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这手谕，确实制作得惟妙惟肖，也难怪你们会弄错。不过犹菲勒，”迷迦勒盯着手中的红色晶石，用一团火焰毁掉它，“身为边界最重要的军队统领之一，即便无法分辨假相，仔细想想再做行动也是明智之举。我已派拉菲尔去攻打阿撒兹勒辖区，怎会同时让你等猛击别西卜领地？庆幸的是，错误提早被察觉——若不是你们及时被召回，这恐怕会给天界造成重创！”

　　“天使长，很抱歉，我一时疏忽了。”犹菲勒低着头，声音平静。

　　而其身边的拜丘，情绪却异常激动，“天使长，如果您的手谕被伪造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罢！我认为此事应该得到重视。”

　　“你的意思是——”迷迦勒眯起眼。

　　“请公开堕天使路西菲尔仍然活着的事实！”拜丘。

　　“公开我们不能认定的事实吗？”迷迦勒默然道，“你仍然欠缺些冷静，拜丘大人。”

　　“不能认定？”拜丘还想争辩，但被总领天使长喝住。

　　“是的，所以此事到此为止。”迷迦勒越发冰冷声音终于让拜丘放弃，“拜丘，犹菲勒，你们两个到圣灵界修炼域思过三个月，在此期间，边界一切事物交与乌列和亚兹拉尔管理。”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一提到你的荡妇哥哥就到此为止，怕迷迦勒你心里还挂念着他吧？”拜丘想。而一旁体察到其内心感觉的犹菲勒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要知道，同样的事实被总领天使长体会到了，那可不得了……

　　“我性感的宠物，怎么别西卜身上就没有这种诱人的气质呢？”

　　数日的压抑积蓄在内心之中，不晓得从何时开始竟转化成了欲望。不单单对于默菲，连主人也一样。

　　“那他到底做到什么程度了？”舌舔在路西法膝盖处，默菲抬起眼睛。

　　“你知道的……”细长冰凉的手指碰到敏感的大腿内侧，让他言语稍有迟钝，“要我说出来吗？”

　　“不，还是别说了。”他吻他，轻轻吮吸那口中的甜蜜。他会报复别西卜的，而且是极其疯狂的残忍的报复，那个白痴居然碰了他的主人——虽然没有成功——，但这种企图本身就足以让其碎尸万段万劫不复了。

　　虽他没对主人说这些打算，可路西法却似乎察觉了，“太可惜了，我也不能容忍他的无礼，所以先你一步复仇了。”

　　“你杀了他？”失望，仰起头来。

　　若别西卜已经死了，那就太糟糕了。

　　微笑……“宝贝，为什么要提他呢？”路西法揽住默菲的脖子，他们的胸膛贴在一起，“这可是……我们的时间……”

　　如果别西卜没有死，那么好，默菲斯托菲里斯总有办法让他遭受更加残酷的折磨——一抹冷漠的笑出现在魔鬼嘴角，嗜血的快感让他脸上一阵潮红，不过这很快被更激烈的需要所代替了。

　　那柔软的皮肤和身体的芬芳，让他再无暇思考其他的问题。

　　“舒服吗？”

　　“宝贝……我说过你是最完美的。”

　　最完美的吗？

　　……

　　最完美的？

　　……不过至少在这个时候，主人不会想着迷迦勒。

　　“我也只能提供这个。”

30、

　　“梅丹佐来了。”

　　拜丘叫醒冥想状态中的犹菲勒。智天使垂下淡金色的羽翼，手揉揉自己嫩红色的耳垂，温和的朝来者点点头。

　　“殿下。”

　　“最近怎样？”

　　梅丹佐，一头卷曲的藕荷色发，身材高大，三对羽翼毫不收敛的时刻背在身后。他会笑，但那笑方整而有威严。

　　“关禁闭罢了，除此之外一切都好。”犹菲勒轻声回答。

　　“嗯。”梅丹佐点点头，在犹菲勒身边的银沙滩坐下来。

　　犹菲勒跟着挨在他身旁，“说起来，我和拜丘到边界驻守百余年了。很久没见你了。”

