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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来呀相互伤害呀(全文+番外),5

[db:作者] 2025-07-14 22:21 5hhhhh 8160 ℃

「蓝湛蓝湛、蓝湛、蓝湛蓝湛蓝湛!」魏无羡边喘边喊,一面被蓝忘机悍然的闯入弄得又舒服又疼痛,一面又恼恨于自己只顾着担心蓝忘机心情不虞,就一时不察又给他轻易得手了。虽说自己也爱同他缠绵厮磨、共赴极乐,可这种在琴桌边就搞起来的行为简直让魏无羡一时难以接受──他自己没羞没臊也就罢了,可蓝忘机的口味什么时候变这么重了……结果偏偏还是不能吃辣真是讨厌!真是苦了他的老腰!

蓝忘机愈肏弄愈是兴起,力道也愈来愈大,连他掌中属于魏无羡的阳物也惨遭毒手──那形状笔直好看如精致玉势的肉团被撸动得通红,渗出点点白液的头部被他用指腹搓开了铃口,每次攻击都会引起魏无羡肉穴的收缩。但为了避免他像上次一样,没等自己在那穴内释放就抢着先射了,蓝忘机便解下魏无羡护腕内的抹额,一圈一圈缠在了那巍巍颤抖的阳茎上。

魏无羡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蓝忘机顶了起来,原来坐在他怀中的身体已然不由自主地趴到了琴桌上,肘部和掌心撑着桌面,身体则拱了起来以免压到下面的忘机琴。他浑身轻颤地忍受蓝忘机狂暴的捣弄和对方掐着自己屁股和大腿时的麻痛,嘴里一声一声涌出淫言浪语。

「好蓝湛、二哥哥,你抱我回榻上吧。这样撑着琴桌我不舒服。咱们回床上,你爱怎么肏我就怎么肏我,什么花样都行,抹额爱绑哪里绑哪里……呃啊!」话没说完,蓝忘机就故意袭击了魏无羡体内的那一点,让他腰部酸软肩膀无力,一不留神就压在了忘机琴上。

「唔!」魏无羡痛哼一声,冰冷的琴弦突然勒住胸前肌肤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当他还被蓝忘机顶得晃动不已。那几条细细的线就这样嵌入肉里,既痛且痒。其中两条甚至要命地卡在了他左乳的上下方,随着蓝忘机律动的节奏一下一下辗过魏无羡的乳尖,弄得那粒小点完全充血红肿起来。他勉强忍了一阵,才又七手八脚地把自己撑起来。身体离开忘机琴时,那七条琴弦几乎是被他从身上撕了下来,让魏无羡发出一声哀叫,后穴因此剧烈地夹了一下。

蓝忘机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收缩给绞出阳精,便有点报复性地用力顶了一下。魏无羡下身一瞬间的异样,而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蓝忘机竟然一顶将魏无羡的分身戳进了黑檀琴身和琴弦中间!

之前魏无羡用避尘还是在梦里,但这次、这次实在……他几乎无法直视忘机琴了。因为那通体乌黑而端庄的七弦古琴,已经沾染上了他体内释出的浊液!魏无羡羞愧得浑身燥热到不行,直想赶紧拔出去,无奈他阳茎的蕈状头部直径稍大于柱身,卡住了琴弦;加上蓝忘机一刻也没停下的肏干,魏无羡简直连想躲都没地方藏去。

他只得求饶道:「啊、嗯啊,二哥哥,你让我缓缓,我我、我被忘机琴卡住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蓝忘机顺着他的意思看向琴桌,只见那白色抹额下的粉色阳具正无助地受困在琴身之中,但四周星星点点的液体却又像是玷污了那无辜的忘机琴,也不知是谁比较倒霉。

本以为蓝忘机停下抽插是为了帮他,没想到背后的人轻笑了一声,双手放到了琴弦上,就着这个体位便弹奏起来!随着蓝忘机信手一声响亮而严厉的「嘣」,魏无羡几乎整个人都要被嗡嗡震动的琴弦给折磨得蜷缩起来。接下来蓝忘机奏起了几首凝神净心的玄门名曲,身下却抽插得一刻也没止歇,弄得魏无羡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软软地哀求蓝忘机放过他。

