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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姬王]The Dream on a Cloud,7

[db:作者] 2025-07-05 19:12 5hhhhh 9840 ℃

下編

我只為你捨棄我依存的黑暗

我只為你保留我僅存的光輝

06 3395「Gambit」

古魯瓦爾多確實是死了沒有錯。

或許說,應該是沒有錯的。

畢竟在當時看見來自導都的協定審判官帶走古魯瓦爾多,而且現在還活著的並不多,再說沒有人認為從前世紀遺產卡列翁摔下來就算幸運的留存一口氣,即使是死神加護的他也挨不過危險期的。

不,或許正因為是死神的化身,他的離開(死亡)才是理所當然!!

挖掘出記憶裡聽見這份消息的那一刻,酒吧裡人人都在暢談古朗德利尼亞的鐵血--

與隆玆布魯三王子的隕落。

直到古魯瓦爾多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帝國即使出動卡列翁也攻不下的,托雷伊德永久要塞前線指揮基地。

他完好無缺的身影與絕對的王者姿態震懾了帝國軍與王國軍雙方,那樣的氣勢甚至比起去年冬天的攻防戰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有驚嘆的言語全化作無形,真正脫出口的只有:

「他回來了!」

無論是來自王國軍的歡呼,還是帝國軍的無措,對於古魯瓦爾多而言真正有意義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殺戮。

不過在其出現於戰場上之前,王都布隆海德城便有不小的騷動。

簡單的說,他是先回到布隆海德城才輾轉回到戰場上。

其實就一般市民觀感而言,確實這個國家沒有了古魯瓦爾多並不是壞事,但托雷伊德永久要塞幾乎是魯比歐納王國裝甲獵兵單方面的硬扛。即使來自古朗德利尼亞的卡列翁與冰之魔女確實也消失在戰場上一段時間,但這不代表王國聯盟能夠取得絕對優勢。

要塞如果被打下來,那麼形同國家滅亡。

所以古魯瓦爾多的歸來亦並不全然是壞事,他多次出師告捷其實也提升不少國民的信心。令人諷刺的是,他的黑暗儘管沒有被人遺忘,但他的優雅而殘忍的身影卻成為國民心中的希望之燭。

國都因為儲君的失蹤而動盪不安了一陣子,後家臣團之首凱烏斯被推舉成攝政王的當日,以歡呼與漫天飛舞的彩帶掩蓋權利的暗流,沒人注意到古魯瓦爾多的出現,直到他擲出血腥之尾劃破喧囂。

「啊啊!!!!!!!!!!!!!」

被釘在會議廳木造門的頭顱、被血染紅的石造地板、被瞬息之間自天堂拉入死亡深淵的恐懼,一切的一切映在那雙血紅色的雙眼中,從開始至他脫下披風上前拔出血腥之尾。彷彿不單純只是昭示眾人他的歸來,伴隨而來的還有讓人無法反抗的氣息。

他沒有理會他人的反應,彎下腰撿起似乎是為了今日特別定製、造型卻沒什麼品味的俗麗王冠,他將之歸回主教的手上,其後轉身,古魯瓦爾多自臨時搭建的看台上掃視過他的子民,是的,他以『子民』這個辭去定義台下的觀眾。不是認知到自己必然繼位的事實,而是單純的以他現有的身分去看待,但現在似乎也不是這麼單純了。在所有人以負面的眼神檢視他的一舉一動時,他發現多了一種罕見的,可以說的上是景仰的目光。

他有些疑惑。不過這樣的疑惑馬上就被現實拉回,古魯瓦爾多沒打算讓這荒唐的加冕儀式繼續進行,而且顯然他也不願意帶上他的父親曾戴過的冠冕而制止了主教更換王冠的命令,只是傳令讓人備車,他想回到前線。

「……陛下?」

一時之間以為在叫喚父親而沒多回應,直到所有家臣與台下的民眾單膝跪下,他才明白過來是在叫喚自己。他有些錯愕,之後看見洛裴恩才稍微安心,他上前去扶起老人的身軀,告訴所有人凱烏斯並不是他所選擇的內政代理人且圖謀皇位許久,如果自己的離開必然要請他人代理,那以他的認知中僅有洛裴恩。

