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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11th——《虫神》 (上篇),2

[db:作者] 2025-07-10 10:45 5hhhhh 3390 ℃

  

  一、

  王沙涟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茅草房顶和一圈人脑袋。他挥挥手,想把所有这些东西赶开,但一点用也没有。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人扒掉了,头上缠着干松的破布。

  “醒了?醒了!”

  这圈脑袋都在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王沙涟也同样看着他们。这群人都很黝黑,有点像东南亚面孔,脸上皱纹很多,看起来都过着贫穷的生活,而他们穿的衣服样式不一,有的穿着蓝色花布缝成的单衣,有的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也有的穿着破旧发黄的衬衣、夹克之类,但也算是现代衣服。房间里有种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但也正常,王沙涟看看桌上的东西,才知道他们仍在使用火光照明。

  “我……在哪?”

  听到王沙涟说话,这群人似乎松了口气。

  有个戴着八角形帽子和黑框眼镜的精瘦中年人说:

  “看你衣服上没有一个汉字,还怕你听不懂呢!别怕,别怕,医生说你没事……”

  “乔医生!您快来看!那个小孩醒了!”

  有个穿白大褂的老头走过来,大褂前襟还挂着血迹,他先是看看王沙涟的情况,然后把两片药递到他嘴边。王沙涟摇头不吃。

  一个缠着花色头布的驼背老太太说:

  “吃吧!快吃!吃了药就不疼喽!”

  王沙涟挥挥手,说了句:

  “药盒……我看……”

  被称为“乔医生”的老医生很有耐心,把药箱拿到床边,递给他一盒已经拆开的药,里面还有说明书:

  ……

  通用名称:阿莫西林片

  商品名称:阿莫西林片

  英文名称:AmoxicillinTablets

  汉语拼音:AMoXiLinPian

  ……

  王沙涟也就点点头,放心地把两片药吃下去了。

  乔医生问:“你家在哪?父母是谁?”

  王沙涟只是摇摇头。

  乔医生又问:“你是怎么受的这么重伤?”

  “伤……我的伤……是什么样的?”

  乔医生在他脑袋上比划:“从这,到这,一整条头皮都摔没了,好在头骨没碎。”

  这当然不是摔的,反而该说自己幸运至极,听到头骨没碎,王沙涟一下就放心了,情不自禁地咧嘴笑笑,看着他的人也都跟着笑。

  老太太说:“没事就好,好!”说完拿出一根长烟斗,掀开煤油灯罩子,用火苗点烟,猛抽几口,呛得王沙涟眼冒金星。

  “咳!咳咳!”

  一个穿着青布衣服的长辫子姑娘说:“先别抽了,蓝奶奶,屋里有病人呢!”

  “哦哦!我糊涂!好,好好!”

  老太太又恋恋不舍地猛抽几口,摆到屋外窗台上。

  乔医生说:“阿萝说的没错,有病人在屋,要给他呼吸新鲜空气,窗户也要打开通风。这些药我留下了,每天一片,吃完就可以了,裹伤口的布最长三天一换,换的时候要上药,我都教过阿萝。下个月我再来的时候他应该就好了,那时候再带他到镇上去。”

  辫子姑娘点头同意,把药收进破木桌下的抽屉里。

  王沙涟这时才问:“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戴眼镜的中年人说:“是在村口大树下。”

  “村……口?这是一个村庄?是不是离海很近?”

  阿萝说:“是很近啊,翻一座小山就是海了,七里路都不到!”

  别说翻一座小山,王沙涟知道自己上岸时候连爬都爬不动。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幻觉,或者说是模糊的记忆:

  ……有个手持长矛腰围草裙的少女,有明亮的蓝眼睛和长长的黑发,裸露着美丽的皮肤,用大叶子捧水给他喝,此外……此外……还有一只不可名状的古怪生物趴在她肩上……

  这怎么可能呢!

  “……我记得自己被冲上海岸,没有力气站起来,不可能翻过山才对……”

  乔医生说:“有人送你来的?”

  “我不记得了,但是好像有个……不不,应该不可能!”

