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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faced Hell=Sunk Heaven 本篇,1

[db:作者] 2025-07-04 09:55 5hhhhh 8550 ℃

01

所謂強與弱,本為無可分割的一體,相對而無法相等。

降生於世的人隨傾斜的天秤被抬起,失重的靈魂在盲目追逐那名為「強者」的影子,遺忘了早已展開的羽翼,也不堪注視那名為「虛無」的自由。

當腳下的地獄漸漸浮上,我們就只懂死命往高處狂奔……忘卻喘息,忘卻心跳,忘卻作為人的界限,最後在自以為是終點的地方佇足回首,腳下依舊是地獄的枯土。

垂死掙扎的我們在焦灼的荒野上躊躇,沒發現翅膀在燃燒。因烈痛而咆哮的嗓音就如咒語,召喚著活在體內的惡魔,並在被吞噬前一刻發出微弱的低吟……

「一起……飛翔吧。」

就在這雙翅膀被業火燒燬之前──

“Pollution of mind filled all the space and destroyed my light.”

《精神的污染已充斥一切空間,將我的光明破壞殆盡。》

背負著的,是玷滿血污的國徽。殘缺的徽號就像早被忘卻的名字,即使連家園的風景都已想不起來,亡國的土地依舊作為物質而存在。失去靈魂的大地顯得異常脆弱,每烙下一寸足印,彷彿都會聽見信念崩塌之聲。

只要順從不就好了?

丟棄價值就能換來生命……

堅持的結果只有永無止境的殺戮。

從寧死不屈,到彷徨焦慮,至委曲求存,然後出賣靈魂,改寫意志,再自我欺騙。漸漸被常人所接納的空氣,在蔑視光明的視線下,只是一天比一天污染得不堪入目。

「喂。」

「……」

「喂,你的耳朵有問題嗎?」

金髮男子坐在插著鋼筋的大片瓦礫上小休,望著前方地上那隻麻雀的屍體出神。從他身後傳來略顯無禮的呼喚,但因為甚少有人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他朝著呼喚的方向回頭,發現對方的臉並沒有想像般遠,乍看之下就和十多歲的孩子沒兩樣,是一名身形細小的男性,束著黑色的短髮,眼白比例略大的雙眸感覺有點傲慢。

「什麼?你在叫我?」

「不然還有誰?」

「說得也是……」男子環視四周,然後自嘲似地笑著輕嘆:「那麼,有什麼事嗎?」

「你的外套髒死了,很久沒洗了吧?一個月?兩個月?」

「你是……上個月被聘請的傭兵對吧?名字是利……利……」

「利威爾。」

「啊,抱歉…利威爾。」金髮男子站起來,才發現彼此的身高差別原來比想像中還大。他向對方伸出手示好:「我來重新自我介紹吧,我的名字是埃爾溫.史密斯。」

「我知道,是游擊組織的老大吧。」

利威爾並沒有握上這隻手,但男子看來是見怪不怪,畢竟事到如今仍能在戰場上賣命的大多是低下階層,不懂禮儀很平常。

而且,面前這人確實是來賣命的。

只是一個傭兵,讓彼此相連的並不是信念,應該就只有金錢而已……埃爾溫從不與傭兵作太多交流,嚴格來說他們也只是用錢買回來的兵器,沒必要投以信任或是感情,而這一次也只是很自然地搭上話。他只是想敷衍一下,對方也不見得是個熱情的人。

然而,一切就是起始於這筆人命的交易……

「我們是長期流離在外的游擊隊,好幾個月不洗衣服也是平常事。」

「一點也不平常。」黑髮青年的眉頭緊皺起來。

這反應令埃爾溫感到既意外又好奇:「是嗎?我倒覺得你這種閑情也不怎平常呢。」

「無關閑情,只是討厭骯髒而已。」

儘管那張臉看來很懊惱,從這人身上還是彌漫著一種格格不入的平靜,是因為對戰場上的緊張感習以為常嗎?但有一瞬間,埃爾溫能感到這個人的眼裡帶著掙扎與抗拒的矛盾。

也許就是這種矛盾讓埃爾溫不自覺地將話題延續下去……像不想就此打住似地。

「話說回來……你是哪裡的人?」

「不知道。」青年回得爽快,但看來又不像在敷衍。

「無家可歸嗎?所以你才選擇當傭兵……」

某程度上埃爾溫很理解。

從父親那輩國家就被剝奪了名字,而拒絕接受另一個身份的人,嚴格來說算什麼都不是。但默默順從就只能一輩子當著低人一等的附屬品,被雕琢成滑稽的形狀,然後放在如豬籠一般的地方餵養著。

「反正就是幹活而已,活著總得需要錢。」

「既然如此,『那邊』應該會給你更好的待遇才對。」

「哼……大傢伙都是一群吝嗇混蛋,也不知有多少人對這所謂的戰勝國幻想破滅了。」青年倒是沒打算隱瞞為敵方「工作」過的事:「一旦被認定為螻蟻,即使堆積成群也不過是螻蟻。活在看似安逸的蟻窩中,卻不知道哪天會被誰不痛不癢地鏟除掉……那你認為螻蟻的待遇會有多好?像我們這樣的渣滓,死多少就有多少。」

「……」片刻的沈默反映著埃爾溫心中的錯愕。

「除卻什麼忠誠與價值,能讓人把生命賣出來的就只有金錢。」

話雖如此,他並沒感覺到利威爾對金錢有多執著。

這名青年驟似冷漠,像完全接受了眼下的現狀……但這無神的雙眼似乎仍暗藏熱度。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倒想見識看看……金錢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我決定了,下次你就跟我一起當前鋒,當然……在報酬上我也會有所表示的。」

