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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姬王]The Dream on a Cloud,8

[db:作者] 2025-07-05 19:12 5hhhhh 3360 ℃

07 3396「Life & Death」

這次是被盛大歡迎回國,歌誦他的功績、他的行動,亦不免俗的在布隆海德城辦了一場舉國歡騰的慶祝會,他再也不是黑暗的代名詞,待嫁的少女們應著歌誦裡的英雄產生了傾慕之心,於國家的慶祝舞會裝盛裝粉墨登場,只為搏得古魯瓦爾多的一眼注視,甚至是王妃這個位子。

他曉得自己沒有這麼偉大,然而必定出席的他還是會出席,只是大多時間都為低著頭閉目不語,他反而有些介意的事自己凱旋回國的慶祝掩蓋了連續殺人事件引起的動盪不安,直到聽見謠傳是一身鮮紅的污染者殺手,他才開始有了動作。

但結果卻出乎意料。

「我不記得他有這樣的嗜好……」

古魯瓦爾多看著目擊者所敘述的條件特徵,他先是比對他所認知到的那人,幾乎除了殘殺和沒有刻意清場(沒有連同目擊者一起殺掉)都符合。但如若是特意留下這兩條醒目條件,而故意等自己灑餌出去釣他出來,或者這只是儀式開端,實質意義單純是為了樂趣?用這樣的心理去推測終究無法明白當事人的真正想法。

一如先前的王都連續殺人事件是由家臣團主謀:刻意雇傭身材與自己相似的殺手穿上自己的禮袍。基本上都是有所謂的『目的』存在。

他闔上資料,再從懷裡拿出一瓶僅剩不多的,用以壓制自己黑暗、混入布列依斯鮮血的水。整瓶空了之後他才發現他離開布列依斯到底又多久了?以往布列依斯會在歡愛的時候讓他飲用他的血,說起來也很微妙,他們的能力自從進化到一定程度卻經常失控的時候,最開始是依循教科書到訓練場進行模擬戰來熟悉壓制對方的方法,後來陰錯陽差的發現這種上不了臺面,僅為情人之間所擁有的肉體關係可以更輕鬆更享受的壓制對方深沉的潛意識,並且在一定程度上達到調和與免疫。當然,後面那句是對於布列依斯而言。

古魯瓦爾多在一次看向手中的瓶子,他上一次來找自己是多久以前?他快想不起來了。希望是他、同時也希望不是他的矛盾情感纏繞在心中久久不散。

導都‧潘德莫尼 國家戲劇院

特等席上,身著黑色洋裝的褐髮稚齡少女,單手持著黃銅望遠鏡專心的看著戲台上的動作,儘管以她的身體構造黃銅望遠鏡根本只是裝飾品。

一旁的薩爾卡多難得露出執行公務不該有倦意。

確實,對他來說傳統的東西提不起太大的興趣,能夠引起他的注意除了記載了黃金時代研究程果書之外就是機械了,算是相當罕見的興趣。雖是如此說,他本人對於自己手上機械鎧的保養與使用卻不怎麼上心,經常在任務途中弄壞。

「薩爾卡多,我請你來陪伴並不是為了看你露出那種表情喔?」

少女觀看戲碼的動作仍是持續的。

薩爾卡多聞言立刻正經危坐。

「但我想也不必這麼拘謹,難得的放鬆時間啊……」拿下了黃銅望遠鏡,側過臉看著同樣也是難得盛裝的薩爾卡多,「不然我就念些你會覺得枯燥的台詞給你聽吧?」

「啊、不……您,這……」

連忙揮手想要拒絕,少女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將頭轉回去自顧自的說了。

「現在出演的舞台劇原典從書籍記錄中不管是年份還是作者都是不可考,不像是莎翁的劇本,迄今仍有燙金殼裝書收在特別地下圖書室,斑駁的書皮上只寫了兩個字,《殉情》。內容是雙生兄弟相戀的故事。本來單純只是想看看內容、推測寫的人在想什麼而讀下去,不過我想我可以稍稍理解你興趣缺缺的主因,內容難免有些俗套,有幾段話卻覺得挺有意思的。」

推測眼前的人心情極好,薩爾卡多也就沒把推拖的話吐出口了。

『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但因為你,我必須學會恐懼;如果學不會恐懼,就不能小心翼翼保護你、就無法將你嵌入我的心,直到我生命消逝後你仍不受傷害。

