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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12,2

[db:作者] 2025-07-09 21:25 5hhhhh 1520 ℃

  乐明珠剑法招数精妙,显然经过名师传授,但变招时动作不免生硬,显露出临敌经验不足的缺陷。那鸦人徒手进击,只凭一双翅翼与乐明珠的短剑相抗。

  少女发髻上的朱狐冠隐隐闪动着红光,每次遇到鸦人的重击,红光便是一震。

  金铁交鸣声不住传来,鸦人翅上的羽毛就和铁片一样坚固,而且力量极大。好在乐明珠手中的短剑锋锐之极,让鸦人颇为忌惮。

  十余招一过,乐明珠剑法渐渐顺畅起来,几次都险些刺中鸦人的手臂。她还是第一次和敌人交手,这会儿占了上风,虽然紧张,也不由得心花怒放,剑势越逼越紧。

  鸦人的双翼坚硬如铁,但比起乐明珠的短剑还逊色了一些。圣父手几招,他翅尖又短了一截,翅上的羽毛零乱地竖了起来,缓缓向后退去。

  乐明珠短剑一旋,逼开鸦人袭来的手掌,然后挑向鸦人的双目。忽然腿上一疼,仿佛被铁箍扣住,接着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

  乐明珠低头一看,只见鸦人的脚爪不知何时袭来,锋利的爪尖紧紧扣在右腿上,几乎刺进皮肤。

  小丫头痛得眼泪险些都下来了,这时她已经追着鸦人到了碧潭边缘,身形一晃,不由乱了手脚。

  鸦人狞笑一声,双翼振动着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陡然拔高丈许。乐明珠右腿被他扯住,身体倒垂过来,头顶的朱狐冠顿时滑落,堕入碧潭,手中的短剑也随之消失。

  鸦人怪笑着突然收起双翼向下俯冲,乐明珠猝不及防,半身浸入水中,一连呛了几口水。接着鸦人又飞了起来,将乐明珠往地上一丢。

  乐明珠重重跌进草丛,摔得眼前直冒金星。她掉落的位置与阿夕相隔只有尺许,黑魔海的信使从空中飞落,铁翅一扬,将挣扎着起身的乐明珠挥倒在地。

  鸦人瞄了乐明珠一眼,然后扭头看着阿夕。

  「好熟悉的味道啊……」

  鸦人细长而鲜红的舌头在坚硬的鸟喙间滑动着,流下浓腥的唾液。接着他怪笑道:「待本使享用过这个花苗奴婢,再来收用你这小贱人!光明观堂……哈哈哈哈!」

  鸦人抬起脚爪抓住阿夕的膝盖,然后勾下颈子,一边张开鸟喙,伸出鲜红而细长的舌头,朝她脸上舔去。阿夕愣愣看着他,当鸦人突起的胸骨朝身上压来,她手腕忽然一动,从腰侧拔出短刀,用力刺在鸦人腰侧。

  鸦人「嘎」的尖叫一声,黑色的羽毛猛然炸起,脚爪狠狠踏在阿夕胸口,踉舱着向俊退去。

  就在这时,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突如其来地劈在鸦人颈中。暗红色鲜血扇状喷洒出来,鸦人的头颅仿佛突然间失去重量,轻飘飘飞了起来,翻滚着落在水潭边。

  鸦人的鸟喙大张着,鲜红的舌头抖动几下,然后无力地垂在一边,瞳孔中的光亮迅速消失。

  程宗扬提刀插在地上,小心地扶起乐明珠。那小丫头脸上湿淋淋的,不知是水是泪,看到程宗扬,她嘴巴一扁,「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程宗扬上下看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安慰道:「没事了,不要哭了。」

  乐明珠腿上受的只是皮外伤,眼泪一大半都是吓出来的,她抽泣着踢了程宗扬一脚:「坏人!就知道逃跑!」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我又不会飞。如果被他发现,那家伙就不会把你扔下来,说不定会直接扔到悬崖下面。」

  乐明珠打了个冶颤,「哇」的大声哭了起来。程宗扬啼笑皆非,死中逃生本来是好事,可这丫头却被吓坏了。

  小心哄了半天,乐明珠才收起眼泪。她小心地避开,不敢看鸦人失去头颅的尸体,一手紧紧攥住程宗扬的衣角。

  程宗扬拽起鸦人的翅膀,扯下那枝竹筒。长及尺许的竹简,两端都用火漆封着,印着黑色的篆书文字。

  「黑魔海……这是什么地方?」

  乐明珠露出厌恶的表情。「那是世上最邪恶的组织,好多好多坏事都是他们干的。师傅说,直到二十年前,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打败了他们。」