「孤必須回到前線。」他向洛裴恩說出了自己回國後的第一個目的,以父親曾經自稱的方式改變了說話習慣,「如若帝國攻破要塞,那便等同滅亡。」

「哈,那僅是合理化你的嗜殺。」老人銳利的雙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我想我也沒有理由拒絕,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凱烏斯。」

他如他所願的回到了漫天飛砂與硝煙的戰場上,同時帶著另一把家傳的配劍。仍舊沒有理會將他尊崇為王國軍救世主的呼聲,他僅是讓人說明戰況,期間被命為代理指揮官的參謀長因他的無表情與不語,幾度顫抖的手與聲調說明了他的恐懼。

「現在帝國軍前線兵在這裡駐紮……」代理指揮官指著在地圖上以鋼筆圈起來的,用比例尺粗略計算距離要塞不過31雷珈的兩國交界上,「並不知道什麼時候卡列翁會再出現,來自魯比歐納的線報並沒有明確對於這方面的消息,僅以再觀察做為結論。」

一般交戰地點大略是在要塞護城河外2雷珈開始,先前卡列翁入侵把王國軍逼到0.5雷珈處,若不是審判者突如其來的出現與王國軍內部的失控,或許失去古魯瓦爾多與過半數的裝甲獵兵的他們將會失去要塞。

「物資與兵力的耗損情況……還有預測最近一次的攻擊是什麼時候?」

那個魔女沒有出現嗎……?他蹙起眉,僅以冷淡的音調問。

「物資在剛才已經獲得充分的補足,但因兵力消耗過多仍不宜打持久戰。而根據線報,預計是二日後發動攻擊。但仍要提防卡列翁從斐度直接過來。」

「我要上前線。」

古魯瓦爾多毫不猶豫的說。

「這怎麼可以!?您是堂堂一國之主……」

代理指揮官極驚慌的說。其話語裡已經透漏了他知道他眼前之人已經不單純只是將他當作是隆茲布魯三王子看待,而是將他視為國君。到底消息是伴隨著他的到來而傳開嗎?

「孤先前已經說過,孤的劍渴望著鮮血。而且就算凱烏斯死了,孤相信孤仍舊是家臣團的眼中釘。再說一次,只要是容易被當作是目標的孤上前線,就能減少兵力與物資的消耗。」

「可是……」

「就算孤認命洛裴恩為代理內政,仍必須設想今後物資與兵力可能發生的,補給上的困難。」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就算現在面臨外患,那群家臣團不知道多少次展現了無視外敵而著重權利。他想。或許只剩下沒買通古朗德利尼亞的暗殺組織來聯合狙殺他了,是還沒笨到將權利拱手讓人嗎?還是設想自己仍有被掌握的可能性?不過無論哪個都讓他感到愚蠢至極。

「那麼,仍是再一次給您這樣的告誡。請不要太過亂來。」

「孤會納入考慮範圍。」

會忽然決定回到前線只是一個偶然,他在分不清是夢亦或現實的交錯點遇上了她。該說真正的契機是什麼,事後回想覺得或許對於布列依斯這個人的執著可以算的上,其他也想不起了。

「該說是第一次見面呢?還是,」少女脫下黑袍露出其耀眼的燦金長髮,其周身的不祥氣息仍讓人感到不適,「好久不見?」

仰首,燦金色的雙眸帶著一絲玩味,與古魯瓦爾多困惑的血色之瞳成了對比。

「我的記憶裡沒有妳的存在。」

「記憶這種曖昧的東西不太可信,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為的靈異現象?」

古魯瓦爾多一愣,不懂她的意思。然而少女似乎沒打算在這個不明所以的話題上打轉,僅以一個微笑帶過。

「總而言之,難得你沒有被慾望衝昏頭活到現在,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呢?」

起先是疑惑,之後他想起了這段日子,布列依斯不惜一切也要用自己的光維繫他的理智的日子。包含現在。

「是布列依斯。」

「啊哈,確實如果他介入就沒有問題。」少女拍了個手,爾後微斂雙眸,透著異樣的邪魅看著古魯瓦爾多,「但你要曉得他這麼做的代價,他或許會被他自己的黑暗吞沒也說不定。」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他每當以擔心的眼神看向為了照顧他而露出倦態的布列依斯,他淡紫色的雙眼傳遞而來的是拒絕。