  蓝奶奶说:“总不可能是……是……他们?要说山里,也只有……”

  一个穿短袖背心的青年突然说:“不可能!这小孩要是被他们捡走,早就连命都没了!”

  王沙涟很好奇地问:“你们说的是什么?”

  安静几秒,中年人说:“不要管这里的事,等你伤好了,就让乔医生把你接到镇上,让公安局带你回家,不要管这里的事!”

  乔医生说句:“那我就先走了。”然后跨上药箱,走出门去,屋外响起一阵自行车铃铛颠簸出来的悦耳声。

  ………………

  这里名叫海藻村,有将近一千口人,由11个民族融合而成,两百多间房子密密麻麻地挤在山谷里,多数是木头框架茅草屋,只有少数个相对富裕的大家庭才有砖瓦房,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村长办公室,倒不是砖石有多贵,但把砖石搬运进村着实是个大工程。

  木屋有木屋的美丽,层层叠叠的吊脚楼铺满了两侧山坡,气派一点的也有些雕梁画栋,只是不知什么年月流传下来的了,但有些则破败不堪,木柱上布满虫眼,看起来并不结实,居然还有人住,吓得王沙涟只敢躲着走。海藻村人不是存心想盖这种半悬空建筑的,实在是,只有谷底的河滩附近才有一小片勉强算得上平坦的地势,只能把房屋往山坡建。谷底的小河又宽又浅,不需要桥,最深也没不过成年人膝盖,要过河就把裤腿一撩,提着鞋袜,直接蹚过去。仅有的几间砖瓦房和村长办公室就分布在小河两边。

  王沙涟只躺了两天就下床了,在村子里闲逛,心情还不错。他从没见过这么美丽宁静的小村庄,和自己环游世界去过的大城市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自己既然这么珍惜生命,为什么非要在枪林弹雨中冒险呢?作为一个无拘无束又热爱生命的人,理应远离那种生活,躲在这种小村子里度过一辈子。

  如果能完成两件事,在这里度过余生有何不可?第一件就是和牛排柯斯林取得联系,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第二件比较重要,就是杀死“梨先生”,为自己的头皮报仇雪恨——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海上漂流的巨大痛苦,如果不杀掉使自己痛苦的人,最终就会被仇恨逼疯。

  当然没必要对这些毫无干系的人表露痛苦,王沙涟以最愉快的表情和心情漫步在海藻村里。

  “嘿!你怎么走出来了?伤口还那么大,可不能下床!”

  “这么巧遇见你了,我正好有点迷路……”

  “哪有‘这么巧’!我是诚心找你呢!快点跟我回去换药!”

  王沙涟遇上的是阿萝姑娘,这两天就是托她照顾才好得这么快,阿萝比他大三岁,长着鹅蛋脸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辫子能在腰上缠一圈,是村长的女儿。村长就是昨天那个戴八角帽和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早年丧偶,一手把阿萝带大。而王沙涟住的地方是蓝奶奶家,蓝奶奶无儿无女,最值钱的财产就是这间破屋子,虽然独自生活但也毫不孤单,把村里的一干大人小孩都当成自己的孩子。蓝奶奶经常糊涂,耳朵也不好,抽烟抽高兴的时候连话都说不清,唯独做饭美味,鱼烧得香,没有鱼的时候也能把野菜做出十八般花样。

  晚上一群小孩在蓝奶奶家吃饭,屋里坐不下就搬凳子坐屋外吃。王沙涟因为白天瞎跑,被阿萝摁在床上不准起来,只能吃她择好的鱼肚子肉。饭做好了,小孩们都狼吞虎咽,掌勺的蓝奶奶却不着急,盘腿坐在灶边的席子上抽烟管。

  王沙涟央求说:“漂亮的姐姐,我求求你,让我坐起来吃饭吧!”

  阿萝坚决反对:“那可不行!今天换药时候看你头皮上的口子还有……这么宽呢!”

  阿萝边说边用筷子尖比划出一厘米的宽度,然后用这宽度加了块鱼肚子肉塞进王沙涟嘴里。蓝奶奶把烟抽得云雾缭绕,看着年轻人们吃饭,和这个聊聊,和那个扯扯,最后用烟管指着王沙涟问:

  “小孩,你叫什么?”

