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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語注意】ABO,2

[db:作者] 2025-07-09 10:18 5hhhhh 7560 ℃

02.

与折原临也的第一次相遇,在平和岛静雄的记忆里绝不算愉快。

……岂止是不愉快,简直是到了噩梦的地步,以至于时至今日他想起来,依旧是想杀到对方家里,先把他一拳干掉,然后再把他家房子拆得一干二净,把尸体得血肉模糊后再埋在最底下。

当然了,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警校毕业的他骨子里还是守法的好孩子,通常违规破坏也只是一时冲动。不过法律不允许他把对方干掉,并不代表着他见到对方就不想打他。所以直到现在,他们两个都是见了面至少要打一场然后无休无止地争吵。

那是一次普通的任务。他被要求只身进入嫌疑人的地盘,没有帮手,没有内应,连后援都隔着一段距离。但没有人担心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在武力上给行动科的王牌警员给予什么有效的打击。目的地是某犯罪组织举办的酒会,目标是保护污点证人,具体这个酒会里还混迹着哪些政界商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一概不知,只是遵从命令换上高档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以Alpha+的身份进入酒会。

证人是女性,标准的Omega,娇小、胆怯,据称是组织内高层看上的女人,被迫参与了几次犯罪行动,因为长期的压力,神经极度紧张,稍稍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吓到,因此他隔得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穿着浅蓝色小礼服的身躯穿行在会场一群Alpha的身影之间几乎要被吞没。有那么几次他觉得自己跟丢了,但随即她又出现了,看到他时便向他投来一个虚弱的微笑,然后又扭过头去,开始和身边另一个人说话。

她的说话对象背对着他,他只看到了她的背影。与证人相比,她更加高挑,作为女性,这个身高很有可能是个Alpha,乌黑的长发直垂腰间,她的长礼服是深紫色,上半身一直修饰到腰间,裙摆优雅地散开垂下。她端着酒杯,他看不见她的脸,但她让证人感到放松。他压了压耳朵,耳麦里传来的命令是原地待命。

与警校无关,平和岛静雄似乎有某种本能的直觉。他并不擅长推理或判断,但有些时候他看到一个人的第一眼,就能完全察觉到对方的威胁,比如那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性,现在她领着他的证人走近了一点,他勉强能听到她们的说话声,但仍然看不清陌生人的脸,只是听到比她矮小一些的证人笑着说了什么。

“……甘乐。”他隐约听到她这么叫她。

她们又走近了几步。虽然还不至于让他听到声音,但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美的气味。若有若无的甜味引起了一阵无形的、细微的骚动,静雄看到两人周围不少人都对她们投去了视线,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股味道和证人身上的信息素味不同。这是另一个人身上散发的、Omega的信息素。很显然,紫色裙子的女性也是Omega,然而这种味道太过典型,反而生出某种诡异的违和。他又压了压耳麦,同时看到那个人转过身来,朝自己投来了一瞥。

他心中犹如一瞬间爆出尖锐的警笛声,若不是上级命令他按兵不动,他差点就要冲上去了。他下意识地摸上腰间,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带枪,但他的动作被对方尽收眼底。那张即使远远看去都艳丽万分的面孔朝他侧了侧,她顺手撩开肩上的黑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这个微笑是日后的导火索,但此时的平和岛静雄只是僵硬了一秒就收回手。不需要枪,傀儡本身就是武器,枪是多余的。他背手解开西服和衬衫的扣子,或许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周围的空气绷紧了,但又可能绷紧的只是他自己。不管远处的上司如何要求,他已经在对方露出笑容的刹那间做出了战斗的决定——这人太危险。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断定,毕竟她只是个Omega,还是个女性。但她很危险。被训练出的一切都被他抛之脑后,直觉和本能占据全部意识,而对方甚至保持着这种笑容,丢开证人朝他走来。空气要爆开了。他握紧拳头,甚至都不需要摆出格斗的架势……没有人能从这里他这里取胜……她脚步加快了,在靠近他的瞬间,她突然冷不丁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趴下。”她简短地说。

