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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飼養方法,8

[db:作者] 2025-07-19 02:21 5hhhhh 6290 ℃

●七章《巢穴構築‧下》

意識到股間有所騷動的他睜開眼睛。

這很奇怪,他現在朝右側躺著在睡覺。他的腰既沒在動,而他唯一的對象現在也側躺在他眼前...雖然是背對著。於是他將視線下移,想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動物爬上床了──

竟然是她的手。

明明背對著他,卻將外側的左手倚在斜後方。用手指摸索著那裡的形狀,確認位置後便一手握住。他看著她的手從緩緩地上下挪移,逐步增加了速度與力道。過程中她始終背對著,不倚賴視覺,只憑著觸覺挑逗他的慾火。

「...有這麼想要嗎?」

他將身體湊近,臉貼在她的後頸上說話。房間寂靜地足以放大她手勢造成的摩擦聲,所以她不可能聽不到他說話,但是卻沒有傳來任何回應,彷彿想以拙劣的演技繼續裝睡。

「還裝?」他也伸出自己的左手回擊,越過她的腰、她的腹部,將掌心抵在恥丘下緣,手指往下一折便沾上了許多黏液:「......明明就濕成這樣。」他用中指與無名指伸入,反覆地用指頭與關節處的繭子摩擦她內壁的各處,留在外面的手指則趁隙撥動她的陰蒂與陰唇,她不得不打破沉默發出了呻吟。

「妳想要的話,我現在就給妳。」

他扯開她的左手,將她的下半身往自己的方向拉了過來,讓整段陰莖全數插入她濕滑的通道裡。她的身體瑟縮了一下,但沒有抗拒他的意思。他一邊維持著活塞運動一邊持續用左手撫弄外側的陰蒂,聽著她的呻吟聲越來越激烈。

針對他無處可去閒到發慌的右手,他決定讓它穿過她頸部右側與肩膀、枕頭之間構成的縫隙,很快地就碰到她發燙的臉頰。他將手指勾入她嘴裡的同時,她的舌頭便自動纏繞上來,如同她的下半身一樣緊緊吸吮著他所給予的東西,讓兩處地方都不斷發出了紊亂而短促的水聲。

「啊啊,真高興...老師、妳這麼、渴望我......」

知曉她對自己有多迷戀讓他感到興奮,屢次收縮的肉壁似是要榨取他的一切,源源不絕的溼滑體液卻又能讓他暢行無阻,射精的快感比平常更迅速的累積起來,沒有多久他便到達限界。

「期待很久了吧?那就、收下吧──!」

與此同時,一記強烈的重擊打入她體內,他將自己白濁的體液盡數釋放出來,毫無保留地贈與她。在數次緩和下來的抽送後他讓下半身停止了動作,她癱軟的身體仍舊劇烈喘息著,可是背對著的他無法看到她的表情。

「老師,轉過來讓我......」

「──你這是不講規矩了?」

出聲的是躺在另一邊,也就是她面對方向的金髮碧眼的少年。頭髮沒有他那麼散亂無章,與他十分相似的臉部輪廓稍稍稚嫩了些,但雙眼炯炯有神。

「...是老師自己找我的。」

「老師現在不能說話,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在騙人?」

「省省吧小子,像你這般計較規矩,難怪不能滿足她。」

獨眼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沾滿了淫水的左手貼在她的腹部表面來回滑動,似在以按摩的方式幫助底下的器官吸收掉那些體液。

「老師,妳這樣不公平。我明明那麼聽妳的話,妳卻這樣對我......」

聽到少年的抱怨聲後,她果斷掙脫了青年的懷抱。

少年看見她貼近了自己的視線範圍,逐漸佔據了所有的畫面。她將右手撐在他的頭部側邊,左手溫柔撫摸著他的臉頰,不帶猶豫地送上她的嘴唇炙熱地親吻他,舌頭也一併奉上,在他的口腔內颳起一陣風暴。

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剛做完一樣疲憊,彷彿青年方才結束的末勁也轉嫁到他身上,於是靜靜地躺著任由她處置。

