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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礼◆《仇者之舟》capitolo 赤沙海1,1

[db:作者] 2025-07-03 18:50 5hhhhh 8220 ℃

*渣文笔注意避雷

*迦俱都x宗像有,还有各种玩脱的乱配cp,设定随意

*OOC,无视bug的都是小天使

*食用期间如感不适,请赶紧右上叉叉

*感谢阅读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过去,沙丘不知不觉挪动了位置。炎日当空,广阔无垠的沙砾仿佛透着丝丝热气,延绵远去的黄沙飘送着沉甸又无形的热波。

看见光就觉得痛,灼烧的痛。警戒兵闲坐在名为沙梭蛇——能在沙面上悬浮的摩托型座驾上,带着墨镜散漫地眺望沙海,虽然他看上去慵懒,但事实上他警觉性很高,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双眼,身后是费力操作机械臂搬运货物的同伴,这批军火卖得好,他们有段日子不需要在这种鬼地方被烤焦了。他想着,扯了扯裹得死紧的白色长袍,给自己透透气,然后他便听见了声音……

当他想按通通讯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被突然而至的爆破吹得东歪西倒,黄沙被激起,如同原地涌起的沙泉。被太阳更高温的热浪扑面而来,他滚了一圈,想去够沙梭蛇上搭载的炮管,不管吃一口风沙对同伴喊道,“快离远点!!”

爆破声并未停下,他的喊话一如石沉大海,然后他在装着军火集装箱的被拦腰划了一条光线,钢铁开始烧红继而融化。

他浑身颤栗,是兴奋也是恐惧,他有预感要遇见他了……伴着一阵狂轰滥炸,某种机械的轰鸣声越来越明显,比沙梭蛇更快更狂野的沙海机车——柽狮包围了他们的团队。

吊儿郎当的嘲笑的呼声从四周传来,柽狮从各个角落窜出,他们车上的搭载的镭射光枪随着他们大幅度的兜转,将集装箱割裂,爆破。柽狮车身上的火焰标志,像个即将砍飞他的刀子一样让他惊恐。逃!他只余这个念头。

但再强烈的武器都没有他即将要见到的那个男人可怕。

比任何武器都可怕,警戒兵张了张嘴,呵了声气才按着通讯器嘶吼,“是他!他亲自来了!!紧急退避!重复……”

一阵躁动的轰鸣在他身后响起,他意识到了什么,比魔兽的吼声更令他害怕,他抬头望去。

柽狮的暗黑色底盘带着黄沙飞尘,从他身后的集装箱上方跃起,越过他的头顶,那一刹那,他从烈日的强光中分辨出一个剪影。随后柽狮离开集装箱的一秒后,轰然炸开的火焰和浓烟淹没了视线,他连滚带爬向前方扑去,拼命睁大双眼,柽狮高高抬起车头,着陆沙面,驾驶着柽狮的人单脚支在沙面支撑机车身,在沙地上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握着车把的手臂张显着凸起的肌肉线条,柽狮引擎的嘶鸣让警戒兵忍不住心悸。

白袍上的一带黑色描绘着火焰的标志,警戒兵觉得那双猛兽般的金眸瞄了他一眼,又好像没有,他将上半身伏在柽狮上,细碎的赤发露了出来。警戒兵无法用彪悍以外的词来形容眼前这个充满男性力量美感的人。这个让人血脉喷张的瞬间让他认识到,赤沙海这片无际沙漠之内,只有这个人是纯粹的力量!

那个人一口气冲到了他们的核心阵地,在他的面前,火力悬殊这个词根本毫无意义。

一片浓烟,一片火海,漫天的爆炸,让人头晕目眩的巨响。

这就是那个人到过的战场。

狼藉的战场边上,巨大的方舟在俯视着恐慌着的人,方舟之上,玄黑的旗帜面上张扬着一团烈火。

吠舞罗号。

方舟上前沿靠着一个慵懒的身影,他换了换姿势,裤头上的银链闪过炫目的光,伸手弹了弹烟灰。

方舟的副手指挥手下的人停放好柽狮,对那人瘫了瘫手,说,大将,怎么办?

