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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61-70】,8

[db:作者] 2025-07-13 21:58 5hhhhh 24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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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拾捌·剑(中)

下午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雪。

沙辛回来得比之前都要早,当他开门进屋的时候,天还没黑。

叶铭昕躺在床上,面朝床里背对着他。也不知是由于两手都有东西还是他心情不佳,能听到用脚踢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稍显突兀。

沙辛也没有特别用力,毕竟这村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弄坏了东西都无人能帮忙修缮,一切皆需要自己动手。何况在昆仑,一个能遮风挡雪的地方太重要了,沙辛再不知轻重,也断然不会用门来撒气,他只是身子被冻得有些木然,在力道的控制上稍稍失了些准头罢了。

这种无心之失令藏了秘密的叶铭昕在闻声时不禁身子一抖,但他自己也不清楚,在这其中是恐慌还是兴奋更多些。

一如每次回来,沙辛会先把酒菜放在炉火上温着。叶铭昕尚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想被沙辛一眼看穿,于是仍只是听声辩位,没有立即回身面对这个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了结的男人。本以为这样的无视持续不了多久,毕竟沙辛素来蛮横强势,从不给他机会独享片刻安逸,可这次却放任他自由,只顾着忙手上的事情。

他似乎真是冷了,取下手套丢在一边后还搓了搓手,而后便去多取了些木炭过来丢进火炉,让燃烧了大半天而仅剩些火星的炉膛内重新燎起炽焰,屋里的寒意也逐渐被热度取代,暖融如春。

这本是体贴之举,却叫叶铭昕藏在被子里的手揪紧了床面。他的确惧冷,可在身上羞耻之处被穿刺之后,他除了记住了肌肤被刺破时的疼痛,也记住了那日火炉之中层叠的热浪留在肢体上的炙烤之感。往事浮于眼前,他是真的想要起身抽出藏在床下的利刃,直接斩断了予以自己的苦痛的源头,但在事实面前,此时他所能做的,只有无声地呼气,不断提醒自己,他不是背后这个男人的对手。

就算是身体无碍,他大概也是打不过沙辛的。

明教叛徒很少当着他的面展示实力,不过就光他们一门那邪门至极的隐匿身形的功夫,就足够对没什么与人对峙经验的叶铭昕造成威胁。遑论沙辛是杀手,最是不乏致人身死的手段。可就算依君子之道光明正大地打斗,叶铭昕依旧毫无胜算。

他确实不如沙辛武艺高强,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他在等,等下一个合适的时机——如果他料想的没错,就在今日的晚些时候。

为此,他必须闭眼忍耐。只是双眼才合上,就有重物落于头上,遮住了他能感受到的所有光线。贴在颊侧的丝料微凉,可这覆在面部的重量却远超丝料该有的程度,于是他立身伸手去掀,当再见光亮时,眼前则是沙辛带笑的脸。

西域人凑得很近,深深的眼窝带着一点倦怠的阴影,不过他那双金褐色的眼眸则跳动着光芒,有些像是叶铭昕在运送途中夜宿的旷野里抬头看到的夜空,无垠又深远,同时还杂糅了许多叶铭昕所不能理解来源的温柔和快乐,竟将他吸了进去,一时忘了该如何自处。

有温暖宽大的手掌贴在腮边,和清晨不同的是,没了皮革的包裹,哪怕是指上的茧子,也由于沾染了体温而使触感变得令人接受。沙辛的四指插在叶铭昕后脑散下的发间,隔着发丝轻揉他的后颈,而拇指则沿着叶铭昕眼下不算太明显的卧蚕轻轻滑动,指尖勾勒出那令人心动的圆滑边缘。在无声的片刻对视后,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温柔:“如你所愿,我杀了你欲取性命的人,虽然确实是费了些功夫,但这衣裳可是好的。我是用了绳子绞死了她,才一点血都没沾。”

如若不是他解释了这番反常的缘由,叶铭昕都要以为自己能做到如今的一步都是在他掌握之中,而他的快乐则来源于自己上钩。沙辛是会这样的,故意给自己看他的破绽,引诱自己铸下大错,并由此可以更加心狠手辣地折磨自己。这个男人为了达成某些恶心的目的是会用些手段的,但叶铭昕在得知真相的旋即也觉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他已是沙辛砧板之上的鱼肉,能被利用的地方全都在沙辛掌握,又何必费尽心机来对待他,去取那本就不存在的一点点蝇头小利呢。

即便如此,未被看穿计划的庆幸也没有令叶铭昕放松下来,因为沙辛口中的话着实是叫人不寒而栗。是何种心态作祟才能让他用这般带有愉悦的语气说出杀人的过程?这个人不仅草菅人命,还以此为傲,是当真冷血至极,无药可救。

