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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商·劫,7

[db:作者] 2025-07-04 22:40 5hhhhh 7530 ℃

郭雁在浩气盟内敢拼敢打,也算是小有地位,他动用了一下职权,飞书加急送给唐天罗,心里盼着希望唐天罗千万别这么快就把苏雯给杀了。不然要是游子弈哪天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小师妹死了……那他就真的再也没办法和游子弈在一起了。

倒也是苏雯福大命大。一路上她彻夜往扶风郡疾速奔跑,谁知半路上却在飞沙关被一个唐门追杀。她一路逃命,也发现对方是惊羽诀擅长一招致命。她一路东躲西藏却还是在踏入扶风郡门口时被那唐门的化血镖射中。唐门暗器均是淬了毒,且这化血镖上的毒并不一般,化血为水,若是不快速去除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更何况那唐门躲在暗处,万一再补上一发追命箭,苏雯必定当场毙命。但她此刻疲于奔命根本无法下针替自己去毒。

可不知为何那唐门明明就有下手的机会,却突然没了踪迹。苏雯顾不上那么多,她急忙跑进扶风郡找到了正在安排事宜的叶鸿雪,刚想开口就体力不支加上化血镖的毒,倒了下去失去知觉。

叶鸿雪见到苏雯出现有些惊喜,但是看见她突然倒了下去急忙上前抱住苏雯,见她左肩透过玄衣渗出黑血,心疼之余怒火骤起。将苏雯拦腰抱起,急忙喊了大夫过来救命。

苏雯昏迷几日,叶鸿雪就在边上守了几日,几乎寸步不离,生怕苏雯有什么闪失。短短几天,平日里最是注重仪表的藏剑少爷此刻却是为了一个姑娘,脸上也冒出胡渣。再当苏雯醒来后,叶鸿雪已是守了三日未曾合眼,他见到苏雯醒来,即刻将温水拿来,扶起苏雯,慢慢喂她喝下。

苏雯感激非常,可还未等叶鸿雪说话,泪珠子就断了线似的掉了下来,“师兄……师兄又被郭雁那混账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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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雪闻言,眉头紧蹙脸上也是阴郁一片。可眼下苏雯刚刚醒来,他唤人端来了汤药,“这几日扶风郡里事情太多,我忙着处理……居然又让郭雁那混账钻了空子……苏、苏姑娘你先将汤药服下。等我将事务处理妥当了,想办法将子弈救出来。”

苏雯抽抽噎噎地点着头,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虽说良药苦口,可这药味的苦楚又怎能抵过心上的痛,苏雯自责中,哭得更凶了。看在叶鸿雪心里也是心疼的紧,早在他去万花谷找游子弈时,就喜欢上了苏雯。如今她满身风尘,又受了重伤,现在还不停地掉着金豆子,急得叶鸿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手抬了又放下,放下了再抬起来。反复几次之后,却还是握紧了拳头,收回了手,拿出贴身的帕子,递给了苏雯。

“别哭了,就是你不说,我也会救回子弈的。”

可苏雯却是听不进,“可是,如果不是我那么没用……如果我没有回浩气盟……就不会……”

看着苏雯不停自责,叶鸿雪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替她擦去眼泪,“你打不过郭雁的,等你伤好了,我陪你练花间游,替你师兄讨回公道。现在你被赶出浩气盟,不如来恶人谷吧,自在逍遥。我也能护着你。只是现在要紧的是,你得快点好起来帮我一起找你师兄吧。好吗?”说完叶鸿雪替苏雯撩了撩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将泪痕细心擦干。

苏雯听着点点头,“谢谢你……”

握住苏雯的手,叶鸿雪轻轻拍了拍,朝她笑道:“子弈和我可是总角之交,做这些本来就是应该的。”

见苏雯渐渐停下哭泣,叶鸿雪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他安慰好苏雯,见她睡了下去,仔细帮苏雯掖好被子,敛声走出屋外,轻声扣好房门。叶鸿雪思忖着扶风郡内还有哪些要事需要处理,另一边派人去寻游子弈的下落。