 是我膽小?還是吞噬我們的黑暗太深?那罪惡感啊……真是該死的侵蝕我的良知。』

布列依斯從容的跨過被鞭擊碎裂的門,他還沒能正眼面對罪魁禍首,從他身側掃過的鞭擊伴隨一聲慘叫與臉上被銳利的風掃過的傷痕即說明了獵殺對象的身手。

但都不足為懼。

「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碰到你啊,布列依斯。」

他無視身後同事們的呼救,僅以微笑作為對過去同學的招呼,然而嘴角上揚的瞬間殺伐之氣爆出,無須言語,他昭示著他來此的目的即是狩獵。

「都好不容易活下來了,難道就不能讓我在剩下的時間好好的度過嗎?」

隨著話語間甩出的鞭擊未曾中斷,布列依斯僅隻手持劍快速並俐落的擋下攻擊,甚至游刃有餘的拉近距離。

眼前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距離,且在這間廢棄酒館能使用的空間並不大,除非他換場地。布列依斯淡紫色的雙眸微闔。但在那之前結界應該就布置好了吧?

不,或許連結界都不需要。他如此自信的想。

些微的分神並沒有讓布列依斯居於弱勢,他讓光聚集到劍之上形成薄膜,改以雙手持劍,更改了架式,而眼前之人也覺察到他的變化,本來作為攻擊用的鞭也收回,讓白色的霧壟罩在鞭子上改以在身周做為防禦。

幾乎所有同期生都清楚布列依斯的攻擊不能硬接,他的能力一定程度上相當棘手,以前同隊的時候還暗自慶幸自己不是他的敵人,但現在似乎不是緬懷過去的時候。

布列依斯身形微動,藉由光所造成的殘影一瞬之間逼近,而男人也順勢後退到窗邊,移動之間甩出的鞭子捲住了劍,布列依斯僅是稍微向後退一步,意外輕鬆的抽出了差點被奪走的武器。

男人的氣息已經稍有紊亂。

「你也到極限了嗎?卡羅德。」

「預計如果沒被你殺掉,大概也活不到一星期的時間。」

名為卡羅德的男人意外誠實的說出,想來是自己的狀況被他看穿而覺得隱瞞沒有意義,沒有別的意思。但似乎有意不讓對方繼續看穿,朝著布列依斯的右頸就是一鞭。

「那就讓我剝去你的軀殼(生命)吧。」

以光構築出的防禦膜儘管無法承受凌厲的攻擊,但也確實的減少了傷害,頸間的傷痕與被削下的銀白髮絲構成了美麗的畫面,布列依斯在此瞬間以自己的劍纏繞柔軟的鞭身,光之枷鎖出現在卡羅德的身周,男人僅是冷靜的放開武器,並執起被破壞的畫框邊角打破玻璃向外跳出。

布列依斯也不著急,他知道男人不可能往下跳,不單單是因為他是籠中鳥,更多的是如同自己猜測,使用鞭技要完全發揮效果只能更換場地,而他大概也意識到只要打敗自己就還有生存機會,因為顯然在場的審判者幾乎不是他的對手。

但布列依斯卻沒有追上去,未持劍的左手忽然具現出幾條光之鎖鍊,他讓尾端憑空固定在大型傢俱,然後開始收短另一端的線,算是相當粗暴的方式。一開始還因為對方的掙扎而些許費力,但男人後來似乎是放棄掙扎,被拉回來時表情仍多感到不可置信。

因為布列依斯的能力與他認知到的出現了差異。

本來以為逃出去只要沒被鎖鍊追到,自己就可以具現出鞭子掃殺底下的審判者,雖然評估過以布列依斯的身手不會讓他這麼容易逃走,但沒想過在自己使用能力的瞬間,光之鎖鍊也具現在自己的雙踝上。

之後被吊在天花板搖搖欲墜的燈座。

「嘖……」

瞬間失去了最大優勢的他試圖再一次動用能力,力量卻怎樣也匯聚不起來,直到自己的腹部被貫穿,口中的腥甜與伴隨而來的劇痛讓他不得不直視罪魁禍首,然而面對布列依斯如同以往凜然的面孔,他才知道打從一開始位置就不是對等的。

是布列依斯單方面的狩獵。卡羅德上次見到他這個表情是布列依斯獨力狙殺異次元生物,他標準而優雅的劍術並不是奪人眼球的主因,而是他的唇角的微笑,儘管好看,眼裡卻達不到一絲笑意。

現在他用同樣的表情面對他,邊噙著笑意,邊讓手上的劍切割他的腹腔。來自臟器、骨骼、肌肉透過神經所傳遞的危險訊號充斥著大腦卻無力回手。

儘管本來就知道自己離死期不遠,但現在竟然對死亡產生極度的恐懼。更正確的來說,是對布列依斯這個人的恐懼。

「闡述你的願望,這是被毀去半身的你最後的機會。」

『過去,現在,未來,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唯有你是不變的真理。我們的歲月停留在過去的記憶,向前走,可你卻走不了,留下我一個在原地孤獨徘徊。』