  “我叫……咳咳……王沙涟……”

  “叫什么???”

  “王沙涟!”

  “王什么?”

  “沙涟!”

  “傻赖?”

  “哈哈哈哈……”一屋子人都笑,连阿萝也笑,笑得王沙涟满肚子气,急着辩解:

  “不是,是这两个字,我给您写……”

  蓝奶奶摇摇烟管:“别写,我认不得字,叫什么都好,赶紧养好了伤回家去吧!早走一天踏实一天!”

  王沙涟听这话不对劲:“怎么了?蓝奶奶?是我晚上吵您睡觉了吗?”

  “不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总之你就尽早走吧!”

  王沙涟没再多问,他觉得气氛怪怪的,阿萝也举着筷子发呆,小孩们都沉默不语,一个个地互相看。

  村长走过来,阿萝叫了声爸,蓝奶奶用烟杆招呼他:“你也过来吃!”

  村长坐在王沙涟的床边,问问情况,然后果然也盛了碗饭,夹着鱼肉开始吃。

  “村长,你猜他叫什么?他叫王傻赖!”

  说话的是个小男孩,和王沙涟差不多年纪,却黑瘦矮小得多,穿着破裤衩,光着膀子。

  村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嗯,好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沉默了片刻的气氛又一次活跃起来。

  阿萝也笑着澄清:“什么好名字,这是蓝奶奶听错了才说的,阿强闹着玩呢!人家叫……叫……什么来着?王……沙……”

  小男孩又顺嘴接话:“还是叫王傻赖!”

  “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又乐,村长也跟着乐,王沙涟气了气也就无视他们了,这群人都不一定会读写汉字,中文水平还没自己这个长期身处英语环境的人高,名字写出来也不一定认识,还不如随便他们叫去。

  村长笑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写写让我们看看?”

  “嗯,好!”

  阿萝自己低头吃饭,也不再非要把他摁床上,王沙涟正好躺烦了,一骨碌爬起来。

  村长说:“你就在石板上写。”

  王沙涟拿小石子在屋外青石板上写,费劲半天终于写上自己的名字。村长看了看,点点头。

  “王——沙——涟——!嗯!这才是好名字!谁给你起的?”

  王沙涟并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他刚到美国时带的一些中文证件上写的。

  “我也……不知道……”

  村长不多问,只说:“阿萝过来看看,你认得这个字不?阿强也看看来!”

  阿萝过去一看,只念出前两个字,名叫阿强的小男孩也过去看,也是辨认得费劲:

  “王……沙……赖?”

  小孩们全都围过来看,也都不认识。

  村长说:“前两个字我应该都教过你们,复习一下,这个是王,不用说吧,王强的王,阿强最会写,然后第二个字是沙,三点水一个多少的少,就是沙滩的沙。”

  王沙涟感觉自己名字被当成识字教材也是怪怪的。

  “然后都看第三个字,你们看这是个什么旁?金珠说。”

  一个还没王沙涟一半高的小女孩说:“这是……三点水!”

  “没错!如果捂住三点水,这边的字是什么?”

  年纪较大的孩子稀稀拉拉地回应:“……连。”

  村长拿石子把拼音注在字上。

  “没错,这个字就念lian,和连发音一样,意思是水的波纹。”

  王沙涟看他们这幅样子,想必村里没有什么正式的小学,读写能力也是村长一字一字教他们的。

  蓝奶奶说:“快吃饭来!吃一半都跑去上学干什么?”

  小孩们又端起自己的碗筷,王沙涟也终于被阿萝允许坐着吃饭了,平心而论,蓝奶奶烧的鱼确实美味,一筷子连一筷子,简直停不下来。

  阿萝说:“您自己也吃吧!”

  “吃!吃!”

  蓝奶奶从桌下面的坛子里舀出一小碗秘制辣椒酱,用筷子挑在饭碗里吃。小孩们也纷纷伸筷子去吃,王沙涟也尝了一口,发现配白饭简直美味无比!还想再吃一口的时候,小碗已经见底了。

  蓝奶奶说:“少吃,你们小孩都少吃,吃多了以后生不出娃!”

