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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將一切醜惡獻給你,7

[db:作者] 2025-07-18 18:40 5hhhhh 7720 ℃

●6

貝雷絲口中的放假休息其實並不長,她只待到了花冠節的第一天,在回去前她仿照著傳統做了一個簡單的花冠給帝彌托利。過去在士官學校內並不流行這個活動,大抵是因為占多數的貴族學生們通常不會有自由戀愛的選擇。

王宮裡不可能有讓貝雷絲採集的野花野草,法嘉斯偏寒的氣候也不會有什麼爭豔的百花可以選擇,所以提供這些材料自然是王家植物園的溫室。一時之間話題迅速地傳開,說國王夫婦的感情如膠似漆一般,否則又怎會做這種像是初戀情侶才會做的事。這多少緩解了許多人對他們夫妻生活經營的疑慮,減少了很多無謂的叼擾,帝彌托利打從心底感謝她的聰明。

但這種話題的效應一路傳到王宮之外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忘不了青海節的例行會議結束時,英谷莉特跟亞修私底下傳閱的小說。雖然這兩人試圖用樸素的布質書皮把原本的小說封面隱藏起來,但因為這兩人交換小說時從來不曾這麼做過,反而引起了其他人的懷疑。

他萬分後悔自己沒有相信英谷莉特跟亞修的善意、而是選擇默許了希爾凡的起鬨,當書皮被解下、露出原本的封面插圖跟書名時,他感到自己頓時成了現場最尷尬的人。他悄悄望向貝雷絲的方向,她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哇!這畫的是──?!該不會這個內容也──哎呀,這個真是──」

亞修只能承認,這是坊間以國王夫婦為題材改編的、稍微偏向了浪漫愛情類型的騎士小說。英谷莉特也即時補充道,絕對沒有什麼腥羶色的內容。他們二人嚴正表示,純粹出於對騎士小說的共同愛好與交流,自然會涉獵各式各樣的類型──即使那是以自己認識的人為範本改編的。

看希爾凡翻閱的表情,帝彌托利實在不願想像到底改編到了什麼程度。菲力克斯淡淡補上了一槍:「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早在加冕典禮上你那樣胡來就是完全可預期的事了。」他決定當作沒聽到。

「...希爾凡,快把書還了。搶別人的東西怎麼稱得上騎士風範?」

「不是搶,只是好奇~借閱一下啊。」

「我也很好奇。」貝雷絲說出了更致命的話。

「──老師!!」

他慌張到連喊出來的聲音都破音了,緊急擋下了希爾凡將小說遞向貝雷絲的手,一把將書本搶過來,把剛才說過的騎士風範拋諸腦後。

「少來了~陛下,難道你不會好奇嗎?」

「我......」

他又瞄了一眼封面。燙金的字體寫著「蒼之騎士與月之女神」,底下配著精美插圖:金髮的獨眼青年與綠髮綠眼的帶翼女性纏抱在一起的畫面。這標誌性的特徵真是想讓人認不出來都難。但他實在沒有勇氣打開來看,尤其還是在這些人、在她的面前。最終他迅速把布質書皮套回,直接塞給了亞修。