赤发被风撩起,他低沉而漫不经心地说,烧。

面前的爆炸惊天动地,黑烟抹去了一半碧空。

在赤沙海不经他的同意做买卖,这就是下场。

赤沙海的霸主在硝烟中微笑,这片沙地,为他而赤红。

周防尊。吠舞罗的主人伸展了一下稍微活动过的手脚,决定再睡一觉。

笼罩在幽暗夜色中的豪宅里,月光漫步在亭廊之间。飘荡的血腥气息让冷清的月夜变得妖娆。

几个无法辨清的黑影闪过,只有血液伴着割喉的喷气声传出,没有一声惨叫被允许逃过死神刀下。

深蓝色的修长身影踏上镂花的阳台,手上浸着月色冷光的刀,随着他在空中转身的动作旋转出了性感而绝情的剑花。

只有人体无力瘫倒在地上的闷声传来。他低调地走过,那彷如无物的脚步声如同幽灵贵族在巡游他的古堡。

脸上的血花将他的端丽的脸装点得有些妖魅。

部下闪身到他跟前汇报,肃清行动已经结束。

他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撤离。收刀走向门外时,他接收了通讯器那边的声音。

“大哥,”弟弟的声音传到他耳内,有点虚渺不真,“……他被刺杀死了。”

宗像礼司停住了脚步,侧过头像是希望听得更清晰,“迦俱都先生死了……”

扶着刀的白皙手指无力地滑下,他靠墙壁上,盯着虚空,“玄示……”

“他死了……”方舟的副手草薙出云尚未放下手上的终端,对靠在软垫上的沙漠帝王说道。

周防抬眼看他,出云只好重复道,”你大哥死了,被刺杀的……“

周防重新闭上了眼,听着出云离开房间时的关门声,他伸手推开窗,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

年轻商贩穿着还不习惯的长靴,一步一步走在松软的沙坡上,驼铃响在耳边,他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

1

傍晚时分,一支商团进入了位于赤沙海腹地的绿洲小镇,他们拖着疲惫的步伐,进入小镇入口时,抬眼便见吠舞罗的火焰旗帜在他们头顶高悬。明明白白地宣示着这里属于赤王周防尊的领地。领队的提醒他们遇到吠舞罗的巡队千万不要得罪,除此外大家都是来做生意搞买卖的,自然都知道分寸。众人心中清楚,进了这龙蛇混杂的所在,爱怎么做买卖是他们的自由,但他们其中一人要是开罪了这个沙漠里的唯一的霸权,那他们这些互相之间毫无瓜葛的一队人,一个都别想侥幸逃掉。

商团三三两两地散了,每个都一脸雀雀欲试寻找求财的商机。带着墨镜一直沉默的年轻商人钻到了一个白帐篷下,寻了个凳子坐下,揉着酸痛的双脚,穿不习惯的软靴路上一直折腾着他。店主殷勤地递上菜单,商人一看价目,价格果然“地道”。点了两三样果腹的回了店主,店主马上笑盈盈将他带来的两匹骆驼牵放好。商人静静地吃着晚饭,听着帐篷内外慢慢热闹起来的喧闹,吵杂的气氛和他之前走过的除了风声再无声响的沙漠截然不同。

今天风很静,小镇里看见的沙漠的天空是尚且亮丽的深蓝,耳边听见的是围在一起的粗汉放肆地朗声大笑。

“今晚有节目没有?”

“那家今晚拍卖,去瞧一下什么货色?”

“能有什么货色,还不都是粗枝大叶的,爷看不上眼。就是那家每次都将节目搞得声势浩大,处处将我们家比下去,爷气不过。”

“哈哈哈……叔还怕找不到充数的?”