「唔...嗯......」

她的唇舌跟左手開始將觸及的範圍拓展,先是他臉上的五官與髮絲,然後向下通過脖頸,用很小的力道啃咬著他的鎖骨,手指順著他胸口的肌肉線條來回勾勒。如此這般在他身上不斷游走。被她所撫摸、舔拭過的地方像火燒一樣熱了起來,又像是泡在溫泉水裡一般療癒、漸次恢復了他的體力,股間的欲望又再度雄壯起來。

「老師,褒獎我吧...用妳的身體...」

她抬起一隻腳跨坐到他身上,些微傾身讓乳房下墜,使他不費力氣抬手便搓揉起來,柔軟的脂肉在他的掌中屢屢變形,他意猶未盡地將它們拉近自己的臉頰,交替舔拭著那兩粒粉嫩的蓓蕾。她任憑他撫弄自己的乳房,發出一陣又一陣難耐的喘息聲。

一段時間後他放開了已被他親吻、吸吮到滿是紅痕的雙峰,渴求著她:「老師...還不夠,我想要更多...」於是她讓身體向後退了幾步,卻並不急於讓他進入自己的體內,只是讓彼此的性器在邊界處來回摩擦著,他能從她雙峰包夾的窄窗看見自己的龜頭反覆進出,黏稠的液體不斷自她的股間流出,沿著他的陰莖滴下。

「快點、快點讓我進入妳的體內...」

他不知道她為何到了此時還要這般考驗他的耐心,一併將手掌貼上她的腰臀,懇求她該繼續下去了。她便遵從他的意願,讓尺寸幾無差異的陰莖再次貫入她的體內。

「啊!好緊......好、熱......啊啊...」

僅僅是一瞬間,下身的感觸便完全置換。溫熱的肉壁完全包覆,緊密地刺激著整段的神經,然而卻不乏彈性、因他硬挺的部分開拓出更適合他的形狀。她只短短暫停了片刻以作適應,隨即奮力地扭動自己來歡迎他的進入。

像是為了補償少年的損失一般,她比剛剛跟青年做的時候更加劇烈的搖晃著自己的腰,或前後,或上下,如同描繪著什麼形狀一樣豐富多變。

「哈啊...老師、好舒服,可是...妳不要、離我這麼遠...」

他勾住她的脖子向下一拉,再箝住她的後腦勺使她無從掙脫,讓自己能盡情地索取她唇齒中流下的唾液,為了知道那與自己的有何不同而細細品嚐。另一手將她的背往下壓, 她胸前的兩袋豐肉便完全傾倒在他身上,他順著背脊的弧度將手一路下探,忘我地揉捏著她時而抬起時而放下的臀部。

全身肉體的擦撞聲噼啪作響,他更是不時從她的臀部後方輕觸他們接合的位置給予她更多的刺激,她的嬌喘聲便越來越大,體內的吸附感越來越強烈,將他所給予的刺激轉化為快樂回贈給他,他情不自禁地隨著抽插的節奏呼喚她。

「老師、老師、老師──!」

「──我要抱抱,貝雷絲。」

就在此時細嫩的童音傳出,又是一個金髮碧眼的他。一張女孩般精緻的面孔,兩顆瑩亮的大眼看上去分外可憐又可愛。他走了過來,無視於床上兩人激烈的動作默默站在床角等待似地看著。

「小孩子去睡覺。」「等你年紀大一點再說。」

床上的兩個男人不約而同說道。

「沒關係,我等下去找你,直到你能睡著為止我都會抱著你的。」

翠綠頭髮的女人雖然被少年按住了頭,仍設法從縫隙中對孩童擠出一張微笑,她並不像另外兩個男人那麼無情。

「不行。妳又要丟下我不管了嗎,老師?」

「老師只有一個,現在是我的,你們都給我乖乖排隊。」

「明明是你們佔著太久了!換我了!」

低沉的質問聲、中音的不滿聲、尖銳的抱怨聲。青年的他、少年的他、男孩的他開始爭執起來。

「只有一個確實有點麻煩。」

平息他們的是女人溫柔而穩定的聲音,三個人停下了爭吵聆聽她說話,少年也鬆開了她的頭部。

她將上半身重新爬起,稍微整了整自己凌亂的頭髮。依次看了她身邊的三個人,最後看著身下的少年,一邊維持著下體的律動,一邊誘惑般地拉著他的手撫摸自己濡濕的腹部:「多生幾個給你們分,這樣就不用吵架了?」