  阿萝说:“反正我又没关系。”

  气氛冷了半秒,王沙涟假装没听见,问蓝奶奶:“这个是用什么辣椒做的啊?”

  蓝奶奶说:“屋后一排土地上我自己种的,还有些别的菜,你也能下地了,每天帮我浇一次水吧。”

  “好!”

  ………………

  这里的生活确实如王沙涟所想,非常安稳,安稳到无聊。蓝奶奶家在半山腰,他就下到谷底挑水,挑了水再上去浇。等伤再好点了,就能帮着劈劈柴,传个话,帮这家搬个东西,帮那家采点猪草。王沙涟的适应能力也是极强,当他习惯了这里上厕所的方式之后,生活上就没任何障碍可言了。

  他还经常跟着阿萝去河边洗衣服,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看见男人来洗衣服都笑他傻。

  “又被阿萝带来洗衣服?还不跟阿强上山抓虫子玩去?”

  说话的是阿强的姐姐,总是笑着的一个姑娘,比阿萝大三四岁,已经嫁人了,丈夫也是同村的。

  王沙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就不能洗衣服,于是嘿嘿一笑,不回答。王沙涟洗衣服特别干净,连阿萝都夸他,但是他洗得越干净,女人们越笑话他傻。

  阿强姐姐说:“傻小孩,别学这些没用的,等乔医生把你接回大城市去,哪还用得着我们这种洗衣服的方法?”

  有个傻丫头问:“大城市用什么洗?”

  阿强姐姐得意地说:“说了你也不知道,洗衣机!大城市里都有电,插上就能洗衣服!”

  王沙涟只有一套衣服,是他来时穿的T恤和牛仔裤,走在村子里总是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蓝奶奶翻箱倒柜给他找出一套亚麻布的蜡染衣裤,穿上之后感觉又是另一种精神气质。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宁谧,王沙涟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虽然偶尔有人会说出两句奇怪的话,就好像村子背后隐瞒着什么秘密,但只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不打算让这个外界社会的小客人插手。

  “傻赖!不要洗衣服咯!和我们去捞鱼!”

  阿强和一群大大小小的男孩招呼他。王沙涟不去,他不仅要洗自己的衣服,还要帮蓝奶奶洗,因为他洗得干净,比阿萝洗得都干净,蓝奶奶让他干点活,就当是饭钱和住宿费。

  阿强还在叫:“来啊!傻赖!衣服让我姐和阿萝姐洗去,快来和我们捞鱼!”

  女人们也都说:“去吧去吧,玩去,衣服不要你管。”

  “可是我连自己的还没洗完……”

  阿萝说:“我来,你去!”

  一群小男孩来抓他,王沙涟很快就被带走了。阿强拿着网兜和水桶,别的小孩也拿着各自趁手的兵器,往小溪上游走了不到一里,出了村子,来到一片长满青草的河滩。

  一个光头小孩指着一棵树说:“村长就是在这儿看见王傻赖的。”

  大树长在河滩上,再向深处去就是茂密的山林。这里的树都很高,就算是大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王沙涟往里面看看,有种莫名其妙的的恐慌感,冷气逼人。

  光头小孩说:“别进林里。”

  就算他不说,王沙涟也没这打算。小孩们立刻开始捞鱼,一开始还好好捞,还教王沙涟怎么找鱼,后来捞烦了,三两下脱光衣服跳下河去,这下王沙涟就不能跟他们好好玩耍了,头上有伤不说,在室外公然裸体更不行。最后连阿强都跳下去,王沙涟坐在岸边的青石板上守着水桶,看他们捞上来的泥鳅,看得无聊,下手抓着玩。

  泥鳅很滑,分泌出黏液,让王沙涟想到淫荡的女孩私处。他有点怀念被自己杀死的面条小陈了。

  王沙涟正发呆,突然看见手背上多了什么东西,黄黑扁长,不由得吓了一跳!

  “啊!!过来帮我!我弄不掉!!!”

  男孩们被王沙涟喊来,光头小孩惊呼:“这么大的蚂蟥!”