商人吃过晚饭喝了两口水,弯身从他们身边走过,牵过骆驼就开始找落脚的地方。走着几步听见前方有铁链拖动的声音,他便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垫高脚好奇地张望。

一群奴隶被拴在一起,被鞭子赶行着。商人一个激灵,匆匆低下头去。想着这里的买卖真的什么都有,连这样缺德的也无人管束。恐怕这个闹市里没有一个是善类。在狂风暴沙中的凶悍民族,在他们的血液里浸泡了许多年的野蛮全生长成了冷漠。商人想快点绕路走过,千万别招人瞩目,但一退身便撞到了不知谁的高大结实的身躯上。商人连连退了几步,稳住了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抓住了手臂,扯去了墨镜。

刚刚在帐篷里大声喧闹的一伙人围住了他。恐怕是从他一出帐篷就一路跟上,确认了他孤身一人后便肆无忌惮动起手来。

他茫然无措地抬眼望着抓住他的粗汉,一副没搞清状况的懵然。须髯如戟的大汉对上他的眼后愣了下。

那是男人的眉眼,粗汉一眼便分辨出来了,且商人身材高挑,与自己相差无几。但这个人的双眼太让他动魄,让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了沙漠中活了大半辈子无缘看见的传说中的汪洋。

那是个神秘的海,蓝得幽深终成了迷人的紫。

粗汉更紧了紧手臂的肌肉,下定主意决不放开。

商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怯懦地开口道,“那个……请问阁下这是?”

人长得好声音也是温润好听,粗汉盯着他的眼神如同盯着金子一样。二话不说将他拖行了两步推到人墙内。禁不住得意地哈哈笑了几声,“爷今天终于捡到宝了!你们都瞧瞧这个货,看对家今天还在爷面前逞威风不!”

商人即使奋力挣动着还是被蒙上了嘴,困住了双手,拖行到人潮最为涌动的闹市中心。那处是市场中心搭起的高台,该是召集人流现场拍卖之用。

而现在被呼声包围的台架上或站或跪的是被铁链锁住了手脚的人奴。

商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现况,这是要被人贩拐去拍卖了,当即使劲挣扎,闹得几个人在他身上抽打了几鞭,还是抵不过被推上了高台。

头上的盖布狼狈地落下盖住了他半张脸,人潮呼声迭起,粗鄙的嘲笑声,旁边女孩子的低泣,闹得他目眩。场贩子大声吆喝着价目,将人奴一个个推出去,终于脚步声伴着他突突的心跳声,场贩子来到了他的身边。

市场上灯火通明,将他有别于当地人的肤色照得更加苍白如雪。他畏缩了一下,将头埋了下去,却争不过场贩子粗鲁扯着他领口的手。

场贩子兴奋地盯着他的半张脸,喊出了今夜最高的价位。人潮涌动着似乎向靠前来看清他的模样,有人迫不及待地报了竞买价。

场贩子中气十足地大吼着,“更高价!能更高价!这个货绝对值!报价吧!”

市场外围,一群黑衣黑袍的人悄无声息地牵停了坐骑,他们的衣料上张扬高调地绣着一团烈火。冷酷的气场让旁边的人远远避开,连视线都不敢放他们身上。

“那个……尊,你对这个有兴趣?”赤沙海的霸主突然对这种见怪不怪的人奴贩卖有兴趣,草薙出云感到很意外。

他坐在马背上挺直了腰背远远望过去,台上场贩子手里提着的人脸面都看不清,只是觉得身板长得不错,甚是高挑修长,可是那是个男人啊,这热闹境况多半是场贩子吹嘘而成。

“你想看漂亮男人的话,老实说,你回方舟上看我或者看十束那小子都可以啊。”草薙出云带着笑打趣他们的王。

周防用马鞭挑起漆黑的袍帽,露出锐利的鎏金眼眸,懒懒地搭理草薙出云一句“啊”,就没了下文,眼看那边买卖就要到高潮,最后的货物要被出手。周防突然催马上前,马嘶一声,人潮惶恐地躲避着,那个目中无人的暴君冲到了台前,俯身一捞,将那个和他身量差不多的男子搁到了马背上。

场贩子还想吆喝辱骂一声,谁知他定神一看来人身上的衣装,立马噤住了声。

早前热闹非凡的市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出羽和千岁催着马,给他们的王开路,周防牵马人立,眼神看似鄙夷实质是彻底的无视,高大的骏马长嘶一声,带着漆黑的马队扬长而去。

2.