第六封請辭信,古魯瓦爾多沒有拆開來的意思,僅是讓遞交請辭書的下人離開,沒有特別座做挽留的動作。並不意外這座古城中有多少人願意留下,那是紀念曾經輝煌的過去,現在只是座被刻意保養過的、爬滿藤蔓的廢墟,對於滿身硝煙與鐵鏽味的生命是再適合不過的處所,但那僅是對自己而言。

入夜,他點亮了桌上的油燈,他開始感覺到黑暗漸漸侵蝕自己的意志,這樣的情形並不是一兩次,這幾天甚至常常發生,於是執起油燈打算回臥室。然而他的動作卻被身前屈膝的老者擋下。

他知道來人的目的,也知道來人想阻止的是他回臥房後的動作。

「陛下。」

古魯瓦爾多一項沒有什麼耐性,眼前的老者僅說了兩個字就停頓不說讓他開始覺得煩躁,待他要開口詢問,老者才出聲。

「放棄您現在的想法,天空的審判者不是好惹的。死去的那些人也不全然是國民啊,您不必要以身涉險,這種事交給……」

「然後又要將莫須有的罪名加諸孤之身?」

古魯瓦爾多冷聲,顯然他明白眼前之人接下來想說的話是什麼。這麼多年了,他也疲於應付。

「臣下不敢。」

老者的頭壓的更低,仍是沒有讓行的意思。

「那就從我眼前消失。」

他難得的、在給予對其地位相對尊重而強硬的這麼說。當然,他也不想聽到回應,僅僅是繞過老者顫抖的身體,讓身影完全沒入夜色中消失。

『有人曾經說過這世界沒有「絕對」也沒有「命運」這種東西,因為命運是自己掌控的。可是我跟你之間只有命運是絕對,它毫不留給我們喘息的機會,一步步展開扼殺。』

「啊、唔……你……我……」

布列依斯並沒有把眼前的人殺死,僅僅是支解對方──四肢被俐落的斬下並刻意的棄置在房間裡的四周;以腰為界線,胸腔與腹腔完美的分了家,卻被惡意的擺在他的頭旁邊。

「用力地用自己的靈魂發出呼喊吧!如果你說的話還能拼湊成控訴我罪行的文章……」

淡紫色的雙眸僅是冷冷的看著那句半死不活的屍體,輕聲的、殘忍的、宛如朗誦什麼咒文般低吟。

「…啊……呃……布列…你……」

除了下刀,他並沒有以手碰過溫體,更別說刻意擺放。但他也不會理會這個曾經是同伴的人的死活,怎麼樣被擺放並不是他的課題,只要確切的完成目的就可以了。

「瘋狂地憎恨我與你可悲的命運吧!如果你還有餘力思考的話……」

第十八個誘餌。大概也是截至目前死前最淒慘的一個,以往他都是俐落的一招斃命再做肢解的動作,但最駭人的是他在肢解時心若止水,儘管腥臭味撲鼻而來,他仍舊不為所動。

「救……救……」

那人斷續的嗚咽仍未停止,布列依斯甩去劍上的血漬,將劍對著他的頭顱,而原本封住溫體傷口上的光之薄膜也隨之震盪。

「最後,想復仇也沒關係,如果你還能像五分鐘前那樣站起、拿著你擅長的鞭子扯下我的首級做為你引以為傲的戰利品……」

「……殺……我…」

劍自口中貫穿至後腦,這次是徹底終結此人的意識與生命了。

「啊,但還請你先退場,我可沒時間被你糾纏。」

慣性的揮劍,讓原本的膜消失,大量的血液噴灑在審判著們身上。而他依然僅是優雅的轉身,對著馬庫斯說了一聲這樣沒問題了吧就自行走上飛行挺。

原因為何,恐怕連過手多少生命都數不清的自己也懶得去想了,因為連是不是單純保護妹妹他都無法回答。

該說他沒變,只是下手殘忍了一點;還是他變了,連親人都無法顧及,一切動機與行動準則只能被推估為『毀滅』?