“郭雁……”默默念着那个该死的名字,叶鸿雪握紧了双拳。

“啧”机关翼上,唐天罗不屑地咋舌,本来这苏雯一路上东躲西藏让他找得十分辛苦。好不容易在飞沙关口终于找到了苏雯,谁知化血镖刚刚放出,就收到郭雁的密信,居然是要放了苏雯。越想越觉得不是个味儿,他操控着机关翼,急速回转武王城准备拿回钱财问个究竟。

谁知道他刚刚进入武王城内准备一个俯冲下地,却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操!”突生的变数让唐天罗有些措手不及,他急忙侧身避开那个苗疆人,摔了下来。“咔哒”一声,唐天罗心里骂着那个该死的瓜娃子。多少年了,自从他离开唐家堡之后就再也不曾从机关翼摔下来过,却不想为了躲开这个苗疆人……

“日你个仙人板板……疼死老子了。”唐天罗又疼又气,奈何下滑俯冲时惯性太大,加上他应接不及,摔在地上时不巧正好摔断了腿。错骨的疼痛,让唐天罗爆出粗口,看着眼前有些惊呆的苗疆人,他疼得脑门上冷汗密布,“愣着干什么?!扶你爷爷起来啊。老子的腿他妈的摔断了,操!”

蓝烨被突然冲来的唐天罗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栽进了离自己只有几寸的地里。直到听见唐天罗的骂娘声蓝烨才反应过来,将这个唐门扶了起来,“哎,听说唐家堡的人都会摔断腿看来是真的。”

唐天罗听得嘴角直抽,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以为是谁害的?”

虽然腿是摔断了,但是唐天罗还是记得郭雁的事,“喂,瓜娃子。先送我到郭雁那里去。”刚刚说完就感受到了蓝烨“炙热”的目光,唐天罗面上有些燥,“看屁看,快带我去找郭雁。”

“你知道郭雁啊?”蓝烨张大了眼睛看着唐天罗,然后恍然大悟一样的点了点头,“啊!你就是唐天罗吧?”

“我是,怎么了?”唐天罗比蓝烨高出大半个头,此时蓝烨害他摔断了腿,他也毫不客气将自己身体重量压在蓝烨身上,他低着头迎着蓝烨目光,“看够了没?”

“哦,那不看了。”蓝烨撑着唐天罗,吃力地将他扶向自己屋子,“郭雁有东西要我交给你。刚刚你的腿断了,我顺便帮你接个骨吧。”

蓝烨将唐天罗扶到床上躺着,然后去药柜里拿出药草,“对了,郭雁不在武王城里,他去万花谷了。”

闻言唐天罗挑挑眉,“啊?他去万花谷干嘛?算了和我没关系,啧,他该给我的钱呢?”

蓝烨拿来一个钱袋,“郭雁说这是他给你酬劳,说什么要是苏雯死了你就等着吧。”

唐天罗捏紧钱袋,另一手往床上一拍,“那个瓜货叫我去杀人的,现在还给我说这个?他有病你不晓得给他治嗦?”

“他放弃治疗很多年了,你不知道吗?”

蓝烨说的太有道理,他居然一时间无言以对。被噎住好半天,唐天罗受不了冷场才开口问道:“那瓜货去万花谷到底干啥子?”

蓝烨想了想用什么词语才比较合适,最后笑着对唐天罗说:“给他未来媳妇治病。”这一笑,勾得唐天罗愣是红了半张脸,至于另外半张脸则被面具遮住了,看不见。

另一厢郭雁租好了马车,将游子弈抱进车内。

若说是行医济世,都得提到青岩万花,且医圣孙思邈医术更是无人能及。郭雁在车厢内抱着游子弈,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则将下巴抵在游子弈的额头边。他一手勾起游子弈的一缕长发。两人纠缠的这段时间,若是自己想透这份情感,又何曾会将怀中之人逼到这般田地。只想着只要能让游子弈好起来,从今往后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但他从万花谷将游子弈掳走,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踏入那三星望月。

郭雁轻轻吻了吻游子弈的额发。“无论你能不能好起来,我郭雁下辈子都赖定你了。”

“客官,午时了,停下了休息会吃饭吧?”车外车夫响起声来,长吁一声,停下了马。“客官?”