「饶命、饶命啊蓝二公子、含光君、蓝二哥哥,我受不了了,你快停下、快放开我……」魏无羡几乎只能跟随着蓝忘机弹琴的节奏才能勉强说话,但身前与背后的刺激却让他的肉穴绞得愈来愈紧。待蓝忘机又猛地按着他捣弄数十下后,两人双双迎来释放。

这回魏无羡再度筋疲力竭地昏睡过去,被蓝忘机清理过后抱回木榻上休息。他迷迷糊糊地趴在蓝忘机身上时,有些怀念地回想起那些在静室醒来的每个早晨──有蓝忘机的早晨。而现下,他们俩又能再度相拥而眠,真是何其有幸。

竹舍外轰然下起滂沱的午后雷雨,青草软泥混合着被雨滴打落的玉兰花的香气从小窗涌进室内。他便又想到自己曾路经藏书阁外,抬头就能瞧见那抹标致俊雅的白衣身影,而对方如神人般的圣洁模样在魏无羡心中一如当年。

魏无羡埋首在那人颈间,深深汲了一口那馥郁醉人的檀香。

蓝忘机则在冰冷与燥热间被迫醒了过来。

他身上抱着熟睡的魏无羡,那人身体流淌着的温暖,尚且不能煨热蓝忘机冰冷如极北之地的心口,何况那胸腔里还怒号着凄惨而残酷的阴风。他不安地拥紧了趴在他肩头的人,也自然而然地把对方弄醒。

魏无羡睡眼惺忪道:「二哥哥?怎么醒得这么早,还有半个时辰才到未时,再歇一会吧。」

蓝忘机答非所问道:「我近日……反复做你用那香炉拟的梦,刚刚又梦见了。」

魏无羡稍稍醒神,抱住蓝忘机笑道:「你说藏书阁还是在后山兰草丛啊?哈哈二哥哥你真是,我人都在这儿了你干嘛作梦?莫非是……我没服侍得你尽兴?哈哈哈哈……噢。」

蓝忘机低声道:「魏婴。」

魏无羡道:「怎么啦二哥哥?哎你先松松我,你抱得太紧了这样我好难受。」

「魏婴。」蓝忘机并未依言松手,只是翻身把魏无羡禁锢在身下,而后者此时才发觉异样。看着蓝忘机的眼睛,他没来由地感到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慌。

蓝忘机道:「在梦境里,你我归隐时……为何你相貌有异?」

当下魏无羡只感觉头顶上淋了一盆雪水,全身如坠冰窟。

 壹拾壹 糟糕忘了跟含光君讲整形的事儿

魏无羡以为窗外的虫声蛙鸣、乃至于微雨的淅沥声响皆已离他远去,仅有两人交织的凌乱喘息,以及蓝忘机冰冷的质问在他耳边轰然作响。

蓝忘机扯住他脖子上的抹额,逼得魏无羡不能不直视他的目光,平静却不容抗拒地道:「为何有异?」

魏无羡的脑中茫然空白,只是微微睁大眼盯着那张清冷昳丽的脸,然后颤抖着伸出手去捧他双颊,像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似地愣忪道:「……那是我的梦。我那时候想,既然没了金丹,定不能与你相守终老……所以才会、想要夺……」

蓝忘机加大了拥住魏无羡的力道,让他吃疼地闷哼一声,扭曲了俊颜,但蓝忘机恍若未觉,道:「『我』让你临水自照,便是知晓梦境并非现世之地……因此『我』亦当知晓,你现实真容,与如今并不相同……并非你个人梦得。」

魏无羡听了半晌回不过神来,似是没听懂蓝忘机的话,却更像是不敢相信他所见之梦。此事并非魏无羡大意让蓝忘机瞧出端倪,而是他从没想过,梦貘香炉竟能反过来把织梦者给做梦者的残缺片段补全!