平和岛静雄纯粹是因为过于震惊才被她推得一个没站稳,对方还踩着高跟鞋的右脚顺势朝他小腿一拐,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砰地就被她仰面推倒在地。她的声音还残留在他的耳边,但没等他说话,跌在地上的下一秒,头顶华美的吊灯在一声枪响中瞬间坠落,砸在地上时轰隆地哗啦一声,混合着惊声尖叫,所有的噪音飞速炸开,而会场顷刻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耳边一片嗡嗡的混乱。尖叫声、咒骂声、持续不断的枪声,还有耳麦里一刻不停的催促。但他顾不得什么,黑暗中他能感觉到那具带有甘甜气息的身体整个压在自己身上,膝盖顶着自己的小腹,一只微凉的手在他挣扎之前抓着他的手腕压上,他没由来地一个激灵,莫名的震颤窜遍脊椎,接着他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而黑暗中视觉,他根本不知道证人跑到哪里去了,什么东西邦地砸在他们身边,大概是屋顶塌了一块,而那股甜味还在自己鼻尖处浓烈地灼烧:浓烈的、怪异的甜味……

“你不是Omega!”他突然说,瞬间找回了自己的感知,顿时火气乱窜,紧接着他想到了刚刚对方朝自己说话时的声音,他越发暴躁起来,“你也不是个女人!”

他听见对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直保持伪声可是很累的,而且我在这方面又不专业。”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柔和悦耳,比起寻常男性来更加优雅,但毫无疑问是个男人的声音。他搞不清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穿成女人的样子在这种场合招摇,但他紧接着又说话了,如果能看见他的脸,他一定是皱起了眉:“但是你居然能闻出来啊,我还以为Alpha在这方面都不算很敏感呢……毕竟本能一占优,理智就不起作用了,人类就是这样的,是吧?”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在这方面有多敏锐。纯粹是出于另一个原因,静雄能够识别他的性别,毕竟他比人们想得要更加熟悉Omega应有的气味……有什么细碎的东西垂在了他的颈部,他立刻抖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那是对方的长发。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还被他压在地上,而任务早就被毁得差不多了。他立刻把他掀开,这没有费任何劲,毕竟他并不魁梧,他听到他被自己推得撞到了什么东西,因此闷哼一声,再开口时语气比之前更烦躁了。

“啊,啊,我听说过你的,在警局里我也算是有认识的人,姑且说是朋友吧……你就是那个怪物啊。只是怪物或兵器,就要乖乖服从命令,我说的没错吧,毕竟你不是指挥人,你只是个好用的武器——”

“闭嘴。”武器朝他低声地咆哮回去。他对对方的好感降为负值,如果不是因为看不见他而且要关心证人,他现在真想把他拖过来揍一顿。他爬起来,却陡然间觉得自己摇晃了一下,那人的声音从大概是左手边的位置传过来。

“不要费心去找她了。她和你想的不一样,她是幕后黑手之一。”

“啊?!”

“你们内部有她的内应。你们的上级在刚刚才知道这件事,不然这里也不会被袭击了。刚进来你的身份就暴露了,不过,因为是你,他们没有增派人手,想想也是合理的。的是二楼的人,现在已经逃走了吧,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你们的人了,有没有逮到他就看他们了。不用怀疑,我给你们警方的情报一直都还是准确的,毕竟我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合作对象……”

平和岛静雄被他一刻不停的说话声弄得火冒三丈,他摸索着摸到了刚刚掉在他们身边的房顶的某块,在会场依旧混乱到极点的黑暗中轻而易举地将它丢到一边。他看到了狙击枪的红色光点,枪响,然后是尖叫声。夜视仪在这种情况下简直是致命的,而整栋楼都是一片黑暗。又是枪响。他的心跳因为这些突发状况疯狂跳动,而他依旧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赶紧退到刚刚那块天花板后面,子弹打在上面粉尘四溅。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也什么都不用做。”那个声音还在左手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他听起来不仅完全不慌张,甚至有点享受。“你关注的那个Omega已经按照我说的路线跑掉了,不过,外面应该有你们的人等着他吧?如果你们的上级依旧相信我的话。”

