸, 從店外聽見有一把聲音愈來愈近的, 喃著: “小黑子~~~”

青峰站起來. 黑子只是把打掃的用具握好.

當聲音的主人一走進店內, 飛撲的身影朝黑子襲去,

青峰還來不及伸手擋去, 黑子已一支掃把卡著對方的頸項.

“請黃瀨君不要再學大白犬了好嗎?”

青峰人未上前就先嗅到酒氣.

“小黑子~~~ 我又被甩了!!” 黃瀨有點站不穩的左搖右擺.

“你又喝醉了……” 黑子沒好氣的把黃瀨拉到椅子附近, 按著他的肩膀強迫他坐下.

“小黑子這裡沒有酒.” 黃瀨抱著身旁的黑子.

黑子沒有推開黃瀨, “黃瀨君, 赤司君早就叫你不要動真感情了…不是嗎?”

黃瀨在黑子身上蹭一蹭, “…嗯…我真的認為他是喜歡我的.”

“為什麼你會覺得那個人是喜歡你了?” 黑子像哄孩子般柔聲地問.

“因為他總是很寵我.”

“然後?”

“然後, 有一天, 他說我很小孩子氣, 老是長不大的.”

“一開始時, 他不是說你小孩子氣的很可愛嗎?” 黑子苦笑.

“嗯……” 黃瀨抱著黑子, 垂下肩膀, 靜靜地哭出來, “為什麼時間一過, 就什麼都走樣了…?”

黑子拍拍黃瀨的頭, “沒事的. 哭完就會好. 喜歡黃瀨君的人還有很多.”

“但我喜歡的人都不喜歡我.”

黃瀨哭了好一陣子, 黑子就把他扶到自己的店面後的房間去睡.

幫黃瀨蓋著被子時, 抹抹黃瀨哭紅的眼角, “…只是黃瀨君要攻陷的對象太倔強而已.”

待黑子回到店面, 看見青峰輕敲著桌面, 明顯沒為意黑子走出來.

黑子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青峰.

青峰的側臉說不上能令人看得出神, 卻如朱川小姐說的 - 不錯看.

青峰的背很寬, 有青峰站在這裡, 一股一股安心感散開來, 好像發生什麼事都不用怕的.

青峰回頭, 就發現黑子站著看住自己.

片刻忽止的凝視, 在黑子微笑起來後順利圓場.

“你的朋友還好嗎?” 青峰問.

“不能說好還是不好. 黃瀨君每一次被甩後, 都是這樣.”

“剛才聽見他說 ‘他’ ……”

黑子看看青峰, “黃瀨君喜歡的是男孩子.”

青峰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點點頭回應.

“今回甩掉黃瀨君的人, 說話算是不過份.

明明是同一樣的性格, 厭倦前和厭倦後也差太遠了. 不過, 一切都只是藉口罷.”

“?”

“對方嫌棄著什麼, 我們很明白.”

黑子說完, 便把昨天印好的傳單拿出店外的架上放好.

黃瀨總是有不固定的伴侶, 這不是黃瀨的本意,

只是反正自己喜歡的人怎樣也不會喜歡自己之下, 找個會愛自己的人, 就成了黃瀨期盼的事.

黑子回到店裡頭時, 青峰不解地看著黑子:

“當初喜歡時就知道的事, 事後才嫌棄是怎回事?”

黑子抬眼看著青峰, “…我也想知道.”

喜歡你時, 多壞多差的事都是美好的;

討厭你時, 怎樣努力的迎合都是徒勞的.

“哲說的嫌棄, 是指你們在這裡工作嗎?”

“我們這裡的人都明白: 不要期望外人會愛自己. 那樣, 就不會失望.”

黑子把貨品放好而眼裡的笑意令青峰十分不好受.

“哲也是這麼想嗎?” 青峰阻止不了心裡的疑問.

“青峰君真的想知道嗎?” 黑子反問青峰.

“嗯.”

“為什麼?”

“為什麼…...” 青峰也說不出個為何, 搔著頭, 轉而問了其他問題: “那哲也是喜歡男生的嗎?”

“青峰君真的想知道嗎?” 黑子又反問青峰.

青峰今回沒有馬上回應, 也沒有點頭.

黑子聽不見青峰的聲音, 轉頭看向青峰.

青峰稍稍皺眉, 複雜的神色毫無蔽掩地掛在臉上.

黑子故意不說話, 靜待青峰回答之前, 他都決定柱立在原地不動.

為什麼?

黑子也回答不了自己.

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要為難青峰?

對黑子來說, 那不算是為難. 只是…他確實想知道青峰的想法.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你想知道? 知道了又怎樣?

黑子想在青峰身上得到怎樣的答案, 他自身並不知道.

如果對對方不感興趣, 知道來又有何用?

正如黑子不會去探究黃瀨為何明知會受傷的還要去喜歡火神一樣.

這刻, 輪到黑子想知道青峰想聽見答案的原因.

青峰垂下目光, “剛才那個女人, 把我誤會成是哲的誰了吧?”

既然青峰不回答, 黑子也不好追問.

“嗯, 他把青峰誤會成是我的男朋友了.”

青峰聽著, 愕然地看著黑子.

“…哲是喜歡男生的…?”

“青峰君, 這又回到那個問題上了.” 黑子失聲地一笑.

噗通,

是有什麼掉進水裡了?

青峰單手掩著臉, 他說不出話來.