「喔…你是想乘機讓我送死,然後把酬金也省掉吧?我可不像之前被你賣掉的隊友那麼笨……恐怕你的如意算盤要打不響了。」

看來利威爾早已了解到這名首領的作風,但直接拆穿對方的他臉上並沒有一絲嫌棄或是輕蔑。埃爾溫已數不清有多少名傭兵被自己犧牲掉了……他們沒有忠誠,只看錢而行事。傭兵總會暗地為自己留一條生路,卻沒發現自己已被首領列入犧牲者名單中。

「賣隊友?我從沒想過這種事。」男子聳聳背,面不改容地否認了: 「不管是你還是我,要是落在『那邊』手上,下場不是被處死,就是一輩子活在如牢籠般的高牆內。相信你也不想看到這種結局吧?利威爾……我們現在是利害一致啊。」

「利害一致嗎?看來再沒哪個藉口會比這個更有說服力了。」

這該算是什麼心理?被說穿了以後,反而感到一陣釋然。

到後來才明瞭到,這種各懷異心的利用其實就是世上最獨一無二,且毫無保留的信任。佯裝出來的美麗,不過是虛偽得連自己也騙不過的惡作劇,正因如此我們才會被這齷齪醜陋的一面深深吸引。

那個讓人化身成怪物的理由……我們都最清楚不過。

比任何人都最清楚不過。

作為前鋒的第一次任務,報捷。

腥臭的血與嗆人的火藥味混合在一起,感覺令人作嘔,但比起屍臭要好得多。外表稚嫩的青年踏著從容的腳步,跨過倒滿一地的屍體,踏過滿是砂礫和玻璃碎的走廊。各握一把半自動步槍的雙手,隨著周圍殺氣的消散而慢慢垂下,然後他在最盡頭的房間遇到自己的雇主。

「清理乾淨了?速度真快,看來我的資金沒有白費。」

約八百平方呎的空房間中央站著一名金髮男子,有七個人已頭顱爆裂倒在牆的那邊,本來已佈滿塵污的白色牆壁現在已濺滿鮮血,男子面前是一個沒有窗框的落地大窗,從二樓的室內能看到夕陽西下的風景。

「論『清洗』的話,他們永遠不是我的對手。」從剛剛此起彼落的槍聲聽來,今天的戰況應該蠻激烈,但利威爾看來連半滴汗也沒有流下,呼吸平靜得像完全沒走動過。

「對了,你的興趣是洗東西……」

「沒有感興趣,只是討厭骯髒而已。」青年的表情仍是完全和笑容扯不上關係的樣子。

「反過來說就是喜歡乾淨吧?」

「有分別嗎?」

「當然。」輪廓硬朗分明的臉上掛起略顯柔和的微笑:「就是喜歡和討厭的分別。」

「……」這笑容看起來不錯,但利威爾高興不起來,臉部一陣抽搐。

「怎麼了?」

「我聽說……你是個出身不差的少爺。本來還不太相信,但聽到你這噁心的腔調後……總算能想像到了。」青年邊皺眉,邊轉過身去。

「出身?這種空洞之物根本不值一提。」

「哼,的確。」面對處境同等落魄的埃爾溫,青年仍是一副冷漠的態度:「家勢早隨國家一起被沒落,不管是什麼身份都已經毫無意義,就算有多強也只是個異端分子。」

男子輕笑一聲,重新裝上彈匣:「將被踐踏過的身份重拾回來也一樣是毫無意義。」

「那你就只是為了逃出去而戰鬥?單憑這種理由,我倒不覺得能讓你傾注這麼多。」

看來利威爾的好奇心終於被勾起了,在他抬頭同時,對方也貼近到面前,握起他那捲起衣袖的前臂,老實不客氣地轉移話題:「話說回來,這條手臂真細小……但肌肉質量倒是出奇地高呢。」

男子的手大得可以完全包住這隻手腕。

在被觸碰到的半秒之後,利威爾卻突然發難,猛然退後一大步再將對方踢開,然後朝他落腳的地面附近掃射十多發。

「不要隨便碰我。」

「……」

在甩開的一刻,黑髮青年臉上也冒起比殺人時更強烈的殺氣。被狼瞪了一眼的埃爾溫揚起眉,這是他初次從這名強得不像話的青年身上找出破綻……雖然感受到敵意,心內卻有種莫名的滿足。

「哈哈哈!活該,那些傢伙都死一地了!就把陽具切下來和他們的旗幟掛在一起吧!」

就在二人沈默對視僵持同時,游擊隊的其他成員都來到這樓層。

「住手。」

首領的語氣說不上是嚴厲,只是簡短而明確地表達出立場。

但那種不帶感情的平靜似乎被高聲喝令更讓人不敢反駁,現場頓時陷進一片靜默。

「要是幹出這種事……就不再算是人了,那是惡魔。」

在殺紅了眼的士兵跟前,首領垂視著屍體的目光一瞬看似慈悲,同時又令人感到毛骨剌然。從傭兵眼裡看來,比起對部下的訓示,這似乎更像是一種自我告誡。

語畢,埃爾溫又將目光轉到利威爾身上,並露出一臉看不出一絲勝利喜悅的笑容。水色的藍眸即使在夕紅的映襯下,仍然冰冷讓人背部一涼,嘴角完美的弧度彷彿讓人類該有的生氣都消失掉。

直覺告訴著利威爾,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危險得早晚會要了自己的命。一直以來他跟隨過很多「雇主」,被當作兵器般使用也是等閒事,而埃爾溫也不例外。

但這顆心似乎已不再懂得恐懼,並在不斷試探地獄的深度,意圖激活這槁木死灰的心靈。卻不知道,燃起這種意欲的自己……早已重新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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