等在据点分部的吠舞罗干部镰本远远看见王的坐骑上搁着一个白色的布袋似的东西回来了,便将叼着嘴里的干草一扔,从房子前支张着的布幕上借力跳了下来,矫健敏捷的脚步落下时将守在门前的八田吓了一下,八田冲着他一记拳头,镰本笑着躲开了。还没和八田闹完,马队就停在了他们跟前。

八田让人将他们坐骑牵下去,一转眼就看见草薙一脸的无奈。而那边镰本终于失望地发现他们王带回来的是个人而不是好吃的,尽管根本他没胃口吃东西。

被一路颠簸带过来的人刚着地就差点栽地上去,摇晃了两步被周防长臂一缠,跌跌撞撞被扯到了怀里。

周防眯着眼瞧他青白的脸色,随后将人往镰本那边一推,说了句,看好。就头也不回走进屋内。草薙那个纳闷啊,摇头晃脑搞不清楚他家大将这是闹哪样。

草薙领着一样搞不清状况的人进了内屋,将布帘一放才和八田他们说道。

这个男奴,尊抢回来的。

赤沙海赫赫有名的吠舞罗干部们全瞪着眼看他。

唉——?

草薙摊摊手,蹲到一进屋就精疲力尽瘫倒在地毯上的人旁边。

“一看就是外来人啊,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人乱晃啊。现在怎么送回去?”草薙拨弄了一下那人身上破败的衣装,“哎,你还好?”

商人努力支撑起上半身,摇头甩掉了头上布巾,对上了草薙看清他长相后有点惊讶的眼眸,“谢谢阁下关心,我是今天刚到这里的商人,想不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商人白皙端丽的脸容暴露在吊灯照射下,“那个,请问你们真的是那个……吠舞罗吗?”

八田自豪地笑着,扯开身上随意裹着的衣袍,露出了赤黑色的火焰纹身,“我们就是吠舞罗。”

镰本也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你名字呢?”

商人听见他们名号后浑身颤栗着,怯怯地开口道,“青星……”

草薙伸手点了支烟,再细细问了青星几个问题就拍着手让镰本将人带去整理一下休息好再说。

草薙叹着气走进了周防的房间,看着那个慵懒的王瘫坐着喝酒,无奈地开口,“人安顿好了,大将啊,这次出来不是说要收拾上次缴收军火时放跑的几只害虫吗?突然带上那个叫青星的男奴多碍事啊……”

周防看着他,抬手吸了口烟,慢慢呼出才说,“你会让他碍事吗?”

草薙额角冒出了黑线,“别告诉我你要将他一路带回去……”

“嘛……先这样。”周防将烟熄掉,喝一半的酒搁一边,慵懒地张开双手瘫在垫上说道。

草薙盘腿坐在周防对面,“老实说,那个商人长得的确不错,你看清他长相才救他的?话说你有这种爱好我现在才知道,我内心很受打击。”

草薙的意思很明确,现在非常时期虽然那人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带个陌生人回去终究是有风险的。

草薙似是而非地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但周防眼中闪过的却是让草薙意外的狩猎眼神,兴奋带着嗜血的战意……

等着他下文的草薙看着这眼神心脏一紧,回头想着刚才的事又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正想仔细问清楚,一看发现周防已经睡着了,根本没想给他交代什么……

啊啊……跟随这么任性的王真的很锻炼气量啊,草薙如此想,踢了两个软垫过去,沙漠的夜可是对谁都不留情面的寒冷。

黑色的皇后棋子落在棋盘上,羽张迅看着面前的白发老人,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交叠的手指上,一派悠然。“阁老,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啊。”

国常路看了眼羽张,侧侧头,无所谓地说道,“死了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永远都是还活着的人。”

迦俱都被刺身亡,身为赤权一族的现任家主就这样被人拉下马,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要动作起来是很自然的事,羽张自己并不想牵连其中。但自己的家族想全身而退却是不可能的事。青赤两族是出自英伦的七大望族其中之二,在黑死病风行时期七族为了在崩溃的经济中生存联手至今已逾好几个世纪。