黑子也沒像剛才的反問青峰.

笑一笑, 黑子說去便利店買些解酒的藥回來.

轉過身, 邁步而出.

我能笑.

怎樣的回答, 我也能笑.

但你...什麼也沒說.

原來,

我, 連一個答案也得不到.

黑子不知不覺走到頗遠的一間便利店.

走入店內, 把要買的東西拿好就結帳.

在排隊的時候, 黑子看見雜誌架上的成人雜誌被放到角落, 也包得密密實實的,

黏著巨大的標籤, 上頭的警告字句都怕印得太小而放大到近視眼都能看得見.

和性扯上關係的東西都得到這個下場, 哪怕人類的生活離不開性這回事.

黑子往成人雜誌的方向多看一眼, 排在黑子後頭的男士以奇怪的神色看著黑子笑一笑.

黑子沒說什麼, 回過頭, 把該付款的放在桌上, 付好錢, 點好找回的零錢就離開便利店.

走了兩三步, 黑子停下腳步.

他回想起那男人的目光和表情.

然後,

他想起了青峰.

青峰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

而自己, 則是那些成人雜誌.

若青峰繼續和自己走近, 別人也會用這樣的眼光去看青峰.

黑子搖搖頭, 繼續走向前.

青峰會做什麼, 青峰自己會決定.

這輪不到黑子做主.

而黑子明白: 這只是自己不想親手把青峰拒諸千里之外的一個借口罷.

理由是什麼, 黑子很清楚.

眉頭鬆不開, 絞著的思緒堵得心臟也疼痛.

我們有很多理由不去愛一個人, 卻找不到一個理由去停止自己對喜歡的人迷戀得淪陷.

青峰對黑子來說是什麼?

有些道理不是活得愈久愈懂, 而情愛就是人世中最難解讀的.

何為正確? 何為錯誤?

黑子拖著緩慢的腳步, 逐漸再放慢速度直到停下來.

本垂下的頭微微仰起.

可能…青峰是他世界中唯一會亮起來的存在.

這樣說起來可能有點誇張.

說實話, 黑子和青峰認識的日子並不長.

要跟赤司, 綠間和紫原比更要短上一大截, 可是……

可是……

黑子雙手稍稍合起來.

灰色的海中漸漸有了天空的顏色.

來自萬呎高空的藍滲染進大洋中的深處, 就像你的來訪, 著墨的痕跡已化進我的每一處.

透過冰層看到了光, 穿過冰折射出的七色成了未見過的彩虹.

我知道的. 那是我無法擁有的.

沒有藍天, 海水就沒有我們看見的藍色.

那一種藍, 不曾屬於過海洋.

無色的水裡, 根本找不到能挽留誰的美麗.

不漂亮, 不動人, 只有會噬人的黑暗.

而我的愛, 就讓我自己知道就好. 這就夠了.

光是自己明白, 收好,

眨一下眼睛, 看著你, 我又能笑了.

最喜歡又怎樣, 未試過如此喜歡一個人又怎樣?

喜歡就能跨過一切了嗎? 現實根本沒有一絲退讓的跡象.

不要自以為什麼會好的, 別人會體諒什麼,

走過這十八年的人生, 曾有這麼好康的事發生過嗎?

沒有. 一次也沒有.

不把你推開.

黑子重新走起回家的路.

卻也不再走近你.

鼻子不知為何酸酸的.

黑子不了解.

那又不是什麼重要得非捨不可的事…不是嗎?

對啊.

不過一個人繼續走下去而已.

不過一個人走下去啊.

別人的手, 不需要來牽著我走.

我的手,

握緊拳頭就夠.

“呸.” 在口中吐出一顆被打碎了些許的牙齒, 今吉一面從容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

“收拾好.” 本坐在後頭的赤司站起來.

“了解.”

赤司走到近門口的那處, 用腳把倒在地上的人面向自己.

俯視著地上的人, “河水不犯井水. 你們街的事不就你們處理, 我家灰崎拿了你什麼?”

“規矩還規矩. 這是大家盡知的事.”

從樓梯上走下一個會令赤司揚眉的人.

走下來的人, 外貌有四十多歲成人的魁偉, 每一步逼近都有著不能言喻的壓逼感.

赤司把腳縮開. 今吉快步回到赤司身旁.

赤司沒表情的臉上掛上淡淡的笑容, 今吉看著赤司冰冷的眼神也不好有進一步行動.

“柳宗會長.”

“呵呵, 這不是小赤司嗎? 長到這麼大了嗎?” 男人從不笑的臉上橫扯開一個奇怪的笑臉.

赤司討厭這個人.

“人總會大的, 又不是怪物.” 赤司眨一眨眼睛.

那人的嘻皮笑臉下盡是算計, 笑著的把朋友處理掉也能不當一回事.

沒有能信任的餘地, 滿身都是令人噁心的門面話.

他本是自己組裡頭的人, 但有一天就脫離組裡獨立起來, 還把對面另一個勢力搞到手.

能力是不能小覷的.

“長大後變成怪物的都大有人在, 小赤司.” 柳宗看著赤司.

“成了什麼都看自己造化吧?”

“哈哈, 你還真像你家老頭開始說無聊話了.”

“不說無聊話的話, 那柳宗會長來這裡一定不是為了喝酒吧.”

“如果有些事可以喝酒聊聊就能解決的話也不錯.”

赤司看著柳宗後面站著的手下們, 顯然本來就沒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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