“知道了,你去吃吧。”郭雁应了一声。“小哥,附近有水吗?帮我取些水回来。”车夫应了一声结果郭雁递来的水囊走了去。

出发之前,他自己已经做好了干粮,从包袱中拿了出来,一口口小心喂给游子弈吃。此刻的游子弈自然不会抗拒郭雁,乖乖靠在郭雁怀里,乖乖地吃着郭雁喂给他的干粮。

“客官!您的水!”

“嗯。”接过水囊,郭雁自己仰头喝了一口,又渡给游子弈。好似这样两人还能有些交集。看着现在百依百顺的游子弈,只是眼里再也没了自己身影。郭雁觉得心口又闷又疼,他紧紧抱住游子弈,“大夫,等你好了,我会把以前的错都弥补回来……你看我一下好不好?”一声声的轻喃着,就连车夫驾车的声音也听不见。

游子弈木讷地看着车厢帘布。车夫赶车技巧很好,路面也是平坦,车轮轱辘轱辘的转着。随着马车有规律的颠簸,游子弈抵不住倦意,眼睛开始慢慢合了起来。郭雁见他快要睡着的样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则闭目养神。

“客官,客官?醒醒,万花谷到了。”

不知不觉中,竟是睡了过去。郭雁闻声醒了过来,将酬劳递给车夫,又加了些银两给他。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抱下游子弈。游子弈虽是男子,体重却是偏轻。他刚刚准备运起轻功将游子弈送去三星望月,却被迎客使李东流拦住了去路。“阁下就是郭雁吧,你怀中之人应是杏林门下的游子弈吧。药王首徒裴师兄请你先去一趟落星湖找他。游子弈我们自己会送去药王那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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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雁一听,还想劝说李东流让自己亲自把游子弈送上三星望月,却见李东流背后已经站了几位万花弟子。郭雁猜想怕是裴元知道了些什么,若是以往打开一条路便是了,可此时此刻心境已变。如今的他只想陪着游子弈,让他快点好起来。但此刻迎宾使者的态度已是不容反驳。郭雁无奈,只得将游子弈交予李东流身后几名万花弟子,自己则坐着凌云梯向落星湖走去。凌云梯到落星湖短短几步之遥,然郭雁走在路上,如履薄冰。也不知道等下裴元会说些什么。他此刻心中忐忑无比,但也只能去面对。

他来到落星湖畔。只见裴元席地而坐,边上小童正在煮茶。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刚刚走到裴元跟前,就见裴元负手而立,眼睛却是直直看着自己。心不由自主地跳快了一拍,郭雁竟是紧张了起来。郭雁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踌躇半天,不知要从何说起。

裴元冷眼看着他,另一边的花圣宇晴在一边也是默不作声。良久,郭雁按不住性子开口道:“游子弈他……”

裴元微微垂目,又睁眼注视,“我让你说话了吗?”郭雁本就是亏心在前,游子弈乃杏林一脉,更是师从药王孙思邈,而裴元更是药王首徒,如今自己将人家的师弟变成如此非人模样,没有将他赶出万花谷已是宽恕。郭雁当下如立针毡,想要解释什么,却是握拳、张拳反复几次之后仍是说不出只言片语。

“为何将游子弈从万花谷中掳走?”裴元问向眼前之人,自安贼谋反开始,谷内便一直有同门离开青岩。本来游子弈的离开他并无太过在意,后来是苏雯之徒颜天佑在游子弈从谷内离去数日后才将他发现游子弈被人施暴的时告诉他。裴元直觉此事不太妙,却又没有其他旁证。后来苏雯有飞信回来,说是有人将游子弈囚禁起来,他又怎么可以不顾同门安危呢?如今眼前的丐帮弟子将游子弈带了回来,且游子弈变得痴傻,作为大师兄的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郭雁听见裴元责问起来,想要将事先在马车中打好的腹稿说与裴元听,可话才到口边他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若是无人告诉裴元是自己将游子弈掳走,那为何自己才到万花谷就被请来了落星湖?更何况游子弈眼下这种情况他更是难辞其咎。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怕是想要挽回只有将事情始末全盘说出才有转圜余地吧。郭雁沉默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裴元。

他每说一句裴元面色就冷上三分,边上的宇晴更是忍不住的不停摇头叹息。说到最后郭雁心中狂跳不止,几乎是恳求地说道:“我知道我做得大错特错,可是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也会想办法去治好他!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赎罪,只是现在可否让我陪在他的身边?”