几代轮转,青赤两族因为一些因由一度关系紧张,为此两族在他们当年结盟起誓的石碑前再发一誓。青赤两权家族里嫡系继承者轮代侍奉对方家族的当主。

上代青权当主临终床前除了青权嫡系的继承者,就是伴在他身边几十年尽忠的赤族之人。

既是人质又是心腹。其他世家都无法理解的复杂关系。

到了这代,侍奉在迦俱都玄示身边是那个性子一如出鞘利刃的宗像礼司。

迦俱都之死第一个牵连不是别人只会是他。

虽然生来就为弃卒,但羽张相信那样骄傲的宗像礼司绝不甘屈人下。唯独对迦俱都……羽张闭了闭眼,迦俱都死去宗像没疯掉算不错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停止事态严重下去。

虽然宗像确确实实有不在场的证明,但谁是凶手必须尽早揪出来。否则两族一天都不得安宁。

国常路笑得意味深长,“能从中得利的人自然都为我所用,七族之间这么多年,什么嫌隙没有过?都尚且相安无事,你不用这么紧张……”

羽张用手指推着眼前的棋子,温和地笑着,“利用人是门艺术,我这方面做晚辈的远及不上阁老,现在只想知道阁老对这事是什么态度,晚辈好避重就轻。”

国常路摊摊手,“现在都是年轻人的时代了,他们能保住生命是自身的福气,做长辈的不会连脸面都不要横插一脚。你看好你家的小子们就是了。”

羽张心中盘算着要相信国常路话里几分真假,脸上却是笑着谢过了国常路。

棋局完了饭局才刚开始,趁着起身的空闲远远看了站在廊下的伏见和夜刀神一眼。

伏见和他对视了一下,转身让夜刀神先回去,自己快步跟在羽张身后。

伏见轻声在羽张身后说道,“羽张大人,善条叔刚来消息,他跟丢了。”

羽张目不斜视走在国常路身后几步远,“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啊那家伙。”羽张微微侧头,用手轻捏了伏见扶刀的手一下,带着笑意,“更深的意义上,你倒是越来越可爱了……”

伏见本想不着痕迹移开脚步,却被羽张发觉了自己的抵抗心理,羽张温柔地一笑,很有分寸地松开了手,跟着国常路走远了。

伏见站在原地,一下子恍惚起来,以为耳边听见了八田呼唤自己的声音,因为身处之地不容他大意,他将游离的心神扯回来,但胸膛上的烧伤开始止不住痒痛。

3

八田实在是不想染上那个臭猴子的口癖的,但看着那个青星笨手笨脚不知第几次从沙梭蛇上往沙堆里栽,又不知道第几次被自己拎起来,他就忍不住咋舌。

自己因为身量的关系不怎么常开柽狮,开沙梭蛇这种灵巧敏捷的座驾正好合了他突击队长的身份,但带上这个迟钝的男人他除了觉得麻烦就是觉得麻烦。

“喂……”八田阴沉着脸,快和他青梅竹马阴郁起来的脸有一拼。

“嗯?”那张脸被严密地裹在袍帽里,戴着风镜的眼睛却很好地发挥功效,瞳孔一如黄昏沙漠天空中黑夜与白天交接处的颜色,极其无辜地看着八田。

八田忍无可忍地深吸一口气,大吼出声,“我不是说了叫你抱紧点吗!!”

镰本骑着柽狮靠近他们,提起了防风沙的围巾,“八田哥你叫我?”

八田满头黑线地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检查自己戴没戴耳麦型通讯器的习惯。他翻了翻白眼后,拥有小队里最良好视力的他察觉出了前方有点不对劲,对镰本猛挥了挥手。

镰本会意,按开了通讯器,“呼叫各机,前方有动静。”

在沙海上横穿了十几公里的十几台柽狮纷纷停了下来,不需指示就各自找了掩体藏身。

八田将身后好奇张望的脑袋按回去,凝神听着沙漠的风声,空旷而辽阔的沙漠暗藏危险的气息,当镰本鼻尖捕捉到烟硝味的同时,想提醒八田已经来不及了。空降到八田脸颊前咫尺的手雷,让他瞳孔紧缩,电光火石间,他收紧按在车头的手臂,脚踩着离合俯身靠近车身,像支利箭似的破风而出。爆炸的轰鸣掀起沙尘追上他们,将他和青星覆盖其中。后轮被炸裂的空气抬起了一瞬,青星害怕得整个人扒紧了八田,差点将八田的脸压到车把手上去。