“为什么要相信你?!”他朝他的方向吼回去,“你吵死了!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硬要说的话,我算你在这里的拍档?只不过是单方面安排的,而且我也并不乐意……为什么要相信我?因为这里的老板也相信我,哎呀,有时候我也真是不得不感叹我自己被人信任的程度呢,虽然我也没说谎哦,不然我就要丢掉客户了——不对,应该说我会被客户干掉吧。但是人类总是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容易被操控呢,只要我稍稍隐瞒一点什么,事情就大不相同了!这就是我喜欢这份工作的原因啊!”

他现在听起来已经是在兴奋地胡言乱语了,静雄无法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但他只想揍他。他听到他站起来了,还嘀咕了一句“这个鞋子真是麻烦”,然后窸窸窣窣地,应该是他把高跟鞋脱了下来。接着,他的手腕突然就被他抓住了,而他一点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在黑暗中看到他的。“等三秒。”他说,然后立刻拽着他蹲下躲开,“灯一亮,我们就跑。”

什么?

但三秒眨眼过去了。备用电源就像他说的那样,瞬间点亮全场。在目睹了溅满血迹、红酒和食物残渣、水泥块和玻璃渣的废墟的瞬间,枪声横扫而来,他便什么都没说,两人拔腿就朝应急出口冲去。

现在他们在呼啸的警笛声和不停闪烁的警车的红蓝光线中大口喘气。逃脱路线不算,但好歹也没受到任何致命的威胁。平和岛静雄对这一切早已习惯,也习惯了一个人突出重围后只留一点擦伤。他摸着手臂上一道浅浅的划痕,瞪眼看着和他一起跑出来的人。他的身手敏捷得惊人,哪怕是穿成这个样子,他也能毫不费力地躲开大部分攻击,再把小部分的攻击接下后还击回去。明明会场是禁止携带武器的,他却还是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小刀,虽然最后他顺手将它直接掷出,扎进一个人的大腿。这种攻击方式让静雄越发觉得不祥,但他终于能够看清他的脸了。

他的五官极美,即便是眼下如此狼狈也非常好看,因为伪装还化了妆,这副极度秀丽的面庞,如果是好好地上妆,装扮成女人也完美无缺。但脂粉退去,被掩盖的棱角展露出来,即便很美,也还是能看出他是男人。同样,他瘦削的身形裹在女式礼服里,但肩膀依旧留有男性锋利挺拔的轮廓。饶是如此,他的扮相也足以以假乱真了,至少隔着那段距离的自己一开始确实没有认出来。

他和周围的警员似乎不认识,因为大多数人都朝他投来惊诧的视线,但又一辆警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时,他朝里面走出的人点了点头,对方回看他。

“有劳了,折原先生。”

“哪里,我的本职工作罢了。”

警视监的出现让在场所有警员都吓了一跳,但他似乎并不以为意,甚至口吻熟络。上司说话的口气是对待平级的某种尊重,而他只是微笑着,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怪异的打扮,只是有点苦恼地抹去自己嘴角被蹭出的口红。在他无奈地拧起眉的时候,他们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临也?是临也吧?好久不——我说你怎么这副打扮?”

岸谷新罗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轻快到无视了周遭怪异的氛围,但这对他来说倒也是常态。他显然与对方熟识,静雄瞪着他们俩,而在那个被叫做“临也”的人回头看着法医时,后者呆了三秒,然后瞬间毫无保留地爆笑起来。

“……什么啊,是新罗啊。法医现在也要出这样的现场了吗?”