蓝忘机冰冷道:「……何以故。」语气却像是在质问他自己。

魏无羡看着那人晦涩难辨的神情深觉堵心,便企图反手抱住蓝忘机,却被他猛然一挣,双手冷不防遭人用抹额牢牢缚在床头。蓝忘机接着掰开了魏无羡的双腿,两掌大力地把他的膝弯按在榻上,迎着门户大开的姿势,便噙着满腔怒火深深埋进那柔软湿热之处。才刚结束承欢的酸软身体猝不及防遭到侵犯,魏无羡只能昂起下巴沙哑地哀声道:「蓝湛!不要……」

情事方歇,虽也被清理上了药,他后庭洞口仍温暖鲜嫩,让蓝忘机进入甚为顺利,一挺便弄到了最深处,随即毫不留情地抽插起来。而肠壁上的层层软肉逆来顺受地吸附着那烫热勃发的肉刃,随着律动往外沁出更多滑腻的汁水。蓝忘机一边粗鲁地按着身下人征伐,一边淡声道:「魏婴,回答。」

魏无羡双眸紧闭,四肢颤抖不停,忍着那彷佛万蚁蚀身的酥麻,不敢在这连绵不绝的刺激和翻涌的情潮中开口,也不敢看蓝忘机。生怕一见他那盈满愤怒和恐慌的美眸,就忍不住把真相全盘托出。但那人心知他不肯说,便恼恨地抬手,猛然把魏无羡的腰托到腿上,抄起他一边的膝盖置于肩上,更蛮横地捣入那已被肏干得楚楚可怜的肉穴。

魏无羡疼得整个人都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却不是疼在身上,而是心脏绞成了面目全非的一团。他口里止不住地发出破碎的呻吟,卡在蓝忘机腰上的另一条腿则无意识地想努力环住那个施暴的人。此举却是令他双足踝上的捆仙锁链交错着挂在蓝忘机身上,叮当作响,似是要将他也当作罪犯而上镣铐一般。交合当中咕啾咕啾的水声和淫靡的肉体拍击声再也缠绵不起来,只余心慌的发泄和想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生死不离的恐怖妄念。魏无羡哆嗦着道:「啊啊……蓝湛、唔啊啊不、求求你……」一面想伸手去碰他。

「为何……夺舍?」蓝忘机似是反复咀嚼了这几个字不下百次后,才哑声问道,但语气又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般的畏惧。他揽腰把魏无羡抱起坐在自己身上,还精神奕奕的阳物则深深嵌咬在他体内,随着蓝忘机的动作戳弄着那人脆弱柔软的内脏,快速抽插了数十下后将一肚子邪火注入那抽搐不止的甬道。

魏无羡只觉得自己已然被蹂躏成一滩软烂的水,浑身酸乏无力找不到支撑。他好不容易能靠在对方胸前,便忙不迭地双手套住蓝忘机后颈,头脸缩在对方颈窝中止不住地发抖,承受那洒在体内明明微凉却浓烈得彷佛火烧的液体。却想不到,蓝忘机身下那物只是稍稍疲软了一会,就又挺立起来,随即那人又抓起他的屁股大腿起起落落,还把那处白皙掐得布满狰狞的指痕,他只能因着快感的刺激而随波逐流,放任自己被肏弄得敏感饥渴的身体眷恋地吃着蓝忘机那沉甸甸的阳物,心慌意乱地哽咽道:「……我、呜啊…不知道、呜……」

魏无羡并未说谎,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泊游荡的十三年间,并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献舍而重归于世。但蓝忘机却理解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手掐着魏无羡的下巴,彷佛不可置信地悄声问道:「……你、无所恋于人世。」

魏无羡抱紧了那浑身紧绷的人,一直摇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自己当初魂魄逃逸、也拒绝问灵的决绝无情,另一方面又不愿让这些曾经折磨于他两人的灾厄,破坏掉他们当前营造的一切。说到底是他不愿意承认,无论前世今生,劫难或幸褔皆如梦幻泡影,却扰得他们六根为红尘所覆、心魔丛生。

蓝忘机像是不怕自己将心碎魂裂而亡一般,继续问道:「因、何……而死?」

魏无羡猛然掰下他的脖子,用力吻住那张颤抖的薄唇,那里冰冷却有令人迷醉的温软细嫩。而他迎来的是对方凶猛的回吻,无所保留的力道疯狂席卷着他的口腔,抽走所有空气。蓝忘机狠狠地搅动他的舌头辗磨他的齿列,让津液自两人颊边溢漏而出,一路淌下锁骨胸膛。待到魏无羡被亲得几乎失去意识、几乎窒息,下意识地要推开时,对方才松开他。

魏无羡蓦然感到下唇一痛,眼泪不知为何便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这是蓝忘机这辈子第二次咬他嘴唇。

