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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礼◆《仇者之舟》capitolo 咏叹桥1,2

[db:作者] 2025-07-03 18:50 5hhhhh 1290 ℃

现在的吠舞罗已经收复了原本的势力,甚至比一年前掌握了更多,但忠于生前的迦俱都玄示的人——他们兄弟的叔父,赤族的武斗派为首的人,却毫不忌惮周防的身份,一个个急于将周防驱逐远离本家。

那个人宗像很熟悉,跟在迦俱都身边这些年,他们的叔父对迦俱都一路的支持,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但就因为过于忠诚于迦俱都,而无法接受新主。其他贪婪的小人就借他来对付周防。

也许明天他们就要正式面对面真刀真枪地开战,但宗像开不了口,他的立场实在太难堪,让他怎么去挑明了说。

周防敲开了伏特加的瓶盖,酒液泛着铁锈气,像冰冷地火刹那升温烧融了铁块般,冷清着炙热……就像宗像礼司这个人,他勾起嘴角想难怪大哥喜欢。

他倾侧酒瓶,清冽的酒液流淌在迦俱都的墓碑上,让酒水浸入墓土,反手拉松宗像替他系上的纯黑领带,昂头将剩下的酒液灌入喉咙。

冰冷的酒水静静地在喉间燃烧,刀割一般破开颈脖,直达胃部,种下火种,让愧疚和仇怨将其点燃。周防想对墓土之中沉睡的异母哥哥说声对不起,他的仇人之一也是他的爱人,现在就站在他身旁,但他什么都不会做。

用任何愿望都无法交换宗像,做不出任何让他难过的事。

你也是,对吧?

周防回头看着宗像,见他神色黯然,便极其自然地去牵他的手,“明天和叔父有场硬仗,你来还是不来?”

宗像的表情本有着忧虑,感觉到那双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便用手指缠握回去。

仅仅是获得对方的温度,便将脑内的烦忧尽数驱散。

“你最好别告诉我,你忘了一年多前,我说的话了?”

宗像礼司要帮周防尊坐上王座,那场雨中的诺言。

周防给了他一个傲慢的笑容,“原本想直接完事再接你过去的,和那些人啰嗦吵架的事,交给你和草薙,先来打一架其实更合我意。”

将赤族反对的声音全部打压下去,才有坐下谈判的空间,周防如此说来,已是极有自信能收复赤族的江山。

宗像取笑他是个野蛮的战斗狂人,停下了笑,他换上有点冰冷的表情对周防说道,“你大哥的葬礼……我没能清醒着坚持到最后……”

那么巨大的悲痛,比周防失去血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周防将手心握着的另一个人的手紧了紧,难以言喻的心痛在膨胀挤压他的胸膛,为自己也是为宗像。

宗像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托捧着周防的轮廓刀刻般硬朗脸颊,“都好好活着……你跟我……”

别让我有第二次承受那种痛苦的机会,周防尊。

宗像承载着星光的眼眸,其中涌动着的蓝紫色情感,化作剑刃,穿透周防的胸膛,周防将手掌覆盖在宗像的手背上,珍而重之地摩挲。

宗像在迦俱都的墓前如此对周防说道,他们发誓从此为了对方无比坚强地活着……

31.

因为草薙和宗像两人一同去找政府的人[补办]吠舞罗入境的手续,吠舞罗的王只得自己驾驶机车去买了早餐,漆黑的机车车身绘着赤火,极速驰聘之时看上去就像地上的赤火流星般好看。

机车如带着流火的箭矢精准地插入车流从繁华的城镇巡走至幽静的近郊。赤族领地上的居民都享受着他们平静而普通的一天,并不知晓他们未来的帝王就在刚才和他们擦身而过。

机车在近郊的直路上飞驰,行驶至在河岸边突然车头一摆,直直地往前方桥底俯冲。

修长有力的腿支撑在地上,赤发男人浑身爆发的力量将胯下的狂暴机械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上。机车后轮画了个漂亮的半圆停下,周防侧身下车时,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捻着早点往嘴里塞。

