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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Cruelly Sky 30-38,1

[db:作者] 2025-07-04 09:55 5hhhhh 4790 ℃

30

濃烈腥臭凝聚不散,身上盡是悶熱和濕黏的感覺,濕透的衣布帶著陌生的熱度緊貼在肌膚上,就像被雙雙無形的手壓制著似地,異常沈重。從遠處吹來雨水的氣味,令血腥味愈來愈重,乾涸的土地上插滿破損的劍刃和兵團的旗幟,代替屍身殘留著,最後連濺滿一地的鮮血也失去溫度,僅剩枯葉那般暗啞乾楬的顏色。

不知從何時開始,耳邊就只存在胡亂衝撞的風聲,還有巨人規律的腳步聲。

──利威爾。

黑髮士兵聽見呼喚而抬頭,與屋頂上的金髮男子四目交投。

他身上的裝備都已經消耗殆盡,更被三頭巨人包圍著。地上的士兵反射性地想拔劍,卻發現自己也沒剩下半把刀刃。心想不管如何都要衝到對方身邊去的他只能把鋼索射出,但立體機動裝置中的氣體亦已耗盡。

──埃爾溫!

巨大的手臂遮擋著視線,也遮蓋了屋頂上的人。

他能做的只有往前往奔,並用盡全力叫喊……聲嘶力竭地叫喊……

──埃爾溫……你們…住手!還給我!該死的……還給我!

『還給我……!』

黑髮的青年從床上猛然彈起,過大的動作似乎牽動到背部的傷口,也多得這痛楚,意識也徹底地從夢中被扯出來。剛剛撲鼻的腥臭已不存在,取而代之是蔪新的木傢俱的氣味。

脖子生硬的轉向並環視這個約六、七百呎的房間,從窗外斜照下的夜色和外面的寂靜能得知現在是午夜。在密閉的環境中,他清楚聽見自己粗重並夾雜著哆嗦的呼吸聲。即使現在已不像以前那樣,要在隨時有危險的地方渡過長夜,但嚴重缺乏安全感的他總是不自覺地抓過枕頭,神經質地緊抱著,身體同時捲縮起來。

『嘖,什麼混帳夢境……難看死了。』

自奪還作戰以來已過了一星期,暫時又是養傷的日子,成為正式士兵的利威爾已搬進宿舍,並被安排在獨立的房間。兵團暫時未有實質計劃,其他人也不算很忙,只有埃爾溫在和各種權力者打交道。這段期間利威爾也沒外面去,韓吉偶爾會過來告訴自己各種八卦,都是關於先前的捕殺數字……聽說很多人都大感驚訝,但對他而言都只是見到便殺而已。

可是……要是說得如此輕鬆,那為何又老是造著這種夢呢?即使被渲染得多強大,不也是個眼巴巴地看著他人被殘殺的無力者嗎?

──還給我!

『還給我…嗎?為什麼…會說這種話……』

正當利威爾在疑惑之際,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然後某人就光明正大的開門踏進來。

『給我脫好鞋才進來。』對於午夜擅自闖進的人,利威爾似乎已見怪不怪。

『原來你醒著啊?最近日程太反常了,好幾天沒見過醒著的你呢。』進門的人沒有開燈,窗外的光也照不到門邊,只聽到長靴被擱下的聲音。

『自行開鎖進來都算了,也別留下骯髒的腳印啊……混蛋。』

『不過……先前你睡得還真香呢,完全沒發現我進來了。』男子慢慢步近,最後坐到床邊,窗外冷藍色的微光照到他微笑的臉上:『啊,我沒有特別意思……你能安心休息真是太好了,畢竟這幾個月內投在你身上的壓力也太大了。』