三個高低不同的聲音同時回應了她。

「「「好。」」」

*

「是在好什麼啊好?!!」帝彌托利驚叫著,瞬間從夢中醒來。

他知道作夢不需要邏輯也不需要倫理,但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夢都太糟糕了。

濕熱的感觸滑過他的臉頰,他知道這是現在的貝雷絲用舌頭道早安的方法。天還沒亮,她又這麼早起了嗎?但除此之外,好像還有點不對勁。

因為少了右眼的緣故,他只能用左眼獲取視覺情報。最常困擾他的問題並不是右邊的視野減少了,而是只由單眼構成的畫面缺少了立體感,欠缺對距離的把握,他不容易判斷一個物體的遠近,一些時候會讓事物看起來帶著幻覺般不真實的飄渺性質。

為了看仔細點,他撥開自己凌亂的瀏海。瞇著剛睡醒的眼睛瞧了一下,總算他確定了──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就像他那糟糕至極的春夢一樣。而從下半身蔓延至大腦的暢快感也讓他基本不能否認:他在夢中結尾的射精跟現實是同步的。

「老師...妳老實跟我說...妳趁我睡著的時候做了幾次?」

她當然不會回應他,落落大方的樣子完全無懼於他的質問。野獸想要什麼便去爭取什麼,何況這是她的東西,用起來沒有半分愧疚。

見他繼續躺著不起身,她再度湊上去舔了他的臉頰,他只得用一隻手摀住自己的臉,另一隻手還捏著她的臀肉沒放......果然實際摸起來還是比夢裡的更有份量跟彈性。

如果比照夢境的話,至少是兩次。

他算了一下,睡前在浴室時也是兩次:她口中一次跟理所當然的下體一次。回到寢室後他本來是想自我節制的,可是這壁爐火光暖的、半乾半濕的衣物氣氛佳的、她躺著討食的神情誘人的......好吧,就今天最後一次,再怎麼說合計三次還是比昨天收斂多了。

可現在加上夢裡的兩次又成了五次了!!

這真的很不妙。國王比起精盡人亡更擔心他的縱慾過度,這會導致接下來的日子他無法忍受只能與自己的右手為伴的時候。且不說一節總是會有那麼幾天是不能做的,如果懷孕的話更是......甜蜜又折磨的漫長等待。無論如何他都該管制自己了,人是需要自律的生物,如果不自律就會淪為野獸。

「老師,這樣不行,妳......」他也不管眼前這隻野獸聽不聽得懂,坐起來正色對她說道,「...妳想要的時候妳要先跟我講啊,不能因為妳是女性就──唔、唔嗯......」講到一半的時候她的嘴覆上來堵住了。這似乎只是針對他過於嘮叨的小小禁言懲罰,因為她很快就放開了他──是的,不是他主動掙脫,他的身體很誠實地替他表達了心裏真正的想法。

他對這個有著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天分的自己感到無話可說,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再舔掉滴落到她胸口的部分──濃厚的氣味撲鼻而來,頓時好像又能聽到菲力克斯的抱怨聲:「山豬,你又沒幫她洗澡?到底會不會啊?!」

道完早安之舔的貝雷絲顯得神清氣爽,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昨晚的暴躁跟怒氣。她直接站了起來,讓他的陽具隨著一陣被擠壓的空氣聲與水音退出。然後她避開地舖旁原本裝著消夜的空碗走到一邊,像是做了個舒爽的晨間運動般伸起懶腰舒展全身的筋骨。

「精神這麼好嗎?可是天還沒亮呢...」

三大欲求都得到滿足的女神心情很好。然而欲望是無窮且貪得無厭的,滿足了生理需求,接下來就是心理需求了──換句話說她想找點樂子玩。她在他偌大的寢室走來又走去,搜尋任何能引起她興趣的目標。趁她閒晃的時候他將壁爐旁的地舖簡單捲起,整堆扔上躺椅,空碗拎起後則擱到茶几上。

「...跟妳說過了,我的房間沒東西,很無聊的。」

她像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推落砸壞的擺飾品而失望的貓一樣,繞了好幾圈後回來眼巴巴地看著他。如果她有尾巴的話,估計此時會左右搖晃著。他尋思這個會趁著睡夢強暴他的不講理生物為什麼此時看起來這麼可愛呢?