「陛下,容我提醒,即使你不看,其他人還是會看到的...」

「不用說出來!杜篤!」

「英谷莉特,小說是從哪裡買的?」

「老師──!!」

「不用太緊張啦,陛下,我剛才確認過了。初夜的內容大概只用『一夜過去』這種等級就帶過了...」

「是、是的!陛下,就像我保證的,沒有任何腥羶色的內容,只是一本內容精彩的騎士小說!可以在任何地方正大光明地閱讀!」

「所以小說是哪裡買的?」

「...老師,要不這樣吧,妳這麼想看的話我先借妳...」

「亞修!!」

不管他看起來有多麼沒有威嚴跟肚量都無所謂了,他以護送貝雷絲去搭馬車的名義半強迫式地牽著她離開了吵鬧的現場。

然而路上她還是延續著剛才的話題。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看了。」

「我也不是說不準妳看...」

他稍微加強了隔著手套握著她的力道。

「那麼我可以請英谷莉特再買一本寄給我嗎?」

他尷尬地別過頭。可以的話他實在是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了。

「我可以問問,為什麼妳那麼好奇嗎?」

「...我想知道其他人眼中的我們。」

「但是這種...大部分是杜撰的吧?若妳有想知道的事情...」

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何不直接問我呢?」

「或許我想知道的不是事實。」

「不是事實?」

這個回答讓他匪夷所思,迫切地想知道她接下來的話。他方才的羞澀已然不存,只是認真地注視著她。

然而她頓了一下,結束了她自己開始的話題。

「沒事。」

她露出了微笑。

雖然她的表情已經比最初相識的時候豐富很多了,但與正常人相較,大多數時候都還是像人偶一般面無表情,特別是她的笑容並不多見,所以他能很敏銳地辨別出在那之中的不同。

「妳看起來不像沒事。」

她從來不會這樣笑。

明明勾起了嘴角,眼神卻心不在焉。好像她對著他笑,心中卻立起了一道牆,拒絕他再靠近更多。

她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樣的表情?為何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但他選擇強壓下心中所有湧現的疑惑,因為他不喜歡猜忌,而她從不對他說謊。

「...這不像妳。」

「怎麼樣才像我?」

同樣的一句話換她說出來卻完全沒有了玩笑的意味。不知為何她的這個疑問帶著一點哀傷的語調,彷彿她真的不知道答案。

這讓他現在就想帶著她回到寢室,替她換下這些掩飾自我的外裝。他現在就想親吻她不安的雙唇,擁抱她不知所措的肩膀。他現在就想著各式各樣的方法,讓吝於言詞又拙於表情的她變得更加坦率。無論傳言會將這些變成什麼樣的題材都無所謂,因為她是立於千萬人之上的、他唯一的信仰。

「...我想我應該要放假休息一陣子。」

她的聲音抑制了他腦中的念頭。

走廊上不便作出太出格的行為,他只是脫下皮手套直接觸碰她的手,用五指從指間輕輕勾起,再堅定地交疊在一起說:

「那就選在翠雨節的最後幾天吧,我也會盡量排開時間。」

她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們不再談論小說的事,直到送她坐上返回加爾古‧瑪庫的馬車,讓她帶著臉頰上道別的親吻離去。

時候也接近盛產美食的角弓節了,他想著可以問問杜篤或亞修有什麼不錯的推薦,讓她好好享用吧。她吃飯的時候總是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表情。

去年的角弓節,她接任了大司教。再下一節,她為他加冕,也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成為他的王妃。

時間過得很快。他總覺得一年來做了很多事,卻為何沒什麼太大的收穫。

這種不踏實的感覺如同心中的支柱鬆動了,根基下有什麼要浮現而出。

*

帝彌托利還記得他們第一次共同迎接的早晨,是貝雷絲先起來。

一般來說他是不會賴床的,甚至學生時期他會特別早起去狂敲隔壁希爾凡的房門,就為了防止他又把哪個女學生留下來過夜的行為。無視希爾凡慵懶而痛苦的抗議聲:「殿下──你以為現在才幾點──」,直到強迫他起來開門讓自己親眼確認裡面沒有多躲了一個人。

可是那天早晨是他第一次這麼不想起床。

並非是睡眠不足的疲倦感、或貪圖被窩的舒適。

他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懷中的女性蠕動著,像是小心翼翼地嘗試著比較容易脫離的角度。他刻意不施加力氣,想知道她會做到什麼程度。過了一陣子,對方似乎放棄了,不再嘗試,直接挪開他的手臂。

一直貼緊的熱源瞬間抽離了。他下意識地伸手奪回,把已經實現的美夢抱回自己的懷中,她微小的呼吸聲又再度變的清晰。

「你明明醒著。」

他不說話,微笑著回應她。

「該睜開眼了。」

他搖搖頭,還是不說話。

她嘆息著,再次挪開他的手臂起身。這次他終於睜開了眼,為了準確地執行後面的行動──他起身將雙手探到她的腋下,隨著她的一聲驚呼,快狠準地將她撈了起來、側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用雙手籠起一圈繞著她的柵欄。

