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家主

玛里苟斯与辛达苟萨已经失踪半年多了，身为长子的亚雷苟斯，义不容辞的承担起了代家主的责任，但是，亚雷苟斯的心胸非常狭窄，他对于父亲的养子、妹妹克莉苟萨的未婚夫卡雷苟斯异常严苛，几次三番的在家族的议事会上挑衅，逼着卡雷苟斯与他决斗。

年轻的卡雷苟斯一开始还是忍让三分，但是后来亚雷苟斯居然连克莉苟萨都出言不逊，尽管卡雷苟斯与克莉苟萨之间只有兄妹之情，但是不能对于克莉苟萨的侮辱置之不理。

在家族成员的面前，亚雷苟斯与卡雷苟斯进行了决斗，两柄剑搅在一起的时候，卡雷苟斯就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如亚雷苟斯，但是为了克莉苟萨、还有他自己的名誉，他必须战斗下去。在又一次的格挡下，卡雷苟斯的剑被挑飞，亚雷苟斯趁机刺向他的咽喉，凭着本能躲过之后，亚雷苟斯的剑深深的插入到他的肩膀，卡雷苟斯身体一颤，单膝点地跪倒在亚雷苟斯的面前，可是亚雷苟斯依然不想放过他，他的剑抽出后，立刻刺向了卡雷苟斯的心脏。卡雷苟斯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纳瑞苟斯拦下了亚雷苟斯的攻击：“自从你征讨安琪拉回来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现在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杀害一个认输的人，你的荣誉跑到哪里去了？！”

“懦夫。”亚雷苟斯掏出手绢把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轻蔑的将浸了血迹的手绢扔在地上，走到妹妹克莉苟萨面前：“我建议你换个未婚夫，这么脆弱的男人，是不配做我的妹夫。”

卡雷苟斯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捂着受伤的肩头，鲜血从手掌中溢出。克莉苟萨默默的走过来，撕下了裙裾，替他包扎起来。

“对不起，克莉。”卡雷苟斯歉意的说，“是我令你的名誉受损。”

“没关系，卡雷克。”克莉苟萨安慰他，“我们的婚事是父亲定的，亚雷没有办法解除的，除非他是家主。但是我想大部分织法者家族成员都不会支持他的，自从他征讨安琪拉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还有半年就是双月之拥了，这是家族最终的决定方式。”

亚雷苟斯郁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杀死卡雷苟斯的机会，居然让纳瑞苟斯给搅了。卡雷苟斯是在自己征讨安琪拉时得到玛里苟斯的信赖，居然还把克莉苟萨指给他当成了未婚妻。这种安排就差告诉别人——卡雷苟斯是第二顺位继承人，而且很可能会取代自己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因为家族内部不允许出现女性继承人的情况下，女婿成为了继承人的顺位人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了征讨安琪拉帝国，亚雷苟斯就觉得是做了场噩梦，无数秘密麻麻的虫子出现在战场的时候，真是令人后怕——传说堕落的安琪拉帝国，有一种特殊的秘术可以控制很多虫子来为他们做战，当年的一场恶战，几乎折损了5人议会家族的很多优秀战士，才勉强将安琪拉帝国封锁在了边境的一个小小的地方，这才过了不过100多年，安琪拉帝国卷土重来，把边境的防御工事打败，而且他们召唤的虫子更为厉害，几乎让5人议会联军全军覆灭，如果不是几名敢死队队员冒着生命危险刺杀了安琪拉帝国的国王，恐怕他们还要与那些邪恶的召唤师作战。也是那场战争，让亚雷苟斯的想法转变了——他认为，所有堕落的人都要清除掉，就像家族里的卡雷苟斯，他明明是织法者家族，明明与克莉苟萨订了婚，却依然去周边的国家旅行，去过洛丹伦、暴风城、奎尔萨拉斯、达纳苏斯、奥格瑞玛、埃达索、奥兰克、吉尔尼斯，几乎把所有的国家都转遍了，还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这简直对于亚雷苟斯来说，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威胁——取得了父亲的信任、得到了周边国家的支持、家族内部的支持率也很高，要是取自己而代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让亚雷苟斯有了压迫感，他想杀了卡雷苟斯的原因也在此。