“哈哈哈哈哈不是啦我是被人叫来的,所以这就是我被叫来的原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新罗拼命扭曲着脸憋着笑,指着他说了一句“你口红蹭到脸上了”,然后又笑翻过去。

黑发的男人叹了口气,在对方笑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伸手摘掉伪装时的假发。他的短发清爽干净,黑色衬着脸颊越发白皙,只是眼下他依旧穿着女装,一手拎着假发,脚边还丢着那双高跟鞋。在法医哈哈大笑着摸出手机打开拍照模式时他终于朝他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敢拍一张我就把你上次想在浴室里安针孔摄像头的事情告诉塞尔提。”

“塞尔提才不会相信你呢!”新罗快活地说,但还是惋惜地收起了手机递上纸巾,看着他把口红擦去,而剩下的不能靠纸巾搞定,于是他也索性不管了。“没想到再见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所以说你的变态又上升了一个等级吗?除了伪装性别的恶趣味外又有女装癖了?话说你胸口垫的是什么啊。”

“专用的硅胶。这才不是女装癖,这是工作需要。还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变态啊。”

对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平和岛静雄来说,这一切确实很变态。他在朝等在场外的门田京平打了招呼后就一直抱着双臂瞪着他们,直到新罗笑着朝他转过身来:“啊,静雄,一直不说话呢,被吓到了?这家伙就是这样啦。他是折原临也,和我是初中同学,虽然有联系不过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我认识他的时候女装癖还不是他的爱好——”

“都说了不是爱好。”

“——不过他一直都是个变态又恶趣味的家伙,顺便也是个人渣哦,有些时候。”

“你这样介绍自己初中唯一的朋友真的让我很寒心啊。”

“彼此彼此嘛,更何况我的世界只要有塞尔提就够了。”

如果这能算的上是友谊,只能说世界上友谊的种类实在繁多。静雄没说话,只是任凭对方又反过来介绍自己。“静雄的话,我跟你提到过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啦,虽然他后来去了警校,但现在又一起工作了。”

“是吗。”

折原临也偏过头来。尽管他依旧看起来怪异和狼狈,但他脸上又浮现出了在会场里见面时的那种微笑。轻描淡写、漫不经心,但眼睛又盯着他,静雄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幽深的酒红。他的眉毛若无其事地拧着,这让他看上去带着某种意料之中的无奈,仿佛下一秒就要因此叹气出声。可他同时也翘着嘴角,薄薄的双唇刻意扭曲的弧度,带着和无奈完全相反的、诡谲的恶劣。

他突然就觉得心头火起。“介绍什么。”他冷冷地绷着脸,没有忽略掉门田因为他突然的敌意而投来的讶然视线,“反正也不可能做朋友。我看他不爽。”

新罗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明显地暴露出敌对态度,稍稍愣了一下,而唯一没有惊讶的竟然是临也本人。他毫不意外地依旧微笑着:“是嘛,那就没办法了。我还以为,只是身为棋子和工具的你,会对顺手帮了你一把的我有点好感——”

如果不是门田赶紧拦住他,静雄的拳头已经要砸在他脸上了。讨厌他。讨厌他的一切。他说不清这份厌恶从何而来,但厌恶似乎是本能,奔腾在他的血液里。他觉得自己遗漏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自己此刻想要狠狠把他揍一顿的心情。门田用力架住他。“你在做什么。”他小声说,“警监都在这里,你想就这样丢掉工作吗。”

他住手了。但莫名的愤怒和憎恶依旧在身体里燃烧咆哮,而他在对方秀美的笑容里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只是见了第一面,他们就厌恶着彼此。见他动作松懈,门田就将他松开了一点,稳重的Alpha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地看向新认识的人:“这个味道……你是Omega吗?”

不,他不是。静雄几乎一瞬间就在心里反驳了。他可以是任何性别,但他绝对不是Omega。那不是信息素的味道。临也嗤地笑出来,摇摇头,新罗捂着额头:“才不是啦。如果你是说这个味道,那其实是人工信息素。他要是Omega的话,得有多少Alpha栽在他手里啊。”

“我把这句话当做是夸奖哦。”

“不过,他也不算是Alpha吧。”他望着另外两人困惑的神情,笑了笑,“他是Alpha+。”

两人都呆住了。门田愣了半天才开口:“和静雄一样吗?”