在古老的桥底阴影处聚集的吠舞罗核心成员看见了方舟主人,瞬间便斗志激昂起来,齐声向方舟主人问好。

周防叼着早点将外套甩一边,露出内里的防弹背心,跃上装满弹药的木箱上坐着,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那座古老的石桥。

咏叹桥连接隔河而建的两座堡城,宽阔的舞水河两边分别是青族的乌崔玛莲因列堡和赤族的霍华茨堡。同样壮丽的建筑,前者庄严,后者奢华。

遥遥对望的两座高峰般,唯一连接两岸的便是他们身处其下的咏叹桥。

白色的桥身被两岸树林延伸出来的藤蔓纠缠覆盖,一万二千一百三十块大理石上全部细致地雕刻着描述七族的十四行诗,每一首皆能用咏叹调吟唱出悠悠历史中沉重战火带来的的血和泪。

诗句像不起眼的灰白斑驳般留在桥身上,但那些的刻痕,还藏埋着那些堕落、贪婪、杀戮、不义、腐败、暴力引发的一切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其中。

没有人抒发感叹,他们忙着清点自己的装备,这次不管是草薙还是宗像,都没有草拟任何进攻计划,他们打算就这样直接让周防带着方舟者和对方硬碰硬。

计划没有意义,周防的暴躁和仇怨已经掩埋多年,只等今天来爆发,就算草拟了什么计划递交他面前,他都无法安静地照办,那就不如干脆点让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草薙和宗像抵达河岸的时候,周防拍拍手站了在弹药箱上,将手掌上的早点碎屑弄掉后,提起AS50闪着凌厉光芒的银黑枪管,后握把敲在木箱上的沉重声音让方舟者将注意力都聚集在他身上。

稍微潮湿的风扫过桥底,浓郁的火药味和血腥味提早造访他们的鼻腔,他们看着那个赤发的高大男人他们仿佛已经听见方舟吠舞罗进占霍华茨堡胜利号角。

方舟主人毫无紧张感地扒了下火焰色头发,接下来他不过是回趟家而已,只是开门的动静大了些。

“拦我们路的,烧尽他们的血肉、骨头,还有灰……”

低沉的话音刚落方舟者爆发出战意激昂的呼喊,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将声音留于古老的咏叹桥上。

草薙开着装甲车横蛮地冲上草坡,后座上的宗像架着望远镜视察他们的战场,防线由在霍华茨堡侧面开始展开,城池环绕堡垒外墙,水下全部设下了通电铁戟,看上平静的水里早已布满致命电流。

周防的叔父为了[迎接]他回家,临时搭建了两座水泥高塔,成了另一扇[门],拦阻在城门前,上面已有十多名狙击手和水泥塔下的装甲车一同静待他们造访。

草薙叼着烟对舒服躺在后座上的另一个人说道,“防得滴水不进啊……怎么办?大将。”

周防挑眉看他,侧头看了一下他们这边布下的战线,方舟者核心成员一如既往带着自己小队的人环绕在主人身边,只等他发话便会顽强冲上前去,以命相搏。

从赤沙海到雪国,再到霍华茨堡,一个都没落下一路跟了过来。周防满足地笑开来,让草薙不满地瞪着他。

周防撑着车门跃出车外,绕到装甲车的前面望着山坡底下安静流淌的水流。

宗像放下了望远镜也跃出车外在他身边站定,并肩而立的两人嗅闻着尚大片草原上特有的清新草香。

周防掏出自家改制的银色手枪,用枪管丈量水泥高塔的高度,想着能将城门放下来一切好办,拦在眼前的城池真是棘手。

宗像微笑着看着男人犯难,伸手拉过周防的手,伸出绯色的舌头在闪着死亡银光的枪身上舔过,镜片下的眼闪烁着迷惑而致命的水光。

“怎么?回家忘带钥匙了吗?”清润的声音如此调笑着,周防知道这是撩拨也是挑衅,这可是被那座呆滞城池还要难攻克的宗像礼司,而如今,这个人不正在自己身旁了?