“代家主。”管家敲响了亚雷苟斯的房间门，“大地守护者家族的家主奈萨里奥与其子奈法利安拜访。”

“我马上就去。”亚雷苟斯虽然不明白奈萨里奥的意思，但是还是在客厅里与他见了面。

“你好，亚雷苟斯。”

“你好，奈萨里奥、奈法利安。”

“我听说，玛里苟斯已经失踪半年了，不知道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奈萨里奥慢慢地开口了，“毕竟我跟他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谢谢您的关心。”亚雷苟斯微笑地说，“当初父亲失踪的时候，您跟其他三个家族的家主都表达了相同的意思，对于当时的织法者家族来说，都是非常感谢的。现在父亲已经失踪超过半年了，再过半年，我们也将选出新的家主，还希望能与您共同合作。”

“哦？”奈萨里奥盯着亚雷苟斯，“你有心事？你父亲与我的交情最好，能不能跟我说说？”

“没有。”亚雷苟斯微笑地回答，“父亲与您交好，我一直把您看成长辈，如果我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会向您表达出来，不会推辞。”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奈萨里奥拍了拍亚雷苟斯的肩头，“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是你的准妹夫吧？他的受伤，跟你有关系吧？你是不是因为家主的位置，才想除掉他的？”

“没有。”亚雷苟斯马上否认，“我不知道卡雷苟斯怎么受伤的，也许是在练剑的时候不小心，至于织法者家族的家主，恕我不能告诉您。”

“呵呵。”奈萨里奥笑了起来，“你父亲跟我说过这件事情，要等到双月之拥的时候，由上天来决定。”

“父亲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事情？”亚雷苟斯显然震惊了，脱口而出，说完了他突然后悔了——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不可能将家族的秘密透露出去，难道奈萨里奥是故意诈自己的？

“不用怀疑了。”奈萨里奥像是看穿了亚雷苟斯的心思，他压低了声音说：“你难道不想得到家主的位置？”

听到这句话，亚雷苟斯狐疑地看着奈萨里奥，轻轻地说：“再怎么说，这也是织法者家族内部的事务，我想大地守护者家族也没有办法插手……”

“如果我说，可以利用‘双月之拥’时作弊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奈法利安突然开口，“亚雷苟斯，如果我可以帮你坐上家主的位置，你有没有东西与我交换呢？”

“你想要什么？”沉默了一会，下定决心的亚雷苟斯开口了：“如果可以坐上家主的位置，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我的要求很简单。”奈法利安慢悠悠地说，“我要克莉苟萨作我的实验体，你要把克莉苟萨交给我。”

“这个……”亚雷苟斯想到了妹妹，有些犹豫。

“如果……克莉苟萨失踪了，那么她与卡雷苟斯的婚约就是一纸废书——当然，克莉苟萨不仅仅是失踪了，她应该是死了，有个尸体也许会让人更加可信。”奈萨里奥冷冷地说，“家主，与妹妹，谁重要？”

亚雷苟斯陷入了沉思当中——

家主的位置，是他从小就渴望得到的——因为他是父亲的长子，也是父亲夭折了几名儿子后，唯一活到成年的儿子，父亲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失子的痛苦也一直埋在父亲的心底，他的妹妹克莉苟萨、还有与外族私奔的泰莉苟萨，则是父亲心中的珍宝。他爱自己的妹妹，所以对于父亲把克莉指给卡雷克为未婚妻异常不满，在他看来，妹妹应该找一个强大的男人来保护……但是现在，两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一是得到家主之位出卖自己的亲妹妹，另一个是拒绝奈萨里奥的提议。

最终，野心占据了上风，亚雷苟斯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出来：“后天晚上，我会安排一出好戏，克莉苟萨会如约被送到府上。”

“很好。”奈萨里奥笑了起来，“半年后，奈法利安会拜访你，告诉你那个方法，现在你需要好好地打击一下卡雷苟斯的声望，虽然安琪拉帝国被消灭了，但是边境远未平定，也许我该在议会上提一提安定边境的事情……”

“谢谢您的支持。”亚雷苟斯恭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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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亚雷苟斯叫住了刚刚回来的克莉苟萨。

“什么事？”克莉苟萨冷冷地看着亚雷苟斯，“如果你想问卡雷克死了没有，我告诉你，他没事，而且家族的成员依旧认为他是‘双月之拥’的候选人之一。”

