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父亲小时候也给我讲过关于『稻荷』的一些传说，尤其是每一代的『容器』这一点，印象深刻。虽然他是把这些事情当成童话来叙述，但是我之前想起的时候，就有预感可能是和『晶体』和『神格』有关的现象。现在亲眼看到，果不其然。我觉得对我来说最令人迷惑的就是『容器』和『仪式』的存在。您看过我给他们的研究备忘，应该是知道的：我所知的使用神格或者晶体引发异变，是通过对物理现象的理解和引发现象的想象和意图。而按照我父亲告诉我的片段，『稻荷』这种只能由特定个体引发现象，并且还有一套成熟的仪式支持的操作，必然隐含着某些我暂时不了解的机制，虽然没有『神格』那么自由，但是它很……成熟，而且通用，甚至可以说很『智能』。我希望能够阅读现存的古籍，并且近距离观察仪式的进行，进行研究。这样说不定能找到真正意义上能够像我使用神格一样，让一般人通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可以使用晶体甚至神格的技术。」

「寻祐君，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想要进行这样的研究的呢？有了成果以后，你想让这样的技术用在怎样的地方呢？」她继续发问。

「我没有什么目的……我所知的太少太少了，少到还不足以支持我的任何判断。不瞒您说，那位先生，我的老师Nathair教授，留下了很多我连看都看不懂的资料，而我的水平大概连他的脚跟都摸不到。现在我所能做的，大概仅仅是贯彻我作为一个学者的根性，满足我的求知欲。至于我想开发这种技术，或者任何技术的原因，同样也是为了满足我的求知欲——人类作为一种概念，能够取得怎样的成就？能够走得多远？」

川越寻祐毫无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紬低下头，思索了一下。

「我明白了。可以。不过有一些条件。而且我……也要求一个特定的回报。」

川越寻祐并不意外。看来她的判断是，他的帮助正好可以作为羽倉家满足他的研究请求的代价。然而他也不免在迷惑中开始好奇……羽倉家在当地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巨富，但是他从进了神社领地内，丝毫没有一点拮据和粗糙的迹象，那么她想交换的难道是什么依靠金钱和『稻荷』的力量都无法获取的东西？

「您说。」

「首先是研究……寻祐君，我希望无论你的研究有什么成果，不要公开发表，更不能提到羽倉家和这个神社的事情。现在羽倉家已经式微，而现今这个国家的当权者们已经不比古时，已然不是我们的协力者。他们有着现代的武器和技术，而且毫无自知之明地主动加入战争，正在为了这个国家整体意志的自私不顾一切，横征暴敛，甚至为了加强战力不择手段地寻求力量的来源。其实我这个老太婆也没有约束寻祐君的资格，毕竟你才是手握『神格』的人，它只是一个请求。就算非要发表，也请在你能够随时在其他地方重现同样的效果之后，再以一个独立研究成果的形式发表，务必不要提到我们。如果被他们知道这里的事情，大概又是一场必然记入神社历史的血雨腥风——或者羽倉家，这个神社和这片土地的毁灭的结局。就算寻祐君愿意来帮我们，那也会不必要地你的『神格』在世人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大白于天下的危机，这也是我们所不希望目睹的。」

「……那是当然的。我的研究记录可以交给你们保管，我也只会在在这里的时候进行相关的研究和资料的整理，我研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区区一点学术成就。那您要的回报是什么？应该没有什么我不能为您准备的吧……」

不知为何，紬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沧桑。

「其实这是我自私的不情之请，而且可能对你来说实在是非常过分的要求，但是无论如何，我只能拜托你来做这件事情——本来我不抱任何希望，可是你出现了……寻祐君，接下来的话仅限于我们两人之间。」

「好的……」

个人？不情之请？只有我能做？川越寻祐只感觉更加迷惑。

「我的下一辈……也就是你的同辈里面，没有『容器』。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个岁数了还在当家主的原因。但是……我的孙女，她叫羽倉绚音……她是『容器』，今年十一岁，还有五年才到进行『传承的仪式』的年纪。」

「嗯嗯。」他一边点头一边听着……

「允许你在这里进行研究的的回报就是，请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无视她的意志，阻止她成为『稻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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