  「大英雄?」

  自从猜测此前有人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程宗扬就对大英雄这个词特别敏感。

  「岳元帅啊。」

  「岳鹏举?」

  程宗扬已经有八分把握,猜测这位声名赫赫,连王哲也为之心折的大英雄也是个穿越者。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这位穿越者跟自己还是同时代的人呢。

  「你见过岳帅吗?」

  乐明珠白了他一眼。「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那黑魔海呢?」

  总该有人见过他吧。程宗扬记得一句话:敌人比朋友更了解一个人,也许自己能从那里了解到这位穿越者。

  「被岳帅击败,黑魔海的余孽就在大陆上消失了,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喂,你小心!他们最喜欢用毒!」

  程宗扬本来要揭开火漆,听乐明珠一说便小心起来,他把竹筒往地上一丢,一脚踩成两半。竹筒中露出一张卷起的羊皮纸。程宗扬用刀尖挑开羊皮纸,上面却空无一字。

  这黑鸦信使千里迢迢来到南荒深处,却带了张白纸?两个人反覆看了几遍,也摸不出头绪,只好放在一边。

  「阿夕!」

  乐明珠忽然想了起来,连忙去看旁边的少女。

  阿夕双眼紧闭,身上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两人都皱起眉头,他们这会儿在山顶,想攀着藤蔓把一个伤者背下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怎么办?」

  程宗扬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叫人。」

  乐明珠刚答应,话没出口就变了主意,「我去!」

  程宗扬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具鸦人的无头尸体,知道这丫头一个人留在这里害怕。「那好。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叫人。」

  乐明珠抹了抹衣服上的水,转身朝崖边奔去。

  程宗扬叫道:「你的头冠!」

  乐明珠指了指发髻上的狐毛,「在这里!」

  说着下了山峰。

  清冶的月光下,那个如花的少女神情萎靡地躺在草丛间,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嘴唇却分外红艳。

  程宗扬拣起一根鸦人的羽毛。黑色的羽毛仿佛剃须刀片,微微闪动着紫蓝色的光泽,又利又硬。中空的羽管很长,拿来做鹅毛笔大概能用几十年。

  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程宗扬回过头,却见阿夕不知何时站起来。

  「阿夕?」

  程宗扬试探着唤道。

  阿夕慢慢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望着程宗扬,然后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娇媚的风情。

  花苗少女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走到水潭边,然后跪了下来,捧起水洗去面颊上的血迹。破碎的衣衫失去支撑,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少女雪白的颈肩。

  阿夕直起腰,任由碎衣从肩头滑落,露出粉雕玉琢的上身,然后并膝解开衣带。

  她慢慢站起身来,那条鹅黄筒裙从她细软的腰肢滑下,掉在脚边。

  阿夕转过身,将白美的胴体裸露在程宗扬面前,然后向后退去。清澈的潭水淹没了她的膝弯,花苗少女低着头,一手托起小巧的乳房,一手撩起潭水,淋在白嫩的乳肉上。她双膝并紧,下腹一片白滑。和程宗扬猜测的一样,阿夕下体的阴毛很稀疏,不多的几丝纤毛也又细又软,白嫩的阴阜像玉球一样光润。

  就在程宗扬眼前,那个被鸦人袭击的花苗少女一点一点洗去身上的血迹,将洁白的胴体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她抬起眼睛,柔软的小手贴在乳上,慢慢揉搓,然后两指捻住乳头,嘴角露出一丝甜媚的笑容。

  「我的主人……」

  少女用异样的声音说道:「阿夕是你的奴仆,沾过她鲜血的主人。」

               第八章银铃

  指尖像被烫到般,传来一点痛楚。

  这种滚烫的感觉程宗扬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就是这种痛感,使程宗扬发现了月光下飞来的鸦人。这一刻,程宗扬终于能够确定,自己当时感应到的不是来自黑魔海的黑鸦使者,而是它爪中的花苗少女。阿夕。