彻底暴露了位置的他们几乎是闯出的同时就被乱枪扫射,子弹落在沙土上,溅起一朵朵带着死亡气息的凶花。

沙梭蛇上没有配备镭射光枪,就算有八田也没有那个余地反击,马上逃离才是不给团队拖后腿的上策。好家伙!八田咬牙,要不是后座上的家伙碍事身为突击队长的他早一马当先冲过去了。吠舞罗众人安静地四散,有胆量对赤沙海的霸主叫嚣就要有被歼灭得一个不留的觉悟。

草薙盘算着人手,机动性最好的八田不仅暴露并且被围死,吠舞罗相当于废了一只最灵活的棋子,不远处枪火连天,他单脚支撑着柽狮在掩体后按着通讯器有条不紊地说话,“出羽、千岁帮八田回来,镰本喜欢的地方埋吧,三郎太……”

“我的爱丽斯准备好了。”坂东在赤城的掩护下在角落里伏在在柽狮上架好狙击步枪,嘻嘻笑了两声,亲吻了M21式亮锃的枪身一下,“请祝我们新婚快乐……”手指在扳机松紧两次,第三次后座力便击上他的肩膀。

敌阵的枪声开始凌乱,地上开出的凶花也没个准绳。不过一会功夫,火力更是逐渐减弱。

在出羽、千岁东走西窜将敌人绕晕眼,镰本闯进了枪阵对八田伸出了手,猛一施力,将八田拉到自己后座去。借着冲力沙梭蛇被整个抛了出去,当八田奇怪镰本还不赶紧逃时,回头看见青星无力地瘫倒在沙梭蛇上,有血色蔓延在白色长袍的肩头位置。

不是吧。八田无奈地想着。

只听耳边一阵轰鸣,周防破开了沙尘骑着柽狮凌空而起,重重着地的同时粗暴地压垮沙梭蛇的车头,将青星夹在变形的把手中的肩膀扯出来,将人丢到自己怀里。

柽狮咆哮着,粗暴的走法让青星缩在周防怀里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肢,可怕的不是周防不要命,是他一脸悠闲地不要命。周防骑着柽狮迎着枪响声用极快的速度饶着沙丘兜转一圈,镭射枪将庞大的沙丘底部烧融,沙丘随即崩塌。

敌阵闯出迷蒙的烟尘正想往他们方向追时,触了浅埋黄沙面上的雷阵,沙泉随着爆破声涌上天际。

No Blood!No Bone! No Ash!

身上某处描画着烈火纹身的他们挥臂高呼,周防嘴角勾起纵容的笑意,烈火一般的他们像被释放的野兽用狂妄的气势在沙漠上刻下一个印记,那是吠舞罗到过的战场。

负责殿后的草薙吸了口烟,往爆炸声连响不断的方向弹走烟头,赏他们最后一口销魂的烟草当作祭奠。

背风的岩丘下,一群人快速而有效率地整顿着自己的行装。

草薙叼着烟,脱了青星的长袍,让他裸露出上半身。血已经止住了,肩膀被子弹堪堪擦过,伤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吓人。

“青星,人还清醒么?”草薙语气淡淡地确认着。

“嗯……不看肩上的血的话……”青星虚软地说着,那声音听上去像快哭出来了。

“抱歉了啊,八田那家伙单独作战惯了,本来还想着他战力够高,能护着你的。”草薙边给他做着消毒,边说着。幸好岩洞里风够静,地方也干爽,没什么粉尘,要是伤口受感染,这副身子骨不知道撑不撑到他们回去,死掉的话就随手扔掉喂天鹰算了。

白皙得像纸一样背脊,血色的图腾在上面轻描淡写,有种诡异的美感。草薙扯回自己有点浮躁的心神,看着走过的周防,利落完成手上的包扎工作迎了上去。

“尊。”草薙苦笑着说,“这次差点就栽了,就凭几只小虫没这么大本事吧。”虫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蝎子了。