“克莉，我不是那个意思。”亚雷苟斯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是想为早些时候伤害你的话而道歉，毕竟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当时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收起你那套嘴脸！”克莉苟萨打断了他的话，“自从你从安琪拉征讨回来，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之前那个开朗外向、喜欢帮助人的亚雷去哪儿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心胸狭窄、自私自利？！那场战争不过持续了5年，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父亲怎么会放心把家族交给你！还有母亲，哥哥，你这样对得起母亲吗？”

“果然是女大生外向。”亚雷苟斯不再掩饰自己，“是不是父亲将你许配给了卡雷克，你就开始向着他了？那个懦弱的男人有什么好处？！他甚至都打不过我，我不知道我在安琪拉征战的5年里，家族发生了什么，但是回到家中，迎接我的不是凯旋的音乐，是对于继承人的挑战。妹妹，我才是家族里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就因为父亲将你许配给了卡雷克，我的继承人位置受到了挑战。一旦家族里出现两个继承人，必然是要等到‘双月之拥’来裁定，呵呵！”

“你怎么能这么想？！”克莉苟萨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亚雷，你征讨安琪拉5年，失踪了3年，父亲当时的心都碎了——你知道父亲是多么爱护自己的子女，更何况在你、我、泰莉之前，父亲还夭折过好几个子女，如果不是卡雷克在父亲膝下承欢，恐怕父亲早就因为抑郁而疯掉了，你居然还这么想！”

“所以卡雷克就成为了第二继承人？！所以我就要在‘双月之拥’的时候，与他竞争？！”亚雷苟斯的脸扭曲了，“你是我的妹妹，还要替卡雷克去掩饰，真是令我伤心。”

“你更令我失望。”克莉的眼睛里慢慢涌出了泪水，“卡雷克自始至终都不想继承这个家主之位，他现在的样子全是族人逼迫的，可是你却想要了他的性命……哥哥！”

“哥哥！”亚雷苟斯惨笑了起来，“克莉苟萨，从现在起，你不是我的妹妹了。”

与克莉苟萨不愉快的对话之后，亚雷苟斯对于将妹妹献给奈法利安作实验已经完全没有了排斥心里，甚至连一点点的负罪心里都没有了。

是妹妹先背叛他的，是妹妹先把他不当哥哥的，是妹妹将他的希望全部碎的……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亚雷苟斯来到了克莉苟萨的卧室，他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妹妹，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克莉苟萨用麻袋套了起来，悄悄地运送到了奈法利安留给他的地点。

“奈法利安。”看到了麻袋里的克莉苟萨，奈萨里奥叫住了儿子：“我先把她带到一个地方去，一会儿就送到你的实验室去。”

“父亲！”奈法利安有点不高兴，“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克莉苟萨……”

“是的，儿子。”奈萨里奥轻轻地抚了一下奈法利安的头发，“这也是刺激玛里苟斯最好的方法——要不然，织法者家族还乱不起来呢。”

“好吧，父亲。”奈法利安点了点头，“您知道，如果有克莉苟萨，那么克洛玛图斯……”

“你要违背我的命令吗？”奈萨里奥略有些不高兴了。

“不。”奈法利安小声说，“玛里苟斯已经疯了，恐怕克莉苟斯根本刺激不到他。”

“孩子。”奈萨里奥的口气严厉了起来，“即使玛里苟斯再天真，他也在5人议会中呆了很长的时间。辛达苟萨的死，或许很刺激他，但是，你不要忘了，在5年前的安琪拉战役中，亚雷苟斯也差点儿死去，结果那么爱惜子嗣的他，竟然很快决定把克莉苟萨许配给他的养子，并且对养子加强了保护。毕竟……他是一个政客。”

“父亲，我明白了。”奈法利安点了点头，“我想，如果让玛里苟斯看到他女儿的悲惨样子，会不会更刺激？”

“这个办法不错。”奈萨里奥点了点头，“我允许你先去好好招待一下克莉苟萨。”

像狗一样被锁着的玛里苟斯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脚步声，他毫无反应地半睁着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焦距，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女性的躯体展现在他的眼前，他突然惊叫了起来：“克莉苟萨！”