　　“是啊。”梅丹佐道。

　　“所以，犯了错误被关起来，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儿。”犹菲勒低垂着额头，心不在焉的揉捏膝盖部分的褐色纱袍。

　　拜丘傻愣愣的看着两个大天使，他们在一起时的气氛，总让他摸不着头脑。不知什么地方有些奇怪呢……

　　拜丘并未看出，犹菲勒那纯净无污的秀丽眉宇间，隐藏着一种叫做“情欲”的东西……

　　“拉菲尔受伤了。我要去前线接他的班。”梅丹佐又说。

　　“严重吗？”犹菲勒问。

　　“是轻伤，据说没有大碍的。”梅丹佐。

　　“嗨，一定不严重。不过是某个哥哥娇惯弟弟的行为罢了。”拜丘嗤笑道。

　　“拜丘！”犹菲勒喝道。

　　“那个迷迦勒，本来就喜欢公私不分的啊，我说错了吗？你们何时看到他派他那些宝贝弟弟执行有生命危险的任务了？”拜丘继续喃喃。

　　“拉菲尔……无所谓的，不会有多久了。”梅丹佐攥起按压在地上的拳，“战争很快要结束了。”

　　“哎？”

　　“阿撒兹勒几乎被逼到走投无路，我只不过是去收场罢了。”梅丹佐露出美丽的笑容，“我已经等不及了……”

　　……

　　……等不及进行杀戮……

　　狂魔族妇人“砰”的推开门。

　　“妈妈。”桌边的阿加雷斯迅速站起来，很快察觉到情形不对，“妈妈……怎么了？”

　　“阿加雷斯。”女人颔首，眼中噙着泪水，紧紧咬住嘴唇，不说话了。

　　“……是父亲和爸爸！”阿加雷斯跑过去，声音有些颤抖，“是他们吧？是吗？怎么了妈妈？怎么了？他们死了？”

　　“阿加雷斯！”她大叫了一声，接着扑通跪下地去，柔弱的肩膀抖动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紧紧抱住他。

　　“……他们死了……他们，真的是死了。”虽然阿加雷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眼泪仍止不住的留下来，“那些天使……杀了他们……。妈妈，别，不要这样，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小妹妹呢。不要这样，我将来会为他们报仇的，可是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可以吗？妈妈！”

　　母子两个抱在一起，阿加雷斯将头贴在母亲胸口上。

　　现在他必须要担负起这个责任了。

　　——

　　他一定要保护全家人。

　　默菲翻过身，摸到一具骨瘦如材的小“尸体”。那自然不是主人。

　　不悦的支起身体，看着向他坏笑着的小度玛。无疑，这小鬼定是昨晚又爬进被窝来占便宜的。自己没被再一次踢下床去，已经是万幸了。

　　度玛抓着一把小木梳，像模像样的梳那长长的秀发。

　　默菲很奇怪，为什么这小孩子的头发居然会这么长。

　　“路西呢？”他问他。

　　度玛用手指指窗外。

　　跳下床，走过去。

　　窗外，主上正被一群天使包围着。他随即决定到他身边。

　　“宝贝，”见他来了，路西法亲昵的搂过他并吻住他的嘴唇，“休息好了吗？”

　　“很好。”

　　“来得正好，我们在讨论阿撒兹勒域的新状况。”路西法。

　　“阿撒兹勒辖区，听说最近那里情况很不好啊。”默菲。

　　“是的。并且就目前的情报来看，阿撒兹勒魔王被拉菲尔重伤之后，天界更换了新的军队领导。”路西法，“你们知道那个人的，就是梅丹佐。”