魏无羡原以为这纯粹是自家道侣从屠戮玄武洞时便留下来的习惯,反正就是爱咬人,还逮着他身上到处咬。无论是魏无羡的嘴唇还是下巴喉结,沉溺鱼水之欢时更是常常咬遍各种蓝忘机本人羞于启齿的地方──却没想过最初的原因竟是这样,直让他心疼得无法呼吸,也不再觉得他老是调侃蓝忘机怎么跟狗一样的……是种有趣的玩笑。

因为那就像一只茫然失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兽,终于回到主人怀里,只能满心委屈害怕地扑上去,湿答答地舔人一下、再软软地咬人一口……最后仍无法逃脱命运的掌控。2

像是不舍魏无羡流泪,蓝忘机默默地帮他擦,一边擦一边反复亲他嘴唇,却还是执拗地用双手牢牢扣住他的脑袋。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时,蓝忘机轻声道:「魏婴,说话。」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就好比江澄和他,只要两人都还活在这世上……总是要相见的,魏无羡愣愣地想到。自欺欺人根本毫无意义,否则蓝忘机注定要伤心……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所幸他现在不用孤身一人面对乱葬岗围剿,也不会再让谁轻易挑拨折断江澄臂膀、更不用跟蓝忘机分开……因为这样一个无瑕美好的人,一直都在他背后安静而笃定地支撑他。

魏无羡又温柔地吻了一下蓝忘机,慢慢地坦然道:「……因为阴虎符。」

乍听魏无羡承认,蓝忘机不知是痛极还是恨极,只是突然剧烈地喘了一口。魏无羡感觉到体内的物事似乎正在褪去热度,便自动自发地晃动腰臀,一边讨宠地捧着那花容月貌的脸庞,小鸡啄米似地在上头狂亲一气。不一会,那尺寸骇人的肉刃便又涨大起来,愈是细密地卡着紧致的甬道,让魏无羡只能维持着很有限的起落幅度,但仍激起了清晰可闻的黏稠水声。

蓝忘机的眼底缭绕着汹涌的情欲,尚夹杂了一丝怨愤难平和阴霾忧惧,更多的却是一种想一把捏碎魏无羡后吞吃入腹的渴望,恨不得把两人硬生生化为一人带走,无论赴刀山火海都得不离不弃才好。魏无羡被他紧扣在怀里无处可去,只能扒在那颀长结实的躯体上,稳住自己不被那体内猛烈进击肆虐的肉柱给顶飞。

但即便已被顶弄得神智昏聩,魏无羡却不忘挨着蓝忘机的耳边说道:「但有你护着,这次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即便身死……我也必定夺舍回来找你、伴你终老的。我早就不是无所牵挂,我的心思你全都晓得……我舍不得你啊蓝湛,无论要承受什么,我都是想活着的。」

蓝忘机像是听进去了,却仍愤怒着,便一把推开魏无羡,让他背后撞到木榻角落。于是连接着两人身体的阳物冷不防拔了出来。魏无羡发出一声难耐而痛苦的惊喘,下意识地想合拢双腿,手也往腿间探去,企图捂住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软烂穴口,避免更多淫水和稀薄的精液涌出。却不料蓝忘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余裕、便又分开他两膝盖,把魏无羡抵在床角后狠狠地贯了进去,便快速捣干起来,冰冷而凶狠地问道:「休得再瞒我,魏婴。何时身死?何时夺舍?」

魏无羡无助地抱着蓝忘机,眼里满是迷蒙的泪雾,但仍喘息着道:「两年后……毁符失败而死、十五年后受人献舍……方重归于世。」

然后重逢了那个,怀抱着萧索与寂寥、却始终断不了那如野草般疯长了一腔思念的他。

蓝忘机闷吼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纠缠而混乱的情绪,却又快又狠地加重了抽送的力度。魏无羡被他肏弄得头昏眼花,再也顾不上说话,只能无意识地放肆呻吟抽泣,一面彷佛溺水者求生似地紧紧挨着抓着蓝忘机。登临顶点之时,蓝忘机把魏无羡射得肚子都微微鼓胀起来,双腿也合不太拢,穴口因为高潮后的痉挛收缩而一股一股地往外泄着白稠的精水。