“背后有人。”周防垂下眼帘掩去锐利的眼神。草薙是个明白人,这阵仗一看就知道不寻常,将他们包围得够烫贴的,不过要不是出了伤员,周防指不定就活捉一两个审问清楚来路。

但他们心中不是没有线索,尤其在周防的异母兄长迦俱都去世后这段敏感的时期。

周防本来是打算回去祭奠的,但他在族里的眼线在他动身之前就通知了他们一件事,草薙马上建议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迦俱都身边的那个人不见。

真真正正的行踪不明。

周防的眼神变得有点悠远,草薙推推墨镜,现在族里不是没有人怀疑到周防身上,要说迦俱都死后谁是第一个受利的人,周防的名字马上就被提了出来。

周防何尝不是和那人一样站在了风口浪尖?

“包扎好了,”草薙夹着烟的手指了指青星,“天快黑下来,我们今天看着是赶不到下个镇了,就地歇一晚上,我叫那些小子去收拾一下。”

草薙对周防有绝对的自信,对吠舞罗更是全心的信任。

吠舞罗不会让周防轻易被拖下马,周防不会让吠舞罗处于危险境地。

最任性的人都有这个觉悟了,吠舞罗就依旧能偏安一隅,不去掺和族里的明争暗斗。

周防走到了青星身前,俯视着他,突然一脚踩在岩壁上,黑色的软靴差点踩到青星的脸上去。青星有点慌地畏缩起手脚,看着叼着烟浑身硝烟味的狂野男人。

他要行使暴力?不对,他就是暴力本身,浑身似烧起了来自炼狱的劫火。

周防带着警告地意味打量他,“是你带来的人吗?”大漠上被触怒而显出獠牙的野生狮子会在猎物被威胁慌乱的下一瞬间就要将侵入地盘的猎物钳制,生吞活剥。

青星马上摇头,动作扯痛了肩膀也不敢停下。

“不是……真的不关我的事,”青星白皙的脸因为失血变得更加惨白如纸,“不要杀我……”吓得将人家刚刚才为了救自己疲于奔命的事忘个一干二净。

周防凝视他一会,将烟夹在手里,眼中化开攻击的尖锐,有点无聊地打了个呵欠,说,“过去点……”

青星不明所以地挪了挪位置,周防靠坐在岩壁上,将烟头随手扔进火堆里,扯过自己的外袍将青星纳到怀里。

“那个……请问阁下要怎样才能放了我?”

“你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沙漠?”周防挑松缠在腿上的软皮带,伸展一下手脚。

“那……能不能不要这样……嗯我的意思是,请您放开我。”

青星别扭得全身僵硬着呆在他臂膀里,只得暗暗叫苦,赤沙海的暴君倒是说睡着就睡着,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意见。

沙漠昼夜温差很要人命,有点失血的青星体温变低,不得已只好靠着周防取暖。

那边望见他俩动作的赤城手一抖,将刚搭好的帐篷弄塌了。哭丧着脸被八田教训。默默吐糟你个童真没见过世面真幸福。

草薙笑着看他们闹,开着终端,坐在柽狮上安静地写着联络信件。

沉静下来后他开始忧心迦俱都去世前让周防做的那件事会被族里的人知道作为把柄做文章,墨镜挡不住他眼中散发的戾气。

4.

三月前——

周防伏在吠舞罗甲板上做着俯卧撑,被沙漠光照晒得古铜的肤色衬着臂上鼓起的肌肉让人觉得这个人暴戾危险至极,而小安娜则能坐在这个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人背上一下一下数着数,周防一滴滴汗润湿了地板,终端震动起来的时候,他只侧头看了一眼,安娜轻巧地跳下他的背,走过去拿起放到周防耳边。

“……找我什么事……”动作没停下说话还不带喘,一边翘着脚坐着整理账目的草薙不禁感叹着这个人还是老样子整一个怪物。

“哟,老弟。”那个玩世不恭的人声音轻佻地传至周防的耳膜。

周防蹙了起眉头,等着那人的下文。

“最近过得好的话,就帮老哥个忙吧。”

周防能帮上的忙就是战一场,迦俱都生意上的事可不会找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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