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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姬王]The Dream on a Cloud,10

[db:作者] 2025-07-05 19:12 5hhhhh 3080 ℃

09 3397「Bloody Coronet」

古魯瓦爾多很久沒有睡得安穩,以往為了警戒多半是淺眠的狀態,後來到潘得莫尼之後幾乎是違背一般生理機能的睡眠,也就是昏迷。

自那天起布列依斯給他的照顧沒有減少,甚至幾乎沒有離開他的身邊。他醒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但多半時間仍是相視不語。到底是找不到可以解釋的理由,還是連解釋都不願解釋並不清楚。但古魯瓦爾多似乎不介意,他已感到足夠滿足。

即使他已經重新感覺到黑暗的侵蝕。

「如果那天來的人不是我,你會怎麼做?」

布列依斯忽然丟出一個問題,正在進食的古魯瓦爾多顯然是愣了一下,別過頭看了他一眼才回答。

「我會殺了他們,如同你殺了其他人的方式一般。」

進食的動作持續著,木製的湯匙盛滿農湯放入口中之後咽下肚。平常無比的動作卻還是放緩了,最後因他的不語甚至放下餐具看著他。

「那麼你現在應是無法原諒我吧?」

布列依斯說。說著,也沒有理會古魯瓦爾多停下的動作,手中書寫的動作仍持續著。

「不,每當我想起你的溫度,就會不自覺地原諒。事實上我確實是沒有怪罪過你的,但除了你之外的生命都只會讓我感到無比厭煩。」

聞言,布列依斯動作一頓。沒有給予回答,隱約揚起無奈的微笑。

同樣的很久沒有作夢。

他是不喜歡作夢的,因為那只會反覆提醒他心中的空洞。當他在夢中不斷的以雙手摘下他人的腦髓並當作果實食用時,曾經的理所當然不知何時開始產生了罪惡感。

罪惡感啊……,那種在即有的道德觀下產生的名詞本來應該不屬於自己,想給他一個明確的時間去定義轉變的開始卻翻不到起始原因。古魯瓦爾多翻了個身,想讓淺眠轉成深眠,好跳過作夢那個階段。但回憶依然如跑馬燈在他眼前瘋狂的轉動,直到定格的瞬間才給他喘息的機會。

古魯瓦爾多的孤僻不是沒有原因。

在其之上還有兩個哥哥,論順位王儲這個位置永遠不會是他的。當然,因他異常白皙的肌膚與血色雙瞳,就科學而言只是一種遺傳性疾病,但占星師在他誕生前就預告了這個末代皇帝的降臨,於是加上依附在他身上的傳說連他的父親也不會想傳位給他。

相當的可悲,因為相信他的出世會帶來一切災厄、無比迷信的國家,讓他在15歲前度過了空洞而悲傷的童年。

說到底,對他人的話語不介意只是自我催眠。每每在偷溜出去城郊狩獵,經過王宮的小道間總會聽見關於他的評論。那些不貼切、格外刺耳的形容詞古魯瓦爾多也不願贅述。對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來說,一開始還會有些憤怒地殺掉他們。當時修習的王宮劍術還不是相當熟練,其中幾個切面較為完整的他才會保留下來重組成有著扭曲美感的擺飾,有一點復仇心態的放在小徑上。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出的手,卻不敢正面質問。

這樣的事件為他越來越精進的王宮劍術與厚重詭譎的神祕感添上的新的一筆,他知道所有人對他畢恭畢敬的背後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就覺得厭煩。每日例行晨會一結束他宛如得到解脫,拉起兜帽快步的走入陽光下,並且走向屬於他的純黑天堂--地下王宮。

每當他拿著手術刀依照教科書上的解說劃開死物的身體組織並表留一部分或者全部下來,濃郁的福馬林味、血腥味與標本用樹脂不再惱人。在他眼中,這些全是美麗的。

『只有死物才不會背叛我。』

他曾是雙手染滿鮮血、以超齡冷峻的美麗臉龐,空靈略帶絕望的腥紅雙眸面對洛培恩如此說。

也沒有預料他的生命將在15歲該年出現的第一次的遽變。而他欣然接受了這樣的結果,甚至還有些期待那樣的日子到來。

--放逐。

在踏上旅途之前別忘了還有一個小插曲,那差點死在他刀下的貓小姐最後以禮物的名義成為他的隨行行李,與他一同前往連隊的的駐紮點。

「您好,那個據規定連隊是不能帶寵物的……啊!是來自隆茲布魯的那位殿下嗎?請稍待,我讓那位大人給您介紹。」

基於自己的身分給自己相對的禮遇嗎?古魯瓦爾多露出一抹自嘲式的淺笑。皇族應有的驕傲他必然存在,只是對一個發配邊疆的人來說這樣反而像是諷刺了吧?