狂躁而混乱地在魏无羡身上发泄了一通后,蓝忘机冷静下来只觉得悔恨不已,只能赶忙胡乱打理好自己后,回到床上万般轻柔地擦拭掉魏无羡身上的汗水和麝香浓郁的淫液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像个破布娃娃似的人拢在怀中,轻怜蜜爱地耳鬓厮磨、啄吻温存。

但清醒过来思索后,蓝忘机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魏无羡曾经说过的许多话,而那只字词组一经串连后益发显得不寻常,让人愈想竟又愈是心惊起来。

诸个月以来,魏无羡为了保证毁符之事顺利而耗尽心血,也曾半是凝重半是玩笑地跟他说:「毁符之兹事体大,不在于成功了可以创造什么新的太平盛世,而是在于一旦过程不慎,不但毁符失败,施咒者将遭千万恶鬼反噬,蚀身啖骨而死。血肉尚被咬碎成齑粉……一片衣角也不会留下,我才不想这样。」

他也曾因教育金凌和蓝愿的事情跟蓝忘机唠叨抱怨过:「你看看江澄到底怎么教娃的,听说金凌一不痛快就会到处挑衅骂人,还威胁要杀人家千千万万次……开什么玩笑,死一次就够痛苦了……也就那熊孩子敢这样瞎说。」

于是就一边写信回云梦教训师弟,一边好笑地对他道:「知道你不喜欢江澄。可是没办法啊,他跟我是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身上有什么说来惭愧的破事儿他都知道。为了膈应我,他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却也在寄完信回过头来,高深莫测地轻轻哂道:「金光善想夺取阴虎符……四大仙门上下早已心知肚明,也都在观望若我毁符不慎,其他人能捞多少好处。可惜他要猜我的破绽,只能说摸到了一丝线索。要我死可没那么容易……除非他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找了个什么人来牵制我。但我可不打算如他的意。」

想到此处,蓝忘机只觉得怒意如一把燎原烈火,直想冲天焚烧出遍地焦土。他咬牙一字一顿地道:「……是江晚吟。」

有能耐也有想法置魏无羡于死地之人,只有云梦江晚吟!

蓝忘机抄起手边的避尘,转身就走。落在榻上的魏无羡猛然惊醒,目眦欲裂地嘶声道:「你去哪里?」

蓝忘机狂怒而冰冷的怒喝从竹舍外传来:「我要杀了他!」

「等等!蓝湛!不行!」魏无羡跌跌撞撞地下榻要去追,冲出屋外时只见蓝忘机已飘然落到远处,就要踏出阵去,便用尽全力吼道:「……蓝湛!蓝湛!蓝……唔!」

蓝忘机竟然禁言他!

魏无羡急得要发疯,拔足追上去,再也顾不得是否犯禁,手指如刀锋般往颈间猛然虚划一道,以巫力强行破去禁言术,喷出一大口腥甜的血,破碎地咆哮道:「蓝忘机──!!!」

已然奔至山坡小径上的雪白背影狠狠一僵,却再也踏不出一步,只因魏无羡叫他的声音──自血洗不夜天以来,已不曾那样痛彻心扉得如此凄厉过。

「你过来,蓝湛,你回头看看我……」魏无羡见他停下,便再也支撑不住地摔倒到地上,气喘吁吁地道:「蓝湛、蓝湛……蓝忘机!咳咳……你给我过来!咳……」

蓝忘机只能飞速地转身跑回来,抖着手抱起瘫坐在阵法边缘的魏无羡,雪白的袖口毫不嫌脏地擦去他嘴边的血。半晌涩声恼道:「……我忍不了!」

魏无羡抓住蓝忘机的领口,伏在他胸前道:「你不能杀他……不关江澄的事。他是除了金凌以外最后一个江家人,是我对江家最后的恩义和念想,我还答应过江叔叔跟虞夫人……得好好看顾他……」

蓝忘机用力抱紧他,一手握着他魏无羡的手腕输送灵力,很慢很慢地低声道:「……那我怎么办。」

魏无羡闭着眼等胸口翻涌不顺的血气缓和下去,才彷佛下定决心地说道:「我不担心江澄,真正的威胁另有其人……穷奇道截杀之事,我和金子轩都中了他的计谋。」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凝视他,眼中是掩盖不了的惊异。魏无羡抚过美人因思虑深重而颦起的眉心,慎重道:「……是泽芜君义弟,敛芳尊金光瑶。」