「這樣的話就要換你出手救他了喔?」

蠱惑人心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古魯瓦爾多覺察到不對,立刻從猶豫的心情轉變成冰冷的殺伐之意。他快速的偏過身以左手擒住少女的頭,並同時以右手往少女的後頸削下去。

終究人偶的身軀比人類來的脆弱,在古魯瓦爾多力道過猛的攻擊,頭頸關節處應聲斷成兩截。

然而聲音並沒有隨著人偶少女消失而散去,他四處張望想試圖尋找聲音的源頭。

『吾就在汝的眼前。』

巨大的黑袍骷髏瞬間出現在他的眼前,其首飄揚著可以被稱之火焰的髮,其身掛了不少見也沒見過的異族金飾。古魯瓦爾多暗自覺得自己的審美觀肯定比她好上許多,只少他不會想帶那些首飾。

「請直接說出你的目的。」

他毫不畏懼眼前的骷髏,如若要與自身之黑抗衡甚至要如常發揮他的能力,那他現在的態度即是單純的不想讓布列依斯白費苦心。

『汝明白的。汝能看見吾便是自身有願卻困在死胡同。』

骷髏魔女一抬手,那些本來被自己封印的記憶從骷髏指間流出,一幕幕的血腥殺戮畫面與無限的黑與紅在自己的視界裏鋪展開來。

他冷然的檢視自己的記憶,並且,壓抑自己的衝動。

之後骷髏手掌一翻,血腥的記憶瞬間斷裂,之後一幕幕熟悉意又溫暖的畫面,宛如他的光,毫不刺目的就這樣進入了他的視野。

布列依斯,多次擅自主張將自己從黑暗泥沼拉起的男人。儘管最開始總會頂幾句多管閒事,之後竟然習慣成自然。

心裡大改有底了。

到底是要披上他給予的光展開純白的單翼淨化他的黑暗,抑或選擇享受殺戮再次展開漆黑的翅膀?

『試問,汝有何願不惜一切明知妄為也要仰賴吾之力量?』

他知道被對方抓到了縫隙,他也只能坦然面對。

「這樣說有點可笑,我只是想結束戰爭,並與某個人站在同一個立足點上……。大概後者才是我真正的願望。」

──因我愛他……

眼淚隱沒在破碎的光輝中,再次睜開眼又是那熟悉的沃肯宅邸的天花板。他顧不得腰間異樣的痠痛起身,擅自取出紙筆寫下了簡短字句。換上衣服並將血腥之尾配在腰間,出門時悄聲無息,僅從早起在門口等待的沃肯手中接過幾份報紙還有借來的車鑰匙,向他道過謝,即疾駛而去。

帝國軍在破曉前有了動靜,古魯瓦爾多自淺眠中轉醒,一聽到消息馬上讓人與魯比歐納軍聯絡,自己則是收起倦意摸索腰間的兩把劍仍安穩的在那才走出議事廳穿戴輕甲翻身上馬,向領軍步兵疾馳而去。

其後列隊前進在要塞外1.6雷珈處與帝國軍交會,他直起身子掃視對面士氣高昂的大軍。本來應該要有個振奮人心的演說提振我軍士氣,後不擅言詞的古魯瓦爾多僅是抽出雙劍,並且對著通訊器對獵兵隊長說。

「開戰吧,別留活口。」

血色雙眸中的燦金色比以往顯的熾烈。

戰爭在裝甲獵兵前鋒隊的對地射擊一觸即發,古魯瓦爾多趁敵方前鋒軍勢被打亂時領著騎兵隊與步兵隊向前奔馳。

『這次的戰略很簡單,先設想三個可能,其根據卡列翁與使冰的女將軍是在什麼時機出現。』

帝國軍將領臨危不亂的調動狙擊兵並指揮步兵築起防禦陣型,槍口全對準了古魯瓦爾多。而古魯瓦爾多只是揮劍示意身邊的騎兵隊散開,向防禦力雖高但攻擊力低的雙翼攻打,自己則毫不畏懼的隻手斬過帝國軍繼續向將領所在的方向疾馳斬殺而去。