周防在枪身上印了一吻,让对视的温度瞬间提升到比火焰还要烫人,“攻进去以后,你乖乖到我房间床上去,宗像……”

周防说得有点咬牙切齿,草薙也听得咬牙切齿,坐在装甲车上的参谋按通了耳麦连接上所有待命的方舟者说道。

——来人。

草薙看各方回应的速度,知道方舟者都处于应激状态,满意地点点头。而方舟的突击队长激战当前自觉代表所有小队对草薙沉声回应道。

——什么事,草薙哥。

——来个人阻止你们老大和情人在战场边上调情。

突击队长轻咳了一声,杂音响了一会,似乎是从装甲车中站起身来离开掩体看这边的情况,然后八田对草薙回道。

——那种程度的话,还不算是调情,我见过更糟糕的,还有请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我部下都快笑得泄气了。

草薙叹了一声,倒霉的都是八田啊,成熟不少的八田酱都不好逗玩了,难怪十束老来抱怨说寂寞。

然后草薙趴在方向盘上苦恼着,能怎么办?除非会飞,不然怎么都攻不进……

宗像取下眼镜拭擦,对周防说道,“我先过去吧。”

“哈?”周防不满地哼声,“凭什么?”

宗像对他傲慢地一笑,“凭我过去是你哥麾下第四兵旅的旅长,是最优秀的杀手,而你不是。”

他如此说着,在周防来不及反应过来时俯冲几步,勾踢起原本就埋布在霍华茨堡外围拦捕野兽的铁杆,伸手捉起准确地拄撑在城池边的石砖矮墙一跃而起。

凌空而起的身体跃至城池正中便失去了所有动力,在他快将掉进扩散了电流的池水中时,用刚从周防那边顺来的银枪射断了城门塔楼上的藤蔓。

妈的。

周防狠声咒骂,看着藤蔓被宗像捉在手中,柔韧有力的身体堪堪在水面上掠过,借力往对岸荡过去。

草薙惊愕地看着宗像突然玩杂技般的动作,边在心中惊慌尖叫着横过车身,边将狙击枪扔到周防手上,让狂暴状态中的男人趴伏在车盖上,手指毫不颤抖扣上扳机,连续五发狙击弹射落敌方狙击枪瞄准宗像而射出的狙击弹。

两个怪物,草薙盯着瞬间被点燃了战火的两岸,无声地骂着。

坂东的小队已经全部反应过来,所有精锐手上的狙击枪为了掩护疯了般突然暴露了自己的宗像毫不吝啬地将子弹射出枪膛。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宗像翻飞的衣角让他看上去展翅的猎鹰般,掠过被认为不可能攻破的城池,脆弱的藤蔓刚好在他于对岸降落后断裂,跃起疾奔的宗像听见紧随而至的子弹纷杂地响在身后。

在死亡边缘悠转一圈,宗像始终微笑着,他相信对岸的那个男人不会让一发子弹落到自己身上,脚力优秀的他在方寸乱了的敌阵里鬼魅般掠上塔楼,驾轻就熟找到了机械室,将沉重的城门吊桥放下。

没等城门完全降下,草薙便一踩油门驾驶装甲车从草坡上冲出,他们灵活性最高的突击队长已经毫不客气地杀上吊桥为周防开路。

吊桥放下便可确认了宗像的安全,周防漫不经心地燃烧着战意坐在草薙后座换上AK47朝着水泥塔底部射击,毫不间断的子弹出膛的声音伴着激烈跳动的脉搏,将所有硝烟和火光融入骨血,将自己化作这场内斗战役本身。

直径十人围抱水泥塔撑不住周防狂暴的火力,轰然倒塌,原本相对集中的敌方战力被逼分散。

紧随在周防身后的方舟者像赤色火龙,吐着毁灭的火焰入侵城堡中。将赤族内乱分子的武力部队赶到了城门一翼。

沉重的步枪子弹搭在肩头上,周防看着被入侵的外廷四处走避的族人,嘲讽地笑出声来。不过几年时间没回来,便成这个窝囊样子了?