 师兄有个馊主意你听听看

今天是蓝忘机例行下山夜猎的日子,因此魏无羡自卯时醒过来后,也就没去望夫石那里等人,而是直接来到竹舍旁的小祠堂上了三柱清香,便就着香案磨墨铺纸,弄好了就跪在香案前抄经。

这些并非寻常佛经,非梵文亦非汉文写就,而是各类零碎的符咒所构成。这是他上辈子记忆中的楚巫经典,一方面悼念逝者、一方面祛邪安魂──当时为了莫玄羽那副灵力低微而无法结丹的躯壳,蓝忘机和他着实伤透了脑筋,直到摸出了这一脉上古大能遗留的传承,才算是另辟蹊径地找到了延年益寿的方法。因此抄写并逆推经典残本的原文是魏无羡从前归隐时做习惯了的活,慢条斯理地动笔时反而不如十五六岁时被逼着抄雅正集的上蹿下跳,简直沉静得能成仙了。

也许就是因为,他能全然不显烦躁地待在这深山老林长达数月,还整天挂着禁言咒却没挠破自己的嘴巴。只要不开口就能端出一脸世外高人的样子,也会让蓝忘机怀疑魏无羡也许曾另有奇遇──境界摆在那儿呢,就不用狡辩了。想来这也是蓝忘机再入香炉梦境后,一发现魏无羡曾换过壳子,就直接得出了魏无羡必到过未来的结论。

一只修长优美而骨骼匀称的手蓦然抽走了他手中的笔。

魏无羡失笑,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地望向来人,感觉到双唇一分便道:「二哥哥怎么没有一大早就下山呀?昨天不是才道别过的么,还是今日要再来一段十八相送?」

蓝忘机揽着他的腰把魏无羡从地上捞起来,道:「……不可劳神。」

魏无羡心知蓝忘机是愧疚日前,自己让他必须拖着孱弱无力的身体追出竹舍,还因破咒而吐血了的事情。但他无意再提,便只是把蓝忘机的下巴勾过来,轻薄似的吻了一下,才道:「含光君定是担心我一个人太闷便要闯祸,好吧,快说说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蓝忘机道:「这次夜猎对象大多为凶猛妖兽,耗时较久,可能赶不及四日内返回姑苏……但兄长近日似乎在准备迎客。我观置备规格,来人地位应不亚于三尊。你既已知敛芳尊之事,当加倍谨慎小心……等我回来。」他犹豫了一下,便道:「我们一起告知兄长此事。」

蓝忘机指的是穷奇道截杀──也是魏无羡目前唯一说出来有关金光瑶的「事迹」。然而以邪曲杀聂明玦、暗中杀害亲子、虐杀金光善乃至于逼杀秦愫等,他并未向蓝忘机提起。一方面这些事情均尚未发生,一方面魏无羡自认已更动了太多因果,故金光瑶此番将如何行事尚且不可知。

……大概能确定的只有,由于天道因果终不可尽数逆转,许多该发生的事情迟早会发生,也必须发生方能维持大道平衡。魏无羡为了避掉两年后乱葬岗围剿的死劫,已经付出相当的代价。其余人他不可能一个一个救过来,否则便会如当年一般,把自己和自己珍视之人的命都填了进去。所以他并不打算此时就要逼得蓝曦臣与金光瑶反目。

所以他只把自己对金光瑶的观察,结合他在观音庙时承认的种种,去芜存菁地说给蓝忘机听:「……我不知道赤锋尊和泽芜君是否看在眼里。但观兰陵金氏自射日之征后声势日盛,金光善欲统领百家之心昭昭,早明着暗里打压了不少修士。单说温氏姊弟那桩,手段之残暴较之于岐山温氏不遑多让……而这些说出去不好听的事情,都是敛芳尊为他打点妥当的。然而,并非金光瑶手段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就能避掉诟病唾骂了……如果没有我这个夷陵老祖挡着,他大概会是修真界里名声最差劲的,只是大家都在背后埋汰而不会拿到台上来说而已。」

当时刚吐完血的魏无羡被抱回了竹舍木榻,靠坐在蓝忘机胸口,让对方用灵力帮他调息,却说到此处沉默了一会。蓝忘机以为他仍气血不畅,伸手揉了揉他的背,再摇摇他示意魏无羡说下去,也不管是否已经超过四个时辰。