「射擊!!」

『首先,一開始就出現的話,就讓陛下與菁英部隊直接搭上裝甲機,讓魯比歐納的裝甲獵兵送他們上卡列翁,並聯合攻擊卡列翁阻止前進。』

古魯瓦爾多閃過身,反手將劍送入帝國軍步兵的頭顱並舉起,儼然成了一個人肉護盾,這個方法雖然奏效,但自己的座騎也埃了好幾彈導致他差點一起摔在地上。

他將手上的帝國軍砸到另一個人身上並毫不留情的刺穿兩個人,然而身週的帝國軍見其有空隙,便上前攻擊打算牽制住他的動作。沒想到古魯瓦爾多左手抽出劍,一個簡單卻快的讓人無法看清的劍擊就讓好幾個帝國軍身上開了洞。

他的身邊只有不斷堆疊的屍體,然而其詭魅優雅的身影並沒有停止向敵方前鋒將領前進,所到之處盡是一片血海。

「魯西菲爾閣下,右翼防禦壁被裝甲獵兵與隆茲布魯騎兵隊打破。機能完全損壞,死傷人數還在計算中。」

「清點人數後重整,同時聯絡勒華德中將讓中鋒的騎兵隊過來補。現在先撐下來,若是卡列翁與貝琳達將軍在後鋒就緒,屆時一舉進攻也不遲。」

『其二,卡列翁是在戰役中盤出現,也就是帝國軍前鋒擊潰後交替成中鋒上來,因裝甲獵兵肯定能先看見,屆時請以裝在陛下上的定位發訊器作為準則,讓離他最進的獵兵與他會合後送至卡列翁上,這時我軍就會出動空降部隊來支援陛下。』

古魯瓦爾多舞劍的樣子很流暢、很自然,無表情的模樣讓人不禁猜想這場戰爭是否對他而言僅是晨間狩獵抑或午後泅水?雙瞳中的熾金色越烈,他的殺戮方式就越瘋狂。

敵軍狙擊兵開始心生畏懼,眼前之人身形變幻莫測,不單單是其高雅的王宮劍術掃殺了近乎一千多名步兵,更重要的是明明中了彈卻還是能若無其事的揮舞雙劍剖開敵人的身軀,任其血液飛濺到自己身上。

「怪物……」

儘管距離再近,準頭失焦的問題相對性減少。古魯瓦爾多置身於絕對的危險中卻絲毫沒有影響。且不單是對古魯瓦爾多這個極具傳奇性的人的畏懼,雖然說對他畏懼是理所當然,沒人見過他持雙劍戰鬥的樣子,那已經不是當初單手持劍的的氣勢能比。

頃刻間,他的動作彷彿停格,雙劍交叉於身前,下一個瞬間向兩旁劈開,從雙劍橫劈中爆出的驚人劍壓混雜飛沙將前方的步兵們斬成一半,其後飛濺在他身上的血與肉驅使了他下一步刺穿敵軍領隊的頭顱。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保衛戰,不知何時變成了屠殺戲碼。