“看来你果真在装疯。”奈萨里奥捏起了玛里苟斯的下巴，“看到女儿出现在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奈萨里奥！”玛里苟斯咬着牙看着他，“你对克莉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奈萨里奥拉起了玛里苟斯，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揉捏起他胸口的两点，很快，低低地喘息声从玛里苟斯的口中溢出——半年多来的调教，玛里苟斯对于奈萨里奥的触碰反应极为强烈，只要他勾勾手指，玛里苟斯就差不多趴在地上任由奈萨里奥干他，而且还会在极度欢愉中主动求欢。

“父，父亲？！”清醒过来的克莉苟萨看到玛里苟斯被奈萨里奥压在身下，下半身完全赤裸。

“克，克莉……”玛里苟斯闭上了眼睛，“能够逃走就赶紧走，不要担心我。”

“她不可能逃走的。”奈法利安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把拉起了克莉苟萨，残忍地看着不断承受着奈萨里奥撞击的织法者家主，用最冷酷地声音说出令玛里苟斯痛彻心肺的话语：“克莉苟萨被她的亲哥哥亚雷苟斯卖给了我，她会成为我的实验品。”

“你们！”玛里苟斯瞬间觉得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都停止了，巨大的痛苦淹没了他的神经，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克莉苟萨的哭声，奈萨里奥与他交合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克莉苟萨的失踪，让织法者家族更为恐惧——这证明了织法者家族被敌人盯上了，可是谁能在短短的半年里，先后让玛里苟斯夫妇失踪，又让克莉苟萨失踪？议论纷纷的织法者们，觉得家族处于极度危险中，于是分成了两派：一派希望多与5人议会其他家族接触，这样可以在危难的时候，能够得到帮助；另一派则是希望除了家族之外，不要接触任何人，这样就可以保证家族的生存。两派吵得不可开交，也促成了封闭家族一派支持了亚雷苟斯，而愿意接触其他家族的卡雷苟斯则成了这派的领袖。虽然族里不少人认为，因为克莉苟萨的失踪，造成了卡雷苟斯在名分上的不足，但是更多的人认为，即使克莉苟斯没有成为卡雷苟斯的妻子，凭借他是玛里苟斯养子的身份，也足可以与亚雷苟斯抗衡。

双月之拥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奈法利安那边的消息依旧没有传递出来，这让亚雷苟斯非常烦躁——他是玛里苟斯的亲骨肉，但他也听说过，在之前的几次双月之拥时，也是养子继承了家主，一日得不到奈法利安的消息，一日就坐卧不宁。在双月之拥的前一夜，奈法利安终于捎来了口信。收到口信的亚雷苟斯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亚雷苟斯比卡雷苟斯来得早些，他已经完全按照奈法利安所说的去做了，相信家主之位必定是自己的了。

就在双月之拥开始的时候，一个穿得非常破烂、挺着肚子女人拦住了仪式——这时，从那个兜帽露出了克莉苟萨的面容，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亚雷苟斯背叛了整个家族，他与奈萨里奥勾结，把我送给了奈法利安作实验，去复活大地守护者家族的那个妖物！”

织法者家族成员全部震惊了，他们纷纷看向亚雷苟斯，发现亚雷苟斯的脸色不定，显然，克莉苟萨说的是实话。

“我的妹妹，你是不是疯了？”亚雷苟斯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这个事实，“难道不是你跟人私奔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背叛了卡雷苟斯，现在你还要污蔑你的哥哥，你真是家族的耻辱！”

“亚雷苟斯，你还是我的哥哥吗？你居然与奈法利安勾结在一起，是他告诉你怎样在‘双月之拥’上作弊，让你成为真正的家主，所以你才会与他合作，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他！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妖物的复制体，不过，我会把这个孩子弄死，因为他不配得到织法者家族的血脉。”说完，克莉苟萨抽出一把刀狠狠地向腹部扎去……卡雷苟斯紧紧地抓住了克莉苟萨的手，但仍然晚了一步，那把刀依然扎进了克莉苟萨的腹部……克莉苟斯倒了下去。

趁着所有人都看向克莉苟斯的时候，亚雷苟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织法者家族里呆下去了，他选择了逃走，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把刀无声无息地刺进了他的胸口。奈法利安看了看死去的亚雷苟斯，又看了看被人团团围住的克莉苟萨，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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