  「叮铃……叮铃……」

  阿夕脚踝的银铃轻响着,赤条条走上草地。

  她一直走到程宗扬身前,然后跪下来,张开小嘴,含住那根沾过血的手指,轻轻舔舐起来。

  柔软而滑腻的香舌从指尖掠过,带来令人心悸的美妙感觉。程宗扬紧紧屏住呼吸,阴囊情不自禁地收紧。

  阿夕还没有完全发育的身体洁白无瑕,程宗扬发现,她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伤痕。

  这一路,阿夕的狡黠和顽皮给程宗扬留下深刻印象,但此刻,这个花苗少女却像一个透明的玻璃娃娃,一边舔舐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

  「哦……」

  程宗扬发出一声喘息。

  阿夕柔软的唇办含住龟头,将自己怒涨的阳具一点一点吞入口中。

  月光下,花苗少女赤裸的肉体纯洁得仿佛透明。和阿葭相比,阿夕的身体更加娇柔纤巧,她的乳房和臀部还没有完全发育,两团小小的乳房并在胸前,圆润可爱。随着她的吞吐,光滑的圆乳在自己腿上轻轻磨擦,湿凉而又光滑。

  阿夕柔滑的舌尖在阳具上灵巧地卷动着,唇办从龟头到棒身来回滑动,阳具将她小嘴塞得满满的,使她的呼吸变得散乱起来。

  良久,阿夕吐出阳具,扬起脸,低喘道:「主人的味道真好吃……」

  说着一串黏滑的唾液从唇角滑落,淌在她白嫩的胸乳上。

  程宗扬呼了口气,低声道:「阿夕,不要闹了……」

  阿夕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黏液,然后笑了起来,眼睛仿佛夜空中的寒星一样明亮:「阿夕很漂亮。会让主人很开心。」

  阿夕站起来,拉起程宗扬的手掌,放在自己腿间,然后挺起下体,在程宗扬手上轻轻磨擦着。在她白生生的大腿间,那张小巧的玉户分外柔嫩,宛如含苞未放的花蕾一样鲜美娇柔。

  阿夕玉阜微微隆起,软软的,柔嫩无比,果真和西门庆曾经说过的一样,像剥壳的鸡蛋那样光滑。那具刚在潭水中洗浴过的肉体还带着未干的水迹,她阴户十分娇小,柔嫩的密处又滑又凉。然而一片温凉中间,那条软嫩的肉缝间却散发出温热的气息,那种美妙的触感,使程宗扬久蓄的欲火立刻升腾起来。

  程宗扬还没过二十五岁生日,正处于男人性欲最旺盛的年龄。穿越之后,他发现自己无论是性欲还是性能力,都比以前增强了许多,有时一晚与凝羽交合两次还意犹未尽。但凝羽受伤后,程宗扬一直在她身边守着。乐明珠那句「禁行房事」算是把他害惨了。

  「阿夕知道,主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女人了。阿夕很乖的,是个漂亮又听话的处女,会让主人满意的……」

  花苗少女柔声说着,将滑嫩的阴户放在程宗扬手上,软腻的穴口压在他的指尖上,慢慢套了进去。

  程宗扬一手裹住阿夕下体,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俯身压了下去。

  肩头碰到一枝不知名的花朵,鲜红的花办飘落下来,一片片洒在阿夕雪白的胴体上。花苗少女玉体横陈,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那双小巧的鸽乳并在胸前,粉嫩的乳头向上翘起。当程宗扬捻住她的乳头轻轻揉搓,阿夕的脸颊渐渐泛起潮红,鼻息也变得粗重。

  阿夕还是处女,程宗扬欲望再急切,也耐心地挑逗着她的敏感部位。他压在阿夕身上,在她耳垂下呵了口气,少女白嫩的肉体一颤,顿时软化下来。

  「好舒服……」

  阿夕声音颤抖地呢哝道。

  「你们花苗女子可以随意跟人欢好吗?」

  阿夕星眸迷离地看着他,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程宗扬也不再客气。他手指轻轻一滑,指尖没入花苗少女柔腻的肉缝中。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把他指尖轻轻探入阿夕穴内,发现她下体早已经春潮涌动,露湿花心。

  话语和举动可能会骗人,但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程宗扬抛开所有的疑虑,手指剥开她软嫩的秘处,在少女下体挑弄起来。