「早安。」他親吻她以後說道。

「...早安。」

「我想先聽聽妳的感想。」

他指的自然是昨晚睡前的話題,關於第一次跟別人同床共枕的這件事。

「你可以用更普通的方式道早。」

她平淡的神情帶了一絲感慨。

「抱歉,我只是很捨不得。就像夢一但醒了就會結束一樣...」

他敵不過這樣的眼神,愧疚地低下頭,恰好靠在了她的左胸口上。隔著一層布也能感受到底下的溫暖跟柔軟的觸感,他很努力抑制著自己想將雙手放在上面揉捏的想法,卻又阻止不了自己依戀似地將頭越埋越深。他聽見自己的慾望隨著心臟的鼓動越來越大聲,然而──

「老師,妳沒有心跳聲。」

「嗯。」

她輕輕撫著他的頭髮,好似在欣賞隨著晨光更顯閃耀的金髮。他試圖讓耳朵貼得更緊,但是除了肌膚摩擦的聲響外,沒有聽到底下有任何聲音。

「為什麼...」

「從出生開始就是這樣了,並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哪裡不奇怪?心臟不會跳動的只有──」

「只有死人,跟我。」

「...我要治好妳。」

「治不好的,事實上這也沒帶來什麼問題。」

她的雙眸對上他抬起的隻眼。她越是顯得平靜,越是讓他焦慮。終於她忍不住露出了苦笑:「若知道會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我應該要更早告訴你。」

她將上半身靠在他的胸口,用一種講述他人故事的語氣說:「好幾次...都是女神救回了這個身體。這具本該死亡的軀殼,是女神賦予了生命。我本來應該是讓祂復活的媒介,但是,失敗了。」

「......」

「這樣會讓你失望嗎?」

她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不是什麼虔誠的賽羅司信徒,根本不在乎那些事情。」

他牽起她的左手,像在確認似地觸碰著那枚戒指,一遍又一遍。

「我只在乎...妳會不會像女神一樣完成了使命、拋下一切消失......」

「我就在這裡...」

她將右手交疊上去,停止了他撫摸戒指的動作。

「無論何時你都可以親自確認這件事。」

一陣沉默後,他將她放回側邊的床上,一隻腳跨過她的身體,為了不讓身體的重量強壓在她身上,他將兩手撐在她頭部的左右側。他背後的床被連同他的身軀形成了巨大的影子壟罩著她,她毫無逃跑的意思,直直望向他伸出了手,輕輕地擦過他左邊的下眼瞼。

他看起來像在哭嗎?是她的錯覺吧。

他這樣想著,確信自己的臉頰上沒有滑過任何溫熱的液體,更沒有滴落到她有些憂傷的臉龐上。然後他俯身親吻她,用彷彿在懇求似地的動作輕輕分離她緊閉的雙唇。舌尖一次又一次撩撥過她的齒關,每一次她都會更加放鬆了力氣並張開嘴。他引導她不自覺地用嘴呼吸,讓換氣時吐出的熱息越來越濃厚,喉嚨的吞嚥聲越來越明顯。

終於他趁著她張大嘴喘息的時候探入舌頭尋找著她的,唾液在口腔內翻滾,引起了陣陣不規則的水聲,既從體內的耳道蔓延上來,又從耳廓外席捲而來,兩相撞擊著鼓膜,充斥了整個大腦。他感受著從舌頭上每一個味蕾所收受到的、關於她的訊息,有些惋惜地想著因為喪失了味覺,或許他少獲得了什麼。這麼想著的同時,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左手,交扣的指縫間金屬的冰涼感喚回了他的理智,然而他覺得自己無法停下來。

「帝彌...托利......」

混雜著喘息聲,她口齒不清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將右手貼在他炙熱的臉頰上,拇指又一次拂過他的下眼瞼。

被單從他的肩上滑落,冷空氣灌入了原本他與她之間的半封閉空間,籠罩她的暗影退去,取而代之的晨光竄上她與他的臉龐,他們同時睜開了眼,她清澈的綠瞳映入了他自己的樣子。

這是多麼不堪的野獸啊,他心想。

於是他鬆開了手,解除了一切對她的限制,坐在床沿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她整了整自己的呼吸,靠了過來從背後輕輕擁抱他,兩手扣在他的胸前。同樣是心臟的位置,他感覺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背後,並沒有傳來任何相似的震盪,後方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沒事的,我就在這裡。」

他只有一個信仰、一個不知道用了多少犧牲所換來的唯一的神明。

他覆上她的手,對兩枚戒指禱告著:請不要讓我再增加更多的罪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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