魏无羡续道:「金光瑶此人,早年遭人耻笑为娼妓之子、偷技之徒,即便在射日之征里夺得卓越战功,甚至和两位高门仙首结为义兄弟,在金家的地位仍不如嫡长金子轩。甚至还得赔笑脸,讨好原本看他不起的草包金子勋……万般努力之下,金光善倒是把他给利用得彻底了……却连一丝恩宠也吝于赐给他……这样即使贵为三尊,也一点都不风光。我要是金光瑶,也会处心积虑地想要摆脱这种窘况……只是我不一定会选择踩着那些人的尸体,爬到金家主位上。但金光瑶,似乎是这么打算的。」

然后魏无羡发出一声喑哑的轻笑,道:「穷奇道截杀之际,想必你曾有耳闻,是金子勋放出消息说此处有凶尸残杀修士,心知必能诱我前来……明着是要对他身中千疮百孔之毒咒讨个说法,其实是受金光善默许来夺阴虎符。他们猜到我绝不会承认这莫须有之罪,便有借口动手。正当交上手,金子轩闻风而至,但答应了金光善和金子勋前来助阵杀人的金光瑶……不见踪影。可笑的是,金子轩竟说是他自己拦下的金光瑶。」

蓝忘机见魏无羡神色抑郁,只能把他拥紧,魏无羡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地接着道:「世人皆知我与金子轩势同水火,说不到两句话就会毫不留情地动手。而且我性情在叛出江家后更是残暴乖张……金光瑶却是没有主动拦下要来劝架调停的金子轩,反而倒被他给拦下了。放任这个为了我师姐什么都能做的傻瓜来羊入虎口,顺便一起灭了那跋扈的金子勋,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又道:「而我在穷奇道失控、令温宁失手错杀金子轩后,算是真正落入了金光瑶和金光善安排的陷阱中──既是杀了金家嫡长,金光善便有足够理由杀我、更能反过来挑拨江澄与我反目,无论我是不是交出了温氏余孽……不夜天的誓师大会都势在必行。可惜我的记忆在事件后半都模糊不清,便无余力去思索金氏的不对劲……这约是鬼道的耗损初露形迹。想来是当时方寸大乱,没有及时遏制心性修为的衰败,这才有了血洗不夜天……自此,我也再无退路。」

闻言,蓝忘机神色苍白地拥紧了他。魏无羡倒是对着他露出笑容道:「幸亏你们蓝家收留了我,也幸好蓝湛……你当时,带我走了。」知道他当时,即便有着胆敢拉着所有人陪葬的玉石俱焚和丧心病狂,却最终没有勇气留下来面对这满目疮痍的一切和绝望的未来。

魏无羡道:「所以我猜,这次金光瑶肯定还是要来抢阴虎符的,而且必定要伺机杀我……蓝湛,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蓝忘机起誓般地笃定道:「嗯。」

谁知他前脚才要出门夜猎,三尊却像是即将在姑苏蓝氏聚首。因此蓝忘机便不放心地来看魏无羡,要他妥善提防。而蓝忘机也会要求蓝曦臣暂不让三尊与魏无羡接触。

魏无羡却是心宽地道:「这个我是不担心,一来阴虎符现下是由你们蓝氏保管的,他们找我没用;二来我也必须活着上祭符仪式,否则所有人都会知道是有心人要杀我夺宝了。更何况,真要自保,我用楚巫传承吓吓他们也足够了……大概会马上以为我的鬼道能力还在。反正,只要不是拼灵力单挑……哈哈,我都有把握。」想到此处,魏无羡若有所思地笑道:「单挑的话……眼下我连江澄都打不赢呢。」

而此时此刻,远在云梦的江宗主无端打了个喷嚏,手中的孩童玩具发出一声惨鸣。

两岁的金凌一吓,愤怒地哇啦哇啦道:「舅舅坏!风筝坏啦!舅舅是笨蛋!蓝前辈信上写的,明明说能飞好高好远的!」

江澄忍了又忍,咬牙切齿道:「……给我闭嘴!不然不要玩了,东西收收滚去姑苏云深不知处,看你不哭爹喊娘……呃呸!」

金凌继续四脚朝天地耍赖道:「我没爹娘!只有蓝前辈给我玩具的!我要去!我要去看他!去姑苏看他!」

江澄不耐烦道:「你又不认识他,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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