  阿夕身体娇嫩得让程宗扬禁不住有种犯罪感。她仰身躺在草丛间,娇小的身体仿佛一枚光洁的玉坠。她雪白的双腿分开,裸露出少女的禁地。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性器又白又嫩,软软夹住程宗扬的手指,在他指上微微滑动。

  程宗扬吸了口气,挺身将阳具放到她腿间,龟头挤入肉缝,顶住蜜穴入口。

  「有一点痛,但不用怕。」

  程宗扬安慰道。

  阿夕甜甜一笑,然后挺起湿润的蜜穴,主动套住他的阳具。

  阿夕娇小的阴户鼓起,柔嫩的阴唇圆张着,被鼓胀的龟头塞满,阴唇被撑成一条细细的红线。穴口紧紧箍住龟头,就像一张柔腻的小嘴紧含着阳具。

  「主人的肉棒好大……」

  程宗扬发现,自己遇到了生命中最大胆、最奔放的──处女。身下的娇娃丝毫没有处女的羞涩和娇弱,她敞开双腿,用光洁的玉户套住龟头,主动挺起蜜穴向上套程宗扬能清楚感受到她穴中那层柔韧的薄膜被自己龟头顶得变形。阿夕清亮的眼睛大睁着,唇角带着娇媚的笑容,下体竭力一挺。肉棒猛然没入半截,紧紧插在少女小巧的性器中。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少女嫩穴中淌出,染红了她白美的下体。

  阿夕眉头微微蹙紧,旋即松开,她娇笑着张开双臂,拥住程宗扬的腰身,将他整根阳具都纳入体内。

  阿夕肌肤冰凉,体内却一片火热。她未经人事的蜜穴又紧又密,阳具仿佛塞在一个柔软的肉套中,被娇嫩的肉腔紧紧包裹着。随着她的挺动,温润的蜜汁混着鲜红的血迹从她穴内涌出,涂抹在火热的肉棒上。

  「叮铃叮铃……」

  一双雪白的纤足翘在程宗扬肩头,花苗少女脚踝上的银铃,随着身体的挺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夕白嫩的小腿翘起,在空中摇曳生姿,她纤细的腰肢像柳枝一样柔软,摆动着迎合主人的进出。程宗扬第一次射精,几乎完全是身下的阿夕用她处女的嫩穴套弄出来,自己只使了不到一半的力气。

  当自己在阿夕炽热的蜜穴内喷射时,花苗少女用蜜穴吞下肉棒,然后停了下来,眉开眼笑地望着他。

  程宗扬射出久蓄的精液,长长呼了口气。还没等他回过力气,身下的少女已经换了姿势。

  阿夕转过身,双膝跪地,将白嫩的臀部高高翘起。和别的花苗女子一样,阿夕臀后也有一道透明的蝎甲,丁字形没入臀沟,只是更加软嫩。她股间那朵玉苞刚被阳具肆虐过,被干得微微分开,沾满落红。

  阿夕分开光洁的雪臀,一条莹白的蝎尾从臀沟上翘起,虽然尾钩有着剧毒,却丝毫不令人感到恐惧,反而显得软嫩可爱。花苗少女娇柔地挺起赤裸的雪臀,接着剥开滴血的玉户,一股浊白的精液从她蜜穴间涌出,长长拖在草地上。阿夕轻轻扭动着屁股,娇声道:「再来……」

  程宗扬刚刚射过精的阳具立刻重新勃起,甚至比第一次更坚硬。他握住少女的腰肢,对着她刚刚破体的嫩穴耸身挺入。

  「呀……」

  阿夕昂起头,蜜穴猛然收紧。

  随着程宗扬的挺动,身下那具娇嫩的女体开始扭动起来,就像那晚万舞的舞姿一样,越来越热烈奔放。

  花苗少女模仿着雌蝎交配的动作,用小巧的性器夹住阳具,那张白嫩的屁股雪球般蹬动着,来回吞吐着肉棒。那条莹白的蝎尾向上翻起,在空中微微摆动,划着圈子。

  程宗扬欲火愈发旺盛,他按住阿夕的雪臀,用力抽送。阿夕跪伏着,雪白的胴体向右侧弯转过来,细白的腰身弯成一道玉白的弧线。那张雪嫩的美臀被阳具撑得分开,小巧的玉户仿佛整个被程宗扬粗大的肉棒干到体内,只看到一根肉棒插在她臀间的雪肉中。