外廷四处响起枪声,周防被草薙送至内廷中心,跳下车步行,草薙回头对他喊话,让他等宗像来接应。

周防皱起眉头,不作停留带着部分方舟者直接往内廷去,内廷和混乱的外廷仿佛成了两个世界。

宽阔的庭院内枝繁叶茂的小树林四处盛放着白色的花,周防看着迎面上来的护卫人员冷冷一笑,靠近留驻了阳光在上面的石雕,用手肘击穿石雕上的玻璃灯罩,洒水装置被破坏,拥有强大冲力的水柱朝那几个护卫喷击,让他们手上的枪械报废了大半。他们的狼狈样子让城堡的正经主人笑出声来。

赤发男人一步一步朝他们靠近,暗金色的眼眸像丛林中的野兽般可怖,说是野兽,其实也不然,周防尊才不是可以形容为怪物或者野兽的可爱生物。护卫们全身颤抖着后悔着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正统继承人作对。

族中的年轻人上前来喝止护卫,令他们给周防让路,周防认出这些是一直和草薙有联系的人物。周防没怎么搭理他们径直走在自己熟悉的内廷中。

穿过一簇簇开得纷繁的花林,周防看见了自己的叔父。那位老人大义凛然站在殿厅外阶梯上皱着眉头看他。

没有让他发话的机会,周防抬手摆了摆,说道,叔父该准备机票了,祝退休生活愉快。

他的叔父脸上颜色转了几次,咬牙说道,你坐上这个位置可以,先亲手杀了背弃你大哥的宗像礼司。

周防简直要大笑出声,他的叔父什么都不知道,只为了宗像跟了自己而对宗像怀恨在心。还当这些都是在对迦具都尽忠。周防将步枪架在肩头上,懒洋洋地不想对他叔父说话,却已经摆明了态度。对峙和沉默不过几分钟,他老迈的叔父恨声一叹,转身让路。

殿厅内互相推卸着责任的老爷子们看见周防这么快就来到了内廷,如同看见了什么最恐怖的事物般退开让出了一条道,有想上前对周防呛声的老家伙,都被缓缓围起了殿厅的方舟者毫不留情地放枪阻止。

殿厅外倾泻而入的阳光照亮了空气中的微尘,周防将吠舞罗的火焰旗帜铺在曾经只属于迦具都的座椅上。赤金的座椅被岁月打磨得孤寂而威严,无声迎来了新一位主人。

不久后被清空的殿厅只有他一人,其他人应该在忙着肃清内廷,他散漫地踱步到厅门下,雪湖般花林有子弹穿梭其中,抖落了树上的白色细花,他看见宗像在血花飞溅的花林中向自己走来,干脆将手上的累赘一扔,步枪和子弹就这样掉落在被子弹崩出裂痕的阶梯上。

capitoli speciali-Suou Mikoto&Munakata Reisi<白碧桃>

——为什么在院子里种这些软弱的花?

——原本就长在那里的。

当有人这样问迦具都玄示时,他便这样得过且过地回答,事实也是如此,这些花树比他自己还要年长,鬼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给种上的。

既然都长着,就随便继续长着吧,他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对这些花花草草兴趣不大,也没到看不顺眼要将其全部连根拔起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那个表情空白的少年站到了花林之中,迦具都才明白了这些白碧桃的使命。

他偶尔会对小自己十四岁的弟弟说道,庭院里的花好看吗?它们遇到了对的人,才有了价值。

而他并不知道,年幼的弟弟对那少年的记忆开始得这些花与少年相遇还要早。

隔河而建的两座堡城,湖水深蓝的倒影着两岸葱葱蓉蓉的树木晕染了更加深沉的墨绿,连接两岸的咏叹桥承载着战火留下的漫长历史横陈在宽阔的河面上。萦绕着嫩绿藤蔓的白色大理石桥面几乎和河水融为一体。

从牡丹窗花铁栏往外看,原来寂静空旷的河滩边,一片湿润青碧之中赤发的少年拖着白色的木舟停靠在绿影重重的树荫下。

河中潜藏着凶恶的鳄鱼,少年竟胆大横跨河潭,从对面赤色的堡垒来到了青色的堡垒外墙玩耍。

白衣的赤发少年沿着河岸往城堡走,亮眼的发色招摇在树丛中,他抬眼看见一个身影在城堡内隔着窗花看着他。

任谁都会吓一跳的诡异人影并没有将少年吓跑,他有点好奇地爬上外墙旁边的大树,直到和满头乱发看不见脸面的人隔窗而对。

喂,你是谁,站在这里看什么?