這樣當然還不夠,他需要更多血。

「中鋒第6師團就緒,地下溝渠通道已放置火藥,待令。」

從耳機傳來下屬的聲音使他稍微冷靜下來,他順手一揮突破前鋒狙擊口,卻沒立刻前進,「所有前鋒人員向後撤5阿爾雷,由裝甲獵兵隊長引爆地下沼氣。」

「了解。」

古魯瓦爾多趁著敵軍狙擊手交替的空隙向後躍去,其附近的獵兵則伸出援手掩護他。

「開始倒數。」

 五──

「快點趁敵方將領受傷追擊!!前鋒右翼騎兵隊讓步兵解除防護壁,並且讓狙擊兵填裝甲彈直接攻擊獵兵與要塞!!」

 四──

「還有幾隊停留在引爆點半徑5阿爾雷內?中鋒第四騎兵隊快去支援!!」

 三──

「報告,要塞防護壁受損11%,目前輸出功能60%,需要在上調10%嗎?艾妲隊長。」

「輸出功能調整至73%,空中裝甲獵兵部隊盡量離地超過8阿爾雷。」

 二──

「第二、三、六師全速前進,不要讓他們有逃回要塞內的機會!!」

「為了古朗德利尼亞的榮耀!!」

 一──

「地下沼氣,引爆。」

『其三,卡列翁是在戰役末盤出現,那是最糟糕的情況,因此比起前兩個採取讓陛下優先攻破卡列翁,我們必須更注重削減他們大量的兵力,並且,不可留屍。』

絢麗的火花從要塞外1.5雷珈處衝破天際線,引爆卻還沒結束,從初始點開始向後S型延伸連續爆炸與陷落約1雷珈,本身托雷伊德特殊地形造就了這場爆炸難以逃脫,古朗德利尼亞的絕對軍勢瞬間瓦解,且在爆炸的衝擊下,除了前鋒陣亡連中鋒也死傷慘重,後衛軍的防禦壁也瞬間瓦解,前排的步兵不少因為高熱波及而有輕重度不等的灼傷。卻也因為防禦壁瓦解,隱藏在其後的卡列翁出現在眾人面前。

「清點人數,注意陷落位置,開始推進。」

嘹亮的美麗女聲透過擴音器迴響在絕壁之間,站在卡列翁甲板上的純白女性正是使冰的魔女,古朗德利尼亞的美麗女將軍,貝琳達。

「重頭戲來了啊……」參謀長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話筒開始發號施令,「裝甲獵兵先回到要塞浮空台與運輸機會合,裝載菁英部隊與陛下後起飛,依照原定計畫登陸卡列翁。」

『可以設想成卡列翁本身就是巨大的浮空要塞或者軍事基地,如果不把他們的人數降到最低,以人數還有技術居弱勢的我們而言會造成相當的不利。而且,有這麼一個傳聞,那個女將軍除了會使用冰之魔法,還會使役死屍,聽起來相當不真實,但在什麼不合理的事情都能發生的戰場上,這種不合理變成合理的機會並非等於零的時候,我們要極力預防。』

古魯瓦爾多從原本的裝甲獵兵下來,轉乘到隊長的裝甲獵兵上,確定所有人員都到齊即下令開始作戰。

「前中兩鋒騎兵隊重新整隊前進與敵軍正面交戰掩護裝甲獵兵登陸,要塞砲台開啟,裝填鐵甲彈瞄準卡列翁右推進器,準備遠程射擊。」

再次踏上卡列翁的甲板他的心情尤其複雜,先是依照計畫以自己為誘餌讓身後的精英部隊在裝甲列兵的砲擊中趁亂潛入卡列翁主控室與動力室。他劈開眼前的冰盾,站在其後的女人依然笑的合不攏嘴。

「好久不見。」

貝琳達說。說著,手杖頂端的異樣霧氣愈見濃厚。

古魯瓦爾多則是筆直向前躍去,先是給她一記紮實的橫劈作為誘使她發動能力的幌子,一個閃身避開冰盾的突刺,他繞到貝琳達身後持劍算削下她的頭顱,卻被突如其來以貝琳達為中心強勁的風雪給偏離,驚覺不對立刻往後跳。

肘關節與機械鎧連接處隱隱作痛,被風雪掃到的地方也泛著紫黑。不妙,情況依然對自己不利。古魯瓦爾多皺起眉,想。

貝琳達優雅的轉過身,右手持杖首為劍柄,骷髏權杖暗藏的細劍被抽出,她的微笑沒有增或減一分,劍身隱約包圍著霧氣,在揮動劍時霧氣的流動加劇,明明是夏末黎明時,在這樣被能力影響的惡劣天候下根本看不清細劍舞動的路徑與形體。