其後對方似乎只是把貓帶走,簡單做了一下環境介紹就帶他到練習生宿舍去。而宿舍這個詞在古魯瓦爾多腦海裡的假想是個環境雜亂的地方,至少從大門到他所停止的地方是這樣的,但真正看到門後的小型雙人套房之後想法被顛覆了。整潔而明亮,當然他並不知道這是房內的人有一點潔癖,且善於打掃。

「布列依斯,不好意思。從今天開始你也有室友了。」

第一次與他四目相接只有一種莫名的吸引與抗拒,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什麼形容詞來形容那個幾乎與自己本質完全相反的人。

因他是逆著光面著自己淺笑、而自己正巧向著光,模糊了視覺重點。

「沒關係。早會有這一天的,教官。」

語意很保留,難以猜測是什麼心態。被稱為布列依斯的少年將手上的書擱在一旁,其後古魯瓦爾多目光追隨著布列依斯的身影離開座位到另一張床旁拿了什麼。他的側顏進入意識的瞬間,彷彿世界只剩下自己與他,下一秒又自行打破這種羅曼蒂克的幻想,而低聲讚美。

這時還是站在同一條線上,第一眼的那三秒沒有參雜太多欲念、渴望,只有當成未來作品素材這樣,純粹的、發自內心的認可。

只是誰也不曉得,這樣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甚至進而扭曲。

在連隊裡的生活單調而充實,密集的訓練讓他有些吃不消,然而都在預期之中。超出預期的是他的室友與第一眼印象相悖、有些過度介入他的生活。起初因習慣被人服侍(頂多對他碎碎念幾句)而理所當然的接受,之後不經意的發現布列依斯對他人與對待自己的態度有一些落差。加上有些介意先前他沒室友的原因,於是某個收假的夜晚,他躺在床上假寐,直到布列依斯自浴室走出,銀白色的髮還滴著水卻先替他蓋上被子。他伸手握住了布列依斯的手卻無法問出口,反倒是布列依斯看穿他的疑慮一般,在空氣與動作遲滯幾秒之後隨著他的話語又開始流動起來。

「可能是移情作用。」

古魯瓦爾多也沒睜開眼,但握住的手卻沒放開。

「我是長兄,所以還有一個妹妹,當然習慣了照顧人,卻不知為何始終無法習慣與他人相處。」

明說了他所有行為背後的動機與理由。

「就如同你所看見的或耳聞的,雖然我想你也不曾認真去瞭解他人。然而他們很多人都是無家可歸才輾轉來到連隊,比如艾伯李斯特與艾依查庫。而我的家很幸運的還沒有被渦吞噬,這樣的話我想你應該大略可以猜出來為什麼我會隻身來到連隊。」

僅是為了保護故鄉。

「那為什麼是我?」

古魯瓦爾多問話之後再度讓空間陷入尷尬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布列依斯才有了動作。將本來被握住的手腕抽出,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再度握住古魯瓦爾多的手,低語。

「其實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答案在初征後的慶祝會才被揭曉。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任務,留守在船艦附近確保先遣隊的後路。畢竟就訓練生而言平均能力仍有些不足,故這比較算是實習課程。

自那不明所以的自白之後,本來古魯瓦爾多沒把握與他相處的自然。然而似乎是只有自己多慮,布列依斯自然無比的態度讓昨日令人介意的自白彷彿是幻覺。

期間還有一段插曲,導都送來來的一封信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以往的光彩。其後強裝鎮定的壓抑下所有負面的情緒直到回房才無聲崩潰。古魯瓦爾多見狀,出自於本能的去環抱住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他快點站起來。他以這樣的想法去強壓下其他衝動,而沒能發覺那人身體被他碰觸的一瞬間僵住。

直到初征前夜,比起古魯瓦爾多的淡然,布列依斯意外地緊張。從他緘封起再也無人接收的信件回到被窩卻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從其中透出的細碎聲響多次打斷睡眠讓古魯瓦爾多感到煩躁。終於受不了時翻身下床從櫃子裡抽出匕首,之後利落的跨坐在布列依斯身上。隻手持刃帶著殺意向著布列依斯的咽喉揮下,然而最終匕首只是深深陷入頰側的枕頭裡。