乱发掩脸的少年隔了很久才迟钝地回应他,宗像……礼司……

赤发的少年皱着眉头看他,忍耐住撩起他头发看看他长什么样的冲动。

啊,我,周防尊。

慢慢交谈了以后,周防才知道名为宗像礼司的少年不是自愿站在这里欣赏什么景色,他是被幽禁在这个偏僻的房间中了。

为什么?周防问道。

他们说我疯了。

宗像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说话,咬字发音十分辛苦,但他却很愿意努力和周防说话。

我杀了人。

周防听见他这样说着,但对这个事实毫无实感,他突然将手穿过铁窗花,捉住了宗像的颈脖往自己这边带。

就算隔着冰冷僵硬的墙壁,周防也想触碰一下这个想将自己销毁掉的少年。这是周防十四岁那年的秘密,关于偷跑、关于舞水河、关于河对岸的城堡、关于那个名为宗像礼司的少年。

十六岁那年,周防经常被一闲着就逗着自己玩的老哥拉到道场[锻炼],又一次被摔个七晕八素后,他淌着汗瞪着站在场边偷笑的草薙。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发现草薙特别崇拜自己的异母哥哥,的确三十岁的迦具都,强大成熟又狂放,像座永不动摇的高山般,周防印象中也只有羽张能在迦具都面前毫不畏惧地讥嘲。

迦具都的部下来到歇着手脚喝水的迦具都身边报告,青族的少爷被送过来了。

青赤两族约定俗成的规矩,轮次将下任继承人送到对方家主身边,从此成为既是人质也是心腹的微妙存在。周防记得那个时候,迦具都傲慢地笑了出来,让他的心脏突突地跳着。

迦具都说,尊,青族早没戏唱了,没必要和他们说什么规矩,那小孩我大可以不要。

男人这样说着,将地上躺着装死的少年拉起来,一同走到了廊下望着庭院中安静站着的少年。

宗像礼司已经不是印象中那个乱发掩面的少年,他穿着整齐的白衬衫,外面罩着毛线小背心,长西裤紧贴他修长笔直的腿,像个真正的贵族少爷。

他在拱门廊下阴影处赤族人发出的嗤笑声中坦然站着,他为他的家族而来,果敢地面对往后的刀风剑雨,脸上的冷静可以看出他决心活得毫不鄙陋。

但十六岁的宗像也极单纯且敏感。来赤族的地盘之前羽张对他说,他很可能会被迦具都指派到周防尊身边,他们年龄相仿,应该比较处得来,宗像也就带着这样的期待站在庭院的花树下等待赤发少年。

迦具都环抱着双手,黑色上衣勾勒出手臂上饱满结实的肌肉,他轻笑着靠在廊柱上,问站在身边和自己一起观察着少年的弟弟,喜欢吗?送给你……

这种将宗像当作物品般看待的语气让周防尚带着稚气的年轻脸上流露出了不满,他看着他身材伟岸的大哥,环视只听令于迦具都一人的城堡,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话。

我不要。

他这样说完,对上不知何时注意着这边的宗像的视线,心脏虚浮了起来,带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狼狈离开廊下。

一如无人知道他为怕尚弱小无势的自己维护不了家族颓败立场艰难的宗像一样,也无人知道深谙读唇的宗像看见他们对话之后是什么感受。

迦具都难得苦笑了一下,青族的继承人只能侍奉赤族的家主,他将宗像交给周防,那是暗示自己不久的将来会将赤王宝座交到弟弟手上,他揣度这个怕麻烦到连野心都懒得有的弟弟似乎是察觉了自己的打算,躲到了一边去,便禁不住轻叹了口气。

周防接过留在室内不能乱走动的草薙递给他的水瓶,心不在焉地听着草薙说话,眼睛透过窗花望向庭院中开得烂漫的白碧桃,迦具都走近那个少年,亲切地弯腰吹走落在少年头顶的花瓣,被气流带起的墨蓝发丝牵绊住了阳光,那画面格外的好看,也格外地让他心脏发紧。