裴元目光凛然,看着眼前的郭雁,冷笑一声:“呵,我倒是不知丐帮竟然会有你这种败类。倒是也有些许好奇,若是喜欢一人,疼之爱之都还来不及。你倒也是趣味,竟是将好好一人活活折磨的得了心病?”裴元墨衣长袖一甩,墨袖划动空气,“郭少侠,你现在同我说你想要去赎罪?你倒是告诉裴某,你又要用什么来赎罪?”

郭雁握紧双拳,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就在裴元以为他放弃之时,郭雁出声了:“一辈子……”郭雁抬起头目光灼灼,“我会用一辈子赔给他。”

那眼神太过炙热,可是万花谷之人被如此欺负,又怎么可以放过,裴元看着郭雁:“呵,一辈子?若是游子弈不要呢?”

——若是游子弈不要呢?

简单一句卸去郭雁最后的逞强,是呀,他又怎么不曾想过。要是穷其一生游子弈也不肯原谅自己又该如何?想到这里郭雁觉得胸口疼痛难忍,似是一股无形压力压向自己,可他却没有办法挣脱。紧握的双拳让关节处发白,嵌入掌心的指甲穿破皮肤刺入肌理,鲜红血珠从指缝间流下,化入黄土。可郭雁感受不到手掌传来的痛苦,最是不能忍受的是游子弈不肯原谅自己的事实。他恨,恨自己的师父不曾教过他人的感情,恨裴元阻在路前不让自己去见游子弈,但是更恨的是自己,为何会将游子弈逼得那斯田地。

裴元见他陷入自责之中,手中紧握的双拳已经流血。本想开口乘胜追击将他赶出万花谷,却见郭雁直直跪了下来。

“嘭!”“嘭!”“嘭!”

“你这是在做什么?!”郭雁突然跪了下来,连磕三下,次次都像是拼尽全力。裴元见郭雁抬起头,额头被碎石划破,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是将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只见郭雁眼眶充血,“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我都想将下辈子赔给他,就算是他不要。”

宇晴在一旁看不下去,想要出声阻止。却被裴元一个阻止的眼神停下了动作。裴元看着郭雁跪在地上,也是长叹一口气:“即便是原谅与否,也是游子弈他自己说的才作数。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我又有何用?”

郭雁听到裴元如此开口,以为总算是得了准许,便起身准备跑去三星望月寻游子弈。

“站住,我何时准你入谷?”

郭雁听见裴元的话,明明没有中芙蓉并蒂,却是被紧紧定住了身形。他转过身来看着裴元不明白为何还是不允许自己去找游子弈。

而此时裴元盘腿坐在案前,端起小童递来的茶杯,“我只是让你不要跪我。我受不起,更何况你要下跪之人也不是我。”

“前辈……我!”郭雁茫然、不知所措。他是想,若是可以就用这一双手一壶酒打上去,可是他办不到。他口中如同吞下黄连,苦不堪言。他见裴元淡然看着自己,喝了一口茶:“伤了我万花谷的人,又怎么能踏入谷内?郭少侠,万花谷不欢迎你。”

一句话如同锋利的刀,穿入胸膛,刺中心脏。郭雁明白自己错得厉害,可是却不曾想到自己进入谷内看一眼游子弈的机会都失去了。周身血液似乎都要冻结,郭雁心痛难忍,突然觉得气血翻涌,一阵腥甜直窜口中。

裴元见他神色明暗不定,乱了呼吸有急火攻心之相。但一想到同门的遭遇,放下茶杯看着郭雁。谁料郭雁竟是吐出一口朱红,然后跪了下来,“求裴元前辈让我入谷,照顾游子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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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闻言,冷呵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郭雁。郭雁额上红肿一片,因为用力过度,血滴沿着眉骨往下流向眼里,本就眼眶泛红的郭雁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含着血泪。宇晴上前劝道:“这位少侠,我看你还是离开万花谷吧,跪在这里又是何苦呢?”

