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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顏 11-20,9

[db:作者] 2025-07-04 09:55 5hhhhh 1020 ℃

19

亮白的日光驅散晨霧,從正殿的木窗框前俯瞰,可飽覽群山環抱的壯觀。

說來真不可思議……在欣賞著這風景時,竟有一種天下就在眼底的感覺。明明……天下應是比視線所見更遠大的存在,人站立於高處,就僅能見識其自身的渺小。

出身於臨海西國的官兵衛,對這宏偉的山景深感著迷。

然而,在著迷同時,也逃不開被高山所包圍時的壓迫。

這就是稻葉山城,易守難攻的名城,同時也留下一個關於半兵衛的傳說……

「初次從這裡俯瞰下去,感覺如何?」一把很輕很動聽的男聲從身後很近的地方傳來,是半兵衛。他那不著痕跡的足音從背後移到身旁,並一同站在窗前。面具下冷徹的雙眼瞄向荗綠的環山,像看著某種最平常不過的東西:「你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困惑……在想什麼呢?」

官兵衛想起,他面前這人早已享受過這座難得的好城:「你那時候想的是什麼?」

「忘了,沒什麼特別。只是用了十多人,其實也沒有很大的勞動。」半兵衛回得很平淡,後來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啊……想起來了,當時我倒還有點想笑呢。」

「想笑?」

「對,就一個人站在這個地方,心想……還真是兒嬉啊!官兵衛,你說不是嗎?」說到這裡,半兵衛也真的笑起來了,意外地有一點調皮的感覺,比平時稍微生動一點:「明明是一座用來抵禦千軍萬馬的城。」

「沒實感啊……」的確,官兵衛也覺得自己沒想像中起勁:「這次倒是就是用一顆頭換過來的。」

「城池不像人類,不會為了自己因何而易手而抱怨……管它是一顆頭,還是一場十多人的鬧劇。那天我就在這位置看著這片風景,當時比較大霧,一切就像所謂心情那樣模糊曖昧。」明明說都忘了的半兵衛,現在卻很詳細的描述著:「如果你會為此而興奮,那就證明你也不過如此。只有站在這裡,才會意識到自己的渺小,醒覺到反而是自己被這不會說話的山勢保護著。」

官兵衛把目光從窗外抽回來,注視著半兵衛微笑的臉:「建城的人想必也看中這點了吧?」

「正是如此。」半兵衛垂眼點頭離開窗邊,往中央踱出好幾步:「諷刺的是,有時候一張會說話的嘴好像比身體還管用……尤其是,像我這種人。」

官兵衛很仔細的打量著對方的臉,這個體弱的軍師看起來氣息不錯。早前的一戰過後,還以他的病情又會惡化了,官兵衛很努力的抑止自己不要亂想。

『我生命中只需要兩個人……讓我活著的人,還有讓我離開的人。』

此時,門被趟開了,官兵衛幾乎看不見來者的臉,因為那個人高大得要彎下身才能通過那扇門。那就是,讓半兵衛活著的人……下一秒,他又將視線移到另一名軍師身上,他正仰頭注視著自己的主君,露出很自然的微笑:「你回來了,秀吉。」

「怎麼呆在這裡?」秀吉看起來很冷酷,如果是毫不知情的人一定認為他在責問半兵衛。

然而,也只有半兵衛可以處之泰然:「只是看看這令人懷念的風景,秀吉不感興趣嗎?」

「我不需要望梅止渴。」

官兵衛突然有一種感覺,他覺得秀吉就像一個苦行僧,絲毫不允許自己分心注視一切在旁的快樂。他可以把正義棄於一旁,也可以完全將快樂拒於門外,因為他知道……只要稍稍瞥一眼,就足以讓他滅亡。官兵衛也不會虛偽到一切講求大義,說不定由此至終的行動也只是為了自己……而半兵衛也一樣,只依從自己的意志行事。

相信現在震懾全軍上下所有人的,其實是他們必死的覺悟。

「說起來,秀吉有事要找我們吧?那麼……」

半兵衛舉步打算離開,但秀吉抬手示意他停下,然後就步至正殿中央,盤腿坐下。兩名軍師見狀,也跟著坐下。秀吉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略略掃過:「在這裡說應該更好。」

「對了,信長公的新酒杯怎麼樣?」信長用長政的頭骨做了新酒杯的事天下皆知,雖然在這裡聽著的只有他們三人,但半兵衛是數一數二敢拿來當閒話的人:「我可以理解為何明智他會喜歡那個「主公」……那就是惡趣味相投了,官兵衛。」

官兵衛發現他稱呼明智時並沒有用敬稱,秀吉的出現並沒有影響到他,如朋友把酒談歡般的氣氛反而令他更不自在。為什麼呢?在獨處時反而沒有這種感覺……他想不到自己到底對秀吉這主公到底有何不滿,明明他就打從心底相信這男人絕對有能力統領天下的。

「剛剛被信長公召見,明智光秀和阿市也在場,想必他也感覺到當時的氣場有多冷吧?」秀吉所說的官兵衛也想像得到,其中一次他也在場。喪夫的阿市被帶回兄長身旁,她並沒有反抗,只是靜靜的坐在信長身旁。憔悴無損她的美貌,美得像個人偶,美麗而可怖的人偶……然後,另一邊的明智光秀卻一直掛著詭異的笑臉,他不時以噁心的目光注視著半兵衛,而後者則習以為常的無視。不管怎樣,那真是一個令人渾身不舒服的場合。

「在那寒流之中,兩股力量在默默抗衡嗎?」官兵衛說出抽象的一番話,但二人一聽彷彿就完全明白。半兵衛接著說下去:「寒冷會令人遲鈍,黑暗會讓人盲目,視覺和觸覺都失去的話……」

「信長公不會被那種冰冷麻痺,因為他早就發現明智不對勁了。」

聽見秀吉此言,半兵衛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這動作讓官兵衛不由得怔了一怔。

「但他沒有發現,那寒意的真正出處……秀吉,我們得對信長公盡忠。」他笑著,那上揚的嘴角有點妖媚,懾人心神的危險。他保持著那個姿勢,回望官兵衛再多說一篇:「要盡忠唷。」

「沒錯,得盡忠。」雖然面前曖昧的畫面讓他心中糾結,但作為軍師的靈魂又不由得對好計謀感到一絲快意。簡單的一句已令他明白半兵衛的用意,反而秀吉好像還沒理解到。

「怎麼回事?官兵衛。」

被主公喚到名字,官兵衛又為了剛剛自己的滿足感而矛盾,為什麼自己會產生如此小心眼的想法?將不可告人的感受深埋在心底,他以一個軍師該有的語氣回道:「主公,明智大人和阿市姬是狩獵的陷阱和武器,而您本身就是一個隱形的獵人。在時機未到之前得屏住氣息……」

「是嗎?」秀吉終於笑了,看來很滿意:「狩獵…嗎?那可真有趣。」

此刻,官兵衛只感到……很陰暗。

儘管外邊天仍放晴,陰影還是緊隨其身,他知道……黑暗將會愈來愈深沈。

偶爾,他會發現半兵衛的眼瞳也反映著那樣的一個地方。為什麼內心會嚮往那種冰冷而深沈的路?這到底是因為無懼還是貪婪?說不定有一天,會連自己原本希冀的風景都遺忘掉,就這樣沈醉在闇色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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