但在这时候,说沙辛与说自己其实也无异。他们都已经是为过恶的人,洗不干净,自然也不惧再多背上些血债了。

叶铭昕垂头,看自己手上的丝质衣裳,发现那竟然是一件少见的高阶女弟子的裙子。上次是雪河,而这次是驰冥,沙辛都能在不破坏衣裳丝毫的情况下取得,实力强劲自不必说,可他偏用在这歪门邪道上——叶铭昕抿了嘴,不再去想沙辛到底是个多可怖的人,而是暗道这衣裳来得虽是凑巧,可除非是被沙辛强迫,否则他断然不会穿上身的。

哪怕不止一次雌伏在男人身下,也不代表他成为了女子,能坦荡地着一身女子装束。

捏紧了手里仍带凉意的丝料,叶铭昕才发现,在裙装上还落有另一片玄色的衣角,大概就是那多余重量的来源。先前掀衣的动作有些急躁,这玄色衣袍被甩到了床里,他循着自己身侧看去,但那袍角却叫沙辛先一步拽走。他拎着它起身,稍微甩了甩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而后披在了自己身上。正是由于他的这种行为,不擅辨认明教衣袍的叶铭昕才发现,那应该也是一套高阶弟子服,异域的风格则属于明教。

作为一个在昆仑行走的杀手,沙辛向来喜着明教的白色衣装,因为白色在雪域之上更难被辨认,是比较有利于行动的装扮。可这一次,他夺回来的,正是那年轻同门才换上不久的驰冥套。他喜欢这身衣服,因为它的样子和曾经的教主身上那永恒的玄衣有几分类似。他从小自教中长大,就算已经叛逃,可对昔日里教主的威严仍有记忆,于是在看到这衣袍时不禁被吸引了注意力,如今顺利到手,算是满足了些许心中渴望。

而他所不知的是,当叶铭昕见他披上这衣袍并沾沾自喜时,心中闪过的却是来自地府的索命修罗恶鬼,是再不敢多瞧一眼。

沙辛今日有不少喜事,再一次没理会叶铭昕的寡淡反应。他结束了之前令他忙碌的任务,不用再去外边挨冻,又得到了大笔的不义之财,暂时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便觉得值得庆祝一下,连酒都买了店家里最烈的,想也不计后果地尝尝酒醉的滋味。

被温好的饭菜一一上桌,沙辛才把叶铭昕从被子里抱出来,走到桌边坐下并把他安置在怀里,笑着让他帮自己倒酒。小少爷听话,将酒杯斟满,还端起来送到唇边,周到的模样倒像是换了个人。沙辛挑了挑眉,但没有言语相激,就低头就着他的手饮酒,当辛辣的酒液全部流过喉管,才用仍存酒气的唇去碰叶铭昕的。他今夜并不想看小少爷醉倒,毕竟比起含混不清地接受了自己导致同门而死的结局,他更喜欢看叶铭昕在听他娓娓道来之后因此而崩溃,并在一次又一次的“坏消息”来临时,逐渐习惯和麻木,最终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只有毁了原本的根基,才能重建新的信仰城池,使叶铭昕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这是个不错的计划。

当确定下来今后的对策,沙辛更觉心中喜悦,伸长筷子给叶铭昕夹了些肉食,看他鼓着两腮慢慢咀嚼。他一双眼一直是弯的,看向叶铭昕的眼神也似是盛有柔情蜜意一样,不见之前的复杂和捉摸不透。他没有再多要求什么,还顺遂着叶铭昕,在他漆黑眼眸的注视下,喝下他端来的一杯杯酒。

沙辛没有在用餐时再度说起如何杀害那寻弟未果的藏剑女弟子,他觉得自己这般确实是一种恩赐了,毕竟他不想让叶铭昕又饿着肚子耍起他那仿佛融在骨血里的倔强,在如此美妙的时刻还继续维持先前绝食又无力的扫兴模样,经不起自己半分折腾,无趣至极。

所以在这一餐结束时,醉了的人是沙辛。

许是太过轻松,许是有意放纵,他很快被酒的醇烈灼干了清醒。眼前的事物在醉意之下变得不再清晰,就算屋里烛光盈盈,可怀中人的脸却如同蒙了一层薄纱,没了这些日子伴着消瘦而明显许多的骨骼棱角,只剩下幼儿般水嫩饱满的肉感,愈发显得清纯动人,令他心猿意马起来。