不,這不是最壞的狀況。

古魯瓦爾多想起了與布列依斯練習時的情況,那傢伙在同期中劍術一直以來是最強的,只要對方不比布列依斯強的話,自己就還有勝算。將冰霧轉換為光膜這樣來假想,頂多就是氣候條件對自己不利。古魯瓦爾多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像而轉換心態感到不可思議,顯然與他相處多少還是會有影響,自己崇尚黑暗的偏執。

『整體主軸就是以陛下自行提議擔任誘餌,包含卡列翁登陸作戰在內,確實在實力方面國內劍術無人出其右,但必要時還是必須掩護。另這是來自洛裴恩閣下找到的類似卡列翁內部構造,黄金時代所產的殺戮工具據推測若是同一期出產,內部構造就不會差太多。以古朗德利尼亞沒有擅自更動過內部為前提,這張被考古學家鑑定過的設計手稿應該與卡列翁本體相去不遠,路徑也在複製圖上被標示出來,剩下的24小時,請各小隊自行研究。

 以上,祝武運昌隆。』

他再一次使用能力,握緊雙劍壓低下盤,雙瞳中的燦金色與殺伐之氣在一瞬爆出,其後連對峙的時間都沒有,他向前直衝,提起血腥之尾向貝琳達的腰間劈去,貝琳達微微睜開雙眼,與常人相異的黑與黃雙眸帶著些許笑意,一面冰盾就在自己持劍劃過之處具現而出,古魯瓦爾多彷彿是料到她必然有這樣的動作,毫不猶豫的劈開冰盾,劍鋒直截的指向貝琳達的頸窩,貝琳達毫無畏懼之色且近乎是同時,她快速的揮劍朝向古魯瓦爾多,在她的頸緊貼著血腥之尾甚至滲出一點草綠色液體同時,她的骷髏細劍亦同緊貼著古魯瓦爾多的頸部。

長髮隨著暴風雪捲起的風飛揚,兩人眼中都充滿絕對的自信,對視後的下一秒貝琳達劍鋒上的霧氣包圍了古魯瓦爾多的手臂,在絕對的低溫包圍手臂的瞬間,古魯瓦爾多壓下劍身,試圖打掉貝琳達的武器未果,但確實避免了右臂被冰結的結果。

不曉得是不是男性與女性的差別,古魯瓦爾多從上次與這次的情況判定貝琳達偏向被動攻擊。如果判斷沒錯的話,只要逼她主動攻擊就好了吧?古魯瓦爾多重新擺了架式,想。

不遠處傳來爆炸聲,這聲音拉走了貝琳達些許注意力,他趁機向上一躍,後朝貝琳達俯衝縱劈,這樣突如其來的攻擊讓貝琳達亂了步調,她連忙持劍朝天空畫弧,冰盾形成仍無法抵禦這驚人的爆發力而隨紋理分裂成破片飛散於風雪中,難得有些慌亂的朝後退了幾步,她想調整步調,古魯瓦爾多當然不給她這個機會,極快速的雙手劍擊讓貝琳達格檔的有些吃力,身上也多了許多被劍鋒掃到的傷痕。

「不能再被你破壞了啊,我不想再做那個不明所以的夢了。」

貝琳達低語。其後將劍收回杖身中,卻忽然從杖身具現出旗幟,隨暴風飄揚。

──亡者之旗。

古魯瓦爾多分明認得這面旗,那是很久以前自己在城郊狩獵時意外發現的,就當地的風俗民情來看,應該是死靈儀式的媒介之一,本來有帶回王宮收藏,後來卻不明原因遺失。

「給我,你的死亡。」

覺察到身邊氣息有些不對,古魯瓦爾多發現甲板上多了一些非人類的氣息,暴雪暫歇,東方的日光重新照躍大地,他看向貝琳達,她只是將旗幟以雙手收於胸前,沒有其他動作。

非人的氣息越來越濃厚,照理說不應該這麼多人,僅僅是破壞甲板、船身,甚至是動力室與主控室周邊。但確實的,卡列翁上的死屍大軍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襲來。