「應該足夠做為開場白了。」

『我們的命運被荊棘纏繞在一起,越是靠近越被刺得遍體鱗傷。沾滿鮮血的手是因為剝開了對方藏在身體裡的真相,映著冰冷的淚光,一幕幕鮮明、絕望。

 從這一刻起,不再是你我之間。而是,『我們』之間,開始了扭曲與被扭曲的相愛性理論。

 也正因為深愛,才會變成對方。』

他的血理論上來說是珍貴的。

布列依斯曾這麼對他說,他起先無法理解,直到他在幾次戰役中奇蹟似的活下來,並從布列依斯忘記收起而散落一地的資料中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當然也看見了布列伊斯的獵殺名單上有自己,從指尖傳來的紙張觸感判斷這應該是正本,但似乎是早有預期,知道他的用意,也不想搓破。

離開辦公廳之後穿過中庭與迴廊,他刻意遠離正門選擇翻牆離開為的是不想驚動警衛,其後攤開地圖開始一一尋找十七個點與留下的線索。

從第一起命案現場的民宅廢墟、樹屋、郊區行舘(他不曉得為什麼王室專屬的別墅也會出事)、紅燈區街尾違建平房、地下賭場(意外的仍在營業)……,他花了整個上半夜一一造訪,並一一留下自己的血為標記──這麼做不為別的,他相信這些血編織的網可以在兇手灑下的餌中找出元兇──如果他的血真的如此珍貴,那群獵犬絕對不會放過他留下的信息。

以鮮血釣出自己,那便以相同的方式引誘敵人。

之後只要待在網的中心,也就是自己的居處等待。他很少有耐心,現在只是難能可貴的遇到相同嗜好的人。

再申明一次。

他同時期待來人是布列依斯,亦不希望是他出現。

繼續抱著複雜的心情回到王宮,以相同的方式,帶著負傷的身軀。

從身邊掠過不少巡邏的衛兵,他一邊小心卻輕鬆的讓自己的身影融入死角的影子裡,畢竟名義上自己應該是該在寢宮休息。但天曉得他真正的休憩地永遠是那不為人知的地下王宮廢墟改造成的標本收藏館,古魯瓦爾多在月光的陪伴下王宮中優雅的行進,直到走廊上某個不起眼的點停下,轉身,伸手打算移動牆壁上某個有缺口的石磚,卻在只有自己知道的暗道入口前忽然猶豫了,他喜歡被死亡與純黑包覆全靈,但如若失控,那麼不就意味著布列依斯的努力付諸東流?

他握緊了雙手,隨後又放開,邁開步伐離開入口,因著對身上衣物的血污感到不耐而轉往自己寢宮裡的浴池走去。

他脫下了沾滿自己鮮血的外衣作沐浴前的準備,卸下的雙劍則是被擱置在浴場旁,暴露在月光下的月牙色肌膚上佈滿不少傷痕,多半是還待在連隊時執行任務留下的,當時因為自我治癒的能力尚未產生、受傷也只是簡單包紮一下的沒多做處理的傷疤。

浴池裡的水是滿的,也永遠是冷的,池子本身並不深卻很寬闊,站在裡面也僅到他的大腿中段,他放鬆的向後倒,以身以直接接受了這樣的衝擊,甚至潛沉至池底。

睜開雙眼,視界裡是被波紋扭曲的月亮,還有一點點被自己遺忘的,夜空的模樣。

不想思考、不願思考、不能思考,不能被絢目不已的過去給佔據。

但還是……

只有自己好不容易清醒卻活在過去的回憶嗎?

在他重新沉浸到冷池裡,恍惚間聽見了來自王宮守備的騷動,隨後傳入鼓膜的是鞋跟敲擊地磚的聲音。

在此瞬間,他身週的黑暗粒子伴隨著池裡的水化作利刃飛向來人,自己也從池子中站起順勢持劍欲讓其出鞘,自己的身周卻也佈滿光之鎖鏈,沒有纏繞在他的身上,以半露天的天花板與持子裡的大理石磚為固定點圍繞在他的身周,似乎是以圍困他作為目的,但那人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因自己的水刃也圍繞在他的身旁。

單看這陣仗心理也該有個底,卻還是定神想去看,眼前卻是那個不知道該不該說意料之內的人。

奪目的鮮紅,與熟悉的輪廓。

「你也,產生變化了嗎?」

開場白顯的格外貼切與突兀。

『欲掙脫的枷鎖只會更束縛手腳,當寂寞與黑夜吞噬自己時我只想得到你。

 不能言語的心情,雖然已經找到了形容詞,卻是不能對誰說的秘密。所以只能靜靜看著你對我好,或者看你因為生氣而沉默,和你想關心我卻害怕表現太多會為難我的樣子。』

殘忍的巧合。

同一天的上半夜,布列依斯以他者的鮮血為餌,古魯瓦爾多以自身之血引誘人上鉤。現在他們被困在彼此的網中,誰是蜘蛛誰是蝶早已分不清。

「我不想以這樣的形式遇到你。」

古魯瓦爾多持著平板的聲線,仍是沒有鬆懈或投降的意思。

「你應該早猜到是我的,就憑你留下的記號,我不覺得其他人會發現。」

布列依斯雙眼裡本不帶任何情感,他直視著古魯瓦爾多,卻在一瞬間有了動搖。明明身上有著殺伐之意,為何還是如此乾淨?