『沒所謂,反正已作好覺悟。』利威爾把枕頭抱得更緊,像要把剛剛夢見的東西藏得更深:『而且……會這樣闖進來看人睡覺的變態,就只有你而已。』

『原來你覺得這算是變態……』

『不然是什麼?』

『忘了嗎?你的一切都在我管轄之下。』埃爾溫的上身再轉向對方一點,進一近貼近:『換句話說,就算我在你一絲不掛洗澡時走進來看著你,也是職權以內的事。』

『連巨人的蠢臉都能習慣的話,你這惡趣味大概難不到我。』

『惡趣味?』團長輕揚嘴角,伸手撫上對方的後腦並讓他的臉湊近來:『別這樣看扁自己,你應該更有自信才對……因為,你將會是大家都仰慕的對象啊。』

當兩張臉幾乎貼在一起時,利威爾才感到對方鼻頭呼出的熱度,還有那明顯的酒氣:『嘖……才喝點酒腦袋就殘廢了嗎?別錯誤理解我的意思!』

『利威爾,聽好……』抵在後腦的手力度變得強硬起來,不讓這張臉退開半分:『只要對著我才能這樣毫無戒心,只要在我面前才能讓脆弱的自己跑出來。』

『說什麼蠢話?』感到一陣心虛的利威爾把手掌隔在兩張臉之間,並把對方的頭推開:『那樣子的我根本不存在……』

『存在的。』金髮男子把捏在前額的手用力握著並移開,再次正視那掩不住動搖的淡色眼眸:『愈是強大,心內的脆弱也就令你更加痛苦。這種事你應該心裡有數……』

此刻凝視著目光彷彿就要看穿心靈,渾身不安的利威爾左手將枕頭捏得更緊。這時,面前的男子突然把枕頭扯開。胸前一陣涼意將僅有的安全感都吹散,半捲縮著的身體猛地一抖,退到睡床的角落處。但因為背部撞到床頭上,傷口再被牽動的他悶哼一聲,抱著雙肩瑟縮起來。

『就是這樣子,在地下街的話大概只會被視作乖僻的行為吧?』

縮在一角的青年和男子相比之下看來更細小了,但狠瞪著對方的雙眼看來卻像要殺人一般:『要是你現在閉嘴的話還來得及……』

『那我就再說一遍。只要在我面前……才能讓真正的自己跑出來。』埃爾溫像要把退路完全截住似地,雙腿已伸到床上,左手撐在對方背後的牆角:『只在我一人面前。』

瑟縮著的利威爾被這高大的男人迫到牆邊,這種壓迫感和面前巨人時完全不同,他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經有這種被壓制著,無路可逃的感覺。這都是早已忘掉的事,嚴格來說是強行地從意識中消去……

在決定遵從地下街的生存方式時,名為偏執的自尊心已將先前的不堪畫面粗暴撕毀。埃爾溫說得沒錯,有時候他也分不清……在懲戒他人或是斬殺巨人的,到底是哪一個自己。

『哼,發現了嗎?對,我…就是這樣子的瘋狗。』利威爾別開臉,牽強地自嘲著:『你給我放心好了……在其他人面前我會擺出人的樣子。』

『我一點也不擔心,我從沒懷疑過你的能力……但看來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啊。』男子將那刻意別開的臉扳過來,這是一副明顯在假裝冷靜的表情,但從埃爾溫眼中看來,這就和那天在戰場上所見那麼失措:『當我們獨處時,別去扮演任何角色……明白了嗎?』

『胡說,我…本來就沒有……』

此刻利威爾在無意識地否認著什麼,此舉同時也在暴露內心那條未癒的裂痕。

當這個男人叫他不用再演時,他想起那天強撐起身體的自己……那個時候,當聽見埃爾溫說「可以了」時,一切都像失去支撐似地崩塌下來了。為什麼會有一刻感覺到溫暖?為什麼會有一種被安撫似的感動?為什麼……會突然有種依賴似的執著?

──還給我!

為什麼……突然想獨佔這個人。

『利威爾。』正當詞窮的前流氓在拚命想著如何反駁,團長就握著他抖顫中的手腕,將那交疊在胸前的雙臂扳開。這就像是要強行突破防衛似地……而此刻這個為人所懼怕的青年,就如被迫至走投無路的孩子。看到這樣子的他,埃爾溫心底浮起一陣痛楚,同時又流過一絲莫名的快感:『真是的……這副被欺負似的表情……』

『嘖,濫用職權的混蛋……』利威爾滿臉不甘的暗罵起來。

『這可不算濫用,我本來就有這種權力。』在狼狽的青年面前,這男人的表情更顯冷酷:『而現在我是以個人名義跟你說話……儘管你可能不這麼認為。』

『既然這樣,我的想法對你而言根本毫不重要吧?』

『傷腦筋呢。』一聲苦笑暖化了臉上的冰冷:『利威爾,你的腦袋在這方面可是比身體遲鈍多了……這不是迫著我先對你的身體說嗎?』

『什麼?』雖然仍是不太理解但在表露出不爽時青年也臉龐一熱。

『上次說到我對你的慾望吧?現在我弄明白了,我想要擁有的是……』男子將這相對細小的雙手按到牆上,並在雙唇吻上對方之前輕輕吐出心裡的答案:『全部。』

當親手將這彷徨的強者推至高處時,卻突然害怕有天他會被世人仰望的目光吞噬。明明已決定要為戰勝巨人而犧牲一切,這雙手已經不能夠也不希望去擁抱什麼……但這一刻,他卻想在同樣一無所有的這個人身上,得到專屬於他的東西。

也許這就是覺悟到底以後唯一的任性……或是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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