郭雁此刻心里只想着游子弈的病情,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宇晴的话呢?再者,若是此刻他离开这里,那么往后自然再也见不到游子弈了,他本来对游子弈就有着莫名的占有欲和执着。本来以为第一眼见到游子弈只是因为他的样貌身材而着迷,可是渐渐地,发现若是见不到他,就连口中的酒都失了滋味。情为何,爱为何?从小就不曾尝过被人疼爱滋味的郭雁一路摸爬滚打来,性格变得日益乖张,若非蓝烨提醒,他又怎么能在此刻明白自己对游子弈的真实心意?他性格恶劣,其中却有一点不知该说是喜还是忧,比起常人,郭雁比其他人更是执着。在对待游子弈之事上便能看出一二。

听见宇晴的话语,郭雁毫无起身之意,“宇晴前辈,我明白此刻你们不愿我继续待在这里,可是……可是若是我真的遵你的意思离开这里,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裴元前辈说得对,原谅也好不原谅也罢,总是游子弈他自己才能下得决定。只是若我见不到他,又怎么给他赔罪?又怎么可以照顾他?一辈子说起来那么长,可也就那么几十年。我不过是想拿下辈子赔给他、照顾他,就算他不原谅。”说罢郭雁又是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还望前辈允我入谷!”

宇晴见他执拗,看向裴元。裴元摇了摇头后甩袖转身,“也罢,你爱跪,跪着便是。只是别碍了裴某的眼。”不再看向郭雁一眼。

三星望月之上,药王孙思邈现下的重心不再是治病救人而是医术传承,此刻谷内还有许多新入门的弟子等着他传授医术,却不曾想到自己的弟子竟是变成如斯模样回了来。作为师父他自然心疼,可奈何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不过万花谷中也有几个弟子对医治心病颇有建树,他差小童去寻近日回谷的沈瑜前来。

沈瑜听见孙思邈寻他,当然也不敢怠慢急忙赶来。孙思邈将病情说与沈瑜听,末了叫他好好医治。沈瑜虽是点点头,可也有些为难:“我虽是平日里都在研究这些,可是心病与其他病不同……”

孙思邈明白沈瑜的意思,“尽力而为。”

沈瑜点点头,随着几人走向弟子房内,替游子弈医治起来。

这心病不同身体上的病症,这三日沈瑜查阅古籍,配以药方。虽然游子弈人是一副痴傻的样子,可至少眼神里添了几份光彩,不再是黯淡无光。沈瑜见他病情开始有了起色自然也是欢喜不已。只是听说那个害了游子弈的丐帮仍然跪在落星湖畔,他靠在窗边看向落星湖的方向,勾起落凤,呼出一口烟,勾起一抹笑容带着三分嘲笑:“游师弟,那个丐帮倒也是执着,听说还跪着呢。也不知道裴大师兄什么时候会赶他走?”

他端起茶壶往游子弈的茶杯里添上茶水,叫游子弈喝了。然后坐在他边上,看着游子弈一口口将水饮尽。看他一脸无忧无愁的模样,倒是笑了起来,“你说你要是好了之后见到他,会怎么样?”沈瑜今日心情很好,谁叫他喜欢美人呢,这小师弟虽然不曾见过几面,但他作为极道魔尊,自然也是对这位同为恶人谷麾下的同门有那么一丝印象。何况游子弈同他都是江南人,也算是同乡,自然也会心里多一份好感。如今这位小师弟变成这副模样,沈瑜心里也是有些惋惜。

只是至于郭雁这人,他倒也是有些耳闻,万万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竟然会纠缠到一起。可惜裴大师兄不愿放他入谷,他又挂心游子弈的病情无暇抽身,不然他倒也是想问问郭雁,究竟为何会把游子弈变成眼下模样之后,而今又一副追悔莫及的跪在大师兄面前。

看着游子弈又是一副看似淡然的模样,沈瑜继续给他添了茶水。多喝些水总是没错的,虽然这些天病情开始有了起色,可是对于心病沈瑜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看了看日头,该是喝药的时候了。沈瑜去屋外差了小童将游子弈的汤药端来。看着游子弈听话的喝下苦涩的药汁。顺手塞了颗蜜枣进他的嘴里。转身半倚半坐在床沿看着楼下……