周防尊在那之后第二次见到宗像礼司,是在十九岁的时候,那天宗像喝得醉醺醺,差点用餐刀割掉了迦具都的耳朵。也是那时候他发现迦具都对宗像动了真感情,而记忆中的少年变成了越加迷人的家伙,并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

再然后是27岁的今天,他看着从白碧桃林中走来的宗像礼司,想着竟能有这么一天,能看着宗像礼司和他多年来梦中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向他走来。

周防露齿一笑,让宗像气急地瞪着手无寸铁的他,宗像环视庭院外围的重重拱门和回廊,提防着有可能朝着周防而来的冷枪。

而那个毫无自觉的男人却站在阶梯上朝自己张开了双臂,他说。

你将他们的枯骨堆砌在我成王的路。

你让沾血的旌旗铺在我的王座之上。

你让他们都畏惧我的荣耀和威望。

你都做到了,我的——……

宗像愣了一下,在白碧桃树下停住了脚步,他远远地看着那个狂妄的男人对他说着这些话,他想反驳对方所有事情才刚刚开始,今天的镇压只是个开端,但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尽管宗像礼司不知道周防尊将自己放在心里多少年,尽管周防尊不知晓宗像礼司曾经也为自己痛过心。错过了便就是错过了,他们现在一起便已足够,他们这样想着,在庭院前闻着对方身上的血腥铁锈以及硝烟气味相拥。

梦中载着花的小舟浮浮沉沉许多年后。他们终究知道了,周防尊和宗像礼司的爱情既不是花,也不是梦,所有爱恨全因血淋淋的仇怨而来……

草薙在外廷指令方舟者将抵抗的人镇压下来,城门外的装甲车堆放在另一座水泥塔下,让通讯器接通了方舟上的十束。

无声无息出现在舞水河边的巨大方舟,停靠在城门旁边。

十束向草薙再次确认水泥塔那边没有活人,便按下了方舟控制武器台的按钮。

热浪和火光浓烟覆盖周边的一切,巨大的声响从霍华茨堡往远方传去,震撼着这片的土地。

七釜户塔楼顶层,白发老人看着远方的火光,将枯瘦的手掌压在摆弄着枯黄苹果花的病弱青年肩上。国常路问着,这场猴戏好看吗?阿道夫单纯地笑着,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银宫之中,夜刀神尽忠职守地站在伊佐那社的身后,守望着眺望远方火光的雪发少年,午睡中被惊醒的安娜被neko抱在怀中轻声安抚,日高给坐在阳台边上看向远方的淡岛披上外衣。

青族的堡垒内,羽张捧着茶,看着近在眼前冲天的火光,在巨响之中听见了惨烈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伏见利落地用刀刃削掉了暗杀者的眼睑和耳朵,冷声命令部下煮熟了让暗杀者吃下去。羽张温和地笑看拭擦匕首的青年,满心怜惜地想,这个孩子还是这么软弱温柔……

随手甩掉染血的手帕,伏见抬眼看向漫天火光。和所有人一样想着同一件事情。

赤王……

回来了。

32.

延绵无尽的山脉运河环绕,清冽的清冽的河水透着柠檬香和三角形的杨树叶打着旋,一路旅行终于融入了那碧色的辽阔海湾。

和布里奇沃特互相映衬着,依靠着这条水色命脉致富的人们散落在城市的边缘,拥护着带他们带来安宁和富庶的领地王者。他们每天顺应心意做着买卖,都有深不见底的势力在巧妙操纵,就像无处不在的耳,无缝不入的针。被统领着,被支配着的人们对某族贡献着等同自己血液般宝贵的时间钱财,那是赤色的革命,赤色的繁荣。

周防枕着梦中的海浪声醒来,那远方海湾上飘荡的白色小帆船要留在眼睑内般,折射剔透无比的海水和阳光。

在黛色的床被上翻转身来,映入他眼内的是宗像冰白弧度优美的肩线,肤色浅得和被子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落在上面透着激烈情欲的绛红痕迹让他兴致大发撑在宗像后背上方,再用温热而菱角凌厉的双唇再印上更深刻的痕迹。