叶铭昕放下酒杯,回看环抱着他的人,发现那双金褐色的眼中的情绪不再如原本一样暧昧不清琢磨不透,而是和他刚回来时候相似的,甚至程度更甚地表达着自己不懂的情感。这一次,那先前零落的点点星光汇聚在了一起,变成了午后的西湖水,闪着粼粼波光,纳有如水柔情,即便水边长大,也将要溺毙在那深邃之中,无法自救。

他呼吸一窒,不禁张开了些唇,但下意识的吞咽的动作还未做完,就被一条滑腻的舌头入侵到了口腔,身子也随之腾空而起,是又被抱回了床上。

男人没有如以前的每次一样掠夺似的大力吮吸,他们之间的吻很轻,是若即若离的缠绵。叶铭昕能感觉到沙辛薄唇的柔软,而这个认知令他面上一烧,起身想躲。沙辛本就强势,醉酒之后更显出些任性,自不会放他离开,孩子气地立起胸膛腰杆来缩短彼此的距离,用嘴唇去追逐他的,一个又一个零碎的啄吻来让唇瓣贴合时候的柔软变得难忘,动作简单纯粹得好像他们之间只是情窦初开的竹马青梅,怀揣有未知和憧憬地探索着情爱滋味,而不是在诸多暴烈的侵犯之后,一次次没有任何意义的唇齿相触。

除了父母兄弟,叶铭昕没同人有过更多感情的牵扯,更是不识爱慕滋味。他只是在这一连串的吻里,悄悄心如擂鼓,并为每次体温相抵而感到三魂七魄都在震颤。他几乎要完全沉溺在沙辛似乎极为纯粹的柔情里,仿佛醉酒的人是自己。但已经在意识深处生根发芽的危机感令他清醒过来,他应该最是清楚沙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给他什么样的生活。

只有折磨和痛苦罢了。

叶铭昕垂了眼,他没有兀自停下动作,而是不再闪躲,让沙辛捉住唇瓣,小心且轻柔地舔舐。他对于沙辛的反常有个算不得十拿九稳的推测,他本欲证实,可又怕打草惊蛇。他的机会只有一次,便一定要让沙辛措手不及。于是他配合着贴近了男人,一条腿半跪在床上,膝头顶着那令他肮脏的孽物,力道小心地磨蹭着,用欲望来迷惑沙辛,而另一只脚伸长了向床下探,去寻他藏好的轻剑。

轻剑的剑柄由于久置在暗处,变得冰冷无比,也令叶铭昕自虚伪的温情中完全回过神来。他不再犹豫,将剑自床下踢出的同时和沙辛的唇分离,在剑身自床下滑出发出脆响的途中双手推开沙辛的肩膀当做借力抽身,再把停滞在脚边的轻剑剑柄一勾一踢,将之抛至半空,伸手稳稳握住。就算久不练武,这自小就学会的捡剑技巧他不会忘记,在这危急关头依旧得心应手。

当剑在手里的时候,叶铭昕也不再羸弱。他执着冰冷的铁器,毫不犹豫地刺向面前笑意未敛的床上人,剑尖所指的正是他的心口——兴许这并不能让沙辛死亡,像他这种无心冷血之人,胸腔里恐怕是空的。

这一剑到底还是被沙辛躲过了。

剑尖没入床板,可周围连血渍都不见。明教叛徒只一个流光囚影就轻易让他们的位置调换,并在叶铭昕想拔剑回砍时直接怖畏暗刑夺取了那把轻剑。他大力捏着叶铭昕的手腕,把轻剑丢到一边,铁器在地面上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叶铭昕心碎的声音。

手上的桎梏被松开,男人在他想跑去捡剑之前先一步用那曾轻抚他后颈的手死死扣住了他的脖颈。叶铭昕咬着牙,和沙辛醉意未消的一双怒目视线相触。当真正交手后,比起恐惧,绝望的酸楚早先一步占领了他的感知,为什么都已经酒醉,还能这样轻松地躲闪?自己多年苦练的武艺在这人面前竟如此不值一提,那他之前又在做什么能逃跑的千秋大梦,不如早早求了死,还能落个冰清玉洁,哪里会是如今这副惨相。

“你倒是拿到你想要的剑了,”沙辛挑了挑眉,没有讥讽那显而易见的武功差距,他知晓叶铭昕打不过自己,但轻松躲过杀机并不能让他愉快,因为这小东西受他恩惠已久,却时至今日仍不安分,“到此刻还不明白吗,除了我,什么都没办法救你。”

“为什么呢,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已经头破血流却还傻傻地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无用之物上,”他眨了眨眼,甚至轻笑了一下,嘴里的话因醉酒而变得语调轻慢,好似在感叹着什么,但手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加重,丝毫不管叶铭昕的挣扎,“所以,我来助你......”

“助你看清,这把剑不仅救不了你,还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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