这其中真正的缘由也只有新罗和静雄自己才知道,但法医只是看了他一眼:“嗯,是啦。”

“真惊人……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不会见到第二个强A了……”

“哈哈哈,世界总是充满惊喜的嘛。”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确实,折原临也的外貌和身材,无论如何其实都更偏向一个Omega,说是Alpha都很勉强,但他居然是Alpha+。普通的Alpha群体在智力或体力上通常要高人一筹,而Alpha+自然和字面意思一样,是比Alpha能力更出众的存在——虽然是这么说,但也没有多少人真正清楚究竟是出众在何处,毕竟能被判定成强A的人类少之又少,关于这一类Alpha的资料也就相对稀缺。面对门田恳切的评价,临也看起来并没有被冒犯,反而很开心:“现在对性别的判断基本已经完全依靠生理印象了啊,虽然其实很不科学但也没有多少人在意,所以我这个样子装成Omega可是很占优势的,基本没有被怀疑过。面对Omega人们通常会掉以轻心啦,而且因为很容易就有非分之想,所以相当便利呢。”

“你是红鹭①吗。别用一副自豪的口气说这么恶心的事好不好。”

“人要学会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达到目的嘛,尤其是我这样的工作。”

新罗习以为常,指着他对着门田和静雄又说了一遍“他是变态哦”得到了临也要捏碎他眼镜的威胁。门田吐了口气,静雄则没说话,新罗笑着望着他,却突然收起了几分笑意。他假装不经意地挪到他身旁。

“你没事吗?”

根本就不是没事。金发的青年低着头,习惯性地想去口袋里摸烟,随后才想起来自己穿着西装而不是平常的警服,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接着,他伸出手来,假装按摩着酸痛的脖子似的,压住了后颈。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你没有服用抑制剂吗?”

“当然有了……”然后他就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都有点发抖,新罗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按住他的肩,“赶紧离开这里。我帮你请假,你那个姓田中的上司会帮你解释的吧?趁信息素暴走之前离开,如果不行就——”

“我知道的……多谢了。”

在拼命压制着身体里的一切时,平和岛静雄依旧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但他总算明白了自己漏掉了什么。为什么在被黑发的男人推在地上时,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为什么站起来的瞬间他觉得晕眩,为什么在会场的废墟下他觉得心跳快得难受,为什么在突围的间隙体温在升高。他知道新罗会暂时帮他摆平别人的困惑,另一点就是,即使别人看出了端倪,也不会往那方面想——谁都不会相信他会是Omega的。然而不用担心暴露性别并不代表他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就算是他,也很清楚这种状况会带来的某些后果。

他终于踉跄着停下脚步。靠在小巷的墙壁上掏出手机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几乎要拿不住它,而周围满是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浓烈得惊人,他恍惚间想着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信息素暴走过,这还是头一次。而他一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一切简直是噩梦。

“……幽。”电话那头接通后,他叫出对方的名字。他的声音和平常大不一样,因此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电话后他仰面靠在墙上,努力忽略着身体一步一步应有的反应——但这并没有用。他仍然和往常一样,察觉到了小腹处传来的燥热的胀痛感,就像是这一切还不够一样,什么东西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他无法获知原因:按理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毕竟他为了防止这种事,特意在任务前服用了抑制剂,甚至还喷了Alpha信息素。

但他的发情期依旧开始了。

他并不总是被发情期困扰的。

他经历过很多次这种突发状况,有时候甚至是在格斗中途,Omega的发情期并不规律,所以把重物砸出去的下一秒他都有可能陡然感觉到身体的变化:骤然升高的体温、心跳加快、胸闷带来的喘息、小腹的胀痛、不受控制溢出的信息素。最后才是性征反应,在勃起的同时附带着某处的湿润。