  阿夕鼻尖微微发红,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呀呀」低叫着,迎合着程宗扬的进出,直到他再次在自己体内喷射。

  阿夕白生生的肉体躺在青草红花间,眼睛亮晶晶,闪动着明亮的光泽。

  一连两次射精,几乎耗尽了程宗扬的体力。他挺起身体,口鼻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阿夕就那样静静看着他,忽然眼波颤动了一下,目光变得陌生起来。

  「你是谁?」

  阿夕说。

  程宗扬认真看着她,没有回答。

  阿夕抬起手,指尖被娱蚣咬破的伤口早巳消失不见。

  「你是谁?」

  忽然她玉白指尖仿佛被一根看不到的细针刺破,涌出一滴鲜血。

  阿夕抬起滴血的手指,按在程宗扬手上,用梦幻般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阿夕!」

  苏荔的声音在峰下响起。

  「呸呸!」

  武二郎一脸晦气地吐着唾沫,一边抓起一把草,在手上擦着。

  乌鸦本来就晦气,半夜三更撞见这么大一只,难怪武二爷心里不爽。

  旁边苏荔扶着阿夕,低声问着什么。

  阿夕清醒过来,她似乎忘了刚才与程宗扬发生的事,披着破碎的衣衫,光着脚坐在草地上,小声道:「我没有受伤……是阿伶姐……晚上我和阿伶姐一起出来……那只怪鸟突然来袭击我们。阿伶姐被他抓死了……」

  程宗扬帮武二郎把鸦人的尸体投进深潭,在一旁擦着手。他记得阿伶,那个与石刚相好的花苗女子。如果石刚知道,会很难受吧。

  苏荔声音变得严厉起来,阿夕小声争辩几句,然后哭了出来:「阿葭姐姐也死了……都是我……」

  程宗扬心里微微一痛。到现在他也不明白,那个花苗少女为什么会赤裸地走到林中,与自己有了片刻的欢愉。记忆里,阿葭的面容已经模糊,她洁白的胴体却分外清晰。两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却有着最亲密的接触,就像一场无缘无由的梦幻。

  乐明珠跑前跑后,却不知道该帮什么忙。阿夕没有受伤,让小丫头着实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受伤走不动了呢。」

  「我吓坏了。」

  阿夕说。

  程宗扬越发觉得不妥。阿夕丝毫没有提到方才的事,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为什么要隐瞒?难道她装作受伤,就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

  程宗扬不准备再糊涂下去。

  「你还痛吗?」

  程宗扬微笑着说:「我没想到你还是处女。」

  苏荔愕然看了看程宗扬,又看了看阿夕。武二郎「哈」了一声,一手指着程宗扬:「你小子!」

  乐明珠却白了他一眼,「阿夕是处女关你什么事?」

  阿夕神情顿了一下,然后娇羞地垂下头,脸慢慢红了起来。

  「啪!」

  苏荔扬手给了阿夕一个耳光。

  「族长……」

  程宗扬讪讪道。

  「不要说了。是阿夕的不是。」

  苏荔站起来,「我们回去。」

  云氏商会的店铺内,云苍峰、程宗扬、苏荔、祁远、武二郎聚在一处。

  「黑鸦使者?」

  云苍峰皱起眉头。

  「这是他随身带的。」

  程宗扬拿出那张空白的丰皮纸。

  云苍峰瞄了一眼,便即说道:「这是一种传讯的秘法,只有信送到地方,字迹才会显露。」

  程宗扬翻看着空白的丰皮纸:「上面的字迹没有显现,是不是说信还没有送到地方?」

  武二郎不耐烦地说道:「这不废话嘛!」

  猛然闾,程宗扬想起自己背包里也有一张白纸。那是王哲交给自己的锦囊,被香蔻儿打开过,上面也是空无一字。

  程宗扬将羊皮纸放在案上。「那么,他这封信要送到哪里?」

  按照乐明珠的说法,黑魔海被岳帅重创后,几乎在大陆绝迹。此刻黑魔海的信使突然在南荒出现,本身就是一桩不寻常的事情。何况他还带了一封秘法书写的信笺。

  而南荒有资格收到这封信的,只有一个可能。

  程宗扬与武二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鬼王峒!」

  武二郎抱着手臂,一手摸着下巴的胡髭。「嘿嘿,黑魔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作,竟然跟南荒的土着勾搭上?」