宗像鼻尖似残留着梦中沙湾里顽强生长管花苁蓉干涩的气味,张开双眼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处在方舟上一抬头就从窗户看见无际沙海的房间内。

覆盖着纤韧肌肉的手臂从被子下抽出,闪着银光的冰凉枪管原本不知藏在柔软被褥中哪个角落里,此刻抵在周防的下颚。宗像用手肘支起上身,忽视了腰肢的酸麻。

“在做什么呢,野蛮人。”

刚苏醒的声音嘶哑到恰到好处,如此平凡直白的一句问话,让背上的男人狩猎般的眼神炙热起来。

周防将自己压伏在宗像古桥上的浅雪一样的背脊上,感受对方因为自己的靠近而紧绷起来的,充满力量的肢体。

周防对睡在他房间床上,随便拿枪指着自己的人说道,“不是不喜欢枪吗?还是说……爱上我的枪了?”

忠于自己所有需求与欲望的男人用自己下身坚硬起来的部位摩擦着爱人结实圆翘的臀部,肆无忌惮地挤入那引人遐想的缝隙中。

宗像扣着扳机的手指被周防舔湿,滑腻的感觉让他不太满意地抿紧了唇,他不太满意自己响应了周防的撩拨而兴奋起来的身体。

于是他抬手,手臂越过周防因为刚起越加凌乱狂野的赤发,钩缠着一点都不温柔地交换了一个比昨夜品尝酒香水果薄饼更甜腻的吻。

停不下纠缠着以交换彼此温度的肢体,犹如初生便该合而为一的契合。宗像经过一夜与周防的交媾,穴内沾染着绯红的欲色,轻易容纳了比周防改造过的枪支更加危险的凶器。

周防的手掌按握着宗像最吸引他流连不去的腰线,用神经密集的部位感受宗像仔细的包裹和吸缠。

“就这样而已吗……周防,再深……唔!”

深红奢华的霍华茨堡内庭,这房间的主人在自己床上伏压着爱人发出了低沉的笑声。总是这样子,只有身下这匹高傲野性的雪狼能够轻易挑起他所有兴致。

虽然爱人的言语和举动正在引诱他往丧失理智的方向奔去,但他已经不是只管着自己一头发热的轻狂青年了。比起过往简单直接的占有,他也学会了用更加折磨人的调情手法让爱人瘫软在他的床上。

当然他的爱人绝不是好惹的,可他现在不想闹太过。因为整顿战后的霍华茨堡,处理各种内事,好一段时间没有好好感觉对方的两人在昨晚已经折腾了半宿。不温不火满足了自己和爱人,周防搂着同样汗湿不已的宗像,单纯地用颈脖磨蹭着。

“你乖得让我恶心……”没有伸手去拿烟,只一味想在自己身上留下气味的周防让他暗自好笑。

“什么时候要到对面去和你叔父打声招呼,说你以后就这儿当家了,嗯?”

宗像又手法纯熟地捞出枪来,用枪管狠敲周防的脑袋。

“去当然要去,你和叔父之间有太多话要一一说清楚。”宗像拿兴师问罪的眼神望向窗外,仿佛隔空凝视着对岸的乌崔玛莲因列。

他要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就实在愧对叔父和那人多年的培养,叔父似乎对他们隐瞒了什么,周防出事后,从中趁机要了不少好处。当时虽然没有对落魄的周防落井下石,但也仅救人性命,没有将周防扶上王座。

周防一点都没有觉得要了自己一半江山的羽张应该为他做什么舍生忘死的事,或者现在这样自己一步步爬上来更符合他自己的心意,但宗像似乎认为这就是青族对赤族的不义。

因为自周防回到了自己族内,担起崭新的单翼雄狮的旗帜后,从此周防便不止是周防尊,他是赤族的家主,是象征,是光耀,是唯一的神与父。

周防不太高兴地翻过身去,将宗像拖到自己身上,用温热的手掌按在他雪白背脊后心的位置。

回到了本家,宗像似乎一直在自己身边,又一直在神出鬼没,只有在自己的房间内,能踏踏实实感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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