「我額外帶了一些寶貝,希望你也會喜歡。」

不知何時,死屍包圍了自己。

「動力室組報告,目前全員平安,但門外卻不斷有奇怪的腳步聲經過,就貓眼觀看判斷可能是古朗德利尼亞的死囚……」聲音忽然頓住,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正確一點來說,是受到致命傷害卻還在活動的屍體……」

難怪突破下層動力室如此順利。古魯瓦爾多瞇起雙眼,想。卡列翁儼然成了死屍城。

他改變了握劍的方式,本來不想這麼做,但右手以類似持匕首的方式反手持劍,古魯瓦爾多快速前衝,其後一個翻身,三顆腦袋應聲落地。

還不夠快。他再調整一次呼吸,壓低下盤,其後開始快速翻身旋轉,一具具屍體被腰斬,一顆顆人頭落地,他在甲板上瘋狂的、盡情的殺戮,宛如血之輪舞,直到甲板上的死屍急劇減少,貝琳達卻還是不為所動。

「啊啊,多麼美麗的氣息啊,真希望你也可以成為我的收藏品。」

古魯瓦爾多停下了他的動作,他直視貝琳達後的下一瞬往上一躍,而甲板上的武器也隨之飛起。

「亂槍打鳥總能中吧?」

在貝琳達築起冰盾的瞬間,武器如雨點飛落。

『能力還是會進化的。但真正能夠察覺到能力變化並加以應用的還是只有自己。』

以前在連隊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在實戰原理訓練課程中對這句印象很深刻,雖然深刻的原因是同組兼室友布列依斯拿他的能力將自己的行動束縛起來當沙包毆打一頓,事後還用能力順便治一治,導致他當時因為能力僅增強自身攻擊力而無力回手有點陰影。

『但能力進化的同時也伴隨著生命的耗損。因為其本身就是為了適應「變化」而生的東西,之所以被稱為污染,大概是因為這是我們的身體受到渦的影響,為了生存而產生的改變,並不可能憑空取得。簡單的說,你越適應渦帶來的影響,越無法在所謂的「正常」範疇裡生存。』

武器落下的一瞬,古魯瓦爾多亦朝貝琳達的方向迴旋俯衝而下,由與黑暗粒子與空氣分子摩擦出的高熱讓貝琳達的冰盾無法支撐瞬間昇華,而再次讓胸口接下了劍擊。

兩把武器貫穿了貝琳達的胸腔,然而在他與貝琳達對眼的瞬間,又看見了她的笑容。

彷彿是來自地獄的邀請。

──『不會在這個世界結束的。』

古魯瓦爾多冷哼,僅是抽出了劍,任由震耳欲聾的砲聲傳入耳中,還有隨之而來的機體平衡失衡。

這次他們成功了。

古魯瓦爾多仰望天空,頭一次,他願意直視刺目的日光。並且想像著他也同自己看著這片美麗的破曉。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脫離了渦會自壞的原因。』

因為這是與他相同的光輝。

『已經不能被稱為「人類」。』

甫脫下滿身腥臭的鮮紅鎧甲與外衣,門鈴不識相的響起,他皺了眉頭。喊了聲請等一下就快速的更衣並把頭髮簡單紮起。

打開門之後,本來就不期待外面的人,見到來者更是眉頭深鎖。

是便衣傳輸官。

「有什麼事?」

「布列依斯,這是新的任務表。」

他一接過就先確認表單上有什麼更動的地方,但以名單而言,除了因為他這陣子瘋狂的殺戮行徑而急遽減少,頂多更新了幾個連隊同期生,但並沒有太大改變。

之後又將視線轉到日期與條件,卻在看到某一欄之後,本來無表情的面孔出現了輕微的驚訝。

再也不是無限,與自己的被推測生命終止時間是同一天。

「有問題嗎?」

「不,沒有,只是有點意外。」

像是早就預見這樣的果,內心無起波瀾。

「那好,我們都期待您的成果。」

便衣傳輸官離去,布列依斯沒有目送,僅斂起淡紫色的雙眸望著東方的破曉天空。

──終究還是選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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