  程宗扬提醒道:「别忘了,鬼王峒的使者说过要到白夷族来。你猜,这家伙会不会是在这里和鬼王峒的使者见面?」

  苏荔缓缓道:「下午我见过白夷的族长,听说我们是往鬼王峒送亲的队伍,族长脸色有些不豫,但也没多说什么,聊过几句,便送我们离开。」

  程宗扬盘算了一下,「这么说,鬼王峒的势力还没有伸到白夷来?」

  武二郎冷哼一声:「二爷倒要看看,鬼王峒的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白夷族并没有什么出色的武士,但地势险要,再有武二这样的强人援手,胜算至少多了三成。

  问题是面对动辄屠村灭族的鬼巫王,白夷族是否有勇气与他为敌?程宗扬忽然倒抽一口凉气:「不好!白夷人要投降!」

  苏荔挑起眉枪,「还未一战,便要投降?」

  程宗扬道:「白夷人今天狮子大开口,要五万银铢,很可能是因为鬼王峒的人要来!嘿,这些白夷人想拿钱来买平安!」

  苏荔皱眉道:「这些白夷人好生天真,平安岂是能用钱买来的?」

  「此事大有可能。」

  云苍峰起身道:「我立刻便去见白夷族长。鬼王峒行事阴毒狠辣,欲壑难填,若这五万银铢果真是鬼王峒索要的,我云氏绝不会付。」

  程宗扬也站了起来。「我和老哥一起去。」

  「小哥自然要跟老夫一起。只不过……」

  云苍峰给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易彪在外面。」

  易彪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戴着麂皮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个年轻的术士易勇立在旁边,两人都已经准备停当。

  易彪摊开一卷纸:「这是白夷族长住处的草图。」

  草图上,白夷族长的住处是一片半圆形的建筑,依山崖而建。外围是奴仆和守卫住处,临近山崖的圆形中心,是族长的主室。图上大大小小的房屋足有数百间之多,但不像五原城那些建筑一样对称,显得有些散乱。

  程宗扬指着图上的建筑道:「白夷族的宫殿怎么建在悬崖边上?不怕被人偷袭?」

  易彪道:「这道山崖足有上百丈高,从下面矢石都打不到,而且山势极险,没有人能登上来。」

  「这里是白夷人祭祖的祭坛,」

  他用手指在图上画了个圈子,「灵飞镜就在这一带。」

  程宗扬松了口气,那个位置虽然临近悬崖,但避开了族长所在的宫殿,周围也没有多少建筑,确实足下手的好地方。

  约好拿镜的诸般事宜,众人分成两路。云苍峰从前门进入,登堂夜谒。程宗扬等人则都换了夜行衣,悄悄潜至宫墙一侧。

  白夷族长的宫殿是一组不规则的建筑群,只在外围设了一道高墙作为屏障。

  从族长的住处就可以看出,南荒大多还是蛮荒部族,远不及六朝那样等级森严。

  相应的守卫也不是很严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墙内寂然无声。众人找到攀缘的地点,按图上的标记,这里应该是两处守卫中间最薄弱的地点。

  远处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有人接了云苍峰等人进去,不多时又归于平静。

  武二郎贴在壁上听了片刻,然后拉住程宗扬的手臂,轻轻一跃便越过高墙。落地时,他往横里滑了尺许,脚下没有发出丝毫响动。

  程宗扬赞道:「二爷这身手,不是头一趟作贼了吧?」

  武二郎一哂,正要开口,耳边忽然傅来一声压低的叫声。

  两人连忙藏起身形。眼前是一幢不起眼的房屋,只在墙头一角有个小小的窗口。

  武二郎打量了一眼,然后攀着墙缝,狸猫般从那个只有他脑袋大的窗口钻了进去。

  易彪带着易勇也翻墙进来,正看到武二郎庞大的身体消失在狭小的窗洞里,不禁瞠目结舌。程宗扬摊了摊手,如果说武二郎不只当过强盗,还做过溜门撬锁的毛贼,他丝毫也不意外。

  屋里传来几声低笑,模模糊糊似乎有人说话,忽然安静下来。

  三个人心都悬了起来。云氏商会与白夷族交情匪浅,武二郎暴起伤人,只怕不好善后。

  片刻后,武二郎铁青着脸从窗口钻出来,一言不发地抬腿便走。程宗扬追上去问道:「伤人了吗?」

  武二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骂道:「娘的!两只死兔子!」

  众人一愕,然后捧着肚子,险些大笑起来。程宗扬憋着笑道:「好看吧?」

  「好看个鸟!」

  武二郎悻悻道:「二爷怕弄脏了手,隔空一人给他们一掌,让他们安静点。」

  道路渐渐荒僻,两旁丛生着杂草灌木,草间不时有虫鸣响起。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四人连忙屏住呼吸,悄悄躲进灌丛。