郭雁跪在裴元面前,至今日已是第三日了,不吃不喝只求裴元能放他进去看一眼游子弈。花圣宇晴不止一次来劝他,他却执拗不听。连续三日维持同一个动作,使得郭雁的腿部早就酸麻得快要失去知觉。

现在又是午时,高照的艳阳晒得郭雁面色通红。眼前也时不时青一片,黑一片。裴元见他此刻神色异常,只怕是这几日滴水未进加上太阳的直晒,有了中暑的迹象。裴元本想不管郭雁,可他这几日的神情、眼神都能看出悔过之意。加上宇晴也在边上劝解,裴元思索一番,走到郭雁面前,“你还待在这里作甚?”

郭雁才想开口,就觉得口中燥得冒烟,加上嘴唇干裂稍稍扯动就疼痛不止。他咬咬牙忍下口中的灼热感,声音沙哑:“还望裴元前辈允许。”

“呵,裴某可不想看见有人活活渴死在裴某面前。”郭雁抬头看向裴元,又看了看边上的宇晴,宇晴递来一杯清水,“先喝下吧。唉……早知如此又何必呢……”

郭雁听见宇晴这么说道,心里也是一阵愧疚夹杂着酸楚,他接过清水,谢过宇晴的好意,仰头尽数饮尽。喉间一片清甜入口,似是久旱的田地遇了甘霖。

看着郭雁,裴元也是无奈,心道也是痴儿一个。“罢了,这段孽缘也该让游子弈自己来了结。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郭雁自然是个聪明人,明白了裴元的意思,当然是喜出望外,连连道谢。但当他准备起身时,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双腿早就变得麻木。而且他又起的太急,一阵头晕目眩加上脚上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好在他功夫底子好,反应快,速度卸下短棍往地上一撑稳住身形,缓了缓神。

眼前的晕眩感消失之后,郭雁再次谢过宇晴和裴元,迫不及待地跑去谷内。只是他三步并做两步,却因为长时间的跪姿,一路上踉跄不已。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宇晴连连摇头问道:“我倒是以为你不会放他上去。”

“我不是游子弈,原谅不原谅不是我能说的算。看他那样,已是真心悔过。接下来那两人该如何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吧。”裴元看向宇晴,宇晴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也是,往后该如何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化解吧。只是不知沈瑜能将游子弈治好吗?”

29

郭雁一路跌跌撞撞跑上三星望月,面前路过一个万花弟子,他便急急忙忙拉住询问游子弈的住所,那万花弟子虽是觉得郭雁奇怪,但也面色无异给他指明了方向。

郭雁谢过之后向着那人所指方向跑了过去,才一开门就见着沈瑜心情愉悦的往游子弈的嘴里塞蜜枣。郭雁看了十分不悦,冲上去拉住沈瑜还在塞蜜枣的手,“你在干什么?”

沈瑜右手持着落凤,抽了一口烟将烟雾吐向郭雁,“哟?你就是那个害得游子弈变成这样的丐帮?大师兄倒是准了你上来了?”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抽回来,继续往游子弈嘴里塞蜜枣,沈瑜是万花谷内少见的两种心法都修得上乘的弟子,就是见到郭雁此刻凶狠地看着自己,自然毫不害怕。更何况这里谁都有资格关心游子弈,就除了他郭雁。

可郭雁本就是把游子弈当成自己的人,沈瑜又是一副风流长相。他对游子弈做的动作又是那么自然娴熟,看在郭雁眼里定然心情不好,更是打翻了一坛子陈醋。郭雁刚想抬手一掌打下去却被沈瑜用落凤压住了蕴掌的手,沈瑜桃花眼一挑,嘴角一沟,嘴角两侧的梨涡若隐若现:“你倒是想好了你是不是能打得过我,再者我可是替他治病的大夫……对了,若是你想教训我,你又该拿什么身份来?害他变成这般的凶手?”

郭雁根本毫无反驳之力,含着霸道内劲的手掌握紧拳头放了下来,沈瑜见他一脸黯淡的样子心道活该,嘴上更是不肯放过:“这位朋友,这里谁都可以来关心游子弈,只除了你。

“不过作为大夫,我还是有些话要问你。”沈瑜将落凤放在桌上,以手撑着下颚,“你到底都对他做了什么害他变成这样?”