但並不是古魯瓦爾多刻意失手,天曉得他還算是以藝術角度鍾愛布列依斯的軀殼,但他確實動了殺心就很難控制。

準心本來就不是布列依斯的咽喉。

「……安靜點,睡不著也好好躺著,吵死了。」

他直視布列依斯紫羅蘭色的雙眼,卻看出他眼裡透著一股自己從沒見過的情感。他開始覺得害怕,久久未曾出現的異樣情緒纏繞心頭,雙眼卻移不開,像是整個人都被鎖死在他的身前。

「對不起。」

布列依斯無表情的說。

古魯瓦爾多隨意應了一聲就想抽出匕首回床,卻意料之外的被布列依斯抱住。之後沒能看見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溫熱的吐息在方才一瞬擦過唇邊,其後縈繞於耳際與頸項邊。應該要推開的,可是自己沒有這麼做,只是任由他抱著。直到罪魁禍首陷入沉眠,而自己卻因為異樣情緒而迎接曙光,甚至因為敲門聲反射性的彈開摔下床。古魯瓦爾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反應要這麼大。

實習課程很順利,對他們來說是難得的第一次,晚上訓練生們開慶祝會的時候舍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們性格上都有些孤僻,但還是多少還是可以配合一些簡單的歡呼。本來在一旁打盹,古魯瓦爾多卻意外發現布列依斯喝酒喝得有些過量了。至少幾乎是遞來的酒全數下肚(其中或許還包括要給自己的,但被他不著痕跡的攔下)。他不知道布列依斯酒量如何,他只是不想扛人回宿舍,打算伸手擋下他的下一杯酒,布列依斯卻自己搖頭微笑拒絕了。

「不好意思,扶著我回宿舍。」

大概是衡量自己到了極限,向人點個頭示意離開。在古魯瓦爾多不成熟的攙扶下走過迴廊走上階梯,然而接下來事情發展卻出乎意料。

古魯瓦爾多翻找磁扣準備開門卻無法忽略布列依斯半倚在自己身上略帶酒香的吐息。他才要開口問布列依斯有沒有帶磁卡出門,猛然地被布列依斯壓制在門上,近乎是強硬的吻上他的唇。但也只是唇碰唇,半响,似乎是感受到古魯瓦爾多的錯愕,還沒意識到古魯瓦爾多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他就先離開。當古魯瓦爾多想說什麼卻像是失去言語能力,直到他憑藉走廊的燈光看見布列依斯的眼淚,他驚慌的想說什麼安慰他,卻因為尷尬而讓單詞在腦中打轉而沒說出口。

「我喜歡你……」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幾杯下肚就逼他室友吐真話。古魯瓦爾多只能以曾經聽過的幽默形容來安慰自己,但他仍然沒有任何動作。

「但不可以啊……」布列依斯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像是情緒糾結在一起而干脆不理會,直接說出心底的話,「如果連感覺都模糊不清,在這個男性占大多數的單位中目的只是情欲或是傷痛的宣洩,那麼我不是太虛偽了嗎?」

他看的出布列依斯的掙扎;他明白布列依斯在得知失去妹妹這樣的惡耗的瞬間情緒崩潰的理由。然而不管是誰都需要情緒宣洩出口。之後無意間想起了性向教育課程。古魯瓦爾多難得還記得的幾堂無聊課程之一。他看著布列依斯,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是單純的找不到對象而選擇最親近的室友來抒發自己的情感?

頃刻,古魯瓦爾多將手貼至布列依斯的胸口,呼吸慢慢加深,像是要確認什麼東西一樣專注。他感受著他加速的心跳隔著胸壁與衣服卻準確無比的將頻率透過指尖傳給自己。他很少如此認真去聆聽、感受他人的心跳,因為他只知道如何讓心跳在下一個瞬間消失。

「你只要告訴我,」血色的眸子微闔,「這裡,是不是也在說謊?」

從這句話開始,命運失速甚至脫軌。

布列依斯沒有給予回應。他從腰間解下磁扣刷過晶片盒,在門打開的瞬間就將古魯瓦爾多堆入房中,但門關上才走到自己的櫃子邊取出私藏的違禁品。

「喝吧。」

他斟了一些給自己,古魯瓦爾多接過之後,映著窗外燭光盯了它一會兒才品嘗似的喝下。布列依斯卻搶在他還沒嚥下喉之前再次吻上,同時以口渡口的方式餵他酒。

之後的事情他想不太起來了。

應該是因為不太想去想,只隱約記得拉扯褪去對方的衣服卻還得小心不要撕壞,瘋狂地親吻彼此的身軀卻同樣壓抑自己的聲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迴盪在房裡。難得變得凌亂的房間(甚至還有違禁空酒瓶被棄置在地上)、無法停止的慾望,以及,在高潮過後布列依斯的手卻擦過自己的眼角,指尖沾上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眼淚。