「好吧,我們去散步。」

在這之前他要先換件衣服,雖然他身上這套衣服已經乾了,但也皺得亂七八糟。經過那段流浪歲月的洗禮他其實不怎麼像年輕時在意外表的乾淨整齊,可是一個邋遢的主人會缺乏讓她乖乖洗澡的說服力。

換上新衣服後他想起那件野兔毛皮的長袍昨天就這樣被擱在了客室裡,這下他該找件別的什麼給她穿了。然而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跳上他的手臂,完全無視他三番兩次搖頭的「不行」或「妳會冷」。

無可奈何地他又拿起自己的黑白色毛披肩跟藍色披風給她蓋上。經過了兩天的貼身薰染它們又恢復成他的體味,她撈起毛邊聞了聞,似乎是很滿意這個跟她現在身上一樣的味道。

「...還要找瓶味道夠濃的香水。」

他一邊嘆息著一邊抱著她打開了寢室的門。

*

帝彌托利帶著貝雷絲繼續他們上次夜遊沒走完的行程。天色還沒亮,但是也快了,估計也就是一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吧。

與上次相較,王城內走動的人變多了,多半是提早起來做準備的僕役們,遇到人時她會積極地舉起手揮動,顯然已經學會雅妮特教導她的打招呼動作,不過這往往讓敬禮動作做到一半的對方露出尷尬又錯愕的表情,而他不得不緩頰道:「不用在意,她很高興。」

他們走到了收藏室的其中一間,這裡主要是囤放一些老舊的武器跟裝備,在他們完全壞掉之前會決定最終流向的暫時收納處。基本上他很少來這裡,因為他經手的裝備通常很難安然活到這麼高的年歲。

理論上他不應該帶她來此,即使是壞了的刀劍,被她握在手中一樣嚇人。記得士官學校時期他第一次為自己在戰鬥中把槍用壞了而致歉的時候,她冷淡的臉上微微透漏著些許的興奮:「很好啊,壞掉的劍啊槍啊,拿來訓練是最好的。」,在那之後就不時會看到她拿著壞掉的武器在戰場上...戲弄敵人?不,她說這是訓練...可怕的是她還真的可以用壞掉的武器作戰。

無論如何,他已經在心中承諾過會帶她去看每一個房間,所以他只能祈禱現在的她會因為身心上的滿足而比較聽話。

然而一走進去,吸引她目光的是地上那口箱子──用來裝著她過來的貨箱。他心想原來杜篤把它放到這來了。

當時太慌亂而沒有好好注意,他現在才發現這箱子並不是單純的鐵箱,箱蓋上有著古老的刻痕,材質與其說是鐵、更接近聖墓裡看過的物質。

那個地方相當神秘,藏在地下深處,使用原理不明的開啟機關,從棺木到地板、支柱、牆壁用的都是他沒見過的材料構成,經歷了漫長而悠久的時間卻不會鏽化或崩解。

打開箱子,他又注意到在角落有一個夾層,拉開之後竟然是與她儀式服成對的頭冠,不知道西提司是出於什麼考量將它一併放了進來,難道是少了這個東西才使她偷偷舉行的女神再生儀式失敗的嗎?