　　“梅丹佐！”巴贝雷特。

　　默菲注意到堕天使群中的骚动。……梅丹佐，自然，对于这个人物，他也有所耳闻。据说，天界主要的长天使势力分为两派。其一是迷迦勒和他的四个兄弟，而另一方面，就是梅丹佐一脉。有人曾说，那人是天界最强的天使长，虽然听命于迷迦勒，但实力却远在其之上。

　　天界既然派他带领大批部队战斗，目的必然是阿撒兹勒的整个辖区。不，或者说……毁灭魔界。

　　“殿下，阿撒兹勒辖区距离我们很近啊。一旦那个魔王守不住，我们会直接面对天界军的。”巴贝雷特。

　　“面对天使军团并不可怕，并且他们不会马上来袭击这里的。”路西法，“别忘了我们旁的亚巴顿和贝利亚辖区。天界不至于这么愚蠢，为了一块小小的地方让自己被两大魔界势力包围。然而我们不能因此放松警惕。”

　　准备对抗天界么？很好，默菲眯起眼睛。他会做周密的准备的。因为总有一天——

　　他，默菲斯托菲里斯，将直接面对那个素未谋面，却最令自己痛恨不已的——

　　迷迦勒！

31、

　　“殿下，我驻地西方受到攻击了。”

　　路西法将书放进书架，“是吗？谁攻击的？”转身，语气不急不躁。

　　“拉哈博——海拉。”巴贝雷特斜眼看看路西法身旁的默菲，“如殿下所知，他（她）已夺得蛇魔族领主之位，就在上次对战贝利亚时，她还帮过默菲斯托菲里斯大人！”

　　“是这样没错，因此我才得以脱身。”默菲平静的。

　　“可她现在却来攻击我们，并且是打着天使的旗号！”巴贝雷特。

　　“很有意思，天界已经降格到要跟蛇魔族联合了……”默菲讽刺道。

　　“我说的是事实，默菲大人，这件事情你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吧？”巴贝雷特脸色阴沉。

　　“跟海拉联合的是天界一位叫沙利耶的大天使，嗯？”路西法抬起眼皮，微笑的瞧瞧巴贝雷特。

　　“殿下知道？”巴贝雷特。

　　“知道的。”路西法点点头，意思要二人跟他来，他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你的消息迟了一步，几天之前海拉的表弟之一私下见过我。与贝利亚的交战结束后不久，她前往人间办事。在那里，她被一名大天使擒住，被迫为天界做事。”

　　“虽然我不知海拉倾向如何。但即便她想与我们对抗，身为一个魔族，她也无论如何不会与天界交好的。不过，若是她被控制了思维，这就不难解释了。”巴贝雷特

　　“是啊，她被控制住了，”路西法托着下巴，缓缓的道，“那个‘沙利耶’……”

　　“邪眼沙利耶，以法眼控制思想的天使。我对他有所耳闻，据说他在非正式的较量中打败过你弟弟加百列，主人。”默菲。

　　“是啊。”

　　“一个天使控制恶魔为他服务，还真是奇怪啊。”

　　“不，我想……沙利耶是有他的道理的。他既然支配魔族的思想为他做事，那么很显然的，这事本身他是办不到的。”路西法。

　　“那么说他很可能要让海拉在魔界找什么东西。什么天界遗失的东西。并且那个东西或许就在我们的领地。”默菲看看主人，“可是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你打算采取什么行动呢？主人？”

　　“既然遭到攻击，当然要反抗。”路西法，“沙利耶是很有能力的天使，我想尽快见识一下。并且，我非常好奇，他来找的难道是那本……”

　　“拉结尔之书。”沙利耶仰头看着天空中巨大的时空门，“……即便真掉到魔界了，有了你的话，事情也不难办了。”嘻笑着，手指钩钩海拉的下巴。

　　海拉双眼空洞，已失去自我意识。

　　“没想到魔族也有漂亮的女子呢，我居然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个地方是漫山遍野的怪物。”沙利耶自顾自言语。