但他从未因此吃过亏。情欲之中他仍然能保持极高的战斗力,甚至因为欲望得不到解决而更加暴躁,对他人的打击也就更彻底。没人能在这个时候靠近他。等他结束这一切,就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翻出抑制药片吞下,等待这次慢慢过去。新罗曾笑着将他的发情期比作狼人满月时期的变形,唯一的不同就是它不像圆月之夜那么有迹可循。

然而这次完全不一样。

事态脱离了控制,见到弟弟的时候他甚至站都站不起来。他说不出话,而他过量的信息素差点震得对方释放出Alpha的气味予以回应,好在血缘障碍仍旧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平和岛幽在他跪倒在地之前将他扶住塞进车里,他身上依旧是那股淡淡的、有点冷漠的薄荷味。他抓着他的肩,静雄在那张从不表露出半点情绪的脸上看出了焦躁和忧虑:“……哥哥?”

“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音未落,他一把推开他,俯身开始拼命呕吐。情欲完全超出负荷,让他觉得恶心,他的体温骤然飙升,不管是他还是幽都察觉到了这次的不对。吐完之后他还想解释什么,但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疼痛,于是他顺利地晕了过去。

他又回到了会场里。噪音和黑暗,火药和血腥味,食物残渣和作废的红酒,地面震动。但他的注意力全在被触碰的身体上:小腹处顶着的膝盖,缠在手腕上的凉滑手指像蛇,他手指微微一动,就有什么岩浆一样的东西唰地窜过全身。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那很有可能就是情欲。情欲在那时候莫名觉醒,过后突然爆发,他措手不及,直接被压垮。他黑暗的梦境那么热,而他意识恍惚,又觉得脖子上传来轻微的痒意,他伸手捉住,发现那是长发。冰凉的发丝缠在指尖,他稍稍侧过头,有人俯下身来,柔软的嘴唇先碰上他的,然后往下,直到他咬住他的侧颈时他才看到他的脸——

他瞬间惊醒了。

平和岛静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乱糟糟的酒会大厅,而是在自己家里。外面很亮。他搞不清自己睡了多久,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因为他失去意识时是傍晚,并且体内翻江倒海的难受退去了,只有体温还没降下来,因此他现在依旧头痛欲裂——不过这个是可以忍受的,每次差不多都这样。他想爬起来,然后意识到头痛得他想砸东西,但浑身倦意让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把床头柜举起来,只得又乖乖躺回去。然后门开了。

“你这次是怎么回事?”

他显然是是睡了挺久了,起码一个晚上,因为新罗现在没穿着工作时的衣服,虽然他还穿着白大褂,不过他可以认出来这是作为便装的那一件。他痛苦地想摸摸额头,随后发现不仅手臂酸痛到抬不起来,掌心的热度居然和额头一样,他只好换成手背,这才勉强摸出一点高温。“体温还是40度。”医学院毕业的人好心地替他解答,“不过这已经和平时一样了,是吧?”

“……因为是发情期啊。”

“因为发情期连动都动不了?这在你身上可从来没发生过,我开始打消想要解剖你的念头了——”

“闭嘴,宰了你。”

等身体恢复了就揍他。静雄这么干脆地想,但还是没去看他。他现在心虚。新罗轻松地无视了他的威胁:“你在任务的时候遭遇什么了?被下药了?”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太阳穴疼得像是被刀捅进去。“不知道。”

然后他翻了个身,觉得这个动作比平时艰难了数倍,接着他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他刚刚遭遇了转变以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情期暴走,这和普通发情期的区别,学医的新罗一定比他更清楚。

只有被特定的Alpha吸引,Omega才会产生发情期暴走。

他无法否认这一点,因为身体是诚实的。他不知道,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在无意识地喘息和呻吟。他依旧全身滚烫,情欲没有消退,他的性器仍然微勃着,身体为了保持湿润,也还在细微地渗出黏稠。说不定在睡着的时候他都已经射过几次了。他明白身体在渴求什么,但他决定不去管它。忍耐着情欲的折磨再一次睡着时,他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是,如果再碰到那个讨厌的Alpha+,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干掉。

——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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