這頂頭冠與常見的款式不同,有半邊是以鏈珠串起,所以無法像一般的王冠那樣穩固地戴在頭上,或許需要搭配特定的髮型才能好好地固定在頭頂上,這樣說來,這頂頭冠其實更像是髮飾。

他不知道該怎麼把它綁好在她頭上,只好抓著那半邊的金屬飾件比在她的額前,她張大眼睛看著他──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她依然只是充滿好奇心的野獸。

「...好吧,算了。」事情當然不會這麼容易解決的,他也知道。她趁隙拿走他手上的頭冠,轉而比在他的頭上。

「想起妳為我加冕的時候了嗎?」

授冠過程中他理應低頭,但還是忍不住偷看了她那時的表情。眼神不再淡漠地像是疏離人群,她的嘴唇緊抿,認真而肅穆地看著他,澄澈的眼瞳只映出他一人。

──從今以後你是芙朵拉的王。你必須公正、賢明地走在所有人之前。我將接受你的領導,同時,以神之名領導你走在王的偉路上。

她以神之名將最高的權力賜予他,但他真正最想收到的並不是這個。或許她真正的歸屬始終是像這個箱子一樣古老而悠然的故事,但他想知道他有沒有機會將她迎入自己的人生。所以要在戴上那頂王冠前開口詢問,在他們都還不屬於神或民之前,先屬於彼此。

「...?......??」每當她試著放開手,頭冠便搖搖欲墜。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維持平衡放在他頭上後,她氣餒地放下了頭冠讓他收回。

「別擔心,加冕已經完成了。」

其實在儀式的當下他一直有一股衝動,想要親吻她或是擁抱她之類的,整個漫長的儀式中他甚至連握住她一根手指的機會都沒有。他想起了當時的遺憾跟焦慮,忍不住趁現在多彌補自己幾下。

直到她受夠了他瀕臨失控的親吻跟力道過大的擁抱,苦著一張臉推開他,轉而看著那口箱子,對內部瞧了又瞧,再度蓋上箱蓋然後趴了上去。靜靜地趴著一段時間後她又爬起來,對他搖搖頭。

「...我不懂是什麼意思啊。」他只能以搖頭的動作來判斷她對於這個箱子是不滿意的,雖然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不滿意。總之女神結束了她對箱子的品評,再度爬上他的單臂坐好。

姑且他還是收起了那個頭冠,不過他想著這個箱子大概是不能隨便拿去熔了,他帶她離開房間,隨便抓了一個路過的侍從交代他把那個別具意義的貨箱送回加爾古‧瑪庫。

*

他們又繼續在昏暗的王城中散步,進去每一個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會選幾個東西趴上去試試,但往往最後的判定都是搖頭。即使沒有搖頭,她的表情看起來也像是在說:「應該還是有比這個更好的吧?」這讓他們這次的散步感覺像是在尋寶,他希望能帶她尋到一個讓她滿意的結局。

直到他們來到了一個他更加不想進入的房間。他希望門是上鎖的、或著門把是壞了的,這樣他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避開這裡,可是他的期望沒有實現,那扇門就像此前無數個房間的門一樣,很普通地被他推開。

她彷彿能敏銳地察覺到不同,門一打開,她便跳下他的懷抱一溜煙地跑進去。

這個房間比他的寢室小了很多,大概只有二分之一的大小。一樣使用寶藍色、金色、白與黑做為基調,但是明顯多了很多的裝飾花紋,而不是單調的純色。加上房間裡掛了許多畫,風景畫、宗教畫、肖像畫,讓房間裡的整體色調顯得十分活潑,甚至過於紊亂了。

架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雕像、木偶、沒有插著花的花瓶。燈座與燭台的數量很多,光是圍繞著那張小床的就有三盞。有一面牆盯著空木架,從形狀來看本來應該是作為武器的展示架。這裡的傢俱與裝飾品怎麼看都遠遠多於他的寢室,他曉得角落那個箱子裡有更多被塵封起來的玩具。

在達斯卡悲劇發生前,這一直是他使用的房間。他玩樂、用功、跟父母撒嬌的地方。事情發生後有很多改變發生在他身上。像是他無法再相信那個虛無飄渺的神會伸出救援之手,又或是待在這個充滿太多快樂回憶但那兩人不會再走進來的房間。

他原以為這裡應該早已被厚厚的防塵布蓋上,反正它的主人再也不會想走進來。沒想到菲爾帝亞王城的從僕們總是認真到有些多餘,連這個無主之間都還是排入每日清掃整理的範圍。

在窗邊的小桌上放著一個雕花鳥籠,籠子裡的橫條上站著兩隻木雕玩具鳥。小時候他看他的朋友說起養寵物的神情充滿了幸福,他覺得羨慕,可又覺得控制不好力氣的自己沒辦法碰觸這些過於脆弱的小生命,所以他的繼母給了他一個鳥籠,並在裡面黏上兩隻玩具鳥,縱然不是真的動物,卻也感到慰藉。