　　旁侧天使似乎觉得领袖的言行有些不妥。虽然他并没做出太过分的举动，但身为天使长，见到女人就讨好的样子，实在有失分寸。

　　但总的来说，下级天使们对沙利耶的感觉还是不坏的。这个面貌英俊个子不高的长天使，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他果断、思维敏捷，喜欢说俏皮话。他没有参加过大战役，在灵异界与魔军怨灵交战时却取得过不少的小胜利，他体贴士兵。久而久之，他们也对他有了一定的仰慕之情。

　　这次，沙利耶接受上级命令，率领小部分人马到物质世界（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人间）寻找天使拉结尔之书。

　　之后他又得到可靠信息，那书已被魔族摩林占有。而摩林不久前又遭路西法杀害……那么……

　　深入魔界很危险，天界上级不同意他前往，然而他还是这么做了。他有自己的方式，俘获这与路西法关系密切的蛇魔女子海拉，事情就可说是成功了一半。

　　“沙利耶殿下。”一个士兵惊慌慌的跑来。

　　沙利耶随即向远方看去，没等那天使再开口，他敏锐的双眼已穿透山峰看见对面的情况了，“路西法领主和他的人有所行动了吗？看来对方人数不多，这个地形也对我们有利，好罢，既然这样，我们试探一下好了。”

　　度玛，凝视着冰冷的幽蓝焰光，而聚集在周围的死尸越来越多。

　　这是一些浑身腐烂、战斗力极强的、可以无限次再生的兵种，它们唯一的缺点是缺乏自主性。腐尸没有认知和思维能力，他们强大的力量源于他们生前的怨气。而一直身处恐怖与绝望之中的六岁的度玛，以孩童本能的敏感，掌握着这些怨气。

　　路西法似乎看出度玛最近的寂寞和对杀戮的渴求，终于在这个孩子调整好心态后，让他带领尸队伍迎战了。

　　僵尸兵越积越多，他们不光是腐尸，也有来自地狱界之间的时空门之外的骷髅和木乃伊。他们均是被度玛召唤而来。

　　而他站在那里，庄重而冷酷，这童贞的死亡天使……

　　“度玛，注意那个长天使的眼睛，千万不要去看它们。”旁边的安士白道。

　　度玛没说话，他从来不开口，但他一向了解情况。

　　不久，被邪眼控制的海拉和一些天使出现了。两军兵刃交接。对于阴森可怖的尸族，天使们还是有些退缩的心情的——虽说不上恐惧，但看着满地那种东西，终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唯有沙利耶不然，他高高飞在天空，饶有兴致的向下看。他知道对方的主将已经注意到自己了——真有意思，那支堕天使军队的领袖之一居然是个五岁左右大的小“女孩”！

　　“唉，小妹妹，你怎么不看我？”沙利耶展开翅膀，敏捷的躲过斩向自己的武器，将数个敌人打翻在地，然后直奔度玛而去。

　　度玛仍然避免看沙利耶，他摆布尸族向其发起进攻。天使被纠缠了一会儿，但形势开始改变。

　　孩子发现仅仅自己不看使用‘法眼’的天使是不行的。沙利耶的眼睛不仅能控制有生生物，对于僵尸骷髅的怨气的作用也很大。如今，尸体的武器已开始攻击向自己……

　　度玛很快镇定下来，他无法改变被“邪眼”支配的意识，但改变怨念是可以的。他集中精神，让被天使操纵的僵尸们再次回到自己一边。

　　沙利耶微笑，他觉得碰上了有趣的对手……这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他用一贯不太正经的语气问道。

　　度玛仍然没搭理沙利耶，漂亮的脸蛋和长长的头发让他经常被误认为女孩子，可是他并不在意，也不生气。

　　他们俩为争夺僵尸群们的主导权斗了很久。沙利耶有种棋逢对手的乐趣……

　　那位漂亮的堕天使“女孩”啊。

　　“沙利耶，你在做什么？马上停止战斗，回到天界！”