「為什麼會哭?」

但古魯瓦爾多起先意識到的是布列依斯滴在自己臉頰上、由溫熱轉水涼的淚滴,並沒有察覺自己也同樣流淌而下。

「……你不也是流著眼淚嗎?」

這個答案在好幾年後才終於得到解答,古魯瓦爾多的夢被窗外的雨聲驚醒,他將視線從晦暗的天空轉向布列依斯。

之後將棉被蓋住頭,模糊了外面的雨聲,在細碎卻意外讓人安心的氛圍下嘗試再度入眠。

「其實我們都不適合流淚,也沒什麼所謂的原因。」閉上眼,對著回憶裡的布列依斯說出當時沒說出的話,「只是,一種不自覺的被影響而已。」

因你將你的情感透過體溫傳達給我。

因你流淚時我會哭。

如同所有歷史的正文一樣,時代的發展就像滾滾的車輪,誰也無法阻止他的前行。即使是那麼的心有不甘、心存不捨。然而弱小的人類只能選擇歎息和無奈。時代改變也成為了必然。

『眼』的消失與對外宣稱的連隊陣亡伴隨著時代的更替,對抗來自他界物種的戰爭結束,同時開啟了人對人的戰爭。

布列依斯與古魯瓦爾多在不同的情況下獲救、逃出,選擇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個回國接任他應盡的責任,一個走向天空冷眼觀望地上世界塵土飛揚。

但從眼前鋪展開來不是布隆德海城王宮主廳原本應有的樣子。是的,他仍然如同當初披著滿身灰被護送到門口,眼前的景象卻有的決定性的不同。各式各樣的屍體與殘肢被奇異與惡質的堆放在他走向王座的必經之路。

古魯瓦爾多意識到夢境從這個瞬間開始扭曲,但扭曲的是自己的心還是意志他已經不曉得了。

視界的龜裂,心跳震顫而凌亂。

他踏出第一步,缺了頭的侍官忽然從地上爬起,頸部仍然涌著鮮血,卻似乎將服侍他作為應盡責任般接待。其後,每踏出一步就有一個人爬起回到他本來的位置上,無論缺了什麼東西、無論裡面流出來地液體是否早已不是鮮血,直到他踏上台階,王宮議事廳忽然碎裂成千萬破片飛散,轉成了戰場的中心。低頭,王座之下的台階變成了屍骨,但他仍毫不猶豫的坐上,一如當初。

戰場獨有的砲擊聲與哀嚎代替了鼓掌聲,他將左手覆上神職人員捧上的隆茲布魯法典,流暢的念出誓約文,一切毫無障礙。就連身穿主教袍的骷髏捧上沾滿鮮血與硝煙的王冠,他亦屈膝俯首讓他佩戴,讓鮮血玷汙自己的髮。

就因他本是這樣的存在,深信只有死人不會背叛自己的意念變成了這樣心像風景卻格外諷刺。

但毫不畏懼甚至願意直視一切的真正主因,是那個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的布列依斯。

「我嘗過無數的血,踏破戰靴踩遍無數劍下的屍骨。自我出生以來便與死神同舞,在我身邊我想除了你以外,無一倖免。」

古魯瓦爾多仰頭,布列依斯亦俯首,後者聞言輕笑,僅以溫柔的光環抱住他。無論多少次。

在這樣的光輝下清醒是件好事,古魯瓦爾多露出難得的微笑。他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擁他入懷的布列依斯,說。

「但我漸漸被這樣的力量吞噬,知覺被削弱的情況下我幾乎分不清孰為現實。如果我不幸的先墮入深淵,你是否還願意在殺了我之後親吻我的靈魂?」

布列依斯聞言一愣,隨後低語。

「不只是你的靈魂。」

他小心地放下古魯瓦爾多,離開牢房到書桌旁的某個角落拿起一把劍,將它交至古魯瓦爾多手上。

「我甚至願意帶你離開天空,陪你落下深淵,」布列依斯示意他拆開布包,「以我的靈魂起誓。」

「我相信你。」

布包當中是揉合了他原先配戴的血腥之尾與黑太子所重鑄的劍。其刻在握柄上之名如其主,為『售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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