──縱然那份愛不是真的,他確實感到慰藉。

他已經沒有對生母的記憶,她的母親也在難產中離世。曾有段時間他覺得他們身上意外地有很多相似之處,直到有次他們在為孤兒做劍術指導時,一個新來的孩子在訓練時重重地摔倒在地,對看著他一動也不動的貝雷絲哭喊道:「妳在做什麼?!是我媽媽的話早就來安慰我了!要是她的話......要是她還在......嗚哇──!」

「...對不起,我不知道身為一個母親都是怎麼做的。」她淡淡地回道,跪下去審視那個孩子膝蓋上的大片擦傷。那時他意識到自己過分狂妄了,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個母親的愛,哪怕是虛偽的也沒有。

此時她跑到他幼時的床前跪下,雙手大力一拍便打亂了僕役細心整理到沒有一絲皺褶的被褥。那套床被比他現在用的還要厚很多,因為小時候的他還是挺怕冷的,她毫不在意那份重量把床被抓起來堆成一個隆起的小山,然後趴了上去。

鬆軟的觸感跟床的大小似乎讓她感到滿足,她沒有爬起身,而是維持著姿勢稍微轉頭看向他,甜美的笑容讓他一時看傻了說不出話,愣了一陣才蹲下靠近她,她伸手邀請他加入,於是他一起趴在那座小山上,她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金髮,就像過去他的繼母為他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直到今天,偶爾他還是會苦惱他的繼母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他。然而從來不曾收穫過這份情感的她,一點也不計較她比很多人少得到了一半的愛。

所以他希望,他們能成為彼此的家人。他們都不知道真正的母愛是什麼樣的形式,他們可以一起學習,一起去體驗。他已經睡不慣這種過於鬆軟的床了,但是小孩子應該會很喜歡吧。

「這是妳要找的嗎?」

他不確定她是否聽懂了,但她好似在點頭。

他爬起身,靠著床沿坐著環顧這個房間。他可以考慮讓這裡靜止的時間再度運轉了,怎麼布置才好呢?讓玩具盡情拿出來擺吧,花瓶跟雕像很危險先收起來吧。鳥籠與玩具鳥......也許這房間的下一個主人並不會又是一身怪力的,雖然每個人都說這是布雷達德一脈免不了的傳承,但是誰能準確預料未來的事情呢?就算傳承還是免不了,他會讓這房間的主人從小練習養寵物,學習如何用正確的力道去擁抱一個深愛的對象。

問問看有沒有想要養鳥的人吧。或著他可以連同裡面的玩具鳥一起,打包送給孤兒院的孩子們。這樣東西比起永遠沉睡於這個房間中,肯定有一個更好的去處,肯定能給那個人帶來遠超贈與者想像以上的安慰。

在這土地貧脊又寒冷的法嘉斯,為了迎接冬天的到來,當地人早早就會開始準備。確保足量的柴火,可以長期囤放的煙燻或發酵食品,檢查冬用的毛皮衣料上有無缺損需要縫補。雖說深居菲爾帝亞王城內,貴為一國之主的他毋須煩惱這種瑣碎家務,但偶爾來考慮考慮如何布置自己的巢穴,卻也是件樂事。

巢穴的機能各式各樣,為了歇息,為了繁殖,為了生活,為了冬眠。巢穴總是需要不斷地遷徙或改建,為了迎入不曾入住過的另一半,為了守護終將誕生的下一代。

「貝雷絲,」

好像不用他說出接下來的話她就能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當他心中那個小男孩仍在叫喊時,她溫柔地擁抱他。

直至黎明的光輝喚醒沉靜大地前的短暫時間,他們可以繼續抱著彼此入睡,雖然她只有一個,他也只有一個,無論對彼此有多貪婪渴求,或許,仍能學著分享給尚未出現的那個人吧?

「「「好。」」」

他聽見心中的青年、少年、男孩同時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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