　　不巧，天使长乌列的自远方隔空传话……这是命令。

　　沙利耶颇为惋惜的停下来。

　　身为天界的军队统领，他无法违抗这个……

　　疏忽……

　　沙利耶一惊。他居然疏忽了！若这时候那小“女孩”用尸蜡对付他……

　　没有。

　　当他看向前面，度玛也同样在看他。

　　一时间的惊喜，居然没想到用什么“邪眼”。

　　“好一双美丽清澈的明眸啊……”沙利耶不觉有些心痛。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孩子变得如此可怕，与尸体为舞的？他捏起度玛一缕发，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撤退！”

　　……

　　黑夜，窗前。

　　度玛趴在桌上，拨动跳跃的烛火，嗅着自己一缕头发……那上面……似乎还留有沙利耶的清香……

　　几天前的战斗，那么莫名其妙的就结束了。沙利耶消失在眼前，连一片羽毛都没留下。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次与那个天使交手。

　　那个天使……

　　度玛垂下长长的睫毛，苍白的脸蛋泛出些微红的颜色。

32、

　　“啪！”

　　沙利耶英俊的脸向右下方甩去，绿色的发粘在颊上。

　　这一巴掌拍得很重，他的嘴角流出鲜红色来。“好痛。”他带着无赖般的笑容，轻揉那五指印，“可是也留下了妈妈玉手的怡人芬芳。”

　　女性天使满眼怨恨的看着他，那目光中没有作为母亲的温情。

　　“亲爱的母亲大人，何不再打几下？让我每天能嗅到这醉人的味道。”沙利耶抓着母亲的手，按在脸上。

　　“放开！”她抽回手，尖叫着，“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见到这优秀的完美的儿子，你肯定会失眠的。”沙利耶继续笑着、温柔的说。

　　“错了，我会很快忘记你。”她冷冷的，“没有你，这个天堂一切都很美好。”

　　……没有你，这个天堂的一切都很美好……

　　沙利耶望着妈妈远去的背影，心里重复着。就像每次挑逗女性天使那般,他仍然嬉皮笑脸。

　　沙利耶私自去魔界寻找拉结尔之书，中途被乌列召回。他犯了个小错误，是因为他忠于天界——故而对此，上级只是稍有责备，根本没提到惩罚。

　　唯独不能原谅他的却是母亲。

　　一些人工受孕的处女天使始终无法接受他们的孩子，大部分天使也会在成年后选择避开母亲，以免发生不愉快。沙利耶是聪明人，却转不过这个弯。他一直决心想改变一切。

　　但是今天他想放弃了。

　　……没有你，这个天堂一切都很美好……

　　“他怎么了？”巴贝雷特碰碰默菲的肩膀，用少见的不太具有敌意的语调问。

　　“嗯？”默菲自然知道堕天使在说谁。他朝桌子另一侧的度玛看去，那孩子笑得那么的诡异。

　　那次的战斗之后，脸色苍白、骨瘦如材、终日与腐尸为伴的度玛，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经常发呆，面带沉醉的微笑，食量急剧减少。他从来不说话，因此他们无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看……他该不会是中了那个大天使的邪眼……”巴贝雷特喃喃的。

　　“这我倒没想到。”默菲。

　　“那怎么办？”巴贝雷特。

　　“没关系。”默菲。

　　“没关系？这样不会对路西法殿下不利么？”巴贝雷特。

　　“他是遭了沙利耶的‘邪眼’，不过应该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默菲呵呵笑着，“不是法力上的，换句话说沙利耶是不击而中。”

　　巴贝雷特思索了一下。

　　路西法带着两个战斗天使推门进来，“结集所有士兵。”他的语调不快不慢。

　　“啊？”