  阿强赶紧拍打他的手背,拍了十多下,把他手背都拍红了,大蚂蟥才掉下来。不知刚才谁捞泥鳅时候把这东西也一起捞进桶里,倒霉的王沙涟就被咬了。倒是一点也不疼,连痒都不痒,只留下一个三角形小伤口。

  王沙涟没有太过紧张,他见过这种东西,牛排柯斯林带他钓鱼的时候把这东西当鱼饵,他知道水蛭没有毒。

  “呼……谢谢……”

  阿强说:“出了村子不要乱碰!傻猪!别的虫子能咬死你!”

  然而话音刚落,王沙涟感到有东西从他后腰往上爬,他希望这是错觉或者有哪个小孩和他捣乱,因为这东西勾在他后背皮肤上甚至还有痛感——如果这是活物,该是多大的一个东西?

  “我……我衣服里有东西!”

  “还有蚂蟥!?”光头小孩问。

  “不是……正在爬……很大一只!在我背上……别惊动它!”

  “对,别动!”阿强也说。

  两个小孩拉着王沙涟的衣襟,一点点掀开,这东西一见光,嗖一下就逃到他的肩膀上,顺着左胳膊向下爬,爬到他手背上时,他终于看见这只动物的本来面貌了————这是一只长达半尺的鲜红色大蜈蚣!

  王沙涟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土生土长的小孩们也不由得后退一步。

  阿强喊:“手放低,它自己就爬走了!”

  王沙涟照做了,把手放在青石板上,巨大而冰凉的节肢动物似乎还很恋恋不舍,在他小臂上打转,触角点来点去,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它在手背的伤口上舔了一口,但没有咬,这不是它想要的东西。

  光头小孩说:“我找个树枝给你挑掉!”

  但他找到树枝的时候,蜈蚣已经离开了王沙涟的胳膊,在青石板上漫游,摇动着鲜红的脑袋,果然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王沙涟见过这种蜈蚣,然而是在大学的标本室里,至于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真是个漂亮的生物,王沙涟简直看呆了。

  光头小孩举着树枝就打,王沙涟赶紧拦下,他不知道为什么拦,只觉得把这么漂亮的生物打死实在太可惜了。大蜈蚣似乎找到了它的目标,猛扑过去——正是刚才那只水蛭!鲜黄色的爪子紧紧裹住黏滑的水蛭,让它彻底无力挣扎,大鄂钳住它的脑袋,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起来。

  “你是傻子吗?干什么拦我!这虫连鸭子都能咬死!”

  光头小孩又要打,树枝还没落下却被推了个跟头。推他的居然是阿强。

  “你……推我干什么!”

  阿强不说话,光头小孩更加愤怒,扭打在一起,别的小孩拍手叫好。王沙涟当然没跟他们一起叫好,试图分开两人,但是实在无从下手。阿强比光头小孩年长得多,很快就把他臭揍了一顿,穿上衣服走了。光头小孩也提着自己的衣服和泥鳅桶往回走,别的小孩纷纷跟着。

  王沙涟最后回头看了看,大蜈蚣把整条水蛭啃得一点渣都不剩,吃完之后又找找有没有别的食物,确认没有后,懒洋洋地游弋到石板下面的窄缝里去了。

  晚上蓝奶奶用秘制辣椒酱给大家烧泥鳅,炒了两道青菜,都说好吃,就连饭量不大的王沙涟也吃下去两大碗米饭。第二天光头小孩又和阿强一起玩,连和好的过程都没有,让王沙涟倍感诧异。

  “傻赖!跟我们捡柴去!”

  两个星期后阿萝最后一次给王沙涟换药,没再缠纱布,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跟别的小孩一起玩的时候,光头小孩笑得鼻涕直流。

  “哈哈哈哈!!!傻赖!!你还真是个癞子头!哈哈哈哈哈!!!!”

  王沙涟心想你这秃子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蓝奶奶说:“男的没事,头发少点也没人嫌你丑。”

  王沙涟没有奶奶,这个并不非常慈祥的老太太就是生平最关照他的老年女性了。蓝奶奶还想教他抽烟,王沙涟抽一口就呛得不行了。

  阿萝骂她:“老糊涂!您那烟杆又不是啥好东西,还要教傻赖抽!?”

  王沙涟又心想什么时候连你都叫我傻赖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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