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起，Dean便覺得自己現在大概正身處某場戰爭之中吧，從早上睡眼惺忪地走出拖車，卻差點跌個四腳朝天時，他就開始有這種感覺了。

他罵了一聲，幸好跟在後面的Castiel一把拉住他，他才沒讓那條橫過拖車出入口的繩子害得往前摔。

繩子忽然鬆開，接著是有人逃遠的跑步聲，Dean無奈地將繩子黏在拖車上的那一端拆掉，回頭問Castiel：「今天午餐到城裡吃，好嗎？」

「要不要我去跟Gabriel說……」Castiel問。

「不用，沒關係的……如果你那樣做，他反而會更想來鬧我。」他揮揮手說。

接下來幾天，Dean不斷得應付各種捉弄人的把戲，不是忽然被當頭倒一袋麵粉，就是褲管被黏在一起，穿上後只能雙腳併攏跳著走，有次他還發現自己一隻皮鞋被藏到猴子的窩裡，那可費了他好大的勁才拿回來，因為猴子們顯然是覺得抓著鞋子爬到獸籠高處後，再朝他揮舞尖叫非常好玩。

他被這些惡作劇整得精疲力盡的同時，還一直想著鮑比何時會給消息──寄信來自然是不可能的，大概要到下一次鮑比來補給時才能知道Sam的下落，那可還得再等一陣子，這對Dean來說真是十足煎熬。

好吧，似乎沒比Gabriel的惡整來得難受，Dean覺得他短短幾天已經見識到小丑淋漓盡致、充滿各種意想不到巧思的把戲了……不過他也怕：其實自己還沒見夠。

終於能喘口氣時，是在前往下一個城鎮的車途中，Dean躺在床上，Castiel則坐在他旁邊，靠著床板看書，當Castiel沒有躺在他身上而跟他並排時，床的空間就顯得壅擠又狹小，但他毫不介意──至少這一刻，他可以安安靜靜地跟Castiel待在一起，這就能令他忽視那些相較之下無傷大雅的不適，他滿足地嘆息。

「還好嗎？」Castiel轉頭看著他問。

「只是很開心，我居然還可以不受干擾地跟你擠在一塊兒。」他說。

Castiel勾起一抹笑，把書放到床邊的地板上後，慢慢地壓向他並吻他，Dean讓自己微微坐起，將Castiel抱進懷裡。

他們吻著，同時刻意地造成彼此身體間的摩擦，Dean的手輕輕按在Castiel的背上，挪著Castiel更貼往自己，他們在親與吻之間的空隙四目相交。

「你想要嗎？」Dean問。

「嗯……」Castiel點頭。

「如果我們小聲一點，應該不會被發現……」Dean壓抑著心裡的亢奮說，他們的拖車是要另外找車頭拖的那種，並沒有跟駕駛座連接，因此只要別太誇張，沒人會注意到拖車裡發生什麼事情。

Castiel又點了一次頭，拉下窗簾後，整個人俯到他身上，將他的手從翅膀邊推往腰際。

他們做了愛，這次Dean得到Castiel允許後，潤滑Castiel的後庭，並探了一根手指進去，照著他在書店裡看的那本人體醫學書所寫，找到那會令Castiel微微顫抖的部位，用食指按壓來刺激Castiel，起先Castiel很不習慣，但經過他溫柔緩慢的愛撫後，這漸漸能帶給Castiel快感，Dean滿意地看著Castiel因為這種新體驗不知所措但又舒服的反應，他親吻Castiel的臉頰，最後他們用手讓彼此攀上頂端。

結束後，他們相偎著躺在床上，Dean覺得老天還算是公平的，至少在他多災多難的日子過後，還有甜頭可嚐──雖然到達城鎮後，他又得忍受另一段苦日子。

正如他猜想的一樣，這會兒小丑的整人技術又提升一個層次，那些不明所以的工人和演員們都在猜副團長到底哪裡惹到小丑，畢竟嘛──那頭鮮艷桃紅色的頭髮，怎麼樣都不可能是副團長自己染的啊！

類似的把戲讓Dean無力招架，只能忙於收拾殘局，比如今天下午，他一個坐在拖車邊的木箱上清理靴子底，稍早他不小心踩到一團類似黏膠的東西，現在那些黏膠全卡在鞋底，他得用牙籤慢慢挑掉。

有人走了過來，他抬頭發現是Gabriel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真是多謝你啊。」他說，晃了晃手裡的鞋子。

「不用客氣。」Gabriel朝他行禮後問：「Cassie呢？」

「在伙房裡吃午餐。」他回答，剛才他叫Castiel先去吃飯，晚點再幫他拿吃的回來。

「嗯哼！」Gabriel拉了另一個木箱過來，坐在Dean旁邊，又問：「你怎麼知道要用檸檬水才能弄掉染色洗髮精？」

「Castiel告訴我的，他陪你去買惡作劇商品時，可是很認真在聽店員介紹。」他回答。

「真可惜，我覺得你那頭粉紅色頭髮還挺有趣的啊！」Gabreil竊笑著。

「Screw you！」他低聲罵著，Gabriel又哈哈笑了許久，完全不在意。

Dean嘆口氣，停下手上的工作看著Gabriel問：「你就這麼討厭我跟Cas在一起？」

「不管是哪個男人勾搭上自己的弟弟，身為哥哥的總會覺得對方配不上自家寶貝，不是嗎？」Gabriel回答，附帶一個誇張大聳肩。

他繼續問：「所以你覺得我不夠好？配不上Castiel？」

Gabriel起先沒答話，一會兒後，小丑對他嘆口氣。

「雖然很不想，但我不得不承認……你，Dean Winchester，的確是個優秀的男人，非常有資格擺在Cassie身邊，不過嘛……」Gabriel對他眨眼：「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我的啊。」

「現在Cassie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家人……你不算！」見Dean要開口，Gabriel搖搖指頭：「你是情人，你們兩個在甜蜜時感情當然好，但要是吵架了呢？要是你讓Cassie失望，他能找誰哭訴呢？誰又該這時候肩負捲起袖子來教訓你的責任呢？」

說完這串話後，Gabriel忽然俐落地跳起來站到木箱上，雙手各伸出一隻食指指著自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但Dean笑不出來，他訝異於Gabriel竟考慮得這麼多。

「照目前看來，我想你是不會讓Cassie難過的，但要是哪天、哪天讓我發現你辜負Cassie……」

「你就會把我的頭砍下來對吧？」Dean笑著幫Gabriel接話。

「喔？」Gabriel笑得很燦爛：「你真以為我會這麼輕易讓你死嗎？」

語畢，小丑跳下木箱，吹著口哨頭也不回地走開了，Dean愣了一會兒，才又低頭繼續清理鞋底，幾分鐘後換Castiel提著他的午餐出現。

「我剛看到Gabriel好像是從這裡離開的？你們兩個還好嗎？」Castiel擔憂地問。

「沒事。」Dean微笑：「我想我應該可以脫離被整的地獄了。」

不過他話說得太早，因為當晚吃宵夜時，他還是在自己的湯裡撈到一顆假眼珠。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