　　“殿下？发生什么了？”

　　“没有，只是时候已到而已。”路西法拈着一缕发丝，轻声道。

　　“哦，”默菲转而放松下来，“目标是？”

　　“亚巴顿辖区。”

　　（“我已经等不及品尝……杀戮的乐趣。”）尚达奉耳中回荡着双生天使梅丹佐低沉甜美的笑语，不禁打了个哆嗦。

　　魔王阿撒兹勒完了，如今梅丹佐正留在那儿做收尾工作——清除魔族垃圾！

　　魔鬼、污浊、不配生存者，自然，清理这些东西对天使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不过，他尚达奉怎么浑身都不舒服？

　　眼下，尚达奉带着一批大部队前往另一位魔王——亚巴顿的辖区，与其从属军作战。

　　阿撒兹勒的毁灭为天界创造了相当有利的条件。而不久前，魔王亚巴顿又莫名其妙的被杀，目前正是趁热打铁，将之一举歼灭的好机会。

　　不过……

　　注视不远处的辖区，尚达奉感到不安。

　　如果攻入主城，一切都会非常简单。对于魔界辖区，只要到其最中心处的魔阵，将自己的能量转换进去，便可以支配原魔王占据的所有空间。

　　魔界的王者们——包括别西卜、马门、利贝亚、萨麦尔、阿撒兹勒等等，都是利用这种方式进行统治的。

　　至于战斗局势——自然是偏向己方的——亚巴顿的兽魔军队非常英勇，但既然魔王已死，再精锐的部队也将是一盘散沙。他们不行了，不行了……没有英明的主帅，这些魔鬼根本就无任何能力与天界对抗！

　　随着最后一小簇魔兵被击溃，尚达奉展开羽翼，命令所有天使集中起来，向远方黑色漩涡中的主城攻去——

　　一切尽在掌握之内，然而那不安仍没有退去。

　　……

　　不久之后，尚达奉发现自己的忧虑是对的。

　　紧密的结界挡住了他的去路。

　　而且——

　　天使军队被包围了！

　　有更强大的力量控制了亚巴顿辖区空间！那肯定不会是这个魔王的子孙们……而是……

　　而……

　　尚达奉的喉咙如同被噎住，他惊惧的看到眼前的景象。包围他们的——是天使……天使，或者确切的说，是有着同样面貌同样翅膀却生满黑色羽毛的生物！

　　“你们……是什么？”尚达奉不禁道。

　　“圣魔族，魔界的最新的优异种族，欢迎到我们的领地。”随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一张熟悉的俊美笑脸出现在其跟前。

　　“路西菲尔……”

　　“现在是路西法。”妖艳的面孔，仍然带着天使般的纯真无邪。

　　“殿下……你是趁着我们两军交战之时得渔翁之利潜入辖区中心，并控制了能量阵吧？”尚达奉。

　　“这太卑鄙了，是不是？亲爱得尚达奉大人！”

　　“兵不厌诈，我想是我得疏忽。”尚达奉眉头拧紧，后退了一步，“那么说天使长你果然活着……并且摧残身体将自己魔性化了，这个圣魔族……”

　　“摧残？不，我，路西法，现在是这里的主人！并且我将成为整个魔界的主人！我不是被你们抛弃的可怜虫，更不是受了委屈躲在角落里自残的弱者！我要复仇，复仇！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路西法。

　　“一个背叛者说复仇……”尚达奉笑容有点扭曲，“总之我是逃不掉了，是吗？”

　　“抱歉的很，现在我没兴趣用你的血玷污我高贵的手，所以你还要苟且偷生一会儿。”路西法逼近他，“去，告诉我亲爱的弟弟们我还活着，告诉神主，我还活着！我将是你们的噩梦！”

　　这声音叫尚达奉头发昏。

　　“……记住，别再叫路西菲尔。我是路西法——或者说撒旦——我是你们天界永恒的敌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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