  两个年轻的白夷守卫并肩走来,一边走一边低声笑语。其中一个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灌丛拉开裤子,接着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响。

  四个人屏住呼吸,都是一脸晦气。

  那守卫细声细气地说道:「今晚这一班值完,我便歇了,你呢?」

  另一名守卫站在他身后,低声笑道:「自然也是歇了……」

  几个人瞪大眼睛,看着那年轻守卫毫不在意地向后:升,依在同伴怀中,下面还「哗哗」发出水响。

  「有五天的时间呢……」

  「可不是嘛。」

  后面那名守卫从后面搂着他,一手朝他胯下摸去,笑着道:「我来帮你……」

  旁边的武二郎脸都绿了,牙齿「格」的咬紧。

  那守卫闻声扭过头,却被另一名守卫的头遮住。

  片刻后,两人唇舌分开,笑着走开。武二郎死死咬着牙关,等两人走远,才「呃」的一声,呕吐起来。

  武二郎险些把苦胆都吐出来,他喘着气直起腰,狠狠呸了几口,虎着脸跳起来:「我他妈砍死他!」

  「这有什么?」

  程宗扬笑道:「有个地方,整个军团都是这样的同性恋,打起仗来拼命得很。老易,你说呢?」

  易彪和易勇面容扭曲,两人本来肩并肩靠在一起,这会儿醒过神来,立刻触电般分开。

  「嘘!」

  程宗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向前方。

               第九章寻宝

  月光下,一片平整的广场出现在眼前。整座广场都是用白色的石英岩铺成,散发出水一样的光泽。广场中央,是一个明镜般的祭坛,坛上用朴拙的刀法雕刻着花纹,中央是一只白兔的图案。

  「这是什么玩意儿?祭兔子的?」

  武二郎一脸的不善,似乎想找人打一架。

  「白夷这算好的了。」

  程宗扬一边观察着祭坛,一边道:「南荒种族多半都是半人半兽的怪物,也就白夷和花苗的男人还有点人样。不管怎么说,白夷的男人长得可真是俊美,比二爷的尊容可强多了。二爷就是愿意献身,也不一定有人敢要。」

  不等武二郎发飙,程宗扬一指祭坛:「咦,这是什么?」

  祭坛上那白兔的两眼是用红宝石镶成,光芒隐隐流动,似乎正看着他们。

  「易勇!」

  易彪低声唤道。

  那个年轻的术士取出水囊,往掌心倒了少许。他摊开手,不规则的水迹立刻悬浮起来,在掌心寸许的高处凝成一粒小小的水球,微微转动。

  易勇兴奋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就在这里!」

  程宗扬探过头瞧了瞧,讶道:「这里面能看到镜子么?」

  易勇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可学艺不精,只有靠灵砂才能凝出水镜。这点水刚倒出立生感应,可见此地灵力极强。」

  易勇露出炽热的目光:「我影月宗水镜之术就是模拟灵飞镜而来,因为年代久远,法术多有失传。宗门历代宗主都希望能找到此镜,修补法术中的不足。今日终于能得偿师门夙愿……嘿!」

  程宗扬看了武二郎一眼,「武二?」

  声称灵飞镜是骗人把戏的武二郎哼了一声,「小子,那破镜在哪个方向?」

  易勇托着掌中的水球,慢慢寻找着方位,最后目光落在祭坛上。

  白夷人用来祭柜神明和祖先的祭坛高及齐腰,表面呈圆形,直径超过一个人的身长,用纯白色的石英石雕成。

  几个人四周看了一遍,哪里有镜子痕迹。难道是嵌在祭坛里面?

  易彪翻腕拔出一柄牛耳尖刀,刀尖插进岩石雕刻的缝隙,小心撬动。最后摇了摇头,「是一整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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