郭雁听见沈瑜那句自己没有资格关心游子弈,心里如同凌迟一般,沈瑜这几句话针针见血,刺得他体无完肤,确实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此时此刻最无资格关系游子弈的人就是他郭雁,可他是真的喜欢他。眼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郭雁面色一片惨白,沉浸在内疚之中,也听不见沈瑜的问话。

沈瑜见他这般沮丧的样子,心里又多骂了几句,不过到底也是别人的事,就算游子弈和他同乡,两人也不怎么见过面自然也就不想多管。“咳,这位朋友?你有听我在说话吗?”

郭雁被他喊了一声,回了神。见沈瑜那副态度,心里更是不快,只是游子弈的病还得他来照顾,郭雁也不好得罪这人,更何况这人与不通花间游的游子弈不同,刚刚那一下他便发觉沈瑜武功很高,或许还在自己之上。若是真的打了起来自己恐怕讨不到便宜还会伤到游子弈。

“你刚刚说了什么?”

沈瑜忍住翻眼的冲动,重新问了一句。郭雁听清沈瑜的问题,虽是不想说,但是又怕耽误游子弈的病情,只得尽数说与他听。不同裴元的反应,郭雁说一句,沈瑜的眼睛就睁大一分,最后说完情况,沈瑜听得目瞪口呆,“你……你是得多蠢,这么对自己喜欢的人?”

郭雁被他说得面上一红,他知道自己不对,却也是第一次被人直接的骂了蠢。

沈瑜摇摇头,“哎,罢了。知道前因后果这病就好办多了。怕是你在……强他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咳嗯……”不知为何曾经才不怕别人议论的郭雁,听见沈瑜直白说出这话也是有些难堪。“那个……大夫,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叫沈瑜,若是浩气盟你该听过我的名字。”沈瑜笑笑,随即沉下脸,“你倒是想要赎罪?那就好好陪着他四处走走吧。这病我还得稍稍琢磨一下。不过眼下倒也是有些眉目了。你便在这陪着他吧。”

“你留下我一个人不怕我伤害他?”郭雁诧异沈瑜留下他一人,虽然心里高兴能与游子弈单独相处,却也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沈瑜轻笑一声,“呵,你会吗?”他拿起落凤收在腰间,看向郭雁,“就是你会,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可对你们的恩怨情仇没什么兴趣。我只负责治病,只要你别再把他带回浩气盟就是了。”

沈瑜那句话如同讽刺,说的郭雁面色青红交接不停。想要反驳却奈何想到自己怕是说不过这个极道魔尊。沈瑜好笑地看着郭雁的神情摆摆手离开了屋子。

此刻屋内只剩下游子弈和郭雁二人。郭雁坐在游子弈边上,这几日跪在裴元面前,郭雁无时不刻不在担心游子弈的病。那三日于他来说也是想明白了许多事。眼下再见到游子弈心中竟然涌出失而复得的欣喜感。可见到游子弈乖乖地吃着沈瑜留下的蜜枣,以前清澈的眼睛换上了懵懂的神色,郭雁说不出的心痛。伸出手想要摸摸游子弈消瘦的脸颊,指尖才触到肌肤,就收了回来。

游子弈见他这样,不知他想干嘛。沈瑜的治疗是真的有些起色,不同之前的呆傻,游子弈居然笑着递给他一颗蜜枣,要他吃了。郭雁见到这样的游子弈,心脏一阵抽痛。他颤抖的接过蜜枣,放在桌上。

游子弈见他不愿吃蜜枣,歪歪头,不明就里。“你,不吃吗?”

郭雁双眼通红,伸出手捧住游子弈的头,还是一样的脸,却比来万花谷之前多了几份神采。郭雁又喜又悲,更多的却是悲伤,他身体前倾,在游子弈额头上落下一吻。“你自己留着吃就好。要出去走走吗?”

三日来一直待在这个屋子内,游子弈第一次听见有人要陪他外出,自然高兴。连连点头。

郭雁牵起游子弈的手,带他走出屋外。这时太阳已经不同方才那么毒辣,郭雁看着高兴的游子弈,笑着说:“我带你飞到花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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