「算來算去今天應該是第十八個了,但最後一個我沒有找到,難不成我是那第十八個?」

「不,」布列依斯的內心出現了些許的波紋,為了讓自己冷靜,他隻手握住了水刃,劃破了護手與皮膚深達穿插在肌肉中的血管,然而他握緊的動作仍沒有停止的跡象,任由鮮紅滴落在平滑的石磚上,「嚴格來說是第十九個,但你不是誘餌。」

「我懂了。」古魯瓦爾多將劍拋開閉上雙眼,收去所有被釋放的殺戮因子,布列依斯身旁的水刃也化作普通的水灑落於地,「這次,我不想反抗。」

他明白了自己就是他的目的,也正因為同時知道自己活不長,總有一天他們的對立關係會成為現實,於是古魯瓦爾多刻意伸手碰觸光之鎖鏈,睜開眼,卻因為不知何時被淚水充盈眼眶而模糊了視界。

眼前之人已經不是他所認知到的,原來還有些許溫度的光,現在只讓他覺得比包覆雙足的水還來的冰寒,到底是因為現在是深冬,還是他的黑暗早已吞噬了他?

那麼,自己也必然要負起一些責任吧?

因不懂情愛而顯得笨拙,他只知道自己沒辦法看著他自滅。

到底要花多少時間才可以再次面對心中的黑暗?他知道自身之黑可以暫時鎮定他,於是再一次的讓自己成為他的容器。以往的無數次以血為酒而讓自身成為專屬他的聖杯,今後也不例外。

「殺了我,如同你殺掉過去的同伴。

 不然就是,帶我走,無論如何。」

這一走即是與地上世界訣別。

渴望與他站在同一個平面上,生物不能永遠只存活於黑暗中。他可以因為直視他的光而刺瞎雙眼,但無法接受黑暗汙染僅存的光輝,因他早已習慣在他的光輝下入眠。

布列依斯讓手鏈集中於古魯瓦爾多的雙腕上,以左手扯動鎖鍊示意古魯瓦爾多上岸,自己卻無意識的卸下披風包住古魯瓦爾多,兩樣矛盾的動作讓他的反應變得有些遲鈍,直到以手刀打昏古魯瓦爾多並把他扛起來乘上私人飛空艇,布列依斯才從混亂情緒中解脫。

無意識間選了後者。

『太多巧合只是命運的玩笑,事實真相沒有逃避的選擇,只有接受的份。

 你能不能一直陪著我?然後包容原諒我的愚昧?因為我終於相信人們口中那殘忍的名詞,就是「命運」二字。』

蕾格烈芙在令人感到好奇的地方做了結尾,薩爾卡多僅在心中以膚淺二字下了評論,但臉上的表情仍顯露無遺,對此蕾格烈芙並沒有感到介意。

「我在猜你應該會覺得相當迷信吧?」

蕾格烈芙仍注視的舞台上的演員。

「噢,大人……我……」

百口莫辯。

被默默看穿的薩爾卡多又開始慌張,他到底是第幾次失態了?

「但就因為猜測與迷信交織的必然才會有這麼多的浪漫,姑且將這樣的浪漫定義為殘忍的『命運』吧,雖然我還是覺得你不會懂。」蕾格烈芙掩嘴輕笑,眼尾的餘光掃向薩爾卡多,低語,「因為忠誠的棋子只有在生命最璀璨的瞬間才能了解這種浪漫。」

薩爾卡多還在困窘之中,沒能聽到後面的話語。

「不過待不下去就別待了吧?反正工作也還沒做完不是嗎?」蕾格烈芙露出少見的溫和笑容,從座椅上跳下逕自走到薩爾卡多旁邊,仰首,「『開放派』的問題還沒全然解決呢!」

她說的是仍在檯面下活動的研究院,消息來源是布列依斯先前潛入竊出的資料。

薩爾卡多忽然離座並單膝跪下:「我明白了,必定傾盡全力剷除。」

「辛苦了。」所有被神注視的棋子,其中也包含了她自己。

她優雅的轉身,在貼身侍衛與薩爾卡多的包圍下離開了特等席。

辛苦了。被命運玩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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